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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魔異空間 作者：鬼舞若湖 河文大陸中分別散落著七片大小不等的魔霧森林，外表看來，他們與其他原始森林並無區別，但只有被稱之為魔霧森林的地方才存在魔法師的異空間，並且在他們之間緊密連接，使異空間形成完整的一方天地。
在沒有眾神的光輝籠罩這塊大陸的日子裡，由人類修行而成的魔法師便成了百姓心目中最為神聖的嚮往。他們擁有神秘莫測的魔法，會穿著飄逸的長袍和披肩出現在人們中間，在魔杖的揮舞中使出眼花繚亂的招式把幻想變為真實。於是，他們就是最為貼近人類的「神」，遇到他們時，人類總會許下心願，期望得到相應的幫助。當然，所有的現象也只限於自律的保守派魔法師，而與吸血族無關。當吸血族出現時，百姓只會尖叫逃命，逃不掉的，就會變成他們的血食。所以吸血族與保守派兩派魔法師在百姓心中存在天壤之別，這分別相當於神與魔的強烈反差。 無論是吸血族還是保守派，魔法師們都會自認為是這世上最為高深的族群，不會再有其他生靈能夠超越他們，包括傳說中生活在聖靈島的真神，既然從未現世，那就說明他們根本不存在。然而這多年來的高枕無憂竟然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了，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孩子可以動用在魔法師看來難度極高的魔法----瞬時空間轉移。 能夠召喚這類魔法的人都只限於修行年限在二十年以上，並且必須是學術精湛的魔法師，因為在召喚時，不僅需要一定的魔法修為，更需要堅強集中的意念力和在這方面積攢下的豐富經驗。所以真正做得出瞬移術者，在魔霧森林也不會超過三十人，並且全是魔法界的長輩。可這三十人中恐怕也只有四位大賢哲才有可能做到穿梭於不同的空間，而且也只能保證自己身體的轉移，而不是傳送出另一個活生生的人。 琉姝不是魔法師，她甚至一句魔法咒語都不會念。可因為她的出現，魔霧森林中長久對立的兩派魔法師竟不得不首度共聚，三天裡，他們一直認真地研究著這個女孩子的與眾不同。於是琉姝變成了魔法師們最大的恐慌和觀察對象，每天二十四小時都由專人看守，並固定住她的手腳不讓她有任何使用法術的機會。 不過她也並不會吃太多苦頭，因為蘭克在照顧她，並且擔當著保衛她的一切職責。他會仰仗著他父親的威望而喝斥接近琉姝的任何人，並保證每日三餐由他親手奉上。 琉姝這種運氣只來自於她那張漂亮的娃娃臉，讓蘭克後知後覺地恍悟到他抓來的血食竟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從此再沒有哪個讓他看得上眼的女學徒了，兩個人都是孩子，儘管蘭克比她還大了三歲，卻看起來與十六歲無異，於是相處得甚為愉快。每天琉姝都會看到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還會聽見蘭克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地講些不沾邊的怪事。就算手腳被束縛著，也不覺得悶。而蘭克的父親則比較有禮，除了不答應蘭克放開琉姝外，每次見面都會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般問寒問暖。他當然不會真的把琉姝當做自己的骨肉，只是試圖通過這種方法來感化這個看起來並不太難騙的小姑娘罷了。可努力過後的答案也無非就是：她的名字叫琉姝；她的師父名叫德蘭伽；她的師父是神，不是魔法師；師父來自聖靈島；她不知道聖靈島在哪裡；她也不知道如何與老師取得連繫。 經過七十二個小時堅持不懈地奮鬥，魔法師們終於放棄了，並確定這姑娘不會知道比她所說出來的更多的內容。他們不打算殺她，原因之一，她對他們完全不具備殺傷力，她是個典型的乖寶寶，眼神裡除了好奇就是恐懼；原因之二，若誰敢提「殺了她」這三個字，蘭克就要殺了誰。 於是，當琉姝平安地迎來了她在異空間的第四個日出時，睜開的雙眼竟與另一雙詭異的黑色大眼睛對了個正著。也許是驚嚇過度，讓她只是直直地與它對視，連張開嘴巴尖叫的能力也喪失掉了。顯然對方可以堅持的時間有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正顯露著不滿，隨後映入琉姝視線的便是一對碩大的鼻孔，呼呼地冒著熱氣，把她散在額前的發都吹開了去。正當她極力想像著面前這局部的整體到底為何物時，一團黑煙「噗」地一聲從那對鼻孔中噴了出來，隨後傳來了蘭克的一陣大笑。 為了避免琉姝接下來會發出的驚叫嚇壞這小東西，蘭克趕忙把它抱了起來。只是一隻肥嘟嘟的紅色小火龍，他帶來送給琉姝的。 「是什麼？」琉姝並沒有叫，只是好奇地把一張被噴得黑灰而毫無自知的臉轉過來面向蘭克，「我都還沒有看清楚。」 「是龍！」他忍住笑，故意不提醒她的花貓臉，一隻腳踩住幼龍的尾巴，又把裝得滿滿一托盤的食物從桌面移到床上，「先吃飯，我再抱它給你看。」 「騙人！哪有龍這種東西？你……」看見蘭克送過來的一大塊蛋糕，她就再不想張口了。天天睡了就吃、吃了就睡，簡直把她當豬來養。雖然她很好吃，但她更擔心待她胖一點後，那些魔法師還會忍不住吃了她。 「怎麼沒有？」他把蛋糕放回托盤，彎腰再一次把那隻小傢伙抱上了床，「你看？才兩個星期大，很可愛吧？」 雖然是幼龍，可從尾尖到頭部的距離至少有兩尺半長，全身的暗紅色，背部和頭頂光禿禿，沒有想像中的尖刺，沒有翅膀，難道這只龍不會飛？最為顯眼的是它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和一對大鼻孔，當然還少不了一張大嘴巴，兩顆小尖牙看來只是裝飾，根本派不到什麼用場，肥嘟嘟的壓得琉姝的腿發麻。不過很老實，似乎是看到了琉姝一張黑鍋臉，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剛剛作的孽，於是很識相地規矩站立，大眼睛無辜而含情。 「真的是龍？！」如果不是自己的四肢無法動彈，她好想伸手去摸一下。然而望眼欲穿的可憐樣，還是讓蘭克非常心疼的。 「是龍，噴火龍，只是他還小，不會噴火，一歲之後就無所不能了。」能得到它讓蘭克很驕傲，但是他寧願把這份驕傲送給琉姝，因為她好可憐，天天被鎖著，任人擺佈。 「好棒！還可以噴火！」 琉姝的雙眼立刻變形為桃心狀，怦怦地撞向小火龍，害得蘭克滿頭冷汗，「你喜歡啊，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送給我？！」正準備再次心花怒放的她不知為何又是一陣落寞，「還是不要了，說不定明天我就被你吃掉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為什麼要吃掉你！」因為冤枉，蘭克脆弱的小心肝被傷害了。「你太過分，昨天麟昭叔叔他們出去獵血食，要我去我都沒去，還不是為了陪你！你竟然還這麼說！」 琉姝眨巴眨巴眼，少有人對她這樣凶，讓她有點難以應對，尤其是明知道自己說錯話在先，「可是我這樣被鎖住已經是第四天了，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吃掉，也保證活不久的。」哀怨的語氣深深刺痛著另一個孩子的心，殊不知這也只是琉姝騙取同情心的小手段而已。 「你是想我放了你吧？」他看著她，等著她的命令。 「你能嗎？」她反問道。 「我能，但是如果你是被我放走的，我父親會很生氣，大家也都不會再和我玩了。」他說的是實話，而且很可能會更糟，畢竟琉姝不是他與他父親的玩偶，而是整個魔法界的研究對象，「但是我很想放開你，我不喜歡你每天都被困在這張床上，而且外面很好玩，如果可以，我更喜歡帶你到外面去。」天知道他有多討厭呆在房間裡的感覺，卻為琉姝破了例。 「我明白，看來我還是不能要你放了我的。」她有點難過，不是不相信他，但是相信之後又還能有誰來幫她呢？ 「我能，我說過了我能。可是如果我放了你，你會用你的瞬移術離開這裡嗎？」也許這才是他最擔心的，除了琉姝，不會再有人像這樣和他聊天了，所有人都當他是孩子，那些女學徒又太刻苦，總是在修行，如果琉姝走了，他就又寂寞了。 可是她當然想走，她已經後悔離開澤爾洛了，如果現在有祁珩哥哥在身邊，她根本不用擔心任何事。但是如果因為她的離開害蘭克被大家討厭，她會過意不去的。所以她決定，如果蘭克放了她，她就會留下來。「你放了我好嗎？我不會走的。」 「你說真的？」他甚至是一邊確認著一邊起身去解縛在她手腕上的繩索，小火龍則趁機爬到一邊開始偷吃托盤裡的食物。 「真的，我不會騙你。」她好感動，坐起身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又看到蘭克正忙著幫她放開雙腳，「真的非常謝謝你。」 「不客氣，只要你不走，我想我不會挨罵的。」他遺憾地看著小火龍消滅掉了琉姝的早餐，不過沒關係，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早餐可以稍稍延後。 看守被蘭克擊昏後，琉姝跟著他來到一座非常漂亮的三層木屋，蘭克炫耀地宣稱這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並把他豪華的浴室無私地借給琉姝，讓她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小火龍似乎很怕水，在琉姝全身濕噠噠地走出來時，它便咕嘰咕嘰地跑到牆角躲著。 災難似乎永遠離她而去了，天真得有點白癡的琉姝又認定自己擁有了美好的明天。和蘭克捧著一籃紅葡萄，走進異空間的鳥語花香之中。這裡真的很美，琉姝由衷地讚歎。各式大小不等的房子建造在鬱鬱蔥蔥的草木間，充足的陽光從寬大的樹枝縫隙射下，照在堆滿露珠的花瓣與草葉上，空氣中則流動著潮濕的泥土與陽光混雜在一起的香味。溜躂著，身邊開始有人群來往，有的在看書，口中唸唸有詞，估計應該是在背咒語；有的則比較實練，各種奇怪的魔法招式在他們中間飛來飛去。聽蘭克說他們都是學徒，老師不在時，他們會聚集在這裡刻苦修行。 魔法師的等級相當分明，從最低等的學徒到最高等的大賢哲，中間還分為入界魔法師、平界魔法師和大魔法師，其中擔任學徒導師的都會是大魔法師以上的級別，因為沒有一個絕對正確的引導，便很難讓一無所知的學徒把持住自己的正確方向。比如在他們身邊的一座很漂亮的冰雕，正在溫暖的陽光下融化成細小的水流，隨著水流速度的加快，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也從裡面掙扎了出來。被凍得通紅的皮膚顯然讓她感到疼痛，卻得不到蘭克的同情，他說那是她在使用水系魔法時，因思想不夠集中而誤傷了自己，也幸好只是學徒，若將來作了魔法師並能使用殺傷力很大的魔法時還繼續這樣的話，會丟掉的肯定是她的命。 「所以這些人來這裡學習魔法，隨時都有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嗎？」從未有過任何追求的琉姝對這些人的行為表現出了極度的不解，魔法又怎樣？值得用性命來換取的東西不該只是魔法這麼簡單吧。她丟了一串葡萄給小火龍，奇怪它怎麼什麼都吃。 「當然，有些人天生不適合學習魔法，卻還硬要闖入，結果不是被自己燒死，就是給我們作血食。」說完還不忘裝腔作勢地大笑三聲，以配合差點被他自己忘記的榮耀的吸血族身份。 「我更喜歡那些不吸血的魔法師，他們看起來和藹多了。如果要我學習魔法，我一定不要作吸血族！吸血族太可惡了，竟然會拿活人的血來喝！太殘忍了！」當蘭克帶她走進他父親所在的大教館時，琉姝信誓旦旦地大放厥詞。 「琉姝！」蘭克忍無可忍地讓她住了嘴。 顯然剛剛的一番話讓在座的二十幾位魔法師展現出截然不同的表情，而琉姝也正驚恐於剛剛過大的音量導致自己說出的話在這間大得不著邊際的房子內不停迴盪，久久不去。 「誰讓你放了她！」卡吉櫟一聲喝斥讓蘭克一個激靈，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如此大聲地訓斥過他。而卡吉櫟此時正站起身走到琉姝身邊，並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蘭克，你怎麼如此大膽！」 蘭克臉色慘白地環顧四周，意識到在座的人全部都是魔霧森林頂級的魔法師，包括幾年來從未齊聚的四位大賢哲和二十七位大魔法師。可即便是這樣，卡吉櫟也不該對他最疼愛的兒子大呼小叫，而且每次蘭克在他開會時闖入並胡言亂語，他都會百般寵愛地任他胡來，絕不會像今天這樣，擺出嚴厲的嘴臉。 氣氛有些不對頭，並不只是因為蘭克帶著琉姝的闖入，也許在他們到來之前，這裡就已經有著某種不安在凝聚。 保守派大賢哲巴賽爾和蓮迦坐在正門對面，臉色陰沉。也許是因為剛剛的一番話，讓他們在看向琉姝時流露出難得的友好神情。而蘭克的心中則摻雜著不解和一絲驚怕，正試探地看向他的父親，更不敢上前制止父親強抓住琉姝的手腕。 「她……答應我不會離開異空間的，我才放了她。父親，她真的不會做傷害我們的事。」蘭克戰戰兢兢地回答著卡吉櫟。 蘭克畢竟是他的心肝寶貝，臉色蒼白的他讓卡吉櫟心疼不已，然而剛剛與保守派魔法師之間的唇槍舌戰也的確激起了他的怒火。就在昨天，十幾個吸血族魔法師去了魔霧森林所在的雅蘇王國獵血食，卻與住在當地的七名保守派魔法師相遇，為了幾個耕種的農民展開了一場較大規模的爭鬥。對方人寡力薄，吸血族卻沒有因此而手下留情，將對方三人打成重傷、一人死亡。 一般發生這類事情，作為大賢哲，都會把解決問題的責任留給製造麻煩的人，以免把所造成的危害擴大化。然而這次吸血族做得過分了，他們把死去的一位平界魔法師作了血食，當著眾人的面將其吸乾，並拋回給他其餘的同伴。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作為大賢哲，也許仍然可以採取老套的逃避手法，可偏巧最近這兩天，兩派魔法師正齊聚於此討論琉姝的問題。當噩耗報來時，四位大賢哲都是一陣難堪。保守派不能在這種時候還縮頭做人，於是當場就對吸血族提出了抗議，希望對方對此作出讓他們滿意的交待。而吸血族也不願因此被對方騎在頭上，便提出了他們也無數次被保守派打傷的事實。經過各種形勢的磋商，直到今天早晨，他們才來到了這間大教館，正式展開了談判。 顯然，談判進行得並不愉快，以蘭克無甚智慧的大腦，仍然可以預料到更糟的事情或許即將發生。加上琉姝的出現，還有她那番足可以惹怒整個吸血族的「豪言壯語」，卡吉櫟會生氣也就不足為怪了。 「我看就放了她吧，我認為你們吸血族根本就沒有理由再控制住她的自由，她對我們是無害的。」大賢哲蓮迦對著卡吉櫟煽風點火，好趁著他們對琉姝展露惡行之時，可以把她爭取到保守派這一邊來。這姑娘單純幼稚，卻擁有著足以震懾住整個魔法界的強大力量，說不定將來會是個可以在魔法師間掀起風浪的人物。 「要不要繼續控制她，是我們吸血族的事，畢竟他是蘭克帶進來的血食！」蓮迦的意圖立刻被吸血族大賢哲稻清看透，於是話題從昨天的慘劇迅速轉移到琉姝身上。 「你們還把她看做是血食嗎？如果你們是這麼想的，那就請快些要她的命吧。如果不是，那麼她就是她自己的，誰的都不是。」保守派巴賽爾辯駁道。 「她是被我兒子帶來的。」卡吉櫟仍然不肯放開琉姝的手，怕她趁機會使出什麼鬼把戲。雖然她在他面前只召喚過一次神力，可那對他來說也足夠了。 「那麼，琉姝是為你所有的嗎？」蓮迦趁機走了過來，面向蘭克問道。他知道蘭克這三天來都一直守在那女孩子身邊，以他單純的心態來理解，他一定已經把她當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會說出太過佔有性的話來。 蘭克看向一臉木然的琉姝，她好像很怕，怕得都呆住了，葡萄散了一地，小火龍拚命咬扯著她的裙擺，她也仍然毫無知覺，兩隻手被提起在頭頂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不，她只是我的朋友。」無論是誰，都快點救救她吧！ 「蘭克！」卡吉櫟無奈地低呼。 「父親，她是個好女孩兒，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她？放了她吧，她會是我的好朋友。」看到父親已不再對他咆哮，他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是啊，放了她，她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和蘭克作朋友。」蓮迦立刻慈眉善目起來，甚至連蘭克的心都在極力拉攏著。 稻清對卡吉櫟使了個眼色，琉姝被放下了。於是她被迫站在整個大廳的中央，遭受著所有人的審查。好在蘭克一直陪在她身邊，讓她的勇氣漸漸回升著。 蓮迦帶著長者特有的持重與慈愛面對琉姝，他不願否認他對這孩子確有好感。不只是因為她的樣子讓人疼愛，更重要的是她那雙毫無造作的眼睛，充滿了天真與善良，純淨得如一汪清泉。儘管受了驚，卻在獲釋的一瞬重新溢滿了對週遭的信賴。她會是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無法想像河文大陸中還會存在這樣的淨土來培育如此純善的人物。「你說過你所使用的並非魔法，而是神術，對嗎？」 「是，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問題，她已經回答了很多次了。以前祁珩哥哥會問她很多次的問題，大多都是因為擔心她沒說實話，所以這次她特地強調著自己的誠實。 「這三天來，我們這樣對你，無非是擔心你擁有著我們難以駕馭的力量，太擔心了，所以就要想辦法抑制你，你明白嗎？」蓮迦這番太過直白的話引起了各方的不滿，但也沒有人提出明確的異議。 他是說他們這樣對我是因為害怕我？琉姝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瞧瞧坐在這裡的人，他們至少都有四十歲甚至五十歲以上的年紀了，怎麼可能會怕像她這樣一個才十六歲的女孩子？不過她已經開始喜歡面前這老爺爺了，她覺得他的眼睛亮亮的，閃爍著長者所特有的智慧的光。於是她大方地搖了搖頭，「不太明白，不過我本來以為自己會被蘭克吃掉，可是他很好，他沒有吃我，還給了我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我已經很開心了。」 四下傳來了一片大魔法師諒解的笑聲。 「神術在人類當中只是一種傳說，並沒有人真正見到過。而傳說中，能夠使用神術的也必須是神，人類是無法學習使用它的。那麼你說你是人類，在沒有咒語的情況下，你又是如何召喚到神力的呢？」 這問題可難倒她了，老師只是要求她集中意念力，至於那些力量從何而來，她可不知道。「老師沒有對我說過那些神力是從哪裡來的，可是我學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學好，也許就是因為我不是神吧？」 琉姝回答問題時的神情太過認真，惹得坐在四周的大魔法師們又是一陣輕笑。她無奈地看向蘭克，之後卻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蓮迦有點猶豫是否繼續問下去，因為之前的回答都和這些天得到的答案無異，但如果她願意在異空間稍作停留，他會很願意多和她接觸一下的，而她到底都能做些什麼，也可以逐步試探清楚，不需要再做一問一答的把戲了。 正考慮著，大教館的大門「彭」地一聲，被生猛地撞開了，一個吸血族入界魔法師似乎受到了某種火系魔法的攻擊，長袍已面目全非，露在外面的皮膚也焦灼一片，猩紅的兩隻眼睛閃爍著殘暴，用盡最後的力量衝到一個保守派大魔法師面前吼道：「我跟你拼了！」 一記淡藍色的閃光直衝向來者的後背，當場便讓他昏死了過去。那是卡吉櫟的招式，他寧願自己出手，也不願他傷在對方手下。 大教館內所有魔法師都衝了出去，蘭克抱起小火龍正準備叫上琉姝，卻見大賢哲蓮迦走了過來，拉起琉姝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