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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陸風情 第十四節 諾裡群匪

作者:夜銘空

    說起來不過百里多地,但是由於車馬的行動不便,不僅速度上可謂是慢如蝸牛,甚至一些較深的溝壑還要繞道而行,實際路程遠遠不止這個數,至少五天才能夠到達目的地。

    沿途之上,包括朗格和拉伊德在內一群傭兵千方百計地討好僱主家人,希望能夠得到那位小姐的丁點信息,可惜,不知道為什麼,車隊的人始終守口如瓶。百無聊賴的格奧爾則悠閒地躺在車頂上,望著天上的流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泰伊斯,饒有興致地望著周圍的大片荒山——由於雨水的侵蝕,這裡的山大多都呈現出奇怪的形狀,而且山上無一例外的沒有草木生長,難得看見幾片青苔已經算是一個重大發現了。

    「好了,不用看了,現在盜賊不會來突襲我們的!」

    「為什麼?」

    「我們才剛剛進入丘陵地帶,盜匪沒有這麼傻的,至少要明後天才可能。」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人在監視我們。」

    略一沉吟,格奧爾緩緩地道:「這倒很有可能,畢竟這裡一帶他們經營了這麼多年了。」

    泰伊斯的感覺沒有錯,格奧爾的猜測更沒有錯,就在離車隊不遠的某處石洞裡,幾個大漢和一名法師正圍在一塊魔法水晶前,而水晶中,恰恰就是行進中的泰伊斯所在的商隊的馬車。不用問,他們就是流竄於此地的眾多盜匪中的一支了,名為「獵犬」。聽名字,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以為這是一股盜匪,然而事實上,這支盜匪在整個諾裡丘陵地區的十六支盜匪中實力位居第三,名為「獵犬」,則是把來往的商隊作為獵物之意,可見其嗅覺是相當靈敏的——泰伊斯所在的商隊在召請傭兵的同時,他們就已經開始將目標鎖定了。

    按照此地不成文的規定,如果一支盜匪率先發現了獵物,三天之內,他有權第一個下手,除非他第一次下手失敗了,其他盜匪才可以行動;如果成功了,後面的盜匪就不能夠在搶劫該商隊了——通常,諾裡的各支盜匪都只收取一定數額的「買路錢」,而不會像有些地方一樣下殺手甚至將整個商隊都滅口,以免影響未來的「客源」。當然了,這筆買路費是稍微有點貴,要不精打細算的商人們也不會要僱請傭兵保護了。

    「看來點子相當扎手啊!」

    「『海狼』的實力相當不錯,而且還有幾塊『頑石』絆腳呢!」一個大漢取笑道。

    「據城內眼線探報,新加入『頑石』的那個年輕人可是一個五級傭兵哦,到時候你們不要被他宰了才好。」

    「嘿嘿,五級傭兵就牛X啊,想當年,老子也是五級傭兵呢,如果不是那妞兒太水靈了,老子現在已經是榮譽傭兵了!」一個大漢怪笑道。

    「你少吹了,就你?還榮譽傭兵呢?榮譽強盜還差不多!」

    周圍人一陣哄笑,而那位自稱五級傭兵的大漢卻臉都不紅一下:「過獎過獎,我正在朝著這個偉大的目標而奮鬥!兄弟,來吧,讓我們一起奮鬥,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明天吧!」言罷,還雙手上舉,儼然一位有理想的未來強盜之王。

    好不容易笑聲停了下來,一個長相清秀得絕對不會讓人聯想到「強盜」二字的三十許中年人肅然道:「好了,不要鬧了,開始討論一下吧,怎麼下手!」不用說,他自然就是「獵犬」的老大,被稱為「諾裡神犬」的多米尼克。

    「是,頭!」看到中年人的神色,在場眾人竟沒有一個再面帶笑容的。

    「撒德,先說一下對方的實力如何。」

    「『海狼』此次出動傭兵三十七名,由副隊長羅林率領,其中六級傭兵兩人,均為等級二級劍狂,五級傭兵三人,兩人等級為三級劍師,一人等級為一級劍狂,其餘四級傭兵十七人,三級傭兵十五人,除了隊長尼瓦之外,『海狼』的全部隊員已經到齊了。『頑石』四人,除了新加入的一人為五級傭兵,實力不明之外,其他三個都是老面孔了。」法師冰冷的聲音讓人格外不舒服。

    「實力一般啊!兄弟們稍微用力一點,就可以把兔崽子們的卵蛋捏爆了!」

    「可是要做到沒有掛掉的就難了!」

    的確,諾裡的競爭很激烈,如果一次買賣就傷亡個三分之一甚至半數的兄弟的話,很快就會餓死在這裡的,即使不餓死,也會被其他幾股勢力較大的強盜吞併掉。但是,奇怪的是,諾裡的各股盜賊幾乎沒有合作的記錄,即使對手再強,也很少尋求合作,否則會遭人嘲笑——看來面子問題到哪裡都一樣啊!

    這次,對手的實力實在不弱,而三個劍狂若是真是發起狂來,至少可以幹掉己方二三十個身手不是很高的匪眾。不過,多米尼克深信:「風險越大,收益也越高。」

    「對了,商會本身的實力怎麼樣?」一個盜匪突然問到。

    「三個僕婦,七個僕人,另外還有兩個丫鬟和一對父女,其中三名僕人似乎練過幾年,身手都不錯,再具體就不是很清楚了。」法師翻開手上的一個小本子,「不過,據線報,女孩非常漂亮!」

    前面的幾句話都只是過了一下耳朵,但是最後一句話,卻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番交頭接耳之後,其中一個大漢怪叫道:「嘿嘿,如果真的要是那樣的話,那不妨……」搓搓手,一副急色的表情引得大家賊笑不已。

    「頭,你要不要弄個壓寨夫人喲?」

    「混蛋!」多米尼克笑罵了一句,「好啊,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嘴饞啊!」

    「放心,我們早就發過誓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老大的女人,就是我們的女人!」

    又是一陣哄笑,倒是其中一個大漢,皺著眉頭道:「萬一人家是個千金小姐,不是還要我們服侍?」

    「沒事,大家輪流服侍就是了!」

    多米尼克無奈地笑笑,他也知道,大家過著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平時這樣的打趣是消除壓力的最好方式,要是連這樣都不容許的話,那麼還不如去做苦行僧。不過說歸說,這幫兄弟還真是講義氣,從獵犬成立到現在,大家還真是從來沒有胡亂對商隊下手過,連那個當初因為姦殺了僱主女兒而流落進來的亞格,打劫時遇到漂亮女子也都只是調笑幾句,摸摸臉蛋就了事了,有時候連自己都懷疑他是不是被追殺的時候失去了功能,不過小子進花樓的時候倒是猛得很,真是異數。

    這次對手實力如此強勁,不知道又要多少兄弟犧牲了,唉,真想大大地幹一票然後就退出了事,可惜,哪裡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啊!

    不過這些事情想歸想,可不能夠顯露在臉上,畢竟是大家的頭,自己如果事前就唉聲歎氣了,難免會影響到眾人的臨場發揮。神色一整,多米尼克朗聲道:「這次敵人的實力也很強,而且往常我們混進去放毒的招數恐怕不行了——『海狼』的人可不比別人,組織嚴密,而『頑石』的三個人,雖然武功魔法都不行,但是畢竟混得久了經驗老道,至於那個新來的五級傭兵的底細不明,我們最好專門空兩個好手對付他。」

    「放心吧,那小子就交給我和老狗兩個人好了,絕對不成問題!」亞格高聲道,「老狗,你在一邊給我看著點,不要讓小子跑了。我倒要看看,是他那個毛頭傭兵厲害,還是我這個榮譽強盜高明!」

    「行,沒問題!」

    「老大,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看看他們今天晚上在哪裡紮營再說。」

    「今晚就下手?」群盜略略有些驚訝。

    「對,對手實力不弱,而且明天開始一定會加強警戒,我們最好今天晚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行,大傢伙下去準備吧!」

    與此同時,在諾裡的另外一個不知名的溶洞裡,幾個黑衣人和諾裡的另外幾支大的盜賊團會面了。

    「各位都來了,很好!」三個黑衣人一前兩後,尊卑分明。

    「閣下是誰?召集我們這麼多人來,有何貴幹?」不明究竟者定會奇怪,盜賊中居然還有人那個說話如此斯文,卻不知此人便是以凶殘著稱的「居士」盜賊團的首領瓦萊西。這傢伙為了顯示自己的才華,故意採用此名,並號稱自己的盜賊團是最文雅的,而知道的底細的人,卻都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們——在家居士,出門屠夫。

    「諸位不必問我是何人,只要知道,我會給你們帶來一大筆財富就可以了!」為首的黑衣人說話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聽聲音,似乎年歲也不小了。

    「哦?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發話的是另外一個大盜賊團「夜火」的老大,羅景,一個據說是整個東大陸通緝的殺手。

    「憑這個!」輕輕一個手勢,洞內突然湧出十多名黑衣人,而每人手上,都擎著一具大型黑色的噴筒。黝黑的噴筒前端筒身並無甚特異之處,但是噴筒的後端,卻是一條栩栩如生的赤蟒——如果不是赤蟒的眼睛處是兩顆紅水晶,任誰都不會以為那會是雕刻出來的。

    「赤蟒奪魂銃?」羅景一聲鬼叫,「大家不要亂動,千萬不要亂動!」

    看到羅景的臉色一片蒼白,聲音更是顫抖得幾乎難以聽懂,大家頓時明白了,眼前這東西,似乎是非常恐怖!

    「嘿嘿,不錯啊!居然還有人那個認識,我還以為要找幾個人試試火,大家才會乖下來呢!」黑衣首領陰笑著,「這位就是羅老大了吧?羅老大,是不是認為我值得信任呢?」

    「有什麼要求就說吧!」羅景一咬牙,聲音不再那麼顫抖了,畢竟是出來混的,見過世面的人,這種時候,小名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呵呵,好說!羅老大說的話,能夠代表大家的意見麼?據我所知,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哦!」

    眾人互望一番,點點頭:「行,老羅的意見就是我們的意見,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嘿嘿,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情,不過就是剛剛有一支商隊進入了這一帶,我想請各位老大出馬,不要讓一個人有機會走出這裡就可以了!至於他們攜帶的財物,各位可以隨便拿,只不過,其中有一個小黑匣子,不要打開,直接給我就是了!」

    「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沒有問題吧?」

    再次互望一番,雖然知道內情絕對不僅於此,但是這些人都不是傻瓜:「行!」

    「好,謝謝各位的合作,不過還請各位先吃幾粒藥丸才好!」後面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來,取出一個碧綠的小玉瓶。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信不過我們,那還要我們替你做什麼事,乾脆把我們都解決了拉倒。就憑各位手上的幾具『赤蟒奪魂銃』,應該也夠用了吧?」知道那瓶子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東西,羅景厲聲道。

    「嘿嘿,各位放心,這藥的確有毒,但是一時半會死不了人。喏,解藥也順便給大家,不過這解藥被我下了禁制,必須在七天之內由我親手解除,要不就要報廢了哦!當然了,我相信幾位當家的,七天時間應該可以辦好這點小事情了,是不是?到時候我自然解開禁制。」黑衣首領輕描淡寫地避開問題。

    「可是獵犬已經準備下手了!」其中一個人有些擔心地道。

    「沒有關係,既然有人先幫你們開路不是更好麼?只要車隊的人都死了,我拿到小匣子,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行,希望你說話算數!」接過兩個玉瓶,在黑衣人的監視下,一群盜賊輪流吞下藥丸,然後憤憤地離開了溶洞。

    備註:鑒於大家畢竟喜歡穿著黑色衣物做壞事,我也就跟風一下了,不過似乎黑衣人出現太多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各處出現的黑衣人未必都是一路的,這點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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