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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震嚕天山 作者：luociyuan 過了一會兒，天從鐘眨了一下眼，想說話，「咳」了一聲，吐了一口牙膏泡沫。他敢忙又衝到洗手間沖洗。 「哇哇……」嬰兒又哭了。曾美玲搖了一下頭，回過神來，挑起一匙牛奶，喂嬰兒，說：「寶寶乖，寶寶乖！」嬰兒停哭轉笑，喝著牛奶。 天從鐘刷完牙，從洗手間中出來，對曾美玲說：「你說這嬰兒是人類嗎！」曾美玲邊喂嬰兒邊滿不經心地說：「當然是囉！你看他那一點不像！」天從鐘回憶起電視中的插圖，只見另一架稜狀不明物的門也打開了，難道是巧合嗎？它也會自動開門，還是有生物從裡面出來！這一切好像不是那麼簡單！ 曾美玲慈祥地餵著嬰兒。天從鐘突然衝了過來抱起嬰兒，把嬰兒衣服全都脫了，只見與一般的嬰兒別無兩樣啊！僅僅胸前有一個略有略無的胎記，胎記成龍形。曾美玲看見天從鐘不聲不響地把嬰兒抱走，嚇了一跳，說：「你幹嗎！想嚇著寶寶嗎？」天從鐘說：「我想檢查一下他與我們有什麼不同！」曾美玲生氣地說：「檢查就檢查嗎！那有你這麼魯莽的！」嬰兒像是受了驚嚇，大哭：「哇、哇……。」曾美玲把嬰兒搶了過來，邊給嬰兒穿衣服，邊說：「看你啦，這回可好！把寶寶弄哭了。」 天從鐘兩眼直瞪著嬰兒發呆，說：「我們該不該留他呢？」曾美玲見天從鐘又提這問題，怒道：「如果你因為他來路不明，而不便收留，那好！我和寶寶一起走！你一個人留在這屋子裡吧！」天從鐘敢忙道歉：「不！不！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他是我們兒子，好吧！以後我再也不提此事。」曾美玲心中微喜，但臉上卻板著，說：「哼！我看你以後再敢不敢！」天從鐘陪著笑顏，滑稽地說：「不敢！不敢！夫人一言九鼎，我哪敢不從呢。」曾美玲笑著臉，軟撅天從鐘的手，說：「這還差不多。」 片刻之後，天從鐘提出一個問題：「美玲啊！我們總不能寶寶一直這樣叫吧！總得取個名字吧。」曾美玲應聲：「確實呢。」停了一下，又說：「取名，可是件大事，不能草率！你查一下字典囉！」天從鐘說：「好—！我去查一下字典。」說完，朝書房走去。 不一會兒，天從鐘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笑說：「我看啊，管他叫天任，好嗎？」曾美玲一頭霧水，說：「什麼意思啊？」天從鐘裝成滿腹經綸地說：「天—我姓也，任—頑皮也！」曾美玲滿口否定：「不好！不好！那有這樣的名字啊！」天從鐘說：「昨天，這小鬼撒尿撒在我臉上，你還記得嗎？」曾美玲說：「記得！」天從鐘說：「這不就對了嗎？他生性就頑皮，所以呢！才會作出如此舉動。」曾美玲一想無可回辯，而且僅僅剛才答應把孩子留下，如果不順他的心，爭起來不好，於是說：「隨你的便吧！名字啦！無所謂，只要你高興就行了。」天從鐘手一揚，說：「就這麼定下了。」 …… 回憶了十幾年前的事後，天從鐘感覺有點累了，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屋外的雨停了，只有依稀的聽到水滴聲，一滴水從屋簷上，掉了下來，打在水溝裡，響起了「嘀噠」聲。 一晃幾天過去，天任回了學校。 這一天，陽光明媚，校園裡的綠色因秋風吹起，略微帶了點黃色。206寢室成員，早早地去了教室。上完語文課後，上數學課。 數學老師李定生推開門，一雙眼睛不停地轉向周圍掃視，自從那次被整之後，每次進51班都特別小心，怕一個不留神又掉到了陷阱裡。教室裡的同學都暗自好笑，認為李老師也太膽小了，都快過了一個月，還如此害怕。李定生走上講台仔細地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樣，然後輕輕地放下書。一位同學叫了起立，全班都敬禮叫老師好。李定生聽得都有點顫抖，揮了一下手，說：「坐下吧，今天講第二章第一小節，如果講完有時間剩，同學就做作業，還有就是我要親自檢查作業。」教室裡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天任在李定生進來時，就發現他有點不對，今天的精神不是太好，無意中發現他沒有關底下的大門，心想暗自大笑：「看來，李老師是被整怕了，現在精神和威信越來越差，連大門都忘了關，哎—！可悲啊！」李定生拿著數學書邊講，邊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當走到天任旁時，天任想對李定生說，但又怕他的虎威不敢觸犯。李定生走了過去。前排的隆先阮輕輕的碰了李定生說：「李老師，你底下的大門沒有關。」李定生頭一低，大驚，趕緊把書擋在下面，嘴裡說：「我出去一下。」於是急急忙忙地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隆先阮忍俊不禁。 李定生衝出教室左右瞧了一下，見無人立馬把褲子上的大門拉上，自言自語：「哎—！人背起時來真是擋也擋不到，自從那以後我好像老了許多。」忙完之後，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裝著若無其事地走到教室裡，繼續講課。 講了不久以後，李定生發覺口有點乾渴，拿起講台上自己的水就欲喝。天任立馬站起說：「老師——！」李定生還以為自己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發現，心想：「不能！在教室裡，大聲說出來，不然我的老臉往那擱。」於是，威嚴地說：「上課時，不許講話，有什麼事下課再說。」說完，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天任微微一笑，心想：「算了，說了也沒有用。」 課繼續上，李定生拿著書在教室裡邊講邊踱步，心想：「難道我身上又有什麼不對嗎？不可能啊！好像一切正常。」但越想越琢磨不透，於是走到天任座位旁邊用書擋住臉，小聲說：「你開始有什麼事嗎？」天任頭也不抬，細聲說：「到了現在說與不說都一樣。」李定生聽了一頭霧水，追問：「到底什麼事？」天任裝作同情他，歎了口氣說：「李老師，剛才我看見一隻大綠蒼蠅飛進了你的懷中，沒有出來，想提醒不要喝，可是你……」還沒說完。李定生只感覺胃中如翻江倒海一樣，想嘔吐，立馬衝出教室。坐在一旁的玉麗聽了天任的話暗暗甜笑，全班同學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李定生跑出去，相互交頭接耳。 玉麗瞟了一眼天任，細聲地說：「你真的看見一隻蒼蠅掉了進去嗎？」天任微微一笑，說：「確實進去了，不過後來可能又飛了出來。」玉麗捂著嘴沒有笑出聲，說：「那你不是騙了李老師嗎？」天任眼睛斜看了一眼玉麗，馬上又縮了回來，說：「也不完全是騙他，可能那水不乾淨，提醒一下他也好吧！」玉麗含著酒窩想笑，但不敢笑出口，默默地坐在座位上。 李定生出去了一下，再也沒有心思講課了，有氣無力地說：「自習吧！我來檢查作業，把作業全部擺在左上角。」教室裡一片翻書聲，大家紛紛把作業本拿出來。玉麗打開紅色背色在裡面翻了個遍，除了幾本書和隨身聽，沒有其它東西，心想：「糟糕，忘記帶來了，放在了家中，這怎麼辦是好。」額頭上的細汗一下子沁了出來，臉也微微有點紅。天任好像看出玉麗有什麼異常，問：「沒有帶作業本嗎？」玉麗點了點頭，說：「嗯—！放在了家中。這—！這可怎麼辦。」眼眶微紅，眼淚馬上要掉出來。天任一見安慰道：「別急，我的作業本給你，讓你過關，我就說我沒帶。」玉麗說：「沒有用的，我們倆的字不同，老師會發現的。」天任歎了口氣說：「哦—！這也是呢！」玉麗看了一眼李定生，見他越來越近，心裡怦怦直跳，眼淚馬上就要掉出來了。天任看在眼中，說：「不急，我來想計策。」說著，手無意中握住了玉麗的手，兩個青春少男少女初次接觸，心中彷彿觸電一樣。玉麗把手縮了回來，低下了頭。天任臉微紅，驚慌失措說：「我不是故意的。」玉麗臉更紅了，頭低得更下，一言不發。 這時，李定生越來越近，已來到前排的位子。天任左瞧右看，心中機智一動，喜上眉來，把自己的作業本收到包中，又看了一下手錶，只見還有三分鐘就要下課了，心想：「只要把這三分鐘耗了，李老師會與往常一樣一定走人，等下次上課時再檢查，那樣玉麗不是有機會拿作業了。」玉麗手有點顫抖，她是個十分愛學習的人，從小學到高中，每次作業基本都交，從沒有缺過一次，此次驀然沒有帶作業，心裡多少有點慌亂。 李定生走到玉麗的座位旁，正要說：「你為什麼不把作業本擺出來。」天任突然站起來，手捂著肚子，裝可憐說：「李老師，我肚子痛，我要上廁所。」李定生敏銳地朝他的桌子左上角看了一眼，心想：「剛才就是這小子，害得我在廁所吐了一堆東西。現在他好像又要搞什麼名堂，桌子上又沒有擺作業本，肯定有鬼。」於是，板著臉說：「把作業本拿出來。」天任看了一下手錶，見還剩下二分鐘左右，心裡暗喜，說：「等一下拿給你看，我真的快忍不住了，要拉到身上。」李定生想起自己上次，拉得滿屁股都是，心中就忿忿不平，有意想治一下天任，讓他也出醜，聲嚴厲色地說：「先把作業本拿出來再說，不然別想出教室。」天任看了一下表只有一分鐘左右，又看了一眼玉麗，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裝成苦愁狀，說：「拿就拿，沒必要這麼凶。」說完，拿起書包在裡面慢慢地亂翻一下，消耗時間，接著又在桌子裡找了一下，慢騰騰拿出作業，緩慢地伸過去，說：「給。」此時，「噹叮噹叮……」下課鈴響起。李定生原來以為天任拿不出，可突然又冒出來，頭腦裡有點摸不著邊，打開作業本一看，除了字差了一點，還真作完了。 天任向玉麗使了個眼色暗喜。玉麗也眉開眼笑，認為李定生看完天任的作業本就走。可李定生看完天任的作業，往天任桌上一扔，對玉麗說：「你的呢！」這可是天任始料不及的，一般情況李定生下了課就走人，此次卻不同。玉麗也是急得臉漲得通紅。天任立馬從桌中拿出一本最新版的龍門書局參考書，翻了一個大題，對李定生說：「李老師，這個題我不知道做，你能教我嗎？」李定生不知天任搞什麼鬼，不耐煩地說：「你自己認真做一下。」天任裝成很嚴肅誇大地說：「我算了幾遍，而且請班上的所有同學算了，但就是算不出。」李定生有點懷疑，說：「真的嗎？」天任見李定生上了釣，更加吹大，用激將法說：「實話說吧！我已請了幾位數學老師算都錯了，不知道像李老師這樣的老教師會不會也……」下面的天任故意不說。李定生被釣起了味口，說：「這麼難，我就不信，以我幾十年的經驗，從來還沒有算不出的題。」天任見李定生中計，大吹特吹說：「不見得，現在李老師連題都不敢看。」 李定生被激怒了，心想：「以我特級教師的資格，還怕一個小小的題目嗎？真是搞笑。」想著伸手接過參考書，拿起玉麗的筆和草稿本，邊看題邊在紙上寫著。天任見李定生真拿了過去，心裡高興，但同時又害怕題目很簡單，暗暗祈禱：「希望題目很難，不然！我可露餡了。」李定生在紙上寫了一會兒，把筆一扔說：「這還不簡單。」把題解與答案給天任看。天任看了一下題解，又看了李定生解的答案，用手翻到參考書的後面的答案，一對發現是錯誤的，這回，眉毛一揚，趾高氣揚地說：「李老師，沒那麼簡單，你的答案是錯誤的。」李定生一聽，眼睛一轉，暗叫不對，但為了保存面子，假裝說：「其實呢！我知道這是錯的，只是想重新算一下錯誤的讓你找出錯誤，明天我再把正確答案告訴你。」說完，頭也不回地溜走了。玉麗鬆了一口氣，笑著對天任說：「謝謝你。」天任也驚出一身冷汗，強作鎮定說：「不用謝，相互幫助是應該的。」說完坐下來，手無意的放在了玉麗的大腿上。玉麗腿一縮，臉漲得通紅。天任一個勁地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教室裡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天任身上。天任傻里傻氣地朝大家說：「沒事，沒事。」 上完第四節課，天任一行人回寢室，走在樹葉開始發黃的小道上。紀豎天拿著手中的幾本書晃來晃去，說：「你們這幾個在家裡，聽到了什麼新聞嗎？」隆先阮立刻應答：「不就是博物館的那稜狀不明飛行物被偷了。」紀豎天說：「對，就是這事，你們還記得開學時，我說的嗎？」天任說：「記得，怎麼不記得呢！那已深深印在我腦海中，不就是你與不明飛行物有緣嗎？」紀豎天興奮地說：「我就是與這稜狀不明飛行物有緣呢！當年它和別一架盤狀不明出來之前，一道閃電就擊中了。」天任說：「明白了，你已經說了一次啦，沒必要說個沒完沒了。」隆先阮說：「你們看那些搶匪為什麼要搶那稜狀不明飛行物呢？」 天任一臉茫然，說：「鬼才知道呢！那稜狀不明物已是廢鐵一堆，還搶幹什麼呢！」紀豎天說：「那不見得呢！十幾年前它們可是威名遠揚。每個國家都想得到。」隆先阮大膽推測說：「可能是那個國家的密秘組織想要，所以派人來搶。」天任說：「你真蠢呢！如果要搶，十幾年前，不就動手了，還等到現在。」隆先阮點了點頭對韓炯說：「也是哦！那又為什麼要搶呢？」 韓炯皺著眉頭，說：「我又不是匪徒，怎麼會知道呢？」頓了一下，又說：「哎！這件事關我屁事啊！我們瞎操心有什麼用，還是說說現實的吧！」隆先阮說：「對，這種事，我們用盡心思也想不通，我們沒必要去想。」 過了一會兒，紀豎天問：「你們回家都幹了什麼？」韓炯一下子興奮了，說：「我回家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天任問：「幹了什麼事，誇得那麼大。」韓炯小聲神秘地說：「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停一下眼睛朝左右看了一下，紀豎天不耐煩地說：「你快一點好嗎！不要賣關子啦。」紀豎天輕聲說：「前天，我在一家網吧上網，無意中進入中國電信公司的網站。後來……」又朝周圍看了一下。天任說：「快一點啦！吊我們口味啊！」 韓炯眼睛不停轉說：「別急啦！後來—！後來利用掌握的電腦技術進入了中國電信公司的中央計算機系統。」天任、隆先阮、紀豎天一愣，齊說：「不會吧！你有那麼厲害，是不是哄人啊？」韓炯拍胸脯，嚴肅認真地說：「我哄你們不是人，這確實是千真萬確。如果不信我們現在就去網吧！我進給你們看好嗎？」天任說：「好！好！別激動！我相信還不成。」隆先阮心裡雖然懷疑，但看韓炯那認真樣也信了一大半，說：「那你家的電話費不是可以不要付錢了。」韓炯說：「這種小事沒必要，我家又不是窮得連電話費都付不起。」天任說：「對！小便宜別貪，不然可能會因小失大。」 韓炯推了一下眼鏡，說：「其實我在小學時就開始研究關於計算機方面的知識，後來自己慢慢摸索到了一種方法，利用此方法可以很快破解密碼，進入對方的計算機系統。」紀豎天眼睛一睜，說：「什麼方法？講一講聽聽。」韓炯裝高深，說：「講了你們可能也聽不懂，而且完全是操作，不好講。」紀豎天十分掃興，說：「哼！不肯就算了吧！沒必要找借口。」韓炯擺出一副可憐像，說：「哎！你當我是兄弟嗎？如果是的話，就信任我。」 天任拍了一下韓炯，說：「那—！你就是名副其實的黑客啦。」韓炯一笑，說：「可以這麼說啦！」隆先阮用手把鴨舌帽微微抬高了一點，說：「韓小子啊！如果以後有要用你的地方，你可一定要盡力而為。」韓炯說：「那當然，同學一場，兄弟一場，我一定效犬馬之勞。」 幾個人不知不覺中，走過了三叉路口，只聽見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同學你的書掉了。」紀豎天看了一眼手中的書，發覺少了一本，可能是無意中掉了一本，於是一回頭，眼睛一下子呆了，只見一個漂亮女孩站在自己的後面。她鼻子微低，嘴小，細眉黑長，一雙如清潭一樣明亮透徹的眼睛閃閃生光，披肩發，鴨蛋臉，身材高挑。那女孩手裡拿著一本書，遞給紀豎天，嬌聲說：「你掉的書。」紀豎天看呆了，木楞地接過書，嘴巴微張，話也忘了說。突然，書從紀豎天手上劃落下來。那女孩格格一笑，低頭幫紀豎天撿。紀豎天也在楞中去撿，兩人一下頭碰頭。那女孩嬌笑著退了一步。紀豎天捂著豎起的頭髮，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孩臉上微紅，微笑著轉身走了。紀豎天撿起書，呆呆地看著那女生的背影，彷彿還沉寂在夢中一般，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隆先阮走過去，拍了一下紀豎天的背，說：「兄弟，你也開始走桃花運了。」紀豎天木呆地一笑，說：「又沒什麼，別人幫我撿書而已。」天任插了一句：「這也叫沒什麼！看你剛才的傻樣，肯定對那女生動了心。」紀豎天掩飾不了內心的喜悅，說：「那女生長得漂亮我看幾眼也不行嗎？」隆先阮開玩笑說：「行！怎麼不行！將來還要牽手，然後擁抱，接著再幹那……」紀豎天心中甜笑，臉上微怒說：「哎—！別說得那麼下流好嗎？」天任說：「這只是一個過程，將來誰都有的。」紀豎天說：「你別說我，你與玉麗比我進展還快，今天上課時，你們幹了什麼？我親眼看見你摸了她的手。」天任一聽，抓住了自己的小辮子，敢忙轉換位子，說：「算了，我們都是同一戰線上的人，沒有必要，相互攻擊。」 一旁的韓炯，把筆往褲中一兜，說：「好了吧！兄弟們，扯了這麼久，應該扯完了。回寢室了吧，我想吃飯了。」大夥兒一齊說：「好，好，走人。」 晚上，上晚自習時，教室裡一片安靜，只能聽見大家的寫字聲「沙、沙……」響。每個人都是低著頭寫作業。龍華尚站在門口片刻，聽裡面有沒有說話聲，發覺裡面靜悄悄的，於是輕輕推開門。教室裡一下子全都抬起頭，目光投向龍華尚。 龍華尚走上講台，把雙手往講台一搭，說：「同學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大家你看我，我瞧你，問：「什麼消息啊？」龍華尚神秘地說：「由於高一學習不是很緊張，任務不是很重，現在又提倡素質教育，我們高一年級組決定帶領全體同學去附近的嚕天山玩。」教室裡一下子歡騰雀躍。個個大聲高叫，彷彿過年似的。龍華尚打了個手勢，要大家小聲點，說：「別叫，其它年級還在上課，會噪著別人的。如果校長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停頓一下，走下講台說：「關於這次郊遊我具體說明一下，首先，時間是在後天，所以大家今天和明天準備一下，其次，這次去的一切費用全由學校包。」大家一聽歡叫起來，龍華尚輕拍了一下桌子，說：「安靜，安靜，聽我把話說完。其三，就是安全問題，大家最好組隊，幾個人一組，相互照應，有什麼情況報告老師。其四……」講了一大通關於郊遊的事，這時，紀豎天站了起來，突然冒出一個問題：「龍老師，可以帶人嗎？」這問題可把龍華尚問愣了，但他立馬回應：「可以吧！不過一切費用自己付，人身安全我們不管，僅僅隨行而已。」紀豎天高叫：「好，只要讓去就行。」…… 上完晚自習，206寢室一行人沿著路燈照耀下的小路回寢室。紀豎天突然在三叉路口，停了下來，眼睛不停地轉動，隆先阮笑說：「阿紀，又想那女孩了。」紀豎天黝黑的臉微紅，說：「不是啦！我僅僅想在這站一下。」韓炯說：「撒謊也不怕咬舌，你的心思誰不知。」天任接過紀豎天地話說：「兄弟，我站在你這一邊，如果你要在這等待那女孩，我幫你拿書回寢室。」紀豎天豁出去了，說：「算了，反正你們已心知肚明，你們就先回去，讓我在這等待奇跡吧。」天任、韓炯、隆先阮見自己在此也沒什麼好處，還壞了別人好事，於是走了人。 紀豎天一個人在交叉路口等待著自己的白雪公主，只見回寢室的人流匆匆而過，男的往左，女的往右，始終沒有見到自己的白雪公主，心中有點失落。無意中，一片樹葉從枝頭上掉了下來，隨風飄動，從紀豎天的眼睛劃過。紀豎天無聊之中，伸手把發黃的樹葉夾在手中，仔細地觀察，見上面有許多斑斑點點。這時，響起一陣腳步聲，紀豎天抬起頭，見不遠處依稀是中午那位女生。他心中怦怦亂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那女生放慢了腳步，用那閃亮的眼睛看著紀豎天，突然又害羞的低著頭。紀豎天傻呆呆地看著那女生，想問他的名字，可一到嘴邊卻又嚥了下去。那女生用扭捏的步代，極不自己地走了過去。紀豎天看著忸怩的樣子，心中一陣甜蜜，一陣激動。 路燈依稀，那女孩遠遠地去了。紀豎天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心動不已。這時，一陣涼風吹來。紀豎天感到微冷，看了一眼通往女生寢室的小路，心神蕩揚，極不情願地邊走邊回頭，回寢室去了。 寢室裡，韓炯洗了腳上了床，說：「紀豎天那小子會不遇見那女生。」天任洗著臉說：「這就看緣份了，如果有緣肯定會碰上，就如我和玉麗，真是天老爺都幫我。」隆先阮躺在床上，說：「哎—！你們真走運，都有女生送上門，而我呢卻連葷也沒開過。」韓炯立馬反對，說：「我可沒有哦。」隆先阮一側身，對韓炯說：「總比我好吧！至少開了葷，吃了豆腐。像我真是三年不知肉味，沒那麼好運氣。」天任開玩笑，說：「誰叫你長得那麼醜，而且又十分下流。」隆先阮大叫冤枉，說：「其實我說的話也不下流，僅僅摻了一點點。」 這時，門開了，紀豎天走了進來，韓炯急切地問：「碰到那女生了嗎？」紀豎天臉上假裝苦像，突然一笑，冒出一句：「當然碰了面，而且我發覺她對我也有意思。」隆先阮說：「她會看上你？你就如黑炭一樣，也太對不起觀眾了吧！」紀豎天自吹自擂說：「雖然我黑了點，但是呢，還是有點帥，而且又十分高大，漂亮的女生看上我是情理之中。」韓炯坐直了身，問紀豎天：「說一下得，你們倆發生了什麼事啊！」紀豎天心中一喜，說：「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碰了一下面，又沒有說什麼。」天任洗完臉，又洗完腳，走了出來，說：「你今天上晚自習不是問老師可以帶人嗎？難道你想帶上那女生？」紀豎天馬上搖頭說：「不、不、不！我與她沒有發展那麼快，輕易去邀請別人不太好，而且說不定她也參加了，沒必要去邀請她。」天任又問：「那你幹嗎問老師這個問題。」紀豎天說：「我想把我堂兄紀晾也叫去。」韓炯問：「你堂兄，他是誰啊？」紀豎天說：「他比我大一歲，現在是個社會上的無業遊民。所以我想把他也叫去玩一玩。」停了一下，又說：「其實我堂兄開學好厲害呢！而且他與車發生了許多怪事。」隆先阮睜大了眼，問：「什麼怪事？」 紀豎天往床上一坐，賣弄說：「他一歲時，一輛車從他身上行過沒把他壓死。十三歲時，第一次開汽車過十字路口時，一輛卡車撞翻了他的車，他卻從窗上飛出若無其事。」天任瞪大眼，驚問：「這麼厲害，你不是騙人吧！」韓炯與隆先阮也大眼瞪小眼，相互搖頭不信。紀豎天說：「信不信由你，反正這是事實。」天任又問：「他開車怎麼厲害法了。」紀豎天說：「摩托車、汽車、卡車、轎車都會開，而且倒順都能開。去年還搞了一次飛車。」韓炯很有興趣地說：「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交一下朋友。」紀豎天翹起頭，說：「可以，當然可以。」 這天早晨，太陽早早爬出了山頭，陽光普照大地，十幾輛豪華旅遊大汽車排成一條長龍駛進學校的操場，圍著跑道排了一圈。 幾位高一班主任和年級組長走了上去與嚕天山的接待人員握手，相互交流。寢室裡的學生個個背著包，走出了樹林小道，來到操場。只見龍華尚用手指著第一輛豪華旅遊汽車說：「51班，上第一輛車。」51班的學生興高采烈地蜂擁而上。其它班的學生也像百米衝刺一樣往車上擠，維持次序的老師喉嚨都叫干了，學生就是不聽。高三、高二的學生站在教學樓的護欄旁，只能乾瞪眼，卻不能去，滿腹牢騷。 龍華尚上了第一輛車，與濃眉細嘴，披著綵帶的導遊小姐握手，說：「你好。」導遊小姐敬了個禮，十分有禮貌地說：「你好！歡迎乘坐去魯天山的客車。」龍華尚走進車內，對同學們說：「你們分組，分好了嗎？每一組選了組長嗎！」只聽見車內一陣聲音：「早就搞定。」接著一個細小的聲音說：「老師，我僅僅一個人。」大家目光齊向那聲音瞧去，見是玉麗。天任立馬說：「加入我們這組吧！我們這只有四個人。」玉麗臉微紅，低頭說：「好啊。」龍華尚又問了一句：「這回差不多了吧！都分組了嗎？」大家說：「好啦。」 龍華尚向導遊小姐說：「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我已經講完了。」說完坐了下來，導遊小姐微笑地點了一下頭，說：「讓我來介紹一下嚕天山的景物和你們應該注意的一些問題。」這時，車下的指揮人員打了個手勢要司機開車，司機對導遊小姐說：「站穩了，要開車了。」導遊小姐護在坐椅的靠背。客車啟動，大家往後緩衝了一下，沿著跑道開出了校門，上了京廣高速公路。 導遊小姐繼續講：「進了風景區的大門，就到了嚕天山的腳下，那裡有旅店、天湖和最大的青龍瀑布，沿著瀑布下去是自然保護區。那裡是禁區，旅客不能隨意入內。自然區中時常有老虎出現，十分危險，所以大家最好別往那邊走。當然啦！魯天山這邊絕對沒有老虎。」龍華尚補上一句：「大家聽明白沒有，最好別往瀑布下流那邊去，那裡是禁區。」大家哄叫：「明白。」 導遊小姐坐了下來，說：「山的半山腰有花園、天龍梁瀑布，此瀑布比山腳瀑布小但好看一些。在山腰還可以看見一柱峰、望月橋、五柱泉。可以這麼說，半山腰是最好玩的地方。」龍華尚說：「明白了嗎？在半山腰玩得爽一點，反正是學校出錢。」大家一聽，哈哈大笑。 導遊小姐也一笑，說：「山頂十分寒冷，有大量積雪，可以觀察四周的群山。」龍華尚說：「在山頂時，可要小心點，別著了涼，如果一不小心成了病號，那可划不來。」導遊小姐說：「同學這可以放心，山頂有空調室，如果冷的話可去那裡。還有補充一點，就是從山頂下來可以坐纜車。」 客車沿著筆直的高速路來到了通往嚕天山的小馬路。這條馬路微窄，但卻十分平坦，車進了嚕天山的大門——天龍門，停在了停車場。大家一哄而下，龍華尚跟在後面，說：「慢一點，不要急。大家先到青山旅店登記一下，找到自己的房間，把行李放好。」大家一擁而去。紀豎天抬著頭，在找人。這時，後面一個留著女人一樣長髮、四方臉、濃眉粗眼、鼻子扁平的人拍他的肩。紀豎天一返頭，抱起那人的腰說：「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比我還早呢。」紀晾一笑說：「先把東西放下來再說，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什麼樣。」紀豎天放下紀晾，說：「有什麼關係啊！反正是兄弟。」紀晾說：「算了！跟你這傻兄弟，說不清！咱們還是去旅店吧。」說完兩人肩搭肩地去了旅店。 進了旅店，紀豎天領著紀晾到事前已定好房間。他敲了一下門，走了進去。只見裡面擺著兩鋪床，床邊一扇寬大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見碧綠的天湖。床的中間一盞台燈，床前有一個電視櫃，櫃上一台彩屏電視，自己的左手邊一扇黃色木門，門裡是衛生間。 這時，坐在床上看電視的韓炯，說：「紀豎天！你來了。後面那位是不是你堂兄紀晾？」紀豎天帶著紀晾走了進來，指著紀晾說：「確實。」說完又對紀晾介紹韓炯，說：「他是我的同班同學——韓炯。」紀晾走上前，說：「你好！我是紀晾。」韓炯站起來，笑說：「你也好，我是韓炯。」 門被推開，住在隔壁的天任與隆先阮走了進來。紀豎天把自己堂兄一一介紹給他們認識，相互之間打招呼。 紀豎天和紀晾把行李往電視櫃裡一放，坐在了床上。韓炯蠻有興趣地問：「紀晾兄，聽說你開車很厲害。」紀晾含著笑，禮貌地說：「只是玩玩而已，不是很厲害。」 天任看著他那被長髮半掩的臉，問：「汽車從你身上過你真的沒被壓死嗎？」紀晾正要說時，隆先阮又問：「聽說，一輛卡車撞翻了你的車，你卻毫髮無損，你真神啊。」 紀晾甩了一下長長的頭髮，說：「其實只是我命大，不然早就死了。」 說著，把自己的事講了一遍。 一歲時，紀晾的母親帶著坐在手推上車的小紀晾上街。這時，紀晾母親的同事迎面走了過來，兩人於是談了起來。小紀晾按捺不住寂寞，從手推車爬了出來，在大街上亂爬，無意中，爬到了馬路中。等紀晾的母親發現時，紀晾已爬在路中間。 一輛大卡車從坡上往下衝了下來，馬上就要把小紀晾壓成肉餅了。紀晾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聲尖叫，手扶著手推車，氣都快透不過來了。大卡車瞬間把小紀晾的身影籠罩了。紀晾的母親大聲嚎叫，跪在了地上。 卡車駛過，小紀晾卻依然爬在馬路上，還在不停的笑。紀晾的母親大喜過望，立刻站起衝了過去，把紀晾抱在身上，哭笑參半地說：「你這小鬼真頑皮。」同事也嚇了一跳，安慰道：「這小不點，真是福大命大，卡車從身上過都沒死。」小紀晾坐在車裡，還不停地笑。 十三歲時，紀晾偷偷開著他父親的汽車，想到街上轉一轉，沿著東信路一直駛過長虹大橋，停在一個小商店面前，買了一支冰淇淋，上了車，一邊開車一邊吃冰淇淋，瀟灑得很。 當紀晾把車開到十字路口時，從左邊飛出一輛卡車，朝紀晾的汽車撞過來。紀晾眼睛一斜，看見卡車撞來，慌亂中，把冰淇淋隨意一扔，想加速甩開卡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卡車像瘋牛一樣撞在汽車的中間。汽車被撞得向旁邊一斜，倒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而紀晾在車撞那一瞬間，被撞得從右邊的車窗飛出去，穩穩落在路邊的花壇裡，一點皮也沒有破，僅僅褲子有點贓。那一支冰淇淋在無意中也飛了出來，打在了紀晾的臉上。 紀晾用手把臉上的冰淇淋拔開，看著自己的汽車在地上滑行一段距離，心裡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不知所措。路上的交警衝到紀晾的面前，輕輕拍了一下紀晾的臉，說：「小朋友，沒事吧。」紀晾腦中一片空白，半句話也說不出。 馬路上立馬又出現了幾位交警忙著維持次序，並且通知交警大隊，要他們快派人來。 過了半晌，紀晾回過神來，但手還是不住的顫抖，臉上流露出驚慌的面孔。交警看著紀晾的樣子，還以為他傻了，立刻叫了一輛救護車，把紀晾送入了醫院。 …… 窗外燈光燦爛，房裡，紀晾回想起那時的情景，還不住地打顫。韓炯推了推眼鏡，心中存有疑問：「難道車從他身上過，還不把他壓死？難道是神。」於是，帶著疑問，說：「你一歲時，車從你身上過怎麼你沒死？」紀晾一笑，說：「車雖然從我的頭上行過，其實並沒有壓著我。因為我正處於車的空位子，所以表面上看我是被車壓，其不然，車連碰都沒碰我。當然啦！那開車的司機當時把握的位子十分到位，如果不是這樣，我可能也要一命嗚呼，現在你們可能看不到我了。」 大家相互一望，心裡都捏了一把汗，為他擔心不少。 天任又問：「十三歲撞車時，你是怎麼飛出來的。」紀晾傻笑，愣說：「我也搞不懂，反正是突然一下我騰空而起，就掉在了花壇裡。當時我真的嚇傻了，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怕。」隆先阮把鴨舌帽向上抬了一點，說：「聽人講，你開車很厲害，而且會開倒車？」紀晾說：「開車還是可以的，倒車也會，但同時別人多少有點誇大。」天任說：「還謙虛呢！」 「咚咚」一陣敲門聲，天任走去開門。玉麗衝進來說：「你們還不下去，老師在樓下集合，你們怎麼還在這。」大家立馬起身隨玉麗跑到樓下。 把一切安排好，龍華尚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差不多快十點，見同學們都來齊了，於是說：「趁別的班還沒安排妥當，我們先去天湖划船，下午再去游大瀑布，好嗎？」大家高興地狂叫：「好，好！出發啦！」 天湖碼頭邊，一下子擁擠了很多人。龍華尚拿出銀行的信用卡給服務員說：「龍門一中的。」那人點了一下頭，到服務台把卡交給電腦操作員，然後帶著龍華尚去拿槳。大家一擁去搶，每個人都拿了一個槳，與自己組隊的同學上了船。船剛好坐六個人。 天任一行人上了船。紀豎天和紀晾坐在前頭，韓炯與隆先阮坐在中間。天任與玉麗坐在最後，船緩慢的搖蕩，朝湖心駛去。 韓炯拿著手中的相機對玉麗說：「你也帶了相機啊。」玉麗點了一下頭，小嘴甜說：「是的。」韓炯說：「你的相機是數碼修護相機嗎？」玉麗笑說：「是的，如果照得不是很好，它可以自動修護，而且是防水的。」韓炯說：「難怪啦！怎麼看起來這麼像我大伯家的相機，原來是同一品牌。」玉麗問：「你的相機性能如何？」韓炯說：「它可以攝像，可以與電腦聯網，還可以當手機用。」玉麗說：「比我的好多了。」韓炯說：「不能這麼說，兩個相機的性能不同，不能相提並論。」天任插入說：「講了這麼多，為我照張相好吧！」玉麗說：「好啊！但這裡距離太近不好照。」天任說：「無所謂，照得好不好看沒關係，只要為我照我就高興。」玉麗說：「那好吧！」身體微斜，把鏡頭對準天任。天任把舌頭吐出，雙手捂在臉上，扭曲臉型，扮成鬼臉說：「惡魔來了。」玉麗一笑，抓住時機，「卡嚓」一聲，照上了。 湖水清澈，湖面微波起伏，幾條綠色的小船蕩在湖上，一艘高大的汽輪在圍著湖打轉，幾艘快艇飛快的穿梭於湖面。紀豎天喊了一聲：「兄弟們，我們偷偷撞前面老師的船好嗎？」幾個人相互一笑，應聲：「好主意，沖—！」 天任坐的那條船飛快的朝龍華尚的船尾撞去，等龍華尚船上的人明白過來，已是迫在眉捷。龍華尚大叫：「快，快，打轉，後面有人搞偷襲。」船上的五個成員一回頭，叫：「不好，快逃。」說著，使出全身的勁，加快船速想逃。天任一行人高聲喜叫：「逃不了，你們注定要被撞。」剛一說完，船頭斜撞上船尾。龍華尚的船被撞得向前一衝，左右搖擺。龍華尚雙手摸著船邊才不至於撞入湖中，笑道：「你們就蠻厲害啦，差點把我們的船撞翻。」船上其它人員也說：「你們不講道德，向別人開戰也說一聲。」 紀豎天高舉槳說：「對你們進行偷襲還通知你們那就不叫偷襲。」龍華尚的成員微氣憤，用槳挑起水向紀豎天潑去，說：「以牙還牙。」紀豎天想躲可是船窄動不了身，水全落在身上，也用槳挑起水向他們潑去，並說：「兄弟們，快行動啊！不然我們成落湯雞了。」 頓時，兩個船打起了潑水戰，個個身上澆得全身是水。龍華尚那邊因為有四個女生，明顯實力弱一點，他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咱們快逃。」說完，號召全體船員划船就逃。紀豎天高舉槳站了起來，說：「好耶！我們勝了，他們落荒而逃。」龍華尚笑看，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老師報仇，還怕學生。」 天任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看著玉麗，說：「你臉上有水滴。」說著，手無意中伸了過去，幫玉麗擦水，當手指碰到玉麗臉時，感覺柔膩滑嫩，不由得手一顫，玉麗臉微紅，一側身避開。天任尷尬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這時，韓炯拿起照像機，「卡嚓」一聲，把這一瞬間定格下來，說：「成雙成對，兩個小夫……。」「妻」還沒說，天任心中甜甜地，臉上卻假怒說：「不許亂說，小心回到寢室我揍你。」玉麗低下頭，臉色通紅，身體往旁邊微移，不知所措。 船依然在天湖上，慢悠悠的劃著，一艘高大的氣輪從天任一行人的小船邊駛過，引起一陣陣波浪，天任一行人的船左右搖擺，不好控制。 過了一會兒，湖水微微平靜了，紀豎天划著船，說：「我們再去找對手，偷襲他們好嗎？」天任、韓炯、隆先阮、紀晾都高叫：「好。」玉麗想說不，但是勉強隨行。 僅僅過了不久，天任一行人就偷襲了好幾艘在「做夢」的小船，他們玩得是那麼愉快，偷襲是那麼成功。但是仇敵卻是很多，一個偌大的湖面，彷彿一切都成了他們的仇敵。 這時，在湖心蕩漾的小船上，龍華尚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把那幾艘被「襲擊」招集起來，指著天任的船對他們說：「你們認為那艘船可惡嗎？它總是到處惹是生非，偷襲別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懲罰他們一下啊！」大家都說：「好！讓他們也吃一下苦頭。」龍華尚深沉地一笑，說：「好！但是要聽人指揮，不然把他們逃了就不好追。」停一下，把槳放在船上，說：「我們最主要目的是把他們逼到湖東的角落上，再群攻。」說著用手指著湖東的小港灣外，大家看了一眼說：「明白。」 龍華尚擺成一副軍師家的樣子，說：「你們這兩隻船左路進攻，你們這兩隻船右路進攻，其它跟著我中路進攻，在進攻中不要追得太緊，因為開始只是佯攻，讓他們朝小港灣逃。然後再甕中捉鱉，讓他們上天無門，入地是水。」大家哈哈大笑，都讚：「好！讓他們也嘗嘗被偷襲的滋味。」 紀豎天他們此時還在高興長笑，想找目標，攻他們措手不及。突然，天任發覺不對，左邊兩條船，右邊兩條船和後面三條船在朝自己這面衝來。龍華尚在船上大叫：「我們來報仇了。」其他同學也都這樣叫。天任一行人明白，他們是朝自己來的，立馬划著船向前想逃。 龍華尚見他們中計，更加加大嗓門，吼說：「還想逃，沒門。」天任一行人如喪家之犬使命地划船，向小港灣駛去。當他們見自己的水域越來越小，發覺不對勁，慌亂中，驚不擇路，竟然逃到這死角。 天任馬上主張：「快，快調轉船頭，朝外面突擊。不然，我們如進了死胡同的狗，任人劈打。」大家馬上行動調整船頭。可是已遲，龍華尚的軍隊已浩浩蕩蕩地衝了過來。天任一行人個個驚得手足無措。 左邊一條船撞上天任一行人的船尾，中間一條船撞上天任一行人的船腰。天任一行人只感覺船不停的搖蕩，把握不定，大叫：「投降，投降！我們下次再也不敢。」龍華尚笑得合不攏嘴，說：「沒那麼便宜的事，現在後悔已晚，同學們進攻啊！」緊接又是三隻船撞到天任一行人的船邊沿上。天任一個不小心，手沒有抓穩，身體重心一斜，頭一偏向水中掉去。玉麗一見趕緊想抓住天任的腳，可是天任的質重很大，而且船又搖蕩。玉麗跟著天任一起掉在水中。「撲通、撲通」兩聲，激起一柱水。兩個人從頭到腳都被水淹沒。 龍華尚一看，怕出事，說：「停，停！快停下來。」天任與玉麗從水中冒出頭來，玉麗用手把臉上的頭髮往後一甩，抓住小船的邊緣。天任擦乾臉上的水，在水中浮著，說：「玉麗，你沒有吃水吧！」玉麗打了一個噴嚏，說：「吃了一口水。」天任說：「我太差了，害得你也同我一起下水。」玉麗又打了一個噴嚏，說：「其實是我自己一不小心掉下來的。」天任怕玉麗感冒，說：「我先把你扶上去。」玉麗點了一下頭，天任叫韓炯說：「韓小子，伸一把手，把玉麗拉上來。」 韓炯把相機往隆先阮身上一放，說：「好！伸手過來。」玉麗伸出雙手，抓緊韓炯的手。天任用手抱住玉麗的腰，想送她上去。可玉麗全身一顫，彷彿觸電，全身無力，掉了下來。玉麗從水中冒出頭來，臉微紅，甩了一下頭髮，結巴羞澀地說：「你不要抱我腰，好嗎？我感覺一身無力。」天任一下明白，自己碰了女孩的「禁區」，臉也一下子紅了。 韓炯在船上左右搖擺不定，差點掉入水中，說：「你們倆在幹什麼啊！快點好嗎？我也怕掉入水中。」天任轉過頭來，說：「你把隆先阮叫過來，我不好使勁，你們把玉麗拉上去。」隆先阮說：「好！」把相機交給前面的紀豎天，轉身站穩腳，伸出手。 船一搖一蕩，紀豎天返頭說：「你們小心點，搞不好船會翻的。」龍華尚一臉嚴肅地說：「小心點，別翻了船。」 玉麗伸出雙手，韓炯與玉麗抓緊把玉麗往船上一拉。玉麗彎著身上了船。天任抓著船邊，借助浮力，一用力半身上了船，腳還在水中。韓炯、隆先阮矮下身來，說：「別急，好嗎？你這樣上船我們會因搖蕩掉下船的。」天任傻笑，尷尬地說：「不好意思，我太性急了。」韓炯和隆先阮坐下來，用手扶著船，說：「好了，快上來吧！」天任腳一蹬，用力橫著上了船，玉麗用手扯住他的衣服，怕他掉下來。船一左一右不停搖擺。 天任把腳伸了進來，緩慢地坐穩，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湖水，對玉麗說：「謝謝你，扯住我的衣服。」玉麗說：「不用謝，只是幫一下忙。」天任此時平靜下來，朝玉麗打量一番，只見他身上穿著單薄衣服因為水而沾住肌膚，使全身都成半透明狀，特別是那些隱秘處，該凹該凸十分明顯。玉麗還沒有注意自己的衣服，只是理了理濕淋淋的頭髮。天任眼睛微斜，不自覺地朝他胸前看去，依稀可以見白色的。…… 龍華尚見他們安然無恙，玩心立馬又起，對著同學們說：「不能這樣就算完了，我們應該把他們全變成落湯雞。」說完，二十多條槳挑起水，向天任一行人潑。紀豎天他們立馬被水珠淹沒。天任用寬大的身體為玉麗擋住水，說：「低下頭，小心著涼。」玉麗臉微紅，垂下頭。 隆先阮用手臂擋住潑向臉上的水，說：「紀豎天，都是你小子做的好事，如果不豎太多的敵人，我們也不至於被這樣『圍攻』。」紀豎天低垂著頭，叫苦：「我也沒想到有今天，現在不是說誰錯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不然！我們今天可慘啦！」天任一聽，心中突然生一計，對玉麗說：「你快打噴嚏假裝感冒，這樣我們就可以逃過一劫。」 玉麗一聽，此方法行得通，於是假裝打了幾個噴嚏。天任也假裝打噴嚏，且高叫：「停，停！我們快要感冒了。」龍華尚一瞧，怕他們生病，說：「快停，暫且饒了他們。」 天任見中計，假裝可憐像，說：「謝謝龍老師，下次我們再也不敢。」龍華尚得意地笑著說：「下次—！如果還有下次，我讓你們比這次還慘。」大家一下子笑了起來，歡笑的氣氛濃了很多。 「大戰」之後，大家上了岸。龍華尚把船交給服務員，接過信用卡看了一下手錶，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子，但又笑著說：「天任你們那幾個，快去換衣服，免得著了涼，換好衣服之後，龍門土菜店找我們。其它人隨我去龍門土菜，大家吃中飯去，下午再去青龍大瀑布，好嗎？」大家一哄而起，叫：「好。」 天任一行人換好衣服，吃完飯隨龍華尚去看青龍大瀑布。 離瀑布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聽見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彷彿像爆炸的聲響。一陣陣雨霧隨微風飄了過來。同學一擁而起，朝響聲奔去，只見不遠處人流如潮把瀑布半包圍。 太陽低下，一座高大碧綠的山中間。一條白帶從山上直瀉而下，掉入山腳的深水潭中，激起一陣陣白色浪花、水霧。水潭中，流水轉動，如翻江倒海，沿著左邊礁石成林的出口，向下游的自然保護區流去。一道彩虹橫跨在水潭上空，在水霧蒸騰中，自在穩立。 天任牽著玉麗的纖手，擠開人海，來面瀑布的岸邊。玉麗指著瀑布說：「好漂亮哦！彷彿是白紗掛在山間。」天任挑逗說：「跟你一樣美，如從天而降的天仙，讓人心醉神搖，我願做底下的深水潭，任勞任怨，接收水的擊打。」玉麗面紅過耳，害臊說：「油嘴滑舌，一語雙關，思想不純，心存邪念。」天任被他的成語聽愣了，於是也賣弄說：「苦口婆心，一心一意，真情流露。」停了一下，冒出一句：「我願以身相許。」 玉麗聽得全身燥熱，蹲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拂弄清水，裝作沒聽見。天任看著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的流水，插開話題說：「你看那些流往自然保護區的激流，它們在不停地撞擊礁石。」玉麗抬頭向那邊看去，只見流水撞到礁石之後，激起一陣陣水花，向四周飛散。天任也彎下身來，說：「我願當激流，勇敢向前衝，不管前面是否有礁石。」玉麗側身，心中甜笑，假裝不理。 不知什麼時候，隆先阮和紀豎天站在了天任和玉麗後面。隆先阮拍了一下天任的肩，淫笑說：「你們倆在這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啊！」天任一驚，回頭說：「嗨！是你們兩個啊！嚇了我一跳。」隆先阮說：「別插開話題，老實交代，你們倆把我們甩開，是不是為了幽會。」玉麗聽了，害羞地頭也不敢抬。天任說：「你們在這瞎摻和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我們還會做出什麼事嗎？」紀豎天說：「別打擾人家的好事，走吧！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紀豎天與隆先阮反身走了，天任與玉麗蹲在那裡相互瞎扯著。 隆先阮擠出人群來到一個綠樹邊，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對紀豎天說：「人真多啊！紀豎天鬆動一下背上的衣服，說：「確實，不過大多數是學生。」隆先阮一聽，想起了什麼，說：「你認為你撿書的那位女孩會來嗎？」紀豎天一下興奮了，說：「可能會吧！找找看！」說完抬著頭，四處搜索，除了見到人堆人之外，就是天空的纜車到站停了下來。從纜車下來的遊客走下階梯。 隆先阮突然跳起來說：「在那裡，你看見沒有。」說著，用手指去，紀豎天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激動不已地說：「是，是那個女孩，原來她也是高一的。」隆先阮拍著紀豎天的肩，說：「兄弟，快過去吧！免得別人捷足先登。」紀豎天想去，可是不知所措地說：「但我過去之後，說什麼呢！」隆先阮一愣，自言自語：「說什麼，我怎麼知道，我從沒談過戀愛，是個外行人。」紀豎天開始退縮：「算了，還是不去，免得不知所措，前言不答後語，丟臉就不好了。」隆先阮指著紀豎天的胸口，說：「真是窩囊廢！一個這麼高大魁梧的大個子，還這麼害羞。膽小如鼠，真差勁。」 紀豎天尷尬地抓耳搔腮，傻笑說：「別說得這麼絕，第一次嗎！都有點膽小。」隆先阮滿不在乎地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可幫不了你多少忙，只是奉勸你一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紀豎天還是茫然不知所措，一不小心朝那女孩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見她的旁邊站了一個眉清目秀、皮臉白淨的小白臉，他們之間相互在談論著什麼。紀豎天心中忌妒之心頓起，心想：「此人是誰？難道是她的……？不可能吧！」 隆先阮見紀豎天的臉色不對，也朝那女生看去，見到那女孩與一男生在扯談，於是對紀豎天說：「我說了吧！早就該出手了，現在可好讓別人佔了先機。」紀豎天沒把話往心裡去，自己卻在思忖：「我難道就如此倒霉，眼睜睜地讓一個漂亮女孩溜走。哎—！真是命苦啊！算了，難道天下就她一個女人嗎！難道沒有她我就活不成嗎！而且女人多是紅顏禍水，不要也罷，免得傷心傷神。」但一轉念，又想：「美女！西施！何嘗又不想呢！不是有句話叫——窈窕淑女，君子……」 隆先阮見紀豎天在發呆喊了一句：「喂！紀小子，你發什麼呆啊！」周圍的人被他這一叫，都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他。隆先阮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沒事，沒事。」紀豎天回過神來，但雙目無光，彷彿木頭一般。隆先阮拍了一下紀豎天地頭，說：「沒出息，如果你有本事的話，橫刀奪愛，那才算英雄。」 紀豎天一下子眼光放光，說：「對！我是英雄，我要橫刀奪愛。」但一下子，又如洩了氣的皮球，低垂著頭說：「我的實力夠嗎？」隆先阮歎了一口氣，說：「沒信心，你完了。」 這時，紀晾和韓炯欣賞完瀑布走了過來。韓炯拍了紀豎天的肩，說：「嘿！你們在幹什麼呢！」紀豎天嚇了一跳，說：「沒什麼，只是有點傷心罷了。」紀晾和韓炯不明，所以問：「你傷什麼心啊？」隆先阮用手指著那女生的方向，說：「為她與那小白臉而傷心。」韓炯還是不明白，問：「這有什麼好傷心？與他們又素不相識。」隆先阮無可奈何地說：「你看清楚好嗎？那女生為紀小子撿過書，紀小子喜歡上了她。」韓炯恍然大悟，說：「哦—！原來是這樣啦！」 四個人相互說著，太陽緩慢地移到西山前，彩霞染紅了西邊的天空。身旁的大樹拖著長長的斜影，映在紀豎天的身上，瀑布此時顯得金色閃閃，金銀滿地。金光與霧雨交融在一起，像仙鏡一般，湖面波光鱗鱗，彷彿是一面銅鏡。 過了不一會兒，大家回了旅館，吃完晚飯，天已黑了，大家在自己的房中看電視、打紙牌、玩遊戲，樣樣都來，一直玩到深夜。戶外，能聽到大瀑布那邊隱隱約約傳來響聲。月光下，天湖如一面鏡，閃耀著白光。 第二天，太陽還沒出來，天空中一片黑暗。老師就把同學們叫醒了，大家洗淨臉，刷了牙，開始了登山的征程。 暗淡的黑幕下，大家有序地排成長隊向山上進發，遠遠看來就像一條長龍延著石階蜿蜒地向上爬。同學們人人都披上了一件微厚的衣服，怕晨風吹過，著了涼。 龍華尚帶領著51班，延著冰冷的階梯向上爬，說：「同學們，快一點！如果趕得早的話，我們可以在半路上看見日出。但如果慢的話，爬過的路沒有超越我們背後那座大山的陰影，我們就看不到日出了。」大家此時在歡聲笑語地說著，聽到龍華尚的話，個個興高采烈地說：「衝啊！看日出去啦！」 龍華尚見大家高興的勁，說：「可要加油！如果誰落後了，誰就沒有早餐吃哦！」於是一下子，人人前擁後擠朝山上衝去。天任與玉麗爬在陡峭地石階上，天任邊爬邊說：「有點吃力嗎？你身上的包由我來為你背。」玉麗眼神朝天任一望，又低了下來，說：「你自己已有一個背包了，不好再背，還是我自己來吧！」天任裝成男子漢，很有氣度地說：「不用為我當心，我前後各背一個，還是應付得來。」玉麗不願總是依靠他，說：「算了，我自己來吧。」天任見玉麗有點不高興地樣子，馬上說：「那—！你自己背吧！」 一路上，大家奮起猛跑地朝半山腰爬去，僅僅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半山腰。但大家上來時，個個氣喘吁吁，汗流滿面，玉麗把背上的背包脫了下來，又把外面的一件外套也脫了，用那纖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天任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玉麗，說：「喝一口吧！」玉麗本來想說自己有，但是又不好推卻天任，說：「謝謝。」接過礦泉水。 這時，隆先阮微帶諷刺地說：「兄弟！你這樣怎麼行呢，只顧對女孩好，把我們全忘了。」天任說：「呢！這裡只有一瓶水，如果你們要就拿去吧！」紀豎天衝了過來，毫不猶豫地說：「不要白不要，反正是別人的。」玉麗喝了一口水，說：「如果你們口渴的話，我的包中還有果汁飲料，你們拿吧！」隆先阮一聽，毫不客氣地說：「那謝了，我正好口渴。」說完，伸手從包中取出果汁。天任低頭心想：「原來她也帶了，可卻又接受了我的，說明她對我……」一抬頭，看見玉麗那雙亮晶的大眼睛，四目一交，彷彿電閃火花。玉麗立馬低下頭，彷彿自己的心事被人看出一般。 東方，雲霧開始吐出白色的肚皮，由遠及近，慢慢地亮起來了。山中的霧在微亮的光線下，顯出了白色的影子。但是樹木花草卻還是黑色的影子，一動不動。過了不久，白雲散開，紅色跳出，霞光微露，大地亮了許多。 大家在半山腰跳著、哼著，說：「太陽快出來了，太陽快出來了。」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東方的雲彩上，彷彿一切停止，安靜異常。 東方的光線越來越強，大地上的光亮又重現了，雲霞變幻莫測，太陽終於升出了一點臉皮。黑暗一下子全部掃光，新的一天開始了。大家由平靜一下子跳動起來，高興的說：「太陽出來了。」半山腰上一片雷動響遍了整個大山，聲音遠遠地傳向四面八方。 太陽緩緩地睜開了眼，爬了起來，攀在了彩霞之上。山上的公雞叫過不停，彷彿在說：「早晨啦！懶蟲們該起床了。」龍華尚搖了搖手，對同學們大聲說：「51班的同學，跟我走，該吃早餐了。」51班的學生跟龍華尚的屁股後，相互擁擠地去了半山腰的飲食店。 吃完早餐，太陽已升高了許多，陽光曬在身上有點熱的感覺。龍華尚帶著51班的學生，來到花壇。只見一片廣大的平地上，種著各式各樣的鮮花，有紅色的、白色的、紫色的、粉紅的等等，把整片花壇點綴得五彩繽紛。無數只彩色的蝴蝶和蜜蜂在花叢中飛舞著。 紀豎天看著，一隻蝴蝶在花中，飄上飛下，一下子落在花瓣中，一下子又高高躍起飛到綠葉上。紀豎天看著蝴蝶，彷彿著了魔，眼睛一動不動。隆先阮拍了一下紀豎天的背，說：「想什麼呢！」紀豎天搖了一下頭，回過神來，說：「沒想什麼？只是看蝴蝶。」隆先阮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說：「別撒謊了，你肚子裡想什麼，我還不知嗎？是不是又想起了那漂亮女生。」紀豎天臉微紅，尷尬地用手摸著豎起的頭髮，說：「是又怎麼樣！她已經明花有主，我又算什麼東西。」隆先阮拍了一下他的頭，說：「膿包，真是差呢！如果你有本事，衝過去跟她說話啊。不然，早絕了這條心，免得整天愁眉苦臉，我看了都不舒服。」 紀豎天被隆先阮拍了一下頭，有點憤怒，又被他的話一激，暴躁起來說：「去就去，我還會怕嗎？又不是什麼掉腦袋殺頭的事。」隆先阮一笑，說：「好！有骨氣！但要用實際行動來證實你的膽量。」說著，對手一指左邊不遠處，原來那女孩也在花壇邊欣賞花朵。 隆先阮說：「事情我只能做這麼多，其它的由你自己搞定。」紀豎天看著那女孩的側面，心中不由一動，手微顫，腦中一片茫然。隆先阮看著紀豎天那樣子，說：「怎麼！傻了嗎？剛才不是吹得蠻厲害嗎？現在就『陽痿』了嗎？」紀豎天陪著笑，說：「不知道怎麼過去與她接觸，不可能貿然衝過去吧！」隆先阮一聽，也對，心中突然一計，說：「你摘一花送給別人，然後再攀談起來。」 紀豎天一想，認為行得通，於是走到花壇邊選了一朵紅花摘了下來，又選了一朵紫花，正要摘時，後面傳來一陣粗大的聲音：「小鬼，摘花嗎？要罰款的。」紀豎天一愣，停下了手，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瘦老頭站在後面。那瘦老頭滿臉皺紋、骨頭凸出、手指只剩下皮包骨頭。 那老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本本子和一支筆，說：「摘一朵花，一百塊。」紀豎天嚇了一跳，說：「這裡沒有說摘花罰款。」那老頭得意地一笑說：「你看一下花壇中間的大牌子。」紀豎天一看，傻了一眼，牌子上寫著幾個大金字「摘花罰款一百。」那老頭開了一張單子，說：「給！交錢吧！」紀豎天無可奈何，把手伸進口袋，想拿錢可是卻沒帶荷包。 紀豎天對隆先阮說：「你有錢嗎？」隆先阮說：「我的口袋裡只有幾十塊。」這回紀豎天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怎麼是好。 這時，天任與玉麗走了過來，問怎麼一回事。紀豎天如實地說了，又問：「有錢嗎？」天任與玉麗搖頭說：「早晨趕得匆忙忘記帶了，放在昨天的衣服中了。」紀豎天低著頭，彷彿丟了魂，但一轉念又想起韓炯與紀晾，立馬找上他們，可偏偏也沒有帶呢！哎！真是人背起時來，碰到了什麼都不是。 天任看著那老頭，心一想：「這可怎麼辦呢？這事——！好像還真有點辣手。」突然之間機靈一動，計上心頭，走到老頭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那老頭一臉震驚，連忙說：「哎呀！我還沒有看出來呢！今天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就算了。如果有什麼事要我幫忙一定全力而為。」天任擺出一副大架子，說：「那就沒必要了，只要你不為難我的朋友就好啦！」那老頭陪著天任笑，說：「這種小事算了，那位同學又是不小心摘了一朵花，沒什麼大不了。」轉移話題，低聲下氣地說：「我的一個女兒在人事部做事，還請多多照顧。」天任一看上當了，說：「一切好說，我會跟我爸說。」那老頭喜上眉梢，說：「那就多謝了。」頓了一下，又說：「哦—！對了，我女兒姓肖，名麗娜。」 天任眼珠子一轉，心想：「話不多說，不然露了陷，可不好了。」於是，草草地說：「好了！我們要走了。」那老頭說：「慢走哦！」 天任向玉麗和其它人使了一下眼色，說：「我們走吧！」紀豎天一頭霧水，剛才還要罰款，怎麼就不罰了。天任看著玉麗手中的礦泉水瓶，心想：「如果她的手上拿的不是水，而是我送的花，那豈不爽哉。而且反正這老頭已經相信我了，不如當著他的面摘幾朵花送給玉麗，妙也，妙矣！」 說幹就幹，天任又回到老頭跟前說：「肖大爺，我想摘幾朵花送給我的朋友。」那肖老頭滿口答應：「好啊！你儘管摘吧！但不要太多好嗎？」天任一笑，喜上心頭，說：「不多，我只採幾朵。」說著走到花壇前摘了幾朵鮮花。那肖老頭問：「是不是送給女朋友啊？」天任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為發展沒那麼快。」那肖老頭一笑，沒有說什麼呢。 天任走到玉麗面前，把花送到玉麗，說：「給你。」玉麗剛才聽清了那老頭的話，又見天任把花送給自己，臉一下子紅了，心中想接，嘴上卻說：「不要。」隆先阮和其它人在一旁說：「哎喲！還擺什麼俏啦！接受吧！免得白費別人一片苦心。」天任也有點尷尬，語無倫次地說：「其實，我……怎麼說呢！這……」 玉麗也不想讓天任難堪，垂著頭，伸手接過鮮花，說：「我僅僅見花很漂亮，沒有其它想法，你們別想歪了。」天任喜上眉頭。韓炯和其它人都相互一笑，在心中暗道：「接受就接受了嗎？還找借口，其實呢，表面上是接受花，實質上是接受了人。」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紀豎天回想起那老頭為什麼不罰自己的款，問天任：「阿天，為什麼那老頭聽了你幾句話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天任邊走，邊忍禁不俊地說：「你們知道我說了句什麼嗎？」大家問：「說了句什麼話？」天任說：「我假稱我老爸是市長，我是市長的兒子。而那老頭信以為真，就說這點小事算了，還要我在我爸面前說好話。而且還允許我摘花。」大家一聽哈哈大笑，都認為天任此計甚好。 邊說邊走，出了花壇來到一片草坪上，草坪上的小道站了很多人。韓炯無意中朝山中雲霧之中望去，看見了一柱峰。他說：「快看不遠處有一柱菱形山峰。」大家不約而同地朝遠處望去，只見一棵樹一樣的山峰立於不遠處。那山峰全部由岩石構成，從雲霧圍繞的山底直升到山上，像一根深綠色的柱子，頂上尖尖，表面沒有樹木，只有青苔。 隆先阮一見心中邪念頓生，側手掩住紀豎天的手說：「阿紀，你看它像什麼？」紀豎天說：「跟我的頭髮一樣都是豎著的。」隆先阮看了一眼玉麗，怕她聽到，小聲地說：「我不是說像你的頭髮，而是說像你的底下——一柱青天。」紀豎天驚愕了半天，想大聲罵他下流，但是礙於玉麗在旁邊，細聲說：「隆小子，你真是下流、下賤、卑鄙無恥的傢伙。」隆先阮笑而不答裝作沒聽見。 欣賞完一柱峰之後，天任一行人來到了望月橋。只見一座巨石礅像月亮一樣的石拱橋立於湍急的水面之上，橋寬八米、長二十八米，全部由大理石組成。橋的左右各一個礅石獅，石獅怒目威武，像是要決鬥。 天任與玉麗上了望月橋，扶在石欄上，向橋下急水看去，只見水的流速飛快，而且還有一點礁石立於水中間，激流打在礁石上飛起一朵水花。天任對玉麗說：「這水流好急啊！」玉麗點了一下頭，說：「那確實。」隆先阮把頭伸到天任面前，扔了一句：「阿天，如果玉麗掉下去，你會去救嗎？」天任毫不遲疑地說：「我會立馬跳下去，不管水有多急。」玉麗臉一紅，嬌說：「你們這一班人好壞，思想專門想歪的。」 隆先阮馬上澄清，說：「不，別這樣說呢！我只是假設一下，開一下玩笑，別無他意。」天任也裝腔作勢地推一下隆先阮，說：「隆小子，就是你嘴多，腦子裡全是餿主意。」隆先阮口上應道：「對不起，對不起。」心裡卻想：「阿天，你小子可真會做人，一見到女孩就色迷心竅，六神無主，連朋友都忘了，我為你做好事，你卻……」天任見隆先阮不說話，於是側到他的耳邊說：「謝謝你哦！」隆先阮眉開眼笑，小聲說：「兄弟一場，誰和誰啊！」 看了一會兒之後，龍華尚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橋上，他對天任一行人說：「走，去天龍梁瀑布，那裡很好玩呢！」於是大夥一起隨著龍華尚到了天龍瀑布走去，還沒到就聽到瀑布的「轟隆」聲響。這聲音聽起來比山腳青龍大瀑布小，但卻有清脆的感覺。 走到瀑布前，天任抬頭仰望，只見石樑如蒼龍橫空而出，像是懸於天上，氣勢宏大威嚴。石樑後有一條銀光白帶瀑布。水流從山間噴湧而出，橫落在石樑之上，四處分散，像無教雨滴撒落在下方的翡翠色的淺潭中。四周常年薄霧瀰漫，涼意襲人，綠樹搖曳，彩虹高懸。 玉麗走到水潭邊，看著那壯觀的景象，心裡都不住搖蕩。龍華尚指著那條白色瀑布裝作詩人說：「瀑布似白龍撞梁鱗甲閃爍。」停了一下，又說，有誰能對上，大家被老師這突然一問給攔住了。 天任心想：「好機會！此時該露一手。」思緒不停轉動想對上。驀地，眼前一亮，笑意流於臉上，走上前去，胸有成竹地說：「石樑如烏蛇騰空仰天長嘯。」龍華尚一聽，覺得對是對上了，可是好像有點彆扭，但又無從駁回，於是說：「可以，天任同學算是對上了。」 「噴」一陣響聲從左邊傳來，大家不約而同的朝左邊跑去，走過一片小樹林。只見一柱白色的噴泉直衝入雲霄。龍華尚對同學們說：「這就是五柱泉。泉水有五個泉眼，每個泉眼相距不到十米，中間一個泉眼噴的泉水最多，但是每隔十分鐘噴一次。它的四周有四個小泉眼，分東西南北。北泉是熱水泉，噴射時熱氣蒸騰，東泉是污水泉，泉水含流沙太多，因此看上去有點黑。南泉是冰水泉，泉水之中含有小冰塊。西泉為有青水泉，泉水清澈透明，可以飲用。」 大家聽龍華尚講了一大通，仔細地觀察泉水。只見北泉由小到大緩慢的噴射升高，它的周圍霧氣籠罩，彷彿如入仙鏡。接著東泉、南泉、西泉依次噴射而出，好像是在擺弄姿勢，引起人們的興趣。 龍華尚擦了一下臉上的細汗，說：「天龍梁瀑布與五柱泉的水相互彙集形成一條溪流，再加上山勢的陡峭，所以流到望月橋時，水勢十分的急。」大家都用佩服的眼神看著龍華尚，都認為他知道十分淵博。 「噴」一陣響聲，五個泉眼同時噴射而出，像五條巨龍騰空出世，氣勢磅礡，讓人歎為觀止。不知過了多久，龍華尚看了一下手錶，只見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他說：「同學們，看滿意了嗎？我們該去燒烤了。」大家一聽龍華尚的話，發覺自己確實腹中飢餓，在嘟嘟直響，於是一哄而起說：「Let』sgo，Let』sgo！」龍華尚說：「好！我們一起走，到叢林台燒烤去。」 一大隊人馬浩蕩蕩地衝向叢林台。 一會兒來到叢林台，只見一大片高大的綠林陰下，橫七豎八地佈置了許多燒得發黑的烤爐，烤爐全部由水泥做成，每個烤爐可以坐七八個人。叢林台的旁邊有幾個小店舖，店舖專門供應燒烤餐具和食物。 龍華尚對著後面的同學高喊：「大家先坐到40至45號的烤爐上去。這幾個烤爐是我們班定的。然後每個小組派兩個跟我一起拿餐具與燒烤的東西去。」大家一哄而起，搶位子去。留下組長與副組長拿餐具和燒烤的東西。 龍華尚拿出銀行的信用卡，對服務員說：「龍江一中的。」服務員接過卡交給坐台小姐，對龍華尚說：「要什麼餐具和食物。」龍華尚對著後面幾個人說：「你們自己去挑選吧！」一切由學校出錢，儘管吃好一點。那幾個人高叫：「好啊！盡最好的拿，吃個痛快。」龍華尚一笑，任他們自己去搶。 天任與紀豎天在人群中搶到餐具和食物，搶著一大堆來到燒爐旁，放下餐具和食物。韓炯伸手拿了一把鋼叉。天任拿起一把鋼叉給玉麗說：「拿著。」玉麗一笑，接過。 天任把鋼鐵絲放在爐口上，見木炭還是剛剛燒著。韓炯用盤子接過一個大雞腿，用小刀把雞腿劃上幾個口子，倒一點鹽水，使雞腿浸鹽，然後加了一點辣椒和調料，紀豎天看著韓炯認真的樣子說：「韓小子，你蠻內行，搞得這麼活。」韓炯說：「我可不像你那樣笨手笨腳。」紀豎天說：「我手腳笨，沒門，比你快多了。」說著，用鋼叉叉起一塊上了調料的牛肉放在爐火的鋼絲上烤起來，還不停往上刷油，油掉入木炭中，引起一片火焰升了上來，空氣中一陣油香味。 韓炯把雞腿用鋼叉叉上，刷了一層油，放在鋼絲上烤。天任用鋼叉叉上一塊上了調料的豬肉，放在鐵絲上烤，刷油，對不知所措的玉麗說：「要不要我幫忙？」玉麗立刻把叉子給天任說：「為我把雞翅配好料，可以嗎？我怕髒，當然—！我幫你烤豬肉。」天任接過鋼叉，爽快地說：「好！交給我啦！我為你做最好吃的雞翅。」說完，從食品袋中拿出一個雞翅，放在不銹鋼圓盤中，左右手各拿一把小刀，用左手的刀按住雞翅，右手上的刀在雞翅上均勻地劃上一道小口，然後放下刀用匙子挑起一小勺鹽水撒在雞肉上，再放上一些胡椒粉和蔥、醬油、植物油……最後用鋼叉叉上，放在鋼絲上烤。 玉麗把豬肉翻轉一下，用刷子沾了一點油刷在上面，再放了一點胡椒粉和蔥。天任說：「你幫我烤，我幫你烤，看誰烤得好吃一點，好嗎？」玉麗一笑，嬌說：「我不很會烤，如果不好吃，你可別怪我。」天任裝成大無畏的樣子，說：「不管怎麼樣，我一定全部吃下去。能吃上你烤的是一種福分。而紀豎天他們就沒那麼的好運氣，吃不著。」紀豎天一笑，微帶諷刺地說：「阿天，你小子見了美女就亂了方寸，變成了奴顏媚骨。」 天任不好意思地說：「算了，不說矣！免得眾男生群起而攻之，那我可完了。」紀晾一笑，說：「哎—！你們學生就是好啊？什麼事都不用想，只要讀好書，吃好，玩好，還可以談戀愛，而我這個無業遊民就沒那麼自在了。」紀豎天說：「堂兄！那你為什麼上了初中之後，就出來混啊！」紀晾說：「我那時還不是頭腦發熱，吃了飯撐著，和一班兄弟混熟了，於是只有跟著他們一起走啦。」 天任問：「那你現在還想讀書嗎？」紀晾毫不遲疑地說：「想啊！怎麼不想，可是已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學也學不下了。」韓炯翻了一下自己的雞腿，用刷子刷上一層油，突然，對著玉麗說：「玉麗，那塊豬肉快要烤得黑炭了。」玉麗趕忙回過神來，拿走鋼叉翻轉了一下，只見烤的那一面已燒成黑炭，傻笑地對天任說：「不好意思，我剛才走了神。」天任為了迎合玉麗，說：「沒關係，把那些燒黑的去掉，還是可以吃的。而且我一定要吃了這一塊豬肉。」隆先阮說：「好樣的，厲害，燒成那樣還吃，我佩服你見了女孩真能奮不顧身。」 天任在雞翅上刷了一層油，翻轉一面，聞到了一股香味，說：「隆小子，你不說話，別人不會當你是啞巴。」隆先阮也翻了肉餅，說：「哎！我點到了別人的傷心處，阿天看我不順眼，不說了。」天任無可奈何，傻笑一下，說：「隆小子，我是怕了你，求求你別再與我作對好嗎？」玉麗在一旁傻笑。 韓炯讓他們去磨嘴巴皮子，自己拿起鋼叉，把雞腿放在鼻邊嗅了一下，說：「好香啊！」說完，往上面對加了一點蔥和調料，張口咬了一塊油膩的肉，含在嘴中，不停地吹氣，含糊地說：「好燙啊！」大家一笑，都說：「別急，吃這麼快幹嗎？小心燙著你的嘴。」韓炯胡亂的咬了幾下，嚥了下去，說：「就是燙了點，但味道一流。」紀豎天把叉上的牛肉取下放在圓盤中，加入一點胡椒和鮮蔥，拿起一把小叉子和鋼刀，說：「我不等你們了，可要先吃了。」說完，用小叉子叉住，用刀劃出一小塊，叉上放入嘴，細嚼著，說：「非常好吃，VeryGood。」 玉麗拿起鋼叉對天任說：「我看，你別吃這塊已燒黑的豬肉，還是扔了，免得吃傷了腸胃。」天任說：「沒關係，你取下來放在我的盤中吧！我把它表面的黑炭去了，就可以吃。」玉麗有點帶求地語氣說：「還是別吃了好，我再為你烤一塊，不就成了，別再吃這一塊。」天任衡量了一下，認為也可以，於是說：「好吧！玉麗把那塊烤黑的豬肉取下扔在垃圾桶裡，從袋中取出一把豬肉，用刀劃上幾道口子，加入一些鹽水，再加上一點調料，放在鋼絲上，邊烤邊刷油。 天任取下已經烤熟的雞翅，說：「我來烤吧！你先吃。」玉麗翻了一下豬肉，刷上一層油，說：「不行，我的任務還沒完成，不能就吃。」隆先阮臉帶笑容，側身到韓炯的耳邊，小聲說：「你發覺他們倆像小夫妻嗎？」韓炯點了一下頭，會意地說：「那確實很像。」 燒烤依然繼續，偶然傳來一片歡聲笑語，整片林子香氣襲人，細煙也裊裊升起。每個人都吃得滿嘴油膩，更有甚至吃得滿嘴烏黑。 燒烤完之後，龍華尚帶領全體同學在山腰的休息室，休息一下。 下午2點，龍華尚一聲大叫：「51班，咱們出發啦，Let』sgo。」51班的同學一擁而動朝大門口走了出去。 龍華尚帶著全體同學繞過五柱泉，上了登山的台階。天任和玉麗帶上太陽帽，相互扶持地上了台階。 紅火的太陽，無情的炙烤著大地，把樹木花都烤得低下了頭。爬了一個小時後，個個汗流浹背，再爬上一段路，涼快了許多，周圍是雲霧纏繞。龍華尚對著大家說：「同學們，快到山頂了，注意著涼哦！可別感了冒。」說完，從自己背包中取出一件薄衣，穿在身上。 玉麗穿上一件紫色的呢子衣，但感覺身上還是有點冷。天任看在眼中，從包裡取出一件秋裝厚襯衣，說：「穿上吧！小心冷著。」玉麗極不情願，說：「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可以嗎？有時我有點反感。我不想我們進展太快，現在只想把學習搞好。」天任有點尷尬，知道自己太過於獻慇勤，反而使對方避開自己，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上了山頂，一切更冷，地面上鋪著一層薄雪，房屋簷上掛著許多冰尖。 不知誰叫了一句：「打雪戰。」一時間，各自為陣，抓起地上的雪，捏成團，朝人便扔。隆先阮抓起雪捏成團，朝龍華尚的背包就是一擊，龍華尚一返頭，說：「那一位，暗箭偷襲呢？」大家在兩天與龍華尚相處之下，認為他這人很好相處，把他當兄弟看待，於是紛紛把雪球扔向龍華尚。 龍華尚護住頭，假怒說：「好小子們！都欺到我的頭上來了，以後我讓你們沒好日子過。」大家都笑著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要搞的就是你。」龍華尚見大家不理他那一套，裝成可憐相說：「同學們！我投降還不成。你們就饒了我吧！」大家一笑，說：「好吧！尊老愛幼是中國傳統美德，我們應該履行。」龍華尚一笑，說：「那好！你們自己玩一下吧，但別太久，免得感冒，我先去空調室避一下風頭了。」 雪山頂上，一瞬間，一切都變成了「敵人。」人人自危，雪球到處橫飛。 隆先阮提起一團雪球，朝天任的屁股用力一擊。天任痛得一跳，說：「誰在後面暗算我。」一返頭見是隆先阮，於是捏起雪球向隆先阮打。隆先阮邊跑邊逃，躲過一劫，說：「打不到，打不到，你奈何不了我。」天任趁他邊說邊逃時，瞄準朝他後背迅速一擊。「啪」打在隆先阮的背包上，雪散了下來。紀豎天說：「停！先別打，咱們應該先分了邊再打，看誰贏。」天任贊同：「好！分就分，who怕who？」 紀豎天捏著雪球說：「阿天與玉麗肯定分不開，而我與堂兄又分不開，隆先阮與天任交了戰不能在一組，這樣吧！你們那一邊就由你和玉麗、韓小子，好嗎？」天任盤算了一下，自己這邊明顯弱於對方，但如果再分確實又不好分，於是爽快地說：「好吧！就這樣分。」紀豎天趁天任沒有防備，說：「開戰。」然後，迅速拿起雪球朝天任胸口就是一擊。天任還沒反應過來，就中了招，趕忙後退，捏雪球，說：「陰鱉，專門使陰招。」紀豎天笑著說：「誰叫你笨，這叫出奇制勝。」說完拿起雪球就向天任扔。天任側身躲過，在半空中扔出雪球，打在紀豎天的臉上，還以顏色。 玉麗在一旁躲著，既不敢用雪球打別人，別人也不敢用雪球打她。這可苦了韓炯和天任，他們倆人受到紀豎天三人的狂擊，天任一邊用手護著頭，一邊捏雪球朝隆先阮打去，對著玉麗說：「快幫忙啊！不然，我們倆就完了。」剛一說完，兩團雪球打在背上，玉麗不知所措，說：「我、我、我不知怎麼辦。」韓炯也打急了，說：「快點加把火力，不然我倆頂不住了。」說完捏起雪球朝紀晾擊去。紀晾一偏頭，躲了過去，捏起雪球向韓炯打去。 韓炯一返身，側背，雪球打在背包上，彎下身捏起雪球又朝紀晾打去。玉麗見天任被隆先阮和紀豎天狂攻得節節敗退，再也忍耐不住，拿起雪球，朝紀豎天就是一擊。紀豎天迴避不及，打在肩頭上，說：「哎喲！心痛了。為阿天助戰嗎？阿隆火力猛一點，朝阿天與玉麗打去。」天任回移到玉麗身旁，裝成大丈夫，說：「我們並肩作戰，讓他們也嘗嘗我們的厲害。」還沒說完，兩團雪球打在身上。玉麗一矮身，一團雪球從側面打去。 天任從地上捏起雪球，朝隆先阮就是一擊。隆先阮一跳躲了過去，說：「沒用，沒用，沒打著。」玉麗從天任背後伸出身，迅速朝隆先阮一扔，擊在了他的腿上。隆先阮說：「厲害，一招龍凰合併，一前一後，一先一後，擊得我措手不及。」紀豎天趁他們不注意，拿起雪球朝天任就是一擊。天任一側身，雪球打在玉麗的手臂上。玉麗一聲驚叫，退後一步。天任馬上返頭，抓住玉麗的手臂，說：「怎麼樣？」玉麗的臉微紅，說：「沒事。」 這時，隆先阮和紀豎天捏起雪球朝天任背上一陣猛攻。天任怕玉麗中招，用身體擋住。隆先阮擊到天任身前，拿起一團雪，把天任衣領拉開，伸手把雪球扔在天任後背裡。天任只覺後背一涼，伸手入背，說：「隆小子，你背後暗襲，把雪球扔在我的背裡。」邊說邊跳，雪球從背裡掉在地上。隆先阮說：「誰叫你想當英雄救美人，我助你一把好嗎？」 天任突然一返身，從地上抓起雪，朝隆先阮臉上一抹，說：「這就是懲罰。」隆先阮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眼前一片黑，腳上一滑，摔了個狗吃屎。天任一陣哈哈大笑，嘴張得特大。紀豎天捏了一團雪，對著天任的嘴一扔。天任感覺嘴中一涼，嚥了下去，說：「嗨！紀小子，使明招啊！」紀豎天笑得前仰後合地說：「這叫樂極生悲，誰叫你只管笑別人，自己卻不防備別人。」 玉麗趁紀豎天與天任說話之際，捏起一團雪朝紀豎天臉上一擊，打得紀豎天滿臉雪花眼都睜不開。天任哈哈一笑說：「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知打了多久雪戰，大家的手指都凍得通紅，身上雖然因追打十分熱，但是冷風一吹，皮肉都涼了半截。於是，玩膩的同學到空調室裡休息去了。 再過了一段時間，天暗了下來，雲霧低沉了許多。龍華尚對著坐在旁邊瞎扯的同學說：「我們該下山了，走—！坐電纜車去。」大家一躍而起，應聲：「出發，Let』sgo。」 在坐纜車的地方已經有幾個班在那裡，紀豎天擠在前頭，對天任說：「我先上去了，你們慢慢等吧！」說完，人已上了車。紀豎天在纜車上找了一個位子，無意中看見了自己撿書的那位女孩正站在自己的左邊，手扶著玻璃窗，窗戶打開，一股風吹在她的臉上，她的頭髮迎風飄起，讓人不由得心動。紀豎天一下子看呆了，心裡怦怦亂跳，臉不明不白地微紅起來。 纜車繼續延著鐵索向山腳下去，在半路中，隱隱聽到一陣細小的「轟隆隆」聲。纜車到了半山腰，那女孩伸出頭朝下看去，只見山間一條流水沿著山澗向下流動。纜車突然搖動一下，那女孩身體前傾，被擠出了纜車，頭朝下，腳朝上，向下掉。紀豎天立馬抓住那女孩的腳，自己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出了窗戶，但腳卻勾住了窗戶口。 纜車上的人見到這情況，抓住紀豎天的腳，說：「不要放！我把你們拉上來。」紀豎天咬緊牙，單手抓緊那女孩的腳，說：「好的，我盡力而為。」停了一下，對下面的女孩說：「不要怕！我會緊緊抓住你的腳。」那女孩驚叫，說：「我害怕。」纜車上幾個人抓著紀豎天的腳，想把他們拉上來，可是兩個人的質量加起來十分沉重。而且手又不好用勁，往上用力拉，拉不上來，纜車突地又搖蕩一下，纜車上的人撞到窗戶，手一痛，自然一鬆。紀豎天和那女孩脫了纜車邊延，向山上的流水掉去。 在天空中，紀豎天逐漸抱緊了那女孩的身。那女孩看清了紀豎天的臉，問：「你為什麼要抓住我的腳？為什麼救我？現在卻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你後悔嗎？」紀豎天在狂風中，說：「不後悔！我認為我應該抓你的腳，那一瞬間，我沒有細想。」那女孩依稀想起自己認識這個男生，問：「我們認識嗎？」紀豎天點了一下頭，說：「你曾經在學校的交叉路口為我撿過書，難道你忘記了嗎？」那女孩臉一下微紅，把一切危險都忘得一乾二淨。 高速之下，「撲通」一聲，他們掉入了山間急流之中。紀豎天感到一陣巨大的水壓，打得自己都透不氣了，腳彷彿著了地，身體下壓，彎著身。片刻之後，緩衝減慢，浮出水面。那女孩受了驚嚇，暈了過去。紀豎天一個手挽著那女孩的頸，一手划水，順著急水向下游。 游了一段時間之後，紀豎天想向岸邊游，可是急流一撞，又挽著那女孩身體實在是不好游動。急流之中，紀豎天隱隱約約看見前方的望月橋，想起早晨在橋下看見了一塊礁石，心想：「如果抓住礁石，然後上礁石，對著周圍喊：「救命，應該沒問題。」於是聚精會神地隨著激流向下流。 過了望月橋，紀豎天看見前面微微露出水面的礁石，心中暗喜，快接近礁石時，左腳輕輕地踩在礁石上，右手想抓在礁石上，原以為這樣可以上礁石。可是那暈去的女孩順著水勢拖著他的左手，使他站握不定，身體一斜，腳一滑踩空，僅留著左手抓住礁石。紀豎天感覺不妙，看了一眼被手挽住的女孩，右手漸感力不從心，有點發麻。 紀豎天大聲對岸上叫：「救命啊！救命啊！」可是，此時已是明月初露，繁星滿空。周圍靜得死一般，樹木只留下深色的影子，隱隱約約聽到瀑布的「轟隆」聲響，沒有一個人。紀豎天咬緊牙，手微微抖動，越來越把握不定，終於手一鬆。兩人急速向上流去，水打了過來，兩個人被沒入了頭。 一段距離之後，紀豎天冒出頭來，用右手把那女孩挽出水面，心想：「這女孩半天都沒有醒，不會是死了吧！」心中一想，身體不由一震，仰泳著，用左手伸到那女孩的鼻處，微微感到有呼吸感覺，心裡稍微有點安慰。水流越來越急，幾次紀豎天和那女孩都被激水撞得上下翻滾。 「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大。紀豎天敏銳的感覺，再這樣下去，兩個都從青龍瀑布上掉下去。如果那樣的話，可能會有危險，這怎麼辦呢？激流狂翻，兩岸的樹木在黑暗中，讓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紀豎天慌忙中，有點不知所措，心想：「怎麼辦？怎麼辦？難道這樣順著水流從高山的瀑布掉入深水潭嗎？」想著，眼睛不由得看了一下那女孩。只見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臉色蒼白，頭髮濕淋淋的，幾滴水溜在臉上。 「轟隆隆」的震天響，從瀑布掉下的急流，一頭撞進深水潭，激起無數浪花。紀豎天抱著那女孩從瀑布口隨水落入空中。「撲通」一聲響，天任抱著那女孩背朝水面，掉入深水潭，兩個人在水中被水推得不停翻動，那女孩微微一動，抓緊紀豎天的衣服，眼睛一睜，大概是由於剛掉下來的刺激，她又醒來了。 兩個人冒出頭來，那女孩用手甩開自己頭髮，吃了一驚地看著紀豎天，說：「我們這是在哪？」紀豎天在掉下來時，背受到水的撞擊，全身都感覺到疼痛，腹中不停的翻滾，一口熱血，湧出口水，染紅了周邊的水。那女孩駭然，急切地問：「你怎麼了。」紀豎天用含糊不清的話說：「我在剛才掉下來時，被水撞擊背部，受了內傷。」那女孩關心地說：「很痛嗎？」紀豎天感受到全身有點冷，頭一下子未入水中。 那女孩用手一挽抱紀豎天露出水面。紀豎天緩了緩神，吐出一口水，含糊地說：「謝謝。」兩個人順著如翻江倒海般的急流來到了礁石林立的下流急流。紀豎天說：「你水性好嗎？別撞到了礁石。」那女孩說：「還算可以吧！自己順水，應該應付得了。」 水流撞擊著礁石，激起一柱浪花，灑在紀豎天的臉上。紀豎天一側身躲過礁石，順水向下流去。那女孩也順水從旁掠過。水流越往下走，水的斜坡越陡，水面越淺，有時可以腳著地，但是卻站立不穩，隨著流水游了一段距離。那女孩返頭說：「你還撐得住嗎？腹中痛嗎？」紀堅天說：「還撐得住，但手腳有點麻……」正要說痺字時，見那女孩馬上要撞到一塊礁石上，心神不由激動，用出全身的勁，用力一推，把那女孩推到礁石側旁。自己卻控制不住，胸口撞到礁石，水一助推，整個身體被拋入空中，然後重重地摔在急水中，沉了下去。 那女孩從礁石旁側身一過，左腳撞到了水中礁石，有點麻痺，心裡一陣驚訝，暗自沒有撞上礁石。她一抬頭見紀豎天從空中掉下，入水沉淹，急忙游過去，下潛，用左手挽起紀豎天的頭，浮出水面說：「喂！醒醒啊！醒醒啊！」紀豎天一動不動，從嘴角流出血絲，滲入水中。那女孩用手搖了搖紀豎天的頭，說：「你不要嚇我好啊！醒醒啦！我求求你。」紀豎天依然紋絲不動，像死了一般。 兩人隨著水流來到下游的自然保護區，水面寬了許多，水流緩了許多。周圍的河道邊巨石東一堆，西一個，不遠處森林一片，黑壓壓的，讓人汗毛豎起，陰森異常。 那女孩借水勢把紀豎天帶到岸邊，踩著水下的沙石，用勁抓起紀豎天的衣服往岸上拖。紀豎天人高馬大，身重水拖，那女孩累得氣喘吁吁，水汗交融。一個不小心，那女孩一腳踩在一塊石頭上，腳一拐，摔在了淺水灘上，手一鬆，紀豎天掉在淺水灘。一陣冷風吹上，那女孩打一個寒顫，心中害怕至極，生平第一次遇見這事，真想大哭一場。 四周寂靜，水聲「嘩嘩」，周圍的高山像巨人一樣矗立在左右，彷彿是鬼怪恐怖陰森。那女孩藉著月光把紀豎天拖了上來，用手探了紀豎天的鼻吸，只感十分微弱，再摸一下紀豎天的手，冰涼異常，自言自語：「不會就快要死了吧！這、這、怎麼辦？」手不由得震盪一下，突然想電視中的劇情，在此時，可以用人工呼吸，臉一下紅了起來，心想：「可以用這方法嗎？我與他素不相識，男女有別，用此法不好吧！」但一轉念，又想：「別人為我都造成這樣，難道我還在乎此嗎？」於是毫不猶豫地彎下身，輕輕地吻住紀豎天的嘴，臉一下紅過了耳垂，但還是吸緊他的嘴唇，吸了一口氣。 紀豎天的胸口微微一動，又平靜了下來。那女孩再也不顧害羞，吻緊紀豎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紀豎天的胸口起伏一下，小手指一動。那女孩見紀豎天有反應了，心中狂喜，吻住紀豎天的嘴，用手抱緊他的頭，不停的從他嘴中吸氣。紀豎天的胸口開始自動起伏，眼睛緩慢睜開，見到一雙眼睛。那女孩嚇了一跳，鬆開嘴唇，向後一退，坐在地上，全身羞得極不自然，臉紅得都成了紅臉關公。但幸好是黑夜，紀豎天看不到。 紀豎天咳了一聲，從嘴角流出一絲血水，那女孩關心地用衣袖擦乾，問：「怎麼樣，好了些嗎？」紀豎天昏漲的頭，隱隱感覺那女孩用人工呼吸救了自己，心中一陣感動，說：「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那女孩說：「其實，我應該謝你，你三番五次的救我。」夜平靜了一會兒，一陣秋風橫掃而過。紀豎天縮緊身體，不住顫抖。那女孩也涼意襲人，說：「我們找一個地方躲一下吧！在這裡好冷。」紀豎天無神地說：「好。」 那女孩用右手扶在紀豎天的腋下，說：「我們一起用力，站起來。紀豎天深沉地看了一眼那女孩，點了一下頭，含著笑說：「好！」說完，右手撐地，雙腳用力，撐了起來，覺得胸口一陣巨痛，但強忍著，怕那女孩看出。那女孩扶著紀豎天慢慢地移動腳步，怕動了紀豎天的傷口。紀豎天雙腳有氣無力地挪動，無意中藉著月光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靠著自己肩的那女孩。只見她兩眼汪汪似秋水，臉蛋豐滿，嘴小巧成櫻桃。 在月光下，他們倆走過一段距離，路過一條小道，見前面一個山洞。洞口有一堆早已滅了的木炭。紀豎天與那女孩走進洞，只見裡面還有一些乾草。那女孩把紀豎天穩穩地放下，然後坐在一旁，關切地說：「還痛嗎？」紀豎天心神一蕩，聽到她的聲音彷彿吃蜜糖一般，說：「已無大礙，好了許多。」突然想起自己沒問那女孩姓名，於是十分禮貌地說：「你叫什麼？我還不知，你能告訴我嗎？」那女孩在微弱地光線低頭，暗自甜甜一笑，說：「我姓梅，名蓉，別人都叫我阿蓉。」 紀豎天說：「我姓紀，名豎天。一般人都叫我阿紀。」那女孩一笑，低頭不語。紀豎天斜了一下身，想躺下來，可是背上像似撞到了什麼東西，拿在手上一細看，是一根樹棍，順手往旁邊一扔，躺下來，感覺背上濕淋淋的，又坐了起來。梅蓉也扯了濕透的衣服，身體極不舒服，說：「如果有一堆火就好了。」紀豎天想起進來時，洞口有一堆木灰，起身走到洞口，拉起一根小枝，在灰土中挑了一下，見還有一些沒有燒盡的木炭，把木炭挑了出來。 梅蓉疑惑地問：「你幹什麼啊！」紀豎天走到洞的牆邊說：「生火啊！你不是說冷嗎？」說著，又從牆上扯下一堆已經乾枯的苔鮮，放在木炭邊。梅蓉說：「可以點著火嗎？沒有火機呢？」紀豎天在地上找石頭，說：「用石頭撞擊生火。」梅蓉站起來說：「那需要特殊的打火石才可以啊！」紀豎天輕輕揉了一下胸口，呼吸有點急促，感覺胸中悶氣，結巴地說：「那看我們走運嗎！如果運氣好的話，就有生火的機會。這總比坐在那強。」梅蓉走了過來，說：「需要幫忙嗎？」紀豎天說：「你把木炭磨成粉末，再撒在那些乾枯的苔鮮上就可以了。」 梅蓉藉著從洞口射進的月光，用一塊小石子把那些細小的木炭磨成粉末，然後撒在苔鮮上。紀豎天在洞旁，撿起兩塊石頭，不停的撞擊，想生出火來，可是打了半天，一點火星也沒有。梅蓉說：「還沒選好石頭嗎？」紀豎天撿兩塊粗糙的石頭，頭也不回地說：「正在選，這裡的石頭很光滑，打不出花。」 紀豎天又重新撿了兩塊石頭，用力撞擊，一絲火花閃過。紀豎天高興的一笑，跳起來說：「可以啦……」還沒說完，胸中一痛，吐出一口血。梅蓉立刻起了過來，用細手擦乾他嘴邊的血跡，急切地說：「別激動，小心弄痛了傷口。」紀豎天注視著她那關切的樣子，特別是梅蓉為他擦血跡時，彷彿做夢似的，全身輕飄飄的，快活是神仙。玉麗一抬頭，四目一交，時間彷彿停止一般，周圍的一切停止了呼吸。夜靜得異常，月光灑在地，照亮這黑暗的夜空。 紀豎天眼睛眨，臉微紅，手激動地不停顫抖，心血澎湃不已。梅蓉也面赤耳紅，低頭不語。紀豎天轉移視線，說：「我們生火吧！」梅蓉甜笑，用女孩特有嬌澀的語氣，說：「好啊！我有點怕冷。」紀豎天走到乾枯苔鮮邊，說：「你拿一點乾草和木柴來，等苔鮮一燒著，就加草。」梅蓉點了一下頭，說：「好！」走到洞中取出一些草和木柴。 紀豎天把兩塊石頭拿在手上放低，對準苔鮮用力敲擊，火花一射，又滅了。苔鮮上僅是隱隱一點火星一亮就滅了。紀豎天反覆試了幾次，都差不多，心中有點急躁了。梅蓉好像看出他的心事，說：「別急，慢慢來。」紀豎天一下子好像吃了定心丸，不停的敲擊。終於火星一閃，火花顯出，苔鮮火著了。梅蓉把草慢慢往上加了一點，火逐漸大了，加的草更多，並且加了一些木柴。 洞內一下子明亮起來。紀豎天看清了梅蓉的臉蛋，含著一種羞澀。一絲煙升起，順著風向梅蓉吹去。梅蓉咳了一下，用纖手扇動著煙，後退一步。紀豎天加了點木柴，說：「站到這邊來，免得熏起眼睛痛。」梅蓉一笑，跳過身來，說：「好。」 紀豎天觀察了一下洞，只見洞內不大，長二米，寬約六米，最裡面有些乾草和木柴，洞頂有點黑顯然是被燻黑的，洞的牆上有些干死的苔鮮。火越燒越大，紀豎天加了幾根粗實的大木柴，然後把上身的T恤衫脫下，顯出一身黝黑結實的肌肉。雖然他僅僅十多歲，但身體卻異常結實。梅蓉看著他那寬大的背，一下子臉色轉紅，害羞地轉過頭。紀豎天發覺了梅蓉的異常，說：「對不起，我太魯莽了。」說完，又穿上淋淋的T恤衫。 梅蓉說：「沒關係！你烤吧！免得被水透涼了。」紀豎天想起梅蓉的全身也濕了，說：「你身上也是濕的吧！還是你先烤一下吧！」梅蓉想脫衣烤，但紀豎天在洞裡，男女有別不方便脫。紀豎天沒有看出梅蓉的心思，獨自在想：「用手拿著衣服烤多不方便啊，做一個木架那就方便多了。」想到這，於是走進洞內，撿起幾根結實的木頭，用草扎上，成了一個三角木架，把木架在火堆左右各擺一個，中間加一個木頭。梅蓉見紀豎天做好一個木架，高興地說：「這樣烤方便多了。」 紀豎天站起來說：「你先烤一下吧，我在洞外為你把風。」說完，走出洞內。梅蓉說：「外面風大不冷嗎？你身上也是濕的。」紀豎天說：「沒關係，我在洞外面生一堆火。」說完拿了幾根燒著的木柴走到外面堆成一堆，再加了一些草，從洞內又拿了一些乾柴。 梅蓉見紀豎天出去了，半天還有動靜，想脫衣服烤一下，可思忖：「阿紀，會不會偷看呢！他會對我不軌嗎？如果他欲……。」一轉念，想起在水中，他奮不顧身的救自己，又想：「他應該是正人君子吧！」想望雙眼朝外看了一下，迅速脫下外衣和褲子，放在木架上。 在洞外，紀豎天脫下T恤衫，雙手拿著在烘烤，心中產生了邪惡的想法：「梅蓉在裡面怎麼樣？她會不會把衣服脫下，如果此時偷偷看一眼無妨吧！反正不讓他看到，那樣豈不是很爽。但—！是—！好像不太好呢！如果被她發現，我的美好形象豈不全都蕩然無存，那樣多少有點得不償失吧！好像不划算呢！還是別去偷看為妙。」心中矛盾至極，既想又不敢，既要顧這又要顧那。 梅蓉縮在洞的角落處，眼睛盯著洞口，想：「他可千萬別進來，不然，不然，我就。……」連自己都不敢想不去。紀豎天翻轉了一下T恤衫，下定決心：「那種下流卑鄙無恥的事，我怎麼能做，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如此呢！」心中雖然如此之想，但處於青春期的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偷偷朝洞口望一眼。 梅蓉不停的朝洞口看，手緊緊抱住腿縮成一團，感覺到屁股有一種毛茸茸的東西在動，站起身來一看，是一隻大山鼠。這回，嚇得梅蓉跳了起來，驚叫：「啊！救命啊。」邊叫邊朝洞口跑去。紀豎天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立馬站起朝洞口跑去。兩人在洞口一撞了滿懷，梅蓉跳在紀豎天身上，手足舞蹈，叫：「救命啊！」紀豎天抱起梅蓉的腰，說：「怎麼了呢？」梅蓉一返頭用手指著角落的大山鼠，說：「老鼠，老鼠。」紀豎天還以為是什麼呢，一笑，說：「這有什麼怕。」說完，無意中，朝擺在眼前的梅蓉胸前一看，是帶著乳罩的。……梅蓉發覺紀豎天的眼光有異的，發覺自己穿著三點式，投在紀豎天懷中，肉體相接，心裡一陣激盪，趕緊從紀豎天身上掙脫。紀豎天全身躁熱，有點按捺不住，一轉身，說：「我進去把老鼠消滅，你再進來吧！」 梅蓉一側身躲在洞旁，說：「快一點。」紀豎天轉身，閉眼，朝洞口走去，剛走到洞口，眼睛開了一條縫斜眼朝梅蓉看了一眼，只見她穿著三點式格外動人，心想：「就看此一眼，以後再也不偷看。」 梅蓉走到外面的火堆，拿起紀豎天的T恤衫穿在身上，對著洞裡說：「阿紀，我穿了你的T恤衫。」紀豎天應聲說：「穿上吧！小心著涼。」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心想：「老鼠朋友，你真是大好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本來不想傷你的。但美人在此，我不得不從，而且我腹中飢餓，只有拿你開刀，對不起啦。」邊想邊聚精會神用石頭瞄準那隻大山鼠的頭，突然，一擲打在那只山鼠的頭上，那只山鼠蹬了一下腳，躺在地上。 梅蓉在洞外問：「打死了嗎？」紀豎天說：「已經死了。」拿著那只山鼠從洞中走了出來，轉身背朝梅蓉。梅蓉竄進山洞，拿起木架上的衣服，躲在洞角，脫下紀豎天的上衣，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自己的衣褲。紀豎天拿起山鼠沿小路，走到水邊，把山鼠的皮扒了，取出其內臟，用水洗乾淨，自言自語：「鼠友，對不住了，我也是迫不得而為之，實在是餓的難忍，從中午到現在一粒米也沒進。」 梅蓉換上衣服，從洞中出來，想把T恤衫交給紀豎天，可卻發現紀豎天不見了蹤影，潛意識中，一種莫名的害怕襲上心頭，叫道：「紀豎天，紀豎天！你在哪裡，阿紀出來好嗎！不要玩捉迷藏我好怕啊！」四周空蕩蕩的，只有風吹樹葉的「嘩嘩」聲。梅蓉手一顫，恐怖的念頭升上腦中，想：「他不會被野獸吃了吧！但—！沒那麼快吧！只是一轉眼間。」 小道上，一陣腳步聲，梅蓉緊張地朝小道看去，只見一個黑影在朝自己走來，背上汗流了出來，叫道：「你是誰？是人還是鬼。」那邊傳出紀豎天的聲音說：「是我啊！紀豎天。」梅蓉心情一下子鬆弛下來，瞬間的心情變化，使她感覺到紀豎天的重要性，猛得朝紀豎天跑去，撲在紀豎天的懷中哭了出來，眼淚掉在紀豎天的胸口。 紀豎天被她這突然一撞胸中一陣巨痛，咳了一下，被她這莫名其妙的舉動糊塗了，說：「怎麼了？洞中又有老鼠嗎？」梅蓉咽泣說：「洞中沒有老鼠，但你卻不見，我一人在這荒山野林中，十分害怕。」紀豎天會意地一笑，說：「嗨—！我還以為是怎麼了呢！原來是這樣。」梅蓉推開紀豎天的胸口說：「你剛才去哪了，是不是故意捉弄我啊！紀豎天拿出扒了皮的山鼠，說：「去河邊把老鼠整理了一下。」梅蓉看見那扒光皮的山鼠，嚇得退了一步，嬌說：「你好壞哦，又嚇我一跳。」 紀豎天看著梅蓉的玉手，說：「進洞吧！外面風大不安全。」梅蓉把手一甩，臉紅低下頭，忸怩地走紀豎天的旁邊。紀豎天絲毫沒有感覺到，梅蓉的羞澀，走到洞中，找了一根樹枝，叉起山鼠架在火上，對梅蓉說：「等一下把山鼠烤熟了，你先吃吧！剩下的給我吃。」梅蓉搖頭說：「我不要，那太噁心了，吃了會肚子疼。」說完，一轉身，肚中「咕嘟」直響。紀豎天一笑，說：「你口頭上說不要，可是肚中卻不聽話，在搞『革命』。」梅蓉鐵了心，豎毅說：「不要！我就不要！」 紀豎天翻轉了一下燒烤的山鼠，裝成用鼻子嗅了嗅發出的香味，說：「啊！好香啊！真是人間美餐。」梅蓉有些心動，肚中實在是飢餓難忍，但一想到那毛茸茸的山鼠，就全身打顫，說：「你別誘惑我了，我決心已下，不吃！就是不吃。」過了一會兒，火越燒越大，把山鼠燒得通紅，隱隱飄來一陣肉香。紀豎天看著燒得掉油的山鼠，心裡一片饑荒，說：「那可別怪我不客氣，我就把它全吃光。」梅蓉也聞到山鼠的肉香，嘴中垂涎潤喉，想說吃，又不敢。紀豎天把燒好的山鼠放在身前，擋住梅蓉的視線，假裝大口吃，還不停含糊地說：「好吃！好吃！別有一番風味。」 梅蓉頭一偏，雙眼盯著紀豎天，肚中「咕嘟、咕嘟……」直響，確實餓得不行了，問：「好吃嗎？那老鼠能吃嗎？」紀豎天說：「不吃真是不知道，原來山鼠這麼好吃啊！雖然少了鹽，但是味道還是蠻佳的。」梅蓉再也忍不住了，用請求的口吻說：「能讓我吃一點嗎？我也好餓了。」說著走了過去。 紀豎天把山鼠突然拿出來，說：「還沒吃呢！好燙的。」梅蓉忸怩一笑，說：「你這人好壞！專門戲弄別人，我不理你了。」紀豎天裝可憐，說：「開一下玩笑啦！不要當真。」停頓一下，把山鼠遞去，說：「你先吃，剩下的給我。」梅蓉把山鼠接過，捉弄紀豎天說：「那就不客氣了，本姑娘全部消滅它。」紀豎天一聽，肚中「咕嘟」一響，說：「你不會這麼絕情吧！」 梅蓉吃了幾塊油膩的鼠肉，發覺真是很好吃，偷眼朝紀豎天看去。他正乾巴巴的嚥口水，於是甜甜一笑，說：「咱們一起吧！」紀豎天一聽，喜得差點蹦起來，先前他大方是為了現出男子漢的大方，可自己肚中卻也是「咚咚……」響。此時，叫他一起吃，而且是與美女面對面，既可吃美味，又能品美眉，那真是得吃又得人，爽哉！爽哉！ 紀豎天想都沒想一下，說：「好！我也餓了。」說完，走了過去。兩人邊吃，還不停地偷眼看對方。不一會兒，山鼠已吃得一乾二淨，地上扔下了一堆骨頭。 梅蓉經過與紀豎天的相處，發覺他這人還是蠻好的——毫無心計，心地又好，能夠相處。突然，心中有一計，想戲弄紀豎天，伸出滿是油膩的手，往紀豎天的臉上一抹，說：「讓你變成一個大花臉。」紀豎天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不知所措，半天才回過神說：「啊哈！你襲擊我，我要讓你見見我的厲害。」追了過去，用油膩的手往梅蓉臉上抹。梅蓉驚叫著圍著火堆跑，紀豎天跑動中感覺胸中一痛，停住了腳步，用手捂著胸口，氣喘吁吁，額頭上汗流沁出。 梅蓉停下了腳步，走到紀豎天的身邊，關懷地說：「痛嗎？」紀豎天調節一下氣息，說：「有一點，但現在好多了。」順勢用手把油膩的手往梅蓉臉上一抹，觸手感覺柔軟潤滑。梅蓉一驚，用力推了一下紀豎天，說：「壞蛋，使詭計。」紀豎天被推得胸口震盪，頭一昏，站立不穩，欲倒。梅蓉一看情況不對，走上前扶起他的腋下，說：「怎麼樣！對不起哦！我不該推你，我不是故意的。」 紀豎天向梅蓉一倒，梅蓉支撐不住，兩人倒在了草堆上。紀豎天迷糊中只感胸前輕綿綿的有不盡的受用，梅蓉臉羞得通紅，把紀豎天旁邊一推，掙脫出來。紀豎天往旁邊一躺，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梅蓉慌了神，用手擦乾他的血跡，說：「你怎麼樣呢？你不要嚇我啊！」紀豎天微微睜開眼，張開含著血的口，說：「讓我休息一下，胸間實在是太痛了。」於是放鬆躺休息。 夜深了，外面風聲大作，明月被烏雲罩住，像是長了一層毛。洞外的火堆息了，風吹著火星到處飛揚。洞口的火堆時不時的爆一下，火星四射，梅蓉往火堆裡加了一點柴，躺在紀豎天的旁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火堆裡只剩下一點火星，洞裡暗了下來。洞外的草叢中，一隻龐然大物從裡面竄了出來，躡手躡腳的朝洞口走來，見洞口一絲火星，退了一步。 梅蓉感覺到一陣陰風吹來，全身發抖，睜眼見洞口一個黑糊糊的物體走來走去。她嚇得兩眼圓睜，推了一把紀豎天，說：「怪物，怪物！快醒醒。」紀豎天揉了揉眼睛，緩慢坐直說：「幹什麼嗎？那裡有怪物？」梅蓉驚得手不停抖顫，指著洞口說：「那—！」紀豎天迷糊中，見一個黑色物體在移動，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強自鎮定說：「別怕，鎮定。」 紀豎天站起緩慢地朝洞口走去，藉著月光，見是一隻體態健壯的老虎，老虎雙眼發出嚇的光，嘴巴張開，溜出口水。紀豎天只覺毛骨悚然，從旁邊撿起一根木棍，對梅蓉說：「是老虎。」梅蓉一聽，縮在洞角，結巴顫聲說：「它，它不會是想吃了我們吧？」紀豎天強自鎮定，裝成男子漢大丈夫，可是全身肌肉不停震顫，血液凝集到了極點，說：「不用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洞外的的老虎吼了一聲，踏上一步。秋風一吹，把火堆的火星吹得揚起。老虎眼光一閃，退了一步。 紀豎天敏銳地觀察到老虎怕火，心中一亮，說：「阿蓉快吧！把乾草和木柴扔過來，只要點著火，老虎就不敢進來了。」梅蓉嚇得背上涔透了汗，隨意拿起地上的乾草和木柴往紀豎天那邊扔，紀豎天左手撿起乾草朝洞口火堆移去，眼睛不停地盯著老虎，看他有什麼動靜。老虎雙眼射光，前腳踏出，朝洞口緩移。紀豎天右手緊握木棒，心裡「撲通、撲通」直跳。梅蓉雙眼緊閉，不敢再看下去。 紀豎天把乾草往火堆上一放，想吹一口氣，把火引燃，可是老虎突然撲了過來，前爪馬上就要抓到紀豎天了。紀豎天一翻身，出了洞外，雙手緊握木棒，壯膽說：「來啊，來啊！我打掉你的虎牙。」老虎前肢落在火燙的木炭上，立馬縮回，退出山洞，雙眼朝紀豎天掃視。 梅蓉在洞中，驚叫：「阿紀，你在哪？你沒有被老虎咬到吧！」紀豎天聽到梅蓉的聲音，心中激盪，立馬顯出男子漢的氣概，心中稍微鎮定自若地說：「阿蓉！不要怕，我在洞外，看我怎麼把老虎收拾吧！我要做一回武松。」話說得十分誇大，心裡沒有一點底，強裝英雄好漢。 老虎長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嘴，左腳前移，突然朝紀豎天撲了過來。紀豎天聚精會神，一側身，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站穩，覺得胸中隱隱作痛，肚中如翻江倒海，頭腦有點昏，但一想起洞中的梅蓉。立馬緊握木棒，心想：「為了她，就算我死也在所不惜。」 梅蓉在洞口，驚奇得看著剛才一幕，心中暗暗祈祝道：「求求老天，幫幫阿紀吧！如他完好無損，我願為你做牛做馬。」老虎轉過身來，張大嘴咆哮，躍躍欲攻。紀豎天移動步伐，向洞口邊移。老虎好像看出紀豎天想進洞，一個跳躍站在洞邊，長嘯一聲。梅蓉嚇得退在洞角落不停叫：「走開，走開。」 老虎向後一返頭，想轉身。紀豎天怕它進洞對梅蓉不利，不假思索地舉起棒，朝虎頭猛擊一下。老虎被紀豎天這一擊，打愣了，向洞旁的草叢不停的退，用爪子不停地抓棒打處。紀豎天沒想到一擊就中，鬥志大增，用流滿汗的雙手緊握木棒，叫道：「該死的大蟲，我不怕你，有本事攻過來得。」停頓了一下，對洞裡的梅蓉說：「快把火堆點燃，那樣我們就不怕了。」說完朝洞口移了移，老虎發怒了，迅猛地撲了過來，爪子朝紀豎天身上一劃。 紀豎天的衣服被抓破，胸前留下幾道血痕，傷口深至筋骨。紀豎天往旁邊側倒，忍著劇痛打了一個滾。梅蓉關切地說：「你怎麼樣？」紀豎天手有點顫抖，但裝成十分平靜，說：「沒什麼大礙，你快點燃火。」梅蓉慌慌張張地點了一下頭，說：「好！好！我立馬把火點燃。」說著，抖動的拿起乾草放在火堆上，用勁吹，想把乾草點燃。可是木灰一揚，罩住了她的眼睛，她不停的咳，用手擦眼睛，越忙越亂。 老虎見有機可乘，朝梅蓉撲去。紀豎天一看不好，眼疾手快，拿起手中的木棒朝老虎的胸腔一扔，叫道：「打斷你的筋骨。」老虎只覺左側胸腔一痛，哀鳴一聲，退了回來，胸腔上的毛不停顫動，雙眼怒光凶色，木棒掉在老虎的身旁。紀豎天知道這回惹毛了老虎，想從身邊抓一根棒作武器，可是那根棒扔出去了，暗叫不好。 老虎踏出一步，張開虎嘴，雙眼放出嚇人的陰光，一個跳躍，朝紀豎天撲去。紀豎天向旁邊一滾，摔了一個觔斗，痛得胸腔格格響，氣喘難吸。老虎趁機，撲到紀豎天的身上，張出血盆虎口，欲咬紀豎天的頸部。紀豎天伸出雙手，抓住老虎的上下額。老虎甩了甩頭，想擺脫紀豎天的束縛。紀豎天咬緊牙，雙眼圓睜，用出吃奶的勁，使勁抓住老虎上下額，手上的肌肉都暴起了。 梅蓉看著這場面，再也不顧自己的安危，拿起掉洞口的木棒，衝出來，用勁朝虎背一陣狂打，罵道：「打死你這畜牲，打死你這畜牲。」嚇得連眼淚都掉了出來。老虎也感到怕了，痛得退了幾步。紀豎天站起驚奇地看著梅蓉，見她已是花容失色，淚流滿面。老虎趁梅蓉不注意，撲了過去，把梅蓉壓在地上，張口欲咬。梅蓉嚇得躺在地上，暈了過去，一動不動。 紀豎天突然感到全身彷彿被電擊一下，額頭上閃出一個「電」的印記，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肌肉紮緊，撲向老虎，雙手抓起老虎，竟然把老虎舉起。老虎在空中，四肢抖動，長聲嘯叫。紀豎天把老虎向草叢中一扔，叫道：「去你媽的。」走到梅蓉旁邊，用手觸接梅蓉的臉蛋。梅蓉彷彿被電擊一樣，驚醒坐直，說：「有電。」紀豎天一愣說：「沒有閃電啊！」手無意中碰到梅蓉的手臂。梅蓉驚叫一聲，全身顫抖，說：「你身上有電。」 老虎從草叢中出來，眼中射出凶光，嘯吼直叫。紀豎天站直身，身體內彷彿注射了無窮力量，先前胸中的疼痛，此時毫無感覺。月亮不知不覺中已被雲層擋住，四週一片黑暗，只能依稀的辯認物體所處的方位。一陣秋風掃過，樹葉「嘩嘩」直響，從樹飄落下來，地上的灰塵隨風而起，飄到遠處。 紀豎天眼神中流出自信的目光，說：「阿蓉！你往後退幾步，讓我來收拾這只笨老虎。」梅蓉疑惑地退了一步，關懷地說：「你要小心。」老虎凶光四射，撲了過來。紀豎天瞬間騰空，把手插入虎口，叫道：「去死吧！」全身幽光一閃，屁股後面放出火花，把褲燒著了。老虎哼都沒哼一聲「撲通」掉在地上，毛全部燒光，全身燒得焦黑，虎口中血液狂流了，不一會兒已流滿一灘。 紀豎天驚奇地呆望著死去的老虎，連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具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心想：「我到底怎麼了，全身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梅蓉走了過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問：「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你身上怎麼發出幽光，而且屁股放火。」紀豎天自己也不明白，說：「我也不知為什麼，但我從小就具有特異功能，放屁一定放出火花，身體有時帶電，有時不帶電。」梅蓉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毫無異處，與常人一樣。 紀豎天有點不自然，說：「不要這樣看我好嗎？我有點不好意思。」用手摸著豎起的頭髮，像個傻小子。梅蓉低下頭，說：「對不起，我只是好奇，多看了一眼。」紀豎天插開話題，說：「咱們快點燃火吧，不然！如果再來幾隻其它什麼動物，那可不好辦。」 兩人回到洞中，紀豎天把乾草放在火堆上，說：「阿蓉，你多取一點木柴來。」不停的吹乾草下的紅木炭。木炭引燃乾草，洞內一下又亮起來了。紀豎天往火堆裡加一些細小的樹枝。火逐漸變大，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一絲煙升了起來，洞內越來越亮。紀豎天加了幾根大的木柴，讓火自行燒著。 梅蓉從洞內拾起幾根木柴，一轉身朝洞口走來，只見紀豎天的褲子被燒了一個大洞，正光著屁股朝自己。梅蓉臉一下子通紅，轉移視線，朝洞外樹林看去，把木柴放在紀豎天的身旁，說：「你的褲子開了一個口子。」紀豎天此時才發現自己沒有換褲子，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向後退了一步，面朝梅蓉，屁股朝後。 時間很快過去，洞外的天空黑雲壓壓，雨滴先是三五兩點的落在樹葉下，接著像倒水一樣傾盆而下，打得樹葉不停搖晃。從瀑布流下的水，有點發黃，落在深霧中，把潭水攪得混濁不清。紀豎天和梅蓉躺在草堆裡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第二天，雨已停了，樹葉被雨洗得晶瑩透綠，一滴水從葉脈上劃落下來，掉在地上，激起黃色的泥水四處飛濺。東方的太陽緩緩升起，把森林照得閃閃發亮。 紀豎天醒來，睜開眼，見外面陽光明媚，一切是那麼清晰。他推了一下梅蓉說：「起床了，太陽都出來了。」梅蓉一顫，揉了揉眼睛，說：「啊！終於天亮了。」伸了一個懶腰。紀豎天無意中摸到自己胸前乾燥的血跡，發現傷口完全癒合，而且胸中一點疼痛都沒有。他感到十分困惑，昨天那隻老虎明明把自己胸口抓得深入筋骨，可今天為什麼只留下血跡，而傷口卻完全好了，更怪的是胸口一點痛苦的異樣也沒有。 梅蓉見紀豎天那傻樣子，說：「紀笨蛋！你在想什麼啊？」紀豎天傻笑，說：「沒什麼，沒什麼。」突然腹中「咕嘟」直響，兩人相互一笑，出了洞口。 紀豎天看著那只被打死的老虎，只見它的毛燒光，皮燒得發黑，泥水濺到上面污濁不堪。梅蓉猶有餘悸地朝老虎看了一眼，問：「阿紀！你昨天到底怎麼把老虎打死的。」紀豎天也不敢相信事實，自己也摸不著頭腦，說：「當時，我怕你受傷，心裡血液一激盪，腦中不知什麼東西一作用，就把老虎打成這樣啦！」梅蓉臉微紅，側過身去，說：「算了！只要我們沒事就是好事，至於原因沒必要細究。」紀豎天點了一下頭，應聲：「這句話我百分之百同意。」 天空上，響起一陣直升機的聲音，周圍的樹葉被吹得「嘩嘩」響。一架直升機從洞的上空飛過，把底下的樹葉，吹得東搖西擺，紀豎天和梅蓉的眼睛都睜開了。直升機上傳出一陣聲音：「紀豎天梅蓉同學，你們在哪？」 紀豎天和梅蓉臉上堆笑，大聲對著直升機叫：「我們在這，我們在這。」直升機上的人卻像聾了一樣，毫無反應，朝森林遠處飛去，大概是螺旋槳的噪音太大聽不到吧！紀豎天和玉麗急了，大聲吼叫：「我們在你的後面，我們在你的後面！轉頭啊！」直升機依然飛去，根本就沒聽見。 紀豎天和梅蓉看著遠去的直升機，十分沮喪。 紀豎天振作起來說：「我們走路吧！我們靠自己的力量，走回去。」梅蓉精神一振，滿臉笑容說：「好！我贊同，依靠自己的力量，征服一切。」紀豎天說：「走！但又感到一臉茫然，不知朝哪裡走。」梅容也有點苦惱，但心中突然一亮，高興地說：「如果我們沿著水流向上走，那不就會到震嚕山了嗎？」紀豎天拍了一下頭，說：「我真笨！怎麼沒想到了。」 兩人走到水邊，只見黃色流水比昨天漲了許多，不停的翻滾，朝東流去。 紀豎天牽著梅蓉的手，沿著草叢向上爬。 紀豎天爬上一塊石頭，說：「阿蓉，伸手過來，我把你拉上來。」梅蓉伸出左手，腳踏在石塊的突出處，一用力。紀豎天一拉，梅蓉爬了上來。紀豎天用腳把周圍的草踩了下去，開出一條路，梅蓉無意中看見紀豎天光光的屁股，心中一陣甜笑，斜眼朝周圍的樹木看去。 一隻飛鳥從空中劃下，落在樹上，從這個枝上跳到另一個枝上，不停地叫。紀豎天與梅蓉沿著流水越爬越高。 梅蓉左手扶在樹邊，右手把樹葉掃開，向山谷下的水流看去，說：「阿紀，我們好像越爬越高。」紀豎天抓住梅蓉的左手，往後一拉，說：「小心一點，別從山上掉下去了。」梅蓉退了一步，說：「我會注意的，謝謝關心。」紀豎天用手指著山下的岩石說：「從這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摔得粉身碎骨，還是小心為妙。」梅蓉說：「謝謝你關心。」 兩人沿著流水，在草叢中向上爬，山谷中的流水翻滾洶湧。 紀豎天和梅蓉走到一塊土質鬆軟的地帶。紀豎天把樹枝往旁一推，腳用力把雜草踩下，周邊的黃泥開了一條裂縫，向山下滑，泥土紛紛脫落，向山谷滑落。這一塊泥土的泥基越來越不穩，一下子大面積的脫落滾下山谷。 紀豎天和梅蓉感覺到地面在傾斜，心中同時不由一震。紀豎天右手抓住身旁的樹枝，右手抓住梅蓉的手，說：「穩住別怕。」山體大面積滑坡，掉到了山谷中。紀豎天抓住大樹的枝幹在空中不停擺動。梅蓉在空中搖動，早已花容失色，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樹的一半已經斜掛在空中，只有樹根緊緊的插在泥土裡，在空中一搖一晃，像似馬上要掉下去。紀豎天右手肌肉紮緊抓著樹幹不放，說：「阿蓉，你沒事吧！」梅蓉回過神來，心中一片驚慌，結巴地說：「我們沒有掉下去嗎？」紀豎天說：「沒有，我抓緊了樹幹。」梅蓉說：「好危險啊！」手感到有點麻，還不停的抖顫。紀豎天感覺右手有點吃力，但咬緊牙關，說：「抓緊我的右腳，我左手快沒勁了。」梅蓉眼神裡流出驚恐，抓住紀豎天的右腳，說：「我們會掉下去嗎？」紀豎天的意志一震，心想：「如果這樣吊下去的話，自己的手遲早沒勁，到那時，兩人都會摔下去。」 梅蓉也發覺了情況的嚴肅，如果自己拖著紀豎天，可能兩人都會掉去。但如果紀豎天一個人爬上去，還是有可能。她含著淚，萌發死的念頭，心想：「與其阿紀陪我一起掉下去，不如我一人掉下去。」於是說：「阿紀，你說我們是有緣還是無緣。」紀豎天把左手也抓緊樹幹，不明白梅蓉說什麼，問：「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明白。」梅蓉說：「明不明白沒關係，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昨天救我時，到底為了什麼？」紀豎天一愣，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覺得必須救你，你在我心中已深深印下一個烙印了。」梅蓉面紅過耳，羞答答地說：「你愛我嗎？」紀豎天一下子被問住了心事，心血澎湃，結巴地說：「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是不是？」 梅蓉滿意地一笑，說：「我可以叫你阿紀哥嗎？」紀豎天感覺到手上越來越沒勁，說：「可以。」停了一下，手上流出細汗，又說：「你先抓著我的身體爬上樹好吧！我實在是沒勁了。」梅蓉插開話題說：「阿紀哥，不用了，謝謝這兩天的照顧，我永遠愛你。」一鬆手，身體朝谷中落去。紀豎天心中一驚，向下看去，吼道：「不要啊！」梅蓉的身影逐漸變小。 紀豎天閉上眼睛，不敢再看。梅蓉在空中，扔下最後一句：「阿紀哥！雖然我們認識時間很短，但我永遠愛你，永遠。……」紀豎天感到腦中一片空白，萬念俱滅，想鬆手隨梅蓉而去，可是突然崖上的草叢一動，伸出一個頭，那人依稀是自己的父親。 那人就是紀豎天的父親紀頂立，他接到學校的通知，瞭解自己兒子出了事，連夜趕來。此時，他見自己的兒子掛在樹枝上，心中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紀豎天看清了父親，無神的眼睛流出一絲光芒，無力地說：「爸！你怎麼來了。」紀頂立老淚縱橫，驚喜地叫道：「阿紀，你怎麼樣！身上受傷了沒有。」紀豎天想起梅蓉又想起父親，思絮萬變，不知是悲、是痛、是喜、是樂，彷彿一瞬間一切都發生了巨烈變化。 紀頂立見自已的兒子沒說話，心中一急，莫非嚇愣了，說：「兒子你沒事吧？我叫人把你弄上來。」紀豎天的手已經麻木了，出於一種本能的意識抓緊枝幹不至於掉下。紀頂立叫來幾個人把繩子朝紀豎天扔，打在紀豎天的臉上。紀豎天沒有用手接，只是呆呆地望著天，想：「我愛她嗎？我痛苦嗎？她為什麼鬆手呢？」 紀頂立有點緊張，發覺兒子不對勁，怕他一鬆手掉了下去，關切溫柔地說：「兒子啊！你發什麼愣啊！抓緊繩子，先上來再說。」紀豎天木訥地看了一眼紀頂立，潛意識中，抓緊掉在枝幹上的繩子，說：「老爸，我感到好痛苦。」紀頂立還以為他受了傷，叫人使勁拉繩子，說：「兒子，再堅持一下，馬上把你拉上來。」 不一會兒，紀豎天馬上就要被拉上來，他朝山谷望了最後一眼，隱約看見幾個人影，但是沒及細想。紀頂立伸手把兒子拉上來，見自己兒子滿身污泥，衣服褲子破爛不堪，心裡一份酸苦，又一份甜蜜，含著淚說：「兒啊！你沒事就好了，可把我擔心得要死。」紀豎天含著淚的眼睛終於擠出熱淚，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誰哭，是為梅蓉哭嗎？是為父親哭嗎？還是為遭遇而哭？連自己都不知道。 紀頂立捂著紀豎天的頭，說：「兒子啊！你沒有嚇傻吧！」紀豎天像看陌生人一樣盯著紀頂立轉了一圈，傻笑說：「我沒事，但是她卻掉了下去。」紀頂立一經紀豎天一提醒驀地想起還有個女孩，說：「她掉下去啦！」紀豎天像木頭人一樣，點了一下頭，有氣無力地說：「我也不知為什麼，她鬆了手，就這樣，她掉下去呢。」 紀頂立左手扶著樹，探頭向下望，只見底下僅僅留有一片紅土。他對旁邊的人說：「你們繞道下去看看，我陪兒子回到旅館去，讓他母親也知道兒子安然無恙。」 不知走了多遠，紀頂立和紀豎天回到了嚕天山腳下。龍門一中的學生此時都已回校了，在旅館裡，僅僅留下年級組長和幾位班主任，校長張志邦接到電話立馬趕了過來。 旅店門口，站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雙目微陷，額頭上有一絲皺紋，臉形很瘦——紀豎天的母親張鈺。 張鈺不停地焦急地朝四周看，心中一片焦憂。紀頂立帶著紀豎天從斜坡上爬了上來。張鈺一眼即看見了紀豎天，心中一陣激動，原以為兒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肯定凶多吉少，而此時兒子活生生的出現了。她大聲咽泣叫道：「紀仔，紀仔！……」朝紀豎天跑去。紀豎天看見張鈺心中一片歡喜，但一想起梅蓉心中一片苦澀，矛盾的思想把他折磨得頭都大了，只是微微激盪地說：「媽—！你也來了！」 張鈺看著自己兒子那傻樣，把他抱入懷中，喜淚縱橫地說：「媽來了！媽來照顧紀仔啦！」校長張志邦也趕了過來，對紀豎天說：「紀豎天同學，你身上沒有受傷吧！」紀豎天像傻子一樣，說：「沒有。」張鈺看著紀豎天胸前的血跡，大叫：「還沒有！那為什麼你胸前這麼多血跡。」頓了一下，急說：「醫生，醫生。快來啊！為我兒子看一看。」 早已準備好的醫生，把紀豎天抬到擔架上，上了救護車。紀頂立和張鈺緊跟而上。 校長張志邦對龍華尚說：「你也跟去吧！順便問一下梅蓉同學在哪，但要注意別刺激紀豎天同學，我看他的神志可能有點不對。」龍華尚應聲說：「好！我就去。」說完也跟著上了車。 救護車延著馬路朝最近的震嚕天市第三人民醫院駛去，車上救護醫生在為紀豎天做常規檢查。紀頂立看著自己那傻乎乎的兒子，心中感到不安：「紀仔不會嚇傻了吧！不會變成白癡。……不會的，我的兒子怎麼變成傻子呢！」不敢想下去，手都有點顫抖。紀豎天任醫生在身上檢查，雙眼出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想起梅蓉三點式跳在自己身上，臉上一陣笑臉，但驀地想起梅蓉掉下山谷，又一片恐懼一片酸楚。張鈺也發覺自己的兒子有點不對，問：「紀仔！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沒有被嚇著吧？」 紀豎天隨意地說：「沒有，但是她卻掉下去了，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鬆手，我老爸馬上就來了，她卻在最後時刻鬆了手。」張鈺半句都聽不懂，紀頂立微微明白一點，但具體情況也不知。龍華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邊，但他心裡卻想的是那位女生的情況，問：「紀豎天同學啊！你說的她是不是梅蓉同學？」 紀豎天一聽梅蓉，眼中亮光一現，從單架上坐起來急切地說：「是的！」龍華尚順勢想套出一些話，問：「她怎麼樣啦？在哪裡？」紀豎天把旁邊檢查醫生一推，不耐煩地說：「不要檢查了，我沒事。」接著，對龍華尚說：「她就在滑坡處啊！她自己一鬆手就掉了下去，以後我就不知她怎樣。」說著，感到她可能遇到不測。 龍華尚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校長張志邦，但覺得當著紀豎天的父母的面又不好打，怕他們認為自己跟著來，僅僅為了從紀豎天口中套出那位女生的情況。 救護車很快到了震嚕天市第三人民醫院。車門打開，醫護人員把紀豎天抬了出來，進了急救室，龍華尚在醫院門口拿起手機撥通了張志邦的號碼。張志邦說：「喂！是誰？」龍華尚說：「張校長，是我龍老師。」張志邦一聽來了神，問：「有什麼情況嗎？」龍華尚說：「他僅僅說梅蓉同學掉到滑坡處。」張志邦說：「其它就沒說了嗎？」「沒有」龍華尚說，「那裡有什麼新情況嗎？」 張志邦說：「搜索人員在紀豎天所說的地方找了一下，只找到了一隻鞋。一經梅蓉父母認定，確實是梅蓉的，但梅蓉同學卻不見蹤影。」龍華尚疑惑不解，說：「不可能吧！有鞋定有人，怎麼會人卻消失了呢！」張志邦說：「誰知道，我也感到奇怪！」龍華尚說：「其它周圍還有什麼東西嗎？」張志邦說：「除了黃泥，就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和一些雜亂的腳印。」龍華尚問：「腳印？」張志邦說：「是啊！腳印！但腳印就在那一塊地方，周圍就沒有了，彷彿那些人突然之間消失了似的。」 兩個相互談著。 紀豎天被送入急救室，幾位老醫生對他進行的檢查發覺他絲毫無損。接著把紀豎天推出來進行透視、測壓、驗血、驗尿等全身檢查。讓醫生奇怪的是，根本沒有受過傷。 一位老醫生把紀豎天的父親叫到跟前，拿起檢查報告給他看，說：「你的兒子一點傷也沒有受，可以出院了。」紀頂立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陣喜，一陣傷，喜的是兒子安然無恙，悲的是兒子一直傻乎乎的。他說：「可是我兒子卻傻乎乎的，像一個白癡，而且他胸前有許多血跡。」老醫生說：「傻乎乎的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只是暫時。至於血跡那就不很清楚，我們在查看時，發覺有一些新生成的肌肉和皮膚。」 紀頂立問：「這是什麼意思，不可能一夜之間，他受傷的地方就完全癒合吧！」老醫生也有疑問：「這我也不太清楚，但從他身上的一些異常情況來說，這也許有可能。」紀頂立聽到異常情況不明白，問：「什麼異常情況？」老醫生說：「在透視時，發現他的血液中存在著一種細小的離子，這些離子經常集於腦門上，使腦門隱隱生光，並且組成一個『電』字型。」 紀頂立越聽越糊塗，彷彿對自己的兒子一點都不瞭解。張鈺走了過來問：「紀仔怎麼樣？」紀頂立說：「應該沒事吧！」這時紀豎天走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