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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劫車

作者:文躍

    傍晚,蜿蜒的山道上緩緩的開過來一輛長途汽車,這是從省城開回小城的客車,上面裝載著從省城回家的遊子們,他們有的是外出打工,有的是外出辦事。車上通常也裝載著幫縣城某些人運送的貨物。張心強他們幾兄弟就坐在這張車上。他們是去省城購書的,這次又拉回了這一季度的中小學輔導教材,他們也算不負眾望,滿載而歸。想到那一張張前來買輔導教材的帶著期待神色的笑臉,張心強疲憊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

    雲南有十八怪,其中之一是「人走的比車還快」。說的就是這複雜的地形,為了翻過一座山,往往要從山底一圈一圈的向上爬,然後再從山頂一圈一圈的向下走,如果一個經常爬山的山民從山腳和汽車同時起步,山民已經翻過了大山,汽車往往還在山道上徘徊。這同時也是由於山路的艱險。夏日被暴雨沖刷過後的大山由於樹木砍伐的嚴重,經常出現泥石流,一不小心就會連人帶車的給你衝下山去。山道的狹窄堪堪只夠兩張車通行,若不是技術高超,經驗老到的司機是不敢在這樣的山道上開的。曾經有一次省裡領導下來檢查,司機開了一半路,基於小命的原因,只好把車丟下,半路攔車去小城。而對於張心強來說,這樣的擔心是多餘的,這輛隸屬張家旗下的客車,司機是跑了十幾年山路都沒出過事的饒師父,對於他的技術,張心強可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這時,饒師父把車停了下來。張心強問道:「老饒,怎麼停了。」

    饒師父仔細的看看前面,並未把車熄火說道:「前面有張車堵在那兒,可能是壞了,我下去看看,實在不行讓他挪到旁邊去,堵在路中央算什麼事。」

    張心強藉著車頭燈仔細看了看,心中升起了一陣疑惑:「這張車怎麼從來沒見過。城裡沒有這樣的車阿。路旁的兩人直直的盯著我們的車,也沒有什麼表情。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啊。」不由得攔住了要下車的老饒,從窗口伸出頭去喊道:「兄弟,要幫忙嗎?」

    那兩人快步走了過來,其中一人說道:「大哥,好像暴了兩個胎,我們只剩一個了,你們有嗎?我們向你們買。」張心強一聽頓時放下一半心,向旁邊兩跟車的小伙子說:「去,跟老饒去把他們的車胎給換了,早點修好,早點上路。」接著回頭對那人說:「兄弟,等著。這叫人給你換呢。」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了。」然後引著老饒和那兩小伙子過去了。

    一會兒,突然從那張車後傳過來一聲驚呼。雖然聲音不大,但對於保持著警覺性的張心強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車匪。」

    彷彿為了印證他心中所想,從前面攔路的吉普車後同時竄出了七,八條人影,刷的衝到了車邊,舉著手中的鋼管,刀,木棒猛力的擊打著車身,不住的咆哮道:「開門,熄火。」

    車上的人們本來因為離城已經不過2小時的車程,大部分人已經起身開始整理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眾人,一時之間車廂裡雞飛狗跳,亂成一團。這時,車外一個好似首領的人高聲叫道:「都他媽的別吵,兄弟們只為求財,決不傷人。只要大家合作,我保大家平安無事。」然後對張心強道:「開門。」張心強此時到也鎮靜了下來,先打開了車門,然後看著這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男子,冷冷的問道:「他們三個怎麼樣了?」

    刀疤哈哈一笑,拍著張心強的肩膀,說道:「放心,沒事。就兄弟請他們美美的睡上一覺。」說話之間,好似一不小心踢到了張心強放在門邊的一大捆書,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頓時刀疤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這他媽是誰的東西?小四兒,找兩人上來,把這捆書給我扔下崖去。」

    張心強本不想和他們起衝突,但現在見他們要把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參考書給扔下山,也不顧後果的一下站在了書前:「這書不能扔。」要知道如果這書扔了下山,今年下半學期學校就沒有參考書用了啊,這批書現已脫銷,要想再買的話至少要等到3個月之後了。

    「哦,不能扔,爺爺我還沒有不能扔的東西呢!至於你嘛,應該給你點教訓了。」話音剛落,刀疤臉一記重重的踢腿揣在了張心強的小腹處,由於毫無防備,張心強不由得痛得彎下腰去。

    刀疤臉看了看後面跟上來的兩人,繼續說道:「架起來。」刀疤臉順手搶過其中一人手上的鋼管,準確而又兇猛砸在了被拉直了的張心強的手臂上,一聲淒厲的慘叫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響徹在車廂裡,車廂裡響起了一陣陣驚呼,由於有人被嚇得尿了褲子,車廂裡散發出一陣陣的異味。

    刀疤臉回過身來面對著中人,那條刀疤由於面容的扭曲在微弱的車廂燈光下顯得那麼的恐懼,刀疤臉眼中射出一股凶橫的厲氣緩緩的看著眾人,冷冷的道:「都他媽給我老實點,兄弟們還趕著吃飯。誰要不老實了,就和他一樣的下場。」接著一指已經癱在地上,托住受傷的手,疼的冷汗直冒的張心強。

    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三個凶橫的歹徒,提著刀棒挨個的收取現金和值錢的東西,可與傳統故事不同的是,這次並沒有見義勇為的好漢站出來主持正義,車上的乘客都被刀疤凶橫的作為震住了,乖乖的交出了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財。

    一幫人劫掠之後,刀疤走到張心強的面前,對他說道:「看你是條漢子,我就不為難你了。不過哥哥我說話要算數,只怪你這捆書擋了老子的路。兄弟們,給我扔!」

    看著滾落山下小河的參考書,張心強的心也跟著跌落了谷底。抬眼望向前呼後擁著而去的刀疤臉,一時之間忘記了自身的傷痛,緩緩的站了起來,眼中閃現出極度憤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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