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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語

作者:南國夜貓

    夜貓小的時候,人們的婚姻狀況是那樣的穩定,物質匱乏卻無憂無慮的孩子有兄弟有姐妹,在父母築起的牢固愛巢關愛和呵護下成長,社會道德及價值觀念在燈塔引導夜航的船一樣,規範著人們的兩性行為。母親是婦產科大夫,有一天快吃晚飯時母親跑回來說她們科的門前剛剛發生了一次爆炸,有一個小伙子把雷管含在喉嚨裡(因為當時地處礦山,找雷管如找鞭炮一樣方便)引爆自盡。原因很簡單,他和女友因婚前性關係導致女友懷孕,兩人偷偷摸摸地自行做流產手術,引起大出血,等救護車趕到拉回醫院婦科門口時女友已經踏上了奔向天國之路。小伙子無法承受心中的悲痛,可能更無法承受奔湧於身心的負罪感和背德感,當場就以最壯烈的方式炸碎了自己無顏再活在世上的那張青春的臉,追隨他的心愛去了。

    夜貓上大學時正是八十年代初,學校裡就發生過兩起學生因談戀愛而被退學的事。

    到了大學高年級,兩性關係問題彷彿是火山爆發一樣,到處燃起『風煙』。學校開展了德育課,老師告誡我們要以一條共產主義的道德紅線貫穿我們戀愛中的行為,學校青年部、團委還組織了『夜巡隊』,專門詢查校園裡每個犄角旮旯是否有偷吃禁果的男女。

    畢業三年後出差回校轉了一圈,我的天!一個寢捨裡七個學生中居然有三個學生把女友帶回來留宿,上鋪那位敲著床板:喂,你們在下面動靜小點,我還要睡覺呢!其熟視無睹、引以為常的程度彷彿在說:喂,樓上,你們涼的衣服滴水啦。

    到了九十年代,離婚率之高是眾所周知的。朋友中,無論是做生意的、做官的、做技術研究的、做警察的、在部隊供職的,凡是你能說出行業的,情人、相好的、性伴侶這類事情幾乎無孔不入地滲透其間,大行其道,『找小姐』、『找鴨子』幾乎成了人們聚在一起必談的話題。

    下海以後先在南方沿海城市跑,看到那些富起來的人們在城市邊緣,或在開發的鄉鎮紛紛建起莊園式的住宅,『陳家莊』『周家莊』林林總總,夜貓應邀進了『尹家莊』做了一回客。

    我的天,居然有叔伯姐妹五人同時和主人行夫妻之實的!

    「老兄,你就不怕有人告你重婚罪?」夜貓問。

    主人發出爽朗的笑聲:「小五,你過來跟這位貓兄弟說說,我們舉行『婚禮』時都有誰參加。」

    小女主人小芳告訴夜貓,臉上蕩漾起甜甜的笑:「有法院的勾院長,檢察院的耳檢察長,公安局的辛局長,辛伯伯還帶著他的小情人,姓馬,也是個警察,比他小二十歲,兩人都是穿著嶄新的警服來的。對了,最要緊的還有蘭縣長,蘭縣長進來就對我們尹哥(莊園的主人)說,我輸給你了,我現在還只有四個,老兄你就五個了,還是青一色,一條龍。」

    小芳的話讓夜貓聽得如聽天書,小女主人為解除夜貓的疑問,特地跑到裡間拿出婚禮的錄像放給貓看,聽帶子裡的司儀高聲吆喝的聲音,自認不假了。

    「你是初中畢業還是高中畢業?」夜貓按自己的理解問道。

    「我是中山大學畢業的。」小女主人得意地笑道,心裡一定在想:夜貓兄弟你也太小看人了你!

    『這是南國沿海城市,到了北方也許不會那樣。』夜貓心裡想著。

    可九八年底進入北京到現在,六個年頭裡的所見所聞,深深感歎中國『首善之地』實在也『善』到哪裡去,只是表現得更像封凍的河流,『熱血在冰下彭湃』而已,而且這冰下的彭湃更加驚心動魄。

    就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夜貓來自南國,在北京認識的一個官員朋友要去南方出差,希望夜貓介紹那裡的朋友給他,那天夜貓在南方的朋友打來電話:「貓,你北京的朋友我已經剛送上飛機了啊。這位老兄也太那個了點,一夜就叫了五位小姐,我聽了都傻了。」

    一葉落知天下秋,不用再舉太多的例子了,我心不痛快!

    這還只是性的方面——人生最基本的問題之一,其他方面呢,社會問題、經濟問題等等等等,網友們比我清楚,就不多說了。

    現在中國傳統的道德和價值觀體系正受著嚴重挑戰,說它面臨崩潰一點都不為過。

    夜貓並不是說社會要崩潰,縱觀歷史,沒有哪個民族和社會是因為原有觀念體系崩潰而崩潰的,只有經濟——人生最基本的問題,『食色性也』嘛,『食』更基本——崩潰才會出現社會崩潰,只要經濟是發展的,社會就發展,觀念體系只是個適應而新建的問題。

    只要我們覺得我們社會的經濟在發展,那就沒什麼可怕的,我們開國之父毛澤東說得好:「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嘛,他老人家可沒說「手中有道,心中不慌」。

    如果你感到我們的經濟是在發展著,那你我就感謝上蒼眷顧我中華,我們在其中的人就一定會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儘管莨□不齊,必有有人執著的地方,夜貓心中的幽蘭就不會凋謝;甚至你覺得我們的經濟是拉動世界經濟的一個強有力的火車頭,那我們還是可以為生為中國人而感到驕傲,心中的幽蘭就更加芬芳。

    囉囉嗦嗦的廢話,就算作為我這篇拙劣作品的第一卷『都市人生』的卷後語吧。

    《心中那朵幽蘭》的第二卷是『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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