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戰記--玄幻魔法小說網

    蘭迪手上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光芒逐漸匯聚成水滴滴在阿爾芒受傷的肩膀上，使肩膀上那一道又深又闊的傷口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癒合，很快便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粉紅色疤痕。

    「啊，這樣就好多了，蘭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治療術其實很不錯？」阿爾芒一邊揮舞著重新活動自如的胳膊一邊說。

    「……謝謝。」蘭迪的臉抽動了一下，他想笑，露出的卻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一陣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蘭迪為什麼悲傷，但沒有誰知道該如何讓他從這悲傷中解脫出來，其實，蘭迪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埃努克四世的另一個兒子，現在的卡蘭克親王，在看到他父親的屍體後他就整整哭了一天，直到現在還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願意出來，按照某個侍衛私下裡的評價：「卡蘭克親王就像個傷心的小姑娘。」

    「阿爾芒，對於傷了你的那個人，你是怎麼看的？」總算，拉墨瑞想到了一些可以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那個傢伙啊，看他的裝束像是忍者。」阿爾芒想了一下說。「也正像所有忍者那樣藏頭露尾，臉上蒙著黑布，不敢讓自己的臉見到陽光，不過那個傢伙自稱是什麼影武者，屬於傳說職業--關於這一點我個人毫不懷疑，他的那些該死的影子已經讓我受夠了，我好像永遠沒有辦法搞清楚哪個才是他的真身--當時我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感覺是我正在被一群真人圍攻，他們每個人都有極端強悍的戰鬥力；另一種感覺是我正在被一群幻影圍攻，沒有一個真人，因為我從來沒有刺中過他，他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本來，如果我能召喚出塔克羅菲斯，或許還可以擊敗他，至少不會一直挨打，可是那傢伙的速度居然讓我連呼喚塔克羅菲斯的時間都沒有！後來，我拼著挨他一刀用三色火飛上了天，可是那傢伙卻很知機地撤走了，連扳平的機會也不給我！說真的，即使在面對埃爾德瑞安的時候我都沒這麼苦惱過，他至少願意跟我面對面地，堂堂正正地打一場，而這個傢伙--對了，他自稱叫瞳武--這個叫瞳武的傢伙，你抓住他真身的幾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一！他擁有恐怖的速度和機敏的頭腦，的確是一個勁敵！」

    又是一陣沉默。阿爾芒的驕傲是眾所周知的，能得到他如此評價的對手，那絕對是勁敵中的勁敵，事實上，加上這個瞳武，被阿爾芒視為勁敵的也只有兩人，至於另一個人是誰，大家猜也猜得出來。

    不過阿爾芒將瞳武視為勁敵的事，從他回來那一刻起眾人就已經預料到了，阿爾芒肩膀上的傷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不過至少你殺了傑拉德不是嗎？」拉墨瑞又說。「也算為陛下報了仇，雖然只是一部分。」

    「是的，我相信活的傑拉德是完蛋了，我的槍從後背到前胸把他刺了個對穿，不過由於我們的對手是亡靈，我可不能保證我們會不會再遇到死的傑拉德：我告訴過你們，那個瞳武把傑拉德的屍體一起帶走了。」阿爾芒說道。

    「沒錯，讓死者復活正是尼古拉斯最擅長的工作。」亞迪羅也開了口。「讓我們進入正題吧：首先，我們應該盡快結束與木精靈的戰爭，顯然要做到這一點只靠我們單方面的停火是不夠的，因此我們應該派人出使木精靈，而這個人，也必須是知道這場戰爭內幕的，他必須知道這場混亂的真正策劃者是誰！」

    剩下的幾個人互相看看，如今整個聖王城裡知道內幕的人恐怕全集中在這裡了：亞迪羅、阿爾芒、拉墨瑞以及蘭迪，聽亞迪羅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他自己顯然是不打算去的，而蘭迪是鋼鐵帝國的新任君主，自然也不可能去從事出使的工作，於是人選就只能在拉墨瑞和阿爾芒之間選擇。

    「還有就是，」沒等兩人答應，亞迪羅繼續說道。「梅格共和國與獸人的戰爭也必須盡快停止，我們還需要另一個人去說服他們，而這個使者的入選條件，除了剛才那些，還有一條就是這個人必須在梅格共和國國內有一定聲望，以確保他說出來的話有人會聽。」

    其他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向阿爾芒，亞迪羅說的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好的，沒問題，我接受這份工作，唯一的要求是，路費必須由你們報銷。」阿爾芒聳聳肩膀。

    「那麼我去出使木精靈，只希望他們見到我這個暗精靈不會太神經過敏。」拉墨瑞笑了一下。

    「那就這麼定了。」亞迪羅站起身來。「我留在鋼鐵帝國幫蘭迪備戰，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

    光明歷三二四年五月九日，阿爾芒和拉墨瑞同時自聖王城出發，分頭前往魔法王冠和翡翠森林，雖然拉墨瑞的路程較近，但阿爾芒一路上多次喚出白龍塔克羅菲斯幫忙趕路，因此兩人到達目的地的時間也差不多，拉墨瑞於五月十六日到達了翡翠森林，阿爾芒比他晚了一天，於五月十七日清晨到達了魔法王冠。

    梅格共和國的首都魔法王冠是一座以魔法和學術聞名的都市，即使在這樣的戰爭時期，這裡也依然保持著濃厚的學習風氣，夾著書本行色匆匆或者抱著書本埋頭苦讀的人隨處可見，甚至偶爾可以看到兩三個魔法師因為魔法方面的分歧而毫無風度地當街吵鬧。如果來到這裡的是一位領教過聖王城的彪悍民風，見識過信徒遍地的大光明堡的清閒的旅行者，他一定會好好花點工夫在這街市上走走看看，可是對我們身負重任的阿爾芒來說，他只想盡快見到這裡的統治者，梅格共和國的國王撒拉卡陛下。

    按照各國的規矩，如果一個人並不是某國的大臣，那麼他是無權直接求見該國的君主的，只能由該國的大臣引見才可以，不過普通人想見這些大臣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幸好阿爾芒還有著鋼鐵帝國使者的頭銜，這個頭銜足以使他見到梅格共和國的外交大臣。

    我們知道，阿爾芒其實還有另一個頭銜可以用，就是梅格共和國冊封的享有首相之禮的英雄頭銜，只是阿爾芒本人對這個頭銜並不感興趣，在他看來，龍口要塞時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彌補了自己的過失，對於英雄頭銜這個額外獲得的獎品，阿爾芒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擁有它。事實上，即使他抬出這個頭銜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我們都知道，這個頭銜是梅格共和國君臣為了轉移國內視線而頒發的，也就是說，那些在梅格共和國身居高位的傢伙從來沒把阿爾芒這個英雄當一回事。因此，當阿爾芒前往拜見外交大臣時，他受到的只是普通使者應該得到的接待。

    「阿爾芒閣下，」梅格共和國的外交大臣摩特是個富態的胖子，像所有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貴族一樣，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傲慢。「首先，請允許鄙人代表敝國國王對貴國埃努克四世皇帝陛下的駕崩表示哀悼，但同時也對貴國埃努克五世皇帝陛下的即位表示祝賀；其次，鄙人要代表敝國國王向貴國提出一些抗議：貴國埃努克四世陛下的國喪與埃努克五世陛下的即位都沒有通知敝國，使敝國連盡一份心力的機會都沒有，貴國如此做法，是否太不將敝國放在眼裡了？」

    阿爾芒還沒開口，這位胖子先生就已經在興師問罪了，不過這也難免，按照各國的傳統，一國君主不論是駕崩還是即位都是要風光大辦的，同時要通知其他勢力以示尊重，當然其他勢力也要派出使者參加該國君主的葬禮或登基大典回以尊重，像蘭迪這樣不哼不哈便將父親葬掉自己又閃電登基的可是破天荒頭一個，由於速度太快，大陸其他幾個國家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自然也就來不及反應，這使他們感到很不滿，認為鋼鐵帝國不但對他們不尊重，甚至對鋼鐵帝國自己也不尊重。

    「這是有原因的，摩特閣下。」儘管從第一眼看到摩特阿爾芒就有種想扁人的衝動，可他還是盡量彬彬有禮地對摩特的責難做出了解釋。「您知道，這是非常時期，戰爭已經迫在眉睫，我們實在不能把時間再浪費在這些形式上面了，您知道……」

    「我當然知道。」胖子粗魯地打斷阿爾芒的話說。「您所謂的戰爭，不就是和木精靈的戰爭嗎？我真不理解你們為什麼會如此緊張，上天做證，木精靈距離聖王城還遠得很呢！你瞧我們，我們不也在和獸人打？我不是還悠然自得地在這裡，等待您的國家對我們發出參加登基大典的邀請？雖然我最終還是沒等到。」

    「您剛才說到戰爭，」阿爾芒努力把自己心頭的火往下壓了壓。「我正是為這個才來的，我們想建議你們與獸人停戰……」

    「什麼？讓我們和那些野蠻的、粗俗的、骯髒的、齷齪的、卑劣的、窮凶極惡而又不可救藥的鄉巴佬停戰？！您不是在發高燒說胡話吧！聽著先生，與其來建議我們停戰，您不如先讓您的國家和木精靈停戰，您知道我們從來都……」

    「我們已經在這樣做了，在我前往這裡的同時，有另一位使者前往翡翠森林。」

    「……哼，好吧，不過就算這樣，我們也還是不會停戰的，我們決不會和那些野蠻的、粗俗的、骯髒的、齷齪的、卑劣的、窮凶極惡而又不可救藥的鄉巴佬妥協！這是我們的內務，用不著您來插手，再見阿爾芒先生，有空常來。」

    「等一下先生！」看到那頭肥豬站起來要走，阿爾芒終於爆發了。「您的國家是戰還是和，好像還用不著由您來決定吧！您現在能做的事就是帶我去見撒拉卡陛下，我想我會說服他停戰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話！」摩特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我是一個國家的外交大臣，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使者！你應該稱呼我摩特大人，或者外交大臣閣下，告訴你，我無法容忍你的……」

    「我也告訴你，」阿爾芒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性，雖然他不喜歡他英雄的身份，但如果在動用武力和抬出英雄身份之間做一個選擇，他只能選擇後者。「你的國家曾經冊封我為英雄，可享受首相之禮，你這個外交大臣再大，恐怕也大不過首相吧！」

    「英雄？」出乎阿爾芒的意料，摩特對這個稱號沒有任何反應。「這麼說，您還真把自己當英雄啦？告訴你吧傻瓜，你這位英雄只是我們為了轉移國內視線的一時之選，我們從來就沒把你當英雄對待過，如果你想逞你的英雄，那麼就到貧民窟去好了，相信那些叫花子一定會對您非常感興趣……」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摩特臉上，摩特的胖臉立刻高高腫起一塊，疼的他殺豬似地叫。他的叫聲驚動了府內的侍衛，他們急忙趕過來保護他們的主子，可是阿爾芒卻搶先一步卡住了摩特的脖子。

    「叫他們退下去！」阿爾芒陰森地說。事情到底還是發展到這一步了，他只能動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在出使之前阿爾芒從不知道與那些官僚打交道會如此困難。「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我把你卡死，二是立刻帶我去見撒拉卡陛下，你選擇哪個呢？你的手大概還能動吧，那就給我比個數出來！」

    摩特近一百五十公斤的龐大身軀被阿爾芒卡住脖子輕鬆地提起在空中，他奮力而又無效地扭動著，兩隻鼓鼓的金魚眼現在幾乎完全凸了出來。聽到阿爾芒的話，摩特趕忙舉起右手，努力靠近阿爾芒的眼睛伸出手指比了個「二」的手勢。

    「早這麼痛快不就得了？！」阿爾芒冷笑著把摩特放到地上，摩特大口喘著粗氣，一雙眼睛狠狠瞪視著阿爾芒，好半天，他才嘶啞著嗓子吐出兩個字。

    「走吧！」

    *****

    梅格共和國的朝堂上，摩特正指手畫腳，唾沫橫飛地向國王和其他大臣訴說著阿爾芒和他交涉的經過，他所描述的重點是阿爾芒武力威脅他的那一段，而他無禮地驅逐阿爾芒的事被他一筆帶過，至於諷刺阿爾芒英雄身份的事更是一字未提：儘管這在梅格共和國上層是個人所共知的秘密，但畢竟事關國家尤其是國王的臉面，在這種場合自然不便提及。

    「那麼，阿爾芒先生，關於摩特大人對您的指控，您有什麼要辯解的嗎？」聽完摩特的敘述，撒拉卡臉色不善。

    「沒有，陛下。」阿爾芒坦率地承認道。「我會為我的無禮承擔責任，但在懲罰我之前，請您先把我的話聽完。」

    「您的話？好吧，我想我可以給你時間。」

    「謝謝陛下，那我就開始說了：我帶來了我國新任皇帝埃努克五世給您的信，關於我要說的，信上面都有。」

    「好吧，那就請您把信拿上來。」

    撒拉卡花了大約十分鐘看這封由蘭迪執筆，在亞迪羅的授意下寫出的信，信的大致內容我們都想像得到，不外乎是勸梅格共和國與獸人停戰，再就是提醒他們要小心暗處的亡靈。

    「你們的意思是，獸人之所以行動如此迅速，還有世界之所以如此混亂，都是亡靈在幕後策劃？」看完信，撒拉卡隨手把信傳給旁邊的首相。

    「是的陛下。」

    「因此埃努克五世陛下要求我們和獸人停戰，共同對付亡靈，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們大概還想把獸人拉進來吧？」

    「是的。」

    「那麼好。」撒拉卡的身體向前傾了傾，臉上現出諷刺的笑容。「現在我告訴您，我們絕不會與獸人妥協，更不會和他們結盟！我們會把他們打回姥姥家去，讓他們把侵佔我們的土地全都吐出來！」

    「……您可要考慮好，陛下，一旦亡靈打過來，恐怕您所有的土地都不會再屬於您了。」阿爾芒低沉著聲音說道。

    「啊，是的，亡靈！您以為我忘記了亡靈對嗎，阿爾芒先生？」撒拉卡有些興奮地晃了晃手指。「那就讓我們坦率一點吧：我不相信什麼亡靈復出的神話，我不認為我派出去的探子都是廢物，居然打聽不到如此重要的事情，再有就是，我不願意聽從你們鋼鐵帝國的指揮！不過，為了安您的心，我再告訴您，即使亡靈真的來了我也不怕，我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對抗亡靈了，亡靈戰爭中亡靈為什麼會贏？因為他們在兵力方面佔據著巨大的優勢，但是在這個世界冒險者的職業體系中，有一個職業最擅長以少勝多--那就是我們的魔法師，這也正是亡靈戰爭中亡靈首先攻擊我們國家的原因！而現在，我們的魔法師部隊已遠非三百年前可比，即使亡靈有一百萬大軍，我也有信心將他們完全消滅！您聽好了，這不是狂妄，我有這麼說的資本！」

    看著撒拉卡那張洋洋得意的臉，阿爾芒感到一陣噁心。

    「但是陛下，您也要知道，在您的魔法師進步的同時，那些亡靈也沒閒著，他們的戰鬥力……」

    「別給我提什麼亡靈的戰鬥力，我的阿爾芒先生。」撒拉卡十指交叉向後靠在他的寶座上。「您和我都非常清楚，亡靈士兵的戰鬥力並不比我們的普通士兵強多少，他們所依仗的特殊能力，只是他們那該死的再生能力，不過在我的魔法師部隊面前，這將毫無用處。我不需要您在這裡危言聳聽，不需要與獸人那多此一舉的同盟，不需要來自鋼鐵帝國的任何建議，總之我不想再見到您！您打了我的外交大臣，我現在正式剝奪您英雄的稱號，現在您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離開這裡了！」

    阿爾芒驚訝地看著撒拉卡，他實在想不到這樣一番蠻不講理的話是出自一位皇帝之口。事實上，很久以後阿爾芒才確信自己找到了原因：那位外交大臣的妹妹，據說是撒拉卡陛下最寵愛的貴妃。

    「好吧陛下，」阿爾芒的神色重新歸於冷淡。「如您所願，我馬上就離開，不過您最好記住我今天的話，我可不希望當亡靈打來時，梅格共和國又成為第一個被他毀滅的國家！」

    丟下這話，阿爾芒毫不理會梅格共和國群臣的喝罵，大踏步向外走去。

    *****

    光明歷三二四年五月十七日，阿爾芒將梅格共和國拉入對抗亡靈同盟的努力宣告失敗，其真正原因歸根結底只是因為他對一個傲慢無禮且蠢笨如豬的胖子動了動手腳；而在一小時以前，拉墨瑞勸說木精靈的努力也宣告失敗，其原因同樣荒謬--拉墨瑞是個暗精靈。

    不得已，阿爾芒只得前往獸人處做最後的努力，他走之後，撒拉卡陛下在後宮得到了他寵妃的獎勵，具體是如何獎勵的不得而知，反正這位皇帝隨後一天沒下了床的事被侍衛和宮女偷偷傳了出來。然而就在皇帝安心享樂的時候，蓄謀以久的亡靈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

    光明歷三二四年五月二十四日，亡靈騎士埃爾德瑞安率領包括一萬黑暗風暴騎士在內的六萬亡靈在雪山聖域外大破冰原帝國九萬大軍，緊接著，鋼鐵帝國、冰原帝國和梅格共和國的一共十二座城市一夜之間落入亡靈之手，尼古拉斯和瞳武開始組織對冰原帝國和獸人的雙重戰線，而剛剛取得一場大捷的埃爾德瑞安揮師南下，目標直指梅格共和國東部的門戶--天火城！

    從那一刻開始，第二次亡靈戰爭終於全面展開，後世的史學家們對此做了如下記錄：「……在世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亡靈駕御著黑暗的戰車加入了，魔族的夢想，人類的榮耀，獸人的希望以及木精靈的正義，在亡靈橫掃一切的力量面前，全部被壓得粉碎！光明歷三二四年五月二十四日，亡靈向世界宣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