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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一槍 作者：一笑紅塵 （五）第一槍
在人類歷史上原本就沒有永久的和平。 ——楊威利那麼從宇宙歷801年，新帝國歷3年5月的希巴星域會戰，到宇宙歷814年／新帝國歷16年9月，整整13年，能夠維持脆弱的和平，實在是有賴於人們的良好的願望與努力了。但是，在戰亂的日子裡，渴望幸福的和平。但是，如果和平的日子過久，人們又不免想念戰爭的醇酒。何況，對於沒有利害衝突的人，人們也會因為彼此的想法的差異而互相殘殺，更何況對於在迴廊兩邊對峙了數個世紀的國民呢？在多年的戰爭中，己方的家人死於對方的軍隊的手裡。即使不是記仇的人，看著異國的士兵的軍靴踐踏著自己的土地，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也許有很多和平主義的高人，但是對於原同盟領地的青少年，所受的教育是這個樣子的：在學校裡，帝國的教育總監努力的灌輸皇帝萬歲的思想；而原同盟的教師牢騷滿腹，追憶著民主與自由的美好昨天；回到家裡，父兄可能會掩上窗簾，帶著些微的得意講述追隨楊威利元帥與萊因哈特皇帝在星海之間的戰鬥。而英雄的故事廣為傳播。以至後來對於偉大的楊威利元帥，形成了如此的說法：同盟沒有戰敗，楊威利元帥即使以劣勢的兵力也沒有敗在萊因哈特皇帝的手下，我們只是被出賣了，該死的優布。特留尼西特，可惡的政客出賣了我們的國家。因此而形成了同盟年輕一代狹隘的自尊與對文官的不信任的情感。對這一代人來說，驅逐帝國的軍隊，恢復民主與自由才是他們的夢想。而對於原同盟的利益集團來說，帝國的經濟勢力形成了強力的擠壓，在政權的支持下，亡國的人們感到了無力和悲哀。帝國的第一重工幾乎霸佔了所有的礦產開採權，使原同盟的重工業受制於人。而今年的8月份，帝國的財務省宣佈加收原同盟向帝國區域的關稅10%，更使商人們感到無奈。即使在帝國的統轄之下，皇帝陛下的關懷仍然不會到達他們的身上。而帝國無疑是要通過慢性的手段，扼殺原同盟的經濟力量，使其無力化。原同盟和帝國政府形成了這樣的景象：帝國不信任原同盟的人，在稅收和用人上處處壓制；而原同盟的人的人因此更加敵視帝國。雙方形成了一個互為因果的怪圈，循環不已。帝國在費沙迴廊、伊謝爾倫要塞囤積了重兵，防備可能的戰爭。而在原同盟的星系中，國內安全保障局的勢力足以叫人噤聲。帝國來人佔據了決定性的高位，而原同盟的人即使有才能，也只能擔任輔助的地位。「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僅無法招納同盟的人才，而且還會遭到同盟的排斥！」作為一個正直的人，國務尚書渥佛根。米達麥亞無法贊同這種狹隘的作法。「閣下，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維護帝國的統治。而這無疑是必須的。我們無法判斷原同盟人的忠誠，如果給予他們權力的話，就會有太阿倒持的危險。而如果是原帝國人就不同了，即使謀反，他們也無法取得原同盟人民的支持。就像當年的羅嚴塔爾元帥，也無法避免失敗的命運！」軍務省調查局長安頓。菲爾納的反駁令眾人都感到不快。羅嚴塔爾事件是帝國永遠的傷痛，但是奧貝斯坦的下屬，不會注意別人的想法的。即使不討人喜歡，但是眾人也認為他的意見很有道理。「更何況，經過多年的時間，同盟必將感於皇帝陛下的聖明，衷心歸伏，那時再平等對待也不遲！」「如果依賴不公的詭計，卻希望對方誠意的降順。真是難以相信，菲爾納，你自己會相信嗎？」而調查局長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但是，不幸的是，辛辣的權謀家取得了勝利，帝國政府暗中貫徹了這個不夠光明的政策。引起了潛在的不滿。但是，即使沒有這個有爭議的政策，難道原同盟和帝國就可以永遠和平下去嗎？僅僅因為信念的不同，在十三年間，原同盟地區有記載的遊行示威就爆發了八千多場，遭到逮捕的人有一○○○萬人。其中有一百餘萬死亡或不知所蹤。即使海尼森的自治政府極力克制，雙方的關係也逐漸緊張。到宇宙歷814年／新帝國歷16年8月，只有極細的細線，維繫著脆弱的和平。而新稅法的通過，又沉重的打擊了和平的基石。這時，一個偶然的小人物的捲入了歷史的大潮。引起了後來的十年戰爭。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撥動歷史齒輪的關鍵人物，引發長時間流血的人竟然是一個無法主宰自己生死的弱小的人。這位未成年的少年的名字叫做卡爾。斯威夫特，是一個十五歲的中學生。這個艾爾。法西爾上出生長大的少年，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民主主義兼浪漫主義者。由於他的年齡，他還不能正確的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在八月的新政府的成立紀念日，這個可憐的孩子在學校的旗桿上，懸掛了舊同盟的旗幟。不幸的是，帝國的軍營就在附近。而且巡邏的士兵是個十分過敏的傢伙。看到原來敵國的旗幟的飄揚，這個士兵的念頭可能是有人煽動叛亂，也許是覺得按照法律自己的作為沒有錯誤，於是就朝旗桿上的人影扣動了扳機。他的槍法很準確，但是卻是他受到了人們的詛咒。那個孩子被擊中胸部，由於沒有及時的搶救，由於流血過多而死亡。慘象通過網絡電視傳遍了艾爾。法西爾行星，激起了強烈的民憤。但是，帝國總督府的總督烏爾拉中將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我們的士兵沒有錯誤，我只能說這是巨大的不幸。並對於死者的父母深表同情。但是這種態度無疑不能取得人們的認同。 「閣下，也許我們應當嚴懲那個士兵，作出交代。」副官如此建議。 「那個小伙子的反應或許過度，但是仍然沒有超出職責的範圍。如果因為壓力就不顧軍法的懲治士兵，不僅是長官的失職，也是對法律的褻瀆。我不想這樣處理事情。」總督的考量也許正確，但是人們的情緒已經被煽動起來了。在乾燥的木柴上，一點火星就可以點燃燎原的烈焰。在強烈的對立情況下，些微的事件就激起了巨大的民變……宇宙歷八一六年八月十七日，十五萬群眾在議會大樓前的廣場上舉行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氣氛逐漸緊張而充滿了火藥味，在經歷了努力的克制之後，在下午三時左右，示威的群眾和帝國的警察部隊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在大規模的衝突面前，警察失去了理智，向群眾開槍。一時廣場上一片尖叫聲，人們拚命的向外衝，結果使得局面更加失控。在混亂中，死傷無數。靠近警察的人群想要奪路而走，而警察對於洶湧的人群不想被踩扁的話，只能用氣爆槍制止。加上互相踐踏，結果死亡的人數達到了八千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平民。在夕陽的餘輝下，慘紅的光照耀著猩紅的廣場。空氣中飄蕩著濃烈的血腥味。如血的殘陽無言的見證著一切。帝國軍默默的用水沖洗著廣場，但是血跡可以清除，仇恨卻只會變的更加深沉。被捕的人達到了五位數，而國內安全維持局的獵犬努力的發揮著自己的作用。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走一個是他們的做法。在此時，駐艾爾。法西爾的國內安全維持局分部的古寧中校，過分熱心於自己的逮捕計劃。但是在監獄的人數急劇飆升的時候，監獄的房間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在擠壓的情況下，許多體弱的人在監獄中死亡。陰雲籠罩著艾爾。法西爾的天空。 在一個艦隊上尉的房間裡，幾個年輕的軍人正在密謀著什麼。 「什麼人？！」 聽到敲門聲，裡面的人嚇了一身冷汗。 薩利。華萊士上尉鎮靜的打開了門，身後的同僚悄悄的拿起了手槍藏在身後。「亞門，是你呀！快進來。」 門又關上了。 「帝國的軍隊最近要到亞斯提星域進行演習，到時兵力會變的極為單薄。而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接管武器庫的準備。如果封鎖宇宙港，就可以以我們的兵力控制星球的上空。到那時，主動權就在我們的手中。」青年堅定的說，昏暗的燈光映照出他剛毅倔強的面容。 「但是，如果帝國的軍隊回擊，我們的兵力是不可能取得勝利的。」一個夥伴說。「附近的星系也有不穩的跡象，如果可以策動起義的話，可以使帝國應接不暇！」「我們需要海尼森的支持，無論是道義上還是實質上！」 「所以，就拜託你了。亞門！」後來的青年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華萊士轉過頭來，對另一個坐在床上的人說：「魯尼，你找到多少人願意參加我們的起義。」那個人的面容就縮在風衣裡，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陸戰中隊中有三個倒在我們這邊，第四中隊的迪亞中尉不大贊成，已經清除完畢。等到行動的前夜，我就永別駐留艦隊的指揮官，你可以掌管大局。」冷冷的語調給屋裡的人心中帶來了一絲惡寒。「軍刀」是組織裡的傳說般的存在，在黑暗中執行偵察、間諜、暗殺的任務。烏爾拉中將在8月19日，離開了自己的轄地。去亞斯提參加全軍的演習。 8月21日夜，2點35分，在宇宙港附近的第三營地中，士兵緊張的傳遞著口令「自由萬歲！」「還我河山！」興奮而發白的臉龐隨處可見。大部由本地的人組成的地方軍倒向了起義的道路。留守的副司令官被紛亂的腳步聲驚醒。 「什麼事！」 回答他的是從不同方向射出的光束。 血液從他的胸膛噴了出來，形成奇異的噴泉。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血液的噴湧，睡衣迅速的變成紅色。巨痛使他感到被抽空的，感覺也飄忽不定。他只聽到有人說「艦隊的調動密碼……」一切都結束了…… 紅色的信號彈升向空中，在黑色的夜空下，陸軍的士兵佔領了軍火庫，控制了電台、總督府、通信中心等要害部門。帝國的守衛軍與起義軍發生了激烈的交火，但是此次起義策劃周密，早有準備，在拂曉之前，起義軍已經控制了局勢。在早晨的時間，以薩利。華萊士為首的起義軍向艾爾。法西爾發表了《告艾爾。法西爾同胞書》，歷數了帝國的罪惡，號召人民團結起來，打倒帝國。第一槍打出去了。此事被稱為「艾爾。法西爾第一槍」，拉開了波瀾壯闊的獨立戰爭的序幕。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銀河，人們或震驚、或憤怒、或不解。 帝國立刻作出反映，烏爾拉帶領艦隊，直撲艾爾。法西爾主行星。 23日，利凱姆星系宣佈脫離帝國。 26日，傑姆席德星系爆發起義。 而亞斯提的軍隊在演習過後，似乎找到更加適宜他們的事情了。 用帝國宇宙艦隊總司令畢典菲爾特的話說：「同盟的兔崽子們終於動手了。我早說過，他們不會甘心失敗的。毫無疑問，這是海尼森的人策劃的！先帝實在不該大發慈悲，容納他們的存在。讓我們直搗海尼森，結束除了偉大的皇帝陛下以外的政權吧！」「很遺憾，同盟的日子結束了！為宇宙的統一乾杯！」拉豪爾森得意的說。「也許不久我們就可以有仗可打了。雖然這樣說沒有立場，不過只怪舊同盟的人太缺乏常識了。」錦茲中將對旁邊的拜耶爾藍上將說。「希望不要流太多的血。」 在獅子泉的格裡風宮中，希爾德皇太后緊急召見國務尚書米達麥亞、軍務尚書瓦列、統合本部長繆拉、情報局長菲爾納等人商議。而年輕的亞歷山大皇帝坐在母親的身邊，聽取著群臣的意見。他的冰藍色的眸子裡閃現出睿智的光芒，緊緊的抿著嘴唇，使人宛如看見了黃金獅子帝萊因哈特的重現。「為臣以為，舊同盟領域的叛亂，必然是海尼森的策劃。看此次叛亂的範圍，聲勢只有楊威利的人才能這樣狡猾。但是，他們卻不明白時機，如今我帝國國勢日隆，如日昇天，他們是自尋死路，怪不得我們不遵守當年的諾言了！我們可以趁機消滅唯一的帝國以外的政權，一統宇宙，掃除後患！」菲爾納慷慨陳詞。國務尚書米達麥亞皺了一下眉頭：楊威利的傳人不會如此愚蠢，而且尤里安不是那麼富有行動力的人。這種可能危及民主政治的最後的傳承的危險他不會冒。甚至米達麥亞寧肯相信菲爾納策劃叛亂，為消滅海尼森找最合適的借口。這種可能性都大於海尼森的陰謀。想到這裡，他看了情報局長一眼。後者犀利的目光大膽的直射過來。 統合本部長繆拉認為：無論是否與海尼森有關，目前都是消滅他們的絕好時機。舊同盟的力量在增長，對帝國的離心力也逐漸加大。獨立勢力正迅速發展。而海尼森的存在，無疑是凝聚的核心，精神力的源泉。只有消滅它，才能消滅舊同盟的希望，徹底解決問題。軍務尚書瓦列也表示願意出征，消滅叛亂的勢力和他們的根源——海尼森。「臣保證可以迅速的消滅敵人，還陛下一個和平的宇宙！」軍務尚書瓦列說道。「元帥壯志可嘉，只是留給朕的將是一個沒有敵人的宇宙啊！」清脆的聲音一如當年一樣冷徹而悅耳。「朕要御駕親征！」 「陛下，兵戰凶威。由臣等負擔就夠了！」米達麥亞連忙勸諫。 「父皇十五歲的時候就參加軍隊，上陣殺敵。朕今年也是十五歲，有眾卿的輔佐，何懼之有啊？況且父皇當年不是說過『羅嚴克拉姆王朝的皇帝決不會躲在將士的背後！』嗎！」年輕的皇帝的眼睛裡閃耀著燃燒宇宙的光芒！ 米達麥亞心裡打了一個突：對於繼承王朝的皇帝來說，太過霸氣的性格並不是一件好事。適應創業君主的性格放在守成的帝王的身上將會帶來太多的不可測的因素。陛下太像先帝了！那美麗而充滿野心的眼神、戰鬥的慾望。一種無名的隱憂襲上了他的心頭。「亞歷克，作為羅嚴克拉姆王朝的皇帝，你也有責任坐鎮王都，為元帥的後援。不是只有上陣殺敵才是英勇。」希爾德皇太后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記住，你是整個羅嚴克拉姆王朝的皇帝，不是一個將軍，治理國家才是你的本分。不要搶奪將士們的榮譽！」太后回過頭對下面的人問道：「如果發兵攻打巴特拉，你們保證一定取勝嗎？」「是的，陛下！」 「那麼，好吧！」太后有些疲勞的語調說：「就結束吧！在我的手裡結束未來的爭端。由我們這一代開始的歷史的亂流，就由我們瞭解吧。銀河，還是統一的好，不然未來會有更多的人流血！」28日，銀河帝國向巴特拉政府宣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