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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責任 作者：零矢 「阿爾芒，我、我真想不到自己還能見到你，我……我真的好高興。」看到士兵們識趣地散開，露西絲終於把憋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雖然臉上一直掛著笑，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從露西絲眼中滴下。」你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找我啊。」
「這些事我們一會再說。」對於少女的情懷，阿爾芒似乎一點都沒有理解。「露西絲我問你，這裡除了你，還有我們其他的夥伴嗎？」 「有啊，除了我，蘭迪和艾蓮娜也都在，對了，還有兩個說認識你的人，他們是薩維奇和影，你認識他們嗎？」 「這麼多人？你們都跑到這來幹什麼？」 「當然是抵抗魔族了。對了阿爾芒，我、我有點事想對你說。」露西絲猶豫了很久，總算下定了決心。 「什麼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我的事更重要。」 「可是阿爾芒，我怕我以後就沒有那個勇氣了，你、你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露西絲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 「……好吧。」阿爾芒實在不知道露西絲要跟他說什麼，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要解救的對象，就不用那麼著急了。「你想說什麼？」 阿爾芒的態度非常生硬，在露西絲看來，自己根本就不像他的夥伴。 「讓我們坐下說，好嗎？」少女輕輕地問。 「……好吧。」 ※※※ 看著天上的星星，露西絲對阿爾芒講述起她的身世。 「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看星星，那時我是躺在父親的懷抱中，聽他講有關天上星星的故事。那是我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在很廠長一段時間裡，露西絲沉浸在對往日的回憶中，而在她敘述著她的往事的同時，她也同樣勾起了阿爾芒心中的回憶，過去與伊麗莎白等三人一起旅行的日子歷歷在目，那時的生活雖然簡單，但卻愉快。 為什麼當初卻沒有這種感覺呢？也許真像那些哲人說的，只有失去了，才會感到珍惜。 「……但是後來，幾個領主突然攻擊了我的家庭，而直到現在，我也依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露西絲的語氣漸漸變得憂鬱。「我只記得，當時的我還不到十歲，親眼看著我的母親被那些士兵殺死，我只有在一旁大聲地哭。後來，我的父親把我交給我哥哥，讓他帶我逃走，而他則與我們剩下的戰士一起，阻擋敵人的追擊，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見過我父親。」 「我的哥哥，當時他也只有十三歲，也還是個孩子，但他卻是個相當有天賦的戰士，很早就取得了光騎士的稱號。他一路保護著我向西北逃走，可是慌不擇路，我們逃進了白銀之頂，當哥哥發現的時候，敵人已經封鎖了雪山，我們出不去了。」 「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橫下心翻越這座雪山，但中途由於我的無知，我們闖進了雪怪的巢穴，雪怪發現了我們，憤怒地打算將我們置於死地，於是，為了保護我，哥哥和雪怪一起摔下了懸崖……」 「以後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現在想起來，當時能從白銀之頂逃出去，還是有些後怕，但我畢竟逃出來了，也終於到了原定的目標聖天使教會，然而為了我，我的親人已經一個也不在了。」 「我曾希望教會能夠懲罰那個殺害我親人的邪惡領主，但教會內大部分人並不同意，於是我只好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打算靠自己的力量去報仇，可是由於我從事的職業，我一直也沒能獲得那樣的力量，這時卻聽到了另一個消息：那個邪惡的領主，以及他幫兇的數萬軍隊，都在短短一段時間內被人殲滅了。」 聽到這裡，阿爾芒隱隱感到有些不妥。 「當時我很想出去確認一下，而教會也真的把我派出去了，目的是調查一個人。當我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是一個跟我一樣失去親人的人，或許是同病相憐吧，我從那時起就很注意他，後來我和他一起冒險，又一起來到遺棄之島，在那裡，他救了我的命，當時我的心中只有感激，可過了一段時間才發現，我已經……已經……愛上了他……」 露西絲的聲音越來越低，而她的頭也同樣越來越低，等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的聲音幾乎已經弱不可聞，而她的頭也深深埋在了胸前。 「……」阿爾芒感覺臉上發燒，雖然他早就知道露西絲對自己有意思，但這個女孩從來都沒有明說，而現在，白癡都知道露西絲說的是他。 「但是，你後來為了我們與阿特拉特決鬥，並在決鬥中失蹤。」露西絲重新抬氣頭，「我們當時都以為你死了，你紮在阿特拉特身上的槍我們稍微一碰就成了灰，只有你的護身符還算完好，因此我們就以為你像你那些朋友一樣，死前一部分靈魂進入了護符使它變得堅不可摧，當時的我真的連尋死的心都有。可是我還是回來了，我是教會派去調查你的，索拉馬主教和雷尼亞特四世教宗養育了我十年，我應該有所回報……阿爾芒，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生氣？不會，我為什麼要生氣呢？」阿爾芒回答，事實上，心灰意冷他是根本沒有心情生氣。 露西絲點點頭。「當時，我以為最愛的人和我恨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不知道我活著還能幹什麼，可這時，我遇見了我的哥哥。」 如果是其他人聽到，他們大多會吃驚，驚訝露西絲的哥哥怎麼會還活著，但是阿爾芒，他沒有絲毫反應。 天已經濛濛亮了。 「我的哥哥是因為有人救他才逃過一劫，在這十年裡，他變得更加強大了，半年以前，他去殺掉了我們的仇人，那個邪惡的領主，並在那裡製造了『詛咒之地』……」 說到這裡，一直木無表情的阿爾芒一下子蹦了起來。 「你、你是他的妹妹！」阿爾芒看著露西絲的表情就像在看一條毒蛇。 「是的，我、我是他的妹妹。」阿爾芒這種表情讓露西絲很傷心，但由於早有準備，露西絲還是忍著沒哭出來。「阿爾芒，我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跟你說這些的，我不想欺騙你，可我又……阿爾芒，我知道我哥哥給你帶來的傷害有多大，如果你要報復，我、我不會怪你的。」 露西絲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怪不得他讓我……原來你是他的妹妹。」阿爾芒嘀咕道。他的臉色瞬息數變，目光閃爍不定，露西絲在一旁提心吊膽，不知阿爾芒會採取什麼手段。她曾聽影說過，盛怒下的阿爾芒差點殺了影，這也是露西絲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之一，現在的她開始有些後悔告訴阿爾芒這些了，然而木已成舟，已由不得她反悔。 片刻之後，阿爾芒的目光黯淡下來。 「算了吧。」金髮的騎士呼出一口長氣。「那是你哥哥做的，跟你沒有關係。」 阿爾芒嘴上是這麼說，可他心裡卻在想：「反正我是打不過那個傢伙了，就算殺了你又有什麼用？」 「阿爾芒你……真的是這樣想嗎？」露西絲感到很意外。 阿爾芒揮揮手。「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你現在說完了？」 「我……我……」露西絲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她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然而她終於沒有笑，而是大哭起來。 「喂，你這是幹什麼？我不是沒有……」阿爾芒立刻手足無措。 「嗚嗚……阿爾芒我好高興，我剛才一直都在害怕，我真的怕你會殺了我，嗚嗚……」 阿爾芒撇撇嘴，正想說什麼，卻見旁邊站了幾個士兵，朝這邊探頭探腦。 「你們在幹什麼？！」 「啊？我們沒幹什麼。」士兵們尷尬地扭過頭，其中一個掛有中隊長標誌的又很快說道：「阿爾芒大人，我奉本城防衛司令弗朗西斯將軍之命，邀請您到會議廳議事。」 ※※※ 天火城的防衛司令弗朗西斯將軍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儘管他昨夜為了魔族的事很晚才睡著，但一大早士兵就報告給他一個特大好消息：龍口要塞的英雄阿爾芒來到了這裡。這個消息使頭腦原本還處於混沌狀態的將軍瞬間完全清醒，當即下令請阿爾芒到會議廳，並命令本城所有高級官員全都到會議廳做歡迎準備，而蘭迪等幾人，弗朗西斯並不知道他們與阿爾芒的關係，因此也就沒去請他們來。 阿爾芒很快就到了，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露西絲。那位中隊長看到露西絲在阿爾芒身邊，便立刻邀請露西絲一同前往：以露西絲此時的地位她完全可以參加這種會議，而弗朗西斯將軍也決不會怪他。 然而，阿爾芒令在場所有的軍官大失所望。在他們的想像中，英雄阿爾芒應該是一個身材魁梧，英氣勃勃，一身黃金鎧甲的高貴武士，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個由一頭亂蓬蓬的金髮，一件佈滿灰塵的盔甲和一件破破爛爛的披風組成的年輕人，眼神木訥，死氣沉沉，猶如一具行屍走肉，如果說這個自稱阿爾芒的傢伙還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那就是他的臉長得還算端正，就是不知道幾天沒洗了。 現在軍官們的心情已經從興奮的高峰跌入了失望的深谷，而且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開始懷疑這位阿爾芒是不是冒充的。 「您就是阿爾芒。休達？」儘管也懷疑阿爾芒的身份，但作為天火城的最高長官，弗朗西斯覺得自己還是再確認一下比較好。 「是的，我就是。」 「那位拯救了龍口要塞的英雄？」 「就算是吧。」 一片噓聲。軍官們根本不相信阿爾芒的話，而且就算他真的是那位阿爾芒，當別人稱他為「英雄」的時候也不懂得謙虛一下，實在是有些失禮。 會議廳內大多數人對阿爾芒的態度，開始由最初的期待與崇拜轉為現在的蔑視和不滿。 而對於阿爾芒本人來說，他根本不在乎這些軍官先生對他的看法，他也不在乎別人是不是把他叫做「英雄」，如今的他，對一切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好吧。」弗朗西斯調勻了一下呼吸，他對阿爾芒毫無禮貌的回答也深感不滿。「那麼『英雄』先生，你魔族就要進攻這裡了，你有什麼建議？」 弗朗西斯著重強調了「英雄」二字，而在稱呼阿爾芒的時候，他也沒有用「您」而用了「你」。 「我想我們最好放棄天火逃走吧。」阿爾芒乾脆地回答。經過反覆考慮，阿爾芒覺得如果有可能，還是讓更多的人離開這裡比較好。 「哦，真是個『優秀』的建議，除了您這位『英雄』，我想我們其他人誰都想不到，對不對？」弗朗西斯最後一點耐心也被阿爾芒的回答消磨光了，在他看來這個自稱阿爾芒的傢伙根本就是個冒名頂替的騙子，真正的英雄是不可能提出這樣的建議的。 弗朗西斯的話引起了一陣哄笑。 「我是認真的，你們擋不住魔族的進攻，因為在他們的陣營裡有一個相當可怕的人，這個人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我們任何人都擋不住他。」阿爾芒平靜地說。 「連你都擋不住？」一個軍官插嘴說。 「是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哈哈哈哈……」眾人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連我們的英雄都阻擋不了的敵人，那他不就成神了嗎？！」 「他是個傳說職業者。」阿爾芒依然很平靜。 笑的聲音變小了。 「……傳說又能怎樣？我們這裡有很多高級職業者，就算他是傳說，他也絕不是我們的對手！」片刻之後，弗朗西斯自信地說。 「你們太小看傳說職業者的力量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不會是那位先生好心地告訴你，讓你好逃走吧。」弗朗西斯的語氣越來越無禮了。 「……正是如此。」 「夠了！先生，如果你害怕你就自己逃吧，不要在這裡擾亂軍心！我們不需要你這樣的『英雄』！」 「……很好，我會走的，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希望你們見到死神大人的時候，不會後悔地哭出來。走吧露西絲。」 說完，阿爾芒不再理會那些軍官，掉頭走了出去。而露西絲猶豫了一會，飛快地對弗朗西斯說了聲「對不起」，也跑了出去。 「阿爾芒，你真的要離開嗎？」追上騎士後，露西絲焦急地問。 「是的，露西絲，你告訴我們的朋友，讓他們在今天天黑前都離開這裡，這裡太危險了。」 「到底是什麼人會那麼厲害？即使我們聯手也打不過他嗎？」 「……告訴你吧，那個人是你的哥哥。」 「他？」露西絲打了個寒戰。她與阿爾芒一樣清楚埃爾德瑞安的可怕，如果他真的與魔族合作，那天火城的失敗可以說是必然的。 「你等我一下，我再去說說。」露西絲急忙跑回會議廳，但不多時，她又走了回來，從女祭司的臉色阿爾芒可以看出，她的勸說失敗了。 「那些官老爺還是不願放棄是嗎？」 「嗯。他們說如果要走就必須帶著百姓，而這麼多百姓的遷徙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準備好的，因此不管敵人有多強，他們都必須留守。」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他們是梅格共和國的官員，他們有這個義務，但我們不是。露西絲，你快去找蘭迪他們，我們馬上就走。」 「……可是我也覺得他們的話有道理啊。」 「什麼？」 「我覺得我們不該離開，我們也應該留下來保護這些人。阿爾芒，我們留下吧，好不好？」 「我拒絕，這場戰鬥我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我不認為我有留下來的必要。」 「……難道你只是為了勝利才戰鬥嗎？」 「可以這麼說。如果是進行一場毫無勝利希望的戰鬥，那我付出的努力就會毫無價值，我不喜歡沒有任何回報的努力！」 阿爾芒這只不過是為自己的逃避找個借口，事實上他已經不想再戰鬥了，認識到與埃爾德瑞安的巨大差距後，他已經沒有一點戰鬥的意志。 「你……」露西絲滿臉通紅。「難道在你的心中，付出就一定要有回報嗎？」 「可以這麼說。」 「……可是那些士兵，還有人民他們都把你當成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最多只是個傭兵而已，傭兵只為自己負責，這就足夠了！」 「……」 露西絲怔怔地看著阿爾芒，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好半天，她才開了口。 「這……這就是我認識的阿爾芒嗎？這就是我一直深愛的人嗎？」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從少女的臉上滾下來。「你、你怎麼會這麼自私？我……我不相信，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露西絲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阿爾芒沉默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在露西絲哭出聲的一瞬間，他的心沒來由地抽了一下。 我的心……為何會如此的痛？ 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小姐，您願意哭就哭吧，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阿爾芒狠了狠心，轉身便走。 「虧了士兵們那麼崇拜你，那麼信任你，你卻要在最危險的時候拋棄他們！你算什麼英雄！」 「回來吧阿爾芒，我們一起戰鬥，就算死，我們死在一起，好不好？」 「回來吧阿爾芒，今天你拋棄了我們，難道你今後的日子裡就不會痛苦嗎？」 「僅僅因為我哥哥一個人，你就要拋棄我們大家嗎？」 阿爾芒的腳步頓了一下。 只因為他一個人…… 他一個人…… 「對不起露西絲，我不想留下來等死。另外，您對我的感情我也無法接受，您還是忘了我吧，當然，前提是您還能活下來的話。」 露西絲停止了哭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說出這些殘酷的話的阿爾芒彷彿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的話給少女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他甚至對露西絲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快步向遠處走去。 「這……這……」露西絲全身顫抖，她開始有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最後，望著阿爾芒越來越小的背影，露西絲大聲喊道：「你看著吧，我一定會守住這座城，那時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會感到羞愧！」 「那預祝你們成功！」阿爾芒頭也不回地說。 雖然一再告誡自己要堅強，可露西絲的眼淚還是又一次湧了出來；儘管她費盡口舌，但阿爾芒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 光明歷三二四年二月九日夜，魔族進攻梅格共和國的先頭部隊，共五千人終於來到了天火城前，率領這支部隊的是魔族將軍布魯德，而作為他副手、準備對付人類精銳戰士的，則是我們的亡靈騎士埃爾德瑞安，當然，亡靈騎士的身份是魔族戰士們不知道的。 為了給魔族一個下馬威，弗朗西斯將軍制訂了夜襲的計劃，執行此項任務的除了他手下的幾位軍官，還有戰鬥法師艾蓮娜及其他幾位被招募的高級職業者的參與。遠道而來的魔族人困馬乏，而且仗著後面有八萬大軍，根本想不到人類會主動出擊，如果不是埃爾德瑞安正在他們陣營裡，魔族的先鋒幾乎就一敗塗地了。 「布魯德那個笨蛋，我早就提醒過他要注意防備的。」埃爾德瑞安罵了一聲，迅速挑翻兩個向他進攻的人類。他原本想找人類此次行動的指揮官的麻煩，但卻很快發現，在這亂軍中想達到這一目標是相當困難的，而相比之下，那個在城頭壓鎮的傢伙就好找得多了，從那人的神態和行動上看，那傢伙應該就是天火城的最高指揮官。 那就去找他的麻煩吧，或許連魔族的大部隊都不用等了！ 想到這裡，埃爾德瑞安縱身躍起到空中，交戰的雙方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們很快就明白了，一團黑霧包裹住埃爾德瑞安的身體，漸漸聚集在他身下，最後形成了一頭碩大無朋的黑色巨龍。 「魔族的弟兄們，你們再堅持一會，我這就去城裡把人類的指揮官幹掉，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在雙方驚愕的目光中，黑龍展翅衝向天火城。 「好極了！兄弟們聽到了嗎？埃爾德瑞安大人會把人類指揮官的頭帶回來，在這之前大伙可都別趴下啊！」布魯德趁勢進行鼓舞，看到己方那個神秘高手竟然是個龍騎士，魔族戰士無不士氣大振。 與魔族相反，人類則一陣恐慌：傳說中的龍騎士出現了，而且揚言要去取弗朗西斯將軍的首級，在這樣的恐怖敵人面前，弗朗西斯將軍逃生的幾率可以說微乎其微。 人類戰士都無心戀戰，全都開始擔心己方主將的安危。 「天啊，那是傳說的龍騎士！那個阿爾芒的話是真的。」天火城的城頭，看到來自魔軍陣營的巨大黑影，一群軍官無不色變，連下命令都忘了。 唯一沒有失態的是露西絲，由於阿爾芒事先通了氣，露西絲早有了心理準備，她念動咒語，很快，一團柔和的白光包裹住了距離她五十米內，包括弗朗西斯在內的所有人。 巴爾巴耶德的背上，在城頭閃耀出白光的同時，埃爾德瑞安就發現了露西絲。一瞬間，怒火充滿了他的胸膛：這個該死的阿爾芒，看來他根本就沒把小玲放在心上，雖然千方百計地想避免，可自己還是和小玲對上了！ 阿爾芒，下次見到你，我絕對不會再留下你的命！ 一陣微弱的精神波動進入埃爾德瑞安的腦海，亡靈騎士的身體不由一震。 「怎麼回事？他怎麼……」總算反應過來的人類正嚴陣以待，卻發現那頭可怕的巨龍竟然來了個大掉頭，朝著與天火城完全相反的方向飛走了。 「埃爾德瑞安，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要去哪？！」布魯德同樣發現了異常，他大聲喝問，但也許是沒聽到，埃爾德瑞安根本就沒理他。 交戰的雙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埃爾德瑞安的黑龍消失在天際。 ※※※ 天火城東北八百公里外的小山坡上，阿爾芒仰望著閃爍的繁星，在他身體的左前方，三色的火焰詭異地懸浮在半空。 「只因為他一個人……」 露西絲，現在我能為你們做的，只有盡量拖住埃爾德瑞安了，沒有了他，希望你們能獲得勝利。 我這一輩子，似乎只在為我愛的人做事，現在，讓我為愛我的人做點什麼吧，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戰鬥了。 「如果下次戰鬥你還像今天這樣，連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下來，那你也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了，我一定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埃爾德瑞安的話再次在阿爾芒腦海中浮現。 一個小時？為了盡量與天火城拉開距離，阿爾芒用了一天的火焰飛行術，體力和精力幾乎都完全耗盡了，沒有一個星期時間是不可能完全復原的，而以埃爾德瑞安的本領，如果他從天火城起程，他最多兩天就可以到這。 這次或許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下來。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能拖住他，即使是一天兩天也好。 阿爾芒仰望著星空，想他自己的心事，卻不知在他作出犧牲自己的打算的同時，他的力量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 左前方的空中，紫色的魂使隨風飄舞，魂使下面是紅色的體之火、綠色的魂之火以及——銀白色的心之火。 （《雙龍戰記》上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