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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陸風情 第十五節 溶洞夜襲

作者:夜銘空

    距離傭兵們休息處百餘丈外的一處洞穴內,幾個黑影正圍坐在火晶爐前。不用說,他們就是正準備對商隊下手的「獵犬」盜賊團的五大領導人了:正中相貌清秀的中年人是首領多米尼克,腰間插著一把狹長的騎士劍;坐在他左首的,是一臉虯髯的副首領艾切裡,武器在右手邊擱著,是一把黃色的戰刀;多米尼克右邊的是那個法師,第拉默,則是這個盜賊團的軍師,由於他習慣將短法杖塞在袍子裡,胸口總是有些怪異地凸起著,而且擅長土系魔法,因此得了個綽號「土雞」;他的下首則是那個看來有些魯莽的突擊隊長亞格,兩把短戰鉞一左一右插在腰間;還有一個背著一把精靈弓的陌生年輕人,則是「獵犬」專門負責偵察工作的艾斯特爾,一個流亡的精靈族人。

    石根,又名石莖,是諾裡丘陵特有的一種植物,平時附生於石縫間,少葉,青褐色的莖幹粗如拇指,十分堅韌。烤熟後表皮極易剝落,且莖肉清香怡人且略帶甜味,是盜匪矮人們很喜歡的一種消遣食物。

    火晶爐前,「獵犬」的五大領導人圍坐一圈,正津津有味地一邊烤著石根,一邊竊竊私語。

    「這些傢伙怎麼還不睡?明天不打算趕路了麼?」亞格抱怨道。

    「嘿嘿,他們睡晚點對我們也有利啊!」

    「報告!」突然,一個下屬闖了進來,幾個人立刻將手按到武器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冷汗直流的闖入者。

    「怎麼回事?」

    「報告首領,附近發現其他黑魚在活動!」

    「他們想怎麼樣?渾水摸魚?」互視一眼,幾個人本能反應就是來者不善。

    「有接觸麼?」一般發生這樣的情況,有優先下手權會立刻與周圍出現的其他同行打招呼,而通常的結果也就是同行很守規矩地退走。

    「有兄弟過去打招呼了,不過他們說要一起向首領討個人情!」

    「怎麼說?」

    「他們說如果我們要完全獨自行動的話,他們要一個小黑匣子,而且之後要我們盡快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幾個人有點迷糊。

    「我也不知道,他們就這樣說的。」

    「都是些什麼人?」

    「嗯,好像『居士』、『夜火』、『青狐』、『鬼影』都來了,其他還有好幾個!」

    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諾裡五大盜賊團的其他四個都來趟混水,怎麼本來簡單的事情就會變成這樣呢?

    「帶我去!」多米尼克陡然站了起來——這次的事情,恐怕不那麼簡單,清秀的中年人遇事很果斷,立刻決定親自出馬,一觀究竟。

    「幾位大哥,怎麼突然有空過來坐?」雖然表面上多米尼克神色平靜如舊,但心裡卻暗自驚詫不已:諾裡十六支盜賊團居然來了一半,而且主要人物畢集,不過還好,看對方的來勢,並不是來生事的,可以稍稍放心一點。

    「好說,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向兄弟你討個人情的!」因為溶洞中的事件,羅景已經隱隱成為應付此次突發事件的暫時領導人。

    「討個人情?怎麼說?」

    「我們幾位兄弟急需一件東西,還請兄弟你給我們個面子!」

    「就是那個小黑匣子?」多米尼克有些疑惑,看對方的神色,似乎不似作假,但是,和商隊毫無來往的他們,又如何對商隊的一個小黑匣子這麼關注呢?難道說其中有什麼異寶,可那麼一個小黑匣子,應該是很容易收藏的,如何會在自己都毫不知情的時候落入這些人的眼睛?而且即使如此,又怎麼會這麼多人一起前來,並且彼此之間竟出離地齊心?

    「不錯!這件事情還請兄弟務必給這裡的各位一個面子。這份恩惠,大家自然會心裡有數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多米尼克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了,不過心裡還是不免有些疑惑,當然了,精明如他,對方沒有先提起,他自然不會傻傻地去問這些了:「好,就請各位多等待片刻!」

    「老大,怎麼樣了?是不是那些兔崽子不守規矩?他們不守規矩,我們就和他們拼了!」一見多米尼克回來,急性子的亞格立刻冒了一大串出來。

    搖搖頭,多米尼克就說了兩個字:「奇怪!」

    「大家準備一下,一會就要動手了!」第拉默見多米尼克皺著眉頭坐下了,知道遇到了什麼大事情,沒有去打擾他,逕自部署起來。

    就在溶洞的一角,泰伊斯悄悄地坐了起來:「奇怪,怎麼好像有人在窺伺這一帶?」空氣中隱約有微微的魔力波動,而對此特別敏感,偏偏又還沒有睡著的泰伊斯也因此而警覺起來。小心的游離出一絲靈覺,泰伊斯開始大範圍地搜索起來,不過對方似乎有所察覺,很快,那點細微的波動就消失了。知道遇到了一個修煉神意的高手,而自己,憑著一點私下參悟的技巧,遇到低手還可以,遇到高手,即使再小心,也很容易為對方察覺,習慣讓他又開始在腦袋中尋找相關資料欲圖尋求提升。可惜的是,往常最多費點時間,但是,此次他卻突然發現,家中藏書有關神意修煉的部分竟然是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泰伊斯想不通,為什麼家裡的藏書幾乎收錄盡了大陸各種散佚典籍,卻找不到一本有關於此的呢?不過,還好,他絕不是那種習慣一味照搬書本的人,否則,也不會取得今天的成就了。然而,神意修煉,豈是可以片刻頓悟之事?結果弄得人困神乏了,卻還是沒有什麼成果。

    就在泰伊斯即將沉沉睡去之際,洞外卻突然傳來異樣的動靜。開始的時候,泰伊斯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隨後守夜傭兵的輕喝聲,以及輕微的打鬥聲,讓他意識到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快起來,有盜賊偷襲!」

    一聲大呼驚醒了沉睡中的其他人,一時之間,整個溶洞的人都有些蒙了,不過,不愧是久經戰陣的傭兵,很快,眾人就在羅林的指揮下進入了戰鬥狀態。而慌作一團的商隊人員也終於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守在後方。

    只是這麼一小會,洞口已經衝進了四五個黑影了。不過,反應過來的傭兵們很快就圍了上去,將黑影賭在了洞口附近。

    溶洞的一個特點就是洞口或許不大,但是內部空間絕對不小,而眼下商隊所在的這個,更是特別選擇的大洞——傭兵和商隊總計有五十五人,特別是還有女眷,所以不得不選擇大一點的洞穴。

    衝進洞的五個盜賊,都是「獵犬」中的高手,以艾切裡和亞格為首,其他三位也都是亞格直屬的負責突擊的高手,不過,由於局部而言,傭兵佔據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幾個人不得不邊打邊退。

    圍攻五人的傭兵,左邊以朗格為主,拉伊德佯攻,格奧爾則站在後方,不時地施放魔法支援同伴或者攻敵必救。「頑石三人組」雖然個人實力不怎麼樣,但是混得久了,彼此間的配合完全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因此,儘管對手的亞格可以輕鬆打發三個人中間的任何一個,但是遇到這樣的組合,卻也只有纏鬥的份。而另外兩邊則在兩名三級劍師的率領下,不住地將對手迫往洞外。鑒於側面不斷露出空隙,亞格也只有不斷的後退。

    看到前方的大好形勢,羅林沒有露出絲毫的笑容,反而一臉肅然——有備而來的盜匪們,伎倆絕對不僅與此!

    果然,洞口突然幾支勁箭巧妙的穿過盜匪們剎那間露出的空檔,頓時,防備不及的傭兵慘叫著倒在了地上。雖然後面立刻有人將受傷的傭兵攙扶回來,而露出的空缺也已經有人填上去了,但是因為洞外的威脅,傭兵們有些施展不開,而盜匪們卻趁機猛攻,很快便奪回了失去的地盤。

    當然了,海狼訓練有素的傭兵也並非無用之輩,飛快地架起輕弩,傭兵們開始回射。然而,實力的差距此刻就顯示了出來,幾個盜匪只是略略震動刀劍,便將射來的箭矢悉數擊落,而洞外則根本沒有受到威脅,繼續遠程攻擊。

    畢竟是辛苦訓練出來的手下,就這樣白白受傷,實在心痛,兩名劍狂立刻衝了上去,意圖將敵人逼退至洞外。

    壓力頓生,盜匪們也開始收縮防線,除了亞格依然一人獨抗「頑石三人組」的進攻之外,其他四人都兩個一組,並肩作戰,以抵消對手的強大壓力。

    盜匪的強悍出乎海狼的意料,兩名劍狂也有些惱火了——親自出馬依然不能夠逼退對手,顏面何在?血色的鬥氣開始散發到體外,手中的重劍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紅光,沉重的壓力連身邊的隊友都不得不退開。

    同樣,艾切裡幾個人,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對手的實力還未全部發揮,己方還是以二敵一,都已經有些吃力了,雖然自己還留了一手,但是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

    羅林的兩道濃眉,已經糾纏到了一起了——到現在雖然只是最初的接戰,海狼已經投入了幾乎一半的實力,而且還有七個傭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箭傷,而盜賊的人,卻才出現了五個,雖然有弓箭相助,且都是精英,但是實力方面,卻明顯高出不少。如果繼續這樣,這戰鬥,顯然已經可以算結束了。

    一邊的泰伊斯,也看出情況不妙,雖然對方幾人敗勢已形成,但是,傭兵和盜匪之間的對話,個別高手的戰鬥結果是不可能左右局勢的,眼下自己精力未復,必須抓緊時間先恢復精神。

    倒是有幾個商隊的人,居然在一邊靜靜地觀戰,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不過眼下,各方的人都沒有閒暇,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中奇怪的現象。

    就在眾人目力不及的洞外,艾斯特爾緩緩地解下背上的精靈弓,隨手拈出一支箭身刻滿奇怪花紋的綠色箭支,搭在了平舉的精靈弓上。

    一時之間,周圍眾賊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威力驚人的一箭。似乎是感應到外面強大的氣勢,洞內酣戰的傭兵緩緩地收回了部分力道,隨時準備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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