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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上帝』死了嗎?

作者:南國夜貓



    南國的九月,太陽直到晚上九點才戀戀不捨地落到西邊的山後去了,盛夏夕陽的餘暉之中,腥涼的海風從維多利亞灣拂來,混合半山別墅區周圍鬱鬱蔥蔥的草木吐出的芬芳,攜著令人心曠神宜的清爽,抹去了都市的紛繁。

    臥室裡,周良和他的美上司商量著讓他去巴黎出趟差,以結轉應收款和接洽冬季的訂單。因為每年一到七、八月份,那些悠閒的巴黎佬就紛紛跑到外地去度假,這期間你要是打電話去聯繫,得到的回答都是「主管去度假了」,對此你急也沒用,不到捱九月,一切都是白搭。

    「下午鄭副總跟人家說他明年就退休了,建議冤家多接手這方面的工作。」蕙華道。

    「我聽姐姐的。」周良應道。

    「這次冤家帶雅鳳去一次吧。」蕙華笑道,「以前每次出差都她跟著我,雅文跟著冤家,這丫頭一到晚上就撅起小嘴,說我『偏心』,總讓妹妹一邊周遊列國,一邊『吃得都膩了』,她卻『餓扁了』。」

    「雅鳳跟了我去,姐姐可不要輕易出差。現在姐姐可是愈發誘人了。」

    「去去,」蕙華啐道,「你們男人就沒個好東西,盡往歪裡想。」

    「乾脆姐姐也去吧。」周良逗道,「我們在那座『無以倫比的城市』,爬上埃菲爾鐵塔最頂端留下瘋狂之吻,做一個轟動世界的『浪漫秀』,說不定能拿個奧斯卡獎。」

    「去去,死冤家。」蕙華見男人說著就要把厚唇湊上來,忙用玉手擋住,嫣然笑道,「留給冤家和雅鳳去『秀』吧。」

    蕙華說著推開他,「今天人家這腰酸脹酸脹的,看來明天要來了,人家要自己躺一會,你少歪纏人。」

    周良輕輕掩上臥室的門,轉身看到雅文一個人在起居室裡看著電視,電視裡正放著一部韓國都市言情片之類的連續劇,雅文看得入了迷,周良到她身邊她都沒發覺。

    周良沒有打擾她,而是愛憐地欣賞著雅文文靜如水、光潔如玉般的嬌軀。他的香餑餑對那些編導刻意編排出來的「溫情陷阱」總不能自拔,情感隨著劇中的那些個個是溫情美少女的情感起伏而波動,看到主人翁歡樂她跟著笑,主人翁傷心她也美目模糊。

    好容易等「陷阱」變成「坦途」,周良才笑著問道:「香餑餑,小鳳凰呢?」

    「她在書房用功呢。」雅文道,「哥哥不是要她讀那些書嗎?」

    周良說著拉起她朝書房走去,耳裡聽得雅文喃喃道:「哥哥,韓國的女孩子怎麼都那麼漂亮。」

    「得了吧,」周良笑了,「香餑餑你上當了不是?其實那些不過是導演們製造出來的產品。」

    看著雅文疑惑不解的表情,周良攬住她嬌小的腰身,繼續發揮道:「他們先千里挑一、萬里挑十地選出一兩個漂亮點的,再用各種整容整形手術做成『人工美女』,然後拿到鏡頭前來晃來晃去,哄騙觀眾。」

    「你胡說!」雅文啐了起來,她當然願意相信那些完美的青春偶像是真實的。

    兩人到了書房門口往裡一望,卻見雅鳳趴在攤開的書上打著盹。

    雅文抿嘴想笑,周良則過去輕輕打了一下她光潔的美美小屁股,笑道:「香餑餑還說你在用功呢,原來卻躲在這裡做『睡美人』。」

    雅鳳用手背擋住大張的俏嘴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回過神來後就站起身,把周良推坐在凳子上,自己則側坐在他腿上,將嬌軀和嫩臉貼向男人,怨道:「人家煩死啦,哥哥就知道拿這幾百年前的老古董書來折磨人。」

    原來周良感到雅鳳在經濟學方面的基礎知識欠缺,雖然兩年來在實際工作中陸陸續續接受並掌握了一些,但不成系統,就買了一些書要她讀,尤其是現在正攤在桌面上的那本,「這本頂頂重要,一定要認真看。」周良強調道。

    雅鳳本來在警校時就不耐煩課本,現在卻被周良『逼著』啃這厚厚的數十萬字,還真讓她受罪,倒不是她看不懂,她發現這本書敘述得挺平易近人,用詞也淺顯易懂,只是她看到後面忘了前面,攤開來看時都懂,合上去想時全忘。

    「這個該死的英國佬怎麼『囉哩八嗦』這麼多。」雅鳳美目看著,俏心怨著就打了盹。

    周良拿起雅鳳攤在桌面上的書。

    「你可不要小看這本『老古董』,它從分工開始,依次論述物品的交換、市場與分工的關係、貨幣的起源和效用、商品的價值和價格、工資、資本的利潤和利息、地租,進而分析財富的進步,評判重商主義、重農主義,闡明國際貿易的意義,直至提出國家的徵稅、制定預算體制的原則等等,這些都是市場經濟的基礎。對了,它甚至談到了為什麼我們中國自宋元朝以來幾百年間停滯不前。就像物理學出了牛頓定律,生物學出了達爾文的進化論,這本出版於一七七六年的專著標誌著人類真正建立了現代經濟學和政治經濟學這兩門學科。」周良以肅穆的表情認真地說道,「從此人們就正確地認識到什麼是財富,怎樣增進財富,極大地加速了人類邁向工業化的步伐。」

    「你們知道嗎,當時英國的許多上層要人都以做『斯密的徒子徒孫』為榮,國會辯論通過法律草案時,那些議員們常常引用這本書的論點和文句,而且只要引證是恰當的,反對的一方多半就不好再反駁了。這本書被譯成其他國家的文字後也就成了這個國家制定經濟貿易政策和法律的理論依據,加之後來大不列顛王國稱霸世界,它的法律和經濟政策自然就影響了全球人們的生活,從這個意義上講,這本『老古董』的書改變了人類的歷史進程。」周良想想又補充道,「這麼說吧,今天你們兩個小美女、蕙華姐、我,還有我們周圍所有的人為什麼會是這樣子地生活,而不是像《天仙配》裡七仙女下望人間時所看到的那樣子地生活,仙女們如果因此而責怪的話,那麼寫這本書的英國佬,這位叫亞當。斯密的老先生就難逃其糾。」

    周良說這話時手裡拿著的書,就是被稱為『國富論』的《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

    周良對這本書如此的評價,讓他的兩個小美女聽得一愣一愣。

    雅文想起周良曾經說過的,如果不是像周良父母那樣的上一代人為我們國家建立起——怎麼說來著,好像是「完整的工業體系」,她和周良就是好上了也只能過祖祖輩輩中國人那樣的「你挑水水來我澆園」的生活。其實真要是那樣的話,雅文內心想,那也沒什麼不好,言情小說裡也常有相愛的男女跑到遠離都市的山區去過「寧靜、祥和的田園生活」的……

    她喃喃地問道:「哥哥,那這個叫亞當。斯密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周良一聽樂了,他的香餑餑就真是個甜妞。

    他拉過她的小手,笑道:「亞當。斯密是大學裡的教授,教的是道德哲學。他終身未娶,一生就寫了兩本書,先寫的那本叫《道德情操論》,然後才是這本《國富論》。《不列顛百科全書》說他的《道德情操論》奠定了《國富論》的心理基礎,後者是前者的續篇。」

    「應該說,」周良道,「老先生內心充滿道德和正義感,也許正是由於他這種追求公正的偉大品質,使他最先明確,是人的勞動賦予商品,尤其是貨幣有了價值。街上一文不名的乞丐,當他討得五個先令後,晚上他付出這五個先令,就會有人為他的一頓晚飯而勞動。人們之所以企盼自己擁有更多的貨幣,歸根到底是它們代表了人的勞動,或者說是它們能支配人的勞動。否則,就算李嘉誠拿著他所有的錢跑到火星上去,不管他帶去的是金,是銀,還是『香港紙』,那他還不如那個已經討得五個先令的乞丐,因為此時此地已經沒有人幫他這位『超級富翁』勞動啦。」

    雅鳳奇怪,怎麼一本在自己讀來枯燥無味的書到了周良那裡就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唉,」她似乎記起了什麼,說道,「在警校上政治經濟學時,老師說這個亞當。斯密把資產階級的自私自利說成是人的本性,把自由競爭鼓吹成上帝『看不見的手』,通過這些自私自利的競爭,資本家常常會比人們有目的地去促進社會利益而採取的行為和計劃更有效地促進社會進步,純粹是為資本家大唱讚歌,忽視和貶低勞動者的作用。」

    周良聽了笑著把手裡的書翻開,指著其中的一頁念道:「人們天賦才能的差異,實際上並不像我們所感覺的那麼大……一個是哲學家,一個是街上的挑夫,哲學家為其虛榮心所驅使,簡直不肯承認他們之間有一點類似的地方。然而,人類如果沒有互通有無、物物交換和互相交易的傾向,各個人都須親自生產自己生活上的一切必需品和便利品,一切人的任務和工作全無分別,那末工作差異所產生的才能的巨大差異,就不可能存在了。」

    周良又翻了幾頁,繼續念道:「世間一切財富,原來都是用勞動購買而不是用金銀購買的……霍布斯說:財富就是權力。但是……財產的大小,與他所能購買或所能支配的他人勞動量或他人勞動生產物數量的大小恰成比例。」

    「還有,」周良再往後翻了幾頁,照著念道:「在各種行業上,壓迫貧者,必然使富者的壟斷成為制度……我國的商人和製造者,對於高工資提高物價、從而減少國內外銷路的惡果,大發牢騷;但對於高利潤的惡果,他們卻隻字不談。關於由自己得利而產生的惡果,他們保持沉默。他們只對由他人得利而產生的『惡果』,大喊大叫……法規對勞動者有利的,總是正當而公平,但對僱主有利的,往往卻是不正當、不公平。」

    念完周良合上書,看著雅鳳,問道:「你說說,這裡哪有半點看不起勞動者而偏袒僱主的意思?如果老先生忽視和貶低勞動者,他就不可能,也沒有勇氣提出勞動是一切國民財富和權力的源泉。

    「老先生確實是從『人為著自身的利益打算』這一傾向來研究經濟問題的。他發現,商人和製造業者未必喜歡自由競爭和自由貿易,他們即使能從中獲益,也未必願意捍衛自由市場制度。因為,他們斤斤計較於自己的得失,會經常使他們反而成為自由市場制度最頑固的反對者。事實上,一切壟斷或政府的干預措施,最堅定的支持者總是某一部分商人和製造業者,因為他們能從壟斷或政府的干預中得到高額的利潤或保護。只有那些被排斥在外的商人和製造業者,才想起訴諸自由市場理論。但一旦他們擠進保護圈,他們立刻又變成壟斷或政府干預的捍衛者。

    「亞當。斯密作為追求正義和公正的學者,他並不在意商人、企業家等資本家的特殊利益,他捍衛的是一種普遍的自由市場制度,一種每個人都能在其中自由、自願地進行社會合作與交換體系。他相信這樣的制度比人類歷史上出現過的所有制度和體系都要更公平,更合乎自然的正義原則。這是他心目中的『上帝』和上帝『看不見的手』,它能夠極大地增進國民財富,改進所有人的福利,能夠實現社會成員利益的和諧。」

    周良最後道:「我敢說你們的老師要麼根本沒看過老先生的原著,要麼就是有意胡說,矇騙學生。鄧小平說『市場經濟不等於資本主義』確實是他讀懂了老先生的書,直到此時我們中國人才發現我們的觀念已經比人家落後了二百年。」

    雅文看著周良侃侃而談,心裡敬慕,她瞭解周良,笑道:「哥哥也是個『奸商』,亞當。斯密老先生也反對你。」

    「哪跟哪呀?」周良笑道,「真正的、最大的奸商是那些企圖靠不正當的行業壟斷或政府干預來剝奪別人根據利己的傾向去實現權益的商人和製造業者,甚至大量的、吞噬社會財富分配和有效勞動所能負擔的龐大官僚機構和官辦經濟體的存在,極大地扼殺了自由競爭和民間創造財富的努力,妨礙社會創造力的發揮和國民財富的進步,這就是我們中華民族自宋元以來幾百年長期停滯不前的根本原因。從這個意義上將,我們中國是世界上奸商最多、奸商歷史最悠久的國家之一。」

    周良的話讓雅鳳陷入沉思,她在這方面的體驗要比雅文深得多。

    片刻,雅鳳想起昨天在食堂吃午飯的情形,說道:「哥哥,昨天中午人家和鄭副總一起在食堂吃飯聊天,那幫經理們也湊了過來,他們聊著聊著就爭執起來。」

    「因為什麼呢?」

    「市場部的劉經理說,現在有一種經濟理論,唉,叫、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博弈論』,是得了九四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的,說明『上帝死了』,亞當。斯密的『看不見的手』理論不靈了,鄭副總不贊同他的說法,說那純粹是一個犯精神病的美國人瞎掰。」

    「哦,這個呀,」周良笑道,「『博弈』的原詞是game,就是我們玩電子遊戲時經常遇到的『gameover』的那個『game』,在英語中,它指人們遵循一定規則進行的活動,遊戲的各方目的就是讓自己『贏』。

    「其實『博弈論』的開創者是約翰。馮。諾伊曼,他是個數學家,一九四四年他和數理經濟學家奧斯卡。摩根斯坦合寫了一本叫《博弈論與經濟行為》的書,當時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倒是後來由美國人約翰。納什寫了《N人博弈的均衡點》和《非合作博弈》兩篇博士論文,提出了所謂的『納什均衡』後才引起廣泛的注意。

    「『博弈論』立論的基礎也是亞當。斯密老先生的『人總是抱著利己的傾向去從事他的經濟行為』,只是他們表述得比較玄乎,叫『人類在其經濟選擇行為中是絕對理性的』,這個所謂的『理性』就是每個人在其所面臨的博弈和互動環境中都會努力最大化其自身的報酬——利潤、收入或主觀利益。諾伊曼提出,如果經濟體制導致一部分人的報酬減少,而又沒有對其他人產生更多的報償,那就是失誤,他因此強調人們在互動中的『合作性博弈』。而納什偏偏提出了個『非合作博弈』,而且還在數學上證明普遍存在一個『解』,就是他所謂的『納什均衡點』。」

    說道這裡,周良笑道:「聽說當時在一次關於博弈論的討論會上,納什把諾伊曼氣得夠嗆,諾伊曼大罵他『根本不懂得博弈論』,是個『神經病』,要把他趕了出去。神奇的是,納什後來竟真的瘋了,而且這一瘋就是三十多年,等他瘋病好了以後,反正諾伊曼也死了,諾貝爾獎委員會就趕緊給他頒獎,好像怕他說不定哪天又瘋了,否則把諾貝爾獎頒發給一個瘋子,諾貝爾老先生在天之靈不氣歪鼻子才怪!」

    周良幽默而風趣的話把他的兩個小美女都逗樂了。

    雅鳳又問:「那什麼是『納什均衡點』呢?」

    「就是把參與game的所有人所屬的類型都用一列概率向量來表示,局中各人在出招的招數上也用概率向量來表示,如此做成一個矩陣運算式,這個矩陣式就叫做各個居中人的決策盈利式,從假設其他的人都已經作出決策的條件出發,從最後一個人的決策盈利式算起得出結果後,依次反算回前面的每一個人,計算出來的都得到一個『0』和『1』之間的小數,實質上便是計算概率。概率為『0』,便不選此策略;概率為『1』,便一定選此策略,概率若為小數,則為混合策略。納什發現在人們都出於利己的目的而採取相同的決策時,最後大家的決策盈利式都能解出一個極值點,這就是……」

    周良剛說到這裡,小鳳凰就伸出玉手捏住他的鼻子。

    「去去去,」雅鳳啐道,「少來這些玄乎的,人家要你說明白易懂的。」

    周良自己也笑了,就他的兩個小美女的數學知識,他剛才的解釋等於白說,就拍了一下雅鳳的美美小屁股,笑道:「好好好,來點易懂的。」

    「你們都聽說過孫臏指導田忌賽馬的故事吧。孫臏用劣等馬對齊王的上等馬,用中等馬對齊王的劣等馬,用上等馬對齊王的中等馬,最終贏了比賽。他不採取全贏的決策——也就是概率為『1』的必然決策,也不是全輸——概率為『0』,而是以二比一的結果贏了這場game。這其實就是博弈論的典範。如果孫臏當時具備納什所說的『完全信息』——瞭解田忌的每一種馬都超過齊王對應的各種馬,他用不著這樣,直接就上對上、中對中、劣對劣,以三比零大獲全勝。遺憾的是他沒有這種『完美信息』,所以還是採取了導致二比一勝出的策略。如果齊王身邊當時站著這個納什的話,他必定也給齊王出同樣的招數,這就是『均衡』。

    「納什在解釋他的均衡時也舉了『囚徒困境』的例子。兩個一起作案的囚犯在被警方隔離單獨審訊時,儘管按檢察官審訊中提出的『交易』設定,他們知道兩個人都抵賴是他們最大獲益的選擇——只被判三個月,但由於彼此都不信任對方,從利己和害怕對方傷害自己的角度出發,都招了供,結果都被判了五年的重刑,警方得到了最有利結果,而對囚犯自己則是最不利的結局。」

    周良說到這裡,雅鳳興奮地插話道:「對對,那天劉經理就說了這兩個囚犯的例子,我說這個檢察官純粹就是個混蛋,怎麼能這樣審訊疑犯的呢,這等於告訴疑犯自己證據不足,如果這兩個疑犯是慣犯而且共同做案過多次,彼此都瞭解對方的話,他們立馬就不約而同地選擇抵賴到底,我看你這糊塗的檢察官怎麼收場!」

    雅鳳反應之準確、靈敏,讓周良心裡一陣佩服,他的小鳳凰不愧為一個出色的警察。

    周良刮了一下雅鳳的秀鼻,讚道:「到底是警察世家出身,我們國家警察隊伍少了你這麼一朵『霸王花』真是一大損失。」

    「去去,還不是因為你,現在你這壞蛋得了便宜還賣乖。」雅鳳得意地啐道,「不許跑題,繼續說你的英國佬。」

    「有人由此提出『納什均衡』是對亞當。斯密老先生『看不見手』原理的挑戰,其實是狗屁不通!」周良道,「亞當。斯密從來就沒有說自由競爭是維護競爭者的最大利益,他老先生在書裡不止一次的反覆強調,越是市場的暢通,自由競爭的增加,市場的價格和資本的利潤率就越是下降,但只要不低於『自然價格』,那些競爭者出於利己的目的還是拼了老命地要加入到市場中來,也就是說,開放的市場和自由競爭抹去的是參與者的暴利,促進的是國民財富的進步。」周良道,「在我看來,納什舉出的『囚犯困境』恰恰證明了老先生『看不見的手』的威力,兩個囚犯出於利己目的而相互競爭,最終得益的是警方,從社會的角度來看,犯罪者由此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正義得到了伸張。」

    周良看了看雅文,又看了看雅鳳,笑道:「你們說,亞當。斯密老先生心目中的『上帝』死了嗎?」

    「沒有,沒有。」雅鳳笑道,「現在我覺得還是鄭副總說得對,那純粹是犯神經病的美國人在瞎掰!」

    周良贊同道:「博弈論說到底是競爭者之間相互game的一種手段和方法論,難怪在炒股的股民當中津津樂道,但用它來概括整個經濟學純粹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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