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彩虹冒險物語》 | 返回目錄 |
第十三章 弄臣和殺手的同盟 作者：Weekend 什麼被渴望，卻總遭驅逐？什麼受眷顧，但加以怨毒？
誰蒙國王寵幸，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誰常油腔滑調，讓人人聽著樂開懷？ 巴托羅繆：是我。 傑勒爾德：也是我。 太陽揮斬光明的利劍，刺破無邊灰蒙的霧帳，意欲展露黎明的新氣象。山的那一頭，微黃的光線從樹尖順勢而下，朝著沉睡中的旅人蔓延開來。 「黑夜」安靜地匍匐在草地之上，四肢和頭部貼有連接至電腦的傳感儀，哲在一旁緊張地注視微型顯示器，不眨一眼。 他不是伊恩，無法用魔法的知識詮釋詛咒的意義；他也不是科帝士，能夠以平和的心為受難者祈禱；他更不是伯克蘭，對所有的事抱以得過且過的態度……他是哲，來自未來的少年，從進入這個時代開始，他就想把一切奧秘都一一瞭解。 他也這樣做了：神靈無非是超級生命體，治療術的實質是加快細胞的代謝速度，魔獸則是某些遺傳基因的成功變異…… 而現在，這糾纏瑪利亞和賽利蒙的詛咒，也要分析透徹，如果有可能，他更要將之解除。 陽光射到「黑夜」身上，奇妙的事發生了，粗黑的毛髮開始變短，本就巨大的身軀變得更為魁梧，手和腳漸漸伸長，腦袋的輪廓有些像人了。 哲發現「黑夜」的體內有一種奇妙的能量，似乎改變著每一個細胞的形態，而當紫外線照射至它的身體，每一個細胞中存在著的能量就退縮至細胞核中，細胞恢復原狀，賽利蒙也就返還為人型。 瑪利亞的情況應該與之相反吧？少年望了望熟睡中的女神官，她已經完全變成白晝了，以不符合鳥類習性地姿態側身躺臥。 無數的可能在哲的腦中飛速的浮現又隱去：假如讓騎士一直處在紫外線的照射之下，應給能暫時緩解症狀，但這實在太困難了，而且治標不治本。他們體內的能量不是用之不竭的，但從教廷那個方向卻源源不斷地傳遞來延續的力量。 那麼移除詛咒的方法就只有…… 「你要我們同你一起去丹內亞？」塞利蒙驚訝地問道。 「在天亮時，我觀測了你們的變化，很遺憾，我沒有解決的辦法。所以假如你們要過新的人生，就必須把聖教教皇除掉，我可以肯定，那個傢伙一旦死亡，詛咒就會消失！」哲沉著冷靜地說。 「可這是不可能的！光是要躲過重重守衛就比登天還難，更別說那個擁有神力的魔鬼！……謝謝你的好意，哲，但我們實在不能……」騎士疲憊且無奈地說，雖然他的身體已經無恙，可精神上依然受到昨天傷痛的困擾。 少年走到騎士跟前，兩人的身高相差很多，但這並不妨礙哲用嚴肅的語氣同他對話：「我要去教廷，塞利蒙，我的同伴正在那兒等我。跟我一起走，去面對你們的詛咒，並擊敗它！你們必須脫離這非人的生活！」 「可是……」 「不！沒有可是！教皇或許很強大，但這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們的勇氣，是用同對手實力懸殊與否來衡量的嗎？」少年將雙手牢牢搭在騎士寬厚的肩膀上，「不是這樣的……同邪惡作鬥爭決不能逃避！即使沒有勝算，也要站著死而不能躺著生！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也有信心幫助你們達成目標，一切，就看你們的心意了！」 不難否認，哲很有演講的天賦，塞利蒙現在心潮澎湃，激動、羞愧、感謝一齊湧到了喉嚨口，當白晝在一旁發出了贊同的鳴唱，深受詛咒之苦的騎士終於下定決心： 「去！我去！即使賭上我的生命和榮譽！」 去教廷的路就在腳下，少年不禁又憂慮起來：賽巴斯先生和瑪琳小姐能夠從虛偽且淫褻的教皇那裡，得到庇護嗎？如果能夠，伊恩他們是否會阻止自己的狙殺計劃？ 沒有人知道答案，但哲確信——假如人們因為患得患失而什麼都不去做，世界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 經過四天的長途跋涉，伊恩一行人終於繞過了守衛森嚴的檢查哨，從另一條偏僻的小徑來到通向教廷丹內亞的必經之路——薩旬城。 他們正在城中一家豪華的餐廳裡享用著精美的午膳。 「嗚哇！過了這麼多天茹毛飲血的荒野生活，我一定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盜賊不顧嘴裡塞滿了食物，高聲大叫道，引得旁人一陣側目… 「是嗎？我倒覺得科帝士的野味燒烤你每頓都沒少吃，那裡喝過鮮血，吃過生肉啦？」金髮魔導士諷刺道。 「不要計較小節嘛！誰叫他燒得這麼好吃呢？……喂，科帝士，哪天你退休了，一定要開個餐館！憑你的手藝，保證賺大錢！到時候我和伊恩也會來捧場哦！」 「呵，你倒想得挺遠，不過我猜你是永遠也不會付錢，對不對？」聖騎士笑道。 「哎呀，被你看穿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天耳根清靜了許多？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有你在，我們的耳根會清靜許多嗎？至於那一小點，是因為我們的公主陛下生病了。」伊恩望著坐在一旁的賽巴斯帝安王子和無力地倚靠在他肩膀上病奄奄的瑪琳娜小聲解釋道。 「可病中的情話不是更具有殺傷力嗎？」 「你是記性不好還是裝傻？瑪琳娜陛下她是嗓子發炎說不出話！（王子陛下一個人再怎麼自由發揮也是孤掌難鳴，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原來如此！……科帝士，你何不為公主治療一下？」盜賊不解地問。 聖騎士無可奈何地回答道：「好呀，雖然我不是神官（神官通常信仰醫神迪卡西納姆，懂得治療疾病的魔法），但用『完全治癒奇跡』還是能醫好她的，但是為此損耗的生命力你會賠給我嗎？」 「……算了！算了！不用小題大做，待會兒我去買點藥好了，呵呵。」盜賊連忙用傻笑敷衍了事。 「王子殿下，已經離丹內亞很近了，我們是否應該制定下一步的計劃？（總不能大搖大擺地、事先也不通報一聲地走進教廷，然後大喊「我們要尋求庇護」？）魔導士向賽巴斯帝安詢問道。 「我們何不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然後大喊……」黑髮盜賊還沒說完，忍無可忍的伊恩已經把一根雞腿狠狠地塞入他的嘴裡。 「事實上每年都有一大批年輕男女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去丹內亞尋求庇護，在確定他們不是干了違法之事的歹徒或是居心叵測的異教徒後，大都得到了教廷的保護，其中不乏貴族甚至是皇室成員，我們不必為此擔心。」賽巴斯帝安微笑道。 「那就好……」金髮少年忽然想到，這個為愛情不顧一切的王子，該不會在私奔之前就做過詳細周密的調查了？ ※※※ 塔斯肯國王的小丑寵臣現在改行當起了攤販，生意似乎還不錯，他們的小攤子就擺在餐廳對面，監視著王子公主的一舉一動。 「他們可真是悠閒，我們卻得受烈日暴曬，真是不公平！」巴托羅繆怨聲載道，不過立刻被一位顧客的報價所吸引：「誒？你要這個掛件？……不行！一百個金幣不二價，連一個子兒都不能少，這些個寶貝可都是我從皇宮裡帶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 「你放心，他們此刻的適意是以下一刻的痛苦作為代價的……喂！臭小子！把你的髒手從我可愛的麵包上拿開，要買哪個就快買，別像找老婆似地挑三揀四！」傑勒爾德指著攤前一個頭戴草帽的陌生男子破口大罵。 「我可不是來買麵包的。」陌生男子彎下腰，在兩人耳邊冷酷地低聲說道，「我跟蹤你們很久了，現在你們有兩條路可以走——同我合作，一起狙殺賽巴斯帝安，或是——現在就滾，別在一旁礙手礙腳！」 「哎呀，原來是同行，老兄看來竟還是專業人士？失敬失敬！同你合作？好啊！ 說實在的，我們可不管什麼尊嚴啦，操守啦，原則啦，只要能達成目的，就是人格，也把它丟到一邊（人格？人格是什麼東西？）。」瘦得只剩一張皮的乾癟小丑不以為意地說道。 「所以呢，交易達成了。」肩上依然坐著布偶的小丑奉承地鞠躬致意，「閣下的計劃是……」 那男子很隨意地坐到兩人中間，依舊沒脫去遮住面容的草帽，儼然成為第三個生意合夥人…… ※※※ 「你確定我們不應在舒適的旅館裡住上一夜，等公主陛下的病好了再出發？（那樣會更熱鬧）」在離開薩旬城的路上，伯克蘭萬分委屈地抱怨。 「時間對我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住在旅館裡，一不小心就會有被發現的危險，到時候還有可能見到那對活寶，啊，一定很精彩刺激。」伊恩頭也不回地回答。 「賽巴斯帝安，你這幾天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無聊的盜賊總能找些話題。 「哦，我的愛人正受病痛的折磨，我則受著心痛的折磨，因此我更願能替她分擔一份負擔，而不願享受流暢地表達情感的快樂。」 「……（思維混亂中）」小盜終於吸取了教訓，他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向這對情深似海的戀人詢問任何問題。 科帝士突然收緊韁繩，停下馬車，望著車道上站立的兩個小丑說道：「伊恩…… 有時你的猜測很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