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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卡日城主

作者:藍羽漫天



    第二天一早,龍翼海將背囊拿起,起身下樓。樓下三三兩兩的多了幾個吃早飯的客人。龍翼海雖然不是特別俊美,但是也算的上是漂亮。尤其是一種淡然欲飛的氣質,再加上欣長的身材,在客人中間猶如鶴立雞,群卓而不凡。

    老闆一見龍翼海下樓連忙趕上前來:「龍少爺早。」

    龍翼海皺了皺眉,他對這個龍少爺的稱呼實在是有些覺得刺耳。頷首道:「你也早,可有什麼吃的嗎?」

    老闆笑容滿面的道:「早餐早已給您準備好了」

    龍翼海微微一笑道:「麻煩你了,還有件事,你後你別再叫我龍少爺了,我很不習慣。」

    老闆微微一楞,立刻笑的更加客氣的道:「是是……,您可真是體諒我們這些下等人,真是年輕有為,謙虛知理……」

    龍翼海見越解釋越麻煩索性不再解釋,笑了笑向餐廳走去,那老闆立刻招呼小二擺放餐具,他則跟在身邊小心的伺候著。

    洗去灰塵的龍翼海氣質盡露,完全不是昨天土頭土腦的樣子,看到龍翼海的樣子老闆心中有些後悔。昨天晚上,他連夜趕到這裡最大的藥店禮峙堂,找到坐堂的大夫,請他看了自己得來的九轉歸元丹是真還是假。那老大夫告訴他自己沒有見過九轉歸元丹什麼樣子,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不過根據他這麼多年的經驗,這的確是很少能見到的好藥。這話聽的老闆心花怒放,沒等老大夫問他藥是那裡來的就跑了回來。

    老闆就怕龍翼海知道了左夜之事將九轉歸元丹要回,在他打算,將龍翼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改天就算龍翼海知道那事,也拉不下臉來怪他。心中念頭急轉,但是臉上卻是半點也沒有顯露,站在龍翼海桌旁,恭敬的道:「那我叫您龍先生吧,您看可好?」

    龍翼海有些哭笑不得,在華龍先生不是隨便能叫的,一般都是有地位有學識,德高望眾之人才被人尊稱先生。此刻這老闆一改口讓他更是不自在,只得道:「算了,你還是隨意吧。」再說下去,不一定變成什麼呢。也只有由著他隨便叫了。

    剛坐到飯桌那裡,老闆便彎下腰,小心的和他說:「龍少爺,有件事想麻煩您,不知道……」

    「嗯?什麼事?」

    「是這樣的,小的老母親三年前得了咳嗽病,這麼多年了一直不見好,想麻煩您給看看,不知道您…您意下如何?」

    龍翼海心中雖然對他有些厭惡,但是這種行醫之事卻也不敢怠慢,點了點頭道:「這樣啊,好的。但是我可是不保證一定能治好啊!等我吃完飯咱們就去如何?」

    老闆聞言喜出望外,急忙道:「哎呀,謝謝,謝謝」

    龍翼海微微皺了皺眉,老闆一見立刻明白,行了一禮道:「您慢用,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龍翼海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不耐。正在吃飯,門口近來兩個人,一個中年人穿著天青色的衣服,頭髮微微有些灰白,另一個穿著白色的衣服,鬚髮已經全白了。兩個一前一後,奔著老闆直行而去。

    老闆一看進來的兩個人,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帶笑,站了起來道:「李大夫啊!這麼早啊?有事嗎?」

    白髮老者,微微對老闆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道:「胡老闆,有件事想麻煩你……。」

    胡老闆心中慘叫一聲,心說話:「來了,好不容易才伺候的那小祖宗點頭,你可別給我添亂!」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是臉上做的卻好像光芒一閃,萬分榮幸一般,慨然道:「看您說的,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李姓老人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昨天你拿去給我看的藥是從那裡得來的?」

    胡老闆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口中道:「這、這……您不知道,我實在……。」

    李大夫又道:「胡老闆又什麼事不方便嗎?你放心我只是想向煉這個藥的人討教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胡老闆心裡暗自盤算了一下,眼前這個老人實在是不能得罪,胡老闆藉著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正在吃飯的龍翼海,心道:「我可沒告訴他,他自己看出來,和我可是半點也不相干」

    將頭伸到李大夫耳邊,輕聲道:「這主脾氣大,我可不敢告訴您老,究竟是誰,我這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您老還請多多包涵。」說著話兩眼拚命的向龍翼海那裡轉,如是眼睛能飛,此刻定會為立大夫帶路。

    李大夫會意的點了一下頭,順著他眼光看去,見到龍翼海,老臉頓時一沉,沉聲道:「胡老闆,你莫要開玩笑。你指的可是那穿淡青衣服的小伙子?」

    胡老闆心中叫苦道:「你這死老頭子,怎麼嚷嚷出來了。」偏偏此人得罪不得,小聲道:「您老莫喊,您老莫喊,小的決不敢戲弄您老,的確是那龍少爺賣藥給我。」

    李大夫皺了皺眉頭,腳步有些躊躇,似乎拿不定主意去留,想了想後回頭對後邊的人說:「莫歧,你看……咱們……算了,既然來了,還是過去看看吧。」

    陪同前來的人,點了點頭,領先邁步直接奔龍翼海走過去。

    龍翼海現在的天道神功已經有差不多五成的火候,這麼近的距離聽他們說話還不是一清二楚。心裡雖然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太過在意。看兩人走了過來,只是裝做不知道繼續吃飯。

    「這位小哥請了。」龍翼海抬頭一看,被胡老闆叫做李大夫的老人,對自己拱著手正在說話。

    自己忙起身回禮:「老先生好,有什麼事嗎?」

    李大夫很有禮貌的道:「在下禮峙堂首席大夫李季萬,聽說小哥是箐牙村來的,不知小哥對九轉歸元丹可知道些?」

    龍翼海微微一笑,心裡道:「這個老大夫還真是說話涵蓄。」

    「老先生請了,我的確對九轉歸元丹有些瞭解,不過……李老先生您還請稍等在下一會,胡老闆請我去看看他的老母親,然後咱們再仔細談您看如何?」

    李季萬對龍翼海小小年紀就要替人看病,有些不以為然,暗暗冷哼了一聲道:「小小年紀知道了兩個偏方便當自己真是醫生了,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罷了,權且看你如何收尾。」

    掃視了胡老闆一眼,點了點頭。龍翼海看在眼中,心中一笑,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坐下身來繼續吃飯。

    兩個人在龍翼海吃過飯後,和龍翼海一起奔旅店的後院而去。

    胡老闆剛打開房門,龍翼海就聞到一股微帶香甜的味道,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李老先請」龍翼海讓了讓李季萬,李季萬連說不敢,心中卻對龍翼海的禮數很是滿意,心道:「這小伙子道是十分懂得禮貌,家中定是書香門第。等下如果他雜了,就幫他掩掩面子吧。」略一謙讓,領先邁步進了屋子。

    胡老太的病他是知道的,他認為胡老太患的是肺癆病,拖了這麼多年,他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龍翼海進屋,看見床上一個老人骨瘦如柴,氣若游絲,如不是身材較小,真是難分男女。心中一陣憐憫。老人躺在床上胸口微微的起伏,不時的咳嗽兩聲。龍翼海走到跟前,摸了摸老人的脈,老人的脈若有若無,十分無力,偶爾跳動一下便會咳嗽一聲。用手扒開老人的眼皮,發現老人瞳孔略帶粉紅色。心中頓時明瞭。

    李季萬摸著鬍子咳嗽了一聲,對身邊的莫歧點了一下頭。

    莫歧走上一步,對龍翼海道:「龍小哥,胡老太在家師的治療下一直拖到了現在,據家師的看法,胡老太是不慎感染了肺癆,不知道小哥可有什麼高見?」

    龍翼海心裡明白,這個古板的老頭是在試自己,轉身對李季萬道:「李老請了,在下年輕學淺說話有不對的地方還望您別見怪。」

    李季萬見龍翼海氣質清俊,本有好感,雖然嫌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但見他對自己處處禮敬,對他已經開始有些喜歡。

    李季萬摸著鬍子呵呵一笑道:「小哥儘管說來,老夫雖然年歲略大,但是好壞還是分的出的,呵呵。」

    「那在下就放肆了,李老是不是根據胡老太咳嗽和脈像做出的診斷?」

    「是的,老漢覺得胡老太是肺癆。」李季萬說完,看著龍翼海等他繼續說下去。

    龍翼海微微一笑道:「脈象來看,您是毫無錯誤,卻是肺癆之症。只是胡老太先是脈跳加強隨後便定有咳嗽,而且瞳孔微帶粉紅,嘴裡呼出的氣,略帶香甜,這等症狀便不是肺癆了。」

    「會有這等事!」李季萬走到床前,仔細看了片刻,果然和龍翼海說的一樣。心中對龍翼海的輕視一掃而空,抬起頭來正色道:「這是怎麼回事?以前眼睛裡沒有這個顏色啊?」

    龍翼海道:「這是南方的一種異蟲,當地人叫它做齒心妖。這種寄生蟲本是生長在一種叫銀練的海魚身上,人吃了處理不乾淨的銀練,這種蟲子便會在人體內寄生繁殖。這種蟲子還有個怪異之處,尋常時候這些蟲子自己之間也互相殘殺,最後只餘一隻大王,南方之人叫之妖蟲。一般到了最後這妖蟲也是強弩之末,人本身便可將這妖蟲殺死。」

    「但如殺之不死,就是大麻煩了。它會隨血而行,逆行至心,吸附在心脈之上,吸食人的心血氣脈。開始的時候和肺癆的症狀一樣,只是到了後期才會瞳孔心跳等明顯的異狀,最後齒心穿肺痛苦而亡,這妖蟲得了人氣,氣候將成,便會離開死去之人,待人而噬。請問胡老闆,令堂發病之前的一段日子可是吃過銀練?」

    胡老闆急道:「確實吃過,咱們這裡難見海味,那日恰好得了兩隻,便孝敬了我媽,想不到……竟若下這等禍事。」

    李季萬的臉微有些泛紅,咳嗽了兩聲又問:「老夫受教了,請教龍小哥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呢?」

    胡老闆在一邊雖然聽不太懂,但是齒心穿肺還是明白的。心中如同火燒,跪在地上,不住叩頭道:「龍少爺,您可得救救我娘啊,她一輩子沒……。」

    龍翼海趕緊將他扶起道:「你放心,我雖然沒有保證什麼,但是我一定盡力。你先把這個屋子收拾一下,最好把一些金屬的東西都收拾起來,這妖蟲五行本是屬水,但妖蟲不同一般,其氣由水入金,凡是金屬之物,對它都是分外有益。咱們除它之時周圍切不可有水、金之物。然後將這房間門窗打開四周點上艾草,咱們盡快動手,你看可好?」

    胡老闆這次連想都沒有想,也顧不得吼叫小二,一個人將屋子收拾好後,請龍翼海給胡老太治療。

    李季萬一看,對龍翼海說:「龍小哥,在下二人到前廳去等你。」說完轉身就待離去。

    龍翼海明白,這老大夫是認為他在這裡治療這些疑難雜證,有他們這些大夫在旁不方便。龍翼海心裡不由的有些敬佩這個老人,連忙對他說:「不妨事的,您老還是在旁邊幫我壯壯膽,我第一次給人治這個病,萬一有什麼事,您老還能幫我出個注意。」

    李季萬見龍翼海說的誠懇,也點頭答應,另外他行醫一輩子從未聽過什麼齒心妖蟲的,這等怪事本是打死也不會信,但龍翼海言之鑿鑿,而胡家老太太也確是吃過銀練,事實之在不由得他不信。心裡十分好奇,確也想看個究竟。

    龍翼海將床拉到房屋中間,在自己周圍的地上開始劃符,李季萬在陣外不由的問到:「小哥,你這是…?」

    「哦,是這樣的,這條齒心妖蟲已經成了氣候,不再如同其他蟲子一般,如果沒有在下,它三個月內就要離開母體了,我提前將它引了出來,這種妖蟲隨氣機而動,人身皆有五行之氣,被它覺察付身而上,再引它出來就麻煩了。在下設下這個六合困靈陣防它逃遁。」

    李季萬還想再問,看龍翼海全神貫注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忍了下去。

    龍翼海取出定神針,在胡老太的百匯穴輕輕一刺就收了起來,陣外的三個人只覺得藍光一閃而沒,也沒有看清龍翼海都做了什麼。然後龍翼海將胡老太的一隻手放入陣中,將食指劃破。

    又從背囊中取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取出一粒玉炙丸,立刻一陣異香四散開來。

    轉眼之間胡老太的咳嗽厲害了起來,本來沒有什麼血液流出的手指上開始向外冒血。龍翼海左手拿著玉炙丸將手放在陣中,退後了半步,漸漸的胡老太的手指開始變的粗起來,血管象蚯蚓一樣隆了起來,血管不停的紐動不時還有幾聲怪聲傳來,十分皈依,看的幾個人週身發緊,這等怪象的確是妖物無疑。

    龍翼海又後退了小半步,突然怪聲大作只聽碰的一聲,一個長的好像蚯蚓形狀的的怪蟲,從胡老太手指上炸開的血管飛了出來,那蟲子尾部有個倒勾,背上有兩對薄,行動迅速至極,顯得忽隱忽現。翼龍翼海手如電射,迅速撤出,將胡老太的手指也自陣中撤了出來。

    那齒心妖瞪著兩隻粉紅色的眼睛,閃了一閃,立刻出現在龍翼海適才手中玉炙丸所在之處,龍翼海早將手指收回,那齒心妖蟲被陣法所圍,尋不到宿主的氣息,如同眉頭蒼蠅一般在陣中時隱時現,活動異常迅速。

    龍翼海冷哼了一聲道:「果是你這妖孽,想不到竟肉翼已成,再晚上幾日不知多少人要被你殘害。」抬手揮指一彈,一道指風電射而出只聽轟的一聲大響,勾心蟲的頭立刻被指風射的粉碎。

    龍翼海右手施了一個烈火印喊了一聲:「疾!」勾心蟲的屍體立刻燒了起來。等燒完後龍翼海撤去陣法,自乾坤袋之中又取出一隻玉瓶,從胡老太指尖傷口接了一小瓶鮮血。然後將手裡的玉炙丸交給胡老闆道:「和水分三次,喂老夫人喝下,她現在身體虛弱應該多多休息,其他的沒有什麼事情了。」

    李季萬幾個人看的目暈神移,還沒有明白過來龍翼海處理完了。李季萬心裡不由的暗歎,真是後生可畏啊!心中對龍翼海的為人和醫道都感到十分敬佩。

    胡老闆雙手顫抖,接過玉炙丸,兩手高舉的拜了下去。無論龍翼海怎麼勸也不肯起來,一定要跪謝龍翼海。

    李季萬看到,在旁邊道:「老胡啊,你莫要難為龍小哥了,龍小哥不是俗人,又怎麼會在意你的這些俗禮。就拿你受上的藥丸來說,我行醫這麼多年,各大號的名貴丹藥見過不少,但和這丹藥相比,那是天上人間,那裡能比?這是千金難換的仙丹,龍小哥什麼都沒有說就贈給了你,你還不明白嗎?快些起來,莫叫龍小哥為難。」

    龍翼海謙讓了幾句,將胡老闆拉起道:「你也不用謝我,如果真要謝我,以後為人只要厚道一些,不要太過勢力也就是了。」他初涉人事,說話極是剛直。絲毫沒有什麼委婉之處,便將話說了出來。

    胡老闆片刻面上泛紅,激動的道:「龍先生,今天我胡金升對天發誓,以後一定積德行善…。」

    李季萬年老成精,立刻打圓場。笑道:「龍小哥你又所不知,這個老胡嘴巴是臭點,又有些市儈。不過他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他心地相比其他商人要善良的多了,就拿那小二說吧,上次瘟疫死了父母,如不過老胡收留於他,至今他還不知道如何呢。]

    龍翼海本就是看不過他對那小二的態度,聽李季萬當眾這麼一說,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便深深一躬身,當是賠罪。他如此一行禮,胡老闆立刻又是大驚,又跪了下去。

    李季萬急忙為龍翼海解圍道:「胡老闆你也不要如此了,你先照顧令堂,龍小哥我先替你招呼著。龍小哥咱們先到前面去吧?」

    龍翼海此刻極是尷尬,正是求之不得,立刻李季萬兩人向前廳行去。

    來到前廳,龍翼海對李季萬說:「多謝李老剛才幫忙。您找我有什麼指教?」

    李季萬看了看四周,神情謹慎,似是有天大之事要講,生怕萬一被人聽了去。

    龍翼海對他笑了笑道:「您放心吧,這周圍沒有人。」

    李季萬點了點頭,對龍翼海說:「本來我來是想見一見煉製九轉歸元丹的高人,呵呵,沒想到大開了眼界。那九轉歸元丹當真是你煉製的?」

    「是的,三年前我爺爺吩咐我煉製的。」

    「那令祖…?」

    「他老人家有事不在村裡了,我就是要去找他老人家的。」

    「哦,是這樣啊。」李季萬神色略變,略一沉吟繼續道:「我想這兩天你也看到了,現在城裡人口越來越多,每次鬧時疫都有很多人死去,我們現在的藥主要靠從外邊買,不但太貴,起效還慢,一般老百姓是往往是得了病自己慢慢的挺著,有時候看了真是叫人於心不忍啊……。」

    說到這裡,李季萬不住搖頭,無力的歎了口氣,停了片刻,抬頭看了看龍翼海,雙手來回搓動幾下,老臉一紅,張了幾次口,一咬牙。道:「所以…所以老夫很冒昧的想向先生你,討教九轉歸元丹的煉法的,現在看來是不太方便了。」

    龍翼海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老人話裡的意思是說:「你爺爺不在,這個九轉歸元的丹方你恐怕不能做主吧?」

    略微沉吟了一下,心中對李季萬的老練也很是欽佩。龍翼海微微一笑,對李季萬說:「李老多慮了,我雖年輕,這個丹方我還是做的了主的,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李季萬老臉一紅,但是聽到可以說出丹方,喜出往外,對龍翼海的揶揄之詞也是毫不在意了。連忙說道:「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龍翼海起身走了兩步,慢慢的道:「這個藥的煉製到出售,我需要你全部參與您看怎麼樣?這是第一。」

    說完看著李季萬,等他表態。雙目神光如電,直視李季萬雙目。李季萬頓時感覺一股無形壓力兜頭而來,那兩道眼神如同利忍一般直入肺腑,將心神硬聲聲的剖開,將他心中此刻想法一一觀看。

    龍翼海眼神一變,有如同常人一般,李季萬長出了口氣,那一刻時間雖短,卻是如此真實,心中正自迷茫,卻聽到龍翼海催促道:「不知道李老意下如何?如果這個您不能做到,後面的便也不用再講了。」

    李季萬人老成精,知道龍翼海身懷異術,但這等奇人忌諱甚多,便當做剛才什麼也沒發生,起身略一躬身道:「龍先生如此看的起老夫,老夫就勉力而為了。」

    龍翼海微微一笑道:「李老不但聲望資力過人,而且心地慈悲,有您參與全程我才能放心。」李季萬低頭笑了笑道:「勉為其能,勉為其能。還請龍先生講第二個條件。」

    龍翼海他適才突然施展搜魂術探察李季萬的心志為人,甚是正直,心中早已經打定主意,將丹方傳出,經由他手以利萬民。見他答應,點頭道:「第二這,個丹方我說給你,但是你不能外傳,煉出的丹藥不能以贏利為目的,當然薄利可以有的,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李季萬本以為龍翼海要提出有關利潤的要求,沒有想到龍翼海竟說出這種要求。這樣的要求其實就是無條件的說出九轉歸元丹的丹方。李季萬有些激動,九轉歸元丹的丹方,就相當於一筆可觀的財富!龍翼海小小年紀身懷奇術算的上奇人,但是他對這筆財富視如無物一般,其胸襟令他汗顏。

    李季萬老臉血紅,深行一禮,鄭重的道:「老夫不敢有什麼太大的保證,又有鞠躬盡瘁,為天下蒼生做些事情。」

    「呵呵,李老言重了。等回頭我把丹方寫給你。」

    說話之間胡老闆已經從後邊趕了過來,臉上雖然帶著眼淚,神情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莫歧突然走到李季萬跟前,在李季萬耳邊輕輕說句什麼,李季萬看了看龍翼海,目光之中有些猶豫,彷彿是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龍翼海看在眼裡,心中一動:「李老有什麼事不好處理?」

    「恩…是這樣的,小徒莫歧是城主府上莫總管的哥哥。前幾天他弟弟找我……」

    李季萬略微一停,看了看剛進來的胡老闆,胡老闆一點就透,急忙道:「小的去張羅酒飯,還請諸位一定賞臉。」說著退了出去。

    待胡老闆走的不見了蹤影,李季萬對莫歧點了點頭,莫歧出門站在了門外,防止有人偷聽。

    李季萬看了看四周道:「莫總管說城主得了一種怪病,因為太過怪異不敢宣揚,就秘密的來找我看看。老夫也去看過了,說來慚愧,竟半點端倪也看不出來。此刻情形十分不妙,雖然派人去國都尋找高人前來,但往返就是幾個月的事。水城主現在一天中只有一兩個時辰清醒,但是即使是清醒,也是面目猙獰,嘴裡呵呵的發出怪聲。小徒見了小哥的本領,猜想你可能會有辦法,想請你前去看看。說起來實在是太……」

    聽李季萬一說,龍翼海有些好奇,點點頭,乾脆的道:「好的,我盡力吧,咱們這就動身吧!」

    ※※※

    李季萬兩人領著龍翼海,奔著城主的住處而去。一路之上,李季萬告訴龍翼海,卡日城原本地處偏僻,之所以有這麼多人口,主要是因為這裡有一種礦物在大陸上很搶手,就是卡日鋼。水城主叫做水斯山,是公國派過來處理地方事物的最高官員,其實主要是為公國管理卡日鋼的。卡日鋼產量很底,因為開採和煉製都不容易,所以黑市上價格極高。礦脈就在城西的卡日山上。那裡有重兵把守。

    每年大部分的卡日鋼都被運往無瀾城,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卡日鋼在當地就流失了,其實就是被各個關口卡下了。靠著這個交易,卡日城才可以發展到現在。水斯山雖然知道,但是也明白這是不可能避免的,就睜一眼閉一眼了。只要不過分,他也很少得罪手下管理礦脈的這些頭頭。因此在卡日城管理上還是處理的不錯的。

    卡日鋼是一種很強韌的金屬,每年產量不過幾千斤,如果在兵器裡加入一些卡日鋼,兵器的鋒利和堅韌的程度是會有很大提升的,因此卡日鋼是很有價值的一種金屬,尤其在軍事用途上,這種礦物十分的敏感。李季萬還說,如今這卡日城主是公國皇帝親自任命的。

    龍翼海雖然對這些政治上的事不怎麼清楚,不過他看的書很多,聽李季萬一說就明白了卡日鋼在軍事上的重要性,這也就是為什麼這麼一個邊陲小城的城主,竟然還要皇帝親自任命了。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城主府。莫歧上前敲門。出來一個人一見是莫歧,點了一下頭道:「莫先生來了,莫總管在裡間,您自己去吧。」說完拉開門,請三人進去。

    莫歧和李季萬打了個招呼,自己先行進去了。李季萬陪著龍翼海,在後面慢慢的跟著向裡走去。李季萬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將龍翼海帶到客廳,有人送上茶水,還沒有喝,莫歧陪著一個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

    莫歧介紹道:「這是我弟弟莫闊,這是龍先生,是我和師傅找來給水城主看病的。」

    龍翼海站起身來,仔細打量莫闊,和他哥哥長的不太一樣,眼睛不大,但是很精神。腦門很大,穿著很樸素。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圓滑機靈之氣。

    莫闊略一打量龍翼海,忙一報拳道:「謝謝龍公子了,不知道龍公子是那裡人?」

    「我是箐牙村的。」

    「哦…那…?」莫闊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莫歧。

    莫歧忙使眼色道:「先讓龍先生休息休息?還是去看城主?你說吧。」

    莫歧明白莫闊是有些擔心,看了龍翼海這麼年輕能會什麼?莫歧生怕莫闊一時糊塗把龍翼海得罪了。

    一看兄長的眼色,再看一旁李季萬這個老古板對龍翼海十分禮敬,莫闊立刻明白這個年輕人不可小視。連忙說:「龍先生還沒吃飯吧?不如咱們先吃點飯?」

    龍翼海對莫闊微微一笑道:「不了,咱們還是先看病人吧!李老的意思呢?」說完看著李季萬。

    莫闊臉上一熱,聽出他話中意思「我本是看李季萬面子來的,看不看由你。」不敢再輕視他年輕。

    李季萬對莫闊使了個眼色,對龍翼海道:「也好,只是太麻煩你了。」

    龍翼海隨口謙讓了兩句,莫闊一看也只有帶著他們來到城主的臥室。臥室不大,一個中年人躺在床上。看面貌,年輕時應該是個很漂亮的人,即使現在看上去也是一個美男子。只是臉色白裡泛青,雙目緊閉氣息微弱,誰看了都知道快不行了。

    龍翼海摸了摸他的脈問道:「他這個樣子多少天了?」

    莫闊忙說:「算上今天已經是八天了。」

    龍翼海起身,看了看他的雙眼,唔了一聲。突然十指連彈,在水斯山身上連點了七指,下指之處全部是頭部死穴。指風鳴爆震耳,即使是外行人也看的出,指上力道甚強。

    莫闊急忙向前,手成爪式,對著龍翼海受肘扣了過去,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麼?」

    龍翼海身子輕轉,手指微拂掃過莫闊手腕,莫闊只覺得整隻手臂一陣酸麻,手上半點力道也發不出來。

    李季萬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李季萬急忙問道:「龍先生,你這是……?」

    龍翼海微微一笑,手指微拂,掃過莫闊手腕道:「莫總管心急了些,我不過是在探看城主的神志罷了。沒有傷害他,如果真要傷害他,一指就足夠了,沒有必要連下七指吧?」

    莫闊看了看水斯山,似是沒有什麼異樣,急忙行禮道:「小的見識淺薄,莽撞了,龍少爺莫怪。」話雖是如此說,人卻向前邁了一步,緊緊站在床邊

    龍翼海微微一笑,伸手在水斯山眉心和頭頂摸了摸,雙眉一皺。

    李季萬忙問道:「怎麼樣?」

    龍翼海沉下了臉道:「不是病。」

    「不是病!」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道。

    龍翼海點了點頭,沒有言語,皺著眉頭,再屋中走了幾步,似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難題一樣,李季萬看了莫闊一眼道:「怎麼樣?可是沒有救了?」

    龍翼海停了下來,突然眼中精光一閃,看的莫闊心中一震,他雖水斯山多年,見多識廣,這等凌厲的眼神從未見過。

    龍翼海慢慢的道:「實不相瞞,城主他是被人施法所制,現在魂魄被拘,正受煎熬。如果不是他有些工夫在身,精神比一般人要強很多,現在早已經完了。」

    莫闊自無瀾雖水斯山而來,說是管家其實也是保鏢,法師行法早有所知,尋常一個法師下手,另外法師決不伸手多管閒事,法師不同一般之人,各門各派各有密技,得罪一個法師行法那是接下不解之仇的,兩方如結了這等仇怨,那是不死不休的。

    急忙跪了下來,叩頭道:「龍少爺,還請您援手,救救我家城主,他可是萬萬死不得啊,請您千萬援手,千萬援手呀。」

    李季萬不瞭解其中之事,心中雖覺莫闊急的過頭,也道:「莫闊你這是做什麼?不過,龍小哥,當今的卡日城情形複雜,的確離不得水城主……。如果可能,還請小哥幫幫忙。」

    龍翼海扶起莫闊,對李季萬道:「您老言重了,這種事情按照我家祖訓也是一定得管的,只是能使用這種法術的法師法力不弱,我是怕弄巧成拙反耽誤了水城主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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