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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宿命的對手

作者:teadog



    說到溫延,就不能不提到當年的朔州左衛內府兵馬指揮使孫旭通,當年,洪達炳與溫延同為孫旭通手下旅帥,且同為一團。因銳金校尉暴病而亡,而空缺出銳金校尉一職,孫旭通因而開了武試。並令:「凡是銳金團隊正以上職位的將官都可以報考競爭。」

    另外還開了報考旅帥,隊正,火長的武試,在當時的朔州府可謂轟動一時。由於孫旭通是朔州都督的舊部,為三內府之首,地位非一般的都尉能比,且深得朔州都督的信任,所以,朔州都督也特批了孫旭通的提議,還出席了校尉武試的決賽。這樣,即使朔州其他各指揮使都尉對孫旭通很有意見卻也不敢提及。只得任孫旭通放手搞他的武試去了。不想,後來靈帝獲悉後,武試經過尚書省的研究和改良也就代替了原來軍隊裡的陞遷由上級將官決定的制度,使得軍隊將官的能力都得到了很有效的保證,朔州都督和孫旭通也得到了靈帝的大加讚賞,這也成就了兩人後來的仕途。

    孫旭通的武試很成功,雖然在第一次武試時,溫延退出了最後的決賽,但洪達炳的能力也得到了當時朔州都督的讚賞,並為洪達炳後來的功績奠定了基礎。同時,因為隊正和火長的武試,也使得朔州軍戰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並培養出了後來威名遠波的一批名將,如:祁陵人陸雲成,騎射將軍曾勇。當時,溫延的長子——溫海波,也就是洪達炳所稱的「溫家小兒」參加的就是考取火正的武初試,由於溫海波不是新兵,所以只能參加武初試,而軍中的火長職位將官才能參加武正試,參考隊正。同樣,只有軍中隊正以上的將官才能報考武帥試,參考旅帥。孫旭通這樣規定是為了保證新任隊正,旅帥,校尉的權威和在軍中的威信,畢竟一個黃毛小兵要突然當上隊正、旅帥甚至是校尉去領導上百人,甚至上千人,那如何樹立威信無疑將使他陷入麻煩之中。當然武試每三年一次的選拔也可以讓有突出能力的將官得到公平的陞遷機會。

    溫延在錯過了第一次陞遷的機會後,就沒有再參加後面幾屆的武試,直到後來孫旭通遷任漢州都督,溫延被孫旭通帶去漢州才被作為曲部,任命為漢州右衛內府兵馬指揮使。

    漢州做為京畿的南面門戶,重要性自然不一般。但漢州兵中,多有朝中親貴,所以漢州兵驕氣極重。孫旭通做了漢州都督後,也就沒有了在朔州時的銳意改革,武試雖然也有進行,但以大多流於形式了,升任的大多是朝中權貴的親信和親屬,就連孫旭通下屬最親信的左衛內府指揮使都督一職也只能任命京中天平公之子——林懋亮。但在漢州兵中有一支卻是獨特的,不受朝中勢力的干擾,那就是溫延部。

    溫延所統領的右衛內府軍是漢州兵中最精銳的,但同時,溫延也是最受漢州其他都尉排擠的人。溫延,不喜歡逢迎,為人耿直。因為有孫旭通特許的開武試的權利,所以,常常是朝中權貴派下來的人沒有通過武試而不得上任,讓朝中權貴大多記恨溫延。孫旭通也曾受到極大的壓力要罷免溫延,但每一次都被孫旭通頂了下來,所以,溫延的職位也就沒有改動。但,這卻惹來了漢州其他都尉的排擠,讓溫延在漢州幾乎沒有關係好的同僚。孫旭通為了保存住身邊最後一支精銳,也在暗中給了溫延以最大的支持。

    每次,朝廷要從漢州調兵,溫延部一定是排在最前面的。這不但是得益於孫旭通的支持,也「得益於」漢州其他都尉保存實力的考慮。所以,溫延所立的戰功是漢州各都尉中最多的,但由於得罪朝中權貴極多,所以溫延一直沒有得到大的封賞,功勞也一直只能記在孫旭通的賬上。

    孫旭通這麼多年來,給溫延最大的支持就是:將溫延的長子——溫海波調到了溫延的帳下。雖然,溫延對這個長子是極其嚴厲,但也是最為疼愛的。溫海波曾參加了朔州的武試,考取了火長的職位,後來為了避禍,就回了越清老家。到孫旭通任漢州都督時,溫海波已經長成了一個英武的少年郎。孫旭通讓溫海波直接參加了武正試後,就將他調到了溫延的右衛內府中。雖然溫海波只有16歲,但卻得到了武正試第一的成績,各都尉都要求將溫海波調入自己所部,只有溫延沒有出聲。但,最後,孫旭通還是將溫海波調入了溫延部。

    這次泰州之危,漢州奉命增援,孫旭通第一個想到的正是溫延。溫延在歷次抽調參與抵禦北寒部落的戰鬥中大多以防禦戰立功。而今,靖王作亂,握8萬齊兵來攻泰州,溫延部就是最好的增援先頭部隊。所以,溫延部也是第一支進入泰州的援兵。雖然,溫延在朝中名聲並不顯赫,但在涿州部隊中,他的功績卻是人人皆知的,陳泰自然也知道。所以,當看到溫字大旗時,陳泰就意識到強敵來了。

    溫延駐紮在魯城後,第一件事就是請魯城知府幫助辦理糧草軍備。溫延在與部下研究完泰州防務後,就回到了軍帳中,剛要躺下,侍衛就來報:「小將軍出營,朝西去了。」

    溫延一聽,大怒到:「逆子!真是野性不改!」

    便起了身,披了軟甲領一火虎騎出營去了。

    那溫海波原來是覺得練兵勞累就出營遊獵去了。一人一騎,就只帶了張弓,一壺箭和一把隨身寶劍,因為走的匆忙,也就沒有脫下戰甲,只卸了戰盔,束了霄天冠就出了營。因為在建營時,和魯城的一個老兵聊了一陣,知道離魯城西面不遠,有一處樹林,林中也小有些鳥獸,雖沒有斑斕猛虎,額睛大蟲,卻也可獵些兔狸狐朋之類的。所以溫海波早就打算閒暇時去遊獵遊獵了。剛好,建營休整,又練了兵,難得閒了下來,所以,等了許久的溫海波自然是耐不住性子,便找個借口偷偷出營遊獵去了。

    走了沒多遠,真的就見到了一片林子。溫海波放慢了馬步,就入了林子。

    果然,林中就像那老兵所說的,林中鳥語花香,珍獸眾多。溫海波不禁覺得心胸開朗了許多。

    「好一片野獵的林子,也不枉我來這一趟。」

    溫海波看著樹上嬉戲的黃雀,暗暗笑了一聲,便朝一棵數上的小黃雀啾了一聲,那黃雀一驚,便張翅飛了,那溫海波笑了笑「看你往哪去!」

    便捻弓搭箭,朝那只飛鳥射去,一箭擦中羽翅,黃雀跌落了下來。溫海波也不去抓它,只顧抽回箭引馬往林子深處去了。那黃雀抖了抖羽翅就趕忙飛到其他其他地方去了。

    走了沒多久,一隻兔子從林間竄了出來。溫海波也不趕馬去追,只張了弓又一箭射去,正插在兔子跑動的前方,那兔子也極聰明,聽到箭響急忙轉了方向繞開了箭。看到一箭戲弄不到那隻兔子,溫海波就趕馬追了上去。那兔子知道有人追趕,急忙往些樹叢鑽去。溫海波看那兔子跑的急切,連忙拉弓,又一箭射了出去,這回箭紮在了兔子的耳朵上,硬生生的將兔子釘在了地上。溫海波看到又笑了起來。看那兔子掙扎得可憐,便從腰間錦囊中模出一石,打了過去,那紮在泥地裡的箭頓時折為兩截,那隻兔子掙扎脫開便趕緊跳著跑了。」

    「呵呵,要逃可是沒那麼容易的事,呵呵,好在小爺我不喜歡殺你這些小輩,便放你去了。」

    溫海波放了那隻兔子,就又整了整霄天冠,繼續引馬往林子深處走去。走了許久,也沒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溫海波不禁有些無趣。又走了許久,突然聽到草叢裡奇異的聲響。

    「好傢伙來了!」

    溫海波從腰間錦囊裡取出一枚石子,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手一揮,將石子打了出去。只見一隻大耳白狐突然竄了出來,飛快的在溫海波座下馬的腿上咬了一口,馬一驚,溫海波急忙使勁拉住韁繩,將馬死死的拽住。那白狐也沒有再攻擊,而是飛快的又竄進了草叢裡。

    「果然是個精明的畜生,有趣,有趣得很啊。難得?這樣的地方竟有白狐?」

    看到白狐沒了蹤影,溫海波也不去追趕,只架著馬快一步,慢一步的走著,沒多久,就又聽到不遠的草叢裡傳來奇怪的聲音。不過溫海波似乎感覺到,這次的聲音與前次的又有些不同。不過,想著抓住那隻大耳狐狸的他又哪裡管得了這許多。還沒什麼考慮,就左手一揮,一粒石子往草叢裡打去,只聽到一陣悶聲,彷彿是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溫海波心笑到:「這下我可不會讓你再有什麼機會了。」

    就策馬往草叢走去,結果,草叢裡倒下的不是白狐而是一個身著戎裝的兵士。從兵服上看應該不是泰州的兵士。溫海波正詫異間,突然身後一隻冷箭射來。溫海波此時也來不及考慮什麼,就側了身,讓箭從肋邊飛開。這時,溫海波已用餘光將身邊的情況瞭解清楚了。這附近應該有近10個左右的步兵,也許在不遠的地方還有些增援的士兵,而且這些士兵看起來並不好惹,不過溫海波也並非泛泛之輩。只見他左手一揮,一石打出,那個射箭的弓弩手就聲也沒出的從樹上倒了下來。不過這也驚動了其他的同伴,尚未等那些士兵察覺,就又有幾個士兵倒了下去。這下,剩下的士兵也察覺到了蹊蹺,都依著身邊的樹木藏了起來。很快,騎著馬的溫海波就暴露在了這些剩下的步兵面前。沒等溫海波調轉馬頭,幾隻弩箭就射向了他。

    溫海波也不急,幾隻箭都被他輕易的閃躲開了,這下,那些藏起來的士兵就全暴露了自己的目標。沒一會功夫,那剩下的幾個士兵也都被石子打倒在地。這時,溫海波的直覺讓感到也許敵人的斥候已經先一步偵察到這個林子裡來了,急忙策馬出了樹林。

    溫海波剛出樹林,就感到身後一個物體朝自己飛了過來,這時也來不及閃躲了,只好背著身伸手將來物一把抓住,待拿到面前時才發現是一隻死了的大耳白狐。

    「呵呵,射獵卻不求取?你這人倒有趣得很啊!今天就把本都統玩賞之物賞與你吧。」

    「哼!不必!不過是些珍小獵物,我豈會放在眼裡,今日只不過是來消遣消遣罷了,若要真有好獵物,就算是斑斕大虎我溫某要取,又豈能難我!何用你等多事?」

    說完,就將大耳狐狸丟還給來人。

    「好大的口氣啊!」

    「怎地,不信?我們大可比試比試!」

    這時,溫海波才轉了馬頭與來者打個照面。那來者原來是一員女將,15、6歲的年紀,一身黃衫紅襖,背懸箭壺,手握硬弓,腰間一把隨身佩劍,身上卻沒有披甲。那面容明明是個極清秀的女子,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英雄之氣。

    女將聽到溫海波要比試的意思,柳眉一動,嘴角微微一翹,女將身邊數騎緊握寶劍正要廝殺,卻聽到女將笑出聲來,用鞭指著溫海波說到。

    「呵呵,有趣,有趣。那好,你倒說說怎麼個比法?」

    溫海波撇了一眼女將身邊的數騎,那女將身邊的騎兵各個都是精壯強悍之輩,不過溫海波卻露出輕蔑的神情打量了一圈。

    「哼哼,自然是比試武藝,不過若以某之力單贏了你也算不得什麼,傳揚出去還讓人落得個話柄。某就讓你和身邊眾騎一起上如何,好歹也讓外人小瞧不得我!」

    女將聽到溫海波言語流露出的輕蔑之聲,不禁有些不快,面有怒色說到。

    「我原想先與你戲耍戲耍,卻怎的讓你小瞧了我!!無趣!無趣!罷了,罷了!你方才害了我手下軍士,而今我也饒不得你了,眾騎聽命!殺敵!」

    那原本就已按劍侍侯許久的騎兵,聽到將令,都抽出劍來策馬向溫海波殺去。那溫海波也不急,看那為首一騎已近,突發一石,果然那騎躲閃不急扶眼落馬。待其餘數騎追近,便轉了馬頭策馬而去。看那騎兵追得又近,溫海波又突發幾石,將那其餘幾騎盡數打落馬下。才回了頭去尋那領頭女將。待見那女將依舊留在原地時,不禁輕蔑的又笑了起來。

    「如何?你那幾騎護衛已盡數被我打落了。」

    那女將面無怒色,只微微一笑。

    「那幾騎,不過是我隨帶的幾個小兵而已,若是論武藝,又如何夠得上我侍奉我左右?我只是想讓他們試試你的身手罷了。如今卻讓我看清了你的路數,你倒不如趁早降了我,免得做個死鬼去和閻王作伴。」

    「笑話!你有何本事呼喝我左右?」

    女將斜眼瞧去,冷笑到。

    「量你不過是個小小隊正罷了,即使是個旅帥也要頂天了!不如做個侍從,我一樣可以讓你封妻蔭子,光宗耀祖。我給的賞賜可不是個隊正小小的俸祿可比的哦。」

    「哼!你倒先看看如今的處境吧,我且捉了你,看你還如何叫囂!」

    說罷,溫海波就策馬要來抓女將,女將輕搖手中鈴鐺,身後的林中突然閃出十數騎短衣細鎧的女騎來,將溫海波團團圍住。這十數騎雖沒剛才那些捍騎精壯,但眉宇間卻能感覺到不同一般的殺氣。溫海波不禁警惕起來。

    「好個女兒郎,你也倒識得些詭計。」

    「哼,彫蟲小技就要了你的命!」

    那十數騎女兵圍住溫海波就廝殺了起來。捻槍的直刺腹腿,舞刀的揮砍肩首,還有那握鑭的直往胸背打來。溫海波一面右手執劍揮擋,一面偷往那女將看去。瞅得那女將看得急切時,左手突發一石,眼看那石子就要打到臉上,那女將卻突然抽劍一揮,將那石子打到了別處。

    「好個偷襲小人,今日統領我必叫你吃我銀鞭的厲害!」

    那數十騎原本就戰得興起,卻突然見到敵將在亂軍中突發一石往自己主帥處打去,不免一驚,待回過神時,那溫海波已經打落一騎從她的手上搶了一槍握在手中,那隨身寶劍也早已丟落地上。還沒等那領頭女將抽出銀鞭衝到溫海波身邊,遠處一陣煙塵中已快見到為首大將了。這時那隊人馬中一人喝到。

    「反賊!哪裡去!」

    那女將一看,來的有數十騎,料想身邊的十數騎難是對手,便轉了馬頭,對圍住溫海波的眾女騎細哼了一聲。

    「回營!」

    那圍住溫海波的十數騎連忙散開跟這女將就要離去,那地上躺著的也早被一騎挾上馬去。那女將回首望了一眼溫海波,冷笑到。

    「不知將軍姓名,改日難報啊!」

    溫海波也冷笑了一聲,突然將槍往地上一挑,那地上的寶劍就飛似的往那女將刺去。那女將冷笑著抽出隨身寶劍往那飛劍劍鋒下一挑,那飛劍便垂直著向上飛去,待落下時,劍已握在女將的手中了。女將看了看劍身上的刻字,又笑了笑。

    「哦,原來是當年的魚臉小兒啊!呵呵,我們後會有期!」

    那女將細聲一笑就和眾騎飛似的回營去了。溫海波聽到那女將所言,不禁一愣,但卻記不起在哪裡曾會過這麼一個女子,便執了手上那槍,細看,那槍身上原來是刻有字的,那幾個鑲金紅字分明的寫著:「封——中——李——氏」

    「難道她是那個李家?」

    溫海波一想到這裡,身上不禁打起了個冷戰,不過,這時,他更應該擔心的是已經來到身後的大隊騎兵。大隊騎兵中為首的一員大聲喝到:「將這私出軍營的亂兵給我綁了!」

    還沒等溫海波反應過來,他早已被兩個先到的騎兵用繩套從馬上拽了下來捆了個結實。

    ※※※

    也許,兩個人的相遇只是宿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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