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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離箐牙

作者:藍羽漫天



    龍翼海回到家裡,休息了幾天開始練習無上伏魔玄音。練了幾日他便發現那無上伏魔玄音,根本不能用尋常古琴來習練。修習伏魔玄音定要在海天碧玉琴上才行。尋常古琴根本不能經受住天音指激盪的內力,稍一接觸便被炸的粉碎。

    在海天碧玉琴上練習伏魔玄音功力卻又不夠,每次練習丹元都損耗十分厲害。如無定神針,練習一次至少要休息七日。因為每下一指都要提聚全部的天道神功,不然根本就彈不動海天的琴弦。海天碧玉伏魔琴的琴弦遠比其留言所說更加硬實。練習一次中間要休息數次之多,無上伏魔玄音的曲調並不特別花俏複雜,他沒用多少日子就將曲調大致掌握了。無上伏魔玄音之奧妙全在心法之上,心法變化複雜,決不是幾日工夫就能掌握的。

    若要龍翼海將伏魔玄音從頭至尾的來上一次,那就異常痛苦了。一曲無上伏魔玄音,零零落落的被他彈下,什麼調子、快慢全然聽不出,如同噪音一般。中間還要歇息數次,很是狼狽。此刻他手中的伏魔玄音伏魔是絕對不成,如是將妖魔折磨死是絕無問題。

    海天的威力實在巨大,龍翼海不得不只在箐牙峰頂練習。剛回到村子的第一天晚上,龍翼海實在喜愛海天碧玉伏魔琴,按耐不住,取出海天碧玉琴,撥了一下琴弦,那琴弦似是鐵鑄一般,沒有什麼反應。

    天音子留言曾提及,海天之弦的來歷,五金之精同藍星玉經法術熔煉,其堅韌可想而知。他便吸了口氣,按照天音指的心法,運足功力又撥了一下。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自海天爆出。琴聲如巨鼓狂震,聲震四野,將他震的雙目發黑,五臟翻騰險些暈了過去。此刻正是夜深人靜之時,聲音在群山之中激盪不停,如同萬鼓狂鳴。過一陣,龍翼海恢復過來,嚇的他趕忙將海天碧玉琴收回天琛環中。

    回頭再在看家裡物件,凡是瓷玉之物全部碎的精光大吉。只聽的村裡雞犬,不停的叫了大半夜,叫的音都變了。第二天全村自又是群情騷動,說什麼的都有,最後山神老爺又得了不少供奉,其後果然,山神老爺不在發脾氣了。從那以後他就只去箐牙峰練習,箐牙峰高在雲霄之上,罡風盤旋,縱是被人聽到也當是打雷。

    經過幾個月的練習他的功力大進,天道神功已經有四成火候了,乾元神功也有了近六成火候。他還將天音指幻化,使用乾元神功運用天音指的心法的工夫叫做乾元指,這種指力沒有天音指那般威力,但大小可控,尋常時候用在普通琴上馭琴得心應手。只是用乾元指馭琴,音色剛爆,再柔和的曲子也無絲毫柔和之意。

    時光似水,龍翼海已經過了十九歲的生日,這一年,他煉製玉炙丸,借助定神針提高功力,乾元神功到了六成火候,天道神功到了五成火候。最近他發覺定神針的助力對他越來越小,他便決定將手中藥材用光就停止煉製玉炙丸。

    隨著功力的進步他還發現,每次他凝集全部功力彈琴的時候,總是隱約感到琴上纏繞著一種法力,似有似無飄渺不定。估計這就是天音子所設下的禁制吧。至於天戒,天音子沒有留下什麼專用劍法,就只有在天音子留書中最後有一段口訣,要求到天道神功到達八成火候以上才可以練習。

    其實在天音子留下書冊之中,對於各種各樣的拳腳兵器都有說明,不過都是一些斷斷續續的招式,整套的不過兩套而已。龍翼海對於這些不感興趣的招式只是背了下來,練習的很少。都是偶爾興趣所至按照說明練習兩下。

    ※※※

    又是一年辭舊迎新,春風吹過,萬象回春。同爺爺約定的三年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龍翼海每天都在期待爺爺奶奶的歸來,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如同天氣一般,他心情越來越焦躁。爺爺奶奶杳無音信,他心中的不安躁動起來,難以壓制。

    直到立夏,爺爺奶奶還是沒有回來。龍翼海又等了三天,依然不見爺爺奶奶歸來。他神色黯然,呆坐在河邊半天。想了很多,最後長歎了一聲,來到爺爺的屋子裡,將食指刺破滴了三滴血在地上。五色的光芒閃過,地上出現了一把長劍一個背囊和一封信。

    長劍看樣子古樸,抽出劍匣,寒光閃爍,寒光閃爍逼人肌膚。看樣子是把寶劍。那背囊龍翼海認得,原是爺爺的法寶,是爺爺煉製的乾坤袋,爺爺一共煉過兩隻,一隻繡龍一隻繡鳳,本是一對,和奶奶一人一隻,爺爺將繡了龍的乾坤袋留了下來。

    龍翼海把長劍放下,將書信打開,信中寫道:「小海,爺爺奶奶前些天就收到消息,說你爸爸去了西方調查一件事,我們覺得有必要留下這封信,如果你看到著封信的時候還在家裡,那麼明天你就要收拾行裝到公國的國都去,那裡有一個柳天學院你要到那裡上學,等你畢業後你要去找一個叫做藍磬靜的人,她會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辦。」

    龍翼海看完信,恨不得馬上就去找藍磬靜問個清楚,原來爺爺他們走和爸爸有關,但是爸爸為什麼會去西方呢?爺爺走的那麼急是不是爸爸出了什麼事?按耐不住心裡的焦急,龍翼海收拾好應用的物品,背起乾坤袋,將自己煉製的藥和爺爺留下的寶劍都放了進去。

    等到天剛亮,龍翼海便來到吳其生家,拍了拍門,過了片刻,吳其生將門打開,見到是龍翼海道:「翼海啊,這麼早?有什麼事吧?」

    龍翼海對吳其生行了一禮道:「吳老師,我按照爺爺的安排,馬上要去國都無瀾上學,這裡有一些常用的藥物都是煉製好的,留給村子裡的人備用。」說著將手中一些丹藥遞了過去。

    吳其生一聽,急聲道:「這就要走了嗎?為何這般急?事先也不和叔叔說上一聲?」

    龍翼海點頭道:「是的,馬上就走,我主意已定。」

    吳其生搖了搖頭,對龍翼海的脾氣他是十分瞭解,只要龍翼海這等語氣那是決不更改了。正要說話,秦氏同吳夕月也行了出來。

    吳夕月紅著眼睛道:「小龍哥哥,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龍翼海將自己要去上學的事說了一遍,吳夕月眼圈一紅道:「你等我一下。」進了屋中,收拾了一些乾糧,送了出來,交給龍翼海道:「你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不記得準備乾糧。路上自己多加小心,如果你找不……,記得回來,這裡便是你的家。」

    龍翼海心中一熱,接過包裹道:「你們放心吧,我定不會有事的。」

    吳其生黯然歎了口氣,拉住了龍翼海的手道:「我知道你家之人都非常人,但世道艱辛,逢人切莫全拋一片心,你自己小心了。」

    龍翼海聞言,心中暗歎,抬手拍了拍吳夕月的頭,笑了笑道:「莫哭,小龍哥哥,過兩年就回來。」

    吳夕月強做笑顏道:「不許騙人啊,你不回來我可是要去找你的的,到時候看我如何收拾你?」

    吳其生心中暗自一歎,他見多是識廣,龍翼海一家人陸續離開,很難說再回來,看到女兒高興的樣子,也不點破,仔細的將去無瀾的路徑告訴了龍翼海,又叮囑了幾句,龍翼海對他行了一禮,轉身上路了。

    站在山頭,龍翼海回過頭去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心中很是有些滋味,長長的吸了口氣,輕笑了一下,邁開步子,奔向他的第一站卡日城。

    ※※※

    創元歷一三八五年七月十二日,卡日城中來了一個身著淡青博袍的少年,身材略有些消瘦,背著一個背包。在卡日城中四處觀看。他就是三天的路程用了六天才走完的龍翼海。第一次出門,他連玩帶看的在路上多耽擱了三天,本來可以用遁法和輕功趕路的他,為了欣賞沿途的景色,卻寧願多走幾天。

    來到卡日城,天色已晚,卡日城是個小山城,大概有3、4萬人口。雖然不大卻讓龍翼海有大開眼界的感覺。看看這裡看看那裡,還不時的點點頭,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天色漸晚,龍翼海信步而行,看到一家看樣子很乾淨的旅店。抬頭看了看招牌--四方老店。他對於享受並無什麼要求,這旅店雖然不大,他也並不覺得什麼。舉步上了台階,推門走進去。

    旅店裡有些冷清,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作在櫃台那裡,看見門一動,混暗的眼裡閃過一絲光芒,看清楚進來的龍翼海,眼中光芒頓消,顯然很是失望。但依然站起來,欠身問道:「請問客倌有什麼需要的?」

    「客倌嗎?」龍翼海一楞,輕輕笑了笑道:「我要一間房,乾淨點的」

    老闆伸手前引,將龍翼海引至一邊的椅子坐下道:「打算住多長時間?二樓的可以嗎?」

    「可以,大概兩三天吧。」

    「那請您把定金交一下,5個銀幣,每天午時以前節帳,一天三個銀幣。」老闆流利的說

    龍翼海點了點頭,從乾坤袋中拿出錢袋,數了五個銀幣交給老闆。這個錢袋是他這兩年拖村裡的人幫他賣藥攢下的,大概有500個金幣,幾十個銀幣。

    他沒有花過錢,在村子裡吃的東西,鄰居都幫他準備好,用不到錢。這是他第一次自己花錢。其實這樣的旅館一天兩個銀幣就足夠了,老闆雖是看起來和顏悅色,很熱情,其實是欺他年少,又有些土氣,含笑下刀,想在他身上賺上一比。

    看到他的錢袋,老闆眼睛立刻又來了精神一亮,對一邊打瞌睡的小廝吼道:「你這豬頭,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客人來了,還不起來去把二樓的房間收拾一下。你如天天這般,還不如將你賣給街頭的孔屠戶,賣些銀錢來,還省得我……」

    那小廝聽的老闆喉叫,如同被蛇咬一般,剎那睡意全無,蹭的一下跳起來,一溜煙的跑上了樓。老闆對著小廝的背影又吼了兩句,轉回頭來,滿是肥肉的老臉上,笑的幾乎要擠出油來一般,似是剛才對那小廝如此之凶只是為了龍翼海長面子一般。和聲道:「客倌真是年輕,還不到二十吧?」

    龍翼海見他對那小廝如此之凶,心中不快,淡然應道:「是呀,不到。」說著舉步向樓上走去。

    「公子,多大了?從那裡來要到那裡去啊?」那老闆小心的陪著,側著身子,同龍翼海一起向上走去。

    龍翼海皺了皺眉頭本懶得回答,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耐著性子道:「十九了,從箐牙村來,要去無瀾」。

    「箐牙村?」老闆的聲音立刻大了八度。

    龍翼海見他如此,當他看不起箐牙村中之人,怒火一頂,停住腳步道:「怎麼了?箐牙村來的有問題?」

    老闆見龍翼海面色不善,不知道是那裡讓他不快,急忙弓腰笑道:「哦,哦……沒什麼……只是你們箐牙村來的人身上總是有些好藥,以前偶爾還買的到,倒手轉賣都是穩轉不賠,很搶手呢。只是可惜。現在買都買不到了」。

    龍翼海聽到藥,有了些興趣,繼續問道:「哦?什麼藥?」

    「一般的都是些草藥,每隔個幾天就有人賣,聽說藥性比其他地方的藥要好很多,所以很多藥房都要,價錢也高些。不過據說有種九轉歸元丹的,一般的病吃了都有效,尤其可以防治時疫,聽說你們那裡鬧時疫一個人都沒有死,可是是真的?」

    龍翼海不大喜歡和人亂扯聊天,平日在村中大都獨處,此刻對這老闆的態度很是有些不適。今日和他說的這些話,心中有些不耐煩了,便不再說話,只是皺了皺眉頭,點了兩下頭。

    那個老闆話興上來,指手劃腳的道:「您不知道啊,這裡也鬧時疫,治一次得多少錢啊,要十個金幣啊!聽說有人去你們村子裡買九轉歸元丹,但是村子裡的人都不賣,說是留著自己保命用的。」

    說到這裡,老闆眼神一動,忙又問龍翼海:「您身上有九轉歸元丹嗎?」

    龍翼海隨口答道:「還有一些。」

    那老闆本就是隨便說說,根本就沒有聽龍翼海說些什麼,自己繼續道:「唉……,其實我也就是……啊!您說什麼?有一些?你說你有些九轉歸元丹?」

    老闆顧不上再繼續嘮叨,本來沒有希望這個毛頭小子身上會有九轉歸元丹的,現在可是隨意丟石頭都能打下鳥來的好運氣啊!

    「您…您…剛才…說什麼?您…有九…轉歸元丹?」老闆的舌頭有些發硬。

    「九轉歸元丹嗎?我這裡還有一些。」龍翼海皺著眉頭又說了一遍。

    老闆急道:「您能賣給我兩粒嗎?我十個金幣一粒買您的。」

    「嗯,不用了,我送你兩粒,就當這幾天我的房費你看怎麼樣?」龍翼海雖然不知道十個金幣是個什麼概念,但是他家煉藥的宗旨,就是救人。對於九轉歸元丹他並不吝嗇。

    「好的成交。」老闆像是生怕龍翼海變卦一樣,馬上決定了這個交易。

    龍翼海從背囊中取出藥瓶,數出兩粒叫給老闆,老闆小心的接過去,看著手裡藥丸老闆突然覺得自己不會這麼好運氣吧?天上掉餡餅,不會是坑人的騙子吧?

    龍翼海對他道:「放在避風的藥瓶裡,不然藥效要有折扣的。」

    老闆狐疑的看了手中的藥,對龍翼海道:「這就是九轉歸元丹?您沒騙我吧?」

    龍翼海一聽,心下有些不快。皺著眉頭對老闆不耐的說:「我煉的藥,還能有錯嗎?你要是覺得我騙你把藥還我,我一樣住房給錢也就是了。」

    「少爺,少爺,您別生氣,您看小的這嘴,就是討人厭。小的一時糊塗,胡說的話您別往心裡去。」老闆心想,不管是不是真的,先留下再說,反正他人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老闆見龍翼海雙眉緊皺,心知他心中不快,忙轉過頭去不再提九轉歸元丹的事。對著房中的夥計喊道:「王三啊,裡邊收拾的乾淨一點啊,給少爺的水準備好,我這就領少爺進來了啊。」

    客房裡的夥計回道:「老闆,裡面好了,我馬上去準備水。」說著跑下樓去。

    那老闆滿臉含笑的對著龍翼海說:「還未請教少爺貴姓。」

    龍翼海道:「我姓龍。」說完不再多講。

    老闆見了忙道:「龍少爺啊,您請進,洗涮的水馬上就到,您好好休息。」

    龍翼海看著他阿諛的樣子,不由有些厭惡,皺了皺眉進了房間。老闆緊跟著龍翼海,小心翼翼的問道:「九轉歸元丹是您煉製的?」

    龍翼海皺著眉頭道:「嗯?有什麼問題?」

    老闆一臉驚訝,敬佩至極的道:「哎呀呀,真是人不可貌象,看您年紀輕輕的都能煉丹了,真是年少有為啊。」

    龍翼海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恭維話,只好當作沒聽到,面上笑容一閃而過,一語不發。他越是如此,那老闆就越是拿不準,這個少年究竟有多少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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