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彩虹冒險物語》 | 返回目錄 |
第十二章 戰鬥的意義 作者：Weekend 所有的榮譽和尊嚴，都會因為戰敗而喪失殆盡。
※※※※※ 「前進！」裘剛發出明確的命令，戰士們整結嚴密的陣勢，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地向前行進；魔法部隊也開始乘風而行，色彩斑斕的法師長袍迎風飄揚，在藍天之上組成絢麗的不規則圖形；僅存的幾隻砂蟲並沒有被派上戰場，砂女巫們只能選擇她們所不習慣的坐騎，但既然如此的龐然大物也能被她們輕鬆駕馭，小小的馬匹自然不在話下。 瑪納卡國王找不到關於昨天那神秘的白色守護神的絲毫訊息，他只能祈求守護神今天能及時降臨。 淡水的供給已經越來越緊張，今天的戰鬥放出了所有的兵力，這是孤注一擲的博命！ 伊恩沒有與魔法部隊同行，他站立於戰線的後方，等待著佳人的來到。 「對不起！我來晚了！」美狄亞姍姍來遲，似乎為了配合戰場的形勢，她身著淡米色風衣，穿鹿皮長靴，風塵僕僕的臉龐掩飾不住那傲人的颯爽英姿。 俊美容顏露出微微歉意，於是少年認為，之前焦急的等待全都物超所值。 「快來吧，美狄亞。前方，有如火如荼的戰鬥正等著我們。」魔導士燦爛地微笑，率先騰空而起。 她緊跟在伊恩身後，瞇著雙目問道：「很自信的樣子，難道你有必勝的把握？」 「不，只是對朋友的充分信任。」 ※※※※※ 貝思嘉同時也是索姆西克族最強的砂女巫。今天，她乘坐於一條通體雪白的巨大砂蟲之上，並同族人一起出征，烏亮的長髮同跨下的坐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她身邊漂浮著的，是索姆西克族至上的神器——「風之際」。 「溫蒂娜」悄無聲息地停留在索姆西克族軍隊上空，彷彿真是他們的守護神一般，同她相比，那些滿天飛舞的魔法部隊就好像彩色的蒼蠅一般微不足道，最多只能發出嗡嗡的噪音。 雙方的部隊已經整軍完畢，大家都在等待開戰的契機，然後遠處傳來隆隆的轟鳴之聲，「誅阿爾戈斯」如約而至。 他一出現，便對上了「溫蒂娜」，兩台魔仗機在空中互相追逐、衝擊，像搏擊長空的雄鷹，他們的身影不久就被高空的雲彩所遮蔽，只有叮噹的戰鬥聲響不時從空中傳來，好像有看不見的神靈在冶築兵器。 「進攻！」隨著貝思嘉清脆嘹亮的嗓音，沙漠游騎兵齊刷刷地抽出他們的武器，成千上萬把雪亮的彎刀在反射陽光的威力，震耳的呼喊聲撼動了大地，當時的場景蔚為壯觀，在場的眾人無不熱血沸騰！ ※※※※※ 在雲層之上，一場史無前例的空擊戰正激烈地進行著。雷射如狂風吹湧的雨絲，接連不斷地襲向「誅阿爾戈斯」，雖然被後者遍佈週身的等離子體（物質的第四態）屏障所吸收、折射，但仍使得機體震動不已。哲竭盡全力想將「愛思麗」帶離戰場，他強忍住將近４Ｇ的後坐力，把噴射器的功率開到最大，兩台魔仗機如同拖曳明亮慧尾的流星，一前一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空中劃出長長的軌跡。 不多時，他們已衝出了昆德拉大沙漠所在的空域，四周的魔法元素變得充盈起來，「溫蒂娜」立刻在「誅阿爾戈斯」面前揚起層層冰幕，阻擋他迴避的路徑。 不得已，哲只得駕駛魔仗機旋身近戰，一招一式帶動「封」的神韻。但「溫蒂娜」的滯空能力十分優異，急停、逆行、躍降、閃晃，每一個動作都無法預測，防不勝防，縱然她只餘下一隻鋼爪，仍使對手陷入了苦戰。哲僅僅依靠羽翼的振顫來勉強躲避，這究竟是他刻意的拖延還是真的無法力敵？至少一段時間內，兩者都無法再干涉遠在千里之外的戰局。 ※※※※※ 沙漠游騎兵迂迴接近瑪納卡的軍隊，當到達一定距離，他們便收起手中不停射出的箭矢，揮舞著彎刀迎戰他們心目中的「入侵者」。 在他們眼中，瑪納卡的原住民，無不是拋棄了達納拉希克人的尊嚴，屈服於裘剛淫威之下的懦夫。他們同外族人共同生活，甚至是通婚，既不獻祭，也不感恩，一定是因為對神的褻瀆，才會受到乾旱的懲罰。而現在，他們竟然糾結大沙漠以外的「入侵者」，來爭奪本族珍貴的水源，實在是卑鄙無恥，罪大惡極！ 砍啊！殺啊！湖泊的守護神站在我們這邊！索姆西克族必勝，正義的索姆西克族必勝！ 敵方的砂蟲開始從陣地後方向前蹣跚而行，它們正穿越騎兵的隊伍，想要給予遠處的冒險者們毀滅的打擊。在空中，瑪納卡的魔法部隊雖高高在上，卻無不凝神關注沙地上砂女巫們的一舉一動，而其中有一位金髮的魔導士更是神情緊張，目不轉睛地注視那些巨大腔腸動物的動向。 （就是現在！）當砂蟲來到游騎兵部隊的中間位置，伊恩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奇異的球型物體，連接上球體底部的兩根導線，它的表面充滿了蜂窩狀的孔洞，看來確實十分詭異。 沒有特別的景象產生，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敵方部隊的砂蟲就開始了瘋狂的暴動！那些恐怖的動物狂亂地扭動自己的身體，失去理智的砂蟲毫不猶豫地甩掉身上的駕馭者，它們臥倒身軀在地上翻來滾去，造成附近族人的慘重傷亡。 「該……該死！」深入敵後的伯克蘭突然捂緊了雙耳，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在耳中的劇烈疼痛無法緩解的情況下，他又高高躍起，跳入敵群中更加殘忍地擊殺所有阻擋在眼前的生物，用來宣洩由耳膜內傳來的難以忍受的刺痛之感。 ※※※※※ 藍與白的決戰還在繼續，他們翻滾，他們盤旋，他們互相吸引又相互排斥，他們是多麼的相似，卻擁有截然不同的本質。 「愛思麗！別再打了！這樣的戰鬥有何意義？既幫不了瑪納卡，也救不了索姆西克！」哲向著通訊器喊道：「停止停止！難道除去戰鬥，你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揚聲器中傳來「她」冷酷無情的聲音，只是多了一份嘲諷，少了一份鎮靜：「除了戰鬥，我還存在麼？除去戰鬥，我還有存在的價值嗎？我是為此而生的！我就要一直戰鬥下去！」 「誅阿爾戈斯」輕鬆閃過對方的一記重斬，乘著間隙，哲又喊道：「你是為了什麼而戰鬥的？你知道嗎！」 「為了自己！」「溫蒂娜」又發出數十束雷射光線，但無一命中 「我從前也一直在疑惑自己是為何而戰的，那時我是多麼迷茫啊。」純白的魔仗機振翅高飛，躍上了沒有絲毫雲彩的天頂。 「但自從我來到這兒，便找到了戰鬥的意義！」他將腿部的導彈發射架全數打開，準備作最後的攻擊。 「那就是……」「誅阿爾戈斯」將長劍倒捏在手裡：「變得更堅強，變得更有力量，要保護我所擁有的事物，保護我所珍視的人們！」 他將透明的長劍像標槍一樣投射出去，與此同時，導彈也發動了！它們沿著弧線前行，向「溫蒂娜」的背部襲來！ 「沒有用！」淡藍的魔仗機隨手一抬，就截住了飛來的長劍，然後「她」毫不大意地在背後布上「凝風」（蘇加勒波的另一種衍射現象，能使飛彈偏離目標；「凝風」也讓「溫蒂娜」具有了飛行的能力。），所有的導彈都射偏了！ 「哲！你輸……」當她把注意力重又放在前方時，駭然發現「誅阿爾戈斯」已衝至她的面前！太大意了！！ 兩枚閃著狡詰光彩的制御導彈悄無聲息地吸附在「溫蒂娜」的肩膀之上，內置的微型器械撕開外層裝甲，將兩台魔仗機的電子回路連接在了一起，哲迅速侵入了愛思麗的電腦，輕而易舉地取得了機體的控制權，這一切都在數秒內完成！ 「溫蒂娜」開始下墜，「誅阿爾戈斯」緊緊地抱住這女性化的軀體，緩緩向回飛去。 「你勝利了……但只是這一次！」哲感到另一個座艙內寒冷刺骨的「氣」已經緩緩退去，他知道，那個溫柔的愛思麗回來了。 「希望那東西有用……」少年不確定地喃喃自語。 ※※※※※ 原來哲在將傑米從盜賊處借去之後，對其進行了全面仔細的研究。少年驚訝地發現雖然該種生物的各種器官皆已退化，唯獨聽覺卻異常的發達，或許是為了探測沙礫內昆蟲所發出的輕微聲響，為獵取食物提供方便。當他發現超過十萬赫茲的超聲波對於它們來說是無法忍受、甚至是致命的，但對人類而言卻少有影響時，少年便製作了一個簡易的超聲波發生器，並將它交給伊恩，說明了功用，讓他在適當的時機啟動，這才有了現在混亂的局面。（人類所能聽見的音頻是１０ＨＺ∼２００００ＨＺ） 哲大概沒有料到，龍族所能聽見的音域好像更為寬廣，盜賊很不幸地受到了無妄之災，不過這種刺激對於伯克蘭來說似乎起到了興奮的作用，讓他變得更勇猛，更癲狂！ 幾乎所有的索姆西克士兵都給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搞糊塗了，後方砂蟲不分敵我的狂暴攻擊使得他們心如亂麻，士氣明顯下降，這樣的軍容，又怎能同乘勝出擊的傭兵部隊相抗衡？戰線很快向費倫湖方向移去，兵敗，如山倒！ 「先除去內亂，再抵禦敵軍！」貝思嘉首先擊殺了自己的坐騎。 能冷靜地判斷戰場的局勢，下達最為明智的命令，她不愧為一族之長！ 接到首領的命令，族人們無不精神一振，他們把攻擊轉向背後的砂蟲，然後才是面前的敵軍。沒有主人控制的砂蟲很快被肅清，雖然戰場的形式已對他們不利，但索姆西克族人憑著一股堅強的意志頑強抵抗，決定同冒險者們拚個同歸於盡！ 意識到砂蟲已然全滅，伊恩關閉了超聲波發生器，專心致志地防禦那些在沙地上行走卻依舊不屈地施放魔法的砂女巫。伯克蘭終於能松一口起了，他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所向披靡的身影，像在進行鮮血同慘叫的巡禮。他興起了爭勝之心，飛快地朝那邊奔去。 「喝！」貝思嘉將手中的神器如同長鞭一般揮出，瞬間削去三個敵對騎兵的人頭，但她的臉上沒有出現絲毫的喜悅之情，沒有！相反，眼見一個又一個族人在身邊倒下，自己卻無法力挽狂瀾，改變敗局，失控的淚水決堤似地濡濕了面龐。 悲憤之中，她再次揮動奪命的光帶，但這次，遠古的神器沒有割斷來人的手腕，盜賊扯緊手中的「風之際」，想要將它從傳承者手中搶去。 「你想要就給你！」索姆西克族族長哭喊著將光帶仍向伯克蘭，將他纏得緊緊的。 「蒼穹破！」依照啟動指令，從神器內部爆發出撕扯萬物的風之力，伴著盜賊「哇哇」的慘叫聲，將數百米內的視野攪得混沌迷離。 背後突然傳來利器破空的尖嘯，貝思嘉本能地向一旁翻滾，卻逃不出神秘武器的追擊。終於，那把寬長鋒銳，散發神聖氣息的雙手劍粘上了自己的脖子，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放棄吧！別再讓無謂的犧牲傷害所有人的心靈！」 敗了！索姆西克族數百年的榮譽，守護神的期翼，族人安寧的生活，都在自己手中，失去了！ 衣裳破爛的伯克蘭同面露悲情的科帝士無言地站在一起，背負無比重任的族長伏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水源戰爭即將在哭泣中畫上遺憾的句號，而為此所付出的代價，是多麼慘重！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深深的哀傷，將永遠留在他們心底，任誰也無法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