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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之梵嬰

作者:武文豆豆

    行了五六日,竇小柱終於在傍晚時分來到了離家最近的縣城通縣,要是按照以往的腳程,竇小柱得要多花上近三四天時間才能趕到縣城,想不到修真後看似悠閒的趕路,卻快了如此多。

    以前竇小柱曾經來過幾次通縣,一次是大哥和竇林竇旺一起獵了頭老虎,拿了虎皮來縣城裡賣時,竇小柱死纏爛打的跟了過來,至今想起當時大哥給自己買的糖葫蘆的滋味,還是回味無窮。

    還有一次是家裡收成特別好,老爸一高興說是要到縣城給孩子們都買新衣穿,於是一家老小一起來了通縣,想給每人置套新衣,雖然因為價錢太貴,最終作罷,但是新年的廟會也是讓竇小柱等幾個孩子玩得忘乎所以,到後來竇老爸硬是拉著竇小柱他們才回去,不然幾個兄弟非得在廟會上玩個通宵不可。

    想起兒時的事情,竇小柱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了微笑,心想明日一定要去買串糖葫蘆去廟會那裡轉轉,不知道現在沒有過年,廟會還會不會如以前般熱鬧繁華。

    到了縣城門口,竇小柱發現好像和以前來的時候的有些不同,門口站了數十個滿副武裝的兵士正在盤查過往行人,城門前面排了長長的一溜人在等待接受盤查,竇小柱心道難道縣城中發生什麼大事情了?

    竇小柱也只好排在隊伍後,等待盤查。竇小柱心中有些納悶,正好發現自己前面的兩人正在談論這事情。原來最近省城陵原出現了一個大賊自號天行俠,專門揀那些不仁的貪官富豪下手,不光劫財,還會將這些貪官富豪項上人頭帶走,因此搞得整個陵原的富人們一個個夜不能寐,寢食難安。據說現在這個天行俠已經離開了陵原,到下面的縣城來繼續替天行道來了。所以現在陵原下屬的縣城都是開始實行通行令法,凡是要入到縣城中的非本縣城人氏,都要辦一個通行令,出城之時則將通行令交出,方能出城。如果在城口檢查覺得是可疑人氏,雖然可以讓你進城,但是卻需要住在官府指定的客棧,而且會受到嚴密監視。竇小柱這才明白是這麼回事,又問道:「大叔,我是通縣下竇家莊人氏,是不是也要辦那通行證呢?」

    「這樣,好像如果有戶籍本就可以不用辦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聽說要戶籍本,竇小柱覺得有些好笑,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好像誰也沒有辦過什麼戶籍啊,沒關係了,到時後可能多花些錢就能過去了。

    輪到竇小柱了,城口的士兵看是個陌生面孔,頓時警惕起來,將竇小柱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卻發現竇小柱沒帶什麼東西,全身上下就二十幾兩碎銀子,連隨身衣物都沒有,不禁疑心大起。

    其實竇小柱的東西都放在儲物腰帶中,只是隨身放了些碎銀子路上用,這時想要再解釋卻也來不及了。

    竇小柱只好撒了個謊,稱自己乃是竇家村人氏,這次來縣城是想打探打探縣城的鐵器行情,所以並沒有帶什麼衣物,只是在縣城中住一夜第二天打探完消息當夜就會回去竇家村了。一邊說,一邊故意露出很重的鄉音,兵士聽得竇小柱確實是縣城一帶口音,疑心稍去,不過卻借口稱象竇小柱這種情況需要辦一個特別通行證,要二十兩銀子一張,將竇小柱的銀子訛去大半,只給竇小柱留了幾兩銀子住宿吃飯用。竇小柱雖是氣惱,但卻不想惹事,因此拿著那所謂的特別通行證,其實就是一張普通的通行證,趕緊進城去了,心中卻有些想見識一下那天行俠是什麼樣的人物。

    第二日,竇小柱起了個大早,在縣城中瞎轉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會興起逛一逛通縣的念頭,可能是想找一些童年的回憶吧,竇小柱心想。

    於是竇小柱漫無目的的在縣城中閒轉了起來,走在縣城窄窄小巷中,踩著凹凸不平的青石道,石頭上有些濕滑,昨夜可能下了場小雨,呼吸著帶著些澀澀冷冷味道的空氣,竇小柱突然覺得自己想吃些早餐,這種感覺自從辟谷期來,已經很少有了,一般竇小柱也就是兩三日才吃上一兩餐飯,其餘的能量都是靠著吸收天地靈氣而來,竇小柱笑笑心想,可能是最近在家裡吃了太多東西了吧,搞得自己現在看見吃的就會想著這東西好不好吃,有時不餓的時候都有些會想起吃些東西,竇小柱心道既然想吃早餐了,就去找找有沒什麼好吃的吧。其實竇小柱不知道,到了心動期後,人的慾望有時會莫名其妙的被放大,要是修真者刻意去壓制這種情緒,反而對修真不利,竇小柱現在這種率性而為的做法,卻正好暗合了心動期的修煉訣竅,不過這種修煉方式卻也有很大的危險,要是搞得不好很容易就進入魔道。

    正想著,前面就傳來一陣灌湯包和鮮豆漿的香氣,竇小柱快步走上前去,卻正是一家小食鋪,鋪子前挑了個簾子寫著張記灌湯包幾個字,店子不大,卻坐滿了人,桌子都擺到了巷子裡來,看來這家鋪子的灌湯包一定是不錯。

    看到竇小柱走了過來,想要吃早餐的樣子,店中僅有的小二早迎了上來,問道:「客官是第一次來小店吧,來來來,本店可是遠近馳名啊,連城東的人都常常感到我們這家城西的鋪子來吃這灌湯包,您要不坐下來嘗嘗鮮。」小二看樣子挺會招呼客人的,不過轉頭看了看座位,搓了搓手道:「客官,您看,這今天生意實在是太好了,要不您和那邊的三個客人拼一桌成不?」

    「行啊。」聞到香味,竇小柱心竟癢癢的,想早些坐下吃。

    當下坐在了那三人一起,那三人本不甚願意,不過見坐下來的是一個有些飄逸脫俗的小伙,看上去不禁莫明的感到有些親切,卻也沒說什麼,繼續瞎聊起來。

    竇小柱等下籠包子,有些無聊,卻聽得三人正在聊那天行俠要是來本縣就好了,於是也豎耳聽了起來。原來本縣的縣官張長清名字叫長清,卻實際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貪官,來了通縣才半年功夫,就已經把通縣給刮了好幾遍了,最近據說又在想一個什麼新的稅賦,要徵收什麼房產稅,說是天下之土莫非王土,所以這百姓在這地皮之上的房子因為地皮升值,房屋也會升值,所以朝廷決定在通縣搞個試點(其實根本沒這回事,都是張長清自己給想出來的,不過這張長清倒也神通廣大早就將上面的關係打理好了,所以竟沒人敢告發他),徵收一下房屋稅,凡是屋主,不論是這房子是祖傳的還是自己建的,一律要按年繳納房屋稅,每丈方(就是一丈乘一丈的面積)每年要繳納白銀一兩。說到這時,其中一個漢子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濃痰,罵道:「他媽的,這不是擺明了搶錢嗎!」

    周圍的人雖然看到漢子吐痰有些噁心,但聽罵的是張長清,倒也沒說什麼,還有些人也再一旁附合起來。

    小二倒是笑著拿了個拖把跑了過來,邊拖邊罵:「王三,你要是有膽,就該忘那豬頭臉上吐啊,怎麼來糟蹋我們張記來了。」

    竇小柱在一旁聽得氣憤不已,隱隱有些念頭將那張長清懲治一番,但是卻不知是該怎麼治法,心道總不能向那個天行俠一般將他腦袋給砍下來吧,好像師叔祖也是要自己下山要少動手,避免殺生。

    旁邊也有人起哄起來,叫道:「要是天行俠來了就好了!」

    不料坐在竇小柱旁邊的漢子卻道:「哼,這個走了,又來一個更貪的,這現在的官就好像沒看見有一個清廉的。」

    「清廉的官倒是有的,不過可能你我是碰不上的了。」王三恨恨的道。

    竇小柱這頓早飯吃下來,已經聽得眾人將張長清罵了不下十次,心中在想著走得時候應該去一趟張長清處也來個劫富濟貧,不過人頭卻是不用拿了,只是拿了他的錢散給窮苦百姓稍稍的懲治他給他一些教訓,以後應該就不會貪污得這麼猖狂了。不過這張記的灌湯包確實地道,那包子頂處有一個小孔,可以看到包餡蒸出的油脂在孔中裝得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一口咬下去,包餡熱而不燙,肉香四溢,竇小柱三下兩下就將一籠灌湯包吃得乾乾淨淨。

    付了鈔出來,竇小柱信步開始閒逛起通縣來。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之前竇小柱小時來過的廟會附近。

    沒有過年時那般熱鬧,不過卻有一群人聚成一堆,似乎圍著什麼。

    可能是江湖藝人在表演什麼東西吧,竇小柱心道,忽然想起之前曾經看那藝人表演銀槍刺喉,看了幾遍都不願離去的樣子,竇小柱也走了上去,想重溫一下兒時的記憶。

    走近一看,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一個十四五的小女孩頭上插著一支草標,小女孩旁邊卻是一卷破草蓆捲著一具屍體,地上用石頭寫了幾個字「賣身葬父」。

    聽得週遭的人議論,原來這小女孩和他父親相依為命,平日裡她父親靠著給別人挖土搬石頭,作些苦力活維持生活,不料前兩日在幫人挖石頭時,不小心被山上滾落的石塊砸中,當場身亡,不料包工頭卻只給了小女孩一點剩下的工錢就將小女孩給趕走了。

    這小女孩無依無靠,又不忍父親的屍首暴屍荒野,所以只好走此下策,希望可以讓父親有個墓穴容身,在泉下有知。

    竇小柱聽得如此,心中頓時興起一股怒氣,剛才聽得張長清的劣跡早已經氣得不行,現在又見到這不平之事,哪裡還忍得住。

    竇小柱想起自己身上還帶了三百多兩銀子,當下都掏了出來,遞給那小女孩,道:「小姑娘,這錢給你,我幫你把你父親給葬了。剩下的錢給你,你可以做點什麼小生意為生,不用賣身葬父了。起來吧。幫你葬了父親之後,我再幫你找那個包工頭算帳去。」

    小女孩看到竇小柱如此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原來想著將自己賣於人作牛做馬,將父親葬了,只是在心中期望自己不要碰到什麼大惡人就好了,不料竟然碰到了竇小柱這種好心腸之人,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張了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方好。

    竇小柱正想將銀子遞給小女孩,不料突然被人一撞,竇小柱只注意著小女孩,卻沒留神,被撞了個踉蹌,銀子撒了一地,卻看到周圍原來圍觀的人都散開得遠遠的,輕聲在遠處議論著。

    撞竇小柱的是一個壯漢,長得滿臉橫肉,天生一副惡人之相,將竇小柱撞開之後,喝道:「小白臉,這小姑娘我家公子要了,你閃一邊去!」

    這時,壯漢邊上走上一個瘦得和麻桿似的公子哥,搖著扇走到了那小女孩身前,用手抬起小女孩的下巴,奸笑道:「嘿嘿,長得還不錯啊,回去調教一下,過兩年肯定出落的水靈靈的,不錯不錯,想不到今天到廟會來轉轉竟碰上了這等好事!丫,那個小白臉,你剛才出了多少銀子丫,都給公子我收回去,這小妞本公子要了。你還是乖乖的回家去吧,哈哈哈。」

    竇小柱氣急,怒沖沖的朝那公子走去,那壯漢見竇小柱不知死活的衝過來,掄起大拳對著竇小柱就打了過去,這大漢可能也是練過幾年功夫,不過今天碰上了竇小柱這個修真者就是倒霉了,竇小柱剛才心神都放在了小女孩身上沒留意,才給撞了開去,此時見到大漢碗大的拳頭朝自己打來,心道你今天可是算倒霉了,運足真元,也是掄起拳頭朝著大漢的拳頭擊去。

    周圍的人群都轟然叫了起來,原來這大漢叫做張大元,在通縣還是鼎鼎有名之人,有個綽號叫做神拳張,早年人曾見其一拳將一頭發狂的公牛打死,後來被通縣的地頭蛇吳正義招了去作手下,現在他跟著的正是吳正義的兒子,叫做吳良,這吳正義在通縣可算的上是一霸,因此自小這吳良就惡行纍纍,長大後更是仗著老爸的勢力,不知淫辱了多少良家女子,通縣人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此時見竇小柱不知底細竟然與神拳張對拳,都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都以為竇小柱會被擊得飛了出去。

    只聽見一聲慘嚎,但卻不是竇小柱發出來的,眾人先是大驚,緊接著都感到一陣噁心,甚至有些人都已經吐了出來。原來竇小柱一拳竟然打的神拳張的拳頭暴了開來,滿地都是碎裂的手指節和鮮血,神拳張手腕之下竟已經沒有東西了,原來暴怒之下竇小柱一拳已經將他的拳頭打爛了。

    神拳張看著自己的拳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巨吼了一聲,然後再也支持不住痛得暈了過去。

    竇小柱沒想到自己一拳將神拳張的拳頭都打沒了,心下不禁有一些後悔,沒想到自己將人打成這樣,不過聽周圍看熱鬧的人的輕聲議論,卻都是說竇小柱打的好的,原來這神拳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日裡跟著吳良也是幹了不少壞事,竇小柱心下才覺得好了一些,不過心中還是有些不忍,走上去將張大元的血止住,又餵他吃了顆小還丹,然後才轉身向吳良走去。

    吳良看到這裡,嚇得臉色慘白,看著竇小柱握著滿是鮮血的拳頭,朝著自己走過來,雙腿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竇小柱走到吳良面前,說道:「聽說你叫吳良是吧,還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老爸還真是會取名字」抬手給了吳良一巴掌:「今天我就代你老爸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吳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英雄,饒了小人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作這等壞事了∼」

    竇小柱也不理他,瞥見旁邊有個趕車的手中拿了根鞭子,上前拿了來,對準吳良就抽了起來,不過這次就沒有用足真元力了,只是稍稍的加了些,那吳良已經是被打得皮開肉綻,在地上翻滾痛嘶起來。

    周圍人群看到這裡,都高興的叫起好來,想不到這吳良作惡多時,今日終於碰上了剋星了。

    打了十幾鞭後,突然人群散了開來,原來是衙差聽到風聲來了。

    竇小柱看到衙差來了,停下手道:「這吳良當街強搶民女,請衙差大人將其帶回府衙定罪。」這時竇小柱卻忘了這貪官下怎會有清正律法呢?

    衙差認得吳良是誰,卻也沒說破,說是要竇小柱一起回去審理,竇小柱也想看看這貪官張長清會怎麼處置吳良,當下也不反對,抱起小女孩的父親屍體和小女孩跟著衙差去了。

    到了府衙,竇小柱見到了王三等人所說的大貪官張長清,人倒是長得像模像樣,頦下一縷短鬚,面容清峻,拍起驚堂木時倒蠻象回事的,一看不知道還真的以為是個好官。

    聽了竇小柱的證詞,張長清看了看堂下的吳良,喝道:「大膽刁民,竟然敢當街強搶民女,視我漢唐國律法何在,先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後收監。聽這位竇公子的證詞,好像以往你還有不少惡行是吧?今日先收監,明日再審。」

    當下衙差將吳良拖了下去,不一會外面就傳來了吳良的慘叫,似乎被打得不清。

    張長清又道:「這位竇公子,調查取證可能還要一些時間,可能還要麻煩竇公子在官捨暫住一晚,明日等收集完證據,才能再審,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竇公子先去官捨歇息,你看怎樣?」

    竇小柱有些訝異,想不到這個貪官辦起案子來倒是蠻公正的,看來王三等人可能也是片面之詞,這張長清雖然搶錢搶的凶,為官倒是還算公正,想想也應該是這樣,要是一個官又貪又腐敗,不應該早就給撤了嗎,竇小柱心想。

    「謝謝大人了,我想先幫這位小姑娘將她的父親葬了,然後再行到官捨來,不知可否?」

    「行,李德,你跟著這位公子,去幫忙將這小姑娘的父親葬了吧。」張長清對著堂下一個衙差說道。

    當下竇小柱帶著小姑娘到棺材店給她父親選了副上好的棺木和墓碑,又雇了兩個民工,將棺材扛到了城外義園,將她父親安葬了下去。

    等到豎起墓碑,竇小柱才發現忘了件事情,墓碑忘了刻字了。

    原來這小姑娘叫做林小青,是常州人氏,隨父親流落到通縣,她父親叫做林富財,想不到人不如名,悲苦了一世,最後女兒還差點賣身於人,幸好遇到了竇小柱。

    竇小柱拿出獵刀,在碑上刻上了「父林富財之墓女林小青立」幾個字。那獵刀經過竇小柱的煉製,雖然刀頭已斷,刀鋒上還有幾個缺口,但是刻起字來卻如普通寫字般容易。旁邊的李德看得眼熱,不由問道:「竇公子,你這寶刀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那?」

    竇小柱想了一下道:「就叫他懷大吧。」意指思念大哥之意。

    「懷大?」李德也不明白,這寶刀為什麼叫這麼個名字,按他的想法至少取個什麼斬金刀斷玉刀之類的名字才對。

    葬完林小青的父親後,竇小柱和林小青回到官舍,進門就發現桌上擺了酒菜,張長清坐在那裡等他們,原來是張長清專門給二人準備的。

    那林小青其實已經餓了一日了,看了一桌美食,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林小青臉一紅,不好意思起來。

    竇小柱這才發現原來林小青一日沒有吃飯了,忙著葬父親,也忘了吃飯了。當下要林小青坐了下來吃。竇小柱其實並不餓,今天也吃過早飯了,只是拗不過張長清,卻也陪著喝了幾杯水酒。

    幾杯下肚後,竇小柱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竇小柱醒了過來,只覺得肩膀劇痛,睜開眼一看,肩上竟然被穿上了鐵鏈,左右琵琶骨都已經被鐵鏈穿斷,那鐵鏈最後又繫在了腳鎖之上,稍微一動,就劇痛穿心。

    竇小柱還是覺得頭暈暈的,沒想明是怎麼回事,半晌方才想起之前在和張長清喝酒來著,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原來竇小柱是中了迷藥,雖然他是修真之人,但是尚未進入丹鼎期,對各種藥石還是無法抵抗,竟一不小心中了張長清的暗算。原來這張長清早就和吳正義有勾結,到得竇小柱將吳良帶到府衙之時,張長清早就收到衙差的密報和吳正義的消息,將竇小柱算計的死死的。不過張長清和吳正義還是少算了一件事,就是竇小柱是一個修真之人,因此還是用對付武林人士的方法對付起竇小柱來,將竇小柱琵琶骨弄斷,手腳筋脈挑斷,然後丟入大牢,等到以後需要人抵罪之時就可以用的上了。

    好一會竇小柱方才將前因後果大致猜了出來,不由得焦急起來,不知道林小青怎麼樣了,不會已經遭了毒手了吧。

    竇小柱掙扎的爬了起來,想運起真元力將鐵鏈弄斷,不料提了氣,竟然發現運不了氣,而且手腳都是軟軟的還痛得要命,一點都使不上力,竇小柱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腳的筋脈已經被人挑斷了,剛才因為肩頭的兩個大血洞實在是太觸目驚心,沒有覺察出自己的手腳筋脈已斷。

    原來張長清後來還給竇小柱服了散元丹,這丹藥本來是用來對付武林人士的,服了散元丹之人全身功力會散的乾乾淨淨,吳正義用這藥不知道已經對付了多少正人義士,張長清也是從吳正義手中拿到了這藥,想不到對修真者的真元力也有一些左右作用,短時間之內竇小柱也是不可能用的出真元力了。

    竇小柱突然想起心心,怎麼自己昏倒之時心心沒有跳出來保護自己呢?這小雪熊不會真的還在睡覺吧,感覺了一下,心心果然還窩在自己耳窩中呼呼大睡,竇小柱叫了幾聲想把心心喊醒,卻喊不醒它。這心心似乎被人施過術似的,一天也就十二個時辰,但心心每天都固定至少都要睡六七個時辰,而且還怎麼吵它擾它都不會醒。

    竇小柱癱軟在地,心中憤怒和悲傷的情緒交織,只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要發洩卻無處可逃,在體內到處亂竄,原來這是竇小柱食了散元丹後僅存的還能使用的一點真元力,卻因為竇小柱情緒失控,在竇小柱身體之內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跑起來。竇小柱只覺得這一團熱的如烈火般的真元在體內經脈中奔騰,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無法遏制。

    等竇小柱醒覺自己再任由這種情緒發展下去,可能自己馬上就要走火入魔了的時候,卻已經發現真元不受控制了。竇小柱心中慘然道,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我竟然走火入魔了。

    竇小柱只覺得這團真元力在體內亂竄,筋脈被撞的像要裂開似的。

    竇小柱再也忍不住這劇痛,慘聲叫了起來。

    周圍牢房的人看見竇小柱被穿了琵琶骨渾身血污的抬了進來,昏迷了幾個時辰後終於醒了過來,想不到一醒來就痛得大叫起來,卻不知道竇小柱原來是走火入魔了,有好心的牢友輕聲對竇小柱說道:「別叫了,待會萬一獄卒來了你可就倒霉了!還是忍一忍吧,我知道被穿了琵琶骨,挑斷手筋腳筋是很痛,可是你要是再叫的話待會可就更慘了。那獄卒最喜拿我們來發洩了,到時候你再被毒打一頓,可能小命都沒有了啊。」

    竇小柱雖然劇痛穿心,但是牢友的說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下忍住痛,那死心裂肺的疼痛襲來,竇小柱只覺得幾欲暈去。

    這團真元也不知在體內跑了幾個周天,正的反的,左右亂竄的,有時甚至直接從筋脈中衝了出去,竇小柱心道這樣下去不用一個時辰自己就經脈盡斷而亡了,突然,這團滾燙的真元力竟然一頭衝進了小宇宙,在小宇宙中亂竄起來,最後一頭撞在了梵嬰身上。

    這梵嬰原來一直在沉睡,受到真元力的撞擊,居然睜開了雙眼,醒了過來,一把抓過那團真元,沒有見梵嬰嘴動,竇小柱卻好像聽見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梵嬰說了句「這是什麼東西,好像聽好吃的樣子丫?」梵嬰看了一下在手中跳動不已的真元,熱熱的燙燙的,竇小柱竟產生了一種很好吃的感覺,感覺一起只見梵嬰一把將真元塞在嘴中吃了下去。這種感覺好奇怪,竇小柱忽然覺得自己的好像擁有了兩種不同的思想,一個是自己的,一個卻是梵嬰的,但是竇小柱又清晰的感覺到兩個都是自己,分不出誰是誰?

    「好燙!好燙!」也不知道是竇小柱自己在說還是梵嬰在說,梵嬰將真元吃下之後,竇小柱(其實是梵嬰了,不好描述,其實就是竇小柱啦,下一段提到竇小柱時可能有時指得是梵嬰,有可能指的是兩者,有可能又是指的是竇小柱的本體,大家注意上下文,不然會搞暈哦)只覺得吃下去的真元燙得體內一熱,竟然跳了起來,衝出了小宇宙,到了體外。

    竇小柱怔怔的望著梵嬰,梵嬰也是立在空中,怔怔的望著自己,兩個卻都是自己,竇小柱心神一陣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梵嬰看起來只是一個嬰兒般,就只有拇指般大小,立在空中看上去只是淡淡的一團影子,依稀有著竇小柱的小時的樣子。其他牢房的人看到這等奇景,都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竇小柱想起了林小青,不由心一急,轉身就向著牢房外衝去。

    竇小柱躺在地上,看著梵嬰衝了出去,就好像是自己衝了出去一樣,本體中又產生了剛才那種似我非我的感覺,又是一陣迷茫。那獄卒正在外間睡覺,剛才聽到竇小柱大叫被吵醒,正想去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不料這傢伙又不叫了,正要埋頭睡下,忽然一小團淡淡的白影從身邊掠過,定睛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以為自己眼花了,又倒頭睡了下去。

    竇小柱衝到了牢房外,淡淡的月光將整個府衙照得清清楚楚,竇小柱依稀還記得自己暈倒前是在官捨處,在自己遇害前林小青也是在那裡吃飯來著,想到這裡,竇小柱朝官捨衝去。

    梵嬰移動的速度快的很,一晃眼之間,就到了官舍。卻不知道林小青是在哪裡。突然竇小柱聽得一間房中傳出了女孩的哭泣喊叫聲,依稀是林小青的聲音。

    林小青出事了!竇小柱朝那房間掠去,一頭從窗格間竄了進去,卻看見吳良渾身精光,正從林小青身上爬了起來惡狠狠道:「他媽的,哭個屁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個處女,姿色還不錯的份上,老子還不上你呢,乖乖的,以後就作我的七房姨奶吧,再鬧,他媽的把你賣到窯子裡去,每天都被人干,干死你個小娘皮!」

    林小青卻仍是朝著吳良又踢又打。原來將張長清將竇小柱和林小青迷暈後,竇小柱被穿了琵琶骨丟進了大牢,而林小青剛剛醒來卻發現已經被吳良姦污了。

    竇小柱只覺得一陣急怒攻心,憤怒的朝著吳良衝了過去。

    「噗」的一聲,竇小柱只覺得渾身一熱,滿身都是熱乎乎濕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卻滿身都是鮮血。

    緊接著又是「啊」的一聲大叫,卻是林小青的聲音,林小青只見吳良突然胸口破開了一個大洞倒了下去,卻沒有看見是竇小柱的梵嬰撞的。

    竇小柱轉頭望去,只見吳良胸口穿了一個大洞,從洞中望去,還能看見那破裂的血管汩汩的向外湧出鮮血,心臟已經被穿出了一個大洞,但是似乎還在微微蠕動。吳良軟軟的倒了下去,眼中一副不可思異的神情,可能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原來在竇小柱梵嬰的衝擊之下,梵嬰從將吳良的胸口撞入,穿過了吳良的心臟,又從背上穿出,吳良的心被竇小柱撞了個大洞,當場身亡。

    竇小柱只覺得身上的鮮血竟然慢慢的滲入了梵嬰體內,不由得大駭。

    竇小柱忽然又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兒,忽然滿身被淋滿了鮮血,嚇得轉身就逃,直朝牢房沖了去,似乎想快快的回到本體中去。

    林小青呆呆的看著地上吳良的屍體,眼中一片茫然,卻沒注意到竇小柱的梵嬰。

    白影一閃,竇小柱只覺身體一熱,梵嬰回到了體內,剛才那種似我非我的感覺卻沒有了,但是梵嬰所做的一切卻又像是竇小柱親身經歷的一般。而且竇小柱的憤怒更甚,心中隱隱有一種衝動要將張長清大卸八塊。

    帶著滿身的鮮血,梵嬰終於在小宇宙中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但是竇小柱不知道,這梵嬰一出竅就被鮮血所染,已經在竇小柱心中種下了殘忍嗜殺的種子。有些魔道的修真者就常常用血煉之法來將元嬰煉製為惡毒的法寶,竇小柱不經意間讓剛出竅的梵嬰就在驚嚇之中將一些鮮血吸入了梵嬰體內,其法就有些與血煉之法類似,但也是不完全相同,但是梵嬰就好似初生之嬰兒一般,第一眼接觸的就是如此殘忍血腥的場面,而且梵嬰一出世就在暴怒中殺了一個人,雖然吳良本就該殺,但是這嗜血之念卻從此在梵嬰體內藏下了。

    竇小柱吃力的摸了摸腰間,發現儲物腰帶還在,而且這是竇小柱的真元好像也恢復了一些,剛才亂竄的真元雖然是在體內亂竄,倒是恢復了竇小柱一些真元,而且那散元丹的功效也漸漸的沒有了。

    竇小柱費力的取出了青玄劍將鐵鏈斬斷,想爬起身來去救林小青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竇小柱忽然想起了師叔祖給自己的續命丹,自己現在這個情形不知道管不管湧,不過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當下拿出一顆服了下去,勉強擺了個姿勢行起功來。

    那續命丹落肚之後,立刻就溶了開來,化作一股暖流在竇小柱的筋脈中緩緩的運轉起來,竇小柱只覺得渾身暖洋洋得,剛才身體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暖流所經過之處,剛才被衝破的筋脈也慢慢的癒合起來,而且僅此一鬧,竇小柱發現自己的筋脈似乎比原來擴張不少,看來是因禍得福啊。

    那續命丹果然神奇,才一個多時辰的功夫,竇小柱發現被挑斷的筋脈也漸漸的接合了起來,被穿斷的琵琶骨也接續了起來,又過了大約兩三盞茶的時間,挑斷的筋脈和穿斷的琵琶骨都接續上了,雖然隱隱還有些作痛,不過好像已經可以自由的揮劍了,真元力也恢復了四五成。

    竇小柱心中掛記著林小青,不知道這小女孩現在怎麼樣了,剛才自己梵嬰受驚後像個小孩子一樣得跑了回來,都忘了告訴林小青自己會去救她的。

    看到自己已經基本恢復可以與人交手了,馬上停下了運功,準備去救林小青,竇小柱卻忘了師叔祖說過的如果受了重傷後如果服了續命丹療傷之後,還必須好好休息休息,不然這傷勢沒有完全好會留下隱患。

    竇小柱拿出青玄劍隨手將牢房的鐵欄杆斬斷,周圍牢房裡關著的犯人都張大了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幾個時辰前還渾身血污手腳筋脈都被人挑斷的竇小柱現在就生龍活虎的站在他們的面前,而且剛才還有一個會發出淡淡的暈光的小人兒從那個人身上跑了出來,出去轉了一圈以後又渾身鮮血的跑回來鑽回了這個人的身體之內。

    眾囚犯突然想明白了,管他是誰呢,今天他們算是遇上了貴人了。

    看樣子這個小伙子也是和他們一樣被那個貪官張長清給陷害進來的,但是張長清想不到這人竟然被挑斷了手筋腳筋還能跑了出去,看那人咬牙切齒的樣子是要找張長清的算帳去了。

    一些自己是被冤枉進來的囚犯心想,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跑出去,不把握住機會豈不是太傻了,就算不是如自己所想,那大不了是又挨一頓毒打,反正都被打得多了,多打一次也沒有什麼;而那些本就有罪的囚犯,心裡也是打起了小九九,也想混水摸魚跑出去。

    因此見得竇小柱斬斷了鐵欄杆後,眾囚犯不管是被冤枉的還是真的有罪之人,竟都異口同聲的喊了起來:「小英雄,幫幫我,我也是被那姓張的狗官陷害的,幫我放出去吧∼∼∼」

    竇小柱沒想到自己一出來,周圍牢房裡的犯人們都喊了起來。看著牢房裡那些瘦骨嶙峋傷痕纍纍的囚犯,竇小柱一陣心軟,卻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是有些真真的罪犯的,心裡以為都和自己一樣被張長清給陷害了進來。

    想到此處竇小柱一不做二不休,將牢房門一間一間的斬了開來,然後將犯人的腳銬手鏈也斬了開,被放了出來的犯人都不禁歡呼起來。

    那獄卒在外間本睡得香香的,哪想半夜三更犯人們不知怎麼都鬧了起來,也被吵醒了,拎著盞油燈大罵著走了過來,卻沒有想到剛走到下面,就發現早先被抬進來的那個年青人正在一間一間的放犯人,已經放出了十幾個犯人了。

    那放出的犯人看見獄卒進來,發一聲喊竟一擁而上,將獄卒摁倒在地,拳頭臭腳如雨點般的落了下去,原來平日裡這獄卒將犯人們當成自己發洩的工具,經常受了氣或是喝醉了就拿出一個犯人暴打一頓出氣,這裡幾乎每個犯人都被這獄卒毒打了好幾次。因此見到這獄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窩蜂的擁了上去就是一頓狂打,可憐這獄卒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打得出氣多入氣少了。

    到得最後一間時,裡面關的竟是一個書生,不過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上著鐐銬,卻不知道這書生犯了什麼事情。只見那書生在牢中來來回回的踱著,嘴裡嘟嘟噥噥的說著什麼,竇小柱仔細一聽,不禁笑了起來,原來這書生在說,走還是不走呢,自己雖是蒙冤入獄,但是卻是堂堂的大丈夫,怎麼能幹這種越獄之事呢?

    竇小柱想著林小青還在官捨處,著起急來,猛地砍斷欄杆,將書生拽了出來道:「出來吧,我馬上要去殺了這姓張的貪官了,你還在裡面幹什麼,大家都越獄走了,你還待著幹嘛?難道要等到下一任縣官來給你翻案嗎?我看你有的等呢!快走吧!我還有急事要去辦。」

    那書生被強行拽了出來之後,卻對著上方喊道:「啊,上天有知,這可不是小生我主動越獄啊,是被人拿著刀子強迫的!千萬不要冤枉小生啊∼」

    竇小柱聽得不耐煩起來,轉頭就準備走了。不料這書生卻拽住了竇小柱道:「這位小英雄,且聽我張棟樑一言,小生本是半月前自家中出發上京趕考,不料行至通縣,遇上惡劣天氣,因此在城北的通來客棧小住了幾日,結帳那日卻不幸銀兩被竊,其實本來也就幾日的房錢沒給,但店家居然告小人賴帳,告到了官府,結果張大人就將小人給關了起來,我……我……」

    「我什麼!快說啊!」竇小柱喝道。

    「這個,這個,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還要上京趕考,身上已經沒有銀兩了,小英雄將小生救了出來,救人救到底,不知道,小英雄可以銀兩可以借給小生一點,小生感激不盡!」

    竇小柱好氣又好笑,身上好像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就給了這書生吧,聽說這京試五年方有一次,這書生要是這次趕不上,又得等五年。當下摸出一百兩銀子都遞與這張棟樑,道:「這麼多銀子,不知道夠不夠?」

    張棟樑熱淚盈眶的接過銀子道:「謝謝小英雄,不知道高姓大名?小生一定銘記在心,終身不忘!」

    竇小柱道:「我叫……」剛想說叫竇小柱,後來一想好像不太好,這劫獄之事,傳了出去可不好,而且這裡離家也太近,要是牽扯到家人,就不好了,突然想起城口聽說的專門劫富濟貧殺貪官的天行俠,心道就借用這位大俠的名號吧,嚇嚇通縣的這些貪官污吏。

    「我就是天行俠!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自己小心散去吧!」

    等得竇小柱將犯人都放出來以後,這獄卒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沒氣了,竇小柱看到這情形,心裡面竟隱隱感到一陣快感,竇小柱自己卻沒有覺察到這個變化,原來梵嬰已經開始漸漸的影響起了竇小柱了。

    第十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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