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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為人徒

作者:心若在



    酉牌時分,夕陽西斜,落日的餘輝將大地覆上了一片殘紅,這正是一日之間最美的時刻——而此時集賢鎮的風宅,卻顯得有些冷冷清清;朱子柳信步來到風宅前院,望著風鈴兒的廂房,心裡不由得一痛:「哎,她從小父母雙亡,如今唯一的親人又巳故去,也難怪她會如此傷心了。」想到這裡,不禁搖了搖頭。

    這些天來,朱子柳只要一想到風鈴兒在爺爺去世時那悲痛欲絕的容色,淒涼哀怨的語音,心裡總會很痛很痛。每次看到風鈴兒面色蒼白,憔悴痛苦的樣子,心裡都會希望受苦的是自己,就是自己死上萬次,能換得風鈴兒的一笑,也是值得的。連朱子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從集賢鎮上的驚艷一瞥時,朱子柳的心裡就深深的印下了風鈴兒的影子,再也揮之不去。這也許就叫做一見鍾情吧。

    朱子柳輕歎一聲,來回踱了幾步,心道:「巳近一月有餘了,鈴兒她還是整日傷心,可歎我枉被人稱有狀元之材,卻不知如何才能讓伊人開心。唉!」

    正在發愁間,忽聽背後傳來一聲輕咳,朱子柳轉過身來,只見雪珠蓮背負雙手,面帶微笑的望著他。

    朱子柳正要見禮,只見雪珠蓮衝他擺了擺手,道:「孩子,過來一下,老夫今日有話要和你說。」說罷負手向後行去。朱子柳見狀跟在後面。

    雪珠蓮來到後院柴房門前停下,道:「孩子,此間事巳了,老夫明日就要離此,臨行前有句話還要問你,你可願拜我為師?」說罷,眼望朱子柳,等待他的答覆。

    朱子柳聽到雪珠蓮再次相問,想到自己曾冒認其為師,不由俊臉一紅。這些日子以來,朱子柳日日和雪珠蓮相見,雪珠蓮有事沒事都會向朱子柳講述一些江湖典故,每次朱子柳聽得都是聚精會神,不時的提出一些問題,一老一少言談甚歡,儼然巳成了忘年之交。朱子柳也漸漸的瞭解了雪珠蓮的為人,雪珠蓮一生獨來獨往,行事向來是只論事不論人,如遇奸惡之人不論其出身門派,出手向不留情。黑白兩道九大門派他都得罪了不少人,但因其武功蓋世,行蹤飄忽,各門各派也對他毫無辦法,長此以往,武林中黑白兩道九大門派對其都是畏懼三分,最終被春秋筆在「江湖名人錄」上記為亦正亦邪的宗匠級人物,名列十大神人之一。

    朱子柳沉吟了半響,方抬頭道:「前輩,晚輩立志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管盡人間不平事的大俠,如今深感武藝低微,早欲尋一良師,前輩武功蓋世,如能學得前輩武功,自是能實現夢想。但我要學的是世間第一流的武功。前輩。。。。。。」

    忽見雪珠蓮哈哈大笑道:「第一流的武功,哈哈,不是老夫誇口,當今世上,能勝過老夫之人,可說是絕無僅有了。」雪珠蓮雖年紀過百,眉發俱白,但仍是爭強好勝,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朱子柳一皺眉頭。沉思不言。

    雪珠蓮道:「怎麼?你可是不相信老夫所說?」

    朱子柳道:「前輩武功比之十大神人中的武當張三豐真人如何?比之其它八大神人又如何?」

    雪珠蓮聞言不由得一呆,接道:「張三豐那老道武功高強,深不見底,數十年前就被天下武林中人喻為「洞察宇宙,幻化金身,千古奇人。」武學修為到底去到什麼地步天下間誰也不清楚,我雖苦練三十載,但要說巳勝過他,卻也不大可能。」看到朱子柳臉上似有失望之色,不由又道:「不要說是老夫,全天下江湖人物沒有一人能勝得過他的了。」

    頓了一頓又道:「至於其他的八人中武藝高過老夫的,大概就只有人稱飛劍仙的「邪宗」石逸軒了,石逸軒其人天縱之才,每出江湖必有一番驚人作為,後更傳出其坐關數十年,糅合正邪二家之長,悟出「正邪真經」,成為自唐以來第二個修成此功的一代「邪宗」。老夫中年之時在蓮花劍會之上曾與其交手,輸了半招。數十年來未曾相見,想來他現在的武功修為比之張三豐老道也相差不遠。」

    朱子柳聽完雪珠蓮所說,沉思半響方道:「如此說來,前輩武藝算不得當世一流的武學了?」

    雪珠蓮雙眉陡然一聳,道:「誰說的,老夫武學不算天下一流,天下間誰還敢自稱武學一流,張三豐,石逸軒功力雖高於老夫,但學了老夫一身神功,和他們卻也有一拼之力,未必會敗。再說張三豐三十年前和老夫一戰後便離開武當山,雲遊天下去了,石逸軒隱在黑蛇谷,數十年來也是未出江湖,你想尋訪名師,此時也只有老夫在你眼前。更何況你還有無名寶錄在手,加上老夫的指點。未來的天下第一還不是你的嗎?

    朱子柳喜道:「此話當真嗎?」

    雪珠蓮道:「自然是真的了。」

    朱子柳望了雪珠蓮半響,突然一撩衣襟,先是一揖,繼而跪倒在地,拜了下去:「師傅在上,請受徒兒朱子柳一拜。」

    雪珠蓮雙手背負,受了朱子柳三拜大禮,直待朱子柳拜完起身,才微微一笑,道:「從此刻起,你我便是師徒了。」說罷仰天大笑起來。雪珠蓮孤獨一生,直到晚年才有這麼個徒兒,不禁老懷大暢。

    雪珠蓮笑罷,又道:「乖徒兒,你記著。為師的在武林中輩份極高,你以後行道江湖無論遇到什麼人,均要平輩論交,不可壞了我的名頭。」

    朱子柳道:「徒兒記下了。」

    忽又道:「如今我巳是您老的徒兒了,那鈴兒怎麼辦?師傅何不將她也收歸門下,我為師兄,她為師妹,我兄妹二人必不會讓師傅您失望。將師傅的武學發揚光大。」

    雪朱蓮似笑非笑的盯著朱子柳半響,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打的什麼主意為師的還不清楚,你是看上鈴兒這丫頭了吧。你放心,我如只帶你去大雪山天外天,只怕你會三心二意,習武不成。自然是要帶上她一起去了。」

    朱子柳聞言心中大喜,口中卻道:「沒有,沒有,徒兒謝過師傅。」

    雪珠蓮道:「還說沒有,這些日子以來你為鈴兒的事整日魂不守舍,荼飯不思,當為師的看不出來嗎?」

    朱子柳臉一紅,道:「那是,那是。。。。。。」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雪朱蓮哈哈大笑起來,朱子柳被他笑的心裡發虛,不禁低下頭來。卻聽雪珠蓮道:「鈴兒,出來吧。別躲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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