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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 援兵 作者：teadog 黃琿剛領兵到了林外，便見龍千山掉了馬頭領了龍虎寨人馬出林。龍千山見了黃琿心中自然是一驚，往日裡跟隨黑龍寨之時他就沒少得罪天狼寨，如今看到天狼寨人馬截了自己的後路，自然是心有怯意。果然，黃琿輕提手中鋼槍，眼中騰起殺氣，指著龍千山便喝到。 「龍千山哪裡走！」 龍千山一看，黃琿果然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便也對身後眾人喝到。 「弟兄們！要死要活便是這一戰了！給我殺啊！」 龍虎寨所剩雖不過四十餘騎要跟黃琿的數十騎精銳響馬比，是遠遠不足的，但林中已埋了敵人的伏兵卻也是萬萬退不得，所以為了保命，龍虎寨諸騎人馬便都一鼓作氣的跟了龍千山死命衝殺過去。黃琿見了也不令死堵住去路，只賣個破綻，稍放了一口，待龍虎寨人馬都往缺口去了，這才勒令兵馬中道劫殺。龍虎寨人馬原本只要脫身，如今見是有了出路哪裡還會有意廝殺，都只顧逃命去了。但這黃琿所領響馬，皆是備的快馬，龍虎寨眾人所騎也只是龍千山座下那匹黃彪算是良馬，其餘眾人騎的不過是一般的馬罷了，這跟黃琿的黃衫騎一比，又是差了一大截。結果這一路下來又被斬殺和俘虜了二、三十人，龍虎寨只脫走了四、五騎的人馬跟著龍千山倉惶逃回龍虎寨去了。 而禿鷹寨和黑風寨眾多人馬卻沒龍千山這般好運了。這兩家人馬剛入林中，便撞上了郎漠鋒親自領了肖狼，特裡格格爾等一干人馬，匯合了聞柏雷、似化文所領了黑龍寨余部齊殺入林中。封大鵬和應虎見對方勢大，急領人馬要退出萬壽林，但不想這進得容易要出去可就難了。剛調了頭，身後肖狼便領兵殺到，肖狼勇猛不在馮芝歆之下，所領天狼寨嘍囉更是個個彪捍異常，禿鷹寨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這一陣衝殺，原本禿鷹寨便大損了人馬，再經這一陣，哪裡還有戰意，剛一交兵，肖狼才斬了幾個走得慢的嘍囉，便只聽得林中哭喊聲震天，禿鷹寨的嘍囉大多都哭爹喊娘的拜地求饒了。最後應虎見大勢已去，只得帶了所剩十人也都降了。 封大鵬所領的人馬眾多，所部也皆算是能戰之輩。原本正和郎漠鋒所領人馬交戰不分勝負之時，卻撞上特裡格格爾和聞柏雷各領了人馬分左右衝殺出來，兩路人馬喊殺聲震天，黑風寨眾人都慌了手腳，封大鵬眼見難以維持便自帶了人馬衝殺突圍了，在慌亂間只脫走了不足半數人馬，所餘大部盡都降了。 封大鵬血戰得突本是難得的萬幸，但不想因為路不熟，追兵又急，黑龍寨退去之前又在林中又多布了陷阱，慌不擇路間，封大鵬所騎竟不慎踏入了陷阱，那馬被地刺刺穿了腳骨，一陣嘶鳴，竟將封大鵬摔下馬來，後面眾人被這一驚竟都以為又來追兵，也不顧封大鵬跌落馬下，只管策馬先退。只可憐那封大鵬竟被後面的亂馬踏死在了林中。黑風寨眾多人馬見封大鵬死了，又找不到出路，便有人領著割了封大鵬首級來降了天狼寨。這一戰不過一個時辰，卻讓贛南的三個大寨：黑風寨，禿鷹寨和龍虎寨諸多精英盡墨於萬壽林中。不怪日後南明諸將路過此間，多會祭拜一番。 待大戰已畢，聞柏雷這才領了人馬來見郎漠鋒。剛到郎漠鋒陣前，聞柏雷便拜倒叩首道。 「多謝郎寨主相救之恩，聞某萬死難報！」 郎漠鋒見了，忙扶起道。 「聞寨主不必如此。你我兩寨之仇原本便是小人挑唆，如今事已清了，你我還是同心協力商議救出龍寨主，以化解我兩家仇怨才是。」 似化文也在一旁說道。 「既是郎寨主不計前嫌我等亦不必介懷於心，聞三哥，我等便暫且往天狼山安身去，如何？」 郎漠鋒一聽，便大笑道。 「郎某正是此意。」 聞柏雷見推托不過，而如今情勢正危，便也順意說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攪擾郎寨主了。」 眾人正商議時，卻有一人談笑而至。似化文看到這人衣著瀟灑，風度出眾時，不禁驚訝起來。 「陳師弟？」 陳柯旭見似化文瞧了許久才認出了自己便笑道。 「似兄！久別不見卻認不出我來了？」 似化文便也笑道。 「陳公子如此打扮，似某確是難認了些。」 陳柯旭便笑道。 「古人有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你我一別，今已三月有餘，似兄認不出某來，亦是情理之中啊，哈哈哈哈哈。」 似化文便也笑著拜道。 「不想公子所拜院長門下，竟能有長足精進，似某確是佩服。」 陳柯旭也還了禮，才說道。 「此處不是說話之處，還是等回了天狼寨某再與師兄敘說一二吧。」 這時，血戰而歸的劉顯岳和殷傑也一同趕了來，見到似化文殷傑便問。 「師兄處如何？」 似化文便笑道。 「亦是大勝！你看這首級卻是何人？」 殷傑抬首看了看，便問道。 「看似封大鵬的，可對？」 似化文便笑道。 「正是，那應虎也已被綁了，便在那處。」 說罷，似化文指了指不遠處，果真見應虎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了樹上。殷傑和劉顯岳這才放下心來。似化文見事已交待完了，這才對殷傑說道。 「師弟，陳公子如此模樣你如何不早說與我知？」 殷傑也打量了面露笑意的陳柯旭，才笑道。 「既是師兄見過了，便也知曉，何須我多言？倒是你！且認清楚了，這位便是大師兄——劉顯岳！」 陳柯旭順著殷傑所指，這才注意到了殷傑身旁這個英武不凡的壯漢。聽到這位壯漢便是劉顯岳，陳柯旭忙躬身施禮道。 「只怪師弟眼拙，竟瞧不出大師兄在此，怪罪怪罪。」 劉顯岳見了，便說道。 「這師兄不師兄的稱呼實在是不慣，你若願意，叫我阿大也可！」 陳柯旭一聽，忙說道。 「喲喲喲，卻是不可，如此我也稱呼劉兄便是。」 劉顯岳一聽，便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這等人確是麻煩，既是如此，劉兄便是劉兄吧。」 眾人聽了，也都大笑起來。 這時，探馬匆忙來報。 「大當家，探馬來報，笑春風果真領了人馬前來，距此地以不足五里了。」 似化文一聽，也說道。 「既是如此，此地確不可久留。我等還需盡早離去才是。」 郎漠鋒聽了，便問道。 「如此，各位當家處可都通報了？」 探馬便道。 「都知道了。」 郎漠鋒便點了頭，對聞柏雷說道。 「聞寨主，既是情勢危急，我等還需早離了這是非之地才是。林外已備了馬匹，若再算上剛才一戰所得的馬匹，想來也是夠了。」 聞柏雷便點頭說道。 「如此，謹聽郎寨主號令便是。」 郎漠鋒大笑道。 「好！你我兩家人馬同回天狼寨，別事再行商議！」 說罷，郎漠鋒和聞柏雷各點了人馬，都出了林。黑龍寨各人也都選了馬一起走了。那些被俘虜的三寨的嘍囉，有情願跟著天狼寨和黑龍寨的便也領了馬匹一起走了，不願的便都和應虎綁在林中，只待笑春風來收拾殘局。這清點下來，願意跟著的竟也湊得出四、五十人馬來。郎漠鋒便讓肖狼都領著一同帶回寨中。特裡格格爾負責押送俘獲的馬匹和大量的兵器回寨，黃琿則負責領了受傷的嘍囉回寨，而殷傑和劉顯岳則是領了精壯人馬殿後，以防官府兵馬突然而至。 這一路人馬浩浩蕩蕩的便開往天狼山去了。 ※※※四路人馬依序而行，這一路下來，竟也沒遇到什麼凶險，大隊人馬總算是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天狼山。待點齊歸寨人馬，郎漠鋒便將所得降兵分派給寨中頭領，好生安置，跟寨中原有的弟兄一樣的待遇和身份。只是為防有變，便將這四、五十的新嘍囉都散分到了各處。而黑龍寨的人馬則暫居在山前一處舊寨中，只待救出黑龍後在做定奪。待各處人馬都已分派好了，郎漠鋒便讓寨中嘍囉將馮芝歆送到了謝禾那處，聞柏雷便同著一道去了。似化文則和殷傑、劉顯岳，拉住陳柯旭，要問個明白。郎漠鋒見了，便讓他們一同去了，自己則和黃琿，一起回忠義堂佈置酒宴。肖狼和特裡格格爾也各自分頭打典寨中事務去了。只待酒宴備好，眾人再齊聚忠義堂。 陳柯旭和郎漠鋒告了禮便帶了三人出了寨子，上山找了個僻靜之處坐下閒談了。待四人圍著半圈分坐而定，似化文便對眾人說道。 「既是陳公子已入了明仙島門下，這處也是沒了外人，日後我等私下處還以師兄弟相稱才是。」 陳柯旭聽了，便笑著起身，對眾人拜道。 「既是我輩分最小，當是先給眾師兄見禮才是。」 三人見了也都笑了起來。劉顯岳便說道。 「你等都稱我是大師兄，但我卻從沒到過明仙島上，也沒拜會過各位師傅，這師兄之名還是萬萬受不起啊。你等日後還呼我姓名就是。」 似化文便說道。 「我等雖拜於明仙島上六門師傅門下，但六門師傅所領，皆是兩位仙人所贈，劉兄既是仙人親授的弟子，自然是我等的長輩，若不是仙人所遺天書所示，尊稱劉兄一聲『師傅』也是不為過的。」 劉顯岳一聽更是覺得彆扭，便摸著腦袋苦笑道。 「這叫著更是彆扭了，如此還是稱我大師兄好了。」 眾人見了，又是大笑。待相互寒暄了幾句，似化文便問陳柯旭道。 「師弟，依你看來，黑龍寨可真在這天狼寨上立得住腳？」 陳柯旭一聽，心裡便暗笑起來。 「師兄啊師兄，你如何不知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之理？不過你既是沒見識過我的本事，也難怪有此疑慮，待我把這緣由告訴你等，也讓你等眾人日後小瞧不得我！」 想到此處，陳柯旭便說到。 「師兄莫不是太小瞧我了？只覺我辦事不妥？」 似化文一聽，忙說道。 「不敢不敢，只是如今情勢正急，似某確是不敢大意。」 陳柯旭一聽，便笑道。 「師兄果然是為人謹慎。為安諸位之心，我便把事情都說白了也不妨。」 陳柯旭打量了眾人一圈，這才緩緩說道。 「至天狼寨與黑龍寨交惡甚緊已來，不過半年有餘，雖是如今黑龍寨遭了官府圍剿，已是沒勢，但天狼寨與之相鬥日甚也早傷了元氣。雖說如今天狼寨還能靠著在贛南的舊勢撐撐場面護住這贛南第一寨的名號，但內裡早是虛了。更何況如今的贛南，各幫各寨在黑龍寨失勢後，便只天狼寨一寨坐大了。天狼寨雖是人多馬壯，但因黑龍寨的關係和各幫交惡甚深，如今黑龍寨大勢已去，各幫自然是盯上了天狼寨。而今官府中，笑春風又因平了黑龍寨，聲勢正隆，下一個直指的必定是天狼寨。各幫各派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若日後笑春風真要動起天狼寨的主意，恐怕郎漠鋒的日子會比落難的黑龍寨更難過。我便是看準了這態勢，只對郎漠鋒稍解厲害，他自然懂得只有相聯黑龍寨，靠得黑龍寨的名聲壓住各幫各寨，天狼寨才有得和官府周旋的機會。如此，師兄可覺得黑龍寨在此安穩否？」 似化文一聽，也不禁欽佩的點了點頭，笑道。 「有陳師弟如此，何愁日後起事不成啊！」 陳柯旭也笑問眾人道。 「既是如此，各位師兄可安下心否？」 殷傑忙答道。 「陳師弟如此算計，我等如何還做杞人憂天的蠢事？自是放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劉顯岳見眾人都笑了，便問道。 「既是黑龍寨可暫居於此，那救人之事卻要做何？」 似化文一聽，才如夢方醒道。 「若不是大師兄提點，我等倒真忘了正事了。」 陳柯旭便說道。 「這安穩黑龍寨之事只歸我做，但這救人之事我卻是萬萬做不得主的了，只是天狼寨裡那小妮子對我不薄，若不是為救我也不會被黑龍寨抓了去，如今倒落在官府的牢籠中受苦。要救人，必要連她救了。諸位師兄可要應了我。」 殷傑聽了便說道。 「這譚敏兒倒是有情意的，就只這一理，我便拚死也救她出來！」 陳柯旭聽了，忙跪下拜道。 「若真救得那妮子，殷師兄我這處先拜謝了。」 說著，陳柯旭真就磕起頭來。其實也難怪如此，自從蒙貴的父母相繼去世後，陳柯旭便只有照顧人的時候卻沒了得人相助的時候。後來和蒙貴因為一個姑娘的事分道揚鑣入了洛京丐幫後，陳柯旭日子過得更是苦楚，只虧得幫主凌通凌十三有些照顧才過得好些，後來的一路，雖是和眾人相處甚歡，但他所盼望的那種生死之交卻是難求，直到上了天狼山，認識了天狼山上唯一的一個女人——譚敏兒，直到被黑龍寨俘獲，譚敏兒隻身入寨，直到…… 想到此處，陳柯旭不禁的落下淚來。雖說他為人圓滑機敏，但真要遇到真性情來，他卻也是個重情意的人。 似化文看到陳柯旭竟為了譚敏兒落下淚來，心中也是不忍，便也答應了他，定要救得譚敏兒出來。劉顯岳見了，雖是不明事情緣由，但見似化文和殷傑都如此堅決，便也鐵了心，對陳柯旭說道。 「兄弟放心，便是砸破他衙門的牢牆，我也定要救得這妹子出來！」 陳柯旭聽了，心中便笑道。 「既是讓這幾個師兄都動了容，如此要還這妮子的人情債倒也多幾重把握。待日後救得她出來，看她日後還有何面目做弄我！不過若是她死在了大牢裡，也只能怪她命薄，大不了我每年多給她墳頭加幾捧土，多燒些陰錢給她花就是了。只是先安住這幾個師兄再說。」 想到此處陳柯旭便抹了眼睛對眾人說道。 「多謝諸位師兄，既是如此，師弟我也可安心了。」 眾人見陳柯旭依舊是兩眼通紅便又都說了些安慰的話。這時山下早有嘍囉上來，見到眾人，便說道。 「陳兄弟，大當家已在忠義堂擺下宴席，黑龍寨的聞柏雷也到了，如今就只待眾位了。」 陳柯旭一聽，便抹乾了那兩行假淚，應道。 「知道了！我等這便下去。」 那嘍囉見陳柯旭應了，便領命回寨去了。似化文便問眾人道。 「既是如此，我等便往忠義堂去吧。」 四人這才下了山，齊往天狼寨正寨的忠義堂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