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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魔家少主 第十六章 蘅園書院

作者:雪渡

    那怪鳥忽道:「老大,你給他們取名,也得給我取一個。」

    水刀奇道:「你沒有名字嗎?」那怪鳥翻著白眼道:「當然沒有。」水刀道:「那陳摶叫你做什麼?」

    那怪鳥想了想道:「好像叫我做玄鳥。」水刀道:「你不喜歡嗎?」那怪鳥道:「當然不喜歡。」

    水刀道:「那我給你去個比較拽點的名字,好嗎?」那怪鳥問道:「什麼是『拽』?」

    水刀一怔,撓撓頭,狠聲道:「就是很響亮的名字,別人一聽到都會露出很崇拜很仰慕的神色的意思,你到底要不要。」

    那怪鳥討好道:「要要,當然要,老大取的名字怎會不要。」

    水刀微一沉凝道:「那就叫吞天好了。」那怪鳥怪叫道:「吞天,你開玩笑,我的肚子這麼小,怎麼吞的下。」

    水刀笑道:「你不喜歡?」那怪鳥搖頭道:「不喜歡。」水刀道:「那叫驚天怎麼樣?」

    尋歡作樂聽水刀也為那怪鳥取名,心裡感覺極其怪異。聽得水刀為它取『吞天』之名時,差點笑出聲來。待聽到驚天之名,齊聲道:「驚天好!」那怪鳥見他們兩人都贊同,點點頭道:「好,就叫驚天,哈哈,我有名字了。」

    水刀沒好氣的翻翻白眼,不再理它。

    作樂道:「聽你的口氣,好像那驚天是你小弟?」水刀點頭道:「對,它認我做大哥。」那怪鳥一聽,抗議道:「什麼?!那是你逼我做的。」水刀不去理它,任它咯咯怪叫,反正尋歡作樂也聽不懂。

    尋歡羨慕道:「真是神鳥啊,竟然會自行認大哥。」作樂道:「你武功那麼好,不如我們也認你做大哥如何?」尋歡忙點頭道:「對對對!」

    水刀笑道:「為何不可?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好兄弟了。」尋歡作樂齊聲道:「大哥!」水刀應道:「好,兄弟!」說罷,三人相視大笑。

    驚天在屋簷上連連搖頭:「哎,又多兩個傻子被騙了。」它這麼一說,卻不知也把自己列入傻子一族了。

    尋歡忽然道:「大……大哥。」水刀道:「什麼事?」尋歡扭扭捏捏道:「大……哥,你……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們武功?」

    水刀笑道:「哈哈,我以為有什麼大事。」見尋歡作樂滿臉期盼的望著自己,笑道:「行,我現在就教你們。」

    兩人聞言大喜,興奮的滿臉通紅。

    水刀心道:「他們毫無任何根基,得挑套內外兼修的拳法詳細講解。」當下解釋道:「天下武學之多,一時難以講完。況且武功拳法,只少也得勤學苦練他一年半載才能奏功,沒有速成可言,你們怕不怕吃苦。」

    尋歡作樂道:「我們不怕。」

    水刀道:「那好。凡習練上乘武功,必須從扎根基內功學起,我先教你一招[旭日東昇]。」當下慢慢的練了一個姿勢。這一招[旭日東昇]是百年前最具盛名[星河派]的入門武功,講究以勢導氣,見效極快。

    尋歡作樂兩人甚是聰慧,這招[旭日東昇]一學即會,使得像模像樣。水刀見狀大異,心道:「想不到他們的武學天賦竟然高過風鳴。」念及此,不由想起風鳴來。

    水刀待他們把[旭日東昇]練的嫻熟,又教了幾招,如此練了七八日,尋歡作樂練功的進境很快,拳腳聲隱隱含有風雷之聲,進退間還能感覺到丹田微微有團熱氣上升,儼然已初具內勁。

    一日,水刀正躺在廟堂前調鳥取樂,忽見尋歡作樂掩掩藏藏摸了進來。不由奇道:「你們兩個今天怎麼啦?行藏如此掩躲,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尋歡作樂見行藏敗露,訕訕道:「我……我們……,嘿嘿。」

    水刀見他們鼻青臉腫,不停吸氣,不由一怔,皺眉道:「你們跟人打架了?」尋歡道:「是他們打我們。」

    水刀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從實招來。」尋歡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今天經過蘅園書院時,聽到讀書聲,一時好奇,爬了進去,正好碰到一先生在教人練拳,我們剛爬下牆,他們就打了過來。」

    水刀道:「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偷看別人學藝是武林大忌。」作樂辯解道:「我們也不是存心偷看,我們原本打算去聽他們讀書的。他們也不講道理,見人就打。」

    水刀哼了一聲道:「你們爬牆進去,人家不把你當賊才怪,沒打死你們算你們走運。」說著跳了起來,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見他們站在那裡不動,慎道:「還不過來領路?」尋歡作樂奇道:「去哪?」水刀道:「去跟人家道歉。」尋歡作樂面面相噓,不敢說話,垂頭喪氣的跟著他。

    水刀見「蘅園書院」的門扁高高掛著,大門兩旁寫著「讀書何由多癡坐,舞劍猶感竟參禪」,不由撫掌讚道:「高,真是高。」

    尋歡作樂問道:「高在哪裡?」水刀指著大門左右的字道:「這兩句話深得讀書舞劍之真味,寫這些字的前輩定是高手。」

    這時在門前掃地的老人聽到水刀的評論,雙眼精光一閃而沒,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望著三人,問道:「三位公子來我書院有何貴幹?」

    尋歡作樂兩人衣杉破舊,水刀亦是只有一套衣物,雖然有所洗滌,但連日來教導尋歡作樂練習武功,難免有些摔撲動作,身上也有多處污損,與衣物光鮮的公子難以扯上關係。

    尋歡作樂聽那老人稱呼自己為公子時,已噪得面紅耳赤。水刀卻施施然行禮道:「這位老丈,晚生這兩位兄弟得罪了貴書院的先生和學生,故帶他們來道歉。」

    那老人見尋歡作樂鼻青臉腫,心裡已猜個大概,對水刀道:「你們跟我來吧。」

    引著他們來到裡邊正廳,水刀見廳內擺設滿是書香氣息,廳內正中掛著一塊寫著「格物致知」的大匾,心中不由讚歎。

    那老人請三人坐好後,讓人獻上茶來,水刀揭開蓋碗,一陣清香撲鼻,碗中一片碧綠,茶葉形狀甚是奇特。水刀咪了一口,頓覺入口甘甜,齒頰留香,逐問道:「這茶是否喚作[碧螺春]?」

    那老人一聽,驚異道:「公子果然見識不凡,這茶正是那[碧螺春]。」

    那老人與三人聊了一會,弄清事情始末,逐著人請來那些與尋歡作樂衝突的師生。那先生一見尋歡作樂,冷笑道:「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小流氓。」

    那老人喝道:「季先生,不得無禮。」那季先生躬身道:「是,院士。」

    水刀看了那老人一眼,心道:「哦,原來你是這裡的老大。」轉過頭對著那季先生問道:「請問先生何以認為這兩人是流氓?」

    季先生蹩了水刀一眼,輕蔑道:「身裝尷爛,居於破廟,行小人之事,當與流氓無異。」水刀哈哈一笑道:「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先生認為然否?」

    季先生雙手一抱拳,向空中作了輯道:「顏回乃聖人之弟子,我輩學習之榜樣,自是賢士。」水刀雙手一攤,問道:「顏回居於陋巷則為賢士,而我這兩位兄弟尷衣陋室又如何不對了?」季先生一愕:「你……這……。」

    那老人一聽,不禁暗暗搖頭。那些打架的學生以十幾人對尋歡作樂兩人,還被打得鼻青臉腫,未佔到絲毫上風,對他們早已佩服,這次見水刀詞鋒犀利,對他更是欽佩萬分,一時間均竊竊交談。

    季先生惱怒道:「行為不端,難道就是君子了?」水刀問道:「如何行為不端?」季先生道:「翻牆入室不算麼?」

    水刀微微一笑道:「翻牆入室做什麼?」季先生不屑道:「非奸即盜。」水刀不滿的看了尋歡作樂一眼,兩人嚇的低下頭去,噤若寒蟬。

    水刀道:「敢問先生,書院中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錢財?學識?」季先生大聲道:「自是學識。」

    水刀道:「人之有德慧求知者,恆存乎病疾。然否?」季先生道:「若要求學,應光明正大,何需偷偷摸摸?」

    水刀道:「若無學費,教否?」季先生搖頭道:「不教。」水刀道:「若一心求學,怎辦?鑿壁偷光否?」季先生被他左兜右轉,昏了頭腦,一時說不出話來。

    水刀歎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季先生一指他道:「你……。」

    水刀見他氣得臉色煞白,心知適可而止。逐抱拳躬身道:「晚生代兩位兄弟的行為向先生道歉,請先生海涵。」尋歡作樂忙站起身子,跟著水刀躬身抱拳。

    季先生心裡惱怒,見他們如此,心下雖千般不願,但也無計可施,一擺衣袖道:「罷了。」

    那老院士見事情解決,呵呵笑道:「君子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非諸人。從今日起,我書院永遠對三位公子敞開大門,進出自便。」

    水刀大喜,躬身道:「多謝院士厚愛。」那老院士笑道:「不必客氣。」抬頭對尋歡作樂道:「你們兩人能與十幾人周旋而不落下風,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師從哪位高人?」

    水刀一聽,忙使眼色,正要阻止,尋歡口快,脫口而出:「是我們老大教的。」

    那老院士一怔,轉頭看著水刀道:「是你……?」水刀心下苦笑,知日後必會麻煩不少,抱拳道:「晚生不才,幾手粗淺拳腳難以入流。」眾學生一聽,更是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心裡暗暗打著定要向他請教的算盤。

    那老院士笑道:「呵呵,如此說來,我書院的拳腳更是不入流了。」水刀報頎道:「不敢。」

    那老院士道:「老可想請三位公子在本院盤垣幾日,不知意下如何?」水刀轉頭看了尋歡作樂一眼,見他們一臉興奮,似千般願意,逐道:「那就打擾院士和諸位先生了。」

    那老院士笑道:「不打擾不打擾。」著人收拾廂房,眾學生一聲歡呼,忙去為他們收拾。季先生則冷哼一聲,不去理他。

    到晚餐時,水刀三人的名聲已傳遍書院,當三人進入膳堂時,眾學生都駐足相望。

    三人已沖洗乾淨,換過書院的學生裝束。尋歡作樂幾年來首次穿上新杉,內心著實興奮,臉上神采飛揚。

    水刀一襲白衫,從容前行,人人見他進來,陡覺眼前一亮,但覺他清華絕俗,活脫是個翩翩佳公子。

    一名與他們年紀相若的學生快步走近,不好意思道:「對……對不起,院士要我去接你們,可我忘了。」

    水刀笑道:「沒關係,對了,你叫什麼?」那人道:「我……我叫王子讓,我帶你們去用膳。」

    水刀道:「有勞王兄。」王子讓道:「叫……叫我子讓就行了,這邊請。」水刀道「請。」跟著來到一張空桌前坐下。

    王子讓為他們張羅好飯菜,又領了三名與他們年紀相若的學生過來,小心道:「你……你們好,這三位是我的好友,想與結識諸位。」

    水刀站起身子,拱手道:「你們好,小弟水刀,這兩位是我的兄弟,一個叫尋歡,一個叫作樂,敢問三位兄長姓名。」

    三人忙行禮回答道:「不敢,兄台客氣,小弟唐悟,小弟霍寒中,小弟李子堯。」水刀見除唐悟身體粗壯外,其他兩人看上去都清秀文弱。

    七人年紀相若,轉眼已聊及甚歡。這時一名莫約七歲的女孩嘟著嘴走了過來,不滿的道:「你們認識新同學竟然不叫我。」

    唐悟一見她,忙陪笑道:「玲瓏妹妹,你來了。」玲瓏哼了一聲,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望著水刀和尋歡作樂三人。

    王子讓忙為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們院士的孫女,叫玲瓏,也和我們一起學習,這位是水刀大哥,這位是尋歡,這是作樂。」

    玲瓏望著尋歡作樂道:「你們就是力鬥我們書院十幾位大哥哥的那兩人?」尋歡作樂尷尬的點點頭。

    玲瓏開心的擠進水刀和作樂中間坐下,抱住水刀的手臂問道:「那你就是教他們武功的師父?」

    水刀笑道:「我不是他們的師父,我是他們的大哥。」玲瓏疑惑道:「那為什麼他們說是你教的武功?」

    水刀笑道:「武功是我教的,但是做兄弟比做師父的好。」玲瓏搖著他的手道:「那你也教我武功好嗎?我也叫你哥哥。」

    水刀大樂,呵呵笑道:「好好。」玲瓏一聽,開心的直拍小手,坐著與他們一起吃飯聊天。

    尋歡作樂巧舌如簧,說及在外的市井趣事,讓學院五人驚歎不已。

    這時一人走了上來,對水刀道:「我們想邀三位兄弟於飯後切磋劍技。」幾人談的甚歡,突然被人打斷,不由一怔。

    玲瓏聽是比試劍技,心知有熱鬧可看,忙推著水刀的手臂,央求道:「刀子哥哥,你就應允他吧。」

    水刀自尋歡說出武功是他教後,就知麻煩不斷,當下極不情願的點頭答應。

    那人抱拳道:「那飯後我們在[百劍廳]恭候各位。」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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