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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魔家少主)第十四章 通靈神鳥

作者:雪渡

    不日,水刀、樊先生和三位寨主一起出得峽谷。水刀指著前面道:「如果能在峽谷前建一座山城,並在峽谷內的盆地建個養馬場和訓練場,說不定以後有很大的用途。」

    連俊雄道:「建一座山城可要花費不少人力物力,以我們現在人手和錢財還不可能辦到。」水刀笑道:「聽樊先生說,現在到處都是逃難的人,如果把他們招進來,在盆地內劃一偏區域作為農田,分配他們來耕種,每年收取一定數額收成,這樣不但可以解決人手問題,而且還可以解決糧食問題。」

    樊先生喜道:「這是個好辦法。」施學武擔憂道:「這樣一來怕會洩露山寨的隱秘位置,不知會不會引起官家窺視?」

    水刀搖頭道:「這點倒不用擔心,現在他們都自顧不暇。但也不可不防,到時要從內外兩個方面入手去解決這個問題。」

    陳公望問道:「哪兩方面?」水刀道:「從外要摸清附近所有官員的底細,平時送送禮,遇到什麼喜慶之事更不能吝嗇,跟他們打好關係,相信就算有事他們也會先通知我們的,對內要在農戶閒暇時,組織他們參加軍事操練,做到全民皆兵,誰會那麼犯傻,過來招惹呢。」

    連俊雄點頭道:「等咱們這次把官兵打退了,立即著手辦這事。」

    水刀點點頭,策馬跟在他身後。

    五乘駿馬沿山溪而行,水刀見那溪水淙淙,草木清新,頗感心曠神怡,鼻中聞到林中飄出來的陣陣花香,真覺這段路途越遠越好,一時忘了時日。

    這時林中突然衝出一團小黑點,撞在水刀坐下馬匹的後腳上。那駿馬吃痛受驚,仰頭厲聲嘶叫,放開四蹄往山上狂奔。水刀一時不備,身子晃了一下,差點給摔下馬去,慌忙伏下身去,一雙小手緊緊抱著馬頸,任它奔馳。

    眾人見狀大驚,忙拍馬追去。陳公望關心甚切,大聲叫喚:「水兄弟你別怕,我們來了!」

    那馬匹受到驚嚇之後,變得神駿異常,四蹄如飛,竟不懼溪石崎嶇,轉眼已把四人甩得蹤影全無。

    突然之間,前面出現一條深澗,闊約數十丈,當中白霧掩蓋,不知底下深淺。水刀座下馬匹不知死活,奮蹄前奔,到得深澗邊上,使勁縱躍,直竄了過去,轉眼間力道用盡,那匹馬長聲悲嘶,帶著水刀向深谷中墜去。

    水刀但覺騰雲駕霧一般,耳邊儘是呼呼風聲,一顆心也如從他腔中跳出來一般。水刀已有一次墜崖的經歷,心境大是不同。見身體下墜,反應立生,雙手鬆開馬頸,脫開腳套,躍上馬背,作出隨時應變的準備。

    一人一馬下墜得甚快,轉眼間水刀已見崖下數十丈處波濤洶湧,一條碧綠大江滾滾而過。當下蹲低了身子,等馬蹄快要觸及江面時,颼的一聲,從馬背上騰身而起,向前竄出。水刀從[流雲觀]的藏書中學得的武功招式甚多,危急之間不自覺使出「乳燕投林」的身法。

    水刀的身軀在半空中微一轉折,輕飄飄的掠過眼前的崖壁,卻發現江邊毫無寸點落腳之地,不由心中哀歎,任由身子落入江水之中。

    水刀有[天門流雲觀]的一段奇遇,現已遠非當日阿蒙,這般化解下墜之力的身法自是遠遠高明過權火跡了。

    水刀水性一般,還是首次碰到如此踹急的江水,在江中給水流沖激的五葷八素,不住掙扎,不大一會的光景就耗光了渾身的力氣。

    水刀忽然想起自己練成[魔家密典]中[築基篇]的心法,完全可以不用口鼻呼吸,運起心法自會進入內呼吸境界,身上千萬毛孔自會張開,從四周吸取空氣。不由暗罵:「我真蠢,有那麼好的辦法不用,還在這裡徒費力氣。水刀啊水刀,你真是蠢得交關!」

    當下全身放鬆,不在理會水流的衝擊,運起心法,任由身體在江水中沈浮。

    水刀放開六識,任其在天地間!翔,心神瞬間感覺到身邊江水的咆哮聲是如此的富有層次,遠處風林的舞動,林中每一聲的蟲鳴、鳥喚,花落水滴,都組成一章又一章的樂曲,一切都是那麼的栩栩如生。水刀沈醉在這一塵不染的純淨大自然中,忘了一切。

    水刀的心神忽然看見一隻鳥從遠處迅速飛近,轉眼已飛過一片樹林,心中不禁讚歎:「飛得真快!」

    水刀見他行動快速,心下好奇,心神不由跟隨它的飛行軌跡轉動。細看之下,見它翅膀尖細窄長,扇撲之間卻非常有力,一雙眼睛凌厲有神,嘴短而寬,上嘴彎曲並有齒狀突起,似有極強的攻擊力。水刀從未見過這樣的鳥類,心下奇怪:「這是什麼怪東西?」

    那怪鳥突然一頓,停在半空中,轉動脖子四處張望,似乎感覺到什麼,樣子看上去非常突兀。

    水刀心道:「這怪東西在找什麼?」那怪鳥在空中雙翅一展,仰脖嘶鳴一聲。

    水刀心裡忽然升起一道不滿的聲音:「你是誰?我可不是什麼怪東西!」不由嚇了一跳,心裡奇道:「你能聽到我說話?」

    水刀念頭剛落,那道聲音又再升起:「那當然,不過我可不是什麼怪東西!」水刀心裡不太肯定就是空中的那只怪鳥,暗道:「不會是停在空中的這只怪鳥吧?」

    那聲音不依不饒:「就是我,不要再叫我怪鳥了!」

    水刀見那只怪鳥能捕捉到自己的思感,內心又驚又喜,心裡不由大叫:「天啊,我竟然能和鳥說話。」

    那怪鳥聲音又在心底傳來:「你真是少見多怪,不過你也是第二個聽到我說話的人。」

    水刀心道:「我只是第二個?第一個是誰?」那怪鳥道:「等我過來再告訴你,你到底在哪?我竟然找不到你,真是奇怪。快說快說。」

    水刀心裡樂道:「你真有趣,我在江中,你快過來。」水刀想法剛落,就見那怪鳥一撲翅膀,向大江飛來,不由嘖嘖稱奇。

    那怪鳥飛到大江上空,四處張望,不見水刀,不由怪叫:「怎麼看不見你?」水刀心裡笑道:「遠著呢,你在往前飛。」

    那怪鳥道:「你這人真奇怪,跑到這荒山野嶺的江水中幹嘛?不會是裸泳吧?」

    水刀沒好氣道:「你才裸泳。你一定是只色鳥,連想法都那麼色!」那怪鳥奇道:「你放著好好的山路不走,跑到水裡幹嘛?不過這裡人跡全無,裸泳也絕不會被人見到,你放心好了。」言語間一賴定水刀裸泳。

    一人一鳥在思感鬥嘴交流間,那怪鳥已飛到水刀上空,見到水刀在江水中浮沈,不由連連怪叫:「咦。你怎麼在水裡還穿著衣服?不是死了吧?你真是太過分了,死了還找我說話,我真倒霉,竟跟個死人說話。」

    水刀氣得鼻子冒煙,罵道:「你才死了,我是累的睡著了,難道不行嗎。」

    那怪鳥嘿嘿怪笑:「行行行,不過你最好快點醒來,前面有道很高的瀑布,我怕把你摔個粉身碎骨的。」

    「什麼?!」水刀聞言一驚,悴燃嚇醒,手忙腳亂的拚命向岸邊游去。那怪鳥見他狼狽的模樣,在半空樂得咯咯怪笑。

    那怪鳥見水刀在水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岸,濕漉漉的躺岩石上不住喘著大氣,更是不客氣的咯咯大笑。

    水刀白了它一眼,狠狠道:「哼……,總……總有,要……你……好看……的……時候。」

    那怪鳥笑道:「咯咯,我現在就比你好看。」水刀一怔,奇道:「我開口說話你也能聽懂?」

    那怪鳥道:「那當然,我可是天下第一奇鳥,無論是什麼人啊,畜生啊等等,只要能開口說話的,我都能聽懂。」

    水刀以為它轉彎抹角的罵自己畜生,沒有好氣的回罵:「你才是畜生。」那怪鳥道:「對啊,你不是智力有問題吧?到現在才知道我是畜生。」

    水刀見連鬥嘴都鬥不過一個扁毛畜生,不禁大為洩氣,躺在岩石上不住喘氣,不在理它。

    那怪鳥見水刀閉上雙眼不理它,不由飛近他身邊道:「不過你可是第二個能知道我說什麼又能和我說話的人。」

    水刀聞言睜開雙眼,好奇道:「那第一個是誰?」

    那怪鳥道:「第一個是一個叫陳摶的人。」

    「什麼?陳摶?」水刀驚道。那怪鳥道:「對,就是他。你認識他?難怪你聽的懂我說話。」

    水刀搖頭道:「我不認識他,但是我聽說過他。你是什麼時候和他在一起的?」那怪鳥想了想,黯然道:「好像很久了,我也記不起了,我也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

    水刀心裡歎道:「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說不定有辦法回去。」水刀見它語氣神態大具靈性,實與人無異,早已把它當作人看待。口上安慰道:「沒關係,你可以跟我說話。」

    那怪鳥不住點頭,同意道:「不錯不錯,我是吃定你了。」水刀聽的有種要昏厥的感覺,似乎被一隻鳥騙了。

    水刀問道:「你找得到那陳摶嗎?」那怪鳥歎道:「哎,自從他離開後,我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那你有什麼打算?」水刀問道。那怪鳥瞪著他道:「打算?當然是跟著你啦。」

    水刀有點怕了它,斷然否決道:「不行,我有事要辦。」那怪鳥道:「你去辦事沒關係,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水刀搖頭道:「不用了,一點小事我自己能解決。」那怪鳥道:「既然是小事,那就更沒關係了,我跟著也不會影響你。」

    水刀堅決道:「有關係,你跟著我不太方便。」那怪鳥傷心道:「有什麼不方便,說到底是嫌棄我,你這忘恩負義的家夥。」

    水刀奇道:「我怎麼忘恩負義了?」那怪鳥道:「我救了你的一條小命,你還趕我走,難道不是忘恩負義嗎?」

    水刀道:「你什麼時候救我的命了?」那怪鳥理直氣壯道:「剛剛啊,你差點掉下瀑布摔死,是我提醒救了你。」

    水刀聽的張口結舌,心知事實如此,不由大感頭疼,喃喃道:「這……這。」

    那怪鳥道:「怎麼?沒話可說了?」水刀一咬牙道:「你要跟著我也可以,但是有個條件。」

    那怪鳥喜道:「好好好,別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也行。」水刀笑道:「這是你說的,就十個條件好了,現在告訴你第一個條件,其他九個以後再說。」

    那怪鳥想著能跟著他就好,那料到水刀使壞,一時沒有細想,不知不覺入了水刀的圈套。忙道:「快說快說。」

    水刀笑道:「你以後要叫我做老大。」那怪鳥叫道:「老大?你多大啊?就想做我老大?」

    水刀道:「沒關係,既然你不想叫我老大,也不用跟著我了。」那怪鳥一怔,喃喃道:「你……,你……,哎……,算我倒霉。」

    水刀故意問道:「怎麼樣?是不是不想跟著我了?」心道:「只要你認了,看我以後怎麼治你。」

    那怪鳥氣道:「好,你做老大,我做小弟。什麼世道?竟然讓我做小弟。」水刀忍住笑道:「很好,既然你做了小弟,以後就得聽大哥我的。」說著頓了頓,偷看到它的表情神態極其懊惱,心下大樂,接口道:「大哥我現在渾身又濕又累,你去給我找個地方弄乾衣服,順便歇歇腳。」

    那怪鳥嘟囔著,不樂意的飛上天空盤旋一會,下來道:「西面不遠處有房子,你去不去?」水刀聽後精神一振,道:「走,一塊去。」那怪鳥聽他說一塊去,心中欣喜,忘了先前不愉快的事,內心又怕他反悔不帶自己,趕緊在前面領路。

    水刀行了一會,聽得水聲,只見左不遠的山崖上有條大瀑布如玉龍懸空,滾滾而下,傾入一座清澈異常的水潭之中,在它左邊半里處有座小屋。水刀大喜,加快了腳步,行到近處,見那小屋是座東歪西倒的破廟,水刀大感洩氣,但總是個歇腳處,雖然破敗,卻也聊勝於無。

    水刀走進廟前,見那廟門用一塊大木板虛掩,推開木板,進得廟中,見裡面倒也乾淨,似有人打掃過。

    水刀自從在騰龍山寨中吃了早餐,到此刻已有五六個時辰,早餓得狠了,見廟內山神像前供奉了些鮮果饅頭,便去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飢餓之下,吃起來甚香,一口氣吃了精光,飢火立消,抬頭見山神像怒目而視,不由一怔,對它拱拱手道:「救人一命自是功德無量,若我在你面前餓死了,於您老臉上無光,我吃了你的東西也是給保留臉面。」這一番話不但強詞奪理,而且厚顏之極,聽在山神和那怪鳥耳中也不知是氣還是笑的好。

    水刀說罷只覺渾身筋骨酸痛,把濕衣脫下,晾在陽光下,也不理那怪鳥,躺在地上便即沈沈睡去。

    睡也一會,忽覺有人走近,悴然驚醒,見那怪鳥飛上屋簷,警惕的望著廟門。這時聽的「吱啊」一聲,那掩門的木板被人移開,從外邊走進一壯一瘦約莫十來歲衣衫破爛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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