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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讀書

作者:何江波



    王朔和金庸的書以前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讀的,有誰公開宣稱喜歡他們,彷彿就是公開的宣稱:「我品位低下。」但是風水輪流轉,如今連教授都開金學課了,而王朔則紅遍了中國大半邊天,影響了百分之八十的青年。如今的青年人談金庸必稱金先生,而王朔小說中的人物更成了他們模仿的對象。金庸的書據說印量已僅次於毛選,而王朔的也差不多。

    初中時我是從不翻金先生大作的,當時我認為武打無非是胡編亂造,上不得台面的。後來也許是「近墨者黑」吧!當然也可以說是近朱者赤,我才翻了幾頁。因為周圍的人眉飛色舞的談張無忌,喬峰之類的人物時,你像傻子一樣在邊上旁聽總不太好。豈料不看則已,一看則迷上了武俠,金先生編造情節的能力在華人文學界堪稱第一,而他的歷史考證又讓我這個頗讀過幾本歷史書的人低頭稱服。從此見到《射鵰英雄傳》就中再鬧「獵人的故事有什麼好看的」這類笑話了。並且還邯鄲學步式的仿造了幾篇武俠,騙取了一點稿費。

    王朔的書衝著幽默的大名我曾到租書屋裡去翻過,可惜打開他「黑色幽默」沒有半點可笑之處,我只好放回原位。同時也暗自慶幸節省了三毛錢。豈料,六年之後室友買了本《王朔文集》,正處於書荒的我借來一閱,不禁拍案稱奇。他的書並非無聊的嘴皮遊戲,反倒是血和淚的結晶,只是他故意用一種口語化的格式寫出。書內充滿了調侃與睿智,這的確是本好書。王朔討厭別人給他痦子作家的稱號看來他不足為奇了。至於瓊瑤阿姨的言情系列,我至今只讀過一本,且書名也記不清了。對於她的書,我真能以兩個字來形容——無聊。前段時間《還珠格格》播得風風火火,有許多人為趙薇尋死覓活,我卻只看兩集就「啪」得關上了電視。有時一部極水的電視劇和一本極差的書我也能掙扎的看完,不知為何,瓊瑤的東西我卻總也看不上去,即使是出了錢也罷。

    可瓊瑤阿姨有一點還是值得稱讚的,就是她寫的故事並非眾人心目中的「甜蜜蜜」,反而多是「苦大仇深」,男女主角為得到愛情總要在水深火熱中掙扎一番。我寫東西卻總對主人公報以同情,以至於磨難太少不夠好看。這大概是我火候未到吧!瓊女士堪稱女中豪傑,這是勝贊,她遠勝於三毛女士的「故作瀟灑」。

    讀巴爾扎克的書多了,就以為人物感情起伏就算曲折了,如我般小百姓在生活中的標準也確實如此。豈知,按權威的標準非得如大仲馬般讓劍客們每章扎死幾個人才算曲折,連雨果的那套東西也只能算折衷。不知現在有些評論家是否武俠讀的太多,還是《創業史》、《紅旗譜》在他們腦袋裡生了根,發了芽,他們總是批評文學青年們寫的東西情節平淡。但你若按他的方式改了,他又會說在公式化,總之讓你左右不是人。倘若你是名家,他們馬上又會換副嘴臉。不知是現在的年青人日益退化了,如同農家自留的種子呢?還是這些人在書中讀出了什麼別的東西。

    讀書是件好事,有文思枯竭的,暫且放下筆,拿幾本名著讀讀。剛翻到一半,就會發覺文思敏捷,如泉水般汩汩而流。可惜這些書都是閒書,在這知識爆炸的年代有人是不主張讀的。課本才能是正經,才是權威,大學生該多看看《微積分》、《線代》有空再看看二外。可整天盯著這些看,人也近乎癡呆了。有位初中時期出過詩集的仁兄現在為了考研竟然連信都不會寫了。他的娛樂據說是看《大話西遊》I、II這兩部電影。周星弛的片子固然拍得不錯,可整天背誦「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那是低智商的行為。他在痛責自己知識貧乏的同時,又套用了一句網絡術語說:「成天專攻課本,我都快成霉人了。」我勸道:「你頂多是菌男而已,只有女性才用『霉』。」由此可見,古人云「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並非虛言。

    關於古書,我之所以讀了幾本,是因為誤信我高中語文老師所說的「台灣有些作家句子比我們的這邊優美,是因為習古文的關係。」於是我讀了《古文觀止》,而《唐詩三百首》之類早在入學商就被老爸強迫背了一遍。但《史記》、《資治通鑒》是我自己出於興趣找來看的。不過如《道德經》之類翻開幾頁便不知所云的書我是不大敢碰的。我所讀的多是適合我程度的淺顯文言文本,在讀書這件事上我懂得了量力而為這四個字的含義。話雖如此,先秦諸子的文集我還是讀了些。因為在學校圖書館裡不用共什麼錢就可以看到這些書,如果這樣的機會不利用就太可惜了。

    因為愛讀書,所以我白白「揮霍」了大好青春。時常鑽進圖書館看些與考研、讀博不太相干的書。但是我從不後悔。我相信有夢想、有追求的「知識窮人」,比知識結構「合理」的知本家、學閥可貴的多,快樂的多。尤其在這網絡經濟泡沫已告破滅的時刻。你覺得呢?

    還是讀幾本書吧!無論消遣也罷,學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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