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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 奇襲寧縣

作者:teadog



    說到那下令捆住溫海波的,正是溫延。

    原來,聽到侍衛來報,溫海波私自出營去了,溫延便帶了隨身的50騎虎騎衛來追他。一路急趕慢問的,待到了小樹林時,早已看到溫海波被十數騎圍住脫不得身。看那騎兵服飾卻不免疑惑,那服飾既不是泰州兵馬所有,也不像是靖王正規軍所著。不過,看到溫海波被圍住廝殺,也顧不得許多,但,待到飛馬追去時,那伙騎兵已經遠走了。溫延看到溫海波已是一肚子的怒氣,便讓騎兵將溫海波綁了來見他。

    「逆子!你可知罪!」

    溫延看著低著頭的溫海波,怒氣就更大了。

    「來啊!給我將他綁在馬後,拖回軍營!」

    「將軍息怒!」

    看到溫延竟然發如此大的火氣,溫延身旁的參將急忙勸阻。溫海波也大氣不敢出,但又突然想起那桿槍的事,便對溫延說到。

    「父親息怒,剛下,兒在遊獵時撞到敵將,雖不識得此人,卻拿得一物在此,父親,軍情緊急,還望父親速察。兒之罪自當回營再議吧。」

    溫延沒再答話,接過軍士呈上的銀槍看了一眼,那幾個鑲金紅字也引起了溫延的注意。溫延沉思了一下,便對眾騎說到。

    「將這亂兵綁在馬上,立即回營!」

    眾騎兵急忙上馬,風般隨溫延回營去了。

    那溫海波回營領了50軍棍後,為了避免再惹怒溫延,就只能老實的在營裡待上2、3天了。這時,魯城知府已經讓幕賓師爺將所備軍資糧草造了冊送到溫延的中軍大帳了。

    「溫都尉,帳冊在此,請驗收。」

    「嗯,請替我轉告知府大人,就說,我溫某先代漢州將士謝謝他了!」

    「不敢,不敢,知府只望都尉能盡早將反賊趕出泰州州境。都尉若有所需,只管向我等提出,我等一定竭盡所能。」

    「我漢州軍士一定三軍用命,但行軍之事不可過急。不過請轉告知府大人,我等在此必要保得泰州諸縣安寧。」

    「有勞溫都尉了,我定當如實回報知府大人。」

    「來人,送師爺回府衙。」

    「有勞,有勞。」

    看著那一臉奸笑的師爺出了營,溫延身旁隨軍參軍田操低聲問到。

    「都尉,那知府也太小瞧我等了。如何只叫了個巡堂師爺來應付?」

    溫延壓了壓聲音,說到。

    「暫且不去理會他,而今敵已大兵壓境,我等行事需小心些,不可先自亂了陣腳。」

    「都尉,顧忌的可是封中李氏?」

    溫延無言,田操只得拱手離開。

    「都尉,田某先回帳去了。」

    溫延擺了擺手,就坐了下來,對著帳中的沙盤沉思起來。

    在陳泰的槍騎休整了三天後,靖王的第一批主力也來到了寧縣,而這批主力軍正是封中李氏的精銳——赤金旗一部。

    封中李氏歷代侍奉趙廷皇室,早在趙廷開國先帝出兵時,李氏一門就已是軍中驍將。後來,李氏一門得封封中故地,歷代興盛,李氏也成為了一大族。而後,李氏多出力輔佐外放任地的皇族,至靖王得封齊地,轄封中,李氏一門才全力侍奉靖王。

    李氏一族有自己的族兵,都是精悍尚武之輩。兵分三旗:赤金,皂白,紫青。赤金旗戰力極強是族中最大勢力的李氏嫡系掌管,有15000人眾;皂白旗是招募而來的義勇,由李氏一族精選的族中能人掌管有20000人眾;紫青旗地位最高,是管理封中封地安全防衛工作的特殊兵種,戰力最強悍,但人數極少,有500人眾。李氏的族兵亦兵亦農,只在每月定期比試,考察兵將,平時訓練多不定時。

    封中李氏的赤金旗就駐紮在寧縣的南門外,和東門外的鑌甲槍騎副將陳信的2000人馬遙相呼應,另外,陳泰,李良舉並1000精銳槍騎和2000精選降兵鎮守寧縣縣城。

    陳泰和李氏的人沒有什麼交情,因為,李氏一門的人向來不太與靖王的黨羽離的過近。雖然,表面上,李氏是完全聽命與轄制他們的靖王,但也僅限於出外征戰,遊獵和盛宴大典的支持。平時,李氏一門只是自己管理封地,從不讓靖王插手自己封地內的事務,雖然在靖王的政治體系中,李氏也有重要的地位,但李氏從不會主動去干預靖王的決策,基本上在不涉及到封地內的事務時李氏對靖王都是言聽計從的。但,由於李氏是基本游離在靖王的決策層之外的,所以,李氏一族的人於靖王的黨羽並不親近。在赤金旗剛趕到寧縣時,也只是簡單的向陳泰傳報了一下。陳泰也自然是沒太在意,只等待靖王的正規軍到來。但畢竟在經歷2場大戰後,鑌甲槍騎損失的人馬也近4成,可上陣的剩下不足三千人馬了。而且,面對數量極大的泰州降兵和傷兵,對他們的管理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這也正是陳泰在寧縣大戰後,暫時沒有行動的原因。

    從寧縣府庫糧倉中得到的許多糧草,足夠2萬人馬一月所需。所以陳泰並不需要擔心軍需問題。不過兵力卻成為了陳泰最大的麻煩。隨著漢州右衛內府兵馬指揮使溫延的2萬人馬陸續到達,靖王軍在泰州的兵馬數量已經遠遠少於趙廷軍隊的數量了。要守住寧縣,這個控制泰州的橋頭堡,和剛到的封中李氏結好關係是至關重要的。所以陳泰就帶了副將李良舉,陳信前往李氏大營去見見赤金旗的統領。

    剛到大營門口,守營軍士就大喝:「來者何人?」

    沒等陳泰回話,陳信便大聲喝到:「靖王帳下先鋒營虎牙將軍陳泰前來!快讓你們統領出迎!」

    守營的士兵沒有動作,只是對著三人說到。

    「統領外出去了,還未歸來,你等先回營去吧。」

    陳信正要發作,陳泰忙一把按住陳信,自己翻身下馬,走向大營。守營軍士馬上警戒起來。不過,這時,營裡走出來一騎,從裝飾鎧甲上看,應該是一位副都統。看到陳信,那位副都統急忙下馬,朝守營軍士大喝一聲,便趕步走向陳泰,拱手行了個禮。

    「虎牙將軍,軍士管教不嚴,多有冒犯,請見諒。某乃李統領帳下左副都統——凌零。」

    「凌都統不必多禮,陳某今日前來是想見見你家統領,商議些軍情。」

    「將軍,不巧,我家統領出營去了。」

    「李將軍何時歸來?」

    「不知,統領一向行事飄忽。」

    「那,陳某改日再來拜訪。」

    「多勞將軍。待我家統領回營,我定當快馬告知。」

    陳泰料今日是難以見到赤金旗統領了,便上了馬,和陳信,李良舉回營去了。那凌零直到陳泰三人從視野中消失,才返回大營。

    說到溫海波受了50軍棍卻跟沒事似的,只不過,再不敢隨便出營,只整日悶在帳中,訓練軍士的任務也交給下屬的旅帥去幹。至從那日在小樹林外見到封中李氏一門的人後,溫海波就一直坐立不安。原來,當年在朔州得罪的權貴正是封中李氏一門的人。

    當年,溫海波才10歲的年紀,卻仗著自己勇武過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為人又有些俠義,所以常常也惹些麻煩,但溫延也知道溫海波大多是因為滅強扶弱,行俠仗義惹的麻煩最多也只教訓教訓他,而不會橫加阻攔。不過,在朔州那年,溫海波惹出來的禍卻讓溫延難以收拾。

    當年,趙靈帝派特使來觀摩朔州武試,特使中,有一人姓李,是封中李氏一門的直系,不過為人極驕橫。當年看到那個李特使騎著馬在朔州最繁華的大街上頤指氣使的,不但馬踢傷了平民,還惡語相向,一向眼裡揉不得沙的溫海波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李特使的。結果溫海波不但狠狠的教訓了那個李特使,還將他扒了官服綁在馬後遊街。雖然,溫海波是又行俠仗義了一會,但這次闖出的禍卻讓他差點因為朝廷追究而掉了性命。所以,至此以後,溫海波都不願再提封中李氏的事情。當然,因為這件事讓溫延失去了當上校尉的機會也讓溫海波不敢再在溫延的面前提及封中李氏。

    休息了一日,這日,溫海波正在大帳中喝酒,卻聽到三聲號角。慌忙披掛佩劍,快步出帳往中軍大帳趕去。一卯點畢,溫海波才站在帳中。溫延看到溫海波還是面有些怒色,溫海波也不敢出岔,就立在眾校尉的末席。

    看到眾校尉都已到齊,參將田操,便將一副泰州地圖掛了起來,在地圖上還明顯的標記著寧縣的位置和縣城地圖。在溫延示意後,田操就開始向眾校尉介紹起來。

    「諸將軍,我等深受皇恩,今有反賊作亂,我漢州子弟不辭勞苦,遠來禦敵,必要全功而回。現,叛王先鋒3000,並封中李氏3000人馬盤踞寧縣。斥候來報,叛王本部3日後即會到達寧縣。我今駐魯城部16000人馬,岳,泉各2000人馬,另泰州本府還有30000人馬,可防禦叛兵。我魯城距寧縣不足百里,正是討叛的前沿,我部正應趁敵立足未穩,兵員短缺之際剿滅敵軍。此天助我軍,機不可失啊!」

    溫延掃了一眼眾將,眾將大都是跟了溫延十多年的部下,自然是與溫延默契得很。只一個眼神,已經表明,眾將與溫延想法一致,剩下的就只等溫延發令而已。果然,溫延站起身來,眾將便齊聲說到。

    「我等,願為前部!」

    溫延又掃視了眾將一遍,便坐下來,分令各校尉。

    「今日之戰,必要揚我漢州兵馬的威名,將靖王叛軍剿滅於寧縣。」

    「長水校尉聽令!你點齊本部兵馬為前部去攻叛王先鋒駐軍,不可死圍,必要他向李氏大營和寧縣求救!待槍騎引軍求援,點火為號!敵援軍趕來你軍必要抵住,不可輕退!」

    「得令!」

    「炬火校尉聽令!你領本部人馬去攻李氏大營,不可強攻,只需牽制住李氏軍隊!待寧縣北門號起,你軍便去攻寧縣西門。」

    「得令!」

    「執金校尉聽令!你領本部人馬前去寧縣,待長水,炬火兩路人馬去攻兩營時,看寧縣東門火起為號,你軍便起號去攻寧縣北門,只放那西門不理,必要拿下寧縣!」

    「得令!」

    溫延看了看剩下的溫海波一個校尉,不禁歎了口氣。

    「覆土校尉聽令!」

    溫海波聽到輪到了自己,高興的握了握拳頭,將頭抬了起來,一抱拳喊到。

    「在!」

    「你領軍1000,做後援,只待那李氏軍隊從大營出來,你可在半途截住廝殺,務必要將敵困住待到寧縣城中火起!再可回軍,此時切記不可戀戰。」

    「兒,必不辱命!」

    說完,便也顧不得溫延後面安排的其他事務,便領了令牌點兵出營去了。

    點齊1000軍馬,溫海波便領軍出營往寧縣去了。還未到寧縣,遠遠已看到寧縣東面已有兩軍廝殺起來。溫海波本就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心中難免有些按捺不住。不過,幸有身邊副將提醒,才點了軍往南門去了。剛到寧縣南門附近的林中安下諸軍,便有斥候來報寧縣南面也喊殺了起來。待寧縣北門喊殺聲大震時,南面喊殺聲稍減,那溫海波便令諸軍整裝待命,果然,不多時,一彪人馬從南面直往東面救援。

    「果然來了!小爺我今日必讓你有來無回!」

    一陣擂鼓,溫海波便領了那1000兵馬從林中殺了出來!為首一員敵將一驚,但也很快冷靜下來。領了軍往漢州兵殺來,兩軍頓時混戰起來。溫海波眼尖,早見了那來將,那來將正是那日在林外所見女將。溫海波大喊到:「反賊!這回必放不得你了!」

    說罷,便提刀往女將處殺去,那女將也是英勇之輩,和身邊數騎女兵連砍殺了數十個漢州兵也殺向溫海波。

    「魚臉小兒,還記得背上記號嗎?今日便再叫你領教領教李家鞭法!」

    溫海波一聽就更怒不打一處來。想當年,溫海波教訓了李特使正得意之時,卻被個使鞭的小女孩突然殺出救了那李特使,溫海波猝不及防身上還被鞭了幾鞭,末了,那小丫頭還嘲笑溫海波面似河魚,羞得溫海波差點就要撕破臉皮狂殺起來。要不是那時朔州都督親自領兵前來,兩人必定在大街上動起武來,後來,兩人也沒來得及通姓名,溫海波怕被捉住,便一道煙的跑了。想不到,當年的鞭辱之仇,竟也撞在了今日!

    「鞭笞之恨,我也倒叫你嘗嘗!」

    喊罷,連砍翻了前面十數人,往那女將額上就連打了4、5顆石子,那女將閃了3,4顆,卻見那最後一石躲閃不急,身邊一騎早已趕在女將前頭擋了一下便落馬氣絕了。那女將恨不得咬碎牙根,銀槍一揮,領著身邊幾騎衝殺過去。擋在前面的十幾個士兵也不分是漢州兵還是赤金旗,都立馬被分開了一條血路。

    溫海波看到,心裡一驚。

    「好殺氣的槍法!」

    這時,女將銀槍已刺向溫海波,溫海波急忙舉長刀迎敵,奮力一撥,將槍頭撥開,但也只覺得虎口一陣裂痛,不禁讚道。

    「好個對手,今日倒叫我小瞧不得你了!」

    那女將也不搭話,只管提槍照刺,一時間銀槍點點,長刀揮舞,兩人殺得好不痛快。溫海波瞅得女將殺得興起,便稍賣了個破綻,讓銀槍刺來,那女將果然將那銀槍蛇舞般刺向溫海波的肋下,只見溫海波左手用力一抓,將銀槍挾了個嚴實。那女將也不往回拽,卻突然放開了銀槍,從身後抽出銀鞭,劈頭往溫海波打去,溫海波看得大驚,銀鞭來的突然,也快,溫海波還沒來得及丟下銀槍,只身子一偏,銀鞭打在了馬側背上。那馬雖然也披了甲,卻也受不得這樣的疼痛。突然墜了下來,那溫海波急忙脫了馬鐙,像雜耍般一拍馬頭,踩著馬背躍到了女將的馬上,還沒等女將銀鞭往後打來,那溫海波已緊緊挾住女將,兩人一起翻滾下馬來。剛分開,那女將便抽起銀鞭往溫海波處打來。這回溫海波可看清了鞭子的來路,一把抓住了鞭子,還未等那笑聲出來,那女將突然手一翻,那銀鞭就絞住了溫海波的手。用力一抽,溫海波就往旁邊飛了出去,摔在了一邊,但很快就又爬了起來,抽出腰間寶劍要與女將廝殺。

    這時,寧縣城東一陣火起,溫海波知道,寧縣已被攻下,自己又因一時大意,傷了手臂,便不敢在此戀戰。看到身邊有一騎赤金騎兵,便大喝一聲,只用右手就拖住腿將那騎兵生生的從馬上拉了下來,一腳踏上,自己翻身上了馬。那女將此時也看到了寧縣東門的火勢,也趕忙從身邊搶了一匹馬,上了馬。溫海波護住傷了的左手,只右手執劍,從眾赤金旗圍中殺出。這時,天邊一支信號箭炸響,溫海波便留一軍斷後,讓其餘屬下旅帥,隊正領各部兵馬撤回本陣。臨行前對著敵陣中的女將大喊到:「某乃漢州右衛內府兵馬指揮使溫延帳下校尉——溫海波,今日之戰權且當某敗了!敢問將軍名號!來日定當拜訪!」

    那女將柳眉微皺,冷眼相向道。

    「哼!我——就是封中李氏赤金旗統領——李麗霞!你倒給我記住了,殺奴之仇我定會找你報的!」

    說罷,也不率軍追趕,只轉了馬頭,和護衛的眾騎帶著那具死去的護衛的屍體往南去了。其餘赤金旗與漢州兵大殺一陣後也各自撤軍而回。

    寧縣一役,靖王部眾死傷慘重,陳泰不得不領著余部撤出了寧縣。一時間,泰州戰雲突散,難得的安寧讓人們歡欣不已。

    不過,這時泰州的州境上,一抹烏雲正悄悄的靠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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