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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師恩浩蕩 第二節 作者：洛天月 只聽軒轅長恨低聲道：「今日各位能將這兩物送到此處，孤王甚是欣慰。軒轅長恨日後大計若成，各位有七分功勞。待功成之日，孤王自會親赴上師處致謝，到時候再向各位送上厚禮。上師高義，孤王永世難忘。」
月雪蒼心中一震。上師？大計？ 此時聽得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道：「王爺運籌天下，如此城府，何人能及？尊師只是為王爺做點順水人情而已。待到王爺位及九五之時，尊師還要靠王爺大力提攜才是。」 軒轅長恨輕笑道：「諸位謬讚了。上師收拾了老妖婦，孤王便無任何後顧之憂了。待孤王大軍南下，那群腐朽老臣人頭落地，孤王大業定矣。」 「呵呵！王爺如此雄心，大業定成。如今東西已經送到，咱們便不煩擾了。我等先行告辭，靜待王爺君臨天下之日。」又有一個聲音道。 「如此也好。望上師早日擊敗老妖婦，孤王在此翹首以待。幾位慢走。」軒轅長恨道。 心知那幾人已往帳外走來，月雪蒼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方才尋得一個地方伏下，屏氣凝神，藏住身形。那幾人想是急著趕路，倒也沒發現他的的身影。待那幾人騎上馬匹走遠，料想已無危險，月雪蒼這才長舒了口氣。 想起剛才聽到的對話，月雪蒼此時雖未猜透這密謀究竟何意，亦知師父有繼位之念。只是不知道那兩物究竟是什麼，能讓師父如此重視？ 他輕輕站起身正想朝帥帳裡窺視，卻一不小心站立未穩，懷中竹簡掉了出來，攤開在地上。幸好竹簡極輕，竟是了無聲音。月雪蒼心道不妙，正要拾起來時，不巧瞟見上面文字。他素有過目不忘之能，立刻便將上面所寫內容全數背在心中。此時月雪蒼方覺自己食言，心中懊惱不已。只是看也看了，又無法補救，也只得罷了。 月雪蒼收好竹簡，朝大營裡望時，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大帳裡只點著一盞小油燈，燈光忽明忽暗，本來根本照不亮整座營帳，月雪蒼此時卻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驚，已知這是那《南華真經》的妙用。 師父坐在正中，案台前卻是一個被綁了起來的男童，男童身邊還放著張黃錦，錦上壓個玉器。月雪蒼胸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這玉器的用途，當即大驚失色。 此物白玉蓋，螭紐。天地之大，此物卻是獨一無二。上書「受命於天，必壽永昌」，正是千年華夏國之至寶，傳國玉璽！ 月雪蒼這一驚非同小可，那幾人竟能在皇城之戰中奪得傳國玉璽！月雪蒼暗訝之際，對那小孩兒身份也生出濃厚興趣。 只見軒轅長恨走近那男童，輕輕一點，他身上繩索已經全部斷折。軒轅長恨低聲道：「太子我侄，委屈你了。雖則汝父暴斃，不過如今你在伯父身邊，誰也傷害不了你了。明日之後，你便是這天下共主，華夏天子。」 月雪蒼又是一驚。沒想到這小孩竟是當今皇太子！此時他方深感師父軒轅長恨本領通天。不過小太子聽了興武王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想是已經昏迷了。 軒轅長恨直直的盯著玉璽，雙目神光四射。他突然一把將玉璽捧了起來，緊緊的貼在胸前，抱住了，半晌不捨得放手。看興武王的神色，彷彿那便是他的命根子，誰也不能從他手中搶走一般。月雪蒼心中驚異，師父向來豁達豪邁，自從認識師父以來，他還從未看過師父對什麼東西有如此重視過。 興武王終於顫抖著放下了玉璽，小心的用黃錦包了起來，拿出個紫檀木匣裝上，揣入了懷中，朝大帳外走來。 月雪蒼暗道不妙，正想快些跑回自己的營帳之時，卻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頭。 撲通。 「啊！」月雪蒼摀住跌疼的額頭剛剛爬起來，迎面卻正好對上那雙眼睛。 其寒若冰。 月雪蒼只覺得全身一涼，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步，低下頭囁嚅道：「師……父……雪蒼……」 「雪蒼，抬起頭來。」師父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平靜，「告訴為師，你知道些什麼？」 月雪蒼仍是低著頭，彷彿做錯了什麼事：「徒兒……什麼都不知道。」 話剛說完，月雪蒼卻突然感到脖子上一涼。原來漆黑的無生刀竟已經抵在了他咽喉處，只要師父心念一動，月雪蒼立刻便會身首異處。 西北解元抬起了頭，靈動的雙目裡並無恐懼，唯帶迷惑：「師父……為何對我出刀？」 「為師只是想問你知道些什麼。」軒轅長恨收回了無生刀道，「為師並無逼迫你之意。你如實回答便是。」 月雪蒼總算稍微恢復了些鎮定，答道：「雪蒼聽到師父與什麼人在說些什麼，也沒聽得太清楚。」 軒轅長恨「哼」了一聲道：「雪蒼，欺師之罪，雖萬死而不能贖。為師早知道你在外偷聽，只是未揪出你而已。」 月雪蒼見已無法隱瞞，便低聲將自己所見所聞盡都講了。 聽罷，興武王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輕輕的拍了拍月雪蒼的肩膀：「既是如此，為師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記得剛才你所見之事，日後決不可向人提起。回去睡吧，今日尚有大堆公務待你處理呢。」 軒轅長恨說罷便要離去，卻感到一隻手緊緊拉住了自己的衣襟。他轉過頭去，登時一愣：「雪蒼，你這是何意？」 月雪蒼跪在了地上，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師父。軒轅長恨心中一凜，這雙眼睛竟然如此溫潤純淨，彷彿一對明鏡，清晰的映照著自己的身影。 月雪蒼低垂下頭，言甚懇切：「師父，你究竟在謀劃什麼？孤身闖皇城，敗走西北府，冷觀蒗崖鬥，夜半得太子與玉璽，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雪蒼愚昧，實是不解。望師父告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