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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勝利逃亡

作者:鬼舞若湖

    珈米爾王國擁有河文大陸最為富饒的一方土地,雖然由暴君掌權,可財富的堆積足夠不讓百姓去計較他個人的好惡了。而更重要的是,這世上之人到底有多少能存在透徹的正邪之分呢?珈米爾的國土中四處橫行的是姦淫擄掠、吃喝嫖賭的惡劣風氣,他們的暴君說不定還有更多的惡行需要向他的百姓學習。

    貧富的分化,即便是珈米爾王國,也隨處可見行乞之人。五公主卿雅此時正驚怕得滿面嬌紅,提起裙擺盡量邁過那些好像死屍一樣橫在街頭的醉鬼窮漢,向她早已熟知的方向奔去。夜晚出宮對她來說是破天荒的大事,更何況還是偷偷逃出來的。

    叩響木門,因為緊張,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失聰,只聽見自己一顆心怦怦地撞擊胸口。

    值得慶幸的是□天的耳朵很好用,即便正在熟睡,而這叩門聲也不比蚊子叫得更響亮了。可惜他會為此後悔的,後悔還沒弄清楚門外是誰便先應了一聲,待卿雅那張溢滿淚水的臉迎入視線後,他才知道大勢已去,無處遁形了。

    歎了一聲,他將一頭火紅的長髮攏向腦後,斜在門框上,顧做對她的眼淚毫不在意狀,「姑娘,你大半夜來敲一個大男人的房門,知不知道會發生你很不樂見的事情?」

    「□天,你帶我走吧!」她知道他會調侃她,但是她不在意,不惜利用眼淚的攻勢,只求他能答應帶她走。

    她好像是認真的,可以以往的經驗來看,她哪次又不是認真的呢?無非是沒有半夜來敲過他的房門罷了。「這次掛掉的是你的小貓還是小狗?為了他們的去世,你竟然準備用背井離鄉來祭弔他們了?」

    卿雅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他的諷刺,只要能達到目的,她豁出去了!逼近雙眼一咬牙,她撲進他的懷裡抽泣起來,「誰都不要了,小貓小狗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卿雅!卿雅……你想掐死我啊!」□天握住她的兩隻手臂從自己脖子上放下來,「好了好了,先進來再說。」

    「父王明天就要回來了,他派了快馬通告母后,七天之後舉行婚禮,要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她流著氣憤的淚水,坐在床上喝著□天倒給她的熱茶,又忽然委屈地沖□天眨了眨眼,撒嬌道:「你帶我走吧,我不要嫁人!」

    他不是不願相信她的話,只是之前被她騙慘了,不得不冷血地懷疑一下她眼淚的真實性,「你那麼多姐姐妹妹,為什麼非要你嫁?」

    「這還用問?可見那人對父親而言十分重要,所以要嫁出他最漂亮的女兒來控制住那男人。」卿雅理直氣壯的大聲說。

    「哦,最漂亮的。」□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應該是最美的,或者唯一美的。

    「不相信?」驕傲的公主對□天的反應有點不高興,「你得帶我走,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你知道我父王很可怕的!」

    「我知道我知道。」頭好痛,自從第一次見到卿雅,他的麻煩便沒再斷過,「可是你要我帶你去哪裡?」

    「□天!」卿雅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會捨不得你的那幾家破鐵鋪嗎?再重要還會重要得過我嗎?」

    「我有這樣說嗎?」輕歎一聲,天!她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講理?□天仍然坐在桌角沒動,緩緩道:「其實我是想,你今年也十九歲了,結婚也不一定是壞事。再說你父親那麼看重的人,一定是很厲害的沒錯,嫁給他委屈你嗎?」

    「你……」再沒有比這句話更傷她的心了,眼淚再一次湧出,「□天!你不是人!」

    「喂……」這麼惡毒的語言不適合你高貴的公主身份吧!

    「不許喂!」卿雅猛然拿起□天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哈哈哈!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便被轉瞬即來的好心情揮發成了空氣,她舉起手指輕輕點在□天的鼻子上,笑道:「我是公主,現在你摸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

    想要逃出逸哲的手掌心,最快的速度便是逃出邊境,不然即便遠離首都,他還是會輕易地把他們抓回去。最近的邊境線與澤爾洛王國接壤,可靠近首都的延綿山脈幾乎全是峭壁,想要通行是非常艱難的。

    向來沉寂孤僻的□天,再也想不明白卿雅對他來說該是災星還是福星,在認識她之前,他還從來不曾開懷大笑過,可至少也沒有欲哭無淚的經歷,但現在卻全有了。扭頭看著扶在自己肩頭熟睡的姑娘,他現在又有欲哭無淚的感覺了,他這是在做什麼呢?放棄了珈米爾連鎖在幾個城市中的幾十家生意興隆的精品武器店,竟然抗著這個嬌縱公主四處逃難,簡直有損他一生的英明形象!

    「救命呀!哇哇!救命呀!有沒有人啊!聽見我不理我就是謀殺啊!」腳下傳來威脅式的呼救聲,似乎是個女孩子。

    「什麼聲音?」卿雅揉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四顧後也險些叫出聲來。□天正一手攀在峭壁上,一手抱著她,耳邊則是呼呼的冷風。「□天,我不要死啊!」她拼了命地抱緊他,阻止了□天全身的血液流通。

    「反正也逃不掉了,死就死。」他喜歡捉弄她,可見她臉色慘白的樣子也有些不忍,正要安慰,那呼救聲卻再次響起,只是更直接了些。

    「謀殺啊!謀殺啊!∼∼」

    「什麼人?似乎是個女孩子,好像就在下邊不遠。」卿雅探著頭用力向下方張望。

    「這種深山的峭壁間怎麼會有正常的女孩子存在?不要管了,不會是什麼值得救的『人』。」說不定會是那些專門攝取人類魂魄的妖精在作祟。

    冷酷是他的本性,長期的隨和面色竟讓卿雅忘記了他原本的性格。

    「什麼人是值得救的?你都不認識她,又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值得救的?」卿雅轉而雞婆道:「前面的平台放我下來,你快去救那女孩子!」

    她是想不到在峭壁上救人是多麼不容易的,若不是那女孩身子骨瘦弱,□天便幾乎會因救她而丟了命。鬼知道怎麼會有人被夾在石頭縫裡,左腿還被籐蔓纏住。

    「受傷了嗎?」自認從不被女色所惑的□天,在見到這女孩子的正臉後還是發了半天懵,那對寶石般藕荷色的眸子因剛剛受到驚嚇而變淡,幾乎成了粉色的,此時正在喘息間恢復更深些的顏色。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眼睛?還有那一頭雲般的烏髮,很像卿雅,卻更柔亮些,怪異的是,其間夾雜著若隱若現的六七縷銀粉色髮束,妖異非常。五官十分精緻,像極了雕琢成形的娃娃。純真的大眼睛,直挺小巧的鼻,誘人想入非非唇。年紀大概只有十六七歲,嬌小可人,即便讓人一看到就會懷疑是一張妖孽用來惑人的臉,卻還是迫不及待地希望被她誘惑,難以想像再過些年,這孩子變成女人後會有多大的殺傷力。幸好此時遇到的是□天,不然真不知道她被人救起到底是福是禍了。

    「沒有,我很好,謝謝你。」□天把她放在卿雅身邊時,她如是說。

    「好…好美……」美到足夠令卿雅在第一時間自慚形穢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天疑惑著這女孩子身上毫無攀巖過石壁的跡象,越發肯定著她不是人類。

    顯然這姑娘並不如剛剛求救時那般潑辣,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似乎是少與人打交道而害羞的表現。「我不小心掉下去的。」

    「只是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深山?」卿雅幫助□天又問了一遍。

    「哦?我是澤爾洛的難民,想逃難去鄰國的。」說謊不是她的強項,這真叫人洩氣。

    「把手伸出來!」□天冰冷地命令讓她不敢遲疑地伸出白淨細嫩的雙手翻來翻去,以為人家懷疑她偷了東西。

    「你從那麼遠的地方攀過來,為什麼手上一點傷口都沒有?」

    □天的話音還沒落,那姑娘趕忙收回手背在身後,警惕地盯著這兩個人。「我不是壞人。」

    「沒有人說你是壞人。」卿雅很不滿□天疑神疑鬼的神情,輕輕拍了拍女孩子的肩,又從麻布兜裡拿出一個麵包和水壺遞過去,此時的她真是溫柔可人,□天只是奇怪為什麼自己從來不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渴了吧,喝點水,再吃點東西。」這姑娘真的好可愛,卿雅確定自己很喜歡她。

    如果一個麵包可以讓人狼吞虎嚥的話,可見她真是餓壞了。照她所說,她已經兩天粒米未進了,水也很少喝。

    「你叫什麼名字?」卿雅終於忍不住問道。

    「琉姝,我叫琉姝。」她吃下最後一口麵包,抹著嘴巴心滿意足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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