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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聚好散

作者:鬼舞若湖

    離開□天的房間時,祁珩不太理解那幾個人的詭異表情都代表著什麼,在德蘭伽的催促下,他不得不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然而時間是有限的,正如卿雅所言,作為一國之君,為了一個女人四處犯下這種勞民傷財的「惡行」也實為不妥。可他總不能任琉姝流落在外而不管不顧,她還只是一個單純懵懂的孩子,面對這世上的陰暗與危險,她又有什麼能力去保護自己?

    從他十五歲那年聽從了一位叫德蘭伽的先知的話,把六歲的琉姝從一群吃垃圾的髒小孩中揀出來時,就再也沒讓她離開過自己身邊。一直以來,他都在盡全力照顧她,也知道正因為她的出現,他才把德蘭伽也留在了皇宮裡。德蘭伽要求做琉姝的老師,教她神術,她真的就歡喜得不得了,而祁珩自己則在以後的日子中被她當做親哥哥一樣依賴著。

    一切看來都很美滿,隨著琉姝的成長,祁珩決定在她十八歲時便立她為皇后,要她作澤爾洛王國的國母,可德蘭伽對此事持反對態度,總是旁敲側擊地告訴他待琉姝長大就該放她高飛,不要牽絆她的腳步。想到這裡,他越來越確定琉姝是被德蘭伽放走的,不然她哪裡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可是他不敢質問德蘭伽,畢竟作為先知的他,曾多次在他年少時為澤爾洛王國的未來指點迷津,並因三年前一次準確無誤的預言幫助他在滿朝大臣中排除掉一股甚為強大的反對勢力,才讓他的王位穩固地維持到了現在。所以無論他做出什麼無法理解的事,祁珩都會強迫自己去相信他是出於好意。

    德蘭伽緊隨著進入房間,並轉身關緊了房門。見祁珩坐在桌邊不語,他便穩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翻過兩個茶杯,並用侍者剛剛送進來了一壺花根茶斟滿,其中一杯送到祁珩面前。

    「怎麼?是在擔心琉姝,還是那個澈影?」德蘭伽柔淨的嗓音響起,周圍的空氣也瞬間陷入了安逸。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叫澈影的人?」在祁珩看來,德蘭伽的心中似乎裝著整個世界,他是無所不知的。

    德蘭伽遲疑了片刻,搖了搖了頭。

    「不對,你一定知道。當初我要帶人去攔截珈米爾王的車隊時,你就堅決反對,說什麼對方將有貴人相助,我得不償失等等。你知道他的,對不對?」想起那熔爐般的沙漠,想起炙烈的陽光下,澈影妖異的劍術和那種以肉眼難以分辨的招式速度,那天他險些死在那傢伙的手中啊!「你是先知,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能每次都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先知的名也是你賜予我的,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先知,更不可能真的去預知一切。」德蘭伽依舊慢聲細語,對祁珩的急躁置若罔聞。

    「好吧。」以祁珩以往的經驗來看,他越是急躁,德蘭伽就越如止水般不動聲色,「那麼我來說。那個叫澈影的,就是在我即將拿到逸哲的人頭時突然衝出來多管閒事的混蛋!我還險些死在他手裡!真想不到老天如此厚待我,他竟是□天的朋友!」

    「沒必要對他有敵意,我想如果當時他知道你是澤爾洛王,就不會插手,可偏偏你要扮成強盜,那麼他自然有理由介入。」

    「可是若不是他,我完全可以一舉成功的!」顯然祁珩對此仍舊非常不甘心。最不甘心的是,他一直對自己的劍術自信十足,並一度認定河文大陸之中,不會有任何人能夠超越自己了,然而那個澈影…那個在戲弄中便輕易傷了他的男人,竟然比他強出了難以衡量的程度!

    德蘭伽沉思著,抬起頭來看向怒氣難平的澤爾洛王,「面對他,讓你有種挫敗感吧。惜才如你,你真的恨他到了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後快嗎?」

    「那種人?惜才?」那種放縱不羈的氣質根本是不容易被駕馭的,祁珩是有些自負,可仍然不欠缺自知之明。

    「他從強盜的手中救出珈米爾王逸哲,逸哲必然試圖攏絡過他,代價無非是金錢和地位,加上他最為疼愛的卿雅公主,可顯然他並不在意。這麼說來,他應該是個不貪圖名利與女色的正人君子,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向來寡言的德蘭伽似乎對澈影存有特別的興趣,竟然因此和祁珩談論了起來。

    「朋友?」祁珩無奈地輕嗤,「我這樣的人需要朋友嗎?」

    德蘭伽微微一笑,「□天不是你的朋友嗎?琉姝也是吧,我也很希望能把自己算在內的。祁珩,相處多年,我深知你的脾性,你有你的追求,其中不乏強烈的野心、稱霸的慾念。如果我冒然猜測澈影的個性,不知是否合適。」雖然如此,可德蘭伽還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倒認為他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所謂的嚮往的,對任何事都表現得毫無眷戀只能說明他沒追求,他生活得墮落散漫、毫無激情,唯一值得讚賞的無非只是不太多的正義感,也許還有不錯的身手。這樣想來,你們兩個人似乎在有些方面可以形成很好的互補。」

    「什麼互補?不要說劍術,我也不是很弱的!」祁珩幾乎把眼睛也瞪圓了,「而且,你又怎麼能通過短短的一面來判斷他的性格?」

    「我只是根據已經知道的來判斷而已。」看來德蘭伽並不急於透露實情。

    「這些以後再說吧。」一陣疲倦感襲來,祁珩揉了揉太陽穴,「我只是擔心琉姝,希望快點找到她。」

    德蘭伽笑了,「我不是先知,不過我確實從澈影的身上感覺到了琉姝的氣息。」

    「你說什麼?澈影的身上?」這不禁讓祁珩開始浮想聯翩,煩躁地提高的嗓音,「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為了讓見到琉姝美貌的人不敢輕易傷害她,你四處散佈消息,說琉姝是你的寵妃。我的意思就是,你快去和澈影解釋清楚真相,不要讓他誤會才好。」一貫儒雅的德蘭伽啊,竟然在陰險無比地火上澆油!

    不出所料,在他故做曖昧的說完這番話後,祁珩一副綠雲罩頂的怨男形象終於暴露了出來,停了一刻,抓起桌上的長劍便衝了出去。

    留下一副淡然神情的德蘭伽,他優雅地坐在寬大的籐椅內,細細品著粉紅色的香茶。為了琉姝,他在澤爾洛王宮停留了近十年,如今琉姝即將成人,並且如他所願,已被連哄帶騙地展開了自己驚險的小小旅程。不過他並不是特別擔心她,她會是個吉人天相孩子,即便在異空間也不該有性命之憂吧。至於澈影與祁珩之間,呵,他已經放了三粒不同療效的藥在澈影的房間,如果猜得不錯,待會兒這三粒藥都會起到作用。還有卿雅和□天,他看得出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夠明朗,不過這是□天自己的事了,只要卿雅可以得到幸福,他永遠也只會做個旁觀者。

    也許這就是緣分,今天的巧遇竟讓德蘭伽的心中重拾起遠古的情意,要如何生根,如何成長,對於這一切,他也不過是個局外人而已。

    …………

    猶豫了一刻,祁珩終於在澈影準備離開□天的房間前成功截獲了他,「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殺氣太重,□天有點擔心,尤其是卿雅剛剛為澈影包紮好他手臂上的傷口。正準備上前阻止時,卻被澈影攔下了,「怎麼了?他只是有話對我說。」

    傻子也看得見祁珩手中的兩把長劍,偏偏澈影不以為然。祁珩的劍術,□天是再熟知不過了,那種精湛的無懈可擊根本就是劍術中的登峰造極,但是澈影呢,玩世不恭的他即使在他面前擺弄過花哨的劍招,也從來沒有什麼實力的顯現,知道他的厲害,卻不一定敵得過祁珩。

    澈影安慰般地對□天一笑,便轉身離去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酒館後面一塊較為空曠的無人之地。

    「知道你身手不錯,比劃比劃如何?」祁珩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而面對澈影的感覺也很是複雜,覺得不該是敵人,卻恨他恨得他牙癢癢。說完,他又把其中一把長劍扔在對方腳下。

    「有人告訴你我的身手不錯嗎?」他覺得好笑,自己這個樣子,憑什麼就能被人認為有著好的身手。而且這人好歹也是澤爾洛國的國王,現在這樣的舉動就不怕有失身份?

    不屑的神情更加激起了祁珩的不滿,認為對方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於是他脫下了外衣扔在地上,認真地擺起了攻擊的姿勢。

    「話說在前面,如果我被你不幸殺死,千萬不要內疚,畢竟要你與一個毫無武功的人動手是種恥辱,我都明白。」澈影善解人意極了,各方面的後事都想先打點一下。

    「少說廢話!」祁珩手中的劍柄寶石一晃,便藉著午後的陽光刺到了澈影的眼睛。

    好熟悉的一把劍,澈影伸手遮住前額,試圖擋住過分強烈的光線,好把對方看個仔細。不只是這把劍讓他覺得眼熟,連對方腹部若隱若現的繃帶位置都激起了他點滴的回憶。良久,他終於恍悟,並無奈地笑了,「原來是你。我當時也奇怪,強盜的劍技不該是那樣講章法的,很明顯你受過最正規的訓練。哎,我早該想到的。不過現在懺悔也晚了,算我倒霉,你殺了我吧。」

    「你什麼意思?要我殺了你?」劍尖指地,祁珩失望地看向對方,「你知道我殺不了你,上次還是你手下留情。」

    「風水輪流轉,現在你可以殺我的,來吧,我毫無還手之力。」他說得輕鬆,甚至在鼓勵對方殺了他,這讓祁珩無言以對。

    見他愣在那裡不肯動手,澈影便展了展新衣,有禮道:「如果沒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祁珩凌厲的雙眼終於冒出了火光,「琉姝在哪裡!」

    「嗯?」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要回答有關琉姝的任何問題,而現在卻被問及,要他眼前立刻浮現出那位名叫德蘭伽的先知神秘莫測的表情。

    「少裝蒜!最近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他拖著劍靠過來。

    「在一起?澤爾洛王,既然你這麼問,我也只能說我的確認識您那位叫做琉姝的王妃。」認識又如何?幹什麼看起來好像在捉姦的一樣!「前天我見過她一面,而昨天晚上又不幸與她一起被魔法師抓進了魔霧森林,於是又見了一面,就是這樣。」話還沒說完,他便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聽見和提起琉姝這兩個字了。所以,他根本不打算進一步解釋什麼。

    「魔霧森林?!」祁珩臉色煞白,任何人都知道,魔霧森林之中,除了魔法師外,人類是很難活著從那裡出來的,「那你怎麼可能還活著?她又在哪裡?」

    澤爾洛王身邊的那位先知果然厲害,澈影確定祁珩之所以會向他要人,必然是那位先知道出的一切,而他也肯定就是琉姝口中的那位偉大的老師。「因為她所謂的瞬時空間轉移把我帶來這裡,而她自己……」他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什麼空間瞬時轉移!」幾年來,琉姝和德蘭伽在一起時已經被那些所謂的神術搞得神神鬼鬼了,他絕不允許澈影也試圖用這類說辭矇混過關。「你最好實話實說!」

    「說了不信,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心煩意亂的口氣足以證明這不是他感興趣的話題,於是他背轉過身往回走去。

    身後一記猛拳快速地逼近著,他沒躲,任它打在了自己的背上,口中一陣腥甜之後,他剛買的新衣服又報廢了。

    祁珩沒想到他不躲也不還手,可至少以他的本事,抗擊這類拳腳的能力還是該具備的,怎麼會被打得吐血?

    往酒館的拐角後此時也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她本來一直躲在暗處偷看,並不想在這兩個男人解決完之間的問題前暴露自己。可誰想到澈影會受傷?七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血,即便在天昏地暗的殺戮日子裡,他也從未讓自己受過傷。

    「澈影!」

    「綾羽?」澈影一陣愕然,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她。正要用袖子擦掉下巴上的血跡,綾羽已經衝過來掏出手帕為他弄乾淨了。

    澈影感激地一笑,看向祁珩,「喂,別當著女人出手,很難看的。」在祁珩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時候,澈影已經一手擁著綾羽,大搖大擺地往酒館走去了。

    「該死的!」琉姝怎麼會在魔霧森林……但是既然澈影已經離開了,那麼,琉姝也不該繼續留在那裡了吧。

    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祁珩把長劍入了鞘,看著澈影的背影漸遠,心中也越來越不確定對他的態度。儘管那次攔劫珈米爾王車隊確是被這傢伙給搞砸了,可奇怪的是事到如今,他也並不真的恨他。也許是因為德蘭伽的一番話,也許是他本身所具有的自由與放縱的不羈氣息在吸引著他的好感。然而事情一旦涉及到了琉姝就讓他失控,八年的相處,八年的期望,如今卻落得個生死未卜、不知去向,怎能不令他遷怒於最後見到琉姝的澈影?

    和綾羽回到房間,卻見到圓桌上放著個藍色的小盒子,一封簡短的信箋,署名是德蘭伽。說明盒子內放著三顆藥粒:治療澈影手臂的外傷藥、為澈影誤喝毒酒的解毒藥、以及為剛剛被祁珩的一拳命中所準備的內傷藥。

    果然先知,讓澈影佩服得五體投地。

    「到底怎麼回事?」綾羽為澈影脫下染血的外衣,服侍他的樣子好像在對待一位奄奄一息的重傷員,「為什麼會有這類藥來給你吃?」

    「我在珈米爾皇宮誤喝了一杯廢我武功的毒酒,於是隨後被一個笨皇家騎士刺傷了手臂,又在剛才挨了一拳,就是這樣。」他說得好像與自己無關的輕鬆,順手把其中兩粒藥一股腦含進嘴裡。閉目靜待了一刻,覺得剛才幾乎被震碎的肺部已不再疼痛,而兩天來全身錯亂的血氣也正在恢復中,握了握拳,並不吃力,很好,沒事了。看了看另一粒外傷藥,覺得沒必要浪費,便把手臂上的繃帶拆下,將藥粒碾碎撒在傷口上。之後在綾羽詫異的目光中,他的傷口奇跡般的恢復著,直到只剩下一道粉紅色的痕跡和淡淡藥粉的殘沫。

    「這……這真的是藥嗎?」綾羽難以置信地盯著他早已無礙的手臂。

    「那傢伙果然不簡單。」琉姝的老師,她口中那位來自聖靈島的神。想起琉姝,又讓他刻意阻止繼續蔓延的愧疚,轉而看向綾羽,「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我是來找你的!瑟巴國出事了!」綾羽帶著哭腔,只想趁機討到澈影的擁抱。

    瞭解她的意圖,他攬著她輕拍著,「什麼事?」

    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擔心,如果瑟巴國真的出事,綾羽只會呆在她哥哥身邊,而不會藉著這種理由出來找他。現在她竟然會出現在弗傑城,也只能證明在他去年年初來這裡時留下了蛛絲馬跡,她才會順著這條線索尋來,只是篤定他會再次回到這裡。如果瑟巴國真的遇到了某種程度的危機,她又豈會有心情守株待兔?

    「我們與希賴柯森王國之間本來商業往來頻繁順暢,最近兩年來賣出的天然珍珠更是讓我們的商家賺了不少錢。希賴柯森人喜歡珍珠,可在他們的海域打撈不出上等珍珠,又總是說我們的賣價太高。於是最近一年裡,在我們的海域常常會出現他們駛來偷偷打撈的船隊。最初只是由我們百姓的船隊進行轟趕,哥哥說這算是老百姓之間的問題,就算有個別船隻跨越邊界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全部留給百姓自己解決,可是後來他們的船隊越來越多,甚至很多他們貴族的船隊是由皇家護送而來的。百姓的意見越來越大,大臣們也一致認為需要與對方進行交涉。所以我哥哥就給希賴柯森王發了信函,希望對方可以對此作出解釋。可對方回信中卻表示我國向來在各方面依賴他們生存,不該在這些小細節計較太多。我哥的脾氣又怎麼忍得了這些?於是就打起來了。」綾羽絮絮叨叨地,幾乎讓澈影睡著了。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哥就派兵出戰了,打了一天一夜,他們就撤了。但是他們並不認輸,聲稱要切斷與我們的一切貿易往來,不再提供給我們大陸的各種商品。」

    「就這樣?」澈影笑看她,「那你跑來找我,又想我做什麼?」

    「想你回去!回去了,他們就不會這樣騎在我們頭上了!」綾羽堅定地點頭,對自己的話表示著肯定。

    「他們不願與瑟巴國往來,你們還可以去和其他國家建交,無非就是讓船行得再遠些,根本不會妨礙到什麼。再說這類商業往來根本不是我的興趣,你要我回去帶著大家撈貝挖珍珠?」澈影想想都覺得好笑,「而且你哥哥才是國王,以後不要總把這些事情往我身上扯了好不好?」

    「可是……」綾羽奇怪自己的小聰明為什麼總會在面對澈影時失效,「可是你都好幾年不回去看看了,難道你真的不想家?」

    家?他哪裡有什麼家,可綾羽說的對,如果一定說他有個家,那也只能是在瑟巴國了。「想我回去嗎?」

    澈影溫柔的神情讓綾羽意亂情迷、渾身癱軟,趕忙抱住了他的腰,一臉期盼地點了點頭。

    「好,那就回去看看吧。」反正他也沒有方向,去哪裡都是一樣的。

    得到了應允,綾羽簡直心花怒放了,伸手拉低了澈影的頭,吻了上去。她知道這男人永遠也不會是他的,可是也同樣清楚他不會真的拒絕她。

    澈影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俯身將她抱起向房間中央的大床走去。

    …………

    清晨時分,叩門聲響起,澈影披了件衣服去開門,見到是□天,便讓了進來。

    綾羽已經起床,擺弄著剛剛從早市上買來的鮮花。□天不明白為什麼澈影身邊的美女全是這類嫵媚妖嬈型的,也許是這樣的女人更喜歡投懷送抱?哎,想來他寧願選擇刁蠻任性的卿雅,真是「人各有志」啊!

    「要走了?」看□天的樣子似乎又要遠行了。

    「嗯,卿雅想去蓬氏王國看溫泉,我帶她去轉轉。」他深刻地察覺到澈影眼中一絲友好的嘲弄,可仍然問心無愧地站起身道:「澤爾洛王已經回去首都,你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那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你自己保重!」

    「等等,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天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又突然想起什麼,道:「哦!你的劍!我給你留在我在珈米爾的主店裡了,你只要告訴店主你的名字,他就會拿出來給你。」

    澈影萬分遺憾地歎道:「這麼說上次我和他廢話一籮筐,只因為我沒提到自己的名字就錯過了?」

    □天聳聳肩不置可否。

    「哎,算了,我還是先去瑟巴國一趟,之後會去取。」

    「你……要回瑟巴國?」□天奇怪他竟然還會想要回去。

    「去看看,待不了太久。」一句話讓一旁的綾羽若有所失。

    「好吧,那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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