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武龍紀 返回目錄


第十八話 說越

作者:teadog



    胡香香帶來的馬是極快,陳柯旭第一次騎馬自然是受罪不少,路上要不是胡香香照顧些,陳柯旭早翻落馬下不知多少次了。兩人便這般提心吊膽的走了十幾里,胡香香稍抬了鼻樑望了望前方,似乎是見了點火光便轉頭對身旁的陳柯旭說。

    「嗯,似乎是快到了。」

    「啊?哦……哦……」

    一路的顛簸,陳柯旭已是怕得要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理會胡香香說的,只管伏在馬上緊緊的一手拽住韁繩,一手緊緊的抱住馬的脖子,一副的狼狽相,胡香香見了又低聲笑了笑,對著那匹馬吹了幾聲口哨,那馬便放慢了步子,陳柯旭這才安了心,略微直起了身子,胡香香見陳柯旭的馬慢了,便一揚馬鞭,自己倒飛似的朝有火光的地方衝去了。陳柯旭看時,胡香香在前方盤桓了一陣,這才掉了馬頭回來,見到她時,手中已是多了個包袱。

    「呼——,總算是完成了。」

    陳柯旭看到胡香香長舒了一口氣便也笑了笑說「可苦了姑娘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來日一定相報。」

    胡香香嫵媚的笑了笑,雖然是掩著半臉,但那笑容卻也甚是攝人,陳柯旭才看了一眼這臉都紅了,忙要低下頭去。看到陳柯旭低著頭,胡香香斜著眼微微一笑。

    「恩倒不用謝了,姑娘我不過是拿了人錢財,替人做些事而已。不過,這次倒是你運氣好,要不是見那紫衣夜羽要獨自做了這擔買賣,我才懶得理會這無趣的生意呢。」

    「紫衣夜羽?」

    聽到這個名字,陳柯旭這才想起方才救走晁姬的那個夜行者,想不到那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另一個名聲赫赫的江洋大盜紫衣夜羽。能請到當世聞名的兩個大盜,韋怡的確是個不可小瞧的人物。想到這裡,陳柯旭突然腦中出了疑問,便問胡香香。

    「胡姑娘,聽聞你素與那紫衣夜羽不和,為何今日會與她合做了一份買賣。」

    胡香香聽了陳柯旭這般說法便有些使氣的扭過頭去。

    「哼!那紫衣夜羽忒瞧得我低了,當然要讓她知道知道我的本事,這擔買賣便是要讓她也識得識得我的名號。」

    陳柯旭聽了,點了點頭,這才證實了自己所聞的不虛,便又問道。

    「胡姑娘,近日這洛京城裡傳得你們白狐社招人之言甚多,不知可當得真?」

    胡香香一聽陳柯旭問起這事,忙轉了頭望著他。

    「如何?你要入我白狐社?」

    陳柯旭一聽,忙搖手解釋。

    「不是不是,我身無所長,哪是那等不知深淺之徒。不過是聽了些流言,覺著實在是不像便想探知一二罷了。」

    胡香香一聽,不覺掩面大笑。

    「你是要問那用迷香惑人之事吧?嘻嘻,倒還真是我做的。」

    陳柯旭一聽,不覺愕然。胡香香見到陳柯旭一副驚訝無語的樣子,又笑了起來。

    「嘻嘻,怎麼?還是怕了?」

    「哪……哪裡……」

    「嘻嘻,其實,傳言所說的,我也聽了不少,不過都是些臆斷而已,迷香之事倒是真有,不過不是為了招人,卻是為了買賣。我白狐社便是人丁稀沒也還沒到如此窘境,便是要入白狐社也不是此等容易之事。咳,我與你說這許多為何?」

    說罷,胡香香一吹口哨,陳柯旭坐下的馬匹突然發力,猛的帶著陳柯旭沖了起來,陳柯旭一時沒抓牢人便跟著往後倒了,驚得是呼喊連天的,胡香香見了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了。待陳柯旭見到些火光之時,突然那馬轉了個圈,因為急,陳柯旭便摔下馬來,待那馬走遠了,才聽到胡香香喊到。

    「嘿!日後若是有緣時,再見吧!」

    說罷,只見她揚手揮鞭,便策馬而去了,原先自己騎的那匹也跟著胡香香不久便消失在了荒原之中。陳柯旭見胡香香走了,心中難免有些悵然,但想到如今的困境,便趕緊爬起身子忍著疼痛往那遠處幾點燈火之地跑去。

    待到近處時,陳柯旭這才看清了,這燈火照著的不過是三騎和一車。那馬上的三人中有兩人陳柯旭認得,那黃□馬上的是巴雲,那黑馬上的是殷大,最前頭的那匹紅馬上的人物,陳柯旭卻不認得,不過看他一副氣宇軒昂的樣子,想必此人身份不低。巴雲見了陳柯旭,忙下了馬,迎上前去。

    「陳兄弟,可等到你了!」

    這時,只聽到車裡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巴雲這才想起那車中之人,忙招呼陳柯旭到車前。車簾挑了起來,一隻玉鞋落地,陳柯旭便知道是韋怡了。果然,剛下了地,陳柯旭抬起頭時,見著的就是韋怡。

    「總算是等到了,既然你還安好,那倒也方便些。」

    韋怡對巴雲使了眼色,巴雲這才急忙從車裡取出個包袱,韋怡接了過去遞給陳柯旭。

    「今日之事多半是瞞不住了,現在這洛京的鐘家和尤家都在找尋你的蹤跡,這洛京是萬萬待不了了,這些盤川就當作是你的路費吧,還有這包袱裡的東西,可記著都是蒙貴讓我交與你的,這事機密,人多了反倒會壞了事,我便讓他守在店裡不需來了,日後你也放下心來,鴻怡樓是萬萬不會虧了他的。」

    「那……我與鴻怡樓之事……」

    「這卻是不知的,便是知了,他們也絕不敢窺我鴻怡樓半分。」

    陳柯旭聽了,雖還不清楚這鴻怡樓的背景但也知道韋怡的厲害,既然韋怡這樣說了,那鴻怡樓必然是太平無事,況且,韋怡保證了蒙貴的安危,自己在這洛京之中也可不需留什麼牽掛了,想到此處便朝韋怡拜了一拜。

    「如此,東家,勞煩了。」

    韋怡見了,忙扶起,一面讓殷大牽過馬來,一面對陳柯旭說到。

    「這事皆是因我而起,照顧你們也是早應了的,如今事急,也做不得什麼周旋了,只好將就安排了些。恰好尹家有商隊要往南行,我便讓奎班頭安排了個差事與你,待會你跟著他去便是了。」

    陳柯旭點了點頭。

    「如此,我便去了。」

    韋怡也點了點頭。

    「一路順風。」

    這邊招呼好了,殷大也把馬牽了過來,拍了拍陳柯旭的肩膀,問了聲。

    「可騎得馬?」

    陳柯旭無奈的笑了笑。

    「方纔是騎了……」

    殷大還沒等陳柯旭說完便又一拍肩膀說到。

    「甚好!這匹可是千里良駒,你乘了他便是千里風騎營的人馬也難追得上了。」

    陳柯旭聽了,不免苦笑了一陣。這『千里風騎營』可是禁軍中專遞火號的騎兵營,馬術嫻熟,馬匹更是千挑萬選的良種,如今殷大這般讚他這匹馬陳柯旭自然是不信,不過眼前卻也不是爭口舌之時,陳柯旭雖是個渾人,卻也還是知道分寸的,這紮了包袱,踩了馬蹬便能上了。要說陳柯旭倒還是個極聰慧之人,雖是才騎的馬,但這上馬的功夫卻是分毫不差。那邊騎紅馬的人見陳柯旭上了馬,便掉了馬頭到了身前跟韋怡打了照面,韋怡便指著騎紅馬之人對陳柯旭說到。

    「陳兄弟,這位便是奎班頭,待會跟著他便是。」

    早聽說了這奎班頭的名號,卻遲遲沒見,如今是見了,陳柯旭自然是要看詳細些。果然,這奎班頭頗有一副西北大漢的豪爽勁,一張方臉,闊嘴塌鼻,一雙大眼更是鼓得嚇人,便是腮下的鬍子也似鋼釘一般堅硬。陳柯旭見了如此相貌雖說是敬佩,卻也是怕了:分明好好的一個人卻怎的長了這麼一副太歲模樣。不過話雖如此,但有著這麼個人護著卻也是安全得很。陳柯旭馬上行禮相謝了,韋怡點了點頭算做還禮,奎班頭也和韋怡小話了幾句,便一揮馬鞭,帶著陳柯旭走了。韋怡見行得遠了,這才歎了一口氣,暗自說到「總算是打發去了,如此,也該回去定定晁妹妹之事了。」

    想到這裡韋怡便也回了車帳由殷大和巴雲護著回洛京城去了。

    ※※※

    兩人座下的的確是好馬,這天剛有些蒙光已是趕了有數百里路了。奎雷見馬有些渴了,便招呼陳柯旭勒了馬韁,引馬到河邊飲水去了。陳柯旭雖說不是個好騎手但那座下的是匹老馬,自然是極有經驗的,況且有奎雷帶著,這趕了百里之路便懂了些巧勁,騎術也好了些。

    兩人引馬到了河邊,便都下了馬,奎雷從隨身包袱裡拿了些乾糧遞給陳柯旭,陳柯旭接了,也是趕路累了,剛接過便大口的啃了起來,奎雷在一旁也用隨身的水袋要了些水喝了。陳柯旭吃得干了,難免噎了,奎雷便又遞了水。好不容易是填了肚子,陳柯旭這才抖了抖精神,見奎雷在一旁盯著河水發楞,陳柯旭有些好奇,不過奎雷面相兇惡陳柯旭怕得罪了他,便找了話題開了口。

    「奎班頭,這還要走多少路程?」

    奎雷揀了棵草咬了咬又吐了出來才說到。

    「半日。」

    「半日?竟還有這許多路程?」

    奎雷點了點頭說到。

    「尹家的商隊在丘莊點貨,我們便是去那處和他們匯合。」

    陳柯旭點了點頭偷偷看了看身邊的這個漢子,心中不免有些敬畏,不過他是個心裡有些疑問便藏不住的人,便又問。

    「奎班頭,你不是鴻怡樓裡管事的嗎?怎會又去幫尹家打理商隊?」

    奎雷又咬了跟草根,吐了出來,才說。

    「我原是尹家的,是韋姑娘說這邊缺了人手,大小姐才讓我來幫手。」

    「那這尹家和韋家若是都有事你卻去幫哪家?」

    「尹家!」

    見到奎雷想也不想的就答了,陳柯旭自然是知道奎雷的心思。見沒了話頭,兩人便這樣沉默了許久,見坐久了難免尷尬,陳柯旭便又問了。

    「奎班頭,那我進了商隊卻能做些什麼?」

    「押貨!你會使刀嗎?」

    奎雷問了這句才擰過頭來看著陳柯旭,這是奎雷第一次正眼看著陳柯旭,陳柯旭看著奎雷的眼睛,心中不禁寒了,因為怕露了怯便也學著奎雷的樣子,拔了根草咬了起來。

    「拿過,不過……」

    沒等陳柯旭說完,奎雷點了點頭,便又轉過臉去繼續看著潺潺的河水。這時,馬那邊傳來一陣嘶響,奎雷便站起了身子,對陳柯旭說到。

    「上路吧!」

    兩人便上了馬,繼續趕路。這一路上兩人再沒歇息,到了烈日正午時,已是到了丘莊外。遠處的樹蔭下一長隊的馬匹正列著在樹下,幾個小丁正守著貨,奎雷見了便先過去,陳柯旭也趕緊跟了上去。小丁見了奎雷都恭敬的稱呼「雷爺」,奎雷見了也應了幾聲,便問一個小丁。

    「尹先生呢?」

    「在莊上休息。」

    「其他人呢?」

    「都吃著。」

    奎雷聽了便點了點頭,讓陳柯旭跟著。奎雷帶著陳柯旭到了莊裡,問了幾個商隊的夥計,這才讓其中一個帶了陳柯旭去吃飯,自己找商隊的管事去了。雖說自己是新來的,但商隊裡的夥計卻如同伴一般照顧著,陳柯旭也不生份,一頓飯的功夫已是識了所有的夥計。待到酒足飯飽後,大家便一起閒聊。等奎雷和一個帳房模樣的中年人招呼著上路之時,眾人這才收拾了傢伙,付了飯錢,都出門解馬去了。

    一隊人馬洋洋長長的實在是壯觀,且不說單是馬隊裡的百十個夥計,就單數那近百匹的良馬也夠讓人瞠目的。奎雷領頭,那姓尹的帳房居在中央,陳柯旭因為是做押貨的又是最新來的,自然是跟在隊伍的最末,一行商隊一路上過的鄉縣是不計其數,雖說路途中也遇到些道上的響馬,賊人,不過看到是尹家的旗號也都不敢得罪,何況是奎雷這般的壯漢打頭,一行人馬也算是安然過了江南道。

    一路上經過的州縣自然是不少,名山大川也自然是看到了不少,這著實讓陳柯旭開了眼界。一路上和商隊裡的夥計便言語不停,這半月的路程已是讓他和眾人都熟悉了。跟商隊裡的夥計閒聊,這才知道,這隊商隊是尹家設在泰州府城分會的,這次是要押貨去越州,回程時再從越州購置些貨物回瀘州。

    尹家是瀘州揚城的大戶,歷上是頗有聲望的,在揚城也是一族大姓。尹家歷代經商,且為商的口碑極好,自然是出了不少大商人。不僅如此,尹家商會遍佈趙國各地,便是外邦之中也是甚有交往,歷代如此,所以這尹家也就被世人稱道為:『天下第一商』了。

    陳柯旭跟了這些日子,也自然懂了尹家的名號,雖說鴻怡樓是好,但若要和這尹家相比,那實在是如熒燈之光於烈日,所以跟了這些日子也就對別了鴻怡樓沒什麼遺憾了。尹家商會的闊綽雖然也曾聽說,如今是自己見了便是更歎服了。要說一般的商隊,不過是二,三十匹馬,五六十個人手而已便已算是龐大了,而如今自己跟著的這支不過是泰州分會的其中一路南下的商隊而已便已是如此的排場,要見到尹家瀘州總會的商隊會是如何情形那陳柯旭實在是不敢想像。

    不過聽說尹家分會遍佈趙國各地,陳柯旭便有些疑問,就問一起閒聊的夥計。

    「既然尹家能在各地開了分號,那為何還要我們如此勞神的從泰州往越州取貨呢?」

    幾個熟路的夥計聽了便笑了,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兄弟,這你便不知了,尹家分號雖說是各處都有,但只越州那處便是能去東瀛開了也是萬萬不可開啊!」

    「你這話我便不懂,這越州也是趙國之土,中原之地怎就開不得了?」

    「呵呵,這越州可不如一般地方,那裡南蠻雜居,派系分明,便是越州的知州和都督也不敢插手南蠻的事務,何況是我們這些行商?」

    「啊?我雖聽過越州南蠻厲害,不想竟能有如此待遇!」

    「那是,當年太祖起兵,一條火龍棍打遍一百單八州是何等的威風,但偏偏就在南蠻之地遇到了剋星,後來要不是有丞相大智安了南蠻各族,想來這趙國的江山也難定呢。不過丞相也實在是能臣,竟然能讓南蠻各族都乖乖的向朝廷納貢,雖說是比其他各地少了不少,不過這等事可是前朝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如此這丞相倒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啊。」

    這時一個毛頭夥計突然問了聲:「這丞相是誰呢?」

    陳柯旭聽了,不覺跟那幾個懂的都笑了笑,這才說到。

    「各位各位,如此倒讓我來說說,看看與你們知的是也不是。」

    見幾個懂事的夥計都點頭要聽,陳柯旭這才清了清嗓子,說到。

    「那丞相姓元,名承簡,是也不是?」

    幾個懂的聽了,都點頭說「是了」,陳柯旭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元承簡原本是個北人,太祖皇帝還是大將軍之時曾聽過他的名號,便欲請他出山。這位元居士是個極難請的人物,聽說為請這位名士,太祖皇帝甚至還與北邊的一個部落開戰,最後是以滅了那個部落才邀得這位元承簡出的山。是也不是?」

    「倒是,倒是,我也聽說,那個叫『狄絨』的部落個個都是精悍之輩,且不說那女子猶如男子一般力壯,就是那七、八歲的孩童,六、七十的老人使弄起弓馬槍棒來也個個如我們這些壯漢一般。太祖皇帝為了平滅這個部落可是用了整整三年時光啊,還空費了諸多軍餉糧草,最後還因為這事惹怒了柴世宗,結果太祖皇帝這才起兵造的反。」

    「嗯,嗯,你懂的倒比我多些,不過這元丞相議和南蠻之事不知你懂得許多?」

    「這個,還得請教陳兄弟了。」

    「嗯,據說這個元丞相是個膽識過人的英雄,當年元丞相與南蠻各族議和之時只帶了數人而已。你可知道是哪些人物?」

    「這我知道,那些人中以靳地羅家的羅彤,江南雷家的雷定溫為首,共是十五騎,且都不裹甲帶兵刃入的蠻地。」

    「嗯,倒是不錯。不過這十五騎外卻不能不提一個姓陳的將軍,你們倒是忘了?」

    「姓陳?」

    陳柯旭聽了,不免有些疑惑,便問那個說話的夥計。

    「小弟實在是不知,老兄還是直言吧。」

    「呵呵,那將軍姓陳,雙名啟慶,這十六騎中,論弓馬最嫻熟的就是他了。當年和南蠻各族議和之事原本都極為順利,但當元丞相帶著這十五騎要前往神龍山與蛇族的大長老商議歸化之事時卻遭了伏擊,眾人雖說都還保得全身但大多都身負重傷只有不足半數逃得脫身餘下都盡被抓了,元承簡也被囚禁了起來。太祖聞之原本是要發兵強取神龍山的,但得眾臣勸服才打消了要強攻的念頭,而陳啟慶便是那時獨身請命要去救人的。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陳啟慶後來還真的把元承簡和被俘的八騎救了出來,不但如此,蛇族長老最後還同意了歸化趙國,這個中曲直還真是讓人琢磨啊。」

    「這段我可從沒聽說,老兄卻是打哪聽來?」

    那夥計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只說到。

    「今日實是累了,要想聽,明日再說吧。」

    眾人這才抬頭看了看天色,果然一道紅霞已是掠過天空了。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