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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密爾彌冬的侍女 作者：Weekend 嘔，密爾彌冬的審美情趣著實叫人懷疑。（密爾彌冬：隸屬於大地之母。蓋婭的砂之次位神）
※※※※※ 「那麼枯竭的原因呢？」 「呵呵，假如真曉得原因，又何必再啟戰端？」巴拉刻苦笑道。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能做出合理的解釋。」哲不知何時又戴上了視頻眼罩，「你所說的索多姆河是否是以極北的冰封山脈為起點、高山融雪為源頭而產生的內陸河？」 「……好像是吧。」商隊的首領顯得十分驚奇。 「嗯，據我的推測，現在整個世界即將進入第三次冰河時期，寒冷地區的溫度升高在所難免，所以融雪量的減少也就不足為奇了……」擁有科技力量的少年說得頭頭是道。 「……請問，您是否有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弓箭手恭敬地向他詢問。 「大自然的意志是難以違背的，我也無能為力。」 「是這樣啊……好吧，我們再回到先前的話題！」巴拉克喝了一口皮囊中的清水，潤潤嗓子，「沙漠中的水源，除去剛才所說的索多姆河，便只剩下一些有達納拉希克人居住的綠洲了。裘岡也不是沒有想過同他們共享這些水源，可達納拉希克人不同的部落之間為了這稀少的綠洲也互有征戰，又怎麼捨得讓混有外人的瑪納卡人與之共同分享？當無法用平和的手段達到目的時，我想無論是誰，若為了生存，都會使用武力的。」 「如果瑪納卡勝利了，裘岡將會如何對待戰敗的達納拉希克人？」科帝士突然插嘴問道。 「應給會歸入自己的國家，畢竟瑪納卡國內的達納拉希克人本就佔了大部分。」 伊恩說：「也就是說，瑪納卡勝利才是最好的結果？」 「不存在最好的結果，兩方無論誰勝利，都會導致另一方無比的恥辱和痛苦吧。」這擁有多年冒險經驗的弓箭手對於戰爭的實質看得十分透徹。 眾人沉默了，縱然擁有強悍的力量，但他們也只不過是傑出的冒險者，對於戰爭、國家、民族意識，那就不是自己的意志所能左右的。 ※※※※※ 「糟了！駱駝逃跑了！」在黎明的時候有人發現駱駝全部逃跑了，大概是昨天砂盜來襲的時候受到了驚嚇，可惜當時沒有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沮喪不已，沒有了「沙漠之舟」，他們如何能渡至這遼闊砂海的彼岸？ 「時到如今，我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巴拉克命令每位冒險者拖帶一箱武器，並允諾付報酬時增加兩成的薪金。但護衛隊員大都怨聲載道，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下，還要背負上百斤重的木頭箱子，這豈不是玩命！？ 一時之間大夥兒都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才好。 「讓我來吧。」金髮少年來到貨物旁邊，口中唸唸有詞： 「神靈的世界原本並未關閉，只是我們閉目塞聽，心已死去； 宇宙萬物交織成一個整體，相互依存，才富有活力！ 無盡的自然啊，我在此將你把握，眾生之源，天地之根， 顯形吧，受我召喚的精神！我已感到你在我身旁遊蕩， 這將讓你獲得新的體驗，新的刺激！地靈！」 沙礫開始振顫，地面塌陷，從地下走出同原來一樣數目的駱駝，只不過，那是用堅硬石塊組成的土傀儡——魔法的實體。 除了魔導士的同伴對此習以為常，其他人皆看得目瞪口呆，眾所周知，能夠召喚的魔法傀儡數量，同自身魔力的補給量有關，魔法傀儡只要存在於世上，就會消耗宿主的魔力，普通的魔導士能召喚一個元素傀儡就是上限了，如果胡亂地召喚過多數量，則會因為魔力透支而昏迷不醒，可眼前的少年召喚了十幾隻，而且還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似乎尚有餘力？ 但想到他是聖騎士的同伴，大家也就釋然了，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貨物搬到駱駝形狀的傀儡身上，在嚮導的指引下，整個商隊開始了新一天的旅程。 「謝謝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巴拉克在臨行前感激地說。 「不用謝，只要給我們加工資就成了！」一旁的盜賊偷笑道。 ※※※※※ 接下來的旅程很順利，既沒有砂盜的騷擾，也未碰上沙漠中的死神——砂塵風暴，為舒緩一路上的枯燥乏味氣氛，伊恩倒是不停地變換傀儡的形狀，逗大夥兒開心，一會兒是馬，一會兒是牛，有時是大蜥蜴，片刻之後又成為十幾隻蜘蛛，有一次甚至變出了飛龍，讓巴拉克急得大叫，也賺得許多笑聲。 當快要行至國境線的時候，貨物正背在一群橫行的巨型螃蟹身上。 「小哲，前方好像有人誒！」伯克蘭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向這邊緩緩走來。 「大概是過路人吧。」哲也沒有在意。 待那人走近一看，不禁讓眾人倒足了胃口——一個面貌醜陋的中年婦女，卻穿著十分暴露的服裝，露出粗糙黝黑的肌膚，臉上帶著自以為動人的微笑。 「請問你們是要去瑪納卡的商隊？」那婦人很友好地問道。 「呃（口臭）……是的，有什麼事嗎？」巴拉克用手捏住鼻子回答。 「任何瑪納卡的供給部隊都不許通過！」那女人面容一變，凶相畢露（很適合她的臉型），張大嘴巴像是在叫喊，卻未發出什麼聲音。 然後鬆軟平坦的沙地突然隆起，一根柱子似的東西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將那婦女頂在頭上。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胖乎乎，圓鼓鼓，高逾十米的巨蟲。 「砂蟲！是砂女巫！準備戰鬥！」弓箭手一聲令下，所有冒險者都分散開來，魔導士也讓自己的螃蟹軍團跑得遠遠的。 再看那龐然大物，渾身上下什麼器官也沒有，惟有一張血盆大口不時發出尖銳的鳴叫，嘴裡數排鋒利的尖牙隱約可見，外表十分詭異。 面對如此巨大的生物，沒有人敢太靠近，許多箭矢朝它看似柔軟的腹部射去，卻被悉數彈開，傷不了分毫。 「爆炎彈！」伊恩朝砂蟲射出一枚火球，準確地擊中它的胸部，可沙漠中的燃素數量也很少，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傷害，最多在那乳白的皮膚上留下點灼傷。 因為疼痛，砂蟲忍不住扭動幾下，它頭頂的砂女巫慌忙拉住捆綁蟲體頭部的韁繩，開始重視那個魔導士的存在。 「掌管茫茫砂海的權勢，擁有殘酷暴虐的力量， 那是什麼在劈波斬浪，順著狂風吹過的方向？ 吞噬！吞噬！這就是不二的原則！沙流狂濤！」 砂蟲身邊的沙地波浪般起伏，朝冒險者們推進過來，漸漸轉變為洶湧澎湃的巨型沙浪，想要掩埋所有的生物！ 「暴風之壁！」金髮少年揮一揮手，一個淡綠色、直徑約二十米的魔法護罩就形成了，大浪猛地打來，好像把所有人都淹沒了，可當砂的潮水退卻，眾人卻安然無恙。 「……」那個女巫又張大了嘴，用無聲的語言命令砂蟲行動，這壯碩的爬行動物用不可思議的敏捷速度向商團游過來，企圖用肥大的身軀碾碎弱小的人類。 「吱——」砂蟲粗厚的外皮撞上由流動的風所組成的魔法護罩，意欲將之壓碎，摩擦所產生的噪音十分刺耳，暴風之壁的規模開始減小，情況十分危急。 「喝！」哲發動了他的超能力，護罩的減小速度立刻緩和了下來，科帝士乘勢出擊，揮出強力的「半月刃」，斬向砂蟲的身軀。 砂蟲的身體被輕易地割出一條長長的傷口，深綠色的粘液從中迅速湧出，它劇烈地晃動身體，把頭頂上的砂女巫甩了出去。 「看我的厲害！」伯克蘭三步並作兩步，隨意地穿過了暴風之壁，整個人像飛射的子彈穿入砂蟲的肚子裡，又從背後撞了出來，那恐怖的生物開始發出哀鳴，異色的體液從傷口和口中噴灑出來，就像下雨那樣把四周都染綠了，隨後無力地搖晃幾下，重重地栽倒，引得地面一陣震動。 伊恩解除了魔法，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莫名其妙地被攻擊，又在瞬間獲救，有些在後方的人甚至沒搞清楚事情經過。他們將摔得頭破血流的醜陋女子團團圍住，有人建議燒死她，也有人建議把她關入監獄。 「大家讓開一條路，放她走！」巴拉克轉身面向那砂女巫：「你是達納拉希克人吧，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下次再有人落到我們手裡，決不輕饒！」 人群中閃出一條道路，那女人也不多話，顫顫巍巍地走到砂蟲的屍體旁，張口叫了幾聲，三條馬匹大小的砂蟲就從中破體而出，她遲疑一下，跨上其中一條，三條幼蟲迅速地向遠方游去。 「大家各就各位！準備出發！」眾人收起各自的兵器，準備上路。 「巴拉克，那個大蟲子到底是什麼東西？」魔導士有些厭惡地望向那具肥大的屍體。 「砂蟲，一種古怪的沙漠生物，平時常呆在沙地底下，並不攻擊人類，當然是在野生情況下。」弓箭手微笑著回答，「從數百年前，砂女巫們就開始飼養這中動物，現在已經成為她們特有的武器和坐騎。」 「說到砂女巫，她們又是怎樣一種職業呢？我看剛才那女人所使的魔法，似乎是地的衍生系魔法。」伊恩瞧見科帝士想要為屍體念超度咒文，而哲則想要解剖屍體，兩人僵持不下。 「沙漠不歡迎魔法師，反之亦然，因為有很多種魔法在這兒無法施展，魔法師的身體也受不了這樣得高熱（當然，我不是說你）。但在這個時代，魔法是必不可少的東西，經過長年累月的摸索時間，人們發現沙——作為地的衍生魔法，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具有無可比擬的威力，是最理想的攻擊魔法，關於沙的魔法被大大改進了。可在沙漠部落中男子必須承擔養家餬口的責任，不可能有鑽研魔法的時間；相比之下，婦女就空閒多了，她們有時間也有精力學習各種技能。學會沙系魔法的女子越來越多，她們聚在一起討論自己的心得，而後成立了相應的組織，於是，砂女巫這一職業就誕生了。她們被稱為密爾彌冬的侍女，受族人的尊敬，是所有達納拉希克人強有力的魔法後盾。幾百年前，一位天才的砂女巫發明了駕馭砂蟲的法門，讓這些魔女的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哲忽然從旁邊湊過腦袋興奮地說：「伊恩，好有趣耶！這種生物是雌雄同體，屬於腔腸動物，所有器官都退化了，只靠聽覺來辨別方向。它的食物來源似乎是沙礫中的各種昆蟲，通過過濾沙子的方式進食，很奇怪吧？這條成年的砂蟲有二十來米長，我不明白吃那麼小的昆蟲怎麼能長得如此高大。」 「哦！真的好奇怪耶。」面對少年的一連串專業術語，魔導士也只能敷衍了事。 「哇！你們誰來幫幫我！」沙地下似乎傳來伯克蘭的聲音，然後頑皮的盜賊就抱著一條小個兒的砂蟲從地底竄了出來。 伊恩捂著腦袋說：「小盜！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剛才從那大傢伙體內抓出來的……呀呀，它力氣好大！你們快點幫我抱住它！」伯克蘭一邊呼救，一邊在地上打轉。 「我來幫你！哎呀呀！」哲興高采烈地拖住盜賊的腳，兩個人一起在沙子中翻來滾去，玩得不亦樂乎。 「真受不了你們！巴拉克，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金髮少年苦笑道。 「……好，好！」弓箭手這才回過神來，他還從沒有這麼近的距離看到過活生生的砂蟲。 就這樣，伊恩一行人又開始了他們的旅行，目的地就在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