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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王的賣身契 作者:Weekend 要簽就快點簽!別磨磨蹭蹭的!
※※※ 貝薩回到克洛德教皇的住處,還沒踏進門檻,他就聽到教皇用惶恐的語氣說著叫人捉摸不透的話:「你真能恢復我以前的力量?」 教皇的貼身男僕連忙躲在過道中偷窺,眼見那個衰敗的男子正對著金色鳥架上的一隻帶有不詳氣息的黑色渡鴉喃喃自語。 「真的在和鳥兒講話?該不會是發神經了?」貝薩心中暗想。 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那只魔鬼的愛鳥竟張開長長的嘴喙,說起人話:「克洛德啊,克洛德,你別無選擇。」 那只烏鴉聲音沙啞而帶有蠱惑的意味:「由於你的不虔誠,赫柏女神背棄了你,我們的教皇大人已經再也無法從那個奇跡之神的手中,得到任何加護了!因此,你不得不尋找新的力量,哪怕是不純潔的!」 那個為神所拋棄的教皇怒吼道:「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他媽的真能回復我以前的力量嗎!?回答我,魔鬼!」 「當然!」那黑色魔鬼的聲音擁有無可辯駁的威嚴:「我欺騙你有什麼好處?一個穿著教皇外衣的邪惡男人才叫我欣賞!你很有為惡的潛質,克洛德,你貪婪、狡詐、擁有難以滿足的慾望,更重要的是,你不像坎貝爾那個跳樑小丑般膽小懦弱!對他,我只能給予一點小小的甜頭,而你,我會使你成為擁有神的……不,超越神之力量的凡人!」 漆黑的烏鴉又小聲地說:「還有一件事,別再叫我魔鬼,這是對我的侮辱!魔鬼同天使——都是一丘之貉,只不過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而已,到頭來還不都是『源』的小小奴僕!叫我的真名吧,那讓我聽來舒服——卡拉亞。菲迪索,我只說一次,千萬不要忘記。」 「是的……卡拉亞,那麼我要怎樣做才能得到力量呢?立上契約嗎?」克洛德臉上露出興奮的紅潮。 「愚蠢,在你下決心成為我的僕人時,契約就已經誕生了……不過人類總是注重表面文章的,那麼就舉行一個小小的儀式吧。」渡鴉用嘴拔下一根黑色的羽毛,很難想像它是如何讓長直的嘴,彎成如此一個詭異的微笑:「找張羊皮紙來,還要一滴你體內的珍貴液體,對,血真是一種很特殊的液體。」 愚蠢的男人開始忙碌,貝薩竭力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是身子不聽使喚。 「嗯?另一個靈魂?」那只代表邪惡的魔鳥「噗啦」一下飛到了窗外。 「找到了!」教皇找到一張泛黃的破舊羊皮紙,攥在手裡激動地呼喊,然後他聽到門外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片刻之後,一個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貝薩?」克洛德驚訝地問,他沒想到他的貼身男僕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樣他就有偷聽自己同烏鴉談話的嫌疑……教皇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小心地藏在袖管裡。 「嗯∼這個身體還不錯,很年輕,雖然力氣小了一點,但肉體是可以慢慢改造的。」貝薩的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那是不屬人類的氣質,他拿起黑色羽毛,轉又面向心懷殺機的克洛德:「怎麼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卡……卡拉亞?」 「夠了,如果你連這種事都搞不清楚,我想我真的是找錯人了!來!把右手給我。」年輕的僕人抓住了教皇的右手,黑色的羽毛猛扎進他枯瘦的手心,教皇疼得縮了一下。 「找杯水來,或者用你愛喝的普羅米紅葡萄酒代替也行,咱們不必太拘泥於細節。」原本的主僕關係似乎顛倒了,僕人揮一揮手,主人就照著他的指令行動。 小廝開始在羊皮紙之上寫下繁複冗長的字句和符號(當然是用鮮血),只是這文字更像是戲虐小詩: 偉大的神祇們將我藐視,自然之門在我面前禁閉。 良知的線索早已被扯斷,對所有生命我業已厭惡。 讓我們在感官的深淵裡,解放並燃燒飢渴的情慾! 在那神秘莫測的魔瘴中,準備好一個又一個奇跡! 任痛苦與享樂互相交替,任夢魘與成功彼此混合, 你喜歡什麼就啃上一口,盡量把飛逝的靈魂抓取! 當他寫完之時,克洛德早已端著兩杯鮮艷如血的紅葡萄酒,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名為貝薩(卡拉亞?)的男子把羊皮紙捏在手中,柔軟的紙瞬間化為灰燼,他將灰粉倒入一杯葡萄酒中,示意教皇將之飲盡。 「這該不會是毒藥吧?」 「就是毒藥你也得喝!啊,這兒還有一杯,是給我準備的?真是喜歡你的乖巧,這個幸運的傢伙!」 兩人把紅酒喝得一干二盡,教皇的貼身男僕磕了磕嘴巴,像是陶醉於其中,「嗯,叫人懷念的味道,該有千年沒有品嚐了?」 「過不了兩天,效果就會顯現,你就好好地享用吧!」年輕的小廝拍拍教皇的肩膀,轉身向外走去。 「你要到哪兒去?」 「離開這兒啊?既然你已經得到了力量,既然我的僕人又多了一個,既然聖教的衰敗已在所難免,我還杵在這兒不走?看來你要另外找一個貼身男僕了,後會有期!」卡拉亞用新得的身體招招手,離開了教皇的視線。 「這個惡魔終於走了。不知道他給的力量是否真的強過了神?」克洛德如釋重負地坐下,呆呆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好呀!力量又重新回到我的身上,你們等著瞧吧!哈!哈!哈!哈!」 就在他狂笑不止的時候,一個身穿苦行修士袍的魁梧身影憑空出現,跪倒在他面前。 「唔?皮格邁?你回來了?」教皇連忙收拾起醜態,端莊地站直。 「皮格邁……找到……黑騎士……如何……處置……」這個苦行修士不知是有發音上的問題,還是表達上的障礙,說話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找到他們了?」克洛德露出野獸遇上獵物的殘忍表情,「真是天助我也!那個背叛我的女人!終究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思考了一會兒,像是在研究措辭:「皮格邁,回去找他們,懂嗎?有黑色的騎士和白色的鷹,或是白色的女人和黑色的狼。不管怎樣,是黑色的,就一定要殺掉! 是白色的就得毫髮無傷地帶回來!記住!任何有損她美麗的行徑都是要受到懲罰的! 掉一根羽毛或者一搓長髮,就是一根手指的代價!」 「明白……皮格邁……明白。」那個巨大的身影十分沉著地回答,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顆綠色的魔力結晶,捏碎,一陣狂風立刻捲去了他的蹤影。 「榮譽!尊嚴!都會回來的!」得到惡魔之力的教皇決定再去找紅衣主教商談一次,確定對付私奔的王子等人的計策。 ※※※ 在伊恩擊敗盜賊團後的幾天中,哲的旅行生活平淡無奇,沒有絲毫激盪:白天,便與嚴肅的黑鎧騎士靜靜地同行,夜晚,就和活潑開朗的女神官談天說地。 他同「白晝」及「黑夜」也廝混熟了,有時白晝會停在他的肩膀上,輕柔的羽毛常惹得少年直打噴嚏。黑夜不會那麼友善,通常,它遠遠地趴在瑪利亞身邊,一個晚上也不動彈一下,但再也不用警惕的目光監視哲的一舉一動,有一次,它甚至就睡在了少年身旁,直到天亮。 太陽的升與降,似乎左右著一切,一會兒是平靜的旅程,讓懺悔在心中慢慢醞釀,一會兒又是悠閒適意的閒談,處處閃耀理性的光輝。 總之,哲挺喜歡此種心境,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樣的旅行,就要結束了。 同行至第七天,用過午餐,憂鬱的騎士忽然開口說道:「下午,我就必須往西面走,已經離丹內亞太近了……」 「是嗎……很好呀,反正總是要分開的,早些晚些都一樣嘛。」哲故作鎮靜地說道,「對了,如果你見到瑪利亞和黑夜,別忘了帶我向他們問好。」 塞利蒙低語道:「會的,我一定會轉告的……」 然後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少年站起身強顏歡笑:「我去照看一下馬匹……」 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中,白晝飛至黑騎士的肩膀之上,無言地看著他的雙眼。 「是的,我知道,你要我跟他一起去,可是……去了又有什麼用?敵人是整個教廷,我們不能牽連了別人……」塞利蒙無奈地低下了頭。 白晝突然警覺地環視四周,接著撲打翅膀飛起,不安地啼叫。 「是誰站在那兒?」騎士拔出腰間闊劍,用劍尖指向一棵大樹。 枝椏聳動,一個身穿灰色布袍的苦修士跳到黑騎士面前,他的兜帽翻了下來,露出一顆塗有油彩的腦袋。 「野蠻人?」塞利蒙謹慎地注視來人的舉止,他不清楚這北方大草原強悍民族的一員,為何會出現在南方密林之中。 「黑色……殺掉……白色……帶回去……」野蠻人重複著單調的詞語,撕開寬大的袍罩,露出一身暴漲的肌肉,並取下插在腰帶上的巨大鐵斧。 黑鎧騎士聽了那些不連貫的話,漸漸有些清楚對方的來歷,他擺好攻擊的架勢,冷然地說:「你是克洛德那個混蛋的走狗?儘管放馬過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