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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悟天音鑽

作者:藍羽漫天

  七月二十五日,醉舊三日的大青醒了過來,晃著腦袋直勾勾的看著龍翼海。

  龍翼海伸指在它頭上一彈,氣道:「怎麼著?酒醒了?」話沒說完,大青一頭倒下,又睡了過去。從雲承到德弭大概有二十左右的路程,一路之上都是一些小山城,規模不大,同卡日相似。

  龍翼海也不必擔心迷路,一個人悠哉悠哉的緩緩而行,他打聽過了,柳天學院是公國四大學院之一,每年九月入學,現在七月底,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晃悠。

  轉眼七天過去了,馬上就要八月了,天氣悶熱的厲害。

  龍翼海有天琛環護身到還不覺的怎麼樣,但普通人則極力避開熱的時候趕路,於是白日裡行走之人越發稀少,不少人起早出發,不到中午就落店休息,到了傍晚時分再結隊趕路。

  龍翼海沒有再要求騎大青,一個是他想各處看看,再一個就是他可不想再被他敲詐,自從上次醉酒後,龍翼海也再沒有讓他們喝酒。不管大青怎麼威脅龍翼海也不答應,後來大青小青竟然想不停的叫,被他一把抓住,放到背囊裡叫藍鱗教訓他們一次。藍鱗大概還是很狠他們,對此事極是樂意。終報了一抓之仇,從那之後他們兩個老實多了。

  看了看不算高大的城門,上邊寫著德揚。龍翼海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鞋子,有些爛了。不用看也能感覺到裡面進了很多塵土,龍翼海有些無奈的和大青小青討價還價道:「走吧,別這樣了,不就是和藍鱗練了練身體嘛,掉了點羽毛,今天請你們喝酒,一人一壇總可以了吧。」

  自從大青小青被教訓後,就不再理龍翼海。和他們說話也沒有反應,聽到喝酒,大青小青有些高興了,叫了兩聲,示威般的飛了兩圈,大有再欺負我們要你好看的氣勢。龍翼海一笑,伸手打去道:「還敢恐嚇我?」兩鳥躲開,對他頭上啄來,龍翼海向前跑去,一人兩鳥打鬧著就跑進城裡。

  龍翼海找了間旅店,吩咐夥計幫他買雙好鞋,洗了個澡等著夥計送鞋來。這些天他已經異常老練,現在一般百姓一個月的生活費用也就是五、六個金幣,百姓們幾乎都是用銅幣和銀幣的,尋常人家也不會動不動就拿出金幣來花消。

  他看過了,爺爺給他留下了兩萬金幣,向他這麼多錢的人不多。他不知道上學要多少錢沒有亂動,現在花的都是他賣藥積攢的錢,現在大概還有兩千四百多,足夠他用的了。一般的旅店一天四、五個銀幣。不過他覺得越向國都走似乎費用越高。但他也並不計較。很快,店夥計送來了一雙天青色的靴子,龍翼海把錢交給他,帶上東西下樓找酒店去了。

  來到一家十里香的酒樓前,大青一叫,龍翼海明白他們是相中這裡酒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好好,今天你大行了吧。」

  到了酒樓裡,龍翼海他們還是老規矩,大青自己去提了一罈酒。只不過這次一個廚師在後面緊跑,手裡拿著一個大勺子,邊跑邊罵,:「那裡來的他媽的臭鳥敢偷我的酒?」廚師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一個穿月白色衣服的公子攔在面前,不由的一楞。

  「酒多少錢?」龍翼海指著已經被大青小青分贓的酒問。

  「恩……恩……兩個銀幣。」

  「我買了,另外再給我上兩個你這裡的拿手菜嘗嘗,飯一起上來。」廚師的手舉在空中有些僵硬,見了龍翼海的風標不敢多言,嘟囔了兩句,轉身走了。反應過來的跑堂小二忙趕了過來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哦,我剛才交代那位師傅了,你催他快一點吧。」

  這時候樓下上來個行腳商人汗流浹背,作在臨窗的桌子上。剛坐下又上來個商人,一看就是本地的商人,那個人看見坐著的兩個商人,高聲叫到:「哎呀,王老闆,趙老闆,好久不見,從那裡發財?」

  王老闆應聲而起,連忙道:「哎呀,是胡老闆啊,我能發什麼財啊,還不是到處跑掙兩個小錢唄。」

  胡老闆坐好道:「你這是從那過來啊?」。

  「唉,來,坐坐,我這不是前些天去了雲承嗎,辦了點衣服什麼的。今天剛趕回來。」

  胡老闆又道:「哦,怎麼樣,我聽說那裡生意不好做啊?」

  「是啊,原來的守備收錢收的太黑,要五成的利潤給他,不過這次好了現在換了蕭守備,執行公國的律法不額外收錢了。」

  「啊?真的假的?你不是傻了吧,那原來的哪個戚守備呢?」

  「死了,全家都死了。」

  「真的?聽說那可是左相的人,誰敢動他啊?」

  那王老闆來了興致,指手劃腳的連說帶吹,眉飛色舞分外開心的道:「不知道啊,不過雲承裡有人說是因為他壞事做多了遭了天雷轟頂,也有人說是什麼得罪了什麼人被人給做掉了。不過哪天我在雲承,晚上有一片烏雲就在他家的頂上,那個雷啊!打的那個響,全城都醒了,真是老天開眼啊,第二天全雲承的人敲鑼打鼓好像過節一樣啊。我去戚德家看過,你說可也是真奇怪了,只有他家糟了雷劈,房子什麼的都沒有了,只有一個坑在地上…」。

  龍翼海心裡一鬆,他一直為引雷殺了戚德一家有些耿耿於懷,現在聽到這裡人這麼說心裡覺得好像輕鬆了許多。他的飯很快上來了。他正吃飯,上來了兩個孩子,十一二歲的樣子,兩個上來後分頭一個走向臨桌,一個走向了龍翼海。:「這位大爺,你行行好吧,賞兩個錢我媽媽要看大夫啊!」邊說邊跪下給龍翼海磕頭。

  龍翼海連忙拉起他道:「別著急,有話起來說。」

  正說話,上來了一個家奴打扮的人,直奔龍翼海身邊的孩子過來,:「小兔崽子,文少爺不是警告過你嗎?敢要錢給你媽治病,小心你們的狗腿。」說著話一個耳光抽了過來。冷不防這個孩子突然用力一推那個家奴,對旁邊的小孩說:「傅劍快走。」說完話拉住另一個孩子就跑。

  那個家奴打扮的人,冷不防一個跟頭險些摔倒,看兩個人要逃,匆忙一拉抓住了叫做傅劍的孩子,另一個孩子一看,回身要救另一個孩子又來推他。

  那家奴打扮的人狠聲說:「我叫你跑。」說完抬腿猛踢過去。突然眼前一花,面前的兩個孩子都不見了,回頭一看,兩個人站在龍翼海身邊。

  龍翼海剛才見他要打兩個孩子,忍不住使出追風八步身法,將兩個孩子拉了過來。

  龍翼海沉臉道:「這位大哥,你有話可以好好說,你身強力壯的,這麼一下踢了過來,他們還不得丟半條命嗎?」

  那漢子見龍翼海長的人高馬大,氣質不凡,不敢輕易動手問了問道:「你是什麼人?」

  龍翼海冷冷的對他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憑什麼打著兩個孩子?」

  那人平日裡仗著主子的勢力驕橫慣了,見龍翼海不說姓名,當他知道自己來歷,心中害怕不敢透露姓名,心中一鬆,哼了兩聲,斜眼看著龍翼海,一手卡腰道:「憑什麼?就憑文少爺一句話,直賊娘的東西,敢管文少爺的事?」

  聽得髒話,龍翼海心裡怒火狂湧。他自小沒有見過他媽媽,但自心中他的母親是誰也不能有半分不敬的。心中殺機突起,忽然覺得自己最近似是極易挑動殺機,心中有些不安,閉上眼睛,長長的呼了口氣,硬將胸中殺機壓下。

  冷哼一聲,舉手就是四個耳光,厲聲道:「告訴你們家什麼混蛋少爺,這事我管定了。給我滾,這次饒你一命,這是教訓你不要出口傷人。」說完一腳將他從樓上的窗口踢了出去。

  酒樓上的人都呆住了,龍翼海拉著兩個孩子,對櫃台喊:「算帳。」

  店小二戰戰兢兢的應道:「恩…恩…大爺,五個銀幣 」 龍翼海付了帳對兩個孩子說:「你們跟我來。」說完轉身下樓了。

  他一走樓上的人嗡的一聲如同炸了鍋一般。臨窗的胡老闆對王老闆說:「看了嗎?又是一個。明天等著城外看他屍體吧。」

  「呵呵,不一定啊,老哥。」

  「怎麼講?」

  「這你就不清楚了,我不是說了嗎?在雲承有人說哪個主是被人給做掉的?據說哪個人就是一個帶著兩隻異鳥的少年人,和剛才哪個人很像,如果真是他?呵呵,那你們這裡的人可是有福了。」邊說邊指著龍翼海的背影。

  龍翼海停在路邊,把剛才救的兩個孩子中高一點的拉過,問道:「你叫什麼?適才那人又是為何要阻止你兄弟乞討?」

  那孩子道:「我叫傅文,是哥哥,我弟弟叫傅劍。我們兩個還有母親從青黷過來,我們父親仙去了。我父親死前囑咐我們到國都去找爺爺。途中行到這裡,被這裡的一個流氓頭子,姓文的撞見,見我母親貌美,便誣陷說我母親是他家的逃奴,當時就要抓走,我母親以死相逼,才算將那流氓應對過去。」

  龍翼海冷哼一聲道:「真是無法無天。看你話家中也是書香門第,你們為何不去官府求助?」

  傅文道:「那姓文的手眼通天,只是派人和人打了招呼,官府看門之人根本不讓她們母子進入官府,連個管事的官員也不曾見到。」

  龍翼海恨聲道:「又是如此,我華龍官員如今都是怎麼了?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當即離去?」

  傅文道:「我母親當時就要帶我們出城,可是所有的路都被姓文的惡霸派人給堵住了,我們不得不在城中落腳,但我們找不到旅店,母親當天晚上就病倒了。為了治病我們身上的錢也花光了,不得不出來乞討,那姓文的惡霸又差人跟隨,不許任何人對他們施捨,要將我們逼到山窮水盡為止。他說要叫所有人都看看,不順從他的是什麼下場。」

  龍翼海歎了口氣心中暗道:「這等事情我既然碰上了,無論如何也是要管的。」對兩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走,先帶我到你母親那裡,我看看她病的怎麼樣?」

  傅文略一猶豫,心道:「我母子如今山窮水盡,他並我欺騙我等的必要。看他風表說不定就是我母子救星。」如同大人一般,行了一大禮道:「多謝公子,我代表母親先謝謝您了。您俠肝義膽,我傅家兄弟永遠銘記在心……」

  龍翼海被他說的頭大三圈,忙將他打斷,吩咐兩人頭前帶路。兩個孩子前面領路,走了一陣,來到一個破舊的房子。門窗什麼的都沒有了,看樣子是沒有人住的地方。一個中年婦女躺在地上,身下不過是些柴草,臉上有些發紅,相貌的確非常漂亮,即便身處病中,依然嫵媚動人,也難怪那惡霸看上她。

  那女子衣著雖然有些骯亂,但是掩飾不住身上溫柔秀麗的氣質。龍翼海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親切之情,他自己絲毫不覺,只是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救她。

  龍翼海摸了摸她的脈,便得知是因為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勞累驚嚇所致,本來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因為處理不當,拖延了時間。現在風邪已經深入臟腑,醫治起來有些麻煩了。微微皺了皺眉。

  傅文兄弟一直在看著他,傅文一看他皺眉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傅劍含著眼淚有些害怕的道:「公…公子…?」

  「嗯?沒事的,看你著急的。只是你媽媽要恢復身體要些日子有些麻煩,你不用擔心。我既然說管了就一定有始有終。」說著暗自渡過了一點乾元神功。

  神功入體,那婦人輕出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傅文兄弟一看昏迷兩天的媽媽醒過來,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女子見了龍翼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龍翼海忙道:「我是令郎的朋友,我是來幫你們的,這樣吧,傅文你們兩個扶著你媽媽先和我回旅店吧,這裡實在不適合治病。大青小青你們前面去放哨有什麼不對通知我。」說完領頭出了破屋子。

  剛飛出去的大青突然飛了回來,晃了晃兩翼,示意來了不少人。龍翼海點了點頭道:「把小青叫回來吧,你們兩個看好了他們母子,別的事不用你們管了。傅文你們兩個跟緊,扶好你媽媽什麼也不用管,好了我們走。」

  剛走出不遠,前面氣勢洶洶的過來一大票人,領頭的正是剛才被龍翼海踢下樓去那人,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傷不是很重。龍翼海從小受爺爺的道家思想教育,對於生命相當尊敬。這個人雖然口角不淨但是並不致死,只是略施薄懲。沒有想到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竟然又帶人來了,真是不可救藥了。龍翼海心裡暗暗一歎。

  「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壞了少爺的事。」那漢子咧著嘴道。

  那人身後一群人立刻鼓噪起來,這個道:「你是什麼東西?連文少爺的事也敢管?」那個道:「打他,不想活了,不將皮給他扒下來,他就當咱們爺們是好欺負的……。」

  龍翼海一皺眉,心裡有些為難,這麼多人難道都要殺了或者廢了才能解決?看樣子他們也比他大不了太多,如果真的廢了他們對他們來說有些太不公平了。

  那些人看他氣質清俊,在那裡一站不怒自威,到也不敢放肆,鼓噪了一陣,誰也不敢上前。

  龍翼海此刻已經打好了主意,微微一笑,將背囊輕輕一拍道:「藍鱗,出來透透氣吧?」藍鱗電射而出。

  藍鱗知道龍翼海的心意,顯出真身,大口一張嘶鳴了一聲。一幫地痞那裡見過這等神獸,一個個嚇的屁滾尿流。有些人嚇的跪倒在地不停磕頭,領人前來的那人更是一動不敢動。龍翼海搖了搖頭收起藍鱗,走到領頭的家奴身前還沒有說話:「大爺饒命啊,我家…」說話間飄來一陣騷臭之氣,卻是被嚇的尿了褲子。

  龍翼海冷喝道:「住嘴,沒用的東西。」也懶得理會這些人,帶著傅家人回了旅店。

  回到旅店,老闆一臉恐慌的站在門口,身後一群夥計橫眉立目,大有動手趕人的架勢。那老闆見了龍翼海道:「大…大爺…小…小店不…不敢留您住了。」說話一臉汗水流了下來。

  龍翼海一皺眉,連番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些生氣,心中怒火一起厲聲道:「怎麼著?我沒有錢付帳嗎?」

  那老闆汗如雨下道:「不…不是…是…是文少爺…」

  龍翼海心知這等百姓雖然善心未泯,但卻是隨風而倒,大都不會為了自己的善心而去抗掙。這等人就是欺軟怕硬,揮了揮手,厲聲道:「你不用說了,告訴你們,我既然敢管事自然不會怕他,他之所以猖狂就是因為你們什麼事都為自己想,你們看看這孤兒寡母,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正氣嗎?竟然連一個挺身而出的人都沒有,枉費這裡歸屬德揚,你這城中那裡有半點德行之人?反而我一個外鄉人出頭,你們可恥不可恥?不要看我一個人就好欺負了,我既不怕那個什麼狗屁公子又怎麼怕你們?今天我那裡也不去了,這家店我包下了,這是10個金幣,你請客人都走吧,順便告訴姓文的,我龍翼海等他。」

  老闆站在門口,臉上顏色變來變去,終是歎道:「您罵的對,這個錢我沒有臉收,真是汗顏。旺我一直自認是個好人。各位客人們這裡很快有事情發生,諸位還是避一避吧。」說完轉身走去招呼夥計疏散客人。

  龍翼海心下微暢,點了點頭,帶著傅家母子向樓上行去。他自己獨處多年,平日也大都和成年之人打交道,行事雖是老成,但畢竟是一個十八九的大孩子,這些天遇到的事已經漸漸的影響了他的心性。上次雲承的和戚德還有城主的明爭暗鬥,讓他對這些惡霸越來越不能忍受。

  突然後邊一聲慘叫,龍翼海連忙過去,只見街交一人影晃過,旅店老闆橫躺在路邊,背後插了一把匕首,深入及柄,已經沒了呼吸。龍翼海雙手顫抖的把老闆的眼睛合上,暗自一咬牙心裡道:「這些混蛋,他們已經沒有人性了,看來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抱著老闆的屍體來到前廳,半晌無語。那老闆雙眼圓睜,心中似是有無限憤恨。龍翼海伸手要將他雙眼合攏,合了兩次,那老闆雙目依然圓睜。

  龍翼海沉聲道:「想不到我一翻話竟連累的你丟了性命,我在這裡對你亡靈起誓。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去吧。」他話一說完,那老闆果然將雙眼閉上。放下老闆的屍體,對一旁橫眉立目的店夥計道:「你們全都走吧,這裡太過危險。」

  一個店夥計高聲叫罵道:「都是你這掃把星帶來了晦氣,不然老闆怎麼會死?」

  另一夥計也開口道:「那姓文的雖然可惡但如無你我們又怎會交上厄運?你這一來連帶老闆死了不說,我們兄弟也丟了飯碗,家種妻子誰來供養?」

  龍翼海厲喝一聲,電也似的欺到那夥計近前,一把將他胸前衣服抓住,反身退回死去的店老闆屍體前,厲聲道:「我呸,你這混蛋,也叫個男人。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什麼叫做頂天立地。你老闆死是死在那文公子手中,還是死在你們這些是非不分,無德無義之輩手中?你們德揚如過有一半人有你們老闆這等血性,那姓文的也不敢在這裡橫行霸道,欺負外鄉孤兒寡母了。就是有太多人都如同你這般,才有人敢當街行兇,刺死你家老闆。你一個大男人,你老闆屍骨未寒你竟舔臉問你家妻子兒女誰來供養?哼,你為何不將你家妻子都送與那姓文的,想來定然有人幫你供養。」

  那店火漲紅了臉,拚命叫道:「你放屁,你才將妻女送給那雜種呢。」

  龍翼海冷笑道:「你家妻女是人,外地孤兒寡母就不是人了是不是?這等事如落在你頭上又該如何?」

  此言一出,頓時寂然一片,龍翼海冷哼一聲,將手中那人向外一丟,那人只覺身子一輕,屁股頓時傳來一陣巨痛,自己已經落在店外的馬路之上。龍翼海高聲道:「你這等是非不分的混蛋不配在這店中,污了這老闆的浩然正氣,給我滾。」那人聞言,默默爬起,對這旅店拜了一拜,轉身離去了。那人一走,剩下夥計也相繼離去。

  龍翼海帶著傅家母子上了樓。到了房裡龍翼海對傅文道:「現在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要救你媽媽然後晚上我們出城。」

  傅文呆呆的點了點頭。龍翼海取出天心針毫光閃動,連刺了幾處穴道然後又取了兩顆九轉歸元丹給傅文的母親服下,順手點了她的睡穴。對傅家兄弟道:「暫時並無大礙了,但還要慢慢調養,你們放心就是。」

  此刻外邊一陣混亂,砰的一聲,房門已被撞開,近來兩個差役,高喝道:「你就是龍翼海?」

  龍翼海連站也未站起,冷然道:「你們將我房門撞開有何事情?」

  一個差役道:「跟我們走一躺,有人告你拐帶家奴行兇傷人。」

  龍翼海冷哼一聲,知這定是文姓惡霸的又一種手段,此刻想是一切的圈套都設好,他能找出百十個人指認傅家夫人是家中奴婢,自己罪名落實,那裡還有翻身之路?心中一動,想起在雲承自己冒充藍家的人,突然雙眉一揚,上前就是兩個耳光:「滾,有什麼話奶奶們這裡的城主來和我講話。」

  兩記耳光打的兩個差役一楞,看龍翼海氣質特殊不由的矮了半截,不敢造次,點頭道:「您……您……公子……是……?」

  龍翼海冷笑一聲,揮袖掃過身邊的桌子,辟啪一聲,桌子分成兩半,如同刀劈般。兩個差役嚇的後退了幾步。突然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這是國都藍家的分水刀,回去和你們老爺說一聲,他自然明白。」

  眾人望去卻是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人,五官長的挺端正,長方面龐,眼中利芒如忍,尋常之人不敢逼視。但是眉毛太重,加上目光太過凌厲,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厲煞之氣。他對著龍翼海微微一笑道:「這為小兄弟,我叫喬日昇聽說了你的事,敬佩萬分。這德揚既然如此之多的無德無義之輩,咱們兩個過路人就結伴而行,將他們孤兒寡母護送出去。」

  龍翼海也微微一笑道:「多謝,只是很危險的。」

  「呵呵,沒什麼的,在下也曾練過一點微薄技藝,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說完抬手輕拍,門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掌印。

  龍翼海點頭道:「那有勞大哥了。」轉過頭來對兩個差役喝道:「還不滾等我送嗎?回去告訴你們家城主叫他小心點,竟然縱容惡霸魚肉鄉里,如果他從此改過我也就……,不然的話,哼!」龍翼海心想裝就裝的像一點,嚇一嚇他。

  兩個差役道也聽過國都藍家,其家勢力龐大,企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動的,嚇的一溜煙的走了。

  龍翼海轉首對喬日昇道:「我們打算今天晚上就動身,防止他們再出什麼花樣。但是你也看到了,她現在還不能自己走,我想出去找輛馬車,這裡……。」龍翼海略一沉吟。

  喬日昇露齒一笑道:「小兄弟你放心去就是了,這裡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儘管找我。」

  龍翼海點了點頭,暗中對傅文和大青小青使了個眼色,將大青小青留在這裡縱是那喬日昇有什麼問題也不會有問題,放心出去,片刻龍翼海便轉了回來道:「沒有人肯載我們,我只得買了輛馬車自己拉了回來。」

  他自從上次被紅香妤暗算一直心有餘悸。見屋裡一切都好,龍翼海心裡對這個喬日昇有些放心了便道:「此地不宜久留,那我們……」龍翼海本來想說那我們就走吧,話還沒有出口,突然從窗子飛近來兩隻火箭來,他急忙接下一隻,縱身從窗口鑽了出去,街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龍翼海氣的一垛腳,樓上的喬日昇看在眼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似乎是在笑龍翼海的稚嫩。

  幾個人上了車奔城外而去,龍翼海沒有說話,眉頭緊皺,心中很是矛盾。他天性善良,家中所學威力巨大,自然首戒好鬥殺生。這些惡霸確實該殺,但由他親手除去,心中又有一絲不忍。

  那姓文的決計不會單槍匹馬的前來找他的,定是嘍囉抓牙蜂擁而至,這些小人物讓他下手,他又如何下的去手?所以他才決定馬上離開的。雖然他決定定要將那元兇文公子誅殺,但是其實他心中並不想過多殺生。

  外邊趕車的喬日昇,看了看他,嘴角含笑道:「龍兄弟想什麼呢?」

  龍翼海隨口道:「沒什麼只是在想這些惡霸的事。」

  喬日昇突然話題一轉道:「呵呵,兄弟,你沒有殺過人吧?」 利語如槍,直入龍翼海肺腑。

  「嗯?」龍翼海頓時就是一楞。

  「你見過成群的惡狗嗎?如果你跑它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如果你上去殺它幾隻,其餘的馬上就會遠遠的避開你。這些惡霸就是惡狗,對付這種人不可慈悲。趕盡殺絕才是上策。」說完了兩隻眼睛直直的逼視龍翼海。

  龍翼海輕咳了一聲避開他的的眼神說:「話是如此,但他們也是人那,為何竟要彼此殺戮?」

  「呵呵,你以後打些就明白了。」喬日昇看他避開自己沒有再多說這個,轉言道:「對了,看你分水刀的工夫你是藍家的人?」

  「不是,偶然學來的。」

  「哦,那你擅長有什麼兵刃?」

  「我喜歡彈琴。」

  「彈琴!哈哈,彈琴可以殺人嗎?哈哈」龍翼海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我看你更向個法師……哼,動作挺快,趕上來了。」突然喬日昇聲音一冷,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殺氣,嚇的傅文傅劍渾身哆嗦,龍翼海連忙拉住他們度過了一點真氣。

  喬日昇長笑一聲,從車上一越跳起,撲入一片雜草,一聲慘叫草叢裡飛出了一顆人頭砸在了車轅之上,嚇的傅劍驚叫一聲。

  龍翼海搖了搖頭點了他的睡穴。再看傅文雖然害怕的發抖卻還是堅持著看著外邊,龍翼海一歎也點了他的睡穴。

  片刻工夫,慘叫聲停止了,喬日昇兩手血紅的走了回來,哈哈一笑說:「真是不堪一擊,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龍翼海皺了皺眉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呵呵,痛快,痛快。」

  龍翼海點了點頭下車收拾屍體,喬日昇不屑的看了看他背影。見他轉過身,換顏笑道:「你這是幹什麼?真是個孩子脾氣。行走江湖如果都如你這般,那天下可是真的要大亂了。」

  「唉,怎麼說呢,入土為安吧。」把屍身收到一起,龍翼海心底一陣煩惡,如此進距離的對待這麼多屍體尚屬第一次。另外喬日昇的手段也有些太過恐怖了,沒有一個屍體是完整的,每個都是被硬生生的紐斷了肢體,不是頭就是手腳。那些死人面目扭曲,如同鬼怪。暗自歎了口氣雙手結印,念動烈火咒很快的將他們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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