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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教廷之沒落 作者：Weekend 小鬼先來招待，魔王馬上就到。
※※※ 「你是說當時有人想刺殺你？」 「是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受害者指著衣背上的破洞，以及皮膚上的劃傷。 「而且還是個高手。」聖騎士端詳著王子的配劍，這把劍是帝國的鑄劍名匠特別為皇族打造的，所用材料堅固無比，而現在，劍身靠近手柄處被完全刺穿了。 「真叫人後怕，親愛的賽巴斯帝安。」多愁善感的公主用雙手撫摸情人的面頰，「如果沒有了你，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彼此需要，因此我是不會輕易被打敗的。」情根深種的王子握緊愛人的柔夷，「當時，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是你那美麗的身影給了我力量，是我們的愛情使我得以化險為夷！」 「噢，賽巴斯帝安……」兩人如膠似漆地擁抱在一起，絲毫不顧旁人的感受。 （伯克蘭：誰幫我計時？他們這樣摟抱下去，是會破世界紀錄的。） （科帝士——感動得無話可說） （伊恩：我有能力把他們分開嗎？希望不會被燙傷……） 「咳！咳！王子、公主陛下，不管那刺客是您弟弟的手下、您父親的又一樣秘密武器，亦或是斯番蒂諾的親密心服，我們以後都應該更加小心，我建議您決不能一個人獨自行動（雖然您不和公主呆在一起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陛下，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如果不是村長及時敲門，魔導士就要施展「深紅啟示錄」了…… 「村長，我們只是略施小計而已，你實在不用這麼客氣。（我已經玩得很開心了）」盜賊嘴上這麼說，兩隻手卻不由自主地去接老人手中的錢袋。 「是啊，如果沒有村民們的配合，我們也無法完全俘虜盜賊團的（恐怕會把他們全滅）。」金髮少年一邊微笑一邊狠狠打回了伯克蘭蠢蠢欲動的賊手。 「不，這是我們全村人的一點點心意，你們一定要手下。」和藹的老人硬把鼓鼓的錢袋塞到了盜賊的手中（正中下懷），為了防止冒險者們推辭，他連忙轉移話題，「關於強盜的處理工作，我們已經通知了關卡上的士兵，相信在中午就會有軍隊來接受俘虜的……呵呵，那些軍官聽說我們擊敗了小有名氣的『西風』盜賊團，好幾個人驚訝得下巴都脫臼了，想來真是好笑。」 現在伊恩一行人的下巴同樣張得大大的，快要脫臼了，連雷打不動的一對戀人，也為之臉色驟變。 年輕的魔導士露出一個燦爛迷人的微笑：「親愛的村長，你知道走哪條路可以繞過前方的檢查站？」 ※※※ 「什麼？讓他們逃了？還找不著蹤跡？那兩個小丑是不是只會耍嘴皮子？我就知道這些年他們把心思都花在饒舌上，手上的功夫是越來越差勁了！」查德七世憤怒地拍擊桌面，令自己的手掌紅腫不已。 「岳父大人您別生氣了，只要有我在，賽巴斯帝安那個小白臉的陰謀詭計就不會得逞。」斯番蒂諾（別懷疑，他還沒離開塔斯肯首都）充滿自信地安慰他的准岳丈，「雖然您的弄臣失敗了，可他們還是提供了有用的情報——我親愛的表妹是往南方去了。啊，溫暖的南方，四季如春，倒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的目的地一定是丹內亞！」 「是教廷？」坐在查德七世身邊的王子故作震驚道，他強忍住痛扁那個誇誇其談的無賴的衝動。 （如果別人不說的話，我那缺乏想像力——正常想像力的父王是一輩子也想不到那個地方的！） 「不錯，他們以為到了那兒就能尋求教皇的庇護，再也不用懼怕來自兩個王國的壓力。」 「難道不是這樣？」 「教廷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聖教畢竟只是個信仰組織，沒有足夠的軍事實力來維持它在各王國的威信！各個敵對國家只是不想給對方開戰的理由，所以才買教廷一個面子。不然的話，哼！要吞掉那個彈丸之地簡直是小菜一碟！」馬舒克公國的第一繼承人露出輕蔑的表情。 「可僧侶和神官是戰爭中不可或缺的呀？」希克歐好奇地問道。 「赫柏並不是唯一的生命之神，還有莎莉絲和迪卡西納姆哩！（迪卡西納姆：次位神、醫神。）假如是兩千年前，阿斯克勒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斯番蒂諾走到希克歐面前，笑道：「更何況崇尚生命之神的教派又不止聖教一個，等它一倒台，每個教會都能從中分得一批信徒，用得著擔憂僧侶和神官的短缺嗎？我聰明的小舅子？」 （如果他再叫我一聲「小舅子」，我就和他決鬥！）已經忍耐到極限的王子用冷漠的語氣問：「那麼你現在的計劃是……」 「很巧的是，我同現任的教皇有那麼點交情，我已經同他寫了封信，相信很快就能送到他手中，到時候……」對瑪琳娜公主念念不忘的男子向王座上的查德七世鞠了個躬，「我會帶著我國的皇家騎士團，去迎接我可愛的未婚妻！」 「陛下，我這就要動身出發了，請祝我一路順風吧！」他轉身緩步向宮殿外走去，跟隨在他身後的，是兩個穿著華麗鎧甲的高大騎士，他們所屬的組織，就是有尤瑞斯最強騎士團之稱的馬舒克「獅團」。 （我祝你前程暗淡，一路上崎嶇坎坷，困難重重！） 就在王子暗自詛咒的同時，他的父王開口說話了：「希克歐！我的好孩子，你馬上為我召集一千人的近衛軍，我要親自南下！」 「可是父王，這樣是否有欠妥當？就讓兒臣代勞吧！」 「不，我教女無方導致的惡果，我得自己來嘗！而且我預感到我的宿敵，那個卑劣的殘廢！也會南下去找他的寶貝兒子！所以在此期間，你要管理好國家政務，懂嗎？我的乖小子？」 「……是，我現在就去準備。」希克歐無奈地答應了。 （姐姐，你要小心啊……） ※※※ 諾賽亞是新任的紅衣主教，他聰明、能幹、而且年輕，深得教皇的器重。 現在，諾賽亞紅衣主教正坐丹內亞的主顯大禮堂內，克洛德教皇則在聖壇旁不安地走來走去。 教皇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頭一眼見到他的人都不敢相信他就是奇跡之神在人間的代理者：他有一雙充滿邪念的眼睛，整張臉因為縱慾過度而顯得鬆弛，使他看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幾歲，雞爪般的雙手神經質地絞在一起，又是會發出骨節扭動的聲響，頭頂已經有些稀疏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但決不是可能是為了考慮如何更好地侍奉神而冥思苦想。 而事實上，歷代教皇因為有赫柏女神無上神力的護持，在就任期間無不年輕俊美，擁有幾近無敵的絕對力量。 「克洛德大人，您是為了什麼事才叫我來的？您已經有十幾分鐘沒有說過一句話了。」諾賽亞困惑地問道。 「哦，是諾賽亞。」那衰老的男子好像才察覺到紅衣主教的存在，「什麼事…… 什麼事……剛才我收到了一封信，會帶來麻煩的信件，你自己看吧！」 主教拾起被教皇仍在地上，皺成一團的信紙，艱難地辨識被手汗弄污的墨跡： 教皇大人台鑒： 鄙人今由可靠渠道得知，原亞蘇羅爾帝國第一王子賽巴斯帝安。比特將於不日內，抵達貴地尋求政治避難，與其同行的，還有鄙人之未婚妻——塔斯肯國公主瑪琳娜。查德，後者確係為前者誘拐而來，大人為賽巴斯帝安此亡命之徒提供幫助，實非明智之舉。反之，將其擒獲，並移交塔斯肯國法辦，則必將維持教廷在諸國眼中的威信。 鄙人欲於近日攜本國之皇家騎士團前來拜訪，探問近況，大人之一舉一動皆需三思而後行。 又：瑪琳娜公主乃千金之軀，如能保佳人安然無恙，鄙人將不勝感激。 馬舒克公國第一繼承人 斯番蒂諾上 「這是……」諾賽亞驚訝地問，他對信上不甚尊敬的語氣深感厭惡。 「他們根本沒有將我教廷放在眼裡，可惡之極！」教皇絲毫不顧風度地將指甲咬在嘴裡。 「是啊，對這樣的人根本沒有理會的必要！」紅衣主教氣憤地說。 「不不，他們是惹不起的。」克洛德痙攣地握緊雙手，「諾賽亞，馬上幫我寫一封回信，就說他的條件我全部答應。另外，提醒在邊境守衛的神官戰士，一旦發現可疑人物，不要攻擊！立即穩住他們，並向我報告！」 「怎麼能這麼做？這叫我們顏面何存？聖教輝煌的歷史、榮耀、尊嚴，又該放到哪兒去？」主教頗感意外地大叫。 「在危及我們自身存在的時候，面子又算什麼？假如犯了眾怒，到時候難保他們不會動用武力，把丹內亞從地圖上抹去。照我的話去做吧，諾賽亞，你是我最信任的紅衣主教，不要讓我失望，懂嗎？」心力憔悴的教皇把右手搭在主教的肩上，用自以為祥和的語氣教導自己的得意門生。 「我明白了……」諾賽亞不得不妥協了，在教廷中，教皇擁有全部事物的決定權。 「別猶豫，趕快去辦正事。」克洛德轉身朝向自己年輕的貼身男僕，「貝薩，你來送客。」 ※※※ 紅衣主教諾賽亞離開了主顯大禮堂，與他同行的，還有教皇的貼身男僕貝薩。 「諾賽亞主教大人，您就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教皇又沒叫你去做什麼違背良心的事，幹嘛和自己過不去？」貝薩是個機靈的小伙子，不過顯然涉世未深。 「唉，你是不會明白的，教皇大人……我算是徹底失望了。」諾賽亞哀歎道。 「世上的失意人又不止您一個，上個星期我還失戀了呢，瞧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教皇的貼身男僕笑道：「別再為那個老頭子心煩啦，那對你沒好處……話說回來，我那個主人最近真有些反常，整天疑神疑鬼偷偷摸摸的，還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隻黑不溜秋的鳥兒當寵物！這個興趣可不太好。照例，尊貴的教皇大人應該養只極樂鳥或是戴勝鳥之類的，那叫聲才叫好聽，偏偏養了魔鬼的愛鳥（那時人們迷信烏鴉是魔鬼的跟班），成天扯著個破嗓門『呱呱』亂叫，簡直煩透了！」 貝薩費了這麼多口舌，還是沒讓失望的紅衣主教提起精神，最後他也不得不放棄：「諾賽亞主教大人，小人走到這兒就不再送下去了，您自己保重，我得快些回去看看我那主人，免得他又和烏鴉自言自語起來。」 望著貝薩遠去的身影，諾賽亞長歎一聲，四周環境雖然溫暖舒適，鳥語花香景色動人，可他的心彷彿是在蕭瑟的秋季。 「教廷已經沒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