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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來自彼方的客人 作者：Weekend ——由哲敘述
他似乎是個外邦人。 封閉狀態解除，在電極適量電流的刺激下，我漸漸清醒過來。 頭，很疼！我早就想把顯示屏旁邊的雜波過濾器拆下來了！既沒有用，每次機體晃動還會撞著腦袋！ 疑？我記得掉入了奇怪的空間，那麼現在…… 「電腦，報告機體的損傷情況。」這是最重要的事，如果生命維持系統出了故障，就難辦了。 溫和的女聲向應道「動力系統無故障，行動能力96％，盔甲完好率87％，彈藥庫存全滿，生命維持系統工作正常，通訊設備有五個重要元件損毀，視頻設備的輸出回路上有十三處斷路……」 這樣就沒事了，可是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探測一下外界環境。」 「空氣中氧氣含量達到呼吸標準，有害氣體小於危險等級，空氣濕度65％，溫度295K，大氣壓強1。01標準單位……」 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安全回到地面了？我開啟傳送閘門，想要外出探個究竟。立即，我被分散成了分子狀態。 0。1秒後，傳送裝置將我在外界重組，OK，完成了，鼻子並沒有長到腦門上去。 我一直在思考，那個座艙內的我，和外界的我是否是同一個人？我的靈魂是否也一同重組了？不知道，我畢竟不是哲學家，只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男孩子。 「你們竟然隨隨便便把兩位女士孤零零地丟在野獸出沒的森林裡，這算什麼嘛！」 「不要計較小節好不好？何況就算真的遇上了，你還可以逃呀。」 「……我不跟你在這種小問題上糾纏不請了！我問你！你身上背的是什麼？」 「這個？野豬？你不認識嗎？」 「我當然認識！我是問你把它帶來幹什麼！」 「吃啊？不然幹嘛？拿來當寵物養？」 「你……啊！那裡有人！」 嗯？有人聲？我循著聲源望去，看見幾個服裝怪異的人類正小心地打量著我。 「Excuseme，butwhoareyou？」我疑惑地問，但看到他們面面相覷的樣子，顯然沒有聽懂。 我回憶他們剛才講的語言，唔……泛大陸通用語？幸好古語言課我一節也沒落下。 「你們，是誰？為什麼說，古大陸語？還有，」雖然有點生疏，他們應該聽得懂吧？不經意地瞥見他們的服裝，我忍不住想笑：「你們是在拍古裝戲嗎？」 「古裝？是指你穿著的好眩的『東西』？」一個長相機靈的黑髮少年這樣問道。 這可是東方諸國。聯合實驗室最新研發出的素子防護服，怎麼叫做「東西」？我到底在那兒？ 「喂，你這傢伙！應該我們問你才對！你是誰啊？從哪兒來？是魔族嗎？你的目的是什麼呢？你身後的大傢伙有什麼用？你……」另的一位綠發少女用近乎光速（心理作用）的語氣向我提出一系列晦澀難懂的問題（還是憑平仄音推斷是在提問），慢一點啊，我聽不懂…… 等等！她身後的高個子男性竟然是精靈！？這裡不是地球？我得連接近空人造衛星調查一下。 ……不可能！沒有，沒有人造衛星！ 我驚訝得差點沒問他們「喂！人造衛星到哪裡去了？」這樣的蠢問題 可人造衛星到底去了哪兒？總不見得全被擊落了！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沒有人造衛星——兩千年前或是七千萬年以前；現在精靈還未離開地球——六萬年前…… 難道說，現在竟然是七千萬年以前…… 我顧不上那些陌生人的詢問，打開右臂上的隨身電腦，開始計算月亮同地球的距離…… 一長串數字出現在右眼罩的微型顯像屏上，一個腳軟，我跪在地上，口中不相信地叨絮：「兩億年前……」 ※※※ 外觀比未來大上四倍的月球在夜空中靜靜地播撒更為明亮的銀光，閃耀鑽石光輝的群星把天地這個廣闊舞台襯托得絢麗迷人，從高處俯覽春意盎然的森林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的樂事，可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也沒有這個時間。 雖然修理機械是我的專長之一，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替換的零件實在叫我頭痛不已。無奈之下，我只能把反雷達裝置、自動鎧甲滑片（防禦雷射和飛彈的設備）之類暫時用不上的東西一股腦兒拆了下來。 從中翻翻找找，總算湊齊了需要的零件，我打開「誅阿爾戈斯」的前額，在工作燈白亮的照明下，修理受強電磁風暴影響而發生故障通訊設備和視頻設備。 因為只是短路，所以視頻顯示很快被接通了，而通訊設備則花去我不少時間。 終於，接上最後一片記憶芯片，可以使用了。我迫不及待地按下按鈕，從金屬板中央的水晶射孔裡冒出的藍綠的光，形成球形的立體圖像，經線、緯線，是地球。 立體圖像不停地旋轉，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想要發現那個令人期待的光點，然而什麼都沒有，輕輕關上開關，我失望地垂下了頭。 沒有，找不到「溫蒂娜」，可是為什麼？她沒有進入這個時空？還是進到了難以通訊的地域？她的封閉狀態還沒有解除嗎？ 可惡！早知如此，就該費點功夫安裝EPR通訊器！（能夠以光速進行情報交換的同期性電子通訊器，在理論上是不可能被竊聽或干擾的） 完了！完了！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渺茫了，回不去了。 不要！假期、工作、學院、約會、朋友、還有剛買的F—503型機動摩托！我竟然變得孑然一身，一無所有（「誅阿爾戈斯」除外）？ 在這個荒蠻的世界，我能幹些什麼，甚至能否生存下去，我都不知道。 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頭滋長壯大，無知，真是可怕！ 「那個……」一個人影從「誅阿爾戈斯」的另一個肩膀上走來，是剛才那群人中的黑髮少年，我回望了一下樹林，其他人正在遠處的篝火旁露營。話說回來，他是怎麼爬上來的？ 「在苦惱嗎？回不去了？……」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便保持沉默。 他倚著魔仗機的下巴，訕訕地摸鼻子，「不好辦那……」 那少年忽然一揮手，把一隻烤熟的哺乳動物的後腿丟給了我，我順手接住，不解地望向他。 「你吃嗎？」他笑問道。 「……」 ※※※ 一聲悠揚的笛音，破開沉悶的空氣，然後爽人的樂曲，便在林中響起。精靈的銀色長笛，不知何時，已端在手際。輕盈、空靈，旋律美妙動人。 好像是姐妹的兩位少女手牽手，繞著篝火翩翩起舞：飄逸的發，纖擺的腰，舒展的手，邁跨的腳，啊，這動感的美，叫人心醉！ 高個子的棕髮男子和身穿長袍的金髮少年坐在一起，隨樂唱出，與之相配的詩句： 遼闊的平原，芳草青青， 微風帶來春的清新， 還有，滿目的綠，一望無垠。 浩瀚的星空，雲彩輕輕， 明月播撒夜的氣息， 還有，耀眼的光，普照大地。 奔湧的小河，流水清清， 山泉孕育樹的精力， 還有，幽鬱的香，沁入心脾。 …… 摻和沉穩與純淨的嗓音，這樣的歌曲，一直唱了下去，好像，無窮無盡。 我同陌生的少年同坐在「誅阿爾戈斯」兩肩，一人拿著一隻野豬腿（洲際保護動物），遙望遠處的眾人載歌載舞，欣賞精靈絕美的演奏，少女曼妙的舞姿。 他動情地感歎低語：「這是個落後的世界，甚至稱不上文明，但它富有活力，充滿朝氣！對我來說，更顯得魅力十足。縱然你不肯打開心扉，也請放眼看看我們的世界，這裡擁有的希望，或許也是你在找尋的東西。」 「我們正在冒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很樂意提供幫助，想好的話，就來找我！」說完這一句，黑髮的少年便跳躍下魔仗機，輕飄飄地著地，朝著火光跑去。 開玩笑！那可有十幾米高，他是什麼東西做的？ 我又咬了一口野豬腿，（這樣的動作在未來是要判刑的吧？）不過味道實在不錯，吃慣液體的合成食物，偶爾嘗嘗野味真是一種享受。 那少年給我親切的感覺，好像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一樣……祖先？我意識到我的表情是笑著的。 冒險……戰鬥……魔法？對，這個時代的魔法很發達……財富……寶物……王國，雖然我們那而也有君主制國家……騎士……魔獸（或許能捉幾隻來研究研究） …… 我竭力地回憶從前為打發時光所讀的古代歷史，一些激動人心的詞語在腦中浮現，源自我母親的充滿好奇心的血統使我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或許，呆在這而也不錯？和他們一同旅行的話，也有可能遇上愛絲麗，何樂而不為呢？ 就算找不著，不也挺好？又是新的開始，我再也不必為兩年後的決鬥煩惱了，再也不用時刻擔心被那個冷冰冰的瘋女人追殺，再也無需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那個地方現在根本不存在！ 我感到無比的興奮，這好比是一次新生！從此我要為自己而活！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重新收拾起精神，我開始整備「誅阿爾戈斯」，嗯——能量儲備達到三級水平，因該能維持兩個月。 我打開隨身電腦，快速敲擊起來，現在的地球狀態和天體引力情況同兩億年後的很不一樣，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數據測試完整。 將拆下來的設備打包後，我在地面上布起一陣無害而富有彈性的黑暗瘴霧，帶著背包縱身跳了下去，沒辦法，這兒沒有升降梯，魔仗機內也沒有配備飛行器，而我能使用的魔法只有暗係一種，所以連御風術也不會，只能用這種笨辦法了。 安全著陸！來到離魔仗機較遠的位置，我開啟了自動控制程序，「誅阿爾戈斯」 靈活地將雙臂向外伸展，背後闊碩的六片翅膀激起強大的氣流。勁風襲面，周圍樹木被刮得身姿狂抖，魔將機雙腳離地，整個身子騰空而起，肋下的推進器開始發動，淡藍色的離子能量從中噴射，帶著風捲殘雲的氣勢，「誅阿爾戈斯」猶如子彈一樣向遠方射去，繞森林上空盤旋一圈後，他畫著完美的弧線，拍打羽翼直衝雲霄，很快連微小的身影也消失在浩渺的夜色之中。 外層空間，同步衛星軌道，總之，是個能隨時待命的地方。 我滿懷激動的心情四處觀望，然後朝燃著篝火的方向快步走去。 明天一定會是與眾不同的一天，以後的每一天都會這樣！ 「為了改變世界， 想讓靈魂自由， 追求夢想的人， 要更堅定，更執著。 夢想飛上天空，在某個地方的我，找到更好的理由了麼？ 時間之輪不停，也許已經太遲……現在是時候，抓緊，不要放走……」 （Dreamatthatmo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