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戰記--玄幻魔法小說網

    光明歷三二三年十二月十二日凌晨，獸人族終於走出死亡之海，「雙頭鷹騎士」這個職業首次在戰爭中出現，獸人在雙頭鷹的幫助下飛越到龍口要塞後方展開突襲，又借助雙頭鷹騎士將措手不及的人類魔法師部隊擊潰。僅僅用了一天時間，龍口要塞就被獸人征服。接下來，獸人又閃電襲擊了龍口要塞向南的黑角、黑雲、黑山三城，全面鞏固了根據地。雖然早有預料，可獸人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如此戰果還是令所有人吃驚不小，梅格共和國更是舉國轟動，因為之前政府曾向民眾作出過保證，說已派出大量魔法師把守龍口要塞，讓民眾不必擔心所以這次失敗格外令人難以容忍，政府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撒拉卡國王還是共和國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認為該找些什麼來分散民眾的注意力。與此同時，一個叫「阿爾芒」的名字開始在軍隊和百姓間流傳，從龍口要塞奇跡般逃回來的千餘名士兵共同將他推崇為自己的救命恩人，說他是可以憑一己之力對抗獸人數萬大軍的無敵戰士。這個現象引起了共和國上層的注意，經過反覆商量，他們終於作出了決定。

    這個決定是在一月一日新年到來的時候公之於眾的。總地來說，光明歷三二四年的新年氣氛並不喜慶，尤其是在梅格共和國，他們前有魔族後有獸人，已經處於腹背受敵的狀況，不過撒拉卡陛下的新年演說總算給鼓舞了一下民眾的士氣，他先是講了些諸如「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邪惡戰勝不了正義」之類的廢話，最後宣佈，對於在龍口要塞作出傑出貢獻的名叫阿爾芒的衛士，授予「共和國英雄」的稱號，可以享受共和國首相的待遇。

    不管在任何時代，人們都永遠崇拜英雄。阿爾芒孤身迎戰獸人上萬大軍，營救俘虜的事跡本來就已經被士兵和百姓看成可被吟遊詩人傳唱的傳說，現在他的英雄身份更得到了國家的承認，對英雄的崇拜讓士兵們由於接連戰事失利而低落的士氣重新高漲起來，也令民眾重新對政府充滿熱情。

    不過，對其他幾個人類政權來說，這次的英雄事件並沒有吸引他們太多的注意力，因為他們更關心梅格共和國的另一個行動：梅格共和國決定退出針對魔族的三國同盟，他們必須先去鞏固自己的後院了。

    ※※※

    鋼鐵帝國皇宮。

    「一切都被你說中了，羅藍。」埃努克四世用右手的食指不斷敲打著王座的扶手。「獸人果然讓梅格共和國退兵了，三國同盟有了缺口，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我們還有必要繼續作戰嗎？」

    一身灰袍的羅藍在埃努克四世對面站著，對於自己君王的問題，他並沒有立刻回答，事實上，這位一向精明強幹的首相今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羅藍？羅藍？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啊？什麼？啊，對不起陛下，您能重複一下您的話嗎？」

    「你認為我們是否還應該繼續與魔族作戰呢？」

    「當然不，陛下，臣認為我們也該撤兵了。」

    羅藍的回答和埃努克四世想像的一樣，只是埃努克四世覺得，這次羅藍的回答有些太倉促了。

    「羅藍你怎麼了？你好像不大對勁。」

    「這是真的陛下，臣今天確實有些不舒服，臣的大腦也幾乎要停止運作了，大概是得了重感冒吧，真是對不起。」

    埃努克四世專心看了看羅藍。「那好吧。」他說。「那今天就到這裡，其他事可以等你好了再說。不過與魔族作戰的事就照你的意思辦，可以嗎？」

    羅藍好像恢復了一些思考能力，他重新考慮了一下。「就這樣吧，對這件事臣真的覺得還是撤兵比較好。」

    「那你走吧，要注意身體。」

    「謝謝陛下，您也要保重身體，臣告退。」

    等羅藍退出大殿，埃努克四世撇撇嘴。

    「他有病？我看一點也不像，八成是有什麼麻煩事吧。」

    埃努克四世的推測完全正確，羅藍首相身體健康，根本沒有任何疾病，讓這位聰明人心不在焉的，正是梅格共和國新公佈的英雄。

    「阿爾芒？他不是死在遺棄之島了嗎？」在回家的路上，羅藍自言自語。「難道只是同名的人？可當時雷卡多還真的沒有見到他的屍體，而且，他是通過靈魂之圖考驗的人……」

    羅藍早就不再關心阿爾芒那個花兩年時間才完成的任務了，阿爾芒曾在與夥伴的交談中說起過此事，通過雷卡多的報告，羅藍也知道了那是在找靈魂之圖，不知是哪個傻瓜說那圖在遺忘森林裡，讓聖天使教會和血玫瑰傭兵白忙一場，讓羅藍大人提心吊膽了那麼長時間。他現在所擔心的是那個梅格共和國的英雄的真正身份，不知他到底是不是血玫瑰的團長。

    由於阿爾芒的出現，羅藍等人改變了計劃，雷卡多帶回阿爾芒的死訊使計劃又一次改變，那麼現在，計劃又要第三次改變了嗎？

    最好的證明方法莫過於讓雷卡多去確認一下，不過雷卡多現在身兼要職，忙得天昏地暗，假如對方不是那個阿爾芒，無異於白白浪費了時間。

    「有了！」羅藍眼睛一亮。「除了雷卡多，這裡還有個認識阿爾芒的人，可以讓他去證實。」

    想到這裡，羅藍拉開馬車的簾子，命令道：「馬上掉頭，去蘭斯洛特殿下的官邸！」

    蘭斯洛特，我們知道，他就是蘭迪，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羅藍來訪更令他吃驚的事，那就是羅藍帶來的消息。

    「什麼！阿爾芒沒死！你怎麼知道？！他在哪？」一聽到這個消息，蘭迪立刻把由於羅藍來訪造成的不愉快統統扔到了九霄雲外。

    「殿下，我要先提醒您注意，我也僅僅聽說阿爾芒這個人名而已，至於他究竟是不是您的那位朋友，我不敢保證。現在我所知道的這位阿爾芒，他已經被梅格共和國推舉為英雄，您要問他在哪，我想他應該是在梅格共和國吧。」對這位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家裡習武、幾乎與世隔絕的皇太子來說，這個消息還真可以算作是新聞。

    「太好了，我馬上就去……等一下，羅藍先生，您為什麼要把這消息告訴我？您專程到我這裡，難道只為了這件事？」

    羅藍笑了一下。「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您是否會相信呢？」

    「哼！」蘭迪發出鼻音。

    「我也這樣認為。」一個人所能得到的容忍與他的身份成正比，對蘭迪的失禮，羅藍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事實上，我也有事要找您的朋友阿爾芒。您也許知道，我曾經將他派到杜勒依領地，也就是那個詛咒之地去執行任務，可是他一直都沒有給我回應，現在如果您能找到他，請他千萬到我這裡來一下，好嗎？」

    「就是你這個該死的任務，才讓可憐的阿爾芒失去了他的夥伴。」

    「嘿，殿下，您以為我想要這樣的結果嗎？我怎麼能預料到他去那會發生什麼事？」羅藍無辜地攤開雙手。

    蘭迪盯著羅藍看，突然話鋒一轉。

    「對了首相閣下，我聽說梅格共和國撤軍了，你認為如何？」

    現在除了習武，也只有對魔族的戰爭是蘭迪比較關心的了。

    「我認為我們也該撤軍了。」羅藍知道蘭迪的問題當然不是讓他就梅格共和國的撤軍發表評論，蘭迪想知道的是鋼鐵帝國將要採取的行動。

    「什麼！你這傢伙！你又打的什麼主意！前段時間你就千方百計阻撓我們出兵，非得等魔族燒了我們的糧時，你才不得已表示一下，卻又反對動用拉斐爾團長的鋼鐵騎士團！而現在，梅格共和國剛發生了點意外，你就又唱回老調，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現在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拿了魔族的錢，打算把祖國的民族一起賣出去！」

    在蘭迪發火的過程中，羅藍一直保持著微笑，可等蘭迪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臉色變了。

    「您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辭，太子殿下！」羅藍一臉嚴肅，原本死氣沉沉的目光變得如刀鋒般銳利。「不是什麼話都可以隨便亂說的！」

    「難道不是嗎！」蘭迪寸步不讓。「你一直都在對魔族妥協，這種綏靖政策你究竟要繼續到什麼時候！」

    「我從未對任何人妥協！」羅藍長身而起。「我這麼做有我的理由！蘭斯洛特殿下，也許您不相信，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決沒有人比我更愛這個國家！告辭了！」

    扔下這話，羅藍大踏步向外走去。

    ※※※

    「威爾辛主教，這是您要的資料，教宗大人讓我把它給您送來了。」

    「噢，好的，謝謝。」頭髮花白的威爾辛從一大摞卷宗裡抬起頭來。「你就是露西絲吧？聽說你最近情況很不好？」

    「又是教宗他們找的事。」年輕的女祭祀心想。先是阿爾芒的死，之後又發現自己和唯一的哥哥處於敵對的兩個陣營，這使露西絲最近一直都顯得很憂鬱。對這種狀況，雷尼亞特四世和索拉馬主教都是不願看到的，他們象疼愛自己的孫女一樣疼愛露西絲，想了很多辦法想讓露西絲重新快樂起來，但結果都失敗了，有時為了安慰兩個老頭，露西絲會微笑一下，但那種憂鬱的微笑看了卻越發使人心酸。有一次，雷尼亞特四世和索拉馬偶爾在威爾辛面前談起此事，威爾辛便自告奮勇，說一定有辦法讓露西絲重新快樂起來，於是教宗便借送資料的名義，將露西絲打發過來了。

    「謝謝您的關心，主教大人，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最近這段時間，與這類似的話不知已被露西絲重複多少次了。

    「你好了？不，我看不像。」威爾辛搖頭。「這樣吧，我給你找個同伴，讓他帶你到街上溜溜，放鬆一下自己。聽說你到大光明堡後根本沒上街轉過？那他正好給你當個導遊，這傢伙可是成天沒事就往外跑，在我看來他是魔族佔領聖域的最大受益人。薩維奇？薩維奇！薩維奇！！女神保佑，這個混蛋可別已經偷著跑出去了。」

    「老頭子你瞎叫喚什麼？我剛睡著就被你吵起來，你成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從高大的落地屏風後轉出一個睡眼惺忪，身穿神官制服的男子，還不停地打著哈欠。對於這位沒有一點信徒自覺性的先生，我們之前已經見過了，而且我們也知道，憑著那張嘴，薩維奇先生也確實適合充當開心果的角色。

    事實上，薩維奇的這種才能早就被威爾辛大人發現了，並成功地完成了多項任務，到目前為止，薩維奇所從事的這類工作還從沒有過失敗的記錄。今天，威爾辛打算讓薩維奇把這才能用在露西絲身上，讓他在屏風後面等著，並且為了不讓他寂寞，還給了他本書看，應該說，這本書寫得很精彩，可遺憾的是我們的薩維奇先生從來都把讀書看作是天下第一的困難工作，因此他連翻開第一頁的興致都沒有，直接把這本偉大的書當枕頭用了。

    「啊，這麼說，我要等的……啊不，是您要等的人來了嗎？」薩維奇揉揉眼睛，上下打量著露西絲。「小姐，我是薩維奇神官，您可以稱呼我薩維奇，可以請您跳舞嗎？」

    對於薩維奇的油嘴滑舌，露西絲以前是見識過一些的，那位蘭迪先生說話通常也是這種腔調，不過眼前的神官顯然更大膽，才第一次見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他就提出了跳舞的要求。

    「喂喂！薩維奇！注意說話要分場合！這裡是教會而不是跳舞場！」威爾辛敲敲桌子。

    「謝謝您的提醒主教大人。」對威爾辛的這種態度，薩維奇一點也不擔心，他知道威爾辛現在的話都是半真半假，主要是表演給露西絲看的。「那麼小姐，我們就到跳舞場去吧，能告訴我您的芳名嗎？」

    「混蛋！你要去跳舞場？！這是一個神職人員應該說的話嗎？！」

    「那您說我們應該去哪？」

    「你就不會帶著他到街心花園之類的地方去嗎？貼近大自然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那我們不如去原始森林了，另外，您認為在這樣的季節裡花園裡會有花嗎？」

    「你怎麼敢頂嘴！我要扣你三個月的份錢！」

    「扣我的錢……喔，親愛的、尊敬的威爾辛大人，您的話簡直就像女神的啟示，是絕對的真理，那麼我們就到花園去吧，這個季節梅花開得正好看呢，其他時間是見不到的，我們這就走。」

    嘴上雖這麼說，薩維奇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不是說要走嗎？」

    「走？說的容易，可是您得給我錢啊。」

    「我昨天不是才給了你四枚金幣嗎？」

    「這裡的酒貴得嚇人。」

    「該死的，你一天能喝四枚金幣的酒？！」

    「天哪，上好的奇拉葡萄酒，兩枚金幣才一小杯呢。」

    「你這個……等一下，你是說奇拉葡萄酒？南方費裡絲省產的那種？多少年的？」

    「一百五十年。」

    「你是在哪看到的？」威爾辛急急地問。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好吧，這裡是五十五枚金幣，今天你給我帶滿滿一瓶一百五十年的奇拉葡萄酒回來，否則我扣你半年的份錢。」

    「開玩笑！五十五枚金幣根本不夠，而且我還要和……和這位小姐……」

    「按照大陸通用標準，滿滿一瓶葡萄酒可以倒出二十五小杯，按照你的兩枚金幣一杯計算，一瓶酒頂多賣五十枚金幣，剩下五枚金幣是你和露西絲小姐的花消，這不是正好嗎？而且，你一下子買一瓶，那老闆應該會給你些折扣才對呀。」威爾辛笑得像隻老狐狸。

    「……威爾辛大人，您不去當商人，真是千島聯盟的一大損失啊。」

    「過獎過獎。喔，忘了告訴你，要是回來我發現那瓶酒倒出來不夠二十五小杯，我就扣你一年的份錢。」

    「知道啦。」薩維奇不情願地接過威爾辛的錢袋，嘴裡還小聲嘟囔著：「讓狼看羊，又不讓狼偷吃，這不是要狼的好看嗎？」

    等薩維奇帶著露西絲出了門，威爾辛倒在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叫露西絲的小姑娘，她到底有什麼心事呢？」威爾辛想。對於他和薩維奇的即興相聲表演，露西絲始終沒有一點笑的意思。

    ※※※

    一上午過去，薩維奇簡直要抓狂了，不管他怎麼出洋相，說笑話，露西絲就如同木雕泥塑，絲毫沒有反應。

    「哎呀我服了您了小姐。」在走進酒館前，薩維奇垂頭喪氣地說。「看來我的搞笑技術已經過時了，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誰能讓您笑出來？我會立刻去拜他為師。」

    露西絲當然不會去回答這些無聊問題，而薩維奇顯然也沒指望他回答，他已經作好了對威爾辛交白卷的準備，現在只要把威爾辛的酒買到，薩維奇先生就可以回家了。

    「一瓶費裡絲產的一百五十年奇拉葡萄酒。」薩維奇敲敲櫃台。

    「……」酒館的侍者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他又以為自己聽錯了。「您還要一杯奇拉是嗎？薩維奇先生？」

    「一瓶！是一瓶！滿滿的一瓶！是上面有軟木塞蓋的瓶子，不是沒蓋的杯子！」

    「好的好的，一瓶一瓶。」侍者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薩維奇。薩維奇是這裡的老主顧了，侍者很清楚這位神官資本的底線。「這需要四十五枚金幣，可以嗎？」

    「自己數吧。」薩維奇從威爾辛的錢袋中取出七枚金幣，之後神氣十足地將錢袋整個扔到櫃台上。那侍者看到這副神氣，意識到面前的神官不是在開玩笑，立刻告訴另一個侍者讓他馬上去取酒，自己則打開錢袋一五一十地數起來。

    趁侍者數錢的工夫，薩維奇又低聲對自己說：「真見鬼，要不是前段時間替阿爾芒付帳花了一些，現在我也能買上一瓶的。」

    薩維奇這話說的很輕，可還是沒逃過露西絲的耳朵，聽到阿爾芒的名字，少女渾身一震。

    「對不起，薩維奇先生，我剛才好像聽到您說了一個叫『阿爾芒』的名字是嗎？」

    薩維奇也嚇了一跳，這麼長時間，露西絲還是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是的，這個阿爾芒是我的朋友，怎麼了？」

    「啊，不，沒、沒什麼。」露西絲又冷靜下來，她想一定是自己多慮了，世界上同名的人多得很。

    「嘿嘿，」看到又有新的機會出現，薩維奇當然不會放過。「您真的不想知道了嗎？我這位朋友可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你沒看到他穿著亮閃閃的銀色騎士甲站在夕陽下的樣子，他的金髮被映成紅銅的顏色，他頸上的長圍巾比夕陽更紅，再配合上他冷俊的臉，那可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啊，你不想認識他嗎？」

    薩維奇這些話當然是在開玩笑，而有關阿爾芒的構圖也完全是他憑空想像出來的。露西絲之前也沒有太在意，可聽到後來的描述，越聽越像自己認識的阿爾芒。

    「這個阿爾芒的全名是什麼？」露西絲焦急地問。

    「啊？」薩維奇想不到露西絲還真的問下來了，他很快回答了一句：「阿爾芒。休達。」

    一瞬間，露西絲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周圍的景色一下子模糊起來，片刻的眩暈後，她對薩維奇連珠炮似地問了起來。

    「他的職業是暗騎士對不對？他很少說話對不對？他是不是有個叫伊麗莎白的妹妹？是不是還有兩個朋友叫利昂、伊斯？他是不是一個叫『血玫瑰』傭兵團的團長？」

    這次輪到薩維奇驚訝了，他張大嘴合不攏，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怎麼知道的？」

    「我……」露西絲又重新冷靜下來，悲哀的感情佔據了她的心。「我……我也是他的朋友啊，他生前的朋友。」

    「生前？阿爾芒死了嗎？！他怎麼死的？！」薩維奇一下子激動起來。

    「是啊，都好幾個月了……」露西絲的眼眶開始潮濕。

    「好幾個月？」薩維奇很奇怪。「不對吧？我前段時間才見過他，剛一個多月啊。」

    「那你一定是弄錯了。」露西絲開始抽泣。

    「喂、喂。你先別哭，我應該沒弄錯，那時我和他還一起喝酒來著。對了，你跟我來。」

    薩維奇拉起露西絲就衝了出去，毫不理會身後酒館侍者的呼喚。他們一鼓作氣跑到阿爾芒之前曾住過的酒館，在旅客登記簿上，露西絲清楚地看到了阿爾芒的名字，時間則是在他們從遺棄之島歸來以後。

    「這……這是真的嗎？他……他真的沒死？」露西絲感覺難以置信。「會不會只是巧合？碰巧你認識的阿爾芒也……」

    「巧合也沒有這麼巧的吧？不但名字和裝束，就連妹妹的名字和傭兵團的名字都一樣。這一定是你找的阿爾芒，嘿嘿，事實上，我剛得到一個消息，說梅格共和國正式承認一個叫阿爾芒的是他們國家的英雄，我還在想這是不是正是我們的朋友阿爾芒呢。」

    「那……那你帶我到那去看看行嗎？」露西絲已一掃先前的木頭人樣子，她期盼的目光極大地滿足了薩維奇的虛榮心，他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又成功了。

    「沒問題！」神官先生拍著胸脯說。「我們把這酒給威爾辛那老頭送去，然後我就要求去調查那位英雄的情況：這樣的人我們教會也該重視一下，他一定會同意；你告訴你的『老大』說要跟我出去散心，他們也一定會同意，然後我就帶你走，我們……」

    「對了，你的酒呢？」露西絲突然插嘴道。

    「我的酒……哎呀，我的酒呢？不好，我的酒啊--」

    薩維奇臉色大變，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酒店，在他的身後，露西絲終於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阿爾芒，你真的還活著嗎？」

    少女喜極而泣。

    ※※※

    （關於榮譽稱號：

    前面我們知道了教會授予的聖騎士和聖者，除了這些，國家同樣可以授予人榮譽稱號，那就是勇士，這種稱號可以授予那些為國家作出了卓越貢獻的人。不過由於這些人作出貢獻的受益人大多只是統治階級，所以對百姓們來說，他們雖然尊敬這些勇士，卻並不崇拜。

    如果一個人所做的事跡既被國家承認，又被百姓認可，那他就可以被稱為英雄。除了享受教皇禮遇的英雄，其他英雄的稱號與勇士一樣，是有國界的，這個國家的英雄或勇士在另一個國家就不一定也是英雄或勇士（與教會授予的榮譽稱號不同，教會是全人類的組織，他們所授的稱號在所有人類社會都行的通）。一般來說，英雄的呼聲都是首先出現在民間，當民眾對一個人的崇拜達到一定程度，他們會主動稱他為英雄，只是這樣的英雄還不能算是正式的，他在政府高層依然無法得到尊重。聽到民眾的呼聲，政府會考察這個人的成績，如果他確實作出了重大貢獻，那麼國家便會承認他的英雄身份，並宣佈可以享受的官方禮遇，官方禮遇也是有階級的，有將軍之禮、首相之禮、國王之禮和教皇之禮，以教皇之禮為最高，享受這種禮遇的可以與教皇平起平坐，各國國王以及聖天使教會的教宗都必須對他鞠躬行禮。享受教皇之禮的英雄是被全人類承認的英雄，自古以來，只有傳說中的鋼鐵帝國開國皇帝，聖王羅蘭德曾獲此殊榮；低一等的是國王之禮，擁有與國王或皇帝同等的地位。

    由於阿爾芒在龍口要塞所解救的都是士兵，這就獲得了梅格共和國最基層普通百姓的感激和愛戴（士兵都是他們的家人啊）。為了轉移民眾視線，共和國高層也不得不正式授予阿爾芒英雄稱號，如果不是為了轉移視線，阿爾芒至少得對那些官員有所表示才能把這『英雄』弄到手，因此可以說，這個榮譽稱號來的確實有些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