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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作者：潘一智智 羊從審判廳出來時，龍型戰機已經把周圍搗亂成一團糟，但被擊毀的機動力量卻不多，坦克們和直升機都遠遠見到龍型就撒離，在龍型身後的就向龍型開炮。戰機在空中盤旋，找不到攻擊目標，只好做防止龍型從空中逃走。因為龍型是從雷達探測不到的高空高速直衝下來的，等雷達兵發現、傳達、防備的過程中，龍型已經降落在審判大廳旁，重型武器也不敢發動。隨後趕到的戰機全部派不上用場，在空中盤旋著。
龍型正死命追著一架直升機，被打得團團轉的智松終於醒悟，採取任你打，我只咬一個的戰術。直升機駕駛員瞧準龍型急速撲來軌跡，以最大速度上升。龍型剛好從直升機下方掠過，漸漸遠去。直升機駕駛員剛好喘口氣，又見龍型空中變向，向自己飛來。直升機駕駛員再次以最高速急升，同時大聲慘叫，因為他判定自己躲不過這次。果然，龍型以身體撲到來，收拳猛擊在駕駛倉上，轟隆聲中爆炸成火團落下來。 擊落直升機的龍型不再降下地面，在空中高速飛行，張牙舞爪地撲向另一直升機。可是在空中目標太大，導彈、火箭、機炮、高空機炮、對空機槍、普通槍彈紛紛追向龍型。幸好龍型飛速甚快，大大超於士兵們想像，所有彈都落在龍型後面，只有導彈轉向跟著龍型。 龍型顧不了追殺，忙急升逃跑，導彈吊在後面。 「哇！我不要暈倒！救命，龍型！」智松這次盯著右下方攻擊黃點，上次震昏的記憶深深刻在腦中。 「投放熱量鋁箔準備完畢。」龍型回答。 「問什麼問啊！兄弟！你變通點好不好？」智松二話不說放出去，盯著屏幕上黃點漸漸遠去，青筋從額頭上浮起，對著下方屏幕直豎中指。 當智松正要發彪飛下去大開殺戒，羊出現在左上通訊屏幕：「龍，下來接我，不趕快撒退會危險了。」 智松自知不懂戰鬥，馬上S型高速下降，並排放高溫鋁箔吸引導彈，降到審判大廳頂部。在大廳頂等待的羊馬上鑽入龍型，但像剛來時一樣，只在駕駛倉外層，智松在蛋形內倉裡面。 「現在要去哪？」智松人生地不熟，問羊。 「回城，今晚要連夜搬遷到邊陲衛星。綠莎星聯不會放過我們的。」羊談論生死的語氣象談家常話，沒一點緊張感。 智松對著通訊屏幕，臉露得意：「你們有宇宙飛船？龍型是不用的！」 羊仍是不驚不慌，老僧入定似：「搶。現在就去，搶幾架回來。」 「好啊！搶，我喜歡。不過要去點品味高的地方，例如商業星球、首都星球之類。」智松兩眼上翻，唾液順著嘴角下滑。「還要有很多很多零件買的地方，或許可以湊輛戰機你用用，整天裸體戰鬥不好的。」 「任何女生見到你的樣子，都想把你扁死。我，也不例外。你這，大，色，狼。」羊仍不緊不慢地說，閉上雙眼，又老僧入定。 其實智松想著搶食品，當然要到富裕的地方、人多的地方、食物多的地方；又看見羊只穿著格鬥衣戰鬥，以為羊沒有戰機可用，所以想幫羊湊架戰機來用。他沒想到，單單「羊」格鬥衣，就價值一艘戰列艦。 「那到哪裡去搶？」智松見意見不採納，搔搔頭。 「直走。如果有直擊子彈攻擊，就下去。我搶太空船，你搶直擊槍。」羊仍閉著眼睛。 「可是，我頭好痛！剛才差點沒給震死啊啊！」智松一手撫頭，另一手從座椅下抽出矮板凳，架在座椅上。 羊見到架起的矮板凳，杏眉直豎：「你這是做什麼？笨蛋新丁！想死別死在我面前！」 「我是技術員出身啊，坐板凳工作最舒服了。」智聰漲紅臉，偷瞄羊臉色，把板凳丟到一旁。 羊氣不打從一處出：「給老娘丟出外太空！」拳頭抓得啪啪直響。 智松趕忙撿起板凳丟到垃圾筒裡，慌忙中把頭撞在駕駛桿上，龍型馬上加到極速，在大氣層裡流星般飛馳。 智松大驚失色：「我知錯，知錯。來啊，龍型，幫老夫穿上全套戰鬥衣！」 龍型在星球表面飛掠，受到幾次攻擊都以高速擺脫。差不多繞一小時後，終於有直擊槍彈攻擊龍型。 「雨狀子彈攻擊啊！是直擊子彈！羊大人，現在怎麼辦？」智松全身被黃色格鬥戰鎧包著，看不到表情，但想起也很精采。 「下去。減速時開機艙門。」羊已經習慣新丁的怪異。 龍型S型下撲，這是智松學會的第一種戰法。龍型接近地面時，大馬力穩住，羊迅速飛出，龍型馬上受到崩崩響的子彈洗禮，那是無人直擊子彈，一種超遠距離大穿透力子彈，對空中戰機及地上裝甲車都非常有效的武器。 但龍型的海力特斯莊金屬對這些武器不感冒，像人站在雨中一樣無害。 「哇哈哈，老夫多帥！垃圾子彈，打在龍型上面震動都欠了，老夫不要！」 通訊屏幕上出現羊冷冷的面容：「去搶直擊機槍兩把，把所有武力給我消滅，之後撒。」羊為新丁生氣一次之後，深深告誡自己，不再給戰爭白癡生氣，免得嚇跑了一件很好用的武器。 「是，羊司令員！列兵智松接令！」智松金屬手敬禮，透過格鬥衣說話。 龍型伏下身，爬到自行直擊機槍堡前，機槍夠不到近距離低水平目標，都四處轉動。龍型雙臂加大馬力，把機槍堡掀開，切斷自動連線，把剩下子彈納入機器臂裡，把直擊機槍紮在手臂上，扳扣移到手指上，再用金屬條綁起。 這一切都是龍型和離艙的智松共同完成的，因為配合，所以花上許多時間。龍型外的智松突然接到羊的通訊，智松打開頭盔通訊，小屏幕上出現羊的面孔：「喂，好沒？趕快消滅那些直擊機槍，我要出發了。」 「但還沒搶到另一支，怎辦？」智松皺起眉頭，可憐兮兮的。 「夠了。去打爛所有機槍堡。」羊關斷通訊。 「女軍人真是可怕。不，應該說軍人真是可怕。」智松對男女不太在乎。 龍型再次飛上天空，S形亂飛。機槍堡夠不上龍型飛行速度，都落空了。龍型舉起剛裝好的直擊機槍，對準機槍堡掃過。長長的彈跡勉強夠上機槍堡，自行機槍馬上啞下來。 智松歡呼中再找其它機槍堡時，又被直擊子彈打中。這次龍型穩在空中，左手護著直擊機槍，一個個打啞機槍堡。十挺機槍都啞下來，龍型也飛到大型宇宙客機旁。 透過屏幕，可以看到宇宙機場內趴滿人，手全部放在頭頂，眼睛都偷偷瞄關龍型巨人般身軀。智松不由得意地駕駛龍型用左手做個V手形，右手晃晃綁得不怎麼漂亮的直擊機槍。 「把老夫可愛的食物送過來啊啊啊！」智松透過龍型大叫。 聲音尚未得到響應，屏幕上出現羊冰冰的面容：「撒退！」 巨形宇宙客機轟隆隆地垂直起飛，龍型對超大的宇宙飛船來說，只不過是烏龜跟魚蛋對比。智松顧不上搶食物，飛快趕上大飛船，降落在飛船頂部。 「你怎麼知道平民客機場只有直擊機槍？不怕敵人攻擊宇宙飛船嗎？你一個人開不開得動這麼大的飛船？」智松蹺著二郎腿晃呀晃的。 「第一，因為這裡不許平民擁用重武器，民用機場又需要強武器，直擊機槍就成為機場首選。第三，我一個人勉強可以使宇宙飛船飛到目標地。第二，我怕敵人攻擊，所以你去把他們引開。後備列兵聽令，降到宇宙飛船下部，發現戰機馬上迎過去，保護宇宙飛船進入太空。」羊非常平靜而不許反駁。 「是，後備列兵聽令！」智松敬禮。 但後備列兵並沒發現戰機之類，只好按命令進入太空，飛在宇宙飛船旁。 在太空裡，智松剛想輕鬆輕鬆，羊又出現在屏幕上：「後備列兵聽令，搜索周圍，發現攻擊人造衛星馬上擊潰！發現敵人宇宙艦隊馬上報告！」 龍型馬上忙碌起來，衝到宇宙飛船前面充分哨兵。第一次做前鋒，智松神經繃得緊緊的，張開龍型偵測器系統，摸遍每一塊太空石頭。龍型作為皇家專用旗艦，探測系統範圍比專用偵察戰機大一倍，也就是導彈攻擊範圍四倍。只是智松不懂偵察重要性，沒怎麼用，只拿來偷窺、搶劫。 飛了四個多小時，繃緊神經的智鬆開始打嗑睡，羊的面孔又出現在通訊屏上：「降到地表！後備列兵下降偵探！」 龍型按照羊的意思，從太空中撿來塊隕石，把隕石擋在前面，進入大氣層。 羊抿嘴微笑：「這傻瓜還挺愛護戰機嘛，是海力特斯莊金屬，還用隕石擋在前面。」 「長官，那個司令員。沒發現什麼，但這裡的人好像敵視我，要不要教訓他們？他們在瞪我，不知死活。」智松躲在黃色頭盔裡。 「你笨蛋啊！那是我們人民！敢碰他們一下，我要你腦袋！」羊青筋直迸，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要忍耐，要忍耐，那後備列兵價值50艘戰列艦。 羊緩緩降下宇宙飛船，從碩大宇宙飛船上飛下來。就見到智松身穿黃色格鬥衣，抱著一個拚命掙扎的少年，臉上笑得很假，額上冒著豆大的汗。 「你在幹什麼？」羊冷冷地說，心裡不斷告誡自己：50艘戰列艦。 「沒有什麼啦，這個小弟弟真可愛，老夫正和他交個朋友。我們相處非常好的，你看。」智松稍為放鬆少年，少年馬上大嚷：「啊！變態啊！大變態！」 羊走過去，拉開少年。少年蹲在地上喘氣，雙手吃力地扶地。 智松閃到一邊，對著一個老人笑，老人別頭。智松再轉到一個穿工作衣的女孩面前，女孩坐倒在地，驚惶地看著智松。 智松知道拉攏人心失敗，慢慢轉過身準備挨罵。但出乎意料，羊輕柔地說：「你累了，我安排房間你休息一下。餓嗎？」 智松眼睛大放異彩：「餓！餓死了，先吃再睡，睡覺不用怕啦，打仗時我也睡。」馬上發現漏口，雙手摀住嘴巴。 羊低頭忍著氣，冰冷地說：「去吃飽。睡一會。護送撒離！」 宇宙飛船可以乘坐約5000人左右，邊陲居民卻有6000多，所以宇宙飛船過於擠 ，不過航行10來天就可以遠離綠莎星聯到達原邊陲衛星，忍一忍很快就可到達。 6000多人收拾本已不多的行李，進入宇宙飛船。智松吃一頓後死死睡去，羊也小睡一陣。過了6個多小時，宇宙飛船準備好，有人通知尚在船外的兩人。 羊剛醒來，沒記著氣，輕輕叫醒智松，翹起嘴唇笑。 智松看呆了，好一會才醒轉。羊已經轉身跟著來人走進太空飛船，智松不禁心想：如果羊脫下米黃色的金屬塊，一定是個身材姣好的大大美女。 直愣到頭盔響起羊的聲音：「這是最後一批居民，護送交給你了，謝謝。」聲音輕柔甜美，智松覺得混身充滿力氣，使不完的勁，猶如力魔附身，戰死也甘願。於是奔馳到龍型前，鑽進去，把自己綁得結結實實，就是鐵鍬也難以從機座上挖出智松。 宇宙飛船啟動，龍型後發先至，張開最大探測範圍，掃視周圍。 在龍型戰機將要衝出大氣層時，右上探測屏幕上發出嘟嘟聲，都是青色能量點，雜夾著點點紅色——是支大軍。 「羊司令官，發現敵方宇宙艦隊！在大氣層四個導彈射程處。」智鬆緊張中反而冷靜下來，沉靜地報告羊。 「四個導彈射程……龍型，你衝到那邊需要多長時間？如果能打亂艦隊，宇宙飛船就可以繞衛星軌道運行到空位，再突出大氣層。」羊冷靜地判斷。 「那要打擊掉艦隊耳目，我明白！龍型可以4分鐘左右衝到它們所在，但所受攻擊會比較大。」智松第一次衡量自己戰力。 「那樣太危險，還是我去登陸敵人旗艦，挾持他們長官吧。」羊摸著下巴說。 「不行，我不能讓女性冒這樣危險！龍型將在宇宙飛船出大氣層時發動攻擊，宇宙飛船衛星運行準備！」智松嚴肅起來，話中也多了點男子氣概。 羊仍冷靜地判斷形勢，看來搶到宇宙飛船被綠莎軍盯著了，想在宇宙中一舉消滅剩下的難民。他們擁有五艘戰列艦。 龍型在宇宙飛船突出太空時馬上發動，目標鎖住一架偵察機。偵察機到龍型進入兩個導彈射程才發現敵人，因為偵察機探測範圍比龍型小一倍。 偵察機轉身回飛，龍型迅速接近，右手舉起，扳動機扣。直擊子彈閃著黃光，沒入偵察機內，偵察機彈出機師後爆炸。 智松不管出艙的可憐機師，發現敵方偵察機擴散，急忙追趕往宇宙飛船衛星軌道附近的偵察機。偵察機發現龍型高速接近，趕忙撒離偵測路線，往大隊方向返飛。龍型遠遠挺起直擊機槍，對著偵察機射擊，偵察機螺旋下沉，避開子彈。智松見偵察機遠離宇宙飛船，不再追趕。 但龍型的行動被對方司令員覺察覺，派出戰艇大隊100艘，往龍型所在散佈飛去。智松第一次宇宙作戰，不知戰艇作用，往戰艇迎去。 戰艇在進入半個導彈射程時，各放一枚宇宙魚雷。直擊機槍射程是三分一導彈射程，等魚雷進入射程，挺槍射擊。魚雷爆炸成大紅球，映得龍型彤紅的身形更加鮮紅。智松大吃一驚，自己是防禦技師，對武器只限於數值認識，現在實踐中見到，不由大驚。 智松死扳駕駛桿，往上逸去。魚雷在未及龍型之前受控爆炸，爆炸紅球吞沒龍型戰機，在戰機裡的智松忍受龐大震擊，咬緊牙忍受著。 蛋形機倉內湧進透明液體，漸漸淹沒智松，頭盔供給氧氣。浮力感不好受，但比強烈震盪好多了。爆炸完，戰艇後退，龍型再往戰艇隊伍撲去。在100空裡距離外，第二輪魚雷又發出。智松認為30秒可以衝到戰艇處，於是不管魚雷。魚雷離戰艇50空裡外爆炸，龍型剛好進入這區域，強大震盪傳入蛋形機倉，智松在液體裡激烈抖動。 等魚雷爆炸完，戰艇又退以1個導彈射程200空裡處。龍型如果極速250節，不用一分鐘就可以衝到，但魚雷網又從戰艇群裡發出。 智松呆望著慢慢駛近的魚雷，心裡感到一陣無力。這次才擊落一架偵察機，就要被幹掉了嗎？ 「完了嗎？這才是真正戰爭，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就算是超級武器也一樣。」智松心想著，面對著接近的魚雷毫無辦法。 龍型急退，在智松發呆時。智松腦中打個問號，自己沒動，龍型怎麼避開了？智松問：「龍型，你聽到我聲音嗎？聽到的話回答我吧。」 「戰鬥歷時30分鐘，以游鬥方式進行。目的：拖住敵人。任務確認。」龍型機器聲音響起，智松呆呆地聽著，小聲地說：「我想打下幾架戰機。」 「無法完成任務。對方導彈艦出戰，1導彈射程外確認威脅。」龍型再發出機器聲。 「我知道你有智慧！每代祖先都說你有智慧，回答我，龍型，回答我！」智松抓緊雙拳，狠狠砸在駕駛台上。 「兩艘戰列艦加入，1。5導彈射程確認威脅。採取迴避戰術。目標：不中彈。」龍型機器聲仍是響起。「宇宙飛船10分鐘進入安全地帶，堅持10分鐘。」 龍型自動牽制著艦隊，智松無力地垂下頭，低泣著。宇宙船上，難民們祈禱著，他們自願留下最後一批，對生死也不在乎，但仍在乎保護他們的戰士，為他祈禱著。羊站在宇宙船頂部，遙望著遠方戰火染紅的宇宙，雙腿併攏，敬了個軍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