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家子弟--玄幻魔法小說網

    飯後，水刀三人跟著王子讓幾人徑去[百劍廳]，赴那些書院挑戰者的約會。

    到得[百劍廳]門口，只見不少書院的學生站在門邊等候，見他們前來，均靜了下來。水刀與眾人打了招呼，逕自進去。

    水刀見廳內四周牆邊站了不少人，料是聽到風聲，前來觀看。又見廳內正中站了六人，年紀莫約十七、八歲，當中一人身材俊朗，面露剛毅之色，不由多看了兩眼。

    王子讓見他留意那人，忙上前道：「那……那是我們書院的第一高手，叫做冷溯風。」水刀點點頭，表示明白。

    之前邀鬥的那人也在當中，見水刀等人進來，迎了上前，笑道：「三位兄弟真是信人，容我為你們介紹我書院的幾位師兄。」水刀拱手道：「有勞。」

    那人指著冷溯風道：「這位是冷溯風冷師兄。」水刀向他拱拱手道：「見過冷師兄，請師兄多多指教。」冷溯風目光炯炯的盯著他道：「不敢。」

    那人又指旁邊兩人道：「這兩位是鍾師兄和林師兄，想見識尋歡作樂兩位兄弟的劍術。」

    水刀搖頭道：「他們才學了不到十天，還沒有學過劍術。」眾人頓時嘩然，只學幾天就能與練了幾年的人鬥個平手，而且還是以兩人對十幾人，真是匪夷所思，眾人自是不信。

    冷溯風亦是不信，以為他說大話推脫，心下有氣，當下也不再勉強，開口道：「那就由我與水兄弟過兩招如何？」水刀點點頭道：「這樣也好。」

    玲瓏拍手叫好，尋歡作樂卻有點擔心道：「老大你行不行啊？他可是書院的第一高手啊。」水刀笑罵道：「臭小子，竟然對你老大我沒有信心。」作樂還是有點不放心道：「可是……」水刀打斷他道：「放心好了。」

    旁人遞過兩把黑黝黝的長劍，水刀接過握在手中，見這長劍為鐵木所做，又堅又韌，長短輕重，無不順手，用作練習長劍，自是萬分合適。

    冷溯風接過木劍，小臂彎曲，劍尖上挑，正是蘅園書院所傳劍法中的起首式「青松迎客」。

    水刀的劍法都是自己看書悟出來的，用起來從不講究那麼多的禮數，提起木劍往他小腹點去。

    冷溯風使出起手式後，提劍欲劈向他頭頸，陡見他木劍疾出，逕刺自己臍下三寸的「關元穴」，這是任脈的要穴，為丹田所在的部位。

    冷溯風估不到他認穴竟如此精確，不由得吃了一驚。他雖然未曾與水刀比試較量過，但始終當他是個年紀尚小的孩童，就算曾得明師指點，也不過身手較常人敏捷而已，自是無法與自己十幾年的功力相比，此刻見了他這一招刺穴，才當他是個可相匹敵的對手，再也不敢輕視，拖劍回身，在空中轉劃半圈，護在腹前。

    旁觀眾人見他竟然改取守勢，顯是對水刀頗為忌憚，不少人「咦」的一聲，面露詫異之色。

    水刀見他回防，招式一變，劍走輕靈，招斷意連，綿綿不絕，「水中游魚」的輕功身法當世無雙，此時但見他滿廳遊走，一招未畢，二招又至。劍招初出時人尚在左，劍招抵敵時身已轉右，竟似劍是劍，人是人，兩都殊不相干，剎那間已刺出百餘劍，逼的冷溯風手忙腳亂，眾人無不駭然欽服。

    冷溯風在書院同窗裡已有幾年未遇過敵手，就是在教師當中也鮮有敵手，這次碰上水刀，竟然施展不出手腳，不免焦躁起來，暗思今日若是竟折在這小子手中，顏面何存？

    當下刷刷刷連刺三劍，儘是蘅園劍法的絕招。這三招精妙無比，眾人大多見識過，這番見他使出來，都齊聲喝彩。

    水刀見他突然使出妙招，壓住自己的劍勢，招式高明之極，是自己從未見過，但他自從讀了天下第一劍譜「流雲劍經」後，於天下諸種兵刃拳法的破解，心中都已有了些頭緒，閃身避開對方一劍之後，跟著便使出「流雲劍經」裡的封劍之法，劍尖朝上，劍柄橫掃，將冷溯風的長劍擊歪。

    水刀與他相鬥至此，已知他武功不如自己，與流雲觀的沖玄道長相比，更是遠遠不如，在鬥下去甚是無趣，再說冷溯風說什麼也是蘅園書院的第一高手，若就此打敗他，於書院或他臉上都不太好看，若留手持平，倒也算顧全了雙方的顏面。

    水刀心念轉動，當下倒退幾步，挺劍向他劍尖刺了過去。只聽得「哆」的一聲輕響，雙劍劍尖平空相抵，冷溯風一怔，兩人同時收招，兩柄長劍頓時停在當場。

    水刀「哈哈」一笑道：「冷師兄劍法精妙，小弟佩服得緊，不過小弟今日實在累了，不如擇日再行論劍如何？」

    冷溯風心中如閃電般轉過了無數念頭：「他劍法高明，早就可以勝我，是我平生未見，就是院士出手也未必能勝。他這般讓我，分明是為保存我顏面，我又何必自討無趣。想不到他年紀輕輕，處事卻如此得體，這樣的人不可不交。」

    當下打定主意，撤下長劍，朗聲笑道：「水兄弟劍法精妙，實在令人佩服，我們不如去喝兩杯如何？」

    眾人見兩人斗的甚是厲害，冷溯風雖說是書院第一高手，但在水刀劍下卻束手束腳，毫無反抗之力，眼見書院聲譽就要毀於一旦，手中無不捏了把冷汗，只盼他能扭轉劣勢。這番見兩人罷手言和，無不歡喜若狂，齊聲喝彩。

    水刀苦著臉道：「小弟年紀太輕，不便喝酒。」眾人聽他開口拒絕，皆怔立當場，不明他為何突然如此。忽聞他又道：「若冷師兄不嫌小弟以茶帶酒的失禮之舉，當是求之不得。」不由大喜。

    冷溯風大喜道：「本不應喝酒，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這就來個煮茶論交。」說著上前牽著他的手出去。

    水刀在書院裡，終日與尋歡作樂、玲瓏、唐悟等人談拳論劍，冷溯風亦不時過來切磋幾招，不知不覺間過了幾日，眾人武功劍術均有不同的進展。

    這日，水刀等人正在後園教他們使劍時的縱躍之法，書院忽然熱鬧起來。水刀心裡奇怪，隨口問起，王子讓忙道：「是……是四大書院的人來了。」

    水刀奇道：「四大書院？」唐悟搶著答道：「其實是五大書院，拾菊齋、清荷齋、微瀾書院、劍文書院和我們合稱二齋三院。朝廷各級文武官員大多出自這五家書院，所以又稱五大書院。」

    水刀問道：「平時這五大書院都有往來嗎？」王子讓道：「有……有是有，但是也不常。」

    水刀奇道：「這次其他四大書院的人來這裡是做什麼？」唐悟笑道：「這些問子讓最好，他可是消息通。」王子讓紅著臉道：「你……你胡說。他們這次來是為了二十年一次的太學學生挑選。」

    水刀更奇，問道：「太學學生？什麼是太學？」王子讓解釋道：「太……太學就是皇宮為太子辦的學府，裡面的學生除了皇子和王公貴族的子弟就是從五大學院跳選出來的學生。」

    水刀道：「那要多少人？」王子讓道：「人……人數倒不多，約莫二十人，五大書院只挑五人。除太子外，所有人都稱為侍學。」

    尋歡作樂問道：「為什麼稱侍學？」水刀一拍他們腦袋，罵道：「你們怎麼也不用腦子想想，陪太子讀書的人不叫侍學叫什麼？」

    尋歡作樂摸著腦袋嘟囔道：「不懂才問嘛，誰知道朝廷有那麼多規矩，去陪太子讀書有什麼好爭的。」水刀苦笑。

    王子讓道：「一……一旦成為侍學就領四品官銜。以後等太子登基了，這些人就是他的近臣。」

    水道問道：「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要求？」王子讓道：「是……是，每個書院只能派出五名不超過十歲的學生參加比試。」

    水刀大感好奇，問道：「挑選時都比試些什麼？」王子讓道：「比……比試詩、書、禮、樂、劍、兵六樣，分為三段，詩、書為第一段，在這一段選出三個得勝的書院進入第二段比試；樂為第二段，選出兩個書院進入第三段比試，劍法與兵法為第三段，最後勝出的書院學生則進入太學學習，而禮的比試則貫穿在三段當中。

    水刀問道：「各段如何比法？」王子讓答道：「詩……詩書是主考官出一題，考生在一柱香作詩一首，並書寫出來。樂是即興譜曲，將詩句唱出來。劍兵則是五人同時出陣，分出勝負。」

    水刀想了想道：「詩書的比試我沒有辦法幫你，樂和劍兵我教你們一種新的方法，或許能贏。」霍寒中大喜道：「詩我們不敢說，但是我們書院的書法可是天下第一，第一段比賽我們就算不能獲得第一也能進入第二段比試。」

    王子讓擔心道：「用……用新的方法，會不會生疏？」

    水刀笑道：「沒關係，我教你們一種全新的音樂演繹方法，還是用回你們自己拿手的樂器，對了，你們不是要五個人嗎？還有一個是誰？」李子堯道：「他叫戴文樂，我去帶他過來。」

    戴文樂手裡拿著一隻竹蕭跟著李子堯匆匆過來，對著水刀喜道：「聽李師兄說，你要教我們新的樂曲？」水刀笑道：「你倒性急。」唐悟笑道：「戴師弟是個樂癡。」然後愁眉苦臉道：「不過我的樂曲很差。」

    水刀哈哈笑道：「你倒沒關係了，我教你一種很簡單的樂器，你一學就會。」唐悟喜道：「真的？」水刀點點頭。

    水刀問道：「你們都擅長什麼樂器？」戴文樂道：「王師兄擅長二胡，霍師兄擅長琴，李師兄擅長笛子，我則擅長竹蕭。」

    水刀大喜道：「太好了，這回管弦都齊了，你們原來是不是各自演奏各自的，吹彈起來互不相干？」眾人皆點頭道：「對。」

    水刀道：「我要教你們的是讓你們一起演奏，相互配合。」戴文樂急切道：「如何相互配合？」水刀道：「你別急，我會慢慢告訴你們的。」戴文樂臉上一紅。水刀問道：「你們會譜曲嗎？」眾人點點頭。

    水刀道：「知道如何譜一首好的曲子嗎？」眾人茫然的搖了搖頭。水刀笑道：「其實樂曲能表達出人的思想感情就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在於曲調的應用了，只要你按照一定的高低、長短和強弱關係組成了音的線條，那麼它就成功了。」

    戴文樂聽的入了迷，問道：「如何才能表現出人的思想感情呢？」水刀笑道：「簡單的來說，對於同樣的一段樂譜，你可以用很緩慢的演奏來表示哀傷憂愁，用輕快的演奏來表現喜悅歡樂，戴師兄，你自己寫一段試試看。」

    戴文樂想了一會，用竹蕭吹出一段哀傷的曲調，讓人聽了差點落下淚來，然後又快速的吹了同樣的曲子，音調中沖淡了眾人的憂傷，讓人有種愉快歡樂的感覺。

    玲瓏動容道：「想不到戴師兄這麼厲害。」戴文樂歡喜得摸著竹蕭，像是得到了一件極其珍貴的寶貝。

    水刀繼續道：「完整的樂曲是讓音樂表現出像是訴說了一個故事，簡單的說就是把你寫的詩譜成一個故事。」戴文樂興趣大增，問道：「如何才能譜成故事？」水刀道：「故事有引言、敘述、高潮、結尾，那麼你也可以把整個曲子分成幾個部分去表現，比如開始用呈現的方式帶人進入一個你要表現的世界，接著把它展開，用各種手法加以發展、變化，並加強對比，以形成戲劇性的高潮；然後用新的面貌再次表現不斷表現，讓人沈迷，最後是終曲，在演奏基本主題的最初樂曲及其若干次變化重複或展開所構成的樂曲時嘎然而止，讓人回味無窮，欲罷不能。」

    水刀給他們講解如何使不同的樂器相互配合時，見他們聽的如醉如癡，便停了下來，讓他們自行揣摩。把唐悟拉到一邊，教他擊鼓方法以及如何配合整體樂曲，唐悟見鼓樂如此動人心魄，心中喜愛，拋下水刀自行把玩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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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由於本章字數較多，所以分為上下兩節更新。經過這一章後，第一卷的故事就算結束了，在第二卷《少年滋味》中將重點講述天野在京師的故事，從中引出軒轅後人，開始了新一輪的爭鬥。而水刀在文中的份量會有所減少，直到卷三《書劍江山》才會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