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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風起 第七章 血腥 血心

作者:曉月聽風

    一個武士攀著鐵梯上到出口察看了一番,回來報告道:「頂蓋已經被鎖起來了,看來他們是有人接應的。」

    我皺了皺眉,說道:「那我們只能強行打破頂蓋了。」

    這下就有點麻煩了。別的我不敢說,可是這種頂蓋的製作有多厚實、承受力有多大我可是最清楚不過了。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不容幾個人一起出手,而如果只讓一個人來開啟,那麼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華流、大哥和我而已。而地面上的情況未知,如果賊人及其同夥就在四周,那麼頂蓋開啟的那一霎那,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稍微一點疏忽便會是飲恨當場的結局。

    顯然華流和大哥都想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同時說道:「我去開。」說完詫異地互視一眼,便再次異口同聲嚷了起來:「不,還是我去吧!」

    呃……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我也有點發愣。

    雙胞胎的默契也沒他們這麼好,我跟大哥兄妹那麼多年,怎麼就不見他跟我異口同聲過?不平衡啊不平衡!!

    他們兩瞪了對方半天,然後雙雙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惺惺相悉的感歎。華流笑著說道:「還是我去吧,別的我不敢說,可這輕身功夫你可不如我。如果真的有什麼狀況,我在應變方面比較有優勢。」

    大哥笑了笑,沒有對他的直話直說表現出一點兒惱意,只是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道:「那就麻煩統領大人做先鋒了,我們為大人壓陣。」

    見我這麼說,大哥也就不再堅持,但卻把身上的寶劍取了下來,遞給華流說道:「華流統領,此劍『青盧』,乃上古神兵之一,鋒利堅韌,足可吹毛斷髮,統領不妨拿去用,好歹有點助益。」

    華流難掩驚異之色。他亦是學武之人,又怎會沒聽說過「青盧」之名?

    「青盧」,據說是上古神魔大戰時期遺留下來的寶劍,具體的鍛造年份已不可考,但劍本身確實質地極好,削金斷玉,而且質材極為奇怪,至今沒人知道是用什麼金屬做成的。於是,各種各樣的謠言便開始滿天飛,什麼神族的遺物啦、聖獸的化身啦,後來竟然變成了天神的禮物,越來越離譜。好在後來其他的神兵陸續出世,這才打破了關於它的種種流言。不過神兵仍然是神兵,本身的價值不會因為外界的流傳而有任何改變,它仍然是世人們追逐的焦點,爭奪得頭破血流的寶貝。

    「青盧」劍最後一次出世是在二十多年前,之後就全沒了消息,沒想到竟然落在凡威爾身上,更沒想到這把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平凡之劍居然這麼不平凡。

    他接過「青盧」,翻來覆去仔細打量著,愛不釋手。縱然只是借來用一用,但今生有機會使用一次這把傳說中的神兵也足夠安慰了。

    大哥端詳著他的眼神,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自古寶劍配名士,如果大統領不嫌棄的話,這把劍就當是小弟的一個禮物,大統領只管拿去好了。」

    華流一聽大為震動,忙道:「這怎麼可以。這把劍乃是副團長的隨身之物,華流怎好橫刀奪愛呢?再說,所謂無功不受祿,華流何德何能有這資格接受這份大禮?」

    大哥爽朗笑道:「再好的東西也不過是件物什罷了,你我兄弟貴在相知,又怎是區區一把寶劍比得上的!如果統領大人不嫌棄,便認了我這弟弟,這把劍,就當是小弟給大哥的見面禮了。」

    華流臉色急劇變幻,顯然心中澎湃不已,半晌,才激動地說道:「好,既然副團長如此豪情,又這麼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就交定這個朋友了!」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大哥笑道:「不僅是朋友,也是兄弟!」

    「對,也是兄弟!」華流的語音有點哽咽,我想這個時候哪怕要他馬上為大哥而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吧?

    真是好手段啊!

    人有所欲,這是人的天性,只不過訴求的對象不同而已,名利、情感、自由……再怎麼清高的人也有人性的弱點,端看你找不找得到而已。這次大哥算是下對本了。看來這華流別的不敢說,對神兵利器卻是癡迷的很,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著了道,掉入大哥的人情陷阱。這下子他對我大哥可算是忠心耿耿、肝腦塗地了。仔細算起來,雖然看起來大哥把「青盧」送出去吃了大虧,但一來反正「青盧」行蹤已洩,正好將可能隨之而來的各種麻煩轉嫁到華流身上;二來如果能從此得到這種頂尖高手的效忠,這點損失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畢竟物雖寶貴,沒有了人的驅使也是廢鐵一塊;三來我家寶庫裡面的寶貝多了,所謂新的不去舊的不來,再找一把名劍也不是什麼難事。算來算去,一箭三雕,他倒是賺大了。

    我看著他們兩個激動的神情,皮笑肉不笑——

    其中的感情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果然是跟老狐狸一脈相承的斯卡因家一員啊,我彷彿看到了那翹得高高的狐狸尾巴。

    不過大哥的如意算盤與我無關,我看看慢慢鎮靜下來,開始準備動手的華流,有些話不說不可:「統領大人,上面情況未明,請好好利用這把劍,千萬不要留手啊!」

    看到華流一臉恍悟,我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別人的東西總是不大寶貝的,就算上古神兵也是一樣。面對心愛的東西,華流本以為只是借用而已,那時還比較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該怎麼用就怎麼用;可一旦東西變成了自己的,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小心寶貝著,不願弄出一絲刮痕來,這樣又怎麼能發揮它本來的作用?我提醒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他記得管好自己的小命,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人死了,要寶物來幹嘛?陪葬嗎?

    華流神色一整,終於從失常中恢復過來,躬身說道:「是,在下記住了。」大哥卻在一旁笑斥道:「還說什麼『統領大人』,該叫大哥才是。」

    我很想踹他一腳:他要籠絡人心跟人結拜關我什麼事?表面上卻不得不笑道:「啊,是我疏忽了。我在這裡賠不是,大哥不要生氣啊!」

    華流有些激動,想來是受寵若驚,忙道:「哪裡的話,小姐千金之軀肯認我這個粗人作哥哥,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裡會生氣。」

    大哥這個討厭鬼又開始「挑刺」:「大哥,怎麼你也糊塗了,他是我最小的妹妹,你該叫她小妹的。」

    華流尷尬地笑起來,一時之間,大家都笑了,氣氛是那麼融洽,我卻感受不到該有的溫馨。

    大哥說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小妹,你幫大哥加強一下防禦魔法吧。」

    我點了點頭,舉手之勞嘛!剛才水系的魔法師瑪珊已經為大家加持過水系的高階防禦魔法「碧水藍星」,想了想,我開始慢慢吟唱光系賜福魔法「慈心澤被」。它本來不是防禦魔法,但是可以刺激魔力,大幅度增強魔法師的力量;我直接把它施放在水系魔法上,便可以將這個高階魔法升級到終極魔法的能量水平。

    華流和兩個魔法師一震,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施展只有神官才會的光系魔法,可我明明不是神官啊!他們驚疑地看著我,我不由覺得好笑——如果他們知道其實我可以施展各系絕大多數的魔法且其實根本不用吟唱咒語,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一切準備終於就緒,華流運起全身勁道,罡風在他身體表面凝聚流動卻不擴散,足見他功力之深厚。

    氣流的翻滾使得他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詭異的扭曲,只聽他嘴裡突然爆出一聲低喝,吐氣開聲之時強大的刃氣透過「青盧」劍身而出,華流捏了一個劍訣,腳下突然一聲爆響,巨大的氣流如爆炸一般騰空而起,而他的人就在這一瞬間踩在氣流之上衝天飛縱。

    質材堅韌的頂蓋在「青盧」的劍鋒下變成一塊廢鐵,華流手腕一翻,一個斗大的圓洞便被挖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醞勢已久的刃氣激射而出,轟然一聲巨響,頂蓋已然被「炸」開來。

    上衝的身勢無法停止,他一飛沖天,幾乎所有的力道都用來破壞頂蓋了,此時恢復不及,只好將「青盧」在身前運得密不透風,同時依靠身上加持的防禦魔法來防備可能的攻擊。

    幾名武士生怕上司有失,緊接著沖天而起,沒有一絲間隙地接連跳出洞口,尚在空中就布好了「五星連心」陣,身手也可謂超凡。

    但很幸運也很奇怪,出口上方並沒有什麼埋伏機關,難道賊人們已經走了?

    隨後大哥和騎士們緊接著爬了上去,接下來是魔法師,我在最後墊底。

    爬出下水道,迎面撲來清新的空氣,我貪婪地深吸幾口,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學那老鼠去鑽洞了。

    這裡已經是盛龍城的郊區,離開皇宮十萬八千里了,讓我們不得不感歎地下水道的工程之浩大的同時,心驚於賊人的神通廣大。

    沒等開口說話,一陣強烈的魔法波動傳來,兩個魔法師臉色一變,叫道:「小心敵襲!」

    我卻覺得不對,這不是攻擊的魔法氣息,仔細辨認一下,我輕叫:「不好,空間魔法,敵人要逃了!」

    所有人臉色一變,魔法師一指波動傳來的方向,兩個武士立刻上前背起他們,與其他三人一道便衝了出去,可見早已訓練有素。最可歎的還是華流,他在剛才破洞的時候已經幾乎用盡全力,但此時竟仍然能沖在武士們的前面而不露疲態,氣韻之深遠,連我也不得不讚服。

    儘管慢了一拍,騎士們仍然很快地跟了上去。只是騎士離開了馬匹,就像飛鳥折了一隻翅膀,快極也有限,除了大哥能跟上前面人的節奏,其他人都漸漸落了隊。

    我當機立斷,下令道:「你們不必追趕了,保持常速前進,最緊要保存體力,以便應付任何突發情況。」說完我一運氣,轉眼之間已經拋下他們,追上大哥一行人。

    與其讓他們氣喘吁吁趕過去什麼也幹不了,不如就勢形成兩個梯隊以便互相照應。我跟大哥解釋著,他點點頭,沒有說話。事實上他的強項並不在速度上,如今為了跟上華流他們,已經有點吃力。

    前面傳來強烈的魔法衝撞,看來衝在最前面的魔法師已經和人動上了手。但奇怪的是並沒有傳來打鬥聲。

    我們緊接著前人來到一塊空地上。這裡四周有樹林遮蔽,原來雜草叢生的地面已經被清理乾淨,一個魔法陣畫在正中央,幾個魔法師站在魔法陣相對的位置上,看來正在施展魔法的緊要關頭,儘管我們已經發動攻擊,卻並沒有因此移位。而陣中,兩個平民打扮和一個宮中雜役打扮的人站在一起,那兩個平民打扮的人還好,雖然神色蒼白但還沉得住氣,那雜役打扮的人卻早已嚇得面青唇白,渾身發抖。

    看來那個人就是進宮盜寶的人了。

    陣法周圍不知何故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存在,雖然魔法可以進行攻擊,人卻進不去。所以幾個武士只能在外面乾著急,而兩個魔法師早已放出魔法,無數的冰刃從天上直插而下,而地上的植物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著,迅速向魔法陣靠近。

    但魔法再快,魔法陣的啟動卻已近完成,空氣中的魔法濃度空前集中,魔法陣上的時空開始出現扭曲,陣中的人影晃動著就快消失。

    我毫不遲疑,體內元素屬性飛速轉換,輕喝一聲:「暗。噬。無天無地!」能夠吞噬一切明系魔法能量的暗黑魔法元素便在終極魔法的催化下鋪天蓋地湧向魔法陣。濃黑的煙霧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濃度,氣勢龐大,周圍的光明似乎全部都被吸收掉了,這裡彷彿掉進了地獄的最深處,壓抑的恐懼讓人心臟緊縮,程度較好的人如華流和大哥都臉色蒼白,勉力壓抑胸中翻滾的氣浪而無暇他顧,程度較差的幾個人更是早已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連哀號的力氣都沒有。

    恐懼,絕對的恐懼!這就是千百年來被所有種族聯合封鎖的暗黑魔法,是千百年來獨力與風、火、水、土元素相抗衡且頑強傳承不息的暗黑力量!

    魔法陣上濃厚的明系元素在暗黑魔法的吞噬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是魔法師還是陣中的人都癱坐在地上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

    順利破解了魔法陣的傳送,我舒了口氣,慢慢收回魔力。現在除了我已經沒有人有動手的能力了,對方更是因為直接承受我的魔法攻擊而根本無法動彈。一舉兩得,看來我可以省事了。

    所有人驚魂未定地看著我,眼中都充滿了驚疑畏懼,一時間竟然沒人敢走近我身邊,包括我大哥在內。場面沉凝下來,氣氛僵硬,我卻沒有理會,因為這件事對他們來說確是震撼大了點兒。至於那躺了一地的敵人,我倒是不擔心,自會有人來料理。

    此時,聽從我的吩咐從後趕來的騎士們終於來到現場,他們一見場中的情形就呆住了。姍姍來遲的他們沒有經歷那可怕的魔法洗禮,所以一時之間莫名所以。

    「把那些人都綁起來吧。」我指著癱在地上的對方眾人說道。

    「是。」騎士們應道,隨即走過去執行命令,順便奇怪地瞟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和禁衛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如此呆若木雞不知反應。

    大哥歎了口氣,慢慢走過去指揮騎士們的行動,縱有千言萬語也不好在這裡說;華流則是帶著一臉的恍然若失去查看他屬下的情形。剛才停滯的空氣突然又流動了起來,大家都做著自己的事,卻詭異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活躍與死寂奇妙地共存著,很難說現在的情況比剛才要好。

    場地很快被打掃乾淨,俘虜們也被一一帶到我面前。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竟隱隱成為這一行人中拿主意的人,再加上剛才的恐怖實力表演,我穩穩坐到帶隊者的位置上。

    看著面前精神萎靡的俘虜,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但是實力確實不俗,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有幾人慢慢恢復過來,其中就包括那兩個打扮成平民的人。我猜想他們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我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各位施展魔法的時間,不過你們似乎『借』走了我們的一點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們還回來呢?」我平靜地說著,就像在跟老朋友聊天一般。

    一個魔法師轉了轉眼睛,說道:「什麼東西?我們跟你們無怨無仇,你們卻突然跑過來向我們攻擊,還把我們都綁起來。我們還沒討說法呢,你們居然還誣賴我們偷東西!」說得端的是義憤填膺。

    我好笑地說:「我有說你們『偷』東西嗎?我明明說的是『借』吧?」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一嘴塞,說不出話來。他的同夥都用殺人的眼光盯著他,而我們這邊的人有幾個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氣氛很奇妙的緩和了很多。

    我淡淡地說道:「我很佩服各位,居然能夠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除了各位本身技藝驚人之外,想必各位的背後還有非常優秀的謀士出力吧?為了讓我們日後能多親近親近那些傑出的人士,還請各位給我們介紹介紹才是。」

    那兩個平民打扮的人中其中一人喝道:「少在那邊說得天花亂墜,想要叫我們出賣主人,告訴你,辦不到!」

    我一愣,這個人真是直言直語直肚腸,無趣得緊,沒有一點推搪就直接承認受人指使,快得他的同夥連阻止都來不及,偏生又是一副忠肝義膽的熱血性子,讓他只能無奈苦笑歎息,如果還能動的話必然是直接躲到牆角去沒臉承認認識眼前這個笨蛋。

    呵呵,眼前這些人真是活寶得可愛,我都有些不忍心審問下去了。

    手中把玩著一把精緻的小刀,我歎笑道:「本來打算跟各位好好『聊聊』的,現在卻沒有這個心思了。再給各位一個機會,最好乖乖拿出偷去的東西,供出指使的人,大家都落得輕鬆,你們也不必受那活罪。」

    另一個魔法師冷哼一聲道:「沒什麼好說的,東西已經不在這裡了,出賣主人的事我們也絕對不幹,現在落到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便吧,不用囉嗦。」

    我淡淡一笑道:「好吧,既然是你自己說的,就遂了你的心願吧。」

    手中小刀一晃而過,那人的脖子上已經被劃出一道血線,吭也沒吭一聲便倒在血泊中。

    沒有人想到我說殺就殺,一瞬間全都愣了。

    我轉頭看向剛才說話那漢子,問道:「你呢?還是堅持不說嗎?」

    那漢子被我嚇到了,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說麼?算了。」我懶懶地說,手腕一翻,又是一具倒臥在血泊中的屍體。

    大哥他們看著我的殘殺,大滴的冷汗從頭上滴落,背脊上涼颼颼的彷彿陰風刮過,有些人更是無意識地用手摀住喉嚨。

    我轉向他的同夥,問道:「你呢?你的決定是什麼?」

    那人已經被我嚇呆了,「我……我……」了半天也沒蹦出第二個字來。我搖了搖頭,刀鋒從他頸上刮過。

    前後不到5分鐘的時間,已經有3個人死在我手裡。我這根本不是在逼供,而是在處刑。華流他們轉過頭去不忍再看,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言阻止我。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惡臭,不只是誰竟然嚇得屎尿迸流,不過想來不會只有一個人,所以沒人想去追究。

    我轉向那雜役打扮的人,那人的褲襠早已濕了,臉上白得快跟屍體一樣,全身都在發抖,手腳軟軟地癱著,一動也不能動。

    看到我轉向他,還不等我說話他已經殺豬般驚叫起來:「我說!我說!不要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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