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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 虎嘯龍吟

作者:teadog



    說到黃琿,此人倒的確是個人物。當年郎漠鋒倉促起事,是他第一個勸阻。雖然因為郎漠鋒報仇心切,以致後來大敗於李良舉之手,但戰敗後,黃琿又是誓死跟隨郎漠鋒的親隨,從朔州帶著這數百人馬邊打邊退,總算是力保了郎漠鋒一干人等到了贛南安身。雖然聚集的三、四千人馬所剩不過兩、三百,但留得住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倒也足夠做了天狼寨的資本。如今天狼寨勢危自然還得他挺身而出,黑龍這一隊人馬見他獨自攔住去路,心裡也不禁有些琢磨起來。

    與天狼寨交鋒這數年來,黑龍手下各人與黃琿交兵不可謂少。黃琿行事謹慎卻也常有變數這是黑龍寨的各頭領都知道,如今黃琿獨騎守路,眾人自然是看不懂。何況,天狼寨一貫以肖狼打頭,如今前鋒換做黃琿,黑龍豈能不防。正因如此,黑龍才放慢了腳力,待馮芝歆、聞柏雷及炎邪三人領後軍趕上,這才徐徐而進。黑龍遙望黃琿,見他面色不改,座下黃鬃腳步不亂,心中已是有些疑惑了,便朗聲問到。

    「前面的可是黃衫小郎?」

    黃琿默而不語,黑龍見黃琿不言語,便又問到。

    「前面的可是天狼山的人馬?」

    黃琿依舊不吭聲,因為日光正烈,黑龍寨眾人馬又向光而行,看得久了不免覺得有些刺眼,黑龍搭手又問。

    「天狼寨的同道如何不做聲?」

    黃琿見眾人都搭手遠望,突然解下背上長弓,朝著黑龍眉心就是一箭。黑龍料想不到黃琿會來此一招,不免一驚側身一閃避過箭去,只聽得黑龍身後一聲慘叫,一個領頭的響馬便中箭跌落馬下了。黃琿趁黑龍寨眾人馬都驚愕間,突然轉身策馬跑了。黑龍見狀,才突然醒了過來,指著黃琿的背影說到。

    「速速與我擒了他!不可放他跑了!」

    「不可!寨主,黃琿此人深諳用兵之道,今日行事如此蹊蹺恐有埋伏,寨主還是小心為妙。」

    黑龍轉頭望去,原來是聞柏雷。聽聞柏雷這一說,黑龍不禁回過神來,逐大罵了幾聲,讓眾人依舊依隊而進,不可輕動。雖說如此,但他口中卻仍嘀咕。

    「可恨!可恨!待會再見他蹤影切切不可放了他!」

    黑龍話音未落,突然見前方沙塵蔽天,定眼看時,只見遠處數十人馬都穿黃衫打扮散騎各處,此時要認哪一個是黃琿卻難了。黑龍見了如此陣仗不禁大笑起來,以鞭指那數十黃騎說到。

    「天狼寨以此輩出戰實是可笑,你等誰敢與我出戰?」

    黑龍話音剛落,身邊一將大喝了一聲。

    「自然是我!」

    話音未落,黑龍還未將看那將看得真切他卻早已領了人馬脫隊去了。黑龍見了,不禁笑到。

    「好個馮芝歆!」

    馮芝歆見了這等陣勢自然是血氣又衝了頭,喝了一聲便脫了大隊,帶著數十騎人馬衝殺過去。那數十騎黃衫人數雖多,但卻不戰,見那黑龍寨的人馬來了,只射了幾箭,落了幾個黑龍寨的人馬,待那黑龍寨人馬近時,他們卻策馬跑了。馮芝歆手下的數十騎人馬配的都不是快馬,自然是追不上,況且有黑龍壓陣,他也不敢追擊太遠,所以便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數十人馬一道煙跑了。黑龍見那數十騎黃衫都跑了,更是朗聲大笑。

    「天狼寨人馬已挫元氣,竟派如此人馬出戰,想來天狼寨無人矣!」

    這邊馮芝歆剛剛回隊,那邊又有數十騎人馬來射大隊,馮芝歆原本想追,但黑龍卻喝住,對身邊幾將說到。

    「馮兄弟勞累,可先一歇,這等人馬,誰可出戰?」

    只聽得身邊又有一將拔刀而出。

    「自然是我!」

    說罷,又是一陣風似的,十數騎人馬脫隊而去了。這次出擊的是炎邪,結果跟馮芝歆遇到的一樣,也是射落了黑龍寨幾騎人馬,那數十騎便跑了。原先黑龍還是笑話黃琿如喪家犬一般膽小,但經了如此幾次騷擾,黑龍也耐不住了,讓帶了弓的出列,見了黃衫的便射。果然,待黃琿又領軍至時,是聞柏雷帶隊,領了數十騎都配硬弓的嘍囉出戰,黃琿見了也不驚,只遠遠的射住。天狼寨的硬弓厲害,嘍囉又都是精悍強壯之輩,若是單論對戰,單兵能力都是上上選的,黑龍寨雖是得勝多次,那不過靠的是用兵之道,而不是個人的戰力。如今對戰,黑龍寨弓手果然不比天狼寨的人馬,眾騎對射,天狼寨雖數人落馬,但黑龍寨卻折了二、三十人馬。眼見聞柏雷不利,馮芝歆又帶人馬去援,但當他人馬趕到之時,黃衫軍已是遠遠的不見了蹤影。看到如此,馮芝歆不禁破口大罵起來。待聞柏雷領敗軍回見了黑龍這才說到。

    「這天狼寨的硬弓厲害,我等不是對手。」

    黑龍見聞柏雷面色似有羞意忙安慰到。

    「呵呵,此等功夫不是取勝之道,何必記掛,待會我等只需滅了血不辣大隊人馬,何愁他黃琿不降?」

    話雖如此,但黑龍寨人馬銳氣卻已挫了大半了。一路走來,不足百里的路程竟也耗了半天,非但如此,路上幾戰,不但沒佔到許多便宜,倒死傷了數十的弟兄,雖捕得幾個落馬的天狼寨的嘍囉但與自家相比卻是敗了。想到如此,黑龍更是憤懣不已,遠遠望去,那天狼山輪廓似乎也變得琢磨不清了。

    黑龍寨與天狼寨交鋒這些年來,每次大戰,必是有所得,即便是打個平手也常常能滿載而歸。如今天狼寨人馬搶了尹家給自己的供物,黑龍自然是要帶了人馬討個公道。平日裡兩寨廝殺比的是勇力和用兵,自從有了風聞言事四人,黑龍寨便從未敗過,可今日之戰實在窩囊。還尚未與天狼寨人馬正面相拼,自家卻先折了這許多兄弟。想到此處,黑龍突然大喝一聲。

    「今日我黑龍寨眾必要踏平他天狼寨,諸弟兄務必盡力!」

    說罷,馬鞭一揮,便又獨自策馬前行,眾人怕他有失,也趕緊追上。待黑龍寨人馬近了天狼山山下,聞柏雷派出的探馬回報,黃琿又領數十騎人馬來了。黑龍一聽更怒了,便要自己驅兵相迎,聞柏雷見黑龍要用強了,忙抱拳行禮止住黑龍。

    「寨主不可!黃琿帶的皆是遊兵,無型可據,若是孤軍深入,又怕他埋伏,若是散兵擊之,他天狼寨人馬彪捍異常,戰未必勝。不可輕動啊,寨主。」

    「如此,便容他如此戲耍我等不成?」

    「自然不是,方纔我等是身處荒野,如今已是丘陵之處,他若來,我等可出一隻奇兵追他,他所帶不過是硬弓朴刀,我等皆是馬刀長槍,自然是不怕他。」

    「如此…………」

    黑龍話還未說完,果見黃琿又領人馬到了。這次所帶依舊是黃衫弓騎,但地形所限,卻拉不開了。黑龍見了,不禁大笑。

    「今次誰敢去取?」

    馮芝歆應了一聲。

    「我去!不拿下他黃琿項上首級我便不回龍山了!」

    「好!」

    黑龍點了自家五十騎快騎給馮芝歆,馮芝歆領了便追黃琿去了。那黃琿見狀,又領兵射住一陣便轉身跑了,馮芝歆追去,黑龍見了,趕緊驅兵大進,要進天狼山奪寨。剛轉過一個丘陵,忽見黃琿又領幾騎人馬候於前面,黑龍見狀,不禁大驚。

    「你如何在此?」

    「哼哼!龍赫!我等你久了!」

    說罷只聽得黃琿身後喊殺聲震天,左出肖狼,右出特裡格格爾,而黃琿身後也突然冒了百十兵丁,皆是長槍,大斧。黑龍這兩、三百人馬都驚了。好在黑龍是個漢子,一聲巨吼,倒吼得那兩、三百人馬都回過神來,個個按刀帶韁,都等黑龍下令。黃琿見了,也不禁要歎黑龍的本事。

    「黃衫小兒,今日算你本事,竟能逼得我等如此境地。」

    「呵呵,你黑龍寨有似化文,我天狼寨還不能有個押貨的小徒?」

    原來,剛才引了馮芝歆那隊人馬的不是黃琿,而是陳柯旭。黑龍聽了,雖不知黃琿說誰,但卻已經恨得是牙癢癢了。說罷,突然發起狠來,一聲令下,那黑龍寨人馬也都分三路衝殺過來。左出炎邪,右出聞柏雷。那邊黃琿見了,忙令特裡格格爾接住炎邪,肖狼擋住聞柏雷,自己挺了槍也來戰黑龍。兩寨人馬當下便混戰起來。

    正當兩寨人馬正戰得昏天黑地之時,突然遠處幾騎人馬也趕了過來,這幾人皆是布衣打扮,都裹了頭巾,見到兩寨人馬廝殺起來為首的一個急忙高聲喊到。

    「住手!住手!莫要戰了!莫要戰了!」

    兩寨人馬戰得正酣,如何停得住手?那人見勸不住,便又大喊。

    「笑春風來矣,笑春風來矣!」

    兩寨人馬一聽,這才停了手。黑龍看那人時,竟氣得將刀往地上一擲,說到。

    「如何是你啊!」

    黃琿見到來人也憤懣的呸了一聲。那來人見兩家人馬似乎都不買他的帳,便只得下馬賠起笑臉來。

    「二位當家,請聽仇某一言。」

    黃琿見他一臉的媚笑,不覺恨恨的問了一句。

    「如何?知府大人又是來拉偏架不成?」

    黑龍一聽,也大怒起來。

    「黃衫小兒,如何欺我?我黑龍寨人馬精壯,何用他仇大丘出面相幫?」

    那仇大丘一聽,兩家人馬都正在氣頭上,忙解釋到。

    「兩位錯了,兩位錯了,仇某此次前來是相勸兩家罷兵的,黃寨主何出此言啊,龍寨主亦不必如此動怒。」

    黃琿一聽,又冷笑起來。

    「如此說來,你還是來拉偏架的了?」

    「這個…………不是,不是。」

    「那是為何?」

    仇大丘見黑龍怒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心中自然是有些忌憚。

    「這個……二位,仇某在此為官已是三年有餘,近日裡便要回京述職去了。你兩家人馬相爭這些年來,死傷多少且不論,單單就是仇某替你等遮擋的麻煩便是不少。前些日子裡贛州司衙調來的捕頭你等也曾會過,都知道他的厲害,如今你等還要在此鬧事,若是那個笑春風把這事給報回贛州府司衙,知州大人處仇某便是再使銀子也是難堵悠悠之口了。兩位,可否看在我仇某的半分薄面上退讓幾步,待仇某述職歸來再做商討如何?」

    黃琿見仇大丘一臉的難色,便也賣了他一個人情,大手一揮,讓自己人馬還退一旁。

    「罷了,罷了,看在平日裡的情分上,今日就當我天狼寨賣你個面子,還你上次借糧與我大哥的人情。今日之事就此了了!」

    仇大丘一聽,不禁笑逐顏開,拍著手千謝萬謝了黃琿。那邊黑龍卻不發一語,只惡狠狠的盯著黃琿。仇大丘見了,趕忙走上前去賠著笑臉問到。

    「龍寨主這處如何?」

    「他那處答應是他的事!我黑龍寨這一筆可輕了不得!」

    「如何?還要打不成?」

    「打就打!難道我黑龍寨諸多英雄之輩還怕了你天狼寨這群烏合之眾不成?」

    「我呸!炎邪,有膽的我倆來交交手,看看誰的手段高些!」

    「好啊!肖寨主,你且舉刀起來,看看你片刻之後還有手落刀否?」

    「呀∼∼∼∼」

    看到肖狼和炎邪兩人當下便要交起手來,仇大丘看得是臉都變了顏色。趕緊擋在這兩騎中間,左求右拜的要勸兩人。黑龍見了,忙大聲喝住炎邪,那邊黃琿見了也讓自家人馬拉住肖狼。黑龍見兩家人馬都住了手這才向聞柏雷使了眼色聞柏雷應了,這才拱手對仇大丘說到。

    「要我黑龍寨罷手倒也不難,不過還勞煩仇知府出面擔保,讓天狼寨先還了尹家送與我寨的五千兩紋銀,三箱蘇緞,兩箱景瓷,及那八個尹傢伙計。」

    仇大丘一聽,便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還是賠著笑說到。

    「如此,好說,好說。」

    說完,仇大丘便去見黃琿,問他貨物之事,黃琿自然也認了,但卻誓死不還。仇大丘一聽,這心便急了。

    「黃寨主,這……這可怎麼好說?若是寨子裡當真缺錢缺糧,待仇某京城述職回來一併還你便是。當今正是仇某使錢的節骨眼,兩位算是給個面子與某,保這幾月仇某地界平安,仇某就當謝過兩家了。」

    黃琿一聽便問到仇大丘。

    「知府大人可是要高昇?」

    仇大丘一聽,這心中的喜慶便都露在臉上了。

    「仇某這幾年結交的貴人說了,只要保得這幾月地面上太平安樂,便可給仇某在知州大人那處留個位置。」

    「如此,黃某人倒要先賀喜賀喜知府大人了。」

    「呵呵,好說好說,若是仇某得幸抬升,自然還得答謝兩家的好處。可這眼下…………」

    「眼下亦好說話。既然我黑龍寨平日裡多得仇知府的恩惠,如今之時自然會報答知府大人。」

    「如此,甚好,甚好。那這尹家的……」

    「不要了!不要了!我黑龍寨便是再窘困也不急待這幾兩銀子下米。不過銀子雖是不要,但我黑龍寨向來沒有白送的道理。」

    「你卻要如何?」

    「哼哼,自然是要較量較量本事!若是我輸了,便把那五千兩銀子並餘下那些勞什子東西都賠給你們!若是我勝了,你等便不得再有推托!速速派人把東西全數還了,否則,便是仇知府求情我黑龍也不賣他面子,一發打上你天狼山去!」

    「我啐!」

    黃琿那邊肖狼一聽如此條件氣得當下便啐了一口,接著便要開打。幸好黃琿緊緊按住肖狼,不然他必定是獨自衝過去了。黃琿待穩住了肖狼這才問黑龍。

    「如此,你是小瞧我天狼寨人馬不成?」

    「哼哼!我黑龍寨向來視你等如無物,何來小瞧!」

    黃琿見連聞柏雷也來參合,這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眼看就要發作,仇大丘急忙出來打了圓場。

    「諸位,諸位,賣仇某一個面子,有話可慢慢說來。不可傷了兩家和氣啊。」

    「知府大人你也見了,不是我黑龍寨不給面子,實是他天狼寨太過刁難!」

    「龍寨主,就當是仇某欠下你們五千兩銀子,待某述職歸來,定當還與你等。黃寨主,肖寨主有話好說,何必如此刀兵相見呢?且不說死傷了眾多兄弟,若是那笑春風得了消息引官兵起來,你等可敢保得全身而退?」

    兩寨人馬一聽都不言語了。仇大丘知道這兩寨人馬都吃過笑春風的虧,如今把笑春風的名號抬了出來自然是鎮得住眾人了。黃琿見仇大丘把笑春風的名號給搬了出來,便也就坡下驢。

    「如此,我等亦不為難知府大人。龍寨主,你便說了如何比試吧!」

    「哼哼,如此,我等也不講究許多,就比酒力吧!」

    「酒?好!好!好得很!我格格爾為了此戰已是多天不曾飲酒了!今日之戰,二當家,待我出馬吧!」

    特裡格格爾是天狼寨裡出了名的好酒量,一壇二十斤的花彫在他嘴裡可半滴不留一口氣飲了臉不變色的。如今黑龍說要比酒自然是中了他的下懷了。黑龍見特裡格格爾要逞威風自然是冷笑了幾聲。

    「如此,還請天狼寨人馬獻些酒水出來。」

    「哼!那自然是方便。」

    說罷,肖狼點了幾騎人馬回寨取酒去了。不到一拄香時分,一車的烈酒已是送到了山下。領酒的見了肖狼報了數,肖狼點了頭,這才度了馬走到黑龍跟前,指了指那車酒。

    「看看!共是二十罈酒!都是二十斤的大罈子!夠嗎?」

    黑龍看也不看,只冷冷的笑了起來。

    「哼哼,若是依某看來,便是能飲一罈,龍某亦服了。」

    「龍寨主如此說話,未免太小瞧我家兄弟了。」

    「赫赫!小瞧與否?待會試試便知。」

    「如此!把酒扛上來!」

    一個嘍囉聽了肖狼號令,趕緊抱了一罈酒放到兩寨人馬中間。仇大丘親自開了封,還湊到壇前聞了聞。

    「嗯,酒倒不見得幾分好,就是冽!為表公正,待我找人試上一試。師爺!」

    這時,跟著仇大丘來的幾人中有得一個面皮白的點了頭,讓一個黑漢子去試酒。那漢子喝了一口,歪了歪嘴,好似有些醉意。黑龍見了卻大笑起來。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便是毒酒,我黑龍有何懼之?」

    說罷,只見他解了腰間酒囊,開了木塞便往那酒罈子裡一扔。那壇原本清冽見底的酒突然冒起了黑泡,一罈子酒頓時變得渾黑不清。肖狼見了不禁吃了一驚。

    「黑龍!你這是何意?」

    「哼哼,自然是請大家喝酒!」

    「這黑洞洞的是何酒?」

    「哼哼,咱家親娘親手釀的『黑龍酒』!」

    黃琿一聽『黑龍酒』的名頭這額頭也不禁流下汗來。黃琿可是曾領教過黑龍酒的厲害的。那年,天狼寨立寨不久,黑婆子就曾想靠著自己地頭硬,要來強逼天狼寨人馬並入黑龍寨。後來也是一場大戰,兩寨人馬不分勝負,天狼寨雖說人馬都是精良之輩,但履戰不利,士氣低落,能和黑婆子的黑龍寨人馬打個平手已是殊為不易了,既然黑婆子提出要以鬥酒決勝,天狼寨自然是欣然同意。當年第一個試酒的便是黃琿,結果一口喝下去竟然半年也不敢再沾滴酒,每每聞到寨中飄著酒味,黃琿依然是能覺著頭要裂開一般。想到此處,黃琿額前不禁又冒出冷汗。肖狼也知道『黑龍酒』的厲害自然不敢輕碰,只有特裡格格爾不知那『黑龍酒』的害處,下了馬便徑直走了過去,捧起罈子便牛飲起來。黑龍見他喝得豪爽,不禁面有喜色佩服他的本事。不想,剛要贊出聲來只聽到『嘩啦』一聲,特裡格格爾人便倒地不醒了。那剩下的大半罈子酒撒了一地,看得黑龍好不心疼。

    「糟蹋!糟蹋了我這一囊的好酒了!」

    仇大丘一見特裡格格爾倒了,趕忙跑了過去。

    「黃寨主,這下如何?」

    黃琿眼睛半閉,微微看了黑龍一眼,黑龍知會其意,便又取出一個酒囊來,也不兌酒,便這樣就著酒囊喝了起來,片刻之間那皮囊袋裡的黑酒竟被他喝個精光了。喝完那一袋的黑龍酒,黑龍面色也變得通紅,人也有些晃悠起來。

    「你……你天狼……天狼寨人馬……若是喝得一壇『黑龍酒』,我便認了!」

    黃琿一聽,不禁要搖起頭來。且不說自己如今是喝不得酒,便是特裡格格爾那樣的酒缸子也撐不過半罈子,天狼寨中還能有何人物敢來出迎?看到天狼寨的這數百號人馬無人敢應,一時黃琿也沒了主意,肖狼見了,不禁怒喝一聲。

    「我來!」

    黑龍見了,又仰天大笑起來,這一笑,那通紅的臉色竟然又落了回去,旁人看時,那黑龍的臉色又如平常一般了。

    「好!」

    說罷,黑龍又取出一個裝酒的皮囊來。

    「龍某平日裡只隨身帶三個酒囊解饞,如今去了兩個,這是最後一個,還望你等莫要糟蹋了這點不易得的寶貝啊。」

    這回是黑龍寨的嘍囉自己去車上搬了一罈酒下來,在黑龍跟前開了封,讓黑龍將那皮囊裡的黑酒倒了個乾淨,攪了一攪,這才放到了肖狼面前。

    「如此,肖當家,請吧!」

    肖狼看到那罈酒面上冒起的黑泡這心不免是一陣寒意。都說這『黑龍酒』是天下至毒之物聚集一齊待熬出汁漿來才釀的酒,喝的人若是平素之人,一小口便會當場毒發而亡,若是有些內氣修為的,一杯下去,亦如宿酒一般,三日裡下不得床。如若是壯漢身軀尤得特裡格格爾一般,這半皮囊的黑龍酒要到何時醒得卻也難說了。肖狼想到此處,難免有些遲疑。那邊黑龍寨眾人見了自然是笑話起來。肖狼耐不住眾人恥笑,捧起酒罈便要硬灌起來。這罈子剛舉,那後面突然有一人大喊了一聲。

    「三弟慢飲!」

    眾人一聽,都忙回過頭去要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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