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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作者:潘一智智

    武震鄰星系,第四行星衛星「邊陲」上,最後一批綠莎僑民降落。羊仍站在宇宙船頂部,仰頭望著天空。

    「戰士,請移居。」一個老者駕駛一架小型直升機,降落在宇宙飛船頂部。

    羊仍望向天空,神情落寞:「長老,小女知道。當羊穿在身上起,我就沒想過再以邊陲人民身份自稱,也沒再用以前名字。」羊仍望著天空。

    長老神色也黯然:「對不起,委屈你了。但為了本星一向理想,我們不能收留你們戰士,真的對不起。鷹也一樣,委屈他了。」

    羊沒轉過臉,呆呆地望向天空。長老終於留意到羊的動作,也跟著仰望天空,但沒發現什麼:「是啊,邊陲的天空最青、最高,我們為了保護它,是絕對不發生戰爭的。」

    羊沒說話,突然脫下頭盔,跪在宇宙船上,兩顆眼淚滴在宇宙船板上。

    長老大吃一驚,走上去扶起羊:「孫女,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了?」長老用瘦枯的手抹去羊的眼淚,老眼充滿慰問之情。

    眼淚滾滾而下,羊泣不成聲:「有一位戰士,為了6000邊陲人民,犧牲了。爺爺,請為他立個烈士碑吧。」

    長老也流下熱淚:「又一個嗎?怎麼好人都命苦啊,保護邊陲勇者們一個一個都只留下靈魂,邊陲人民只能為他們靈魂祈禱……」

    羊擦拭眼淚,自己站起來:「長老,不說了,我應該走了。」

    長老也沒留住羊,但問一件事:「那位戰士叫什麼?他的戰機是什麼?」

    羊帶上頭盔,充上能量:「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自稱龍,愛機叫龍型戰機,職位……後備列兵,因對抗綠莎艦隊陣亡,艦隊中有五架戰列艦。」

    長老大吃一驚,顫聲問:「一個後備列兵?預備兵?用戰機對抗艦隊?」

    羊點點頭,輕輕飛起,鑽入宇宙飛船,途中對長老說:「長老,請下飛船,我把罪證開回綠莎星聯,其它應該沒什麼問題,還請女皇多多小心。」

    等羊把宇宙飛船開出邊陲衛星後,長老領著一眾道士祭師走向寺廟。在科學年代仍保留古老風俗和古老職業的,也只有邊陲。但邊陲作為炎黃後裔,科學技術也甚發達,生活富裕,只寧死不走暴力路線,所以常遭掠劫,於是另支炎黃後裔自願為邊陲佈防,犧牲甚多。

    長老接過道童遞來的水晶板,貼在額頭上叩三個頭,再交給道士:「烈士名叫龍,法器叫龍型戰機,授位後備列兵。」長老停住一下,考慮說不說智松功績。

    道長等一陣,不解長老為何停留:「長老,烈士為何捐軀?」道長以為是熱血青年衝動枉死。「無論這位烈士怎樣,為我們而死,我們就要為他立上至高功碑!」

    長老望著道長的眼睛:「烈士獨自對抗綠莎艦隊,力敵五艘戰列艦而亡,拯救邊陲子民6000餘人。」

    不出長老所料,道長眼裡出現驚訝慌亂,之後伏在香爐前,仔細雕刻著智松的神祠牌。

    兩天後,安放外族烈士的「星」烈士寺有10萬多人拜祭,盛況比安放本族英雄「陽」英雄寺、安放本族烈士「月」烈士寺更甚,多為拜祭烈士「龍」的人。

    羊飛了一天,宇宙飛船探測器突然有能量反應。羊打開圖像顯視,卻是一艘戰列艦帶隊的宇宙艦隊。羊微皺眉,合上頭盔飛奔到太空船救生艇處,開了艘救生艇,往邊陲方向去了。

    來的正是綠莎第十六行星宇宙艦隊,另外四艘戰列艦因為防守需要,只派一艘帶隊前來,並與武震交涉,獲得進入武震領空範圍,直向邊陲問罪。

    戰列艦上,一個士兵急急跑進指揮倉:「報告司令官,偵察機發現失蹤宇宙飛船,正向我們開來。」

    戰列艦司令是個中年女性,轉過頭對著一個用鋼鏈扎得密實的人說:「邊陲騎士,你救走的宇宙飛船出現了,裡面大概是邊陲人駕駛吧?不過,沒有武力的弱者,永遠不能在這殘酷的宇宙生存的。傳令!本艦主炮瞄準宇宙飛船,進入射程馬上攻擊!」

    戰列艦指揮倉巨大銀屏展開,宇宙飛船映入眾人眼裡。「宇宙飛船在2個導彈射程400空裡,主炮準備!」

    戰列艦巨大火炮挺著黑洞洞炮口,對準宇宙飛船方向。

    司令官從船長座站起:「1。8導彈射程,宇宙飛船沒打開偵探器,主炮發射!」

    副官轉頭問:「司令官,炮彈以500節速度,要43。2秒到達,那時宇宙飛船可以輕易躲開。」

    司令官提高聲音:「1。7導彈射程!發射!」

    主炮手不敢多問,戰列艦主炮轟出巨型火炮,整個戰列艦為之震動。巨型火炮在宇宙空間劃過,大家看著銀屏都吊起心,直直看著,連司令官也不例外。火炮不負眾人所望,沒入宇宙飛船裡,之後在宇宙飛船裡爆炸開來,跟著宇宙飛船炸開,發出環形震波掃散周圍隕石。

    司令官轉頭對穿著黃色金屬格鬥服的俘虜:「HI,小弟弟,怎麼樣?戰列艦主炮厲害吧?不過我就想不明白,你怎麼會死不去呢?」

    黃色格鬥衣抬起頭,果然就是智松,被擁有五艘戰列艦的宇宙艦隊圍攻而不死,也算是一大奇跡。智松再次低下頭:「老夫餓了,還有飯嗎?快要死了。」

    司令官仰天長歎,無力坐下:「給那個飯桶餵飯,再想辦法脫下他那衣格鬥衣,準備用刑。」

    智松突然嘻嘻地笑:「再喂安眠藥也不怕,我的格鬥衣會自動保護我的,上次不是試過了嗎?毒藥我也敢吃!」

    「吃你個死人頭!」司令官突然從座位子跳起,在無重力情況下飛到智松身前,一腳踩下去。智松本來打開的面蓋馬上合起來,司令官的腳踩在頭盔上,不停轉動,在空氣中傳來吱吱聲。

    擰得不過癮,司令掏出小口徑手槍,連續打一梭子彈,終於消消氣:「那幫笨蛋技術員們還沒有破解?連一架戰機都奈何不了,都是一樣的飯桶!只會吃!」說完又一腳踹在智松頭盔上,堅硬的頭盔震得腳都痛了,司令只好作罷,飛回司令座上發悶氣。

    智松聲音又從後面傳來:「如果不是見到你吃飯,我才不會出來呢。你要守諾言,每天給我士兵餐,不許虐待俘虜,不許隨便開槍打俘虜。後面的免了,反正你又拿過機槍掃,又拔過手槍射,連安眠藥都用上了。」

    司令員騰地從座位上站起,指著智松說:「把這個傢伙給我投進水裡浸,加熱加壓,燒到300度!」

    近衛員接令去做,心想都第三次了,這個中國猴子王不會怕的。

    躲在格鬥衣裡的智松暗暗心驚,槍打水浸火燒都不怕,如果是拿炮轟就慘了,因為會被震死的。自己就是被震昏過去,沒駕駛龍型才被俘虜的。

    想起龍型,智松神情一黯,那傢伙還是不管自己,但第一次昏過去,一定是龍型自己找地方隱蔽的,那傢伙有智慧。

    又被浸在水裡,臨沒入水裡前,那親衛兵悄悄對智松說:「中國猴子王,司令員準備將你丟進金屬熔爐,小心了哦。」

    智松一愣,就沉入水裡。不知過了多久,又被人撈起來。

    「中國猴子王,走了,我們就要開戰了,司令員有事問你。」又是帶自己來的那個近衛兵。

    智松在頭盔裡說:「錯了!你這個生番!那叫齊天大聖孫悟空!」

    近衛兵舉起頭傲慢地說:「太長,本老爺記不住。」

    智松用最大聲量大吼:「老夫是齊天大聖!」

    頭盔擴音調到最大,聲音像打雷一樣,兩個押著智松的近衛兵摀住耳朵痛苦地跪下來,指揮倉裡包括司令官人人望向這邊。

    司令官揉揉耳朵,打個響指:「給我狂扁不知死活的東西。」

    十幾個近衛兵湧上去,手裡拿著鐵管之類硬物,棍擊腳踢,對著智松海扁。智松被搖得有點舒服,打個呵欠,轉身睡起來。

    司令官見沒任何效果,正要命令將智松丟進宇宙,通訊兵報告:「司令員,左翼戰艇隊受到攻擊,兩架偵探機和一架戰艇被擊毀。」

    司令官回復冷靜:「敵方多少戰力?」

    「一架戰機,經武震方面提供資料,正是邊陲所產鷹型戰機。」

    「就是大名鼎鼎的鷹型?給我看戰況!300艘魚雷戰艇出發!佈雷艦全體佈置包剿雷陣,100導彈艇夾雜3艘導彈艦支援魚雷艇,三架航母所有戰機起飛,球形圍過去,把鷹型給打個粉碎!」

    屏幕上鷹型戰機正左旋右掠避過隨艦戰艇攻擊,突然鷹型快速接近,機背一縷子彈擊在一艘戰艇上,戰艇爆炸。

    智松盤坐在近衛兵群裡,從兩個近衛兵腿間伸出頭:「鷹型戰機,還真是像鷹,可以折疊收翅,只差沒羽毛。老夫可以幫它做羽毛。嘩!好啊!幹掉一艘戰艇!」

    司令員當沒聽見,仍盯著屏幕。智松兩邊近衛兵卻慌忙把智松踩在地上,眼睛又盯著屏幕。智松仍可以大叫,但怕他們不給自己看戰況,只好閉上嘴。

    魚雷艇已經結合完畢,結陣向鷹型戰機逼近。散佈的戰艇馬上後撒,只有一架被鷹型盯住,只好跟鷹型纏鬥。但這艘是炮艇,邊撒邊發炮,鷹型高速躲閃,炮彈就是夠不著。

    炮艇稍慢下來,想火炮齊射。這時鷹型開火了,喙部發出白亮子彈,從戰艇頭部掃到尾部,把戰艇掃得爆炸。

    智松不由得暗暗喝采,自己用直擊機槍,浪費多多子彈才有三四顆擊中。這鷹型駕駛員倒是一顆不費,全中!

    這時魚雷艇群趕到,齊發出魚雷。智松暗暗抓緊拳頭,心裡祈禱時。這魚雷是他心頭之痛,被打得毫無脾氣。

    但鷹型駕駛員和智松顯然不是同一等級,鷹型住後掠,繞著大圈,往魚雷艇群側邊繞飛。智聰看得心神領會。

    司令員突然問:「那鷹型這麼快?速度多少節?」

    通訊員:「200節。」

    司令員:「……」

    魚雷艇群轉動,以攻擊面對著鷹型,變陣中免不了出現混亂,鷹型馬上貼近,身上射出千百道短光。

    司令員從指揮座上站起,面色嚴肅:「鷹羽流星!戰艇撒退!導彈艇、艦全火力,阻止鷹型靠近!命令重甲部隊集合。」

    魚雷艇群受到鷹型散彈型攻擊,20多台魚雷艇中彈受傷,能跟隊回去的只有3艘,其它不是炸毀就是失去動作。

    導彈艇、艦全火力發射,鷹型又遠遠循去,看得指揮部所有人牙癢癢的。

    過十來分鐘,重甲部隊集結完成,司令員下令:「槍系重甲在外圍,炮系重甲中圍,導彈系重甲內圍。結隊出擊!」

    重裝離開本隊,以100節速度離開本陣,往鷹型消失方面出擊。

    本消失不見的鷹型戰機又出現在偵察機範圍內,偵察機稍後退,採集戰況。重甲部隊向鷹形逼去,鷹型看來夷然不懼,進入導彈射程。

    鷹型一分鐘即可衝入陣中,導彈系重甲不敢怠慢,紛紛發射導彈。導彈就要到達鷹型戰機位置時,紛紛轉向,導彈兵對導彈誘導戰術習以為常,引爆導彈,在太空中築起道火牆。

    鷹型戰機突然從火牆中衝出,導彈系重甲發出第二波導彈,炮系戰機、戰艇亦開始發射炮彈、槍系大部分是衝擊宇宙戰車,身軀龐大,速度慢,所以亦開始散射。鷹形突然繞後,導彈與高速子彈、炮彈撞擊,一時火力開始混亂。

    重甲隊見狀,緩慢後退,火力稍弱下來。鷹型像瞬間移動,出現在圓陣上方,對準一架衝擊重甲戰車開火。子彈沒入戰車,鷹型再次繞後。

    智松和司令部所有人都盯著被擊中的戰車,不同的是智聰心裡大叫:爆!司令部的人則祈禱沒事。

    事情必有結果,重甲戰車悶悶爆炸,只留下重甲屍骸,被重甲部隊拋棄在太空中。

    司令眉毛抽動:「那是什麼槍彈?竟可以擊穿重甲?」

    這時鷹型被大量子彈、炮彈追擊,只是導彈在火力網內容易被擊爆,導彈系重甲亦以槍彈狙擊。

    鷹型躲躲閃閃,就是和重甲陣保持一段距離。重甲部隊開始微亂,速度稍快的重甲戰機想拋開本陣,趁早歸本隊;中間的戰艇想拋下烏龜宇宙戰車;宇宙戰車死拖著不讓戰機戰艇走。

    鷹型找到好機會,從圓陣邊斜斜插入,全身抖出槍彈——命名為鷹羽流星的攻擊。鷹型所經的地方,所有重甲都悶悶地爆炸,鷹型橫掠圓陣,46架重甲毀在鷹羽流星神秘的槍彈下。

    司令命令本隊前進,與重甲部隊匯合,把400多剩餘重甲納入本隊。鷹型見狀,又遠遠吊著繞飛。

    司令狠狠咬牙:「撒退結防禦戰線,再作商議!秘書,給我細細讀鷹型戰機資料!」

    秘書官走到指揮廳中央大聲念:「鷹型裝甲機:小星球邊陲衛星唯一武器,仿雄鷹製作,空中宇宙作戰兇猛迅捷,火力多為穿透強侵型。大規模殺傷彈鷹羽流星使鷹型裝甲機一躍而成武器精品榜。因價錢過高,邊陲製作之後無法銷售,因而拋棄太空,被不知名女子獲得。為報戰機之恩,不知名女子一直保護著邊陲。」

    司令官深深坐進指揮座裡,直挫額頭:「兇猛迅捷?豈止兇猛迅捷,簡直是破壞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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