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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筆 名

作者:何江波



    像我這樣足足擁有一打筆名的人大概不多見,尤其是我只是個文學青年,因為筆名像多愛與大作家結緣。無名之輩打塊牌匾扛在身上還唯恐別人不知自己的大名,哪能玩這些隱士的招兒?因為在這廣告氾濫的年代,終南山是進不得的,否則等你出來時會驚奇的發覺自己已成了出土文物。另外也有你是靠著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才使自己文章勉強變成鉛字之嫌。

    頭次用筆名是因為中了頭彩,兩篇文章都被錄用,且急於見報。編輯打來電話,說你的文章很好,我們準備全部採用,只是你用個筆名吧,一期雜誌上有兩篇文章出自一人之手不太好。我就用了路人這個名字,並非有與路遙同志套近乎之意,只是我覺得路人是可以隨便發表議論的。正讀初中的我,對魯迅他老人家的雜文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所以取了這個名字,以求學得他的文風。漸漸的我迷戀古典文學,覺得這名字不太好,且寫科幻時用這個名字也頗為不倫不類,更重要的是雜文報也屢見這個名字,而我對新加坡文壇上兩場著名的文人官司「萬絲綠」、「一點紅」案心有餘悸,就不再用它了。

    以後也用過「時間製造」、「鐵男慕雄」之類怪怪的名字,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且這類名字寄出的文章是純蒙稿費的,我再讀之也感汗顏,因此這兩個名字也便少用。我經歷的多了,也寫了些針貶時弊的文章,也曾撫過老虎頭。受傷倒沒有,冷汗是常有的。因此在做實習編輯時也就常換筆名,這是避禍的手段。如此一來,若對方非要胡攪蠻纏,我們便可用自由投稿為名搪塞過去。因這緣故我一下子用了七八個筆名,當然也為自己出大名留下了困難。不過我認為文章一旦寫出,所有權其實就歸社會了,從中博取浮名未必是上策。

    關於韓寒嘲諷滿舟的那件事,我認為韓寒的話更可信些。以我的經驗,即使連夜揮筆疾書的話,怕也很難寫出過萬字來。我的筆名漸漸承受不了文章的份量,我要尋一個更能反映我文風的來。當讀了日本右翼作家中島由紀夫的文章後,我的心靈受到了強烈的撼動。他的思想的確極為反動,否則他不會有拿根繩子把防衛廳長官綁個結結實實,再剖腹自殺的狂熱之舉。可他文章反映了日本下層人民那種不屈不撓追求美好生活的精神。那些文章崇尚力量與陽剛美的男性與大自然的美,是不負諾貝爾獎的提名的。所以我決心取個叫三島的筆名也不足為怪了。最重要的是大陸是個大陸島,台灣與海南更是兩個島嶼,我的筆名又含有祝願祖國早日統一的含義。

    自從取了這個筆名後,我的文風日趨簡練,對於海明威將十餘萬字的長篇小說刪成萬餘字的《老人與海》的經歷更是心儀不已。那時正值我遇順風船,文章見諸報刊日見其多,我只好用了「時間製造」這個老筆名。但一個頗為權威的老編輯看到這個筆名後,連夜打電話來責備我,挨了一悶棍後,我對它是不敢再用了。的確,仔細想想這個名字會給人家你的文章多是粗製濫造的印象。自此後我再用筆名就極力避免這種嫌疑。

    筆名的故事至此就講完了,其中的意思就請您自己去品味吧!看完了這篇談筆名的文章,您是否也有興趣想試試?不過我勸您要慎重,因為凡事有利必有弊,筆名也是如此。你從我的經歷中不是早就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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