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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前，我有點過於理智了。

    雪夜跋涉事件之後，孟老師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變化。那天夜晚，孟老師和門衛把我直接抱到她的公寓裡面，全然不顧門衛詫異的目光。她脫了我濕掉的外衣長褲襪子之類，抱出最厚最暖的被子給我蓋上，煮了薑湯餵給我喝，給我搓腳，怕我生凍瘡，我在迷迷糊糊之中還覺得她摟著我給我發汗，像個最體貼的妻子。因為她的及時護理，後來我也只有耳朵上有點凍瘡，在床上也只呆了一天多點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但是，我並沒有認為孟老師愛上我了，我理智地認為這只是一種深深的感激，或者說感動。她是老師我是學生，我和她差了六七歲，這已經是很大的理由；有那麼多人追求她，完全可以找個比我條件更好的，事業有成的，英俊有魅力的，有權有勢的，要什麼樣的就有什麼樣的，我沒有狂妄地覺得我有多大魅力，能夠讓她看上我；就因為一個下雪的夜晚我帶她走了一段路，就能夠擊破她的超然嗎？我站在孟老師的立場上考慮再三，找不到一點她會愛上我的理由，所以我堅信這只是一種感激。

    但是那個門衛已經把消息傳開，就像在校園裡面炸了個原子彈一樣。在我躺在孟老師家一天的時間內，這個消息已經蕩漾了不下十次，每一次都有更多香艷的內容加入，到那天傍晚，孟老師的父母突然來訪。他們倒是很客氣，謝謝我如此雪夜把孟老師帶回學校，但是委婉的提出讓我去醫院做個檢查，或者沒問題的話就回宿舍。我倒沒有覺得什麼，而且身體似乎也恢復了力氣，所以穿了孟老師給我洗好烘乾的衣服就要走。但是孟老師卻想留下我，神情焦急，左右為難。我明白孟老師的父母會給她講明道理，不想那麼尷尬，所以說道：「孟老師，我沒事了，一直在你這邊不方便，我可不想讓別人誤會，要不然有我好受的了。」說完就走，不顧背後孟老師不捨的目光。

    不過，我還真的低估了謠言的威力，在這個謠言後期的版本裡面，各種消息通過融合組合，竟然是這個樣子的：首先我是一個心機叵測的人，知道孟老師喜歡去市圖書館，就經常跟蹤她。然後我又有很多黑社會背景，把那個晚上靠近的出租車都嚇走，最後就不得不走回學校，然後在半路上再扮演護花使者，英雄救美，最後又上演苦肉計，把純情的孟老師給騙了。

    呵呵，聽到吳傑學說給我聽這些版本，我忍不住要笑，我解釋說確實是沒有車可坐所以才一起走回來的，走到校門口我凍得不行了，所以就暈倒了，孟老師是體貼學生，沒有別的。吳傑比較相信我，畢竟相處比較久，同桌加上下鋪的交情不同一般啊。

    但是其他同學卻沒有這麼高的認識水平，還是謠言比較可信。所以第二天上課，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成為眾人的焦點，到處有人指指點點，我索性留在教室裡。但是教室裡面也不是淨土，男生分三派，女生又分兩派，已經階級對立起來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有更加搞笑的事情，一個呆呆壯壯的男生竟然問我收不收小弟，還真的以為我是黑社會啊。

    孟老師來上課是最微妙的時候，同學們不說，都在偷偷觀察我和孟老師有沒有曖昧的表示，弄得課堂氣氛全無。甚至後來有傳言，校長也來巡視過，他還真寶貝他的兒子啊。再後來，索性給了孟老師半個月的假期，讓別的老師代課，這才慢慢平息了風波。這半個月裡，孟老師的父母給她介紹了很多男朋友，她竟然忙了半個月的相親，可憐天下父母心。之後，聽說孟老師又獨自去海南玩了半個月。

    一個月之後，孟老師終於回來上課，她又恢復了那種超然，我覺得我是保持了頭腦清醒，看到孟老師回復正常狀態，心裡覺得應該為這樣的結局開心。我是絕對低調，再加上快要期末考試，所以竟然做到了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孟老師還去市圖書館，自己開車去。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她的家人再也不放心，讓她把車開到學校來。我呢，一開始為了避嫌，忍了很久不去，後來期終考試都完了，我就再也忍不住了。除此之外，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聽說孟老師談戀愛了，和她父親同事的兒子。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看到一陣風把樹梢最後的幾片枯黃的葉子刮走，飛舞著散到空氣裡面，心裡空蕩蕩的，想想，已經有很久沒有去圖書館充實自己了。。。

    放了寒假，我還堅持天天去圖書館，父母打電話回來說過年可能不回來了，年底討債難啊，準備到元宵節回來。元宵節我又開學了，所以我有點賭氣：「那就別回來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就同意了。

    於是這個假期我越發的自閉，天天一個人去圖書館，早上去，晚上回。在圖書館裡也是捧著書悶讀，整個人變成憤世青年的樣子。往年也有這樣父母不回來的，但是今年特別地覺得失落、傷感，彷彿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離過年還有兩天，我準備明天開始暫時休息一段時間，自己過一個年。差不多最後一班公車要開的時候，我匆匆出了圖書館。昏黃燈光下的廣場上只有一輛轎車，車邊孤單地站著一個女孩，身影那麼熟悉，我一眼就認出是孟老師。廣場的燈光是不是為了過節新換的，比平時要亮啊。我差點衝上前去，但是頓住了，這麼晚了孟老師的男友還在圖書館裡嗎？我不準備打攪他們，所以低著頭戴上風帽，準備穿過去。

    「阿慕～」我聽到一聲顫抖的呼喚，在我停頓的時候，再一次的呼喚已經把熱氣呼到我的脖子上，孟老師從後面用力摟住我，摟的好緊好緊。。。

    「孟老師，不要這樣開玩笑了，你的男朋友快來了，誤會了可不好。」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

    我聽到孟老師的笑聲，她來到我的正面，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再一次用力摟住我：「阿慕你吃醋了。」又是愉快的銀鈴般的笑聲，「小傻瓜，那是騙騙別人的，正好也試出你對我的心。」

    她有點嬌癡地看著我，臉突然很紅：「阿慕，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看到我要說那麼大堆的理由，她用手指壓住我的嘴唇，「我想過了，考慮了很久，不是對你感激。我是真的愛你，很愛你，願意一輩子陪你，不是衝動。這段時間我什麼都想過，我才22，只比你大5歲，你會接受這樣的年齡差距的，是嗎？」

    她的眼中閃著期待的淚光，我只好點頭，她立刻艷光四射，第二次主動吻上我的唇。但是一會兒我就掙扎了，推開她，看到她一臉的不解，我低下頭說道：「我不想在高中階段談戀愛。」

    「我可以等到你畢業，甚至大學畢業。」她馬上補充。

    「我也不想和自己老師談戀愛。」

    「我可以辭職啊，我可以做別的工作。」這一次她的眼裡有淚光。

    「對不起，孟老師，我不想以後別人說我娶了自己的老師，因為你確實做過我的老師啊。」我心很痛，但是這些話卻收不住口。

    孟老師淚流雨下：「誰要敢說我殺了他！真的殺了他啊呵呵啊，阿慕，求你了，我好愛你，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活啊！」她跪在我的面前。

    我的眼淚狂流，趕緊把她抱在懷裡：「別哭，寶貝，我也愛過你。冷靜一點，時間會抹去痕跡的，你會像我一樣解脫出來的，世界上好男人無數啊，我不值得你這樣的。別哭了。」

    孟老師不停搖頭，摟緊我，一直哭喊著「不要不要」：「沒有你我不能活啊，阿慕，我快要死了，我好傷心啊，你別不要我。我什麼都聽你的，好嗎？別不要我啊——」

    臘月二十八的燈光下，空曠的廣場，我和孟老師抱頭痛哭，似乎要把所有的眼淚哭出來。。。

    我到最後竟然沒有鬆口，孟老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著我上車，開到學校她的公寓下，拉著我進了她的房間。她把門反鎖，立刻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脫了光光，披散的長髮，膚色如玉，嬌挺的乳房，腿間茵茵，腿那麼修長。第一次看到女體，又是如此完美，我呆住了。孟老師把我推倒在床上，脫我的衣服，用力吻我，並開始撫摸我的已經脹大的分身，她的身體在顫抖，手指不時弄疼我。孟老師呢喃道：「不管你以後愛不愛我，今天你要了我好嗎？我從來沒有碰過別的男人，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好嗎？」

    這些話讓我的心刺疼，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但是我知道不能和她發生關係，所以推開了她，退到門後，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開門。「孟老師，別這樣衝動，你會後悔的。我走了，你平靜一下，我要好好想想。」我有點語無倫次，孟老師摟住自己的腿，縮成一團，嗚嗚哭泣。我一狠心，推門離開，我聽到撕心裂肺的痛哭在後面響起。

    關上門的剎那，我站不住身子，靠著門滑下，眼淚無聲流淌。

    看著夜空，似乎聽到爸爸的聲音：「我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一切，不會讓我們擔心的。」

    我的心裡最深處是渴望父母的關愛，我怕父母因為我愛上孟老師對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