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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天火城 作者：零矢 與第一次不同，第二次敗給埃爾德瑞安的阿爾芒心裡充滿了沮喪與失落，認識到與對手巨大差距的他再也無法驕傲，甚至連原有的自信也都失去了。他也不願再去見拉墨瑞和亞迪羅，或者說，現在的他自覺無顏再去面對此二人。
時光彷彿發生了倒流，阿爾芒又變成了剛從詛咒之地出來的那副樣子，精神萎靡，衣冠不整，整日以酒為伴。那時的阿爾芒還有一絲為復仇而燃燒的鬥志，而現在，他已經連一點鬥志都沒有了。 「或許自己今後的日子就是這樣了吧。」在一些難得清醒的時候，阿爾芒這樣想。「自己將會得到怎樣的下場呢？是就這樣『幸福』地醉死，還是等到身無分文的時候，在街頭凍餓而死？不管如何，最終結果大概都是被人拖到野地，像埋一條野狗一樣埋掉。」 「先生，你的酒來了。」酒保重重地將一個瓶子放在阿爾芒的桌子上，眼神裡流露出掩飾不住的輕蔑。 「謝謝，麻煩你幫我打開它。」如果是從前，這個酒保一定會為他的無禮付出代價，但是現在的阿爾芒，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榮譽、尊敬、蔑視、名譽、金錢……這些都算是什麼東西！像我這樣一個失去了最親愛的夥伴，卻連為他們復仇都做不到的廢物，還要這些幹什麼！我活著還有什麼用！ 現在阿爾芒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剛喝醉酒的那一瞬間，他彷彿又看到拖著兩條小辮子的伊麗莎白笑著向他跑來，彷彿又看到被他用巧勁摔倒的利昂不服氣起爬起來要求重新比試，彷彿又看到為了那批貨物，伊斯一路與自己的鬥智鬥力…… 也只有在這時，阿爾芒那雙渾濁的眼睛才會恢復片刻的清澈，但很快又會黯淡下去。 幸福過去，就是死亡了。 「給，你的酒，我把它打開了，拜託你今天喝醉了別哭，不然我們只有不接受你這位顧客，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了。」酒保用生硬的語氣說完便轉身離去，很快阿爾芒又聽到了他招呼新客人的聲音：「哎呀，尊敬的先生，您是騎士嗎？請到裡面去吧，裡面還有個雅間，就是專門為您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準備的。」 阿爾芒苦笑一聲。剛來的時候，他也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可這種待遇並沒有維持多久，這一方面是他的形象越來越差，另一方面也跟他的錢袋不無關係。 錢已經快花光了，但阿爾芒並不打算去銀行取。既然連命都不想再要，還要那些身外之物幹什麼？ 「喂，你，你先挪個地方，讓高貴的客人從這裡過去，別讓你骯髒的身體蹭髒了客人的衣服！」 不知何時，酒保又來到了阿爾芒附近，因為他看到進門的客人朝這邊走來，以為客人打算到後邊的雅間去。 「不必了，我就是來找他的。」一個阿爾芒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剎那間，阿爾芒眼裡閃過一道火光，但瞬間就消失了。 「您……您找他？」酒保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個小偷，偷了您的錢袋，我說這傢伙怎麼這麼有錢……」 「您猜錯了，我找他有其他事情，您能否先迴避一下？這個金幣是給您的小費。」 「金、金幣！」酒保的眼都直了，他迫不及待地把那個閃閃發光的小東西塞進口袋，又重新把它拿出來，放進嘴裡狠狠咬了下去，以確定它是不是真的。 「喂，您以為我給您的是假幣嗎？」 「啊，不，先生……呃，大人。」在確定金幣是真的後，酒保尷尬地撓了撓頭。「您知道我……我……怎麼說呢……」 「什麼都不必說了，您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啊，是的，我這就走，您不來點酒嗎？好吧。不過我要提醒您，您旁邊這個傢伙可不是個正派人，我要勸您小心點。」 「行了，我自己會判斷的，您趕快干您的事去吧。」 「啊，好，我這就走，這就走。」聽到客人的口氣開始變得不滿，酒保連忙開溜，他走之後，這位新來的客人拉了把椅子，在阿爾芒對面坐下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埃爾德瑞安？還是你終於決定要殺我了？」阿爾芒麻木地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埃爾德瑞安靠在椅背上，極力掩飾住內心的驚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無法相信短短幾天時間就會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你還能來幹什麼？我們是敵人。」 「你現在的樣子還配做我的敵人嗎？」埃爾德瑞安用嘲弄的語氣說。 阿爾芒停止了喝酒，埃爾德瑞安突然感到對方身上冒出濃重的殺氣，他立刻作好了應變的準備。然而這殺氣很快又消失了，阿爾芒重新舉起了酒杯。 「是的，我不配，我一直都不配。」阿爾芒的語氣彷彿是在夢囈。 「……好吧，」看到阿爾芒已變成這個樣子，埃爾德瑞安也只有單刀直入地說了。「這次我找你，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阿爾芒舉著酒杯的手停頓了幾秒鐘。 「你？你怎麼會求我幫忙？！」阿爾芒用譏諷的語氣說，只是不知是在譏諷埃爾德瑞安，還是在譏諷他自己。 「不，我不是『求』你幫忙，我是『請』你幫忙。這不止是為我，也是為了你，至少是為了你所愛的人。」 「嘿，你以為自詛咒之地以後，這個世上還有我愛的人嗎？」 「那就是為了愛你的人！她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總該得到些回報吧？！」埃爾德瑞安實在無法理解妹妹和影怎麼會看上這個自私的傢伙。 「愛我的人……還有人在愛我？」阿爾芒呆呆地出了一會神，問道：「說吧，什麼事？」 「我告訴你，魔族就要進攻梅格共和國的天火城了，而你所關心的兩個人，不，是關心你的兩個人，她們此時大概也在那裡。聽著，這次進攻將是人類無法抵擋的，所以我要你帶她們離開那裡。」在傳來阿爾芒所在地的同時，瞳武也傳來了露西絲和影確實在天火城的消息。 「無法抵擋的進攻？」 「是的，因為我將參與這場戰爭。」 「噢，你嗎……那的確是無法抵擋啊。那兩個人是誰？」 「你去了自然知道。」埃爾德瑞安心裡同時在想，要是你根本沒想到通知露西絲和影，就證明她們在你心中根本沒有一點地位，那我就又有希望了。 「那好吧，還有別的事嗎？」阿爾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這件事你越快越好，魔族後天就會發起進攻，到時你們想走也走不了。」 「知道了，還有嗎？」 阿爾芒整個人已趴在了桌子上。 「……見鬼，希望我不是又犯了一次錯誤。」埃爾德瑞安忿忿地站起身，轉身向外就走，酒保立刻慇勤地前來相送，可就在埃爾德瑞安一隻腳已踏出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阿爾芒的聲音。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埃爾德瑞安回頭看看，他的對手依然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有我的理由，你不必知道。」扔下這話，也不管對方聽沒聽到，埃爾德瑞安轉身離開了。 「討厭的傢伙，又趕走了一個好顧客，看來我要盡快把他扔到大街上去了。」亡靈騎士走後，酒保嘟囔著向阿爾芒走來，但就在這時，趴在桌子上的阿爾芒突然坐起，把酒保嚇了一跳。 「後天！從這裡趕到天火需要一天時間，我只有一天時間去找那兩個不知是誰的人，好吧，就讓我了卻這些塵世的債務。」阿爾芒長歎一聲站起身，並把他那所剩無幾的錢袋扔到桌子上。 「再見了酒保先生，或者應該是永別。」留下這句不吉利的話，阿爾芒走出了酒館的大門。 ※※※ 光明歷三二四年二月八日，天火城。 「弗朗西斯，天火城就全拜託你了，我和我的騎士團必須今晚就出發返回首都，一刻都不能耽擱。」 「明白了福爾曼元帥，屬下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會讓魔族前進半步！」弗朗西斯大聲保證。 「我欣賞你的決心，親愛的弗朗西斯，但是請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千萬不要輕易地『粉身碎骨』，要知道，你一個人可身繫著天火城五萬將士和二十萬百姓的安危，乃至整個共和國的安危啊！好了，現在我給你介紹幾個人，他們將會在這裡幫助你。告訴你，他們雖然年輕，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請出來吧。」 「……」聽到連這位老朋友元帥都要說個「請」字，弗朗西斯不禁心中疑惑：到底是怎樣傑出的年輕人呢？ 隨著福爾曼元帥的命令，會議室的側門打開了，走出兩男三女五個年輕人，最前面的女子穿著火紅色的戰鬥法袍（即戰鬥法師專用的衣服），在她後面，是個一身廉價半身鎧甲的男子，再往後，是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和分別穿著神官和祭司服飾的一男一女。 「這位是艾蓮娜，二等戰鬥法師，大魔導士默多克最傑出的弟子；這位是蘭迪，一等大魔導士；這位是影；這位是露西絲，一等祭司，也是教會最年輕的祭司；這位是薩維奇，二等神官，他們都是當今世上最優秀的年輕人。」 對於這些我們早已熟悉的朋友，作者就不多介紹了，相信讀者們完全可以根據各人的衣著對號入坐；值得一提的是，這位不知名的元帥在介紹影的時候並沒有提到影的職業，那是因為為了安全起見，露西絲和薩維奇一致認為影還是不說出職業為好。 這幾個人的相遇只能說是巧合，來到天火城，露西絲三人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的緊張氣氛，這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而她們也同樣引起了梅格共和國方面的注意，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看起來像是冒險者的人，不管他是劍手、法師還是信徒，都不可能不引起官方的注意，本著「吸納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的原則，露西絲等人前腳剛踏進旅社的大門，天火城派出的說客後腳就跟著到了，一見面便慷慨激昂地陳詞，其內容不外乎「人類已經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每個有血性的人類兒女都應該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最後終於說到正題：請三人去協助守城。 商量了一下，露西絲三人決定答應對方的請求，作為人類的一員，這是應盡的義務。 完成了任務，說客先生領著三人興高采烈地往外走，而旅社的老闆就不那麼高興了，儘管他知道這是為了戰爭，可沒有誰會喜歡已經到手的銀幣又溜走，更何況，算上露西絲三個，這位說客今天已經從他這裡帶走了一打人。 露西絲三人被當作上賓對待，他們的神官袍和祭司袍是使她們享受這種待遇的最大根源，在同樣享受這種待遇的其他十幾個人中，正好包含了蘭迪和艾蓮娜二人。 蘭迪是前天到達天火的，他來的理由我們知道，和露西絲她們一樣，蘭迪希望知道阿爾芒的確切消息。至於艾蓮娜，她是以主人的身份居住在這裡的，因為從三國對魔族戰爭一開始她就參戰了，她希望能在戰爭中磨練自己。 故友重逢，自然皆大歡喜，眾人談話時，話題自然而然轉到了阿爾芒身上（艾蓮娜作為梅格共和國的人，不知道她的國家出現英雄是不可能的），對此，露西絲等都希望艾蓮娜能給她們一個明確的答覆，然而艾蓮娜對此也不比她們知道的更多，因為當國內傳出英雄消息的時候，她正好在前線作戰，但她還是提出了一個建議：他們可以去向對魔族作戰的總指揮福爾曼元帥打聽。 可是福爾曼元帥也不是很知情，於是他想到了天火城的防衛官弗朗西斯將軍，並向眾人鄭重推薦了他。事實上，即便沒有阿爾芒這一檔子事，福爾曼還是要向眾人介紹弗朗西斯：眾人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是協助弗朗西斯守城。 於是，就出現了我們剛才那一幕。 接下來的是官場上的例行公事，弗朗西斯擺酒宴對眾人表示歡迎，並為福爾曼元帥送行，參加宴會的除了這些我們已知名字的朋友，還有就是與蘭迪等一樣被當成上賓對待的其他人。酒過三巡，蘭迪代表眾人提出了問題。 「弗朗西斯閣下，聽說前段時間貴國出現了一位名叫阿爾芒的英雄，請問您知道他的全名和職業嗎？」 「知道，我當然知道。」一提起這個，弗朗西斯顯得有些興奮。「他的全名是阿爾芒。休達，職業不太清楚，但聽說他的武器是槍，所以屬於衛士一系應該沒錯，而以他的本領，應該是光騎士那個階層的吧。怎麼，你們也對他感興趣？」 「啊，不，我們只是隨便問問，畢竟英雄是不常出現的。」蘭迪幾人對視一眼，都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欣喜：應該就是他，阿爾芒！ 「是嗎？」弗朗西斯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只是隨便問問？沒關係，有道是美人愛英雄……」 弗朗西斯的眼睛滴溜溜來回在露西絲、艾蓮娜及影的身上來回掃瞄。 「不，不是你說的那樣……」露西絲首先急了，臉漲得通紅。 「哈哈，弗朗西斯你還是老樣子，沒一點正經，完全一個為老不尊，不過年輕人臉皮薄，不像你我這般厚，我勸你還是稍微收斂一點。」 「是，遵命元帥！」弗朗西斯正而八經地起來敬禮，看到他突然變得嚴肅，眾人忍不住都笑了。 在這小聲中，眾人彼此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那麼將軍，您能為我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嗎？」等眾人的哄笑完全停止，蘭迪又問。 其他人也豎起耳朵聽著，畢竟崇拜英雄的心理人人都有。 「哦，事情是這樣的……」弗朗西斯把阿爾芒在龍口要塞的所作所為講述了了一遍，當然，他講的是在梅格共和國民間廣泛流傳的如同傳奇的版本，什麼「英雄阿爾芒一聲大吼，幾十個獸人被他直接嚇死」，什麼「獸人元帥被追得走投無路，差點就要自殺」等等，聽了半天，在座的眾人只聽到兩個事實：阿爾芒確實是僅憑一人之力將龍口鬧得天翻地覆，而且他也確實救出了相當數量的人類俘虜。 不過有這兩個事實就已經相當驚人了，而同時也令眾人驚訝的是，這位將軍大人竟然也會相信民間那些小老百姓的傳言。 以後的大多數時間，人們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阿爾芒和魔族展開的，並沒有太多新意，而且因為很快就要打仗，所以到下午三點的時候，酒宴就準備散了，而最後要決定的問題，是在這些參加宴會的人中找出一個來負責今夜的夜間防衛工作。 本來，福爾曼元帥和弗朗西斯將軍是打算把這工作交給艾蓮娜的，因為現在的她可以說是半個軍人，使用比較方便，如果是其他人，剛來就讓他們守夜，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 但出人意料的是，露西絲居然堅決要求由她來擔當今夜的防衛，理由是她今晚睡不著。福爾曼和弗朗西斯幾次勸說無效，也只好由她了。 ※※※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露西絲坐在崗亭的台階上，仰望著星空。 阿爾芒，你究竟在哪裡？原本以為來到梅格共和國就可以找到他，但到了這裡，年輕的女祭司才發現她依然把握不到阿爾芒的行蹤，在梅格共和國軍民的心中，阿爾芒並不像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更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神話。 「小姐，您還是回崗樓裡去吧，外面很冷的，而且還有風。」一個兵隊長很關心地走過來說。 「哦？沒關係，我有光系魔法的保護，風吹不到我的。」露西絲對兵隊長微微一笑。「謝謝你的關心。」 露西絲笑起來的樣子，就如同綻放的鮮花，在這寒冬裡異常動人，兵隊長一時看呆了。 「怎麼了？您為什麼……」露西絲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低下頭，更顯得說不出地可愛。她的動作讓兵隊長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趕忙連聲道歉。 「沒關係，」看到兵隊長尷尬的樣子，露西絲想還是找點話題把這事岔開比較好。「您知道阿爾芒嗎？給我講講他的事好不好？」 「阿爾芒？喔，您是說我們的英雄嗎？說實話，儘管我十分尊重他，但我對他的瞭解也僅限於外面的傳聞，如果您想聽的是這些，我想我可以給您說一遍。」 「好的，您就把那些傳聞告訴我吧。」雖然已經從弗朗西斯將軍口中聽到過一次，但露西絲還是想再聽一遍。 「那麼我就說了，這個……」 兵隊長剛要開始講述，突然從城門處傳來一陣喧嘩。 「讓我進去，我有緊急的事要做！」一個聲音高喊。 「不行先生，城門早就關閉了，您要進城還是等明天吧！」這是守軍的回答。 「混蛋！如果我能等我會在這時候來嗎？！」外面那人罵了一句。 「對不起，請等一下。」兵隊長向露西絲道歉，接著走到城門邊。「是誰？」他問守門的士兵。 「不知道，但看起來不像正經人。」士兵回答道。借助城門兩側的火炬，兵隊長可以看到門外的是個有著一頭凌亂金髮的男子，身上的鎧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披風又髒又破，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洗。 「隊長，這傢伙不會是魔族的奸細吧？」一個士兵問道。 「不會吧，魔族的奸細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叫門嗎？」 「發生了什麼事？」不知何時，露西絲也走了過來。 「啊，露西絲小姐。」出於對這位美麗少女的尊敬和愛護，眾人立刻讓開一條路讓露西絲通過。 「喂！你們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要衝進來了！」城外的人又喊道。 「沒什麼，只是外面來了個瘋子，要麼就是個自大狂。」兵隊長對露西絲說，接著又一笑：「看來這傢伙把自己當成阿爾芒先生了，看來他也想一人單挑我們全城呢。」 兵隊長的話引得眾兵一陣哄笑。 「咦？您怎麼了露西絲小姐？」然而並不是人人都笑了，兵隊長發現，至少他身邊這位女士就沒有笑。 「他……他……」露西絲顯得很激動。 「難道您認識他嗎？」兵隊長大為驚訝。 「他……」露西絲揉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等終於確定這並不是在做夢時，露西絲才總算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他、他就是阿爾芒，你們快開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