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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叛徒

    四個人在黑暗的大陸上前進。

    現在卡拉西已經被遠遠拋在身後，成為地平線上一片小小的模糊光霧。漆黑的白天，他們在途經的小村落裡休息；等到夜晚，他們就在藍色的月光下前行。塞恩的傷一直沒好，他們必須到城裡買些藥。

    「下一次月亮落下的時候，我們大概就可以到艾薩了。」這天清晨，月亮剛剛落下，萊西往前方張望了一下，似乎看到遠處有些光影，於是這樣宣佈。

    「真的嗎？」皮皮問，「你確定嗎？」他的語氣與其說是期待倒不如說是懷疑——在過去的三個娜利雅消失的清晨，萊西都說過類似的話。事實上，在更早些時候，萊西就已經開始預計他們到達艾薩的時間了。

    萊西狠狠的瞪了皮皮一眼，轉頭望了望身邊的桑和塞恩。塞恩一直搖搖晃晃、緊皺眉頭，看來他額頭的傷痕一定對他創傷極大。能夠和大家同行這幾天還沒有倒下，完全是因為有著堅定的意念支撐。至於桑，一向保持著他那沉默的、看上去讓萊西覺得故弄玄虛的神情，眼睛睜的很大，一直看著遠方。「看不見的話，就不要睜著眼睛。」萊西心裡嘀咕。

    桑好像聽見了她的話，轉過頭「看」了「看」她。

    「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萊西被他看了一眼，心裡就更有些不舒服。「我說，你不是可以預見未來嗎？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艾薩的嘍！」她故意對桑說。

    桑微笑了一下，回答她：「下一次月亮下山的時候。」

    「真的嗎？」皮皮問，「你確定嗎？」皮皮想桑這樣的回答大概只是為了迎合萊西吧，目的當然是為了避免萊西發火。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皮皮已經漸漸清楚的意識到萊西的脾氣絕對不像她的外表那麼好。以她這樣的性格，如果是一個騎士或法師、不、應該說如果是一個強盜或巫師的話，那麼自己現在一定不是被拽掉幾根頭髮這樣的損失了，——幸好她不是！（真的？）

    萊西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應該可以到，明天早晨。」塞恩勉強開口。

    「真的嗎？」皮皮問，「你確……哎喲！」話還沒說完，頭髮已經被人猛力拽住了。

    「你什麼意思？」萊西惡狠狠的說。

    「不……我……」皮皮這個時候真是有點討厭自己的嘴——總是這樣，明明知道不該說，可是偏偏要說。「……那是什麼？」

    萊西冷冷的笑著說：「什麼也救不了你，除非你給我一個能讓我滿意的解釋。」

    皮皮有些驚訝的說：「可是看起來好像很可怕的樣子，而且朝我們這裡來了。看呀！就在那裡！」他指著萊西的身後。

    萊西用眼角的餘光看見騎士已經抓緊了手中的劍，那麼是真的有什麼東西過來的？不是魔物就是精靈吧，現在只可能出現這兩種敵人。前者為了單純的滿足食慾或殺戮欲會不加選擇的攻擊任何沒有防護的人、精靈等或普通動物以及同類。最好的防護是純正的光例如塞利茲寶石的光芒或是明亮的月光，當然光的強度要足夠。這也就是為什麼城裡沒有魔獸，因為那裡的光芒可以使任何一隻巨型魔獸受到最嚴重的傷害。至於後者則是鑒於日前在卡拉西的表現，有理由相信喪失理智或是已經產生某種堅定狂熱理念的精靈會有目標性的攻擊人類。他們是有智慧的，通常在漆黑的白天攻擊人類，這樣他們在視覺上的優勢就會充分的得以發揮。

    萊西轉過頭，看見一隻巨大的魔獸正在向他們靠近，果然是魔獸。魔獸高達五米，體形龐大，長著尖銳的牙齒和利爪，身上覆著厚厚的褐色鱗片。雙眼閃動著碧綠的光，虎視眈眈。

    再看看現在的情形：受傷的騎士，十三、四歲的小偷，大概只會低等暗之法術的神秘人（其實連最初級的法術都無法施展），看上去根本不打算也不可能參加戰鬥的舞者。以上四者所面對的共同敵人則是身高五米，體形巨大、兇猛的魔獸。總而言之，這幾個人的組合，根本就不可能算為一支冒險隊伍。根據通常的情形，這種組合在離開一個充滿光的保護的城市後，還未到達另一個同樣安全的城市之前，應該就已經屍骨無存。這支隊伍能在黑暗的大陸上走到現在而安然無恙，只能說她們運氣太好。但是，現在，好運氣用完了。

    騎士已經拔出了曾經屬於傳說中的勇者之劍，現在看來，似乎和普通的劍沒有太大的區別，也許是和使用者本身有關罷。小偷顯然不具備強大的戰鬥力，但是畢竟一個人在外闖蕩，有一些防身經歷，憑借手中的一支小匕首以及靈活的身手，短時間內應該安然無恙。神秘人看上去很鎮定。話又說回來，既然被施加了詛咒，已經不老不死的存在了兩千年之久，若是區區一隻普通魔獸（看上去雖然已經很可怕了，但在各種魔獸中只能算是普通）就能夠使他死亡，那麼他很久之前就可以尋求解脫了——活太久畢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舞者其實是最不用擔心的人。如果現在面對的敵人是一個人類、精靈、半獸人或是矮人等這些有智慧的種族，她倒還要擔心自身的安危。然而面對僅憑本能驅使的魔獸，她卻完全可以高枕無憂。因為她身上有著魔獸最害怕的光——純正的白色光芒——單憑這些光，魔獸就根本不敢靠近，何況是襲擊！

    這樣看來，他們這支隊伍還是有一定優勢的（所以說任何事物的存在，總有其存在的理由）：他們中間有完全不怕死亡，受傷也可以迅速恢復，很適宜作為狂戰士的人選（可惜沒有攻擊力）；有手持利刃、技巧高超的勇士（唯一的遺憾是現在受傷了）；有身手敏捷、擅長偷襲的可愛少年（問題是眼前的魔獸似乎不擔心小小的偷襲）；當然還有作風強悍的美麗女子，可以作為戰鬥的總指揮（只是正如我們常說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神啊（神樣）！救救他們吧！

    魔獸一步步靠近，不疾不緩。似乎在享受就餐前的愉快。毫無疑問，對於魔獸來說，眼前的這四個生物除了其中一個身上的光芒之外，沒有什麼好讓它擔心今天早上會餓肚子的理由。轉眼間，它離四個冒險者僅十米的距離，只要輕輕一撲，就可以抓到其中任何一個。雙方都蓄勢待發。

    突然，魔獸停下腳步，低低的的叫一聲，聲音似乎有些顫抖。然後，在四個人還沒有明白之前，搖搖尾，轉身離開。

    「怎麼回事？」還在絞盡腦汁想如何對付這個魔獸的萊西，看見它莫名其妙的離去，竟然好像有一些不甘願的發出牢騷。騎士和皮皮當然也很驚訝，不過卻是慶幸的成分居多——他們現在的狀況的確不適宜戰鬥。

    桑倒是一貫的處世不驚，了悟似的轉過身，「看」著眾人身後的某處。「你在看什麼東西？」皮皮顯然暫時忘記桑的失明，好奇的順著桑的眼光看過去，發現他們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隻白色的小生物。它的體積只有普通小狗的大小，樣子介於狗和狼之間，通體雪白的長毛，基本上看來是一隻普通可愛的小動物，只除了一點——紫色的瞳孔。它看見桑望向它，就「嗚嗚」的叫了兩聲，同時搖了搖尾巴。「這又是什麼東西？」萊西也發現了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她上前幾步，想去摸摸它，這個小東西看見萊西靠近，很快的退了幾步，看來不想讓萊西接近。「我來！」皮皮動作很快，一下子衝到小東西面前，伸手就抓住了。果然是溫順的小動物，被皮皮抓在手中，一點也不掙扎，還很親熱的伸出舌頭舔舔皮皮。

    萊西很生氣的插著腰：「這是什麼奇怪的生物！」（潛台詞：我這樣的美女抱你你不要，和這個小鬼倒是親熱的很！）

    桑上前輕輕的摸了它一下，小東西再次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希望討好主人的寵物。「不是什麼奇怪的生物，這只是一隻還沒有完全長成的雷獸，它只是害怕你身上的光。」

    「哎？雷獸！」皮皮嚇一跳，反射性的鬆開了抱著小東西的手。小東西順勢跳到桑身前，蹭蹭桑的衣擺。

    「這還不算奇怪的生物！再沒常識的人也知道雷獸是很高等的魔獸吧，成型的雷獸隨便一個雷降就可以把這個山頭夷為平地。這樣危險的生物……」萊西說道，很奇怪這只雷獸為什麼對桑那麼親熱。

    桑不以為意，伸手抱起小雷獸，「剛才可是它救了我們，那只魔獸是因為害怕它，才跑掉的。」大概是聞到了身上殘留的暗之子的味道才過來的——這樣的味道只有雷獸這種高級的魔獸才能感覺到，也因為這種黑暗的氣息，所以才會這麼親熱罷！桑暗暗想，當然沒有告訴萊西他們。

    「話是這樣說，可是畢竟是魔獸吧！現在雖然救了我們，誰知道它是不是因為肚子餓也想吃我們？」

    「是呀！」皮皮有些後怕的看看這個看起來很無害的小東西。

    桑微笑的說：「這樣的話，不如和它訂下契約！雷獸可是很忠誠的生物，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的。萊西，用你的血和它訂下契約罷。」

    萊西跳起來，大聲說：「我？為什麼是我要和這種危險的東西訂契約？再說魔獸這種生物不是傳說只有擁有黑暗的心靈才能夠和它訂下契約嗎？你難道是暗示說我有一顆黑暗的心！」

    桑無視於（本來就無視）萊西越來越明顯的怒氣，依然微笑著說：「那只是傳說而已，傳說往往都不是真實。我們之中只有你的血才可以讓它不害怕光，你是最合適的。」

    「這樣啊！」……能夠有一隻高級的雷獸做寵物，好像是一件挺威風的事情啊！如果以後能夠重回歌舞團的話，也許還可以讓它做做表演，那麼好歹也可以向團長多索要半份工錢吧！話又說回來，不知道它吃什麼東西？如果只喜歡吃人的話就很麻煩了，要是吃草就好了，不過有可能嗎？吃草的魔獸？起什麼名字好呢？毛看起來長長的好像挺軟，不知道摸起來手感怎麼樣。好想要一件皮毛大衣啊！上次在洛克林的卡地亞夫人皮草專賣店裡看見的那件大衣真好看，那可是真正銀狐皮毛做的。還有派瑞司的LV箱包店的手袋，也很漂亮……以年輕女性特有的思維，萊西在經歷長達半小時的深思熟慮後，終於同意接受這只寵物。「為了大家今後的安全著想……」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桑瞭然的笑了笑，很快速的在小雷獸的額頭劃上一個微型的魔法陣，低低的吟頌古老的祭文：「……來自黑暗的生靈，請接受這人類的血液，以我的氣息作為見證，她有成為主人的資格，以光明力量之血，要求你的忠誠，以光明力量之血，賦予你光的榮耀……」當萊西將一小滴血液滴入雷獸額頭的魔法陣後，雷獸顫抖了一下，全身漸漸散發出光芒來，持續了一會才暗淡下來，恢復成原來的白色。低叫一聲，跳到萊西的身上。萊西摸了摸小雷獸——手感果然不錯——然後發現雷獸的瞳孔變成了淡金色。

    「嗯，叫什麼名字好呢？既然是雷獸，那麼決定了，就叫你小雷好了！」萊西抱著小雷獸宣佈。

    「我也想要這樣的寵物！」皮皮很羨慕：「如果下次再遇見雷獸的話，就送給我好嗎？」他熱切的對桑說。（雷獸這種高級魔獸難道是滿大陸到處都有，而且誰都可以與之訂契約的嗎？）

    「如果有的話……」桑回答他。

    皮皮顯然沒有意識到桑的這句話裡的深層含義，滿心歡喜的期待下一次與另外一隻雷獸的相遇。

    然後，經歷了這個小小的波折之後，冒險者們發現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如果希望在第二天早上到達艾薩（如果真的能的話），就必須現在開始不停的趕路。四個人再次出發，在黑暗的大陸前進。這樣終於在第二天月亮還沒有完全落下之前，四個人來到了艾薩，匆匆忙忙的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入了城。

    「啊，真是太舒服了！」洗過一個熱水澡，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大餐，旅途的疲勞一掃而空。萊西優雅的啜一小口質地上好的葡萄酒，不由發出一些感慨。同樣很舒服的趴在她膝頭的小雷，也很滿意的打著飽嗝——萊西很愉快的發現雷獸是雜食的，什麼都吃。

    皮皮很奇怪，萊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過慣了歌舞團特有的四處漂泊的艱苦生活，倒好像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一路上叫苦不迭，完全沒有當初說：「好吧，既然你這樣堅信你那所謂的使命，我就跟著你，讓我看看最後的答案。」這樣的話的氣勢，一進城就很熟門熟路的找到這家豪華的旅店，而旅店的老闆看在她那件看起來似乎價值不斐的衣服的份上，竟然立刻就慇勤的把他們安排在最貴的房間，並且很周到的為騎士請來城裡最好的醫師。直到目前為止，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其實沒有什麼錢。事實上最初開始這次冒險的時候，騎士只是參加一個會議，身上沒有帶多少錢；萊西本來打算睡覺，當然也不會帶錢；皮皮是個小偷，萊西是他那天的第一筆生意，結果大家都看到了，所以理論上來說應該沒有什麼錢，當然不排除他會隨身攜帶以前以各種途徑收集到的有價值的東西這種可能；桑看上去就不像有錢的樣子（以皮皮的專業眼光來看），況且仔細想想反正不會死，不吃不喝大概也沒問題，金錢就有些顯得多餘，不過也許他身上的隨便一件東西都會有二千年的歷史，那倒可能會是值錢的古董。這樣推算的話，四個人身上的金錢加起來總數可能很難維持在這家旅店裡的巨額開銷。但是目前誰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旅店的老闆當然也不會發現，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看來：高位騎士、身穿昂貴禮服懷抱珍稀寵物的美麗小姐以及舉止優雅看上去習慣於高雅的生活的神秘男子，這樣的組合簡直就是利潤的保障！

    「小姐，你們從哪邊來？」老闆熱情的過來招待。

    「唔，我們從西邊過來的。」萊西含糊其詞。

    「哦，是嘛！」老闆靠近一點，看看周圍，小聲的說：「那有沒有卡拉西的消息？聽說那裡出事了。前兩天有商隊過來，說是狂歡節那天遠遠的就看見卡拉西一片火光，派人去打探消息，發現城外被精靈族包圍住了，還親眼看見精靈在和人類法師對戰呢，嚇的他們原本要到卡拉西做生意的，也不敢過去，連忙到艾薩這裡來呢！那麼這是真的嘍？」

    「唔……」萊西不確定的看看身邊的桑，後者沒有任何表示，於是接著說：「路上遇見的商隊也這樣說，不過到底如何，並沒有真的看到。」

    「這樣啊！城裡這幾天都在紛紛猜測啊，說是精靈在搞叛亂誰都不相信，可是卡拉西那裡本來一向與這裡有消息的現在也沒音訊了，大家都有些不安。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裡大概也會變的危險。」老闆有些憂慮的說。

    「恩……」正如老闆所猜測的，的確就是因為精靈而直接導致卡拉西的毀滅，但是如果萊西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是否會引起艾薩的恐慌？

    「我這裡有最新的消息！」旁邊突然湊過來一個人，「來一杯麥酒，老闆。」那人說。

    老闆遞過一杯酒，說：「是你呀湯斯，你的消息准不准？」

    湯斯拿起酒，喝了一大口：「什麼話，當然是最準確的消息，而且可是絕對機密的消息呢！」

    「哦？」

    湯斯張望了四週一下，把頭又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這位小姐，你可真是幸運了，能聽到這樣機密的事情。剛才呀，我從城門那邊過來，正好遇見有兩個騎士進城。本來正奇怪這個時候守衛怎麼放人進城，就聽見其中一個騎士說他們是從卡拉西突圍趕來的。」

    「啊？突圍？」老闆緊張的問。

    「突圍？」萊西也有些吃驚，那樣的情形突圍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而且如果是突圍趕來的，為什麼會比他們更晚到達？

    「沒錯，我一聽立刻就留意上了，悄悄跟著他們到騎士議會主席家裡。結果聽到了這件大秘密。」

    「艾薩的騎士議會主席家這麼容易就進去？」萊西有些懷疑。

    老闆倒沒怎麼吃驚，向萊西解釋說：「這個傢伙啊，他可是常常和浮蘭士騎士家裡的侍女幽會呢，混進去倒是很容易。」

    湯斯咳了一下，似乎不滿意被打斷，喝了一大口麥酒，接著說：「總之啊，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卡拉西的確已經被精靈佔領了，狂歡節那天晚上，精靈突然發動了襲擊，然後幾乎是一下子就攻入了城裡。」

    「這……怎麼可能？卡拉西的防衛力量不是很強嗎？而且精靈的攻擊力這麼強？」老闆不可置信。

    「就是啊，我也奇怪。然後就聽見他們說，這件事精靈們早有策劃，而且最重要的是城裡有他們的奸細，據他們的騎士議會主席索德騎士——就是那兩個騎士之一——說做內應的有好幾個高位騎士，其中一個名字好像叫作布萊德的騎士是主謀，而且卡拉西城的雷納家有人親眼看見那個傢伙和一個精靈在一起！」

    「真的？竟然有這樣的叛徒！」老闆憤慨的說，「卡拉西毀了他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啊，也許精靈和他有些協議吧！」湯斯說。

    「騎士塞恩。布萊德，現在成了人類的叛徒了，不知道他知道以後會怎樣？」萊西默默想，她當然知道什麼是事實，顯然被暗之子的影子操控的騎士一方面將罪名推到塞恩身上，另一方面混入艾薩，極可能想用同樣的方法毀滅艾薩。

    艾薩會被毀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