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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米薩蘭加之花 作者：Weekend 偉大便是——
在艱險莫測的生命之絲 已紡成茁壯的紗團之際， 輝煌地將之完全解開！ ※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 第二天清晨，由於充足的睡眠，四人神采奕奕地端坐在酒館中，手上端著一杯混有黃沙的清水，正等著它漫漫沉澱。 「沒想到我期待了一天的清水竟然是這副模樣。」伯克蘭不停搖晃手中的飲水想讓它快些澄清，可結果總是適得其反，他又不滿地補充道：「還要十個金幣！」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科帝士靜靜地飲用杯中的清水，他的耐心帶來最快的收穫。 「有時候我們也能想些其他辦法。」伊恩將泥水一古腦兒倒在地上，使用魔法力將純水萃取出來。 哲專心致志於凝結水中的沙粒，不一會兒便從水中取出一小塊砂石結成的薄片，開始享受滋潤的飲料。 酒館中又陸續進來五六個容貌各異的冒險者，不過從身材來看，清一色都是男性戰士，荒野的生活對於一些體質過弱的魔法師和女性是不合適的。 巴拉克早已在一旁恭候多時，他作了簡短的發言便帶領眾人來到商隊在鎮外的棲息地，同大部隊會合，立刻展開了行程。 那是一支大約由六十人組成的護衛隊，大多數冒險者來自大陸東部，所以先來後到的人們都相處得不錯。搬運貨物的交通工具是駱駝，大約每隻駱駝馱兩大箱兵器，據嚮導的預測，依此種速度，兩天後即可到達國境。 傍晚，陽光已不像早些時候那麼強烈，風暴也趨於平靜，眾人褪下圍巾布帽，一邊交談一邊行進。 「伊恩……」哲向走在一旁的魔導士問道：「你們……是為了什麼而開始冒險的？」 伊恩思索了一下，帶著自嘲的表情回答：「……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開玩笑！尋找生命的真諦？鬼才相信。活得不耐煩？有可能。打發時間？好像也不錯。但至少，財富總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因為我們三人都有特別想得到的東西……」 「？」 「你知道拍賣嗎？就是當眾出售貨物，由許多客戶出價購買，由出價最高的那一位得到貨物的一種交易模式。」 「當然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難道這種交易現在就產生了？」 「是的，『環球拍賣會』十年才舉辦一次，各色珍寶、貴重古董，許多你從沒有見到過的東西，到那一天，全部當眾拍賣！」伊恩的語氣中出現了從沒有過的興奮，「世界每個角落的富翁、國王都會聚一堂，為的是得到任何使他們感興趣的物品，其實光是感受那種刺激的氛圍，也足以叫人永生難忘了。」 「那麼你們都是因為想得到拍賣會上展出的商品才開始冒險的？」 金髮少年扳著指頭數道：「是的，解釋生死奧秘的卷冊——生命之書、純黑的無暇寶石——惡魔之心、還有無主的神器——虛無。輝煌，這就是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如果以一樣商品十萬金幣來算，我們就至少要三十枚紅寶石幣（一枚一萬），所以拚命賺錢才是唯一出路！」 「怪不得你們只接報酬高的工作，真是匪疑索思……」 走在最前方的弓箭手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高喊道：「今天就在這裡紮營！」 「喔！」眾人如釋重負地歡呼。 ※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𨪜※ 夜晚，十幾匹駱駝圍成一個大圈，決定用睡眠結束漫漫長夜。 冒險者們點燃了篝火，開始準備晚餐，科帝士受不了從那兒傳來的烤焦了的食物氣味，下定決心要去幫助手藝糟糕的衛隊廚師，免得自己的肚子受罪。 伊恩、伯克蘭、哲三人總是年輕人性子，按耐不住好奇心，繞著營地漫無目的地瞎逛，在收集到一塊野獸頭骨、兩隻黑蠍子、三四塊奇形怪狀的石子兒之後，他們發現巴拉克一個人安靜地蹲在遠處，不知正看些什麼。 「巴拉克，你在方便嗎？」伯克蘭好奇地湊上前去。 「……（狠狠給了盜賊一下）這些是什麼植物？」伊恩向古銅膚色的年輕人詢問道。 「米薩蘭加之花，一種昆德拉特有的植物，從種子發芽開始，它便把細小但多密的根須使勁向下延伸，吸收沙粒中的水分。」巴拉克頗為感慨地介紹道：「就這樣一年、兩年、……直到第五年，它才能開出美麗的花朵，用幾個小時的花期，繁衍下一代的生機。」 「哇……」三人都懷著敬仰的神情望著這些看上去光禿禿的奇異植物，驚訝於大自然的造化無窮。 盜賊天真地問：「這個東西是不是很值錢？嗚……（伊恩的暴栗再次來襲）」 「呵呵，不會，這東西在昆德拉很常見，但你們真的很幸運，再過一會兒就能見到精彩的一幕了。」年輕的弓箭手笑道。 「啊！開花了！」哲忽然指著地上的一些小白點驚叫道。 果然，米薩蘭加開花了，而且是同一時刻，由他們腳下向遠處迅速地蔓延出去，每一朵都由四色的花瓣組成，淡雅芳華，散發出陣陣清香，在氣流的吹拂下，如雪的花粉隨風飄蕩，霎時間瀰漫了整個視野。 從貧瘠裡誕生繁華，自粗獷中孕育嬌嫩，五年的努力、五年的心血，化成一瞬間的動人色彩，啊，多麼偉大，多麼震撼人心！ 「啊……」難道其他人也為這這奇景所感動？ 不，隨之而來的「砂盜來了！」的呼聲打消了他們的疑慮，遠方，由馬蹄聲、號叫、以及滾滾煙塵組成的攻勢，就是最好的證據。 「耶！開胃菜來了！」伯克蘭歡呼雀躍地向前跑去。 「等等我！」伊恩也使用御風術飛到空中，巴拉克取下背上的衫木弓，同哲一起追趕。 戰鬥已經開始了，砂盜的數量很多，有將近百人，大都黑布蒙面，手持軍刀，騎著身材較普通馬匹略小的玻納瓦卡矮種馬。這類馬耐熱、耐渴、也有不錯的體力，是沙漠中除去駱駝外很理想的坐騎。 但是護衛隊的冒險者們都是身經百戰、富有經驗的老手，雖然許多人以一敵二，也不至處於下風。科帝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一上場就削斷了對手的武器，乘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一腳把他踢下馬，得到了與敵人同等的機動力。 作為聖騎士，他似乎十分精於騎術，馬匹在他的控制下簡直像是身體的一部分，連韁繩都不必握住，科帝士就揮舞手中的雙手劍，把一個又一個砂盜輕鬆地砍落。 「嘿嘿！」調皮的盜賊分明在表演特技，他從一匹馬上跳到另一匹馬上，讓好幾名偷襲著摔了個倒栽蔥，這樣的遊戲還繼續著。 伊恩滿天飛舞，隨意地揮出一兩道大氣之刃，總能精準地割斷馬鞍上的皮帶，以及砂盜的褲腰帶，使得他們忙於提起褲子而忘記了從背後打來的棍棒刀槍。 「喝！」哲將單掌向前伸出，又將兩名馬賊從座位憑空推了下去，他接著使用念力，讓那兩顆腦袋互相撞擊，共同產生暈厥的感覺。 還擁有戰鬥能力的砂盜越來越少，空閒下來的冒險者們用讚歎地目光欣賞這四個年輕人的戰技，不是交頭接耳地推測他們的來歷。 伴隨尖銳的、代表撤退的口哨聲急切地吹響，砂盜們抓上昏迷的同伴，落荒而逃，這一戰將給予他們深刻的教訓，讓他們牢記——人數並不代表一切。 四個同伴悠閒地走到了一起，甚至連大汗也不流一滴。 「小哲！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本領？很好用的樣子。能教我嗎？難道是所謂的『科技』？」盜賊眨巴著眼睛，期待而小聲地問道。 「不，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不是科技，要學是不可能的……不過你不是也有這種力量嗎？」哲不解地回答。 「哎呀！你知道啦？」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剛開始時我是覺得你有些奇怪，不過用X射線透視之後就都明白了。」少年若無其事地表情讓伯克蘭有些苦笑不得，「難道你平時的那種舉動也都是裝出來的？」 「……你可別告訴他們吶∼拜託∼」盜賊緊張地哀求，抓住哲的袖管，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他們都不知道？……好的好的，我答應你就是了。」 「你們在說什麼吶？」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在談論某個馬賊的屁股上長了痔瘡，你別在意，嘻嘻哈哈！」 「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準沒好事！」魔導士無奈地搖搖頭。 巴拉克十分高興地走到他們身旁，微笑道：「真是意外啊，沒想到在那樣偏僻的小鎮裡，竟然也請得到你們這樣本領高強的能人，看來我的眼光還有待磨練。」 「能人現在肚子餓了，可以開飯了嗎？」伯克蘭有氣無力地問道。 「當然當然。」弓箭手轉身向眾人喊道：「開飯啦！」 …… 「科帝士先生，沒想到您連料理也這麼在行，不愧是聖騎士啊！」 在同砂盜的戰鬥中，不免由人受傷，面冷心熱的科帝士理所當然地使用了治療術為他們治傷，讓眾多冒險者都崇拜不已。 聖騎士作為僧侶和騎士的集合體，絕對是冒險團體中的最理想的同伴，但要侍奉生命之神，就必須保有對生命的熱愛以及波瀾不驚的心境，這樣的情況要如何出現在成天處於血腥與殺戮的騎士身上？沒有人知道。因此，聖騎士的數量在全大陸很少，大約只有一千人上下，其中舒馬克公國的皇家「獅團」就佔去了一半數量——五百人（舒馬克公國的特產——聖騎士^^），其他的也大都在皇宮、教會中從事「花瓶」的工作，流浪在外的聖騎士簡直可以用兩位數來計算。 伯克蘭大快朵怡之餘，也不忘為自己的同伴大作宣傳：「科帝士的手藝很棒，你們這幾天有口福啦！（不過聖騎士和料理水平好像沒什麼必然聯繫吧？）」 「賽寇希思先生，你們此行的目的應該也是瑪納卡國的傭兵軍團吧？」巴拉克從戰鬥之後就一直使用敬詞同他們說話。 「叫我伊恩就可以了……是的，就是這樣。」金髮少年喝了一口湯，繼續回答：「我喜歡論功行賞的回報方式，這樣對我們四個人來說是很有利的。不過你能把即將開打的戰勝資料告訴我們嗎，知道多一點總不是一件壞事。」 伊恩所知道的情報就只有：瑪納卡國因為國民稀少，現正招募相當數量的傭兵充入軍隊用以作戰，得到官階的冒險者會擁有高出相應軍階三倍的軍餉。 「好啊，你們應該知道……」弓箭手將手裡的熱湯一飲而盡，擺正姿勢，一本正經地介紹道：「瑪納卡建國不到三年，它的國民實質上是由當地的達納拉希克人和其他一些因戰爭移居此地的外來冒險者組成的。瑪納卡國王裘岡早年是一個達納拉希克人小部落的首領，能夠通過對同族的懷柔政策，對外來者的兼收並蓄，並且讓兩者相處得這麼融洽，直到發展成如今的王國，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政治手腕。」 「那麼為何會有戰爭呢？因為他國入侵？」伊恩不解地問道。 「呵，裘岡很聰明，當他決定建國時，他把每個城市都設在了素有『神之血脈』稱號的索多姆河附近，這樣，國家才能欣欣向榮地成長。」巴拉克作了一個無奈的動作，繼續說道：「可是，事情有時總不能朝著預期的方向前進，這樣一條黃金河流，卻在近期開始枯竭，有幾處甚至發生了斷流現象，『神之血脈』就要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