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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赤裸的羔羊

作者:南國夜貓

    開著車回公司的路上,蕙華心裡甜甜的,昨夜幸福而又羞人的情景歷歷在目,強壯而又體貼的周良讓她激動的低吟不久就變成了不由自主的嬌喊,句句帶著滿足,聲聲透著甜密,她覺得自己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是做女人,她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了。

    正整理著經理室的雅文看到經理笑盈盈地進來,就感到經理身上透著一種全身心都舒展開來的神韻,她笑道:「經理,你今天好漂亮,像一朵花開著。」

    「是嘛。」蕙華的臉禁不住有些紅起來。

    雅文看她臉紅了,估計是昨天穿那種衣服的緣故,就問道:「林老闆答應和解了嗎?」

    「答應了,比我們預想的要好得多。」蕙華就把過程和結果大致跟她說了,還從抽屜裡拿出昨天簽了字的和解協議,讓她複印一份交財務室。

    雅文高興得差不多要跳起來:「那個噁心男人一定是又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看著自己秘書的天真無邪和對公司孩子般的忠誠,蕙華對她充滿了愛憐。

    周良在外面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公司,他覺得公司每個角落都是那麼陽光燦爛,逢人都帶三分親,公司財務室的小趙向他祝賀:「周良,你小子有驚無險,你得請客!」

    「小意思,這個月的獎金全部拿來請你們,可以了吧?」周良爽快地說道。

    大家一算,他這個月的獎金少說也有六、七千塊,好傢伙!得好好策劃策劃,在哪裡痛宰他一頓。

    綜合部的文員小汪倡儀道:「到帝國酒樓!到帝國酒樓!」小丫頭比雅文大不了兩歲。

    帝國酒樓是全市最有名氣的中餐館,社會名流和達官貴人都愛到那裡就餐和宴請賓客。無疑地,小汪的男朋友要是斗膽請她去吃一頓,那接下來兩人就得吃上十天半個月的鹹菜稀飯。

    「對!對!」大家齊聲附和,「我們也去做一回神仙!」在一般小職員眼裡帝國酒樓就像崑崙山上的王母娘娘宴請眾仙的瑤池。

    好事的還故意大聲喊道:「周良你還得另外請經理,要不是人家孫經理幫你,你小子現在說不定在班房裡蹲著呢。」

    「蹲就蹲唄,反正有你們輪流送飯。」周良對俏皮話沒有不回敬的時候。

    「想得美,讓你的『小間諜』送!」大伙都看出雅文對周良有意思。

    蕙華在經理室裡聽到他們在外面鬧,臉上靜靜的,心裡卻美滋滋的。

    為了避嫌,她和周良都有意不見面。眼看上午就要過了,這時集團公司在南歐的一家連鎖公司來了份傳真,詢價一大筆產品,而且要得急。周良一看清單,覺得只有武宜廠林老闆那裡適合做,不過產品規格很多地方要變更。他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些彆扭,該不該給武宜廠做這份單子?他猶豫再三,決定徵求一下女神的意見,他敲開了女神的門。

    周良揣著一顆狂跳不已的心向他的女神匯報了情況,女神卻總不抬頭,也不搭話,但見桃腮殷紅和含煙帶露的睫毛顫動,周良心裡享受死了,他想,這就叫做『嬌羞欲滴』。

    最後女神伸出嬌巧纖細、白玉雕就般的小手握著筆,在紙上寫了一行細小秀美的字。昨夜歡愛的餘韻仍在蕙華的心中暢漾,周良以超乎她想像的力度和體貼又把她的身體和心揉合到一塊,不過這次她把它們全都留在了他那裡。

    當女神依然低著頭默默地把寫好字的紙轉過來正向他時,周良看清了:「人家是你的,都聽你的。」他差點控制不住要撲上去抱住她的慾望。

    出了經理室,周良就和林老闆聯繫。林老闆顯得有些激動,叫他先把產品規格和相關資料傳過去,下午給他答覆。

    下午周良接到了林老闆的電話,說他很樂意接這單生意,請他們過來面商,由於產品規格形狀變動太多,還請他過來跟著小柳一起去相關配件廠重新估價,小柳是林老闆最得力的業務員,專門負責和配件供應商打交道。最後對方笑著說:「別忘了帶上你的美上司,否則我他媽的真叫工仔把你小子給大卸八塊。」

    周良笑著回敬道:「你老兄的『毒隱』是不是他媽的又上來啦?」周良知道林老闆專愛勾搭已婚婦女,以前大伙吃飯時,周良把他這壞毛病稱為『吸毒』。

    「你小子真當起『護花使者』來了,」電話裡林老闆『咯咯』地笑,「我當然想再飽一飽眼福,不過你放心啦,我等下就得趕到市裡跟稅局那幫王八蛋打交道,你知道的啦,這幫『吸血鬼』吃喝玩樂哪一樣少得了,今晚我能趕回廠裡就不錯!我叫我妹陪你的美上司在我們廠轉轉,我的新車間設備很炫的喔。」

    「你少賣乖,你老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周良信了他的話,他知道林老闆的妹妹在他廠裡做財務總管,她有權替他做任何決定。

    周良把情況匯報給了蕙華,蕙華高興地說道:「那我們走吧。」雖然未能和周良同開一部車去,但考慮到今早對他到家裡的邀請,她還是很開心的。

    周良絕沒想到這一去竟讓他自責終身!

    老百姓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想。」

    佛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到了武宜廠,周良看到林老闆果然出去了,他的專用車位上也沒有了他那部『寶馬』車,林老闆的妹妹林體芬出來接待他們。簡單的寒暄過後雙方交換資料和意見,周良就帶著林老闆的業務員小柳出門。

    林體芬先帶著蕙華參觀了武宜廠的各種設備和工序,兩個女人又回到了林體仁的廠長辦公室,他的辦公室獨佔一棟當街的三層小洋樓的三樓,裝修豪華。

    蕙華喝著林體芬給她砌的功夫茶。

    「孫經理,你真漂亮,我哥哥說你是崑崙山下來的仙女,開始我還不信。」林體芬幽幽地說道,話語中帶著一些譏諷。在她看來,都是這些表面正經、骨子裡卻淫蕩的美婦在有意無意誘惑著她哥哥,使她哥哥變得越來越壞。

    「你真會說話。」蕙華覺得林體芬對她的表情怪怪的,不知為什麼她一進林體仁的這間辦公室就有陰森森、不祥的感覺。她和周良到過許多工廠老闆的辦公室,雖然對方都不掩飾對自己姿容的驚訝和讚美,但那些都讓她感到對方的善意和溫暖,可怎麼到了這裡就。。。。。。不過她安慰著自己,大概是自己昨天對林體仁印象太壞了的緣故吧。

    善良的女神還未來得及理會心頭的這些疑惑,一陣讓她更害怕的感受出現了,她覺得體內慢慢燥熱起來,腦海裡竟不斷湧現昨晚自己和周良交歡的情景,「多麼美好的時光。。。。。。」她真想立即又投入那醉人的絢麗之中。偶爾她也清醒了些,她告誡自己,「我怎麼這麼不爭氣,這是在客戶的辦公室。。。。。。」她努力地壓制著這種衝動,但不到十五分鐘這種衝動就讓她所有的努力全部歸於徒勞,她軟軟地靠在沙發上,模糊的視線中,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朝她撲過來,「這個人應該是周良,可周良怎麼變得這麼肥胖短矮的了。。。。。。」她弄不懂。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那似乎熟悉的男人的撫弄,他高超的技巧讓她產生了搖動心脾的酥癢,她彷彿看到自己被扔到了一處玫瑰花鋪到天邊的地方,她有一種被玫瑰花刺刺著的疼感,這種浪漫的疼感慢慢地積累成不斷攀升的歡樂烈焰,整個身心隨著那烈焰搖動起來,使她無暇去顧及那層玫瑰花下面的黑暗究竟潛藏著什麼了。。。。。。

    林體仁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蕙華的身體,結束了這場近一個小時的暴虐天物的罪惡。他從煙罐裡抽出一支上等的古巴雪茄,躺到床邊的搖椅上,邊晃悠著疲憊的身軀邊美美地吸了起來,他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心中有說不出的暢快。

    床上,蕙華一動不動地趴臥著,無聲無息,好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林體仁那淫褻的金魚泡眼癡癡地看著床上的嬌軀:被香汗浸濕的如雲秀髮的發角貼伏著曼妙的杏頰桃腮和嬌小的香肩,潔白的酥背上由於汗濕增舔了更誘人的光澤,纖弱的腰,豐圓的臀和修長的腿,這些都完美的組合在一起,構成了超凡的絕色美艷和佳人承歡後的春睡圖。

    初見蕙華,林體仁驚為天人,他產生了要佔有她的強烈慾望。老婆死後,他玩弄過數不清的少婦,他對她們大多帶有惡作劇、逢場作戲的心理,或者純粹是為了排泄因過去痛苦的婚姻而形成的對已婚少婦的狠意,還從來沒有一個美婦能像蕙華那樣,讓他口乾舌噪、肌膚忽冷忽熱、心兒狂跳。這些感受苦苦折磨著他,讓他幾乎一夜未眠。他強烈地意識到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他和所有見過蕙華的男人一樣強烈地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種無限的陰柔之美,只不過他淫邪的天性讓他認為這陰柔之美似在誘惑著他去蹂躪、去征服,而她端莊、高雅和充滿知性的氣質卻在火上澆油般增加著這種誘惑。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僅僅不到一天,她就主動送上門來遂了他邪惡的心願。

    本來他是要到市稅局去擺平一些麻煩事的,可今上午稅局那邊的人突然打手機通知他,上面來人檢查工作,不便跟他接觸,等以後再說,原定的安排只好取消,這時恰好周良來電詢價,他隱約感到這是個機會,仔細研究過他發來的傳真資料後,他禁不住合掌感謝上蒼對他的照顧。由於產品規格和樣式改動量大,涉及的配件廠很多,周良又歷來就很注意外協的聯絡和價格變更的構成,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周良從他的獵物身邊支走,周良和小柳這一趟出去沒有兩個小時就甭想回來。他也清楚周良這個鬼靈精深知他的毛病,只要他在,小伙子要麼不讓他的美上司跟著來,要麼乾脆就讓小柳自己去,那他就失去這次最好的機會。要想將豐美的獵物趕入陷阱,必須讓周良相信自己今天一個下午都不會在廠裡。他轉了轉那顆精明而又邪惡的腦袋,就把妹妹林體芬叫過來:

    「芬妹,哥求你幫辦一件事,如果辦成了,哥就把你那部『蘭鳥』換成敞蓬的女裝『邊士』。」林老闆笑道。

    林體芬眼睛一亮:「什麼事,讓哥這麼大方?」

    林體仁把想法跟妹妹一說,林體芬就紅著臉啐道:「我才不幹這種缺德事!」

    「怎麼叫缺德事呢,」林體仁說,「以前那些少婦哪一個開始不是假正經,跟哥處一段時間後不都心滿意足啦?哥也沒有虧待過她們。」

    林體芬想想也是,就答應了。林體仁拿出一瓶藍色的法國「相思露」,交代了她投放的劑量,還特別囑咐一定要用功夫茶具來接待他的獵物,這樣他就可以大致控制攝入量。林體仁的邪惡更在於他要的是獵物處於興奮狀態下迷失,而不是昏沉沉地任由他姦淫,他要蹂躪獵物的自尊。

    林體仁估計周良他們快到了,就開著自己的『寶馬』車出門,他把車存在一家停車場,然後打的到周良和小柳必經的路上候著。周良的車一過,他就讓出租車往回趕,他也不進廠的大門,而是從直通街道的樓梯口溜進了自己辦公室裡間的臥室,在裡面靜候獵物的落網。他的臥室和辦公室都是用隔音材料裝修的,那條直通街道的樓梯和樓下其他員工的辦公區有隔牆,他從那裡進出一則自在,二則便於和被他勾搭上的女人幽會。

    蕙華癱軟著被他抱進了那間不知裝載了多少淫褻的臥室,她那飽含迷人風韻的完美玉體,依然透著清幽脫俗的聖女般的高貴,蘊涵在她那一絲不掛的身體內的生命熱情,讓原本邪惡的臥房充滿了人性的美。然而林體仁這個惡魔只看到自己亢奮的身軀和她那赤裸的肉體在床上拚命地翻滾廝纏,只陶醉於她迷失心智的放縱。

    他利用她作為女人的弱點,使她徹底沉溺在罪惡的交合之中。

    蕙華從背叛自己意志的肉慾狂瀾後的昏睡中幽幽醒來,竟不知身在何處。當她清醒過來後,一陣陣傷心裂肺的嚎啕和對自己的悔恨被悶在那用隔音材料做成的臥室裡。當聽到惡魔提醒她說「美人兒,別哭啦,我會補償你的,周良他們快回來啦。」她神經質地跳下床,迅速的穿好自己的衣物,發瘋似的跑下樓,開著自己的車衝出工廠大門,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臉面見心愛的人。

    原本林老闆妄想著在得手後,蕙華一定會迷戀他高超的性愛技巧而放棄所有的矜持,他就能摟著周良的美上司在小伙子面前炫耀,就像過去他摟著別人的老婆卻從不避諱周良一樣。然而蕙華的悲憤欲絕,竟讓林老闆感到自己的體內還殘留著天地良知的心跳,他也灰溜溜地逃走了,他意識到周良會像太陽烤雪人一樣把他這陰暗的人消化了。

    臨近五點,周良和小柳才說笑著回到武宜廠,他看到蕙華的車已經不在,好生奇怪,他問林體芬:「我們經理呢?」

    林體芬在哥哥的辦公室發呆。她看到孫經理流著淚跑下樓的身影,一種負罪感襲上心頭,她意識到即將到手的那部奔馳車是用良心換來的。

    她尷尬地回答周良:「她。。。有事。。。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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