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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接觸 作者：文躍 相傳遠古有九條龍結伴遠遊，長途跋涉累了，停下來休息。這一休息就是長長的一段時間，到最後九條龍巨大的身軀都化作了這連綿的青山，圍成了這個小縣城的雛形。後來的人本著愚公移山的大無畏精神終於開鑿出一條條通往外部世界的道路。直到現在，當地人仍然將自己生活的這塊地方稱作「九龍壩」。縣城在整個國家行政區域劃分裡所具有的名字也只是在做官樣文章時才表現出它的意義。
九龍壩的人都知道，張氏家族一項是以書禮傳家。據說張家先人曾經做過當時朝廷的一品大員，由於不堪忍受官員之間的互相欺詐辭官遠遊，來到了四面環山，依山而建的九龍壩。感歎於人類賦予創造性的的想像力，定居了下來。漸漸的就發展成為了現如今小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張氏後人無人不讀書，就算家裡再困難，家族中人也會慷慨解囊資助其上學。所以要想在張家（算上旁支）6，700口人中找出一個不識字的那是難上加難。這也就解釋了張鵬何以被稱做家門敗類的原因了。 對於和自己家族在小城並稱四大家族的劉氏一族，張家眾人每每提及之時眉目間透露出的都是不屑之色，蔑稱其為「野蠻之家」。雖然張家為了維持家族龐大的家族開支也對小城某些行業進行了壟斷，例如書店。新開的兩家超市也是張家集資開辦的。當然，到了今天，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張氏一族早已拋棄了中國古代讀書人的矜持，拋頭露面搞起了飲食業。 不過在張氏一族開辦的飯館裡，人們享受的是一分寧靜。張氏一族更多的是在國家機關任職的公務員。與此不同的，劉家為了賺取更多的家財，進行的都是赤裸裸的交易，縣城百分之八十的卡拉ok，歌舞廳，旅店等等都在劉家名下。還有就是小城作為著名販毒地區「金三角」向內陸輸送毒品的中轉站之一，劉氏一族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不過小城中人是不會沾那東西的。小城中吸毒人口都是外來人口，本地人要敢碰那東西，各大家規就可以治得他生不如死。劉家頂多供應旗下的歌舞廳小姐吸毒，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整個小城裡銷售這種東西。當然，這作為劉氏一族的最高密芯，在劉氏一族中僅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俗話說：「發財就想立品。」劉家早就想涉足文化行業，為小城的文化發展做一份貢獻。賣書其實蘊藏著極大的利益。奈何張家在這個行業早已根深蒂固，秉承劉家一貫的地痞思想「攔路的石頭就一腳踢開他，不用費勁去繞。」劉老太爺的四個兒子，劉家「四大金剛」早就想動動這塊肥肉了。要不是劉老太爺一向壓制，衝突早就爆發了。這次，劉老太爺再也壓制不住了，既然壓不住，劉老太爺索性放開手腳讓他們大干一把。 劉老二帶著剛從醫院包紮完傷口的大侄子「斜眼」劉雷在走向張家族長張圖遠家的路上。劉老二腦瓜子在兄弟幾個裡面一向充當「軍師「的角色，所以有什麼對外事務都是由他來處理。 「雷子，這次去。你把你那副流氓面孔給我收起來，要裝得能有多慘就有多慘，知道嗎？」劉老二對著斜眼說道。 「二叔，不是裝，我真的好慘啊！」斜眼由於嘴唇開裂，講話都收不住風，聽起來有點怪異。 劉老二一聽火就上來，破口大罵道：「媽的，你爺爺還真沒罵錯你。就不該生下來現眼。」 斜眼嘟嘟囔囔的分辨道：「本來就慘嘛……」還沒講完，就被二叔接下來的話給嚇住了。 「教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囉嗦什麼。看你那賤相，一個11歲的小毛孩兒都能把你折騰成這樣，我劉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你爺爺說了，這次以後你三年不許出門，我好好調教你一下。」說完，劉老二面露猙獰之色的盯著斜眼：「快走吧。」 而斜眼被劉老太爺的決定給驚呆了，家中誰不知道二叔以整人之慘而著稱。以前那些不服的混混在二叔手裡發出的慘叫讓人聽得毛骨悚然。偏偏過不了多久又一個兩個的活崩亂跳了。娘唉，還要三年！但在劉老太爺積威之下就連以撒潑聞名的斜眼他媽，也不敢說半個不字的。聽到劉老二的催促，斜眼木木的跟了上去。 …… 張圖遠老人對著面前剛寫完的一幅字，撫鬚微笑。昨天剛聽說了堂弟新克家的小王昆今年考高中考了個全縣第一，那孩子真是爭氣啊。自己還教過他兩年毛筆字呢，那時就覺著這孩子肯定得有大出息，果然吧。圖遠老人不禁對自己的眼光怡然自得，再看看剛寫好的這副字只覺是近年來頗為滿意的一幅，更是喜不自禁。這時院外傳來了一聲高叫打斷了老人的思考。 「張叔，我來給您賠理來了。」 「賠理。」老人聽到劉老二的話，心裡不由得跳了一下。對於這個劉老二，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平時欺行霸市，魚肉鄉里。就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他來拜訪想幹什麼。不過老人還是扔掉手中的毛筆，出得門來。 「衛鴻啊，今天怎麼有空來串門啊。你可是許久沒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了。來，來，快進來坐。」說完，轉身對著院裡喊道：「小琴，快給你劉二哥上茶。」 待雙方落座後，接過老人兒媳李小琴遞過來的茶，這才對張老開口說道：「張叔啊，我這是專程帶雷子來給您道歉來的啊。順便給您說個事兒。」說著一推身後的斜眼。 「張爺爺，前些日子，哦，就是前天，我在工會打台球不小心和張新克爺爺家的小孫子起了點衝突，我不該以大欺小，雖然我也被打成了這樣，可爺爺說還是應該過來和您道個歉。」斜眼趕緊照著二叔教的對老人說道。 老人心中一緊，急忙問道：「你沒把他怎麼樣吧？」轉念一想，疑惑的說：「小昆子，他不是去苗疆藍強家了嗎？應該還沒回來啊。」 劉老二聽到苗疆二字，心裡不由得「格達」了一下，但此時容不得他多想，趕緊接口道：「不是小昆子，是二小子張鵬。雷子看他小，也沒跟他計較，他也什麼事都沒有。不過，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來道個歉。」 張老此時放下了心，但看到眼前斜眼那慘不忍睹的臉，想著那個11歲的渾小子，雖明知不該笑，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略帶驚詫的道：「什麼？是那個混小子，他也太不知輕重了。不過這真是他打的嗎？他才11歲啊。」 劉老二看著張老的笑臉，暗罵一句「老不死的」，接著道：「是，是小的們不知輕重，工會的朱老闆都看見了應該沒錯。除了這個，今天我想跟您說的是您家的那八家書店。」不待張老接口，他接著道：「我們想買您手中的其中三家，希望您能答應。不然，我們就去新克叔家道歉去了。」 張老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他們的來義了，氣極反笑道：「原來看上我那點棺材本了，你這個道歉還真特別啊。我不會賣的，張鵬的事我會給你個交代。小琴，送客。」 劉老二站起身，臉現猙獰之色，冷冷的道：「張叔，最近聽說山路下雨天路不好走。心哥他們去進書回來可要小心啊。」說完轉身帶著斜眼揚長而去。 張老指著劉老二的背影，氣的說不出話來，看著面前剛寫好的那幅字，越看越氣，猛地拿起桌上的硯台「砰」一聲砸在宣紙上，怒喝道：「不知所謂。」隨後癱倒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