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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姐姐是警察

作者:南國夜貓

    孫警官家,雅文、雅鳳兩人坐在沙發上誰都不說話。回來時雅鳳讓雅文先洗澡,她自己後洗。現在她們兩雙眼睛雖盯著電視,但都心不在焉。

    雅文想:雅鳳叫孫警官做嬸子,雅鳳的叔叔是警察裡的大官,剛才跟她們一起吃飯的四哥只是孫警官的情人。孫警官跟四哥走了,他們是一起過夜的,為什麼他們不迴避雅鳳呢?靦腆的雅文可不敢貿然問雅鳳。

    雅鳳已經肯定雅文和周良的關係到了同居的地步,但她腦海裡總揮不去疑問:孫姐剛到現在的公司才兩個月,孫姐就讓周良跟她去香港,當然可以理解為周良是個能幹的人,讓雅文跟去是考慮到雅文與周良的關係,但孫姐和周良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嗎?孫姐看周良的眼神與嬸子看四哥的差不多,難道他倆也是情人,雅文對此知道嗎?從雅文對孫姐的態度來說,又好像挺盡心的?

    雅鳳真想問問雅文。在難堪的沉默中,雅鳳手裡拿著遙控器胡亂地換著台。

    「妹妹,」最後雅鳳終於忍不住先開口道,「明天我們去買衣服,平時你喜歡上哪裡去買?」

    雅文茫然地看著她,「人家好笨的,不會買衣服。」

    「哪你周良哥哥不經常帶你去啊?」

    「他才懶得理這些事呢。」

    「那他週末也不帶你去逛街或者看電影什麼的嗎?」

    「。。。。。。」,雅文臉紅起來,因為她跟周良的關係確定下來沒幾天,而以前週末她寧願躲在家裡看那種情意綿綿的小說,陪書中的主人翁流淚,也不願上街。

    「我看你周良哥哥是個大男子主義,不會討好女人。」雅鳳笑道。她是學刑偵的,問話有自己的一套,拿來對付雅文簡直是雷公打豆腐。

    「不,不是的。」雅文申辯道,「他挺會關心人的。」

    「哎喲!看你那忠心樣,」雅鳳笑著靠近雅文,拉住她的手盯著她,「妹妹一定是他的人了,要不不會一說他一點點的不是,你就這麼護著他。」

    雅文被她說中,羞得把臉轉過一邊。

    「我們畢業都住集體宿舍,我叔和嬸子老不回來住,這麼好的房子空著,我就住過來了。你們公司分有宿舍給你們嗎?」雅鳳不露聲色地繼續問。

    「沒有,我跟父母住,我家在二十七中。」雅文道。

    「那你周良哥哥也跟他父母住嗎?」

    「他家不在本市,他自己買了套商品房。因為要跟孫經理去香港,已經賣了。」

    雅文的話等於告訴雅鳳周良現在可能就住在孫姐家的別墅裡,如果他們是情人的話,雅文肯定是知道的,不過雅鳳不想再深究這令人心跳的問題了,就轉念說道:

    「妹妹又漂亮,性情又溫柔,我要是男人的話也會動心的。其實姐姐好羨慕你。」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雅文喃喃道,「姐姐是警察,又這麼好的單位,人家畢業時想都不敢想。」

    「當個臭警察有什麼好的,姐姐是沒辦法,一家三代都是警察。像妹妹,孫姐信任你,到哪裡都帶著你,到香港也捨不得你,身邊又有個哥哥天天疼愛。我要是妹妹的話,美都美死了。」雅鳳道。

    雅鳳又歎道,「咳,其實做女人能像妹妹這樣是最幸福的了。像我,將來又能怎樣?就拿我嬸子來說吧,三十五六歲就是處長,說不定過個一年半載的還能混個副局長當當,又能怎麼樣呢?如果不是四哥的話,現在愁都愁死她了。別看她上班一本正經,其實都是應付差事,下了班就一頭躲進四哥暖洋洋的懷裡,天踏下來都懶得動。」

    雅文沒想到雅鳳會主動跟她說這些,眼睛瞪得大大的。

    雅鳳憤憤道:「其實我也想通了,對於我們女人來說,有個好男人比什麼都強!反正這個世界是男人的天下,像我,一個學刑偵的,不就因為是個女的嘛,被他們隨便打發個崗位算數,他們寧可要頭公豬。」

    「領導可能是怕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在外面不安全。」雅文總是習慣於從善意理解事物。

    「狗屁!」雅鳳道,「他們是怕擔責任,順便討好我那混帳叔叔。咳——,別說這些了,說起就心煩!我們睡覺,在床上說說我們女孩子家家的話。」

    到了床上,雅文看到雅鳳脫得只剩下胸罩和底褲,她也只好跟她一樣。

    「妹妹真是水靈靈的身子,」雅鳳忍不住說道,「你周良哥哥見到一定口水直流。」

    雅文臉又紅起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雅鳳又問:「妹妹在學校處過男朋友嗎?」雅文搖搖頭。

    雅鳳自顧道:「在警校,雖然明文規定不許談戀愛,但根本沒有人聽,我們宿舍的好多同學不僅談戀愛,到了週末還經常和男朋友跑到外面去開房睡覺,有些還做過人流。」

    「我們是職業學校,不住校,晚上得回家住。我要是不回家,我爸媽會罵死我的。」雅文道,「姐姐這麼漂亮,一定有好多男孩追。」這下雅文總算跟上了雅鳳,剛才她覺得雅鳳思路的變化快如她敏捷的身體動作。

    「追倒是不少,」雅鳳得意道,「反正請吃飯照吃,送東西照拿,跳舞照去,想要我跟他們睡覺,門都沒有!我覺得他們個個都是些膚淺、不入流的東西。」

    「這麼多同學,姐姐就沒看上一個?」

    「不知道,大概是現在好男孩,尤其是那些有深度的都不願意當警察吧。像我,父母是當警察的,到警校一打聽,同學當中父母、親戚有當警察的占一多半。從小耳聞目染,誰都明白現在警察隊伍是怎麼一回事。你說這近親繁殖,能好得了?大家早就學會了,說的不做,做的不說。」

    說道這裡雅鳳笑道:「要是同學中有像你周良哥哥一樣的男孩,不用他追我,我追他。」雅鳳越說膽子越大,「他要是約我,我第一天就跟他去開房。」

    雅鳳停了一會又說:「你周良哥哥讓人一見就感到親切,特別是他的笑。」

    「真的?」雅文開始對雅鳳的話聽得心驚肉跳,後來聽她這麼說,眼睛亮起來,「人家頭一次見他是人家去他們公司應聘,他代原來李經理面試人家,當時人家的感覺也是這樣。」

    「原來你是送上門去給他當老婆的。」雅鳳逗趣道。

    「去你的,」雅文臉紅道,「姐姐你壞。」

    雅鳳抓住她的手拉到懷裡,問道:「姐姐一個人沒人疼,妹妹現在晚上有哥哥偎著,吃飽的不知餓肚子的,當然不壞啦。妹妹你跟姐姐說實話,你周良哥哥什麼時候要了你的?」

    「。。。。。。。」雅文羞得不知怎麼回答。

    「好妹妹,」雅鳳道,「姐姐雖然比妹妹大,這男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晚上好想有個男人抱,經常自己發癡,一發癡就自慰,好丟臉。」

    雅文沒想到雅鳳會對她這麼坦誠,感動起來:「人家以前也是,原來以為自己好沒羞,後來跟周良哥哥好上後,他說很正常,差不多每個女孩都會這樣,姐姐不說,人家還以為他亂說呢。」

    「我看不光我們女孩這樣。去年初我來這裡實習,跟嬸子住,有一天晚上醒來看到嬸子也自慰。當時嬸子也夠可憐的,我那混帳叔叔經常在外面鬼混,老不回家,丟下嬸子一個人。」

    「那她什麼時候跟四哥好上的?」

    「確切我也不知道,」雅鳳說,「應該是我實習完之後吧。我見嬸子晚上老找借口出去,有時整個晚上不回來,我好奇怪,就跟蹤她,結果發現她跑到四哥家裡去了。我一打聽,才知道四哥原來也是我們公安局的,跟嬸子是公安大學的校友,前幾年辭職了。過了三天,嬸子又跟我說晚上有任務,可能不回來了。我笑著跟她說『嬸子是去一個綽號叫『四眼』的男人那裡吧。』嬸子當時又羞又緊張,我說,嬸子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那混帳叔叔的,也不會告訴別人,還會幫嬸子『打掩護』。嬸子聽我這樣說,感動得摟住我哭起來。後來我跟四哥也熟了,閒的沒事時常去他們公司去玩。不過,」說道這裡雅鳳又歎了口氣,「看到這麼執著的嬸子都這樣了,我更心灰意冷了,還是剛才那句話,對我們女人來說,有個疼愛自己男人比什麼都強,什麼事業啊,工作啊,見鬼去!」

    雅鳳說完,看著雅文,兩個小姑娘一陣沉默。

    雅文看到雅鳳臉上一片茫然憂傷,就安慰道:「姐姐你不要太難過,事情總會好起來的。」

    「你當然不會難過啦,天天有周良哥哥抱。」雅鳳開朗的天性使她總是能及時調整心情,煩惱對她如只是水過鴨背,抖一抖就無影無蹤了,「對啦,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雅文納悶道:「你的問題?」

    雅鳳調皮地用雙手捧住雅文的臉頰,眼睛盯著她說道:「妹妹什麼時候把身子給了周良哥哥的?」

    雅文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她腦海裡出現了她當著蕙華姐的面失身給周良的情景,但這些她怎麼說得出來呢,嘴裡呢喃道:「人家沒。。。沒有。」

    雅鳳不依不饒:「敢說沒有!快說,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雅文沒法,只好含糊著輕聲答道:「有。。。有一段時間了。」

    「痛嗎?」雅鳳紅著臉好奇地問道。

    「。。。。。。。」

    「說嘛,說嘛,」雅鳳摟住她,激動地說道,「我們都是女孩子家家的,有什麼好害羞的。姐姐這姑娘身也不想守了,遇到合適的男人就給他得了。妹妹你已經知道男人的滋味了,說給姐姐聽,讓姐姐解解饞,求求你。」

    雅文被雅鳳的真誠感動了,羞駭的心情平和下來,說道:「開。。。開始痛得要命。。。。。。」她忘不了周良哥哥撐開自己的感受,她愛周良,也心甘情願的委身於他,但那一刻也讓她真正明白小說上說的『男人是侵略性的動物』。

    雅文就覺得雅鳳的身體不自覺地動起來,兩隻大腿相互摩擦著,閉著眼睛嘴裡自顧呢喃著:「妹妹,姐姐好。。。好羨。。。羨慕。。。慕你,你現在有。。。有男人了,人。。。人家還得靠。。。靠自慰打發日子。」

    讓雅文驚訝的是雅鳳竟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兩腿間,流著淚忘情道:「妹妹,姐姐好。。。好難受。。。。。。」

    雅文看著臉上掛著淚痕、拉著自己的手合掌偎著並枕在頭下入睡的雅鳳,她的視線也模糊起來。

    窗外遠近的、裝點城市夜景的霓虹燈和各種彩燈透過紗窗在臥室的牆上投下五彩斑斕的光影,小區圍牆的街道上不時傳進來夜行的汽車聲和那些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們排遣內心空虛的喧囂,都市的生活竟是這樣的矛盾,你竟會在它的繁華和喧鬧中倍感孤零。

    雅文覺得雅鳳好可憐,自己以前再寂寞都還是在家裡,有父母在身邊,可以享受家庭和與親人在一起的溫馨,可雅鳳姐姐遠離父母,一個人下了班就不知道該做什麼,守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她是警察可以不怕漆黑的夜,可她是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卻不能不害怕漆黑的夜所帶來空虛和寂寞。。。。。。她弄不明白,做小姑娘時總是那麼開心,白天覺得世界總那麼陽光燦爛,夜裡趴在窗前看到又一彩燈或霓虹燈亮起時總情不自禁地拍手歡叫起來,那時老盼望著快點長大,長大後就可以像大人一樣知道得更多,可怎麼長大後竟會是這樣,無論是她自己,或者是雅鳳,甚至連孫警官和蕙華姐都一樣,她腦海裡又浮現起自己是一頭撞進成人世界的意象,不過現在回過頭來看看雅鳳姐的狀態,她忽然覺得那只紙船不僅僅是隨著江水飄到江心,而且是開足了馬力自己往橋墩上撞。。。。。。。

    想著想著,雅文睡著了。

    雅鳳醒來,看到雅文在愣愣的看著自己,她想起昨晚的事,臉上泛起羞紅,說道:「妹妹,姐姐好丟臉。」

    「不是的,」雅文的臉是也紅的,「人家以前也經常自己摸。。。摸那裡。」

    兩個小美女起身洗漱穿戴好。

    雅鳳問雅文:「我們去那裡去買東西?」

    雅文靦腆地說:「人家聽姐姐的,蕙華姐把三千塊錢放在人家這裡。」雅文說著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錢,遞給雅鳳,「蕙華姐說,這次主要是獎勵姐姐,人家的衣服到香港再買,那裡的衣服又好款式又新,也適合當地穿。」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說過了,我們倆一起買,一人一千五,錢還是你拿吧。」

    「不、不,」雅文道,「錢由姐姐拿。姐姐功夫好,又是警察,小偷不敢惹。」

    雅鳳覺得雅文善良,性情溫柔,凡事不好與人爭,挺討人喜歡的,「難怪孫姐到哪也捨不得你。」她伸手輕輕掐了掐雅文嬌嫩的臉蛋,湊到她耳際說道,「姐姐功夫再好,還不是個丟臉的貨。」

    「去你的。」雅文紅起臉來,舉起粉錘想打她,但雅鳳已經跑出門了。

    姐妹倆在商場買好衣服後,中午特地跑到麥當勞餐廳吃了午飯。雅鳳道,「還剩下七百多元,吃完飯我們去遊樂園去坐『過山車』好嗎?七百多元,夠我們坐到膩去。」

    「好啊,好啊。」雅文高興道,她知道遊樂園裡的『過山車』好好玩,好刺激的,就是門票太貴,自己從來不捨得去坐。

    到了遊樂園,雅文看到『過山車』可以沖那麼高又有點害怕起來。

    雅鳳鼓勵道:「沒事,沒事的。上次四哥的老闆請我坐過一次,可刺激了,安全得很。我還沒過癮呢,四哥的老闆就小氣地不讓坐了,假裝接個電話就要回公司,氣死我了。」

    最後雅文被雅鳳連拉帶拽地進了「過山車」的入口。

    「累死了。」雅鳳一屁股坐到遊樂園裡的一個中式涼亭的石登上,雅文也跟著坐下了,今天她玩得很開心,好像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小學時代,跟小夥伴一起遊玩,她覺得雅鳳雖然年紀比她大,但心理年齡比她年輕。

    她們坐的涼亭座落在遊樂園的圍牆邊,這裡曲徑幽深,四周種滿各種樹木,經過園藝工人精心護理的草坪瀰漫在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旁,南國下午的太陽雖然毒辣,但由於茂盛的樹葉的遮擋,落到小道上也只是一片片斑駁的光點。遠近處樹上的知了此起彼伏的吟唱增加了涼亭附近的涼意。

    雅鳳喝了一口礦泉水,問道:「妹妹現在還在家裡住嗎?」

    「現在人家和蕙華姐住在她別墅的家裡,前些天蕙華姐去美國,我幫她看家。」雅文和雅鳳很熟了,跟她說話就好像跟好同學談話一樣自然了。

    「那你周良哥哥還不趁機跑到孫姐的別墅去跟你住啊?」雅鳳笑道。

    「男人都是急色鬼,」雅文臉微微紅了些,不過她已經能跟坦然地跟雅鳳談論男女關係問題了,「一有機會就歪纏你。」

    雅文當然不知道她已經進一步解答了雅鳳心中的疑問。

    「妹妹能跟孫姐這樣的老闆去見大世面,又有心愛的哥哥守在身邊,多好,姐姐就是活上八輩子也沒有你那個福氣。」雅鳳歎了口氣,眼睛凝望樹木出神。

    「看你說的,」雅文道,「周良哥哥說得對,人都不能斷定將來是什麼樣。」雅文喝了口礦泉水,繼續說道,「就拿我來說吧。中學畢業時我爸說我大學都不用去考,考也考不上,他讓我老老實實去職業學校讀個文秘專業得了。半年前畢業後,去公司應聘時看到這麼多大學生甚至還有研究生都去了,當時公司只招一名秘書,人家半點信心都沒有。記得那天是周良哥哥代公司原來的李經理面試人家的,人家說話都在打抖,出來時人家想肯定沒戲了。兩天後當周良哥哥打電話到人家家裡說公司決定錄用我,叫人家第二天就可以去公司上班,人家都不敢相信,以為聽錯了,或者周良哥哥跟人家開玩笑呢。」

    「是不是周良哥哥當時就看上你了?」

    「沒有,」雅文道,「周良哥哥是公司的業務尖子,又是老資格,從公司成立就進公司了。原來李經理和後來的蕙華姐都很器重他,很多重要的事都交他辦。」

    「那周良哥哥什麼時候表示要跟你好的呢?」

    「沒有,他一直關心愛護人家,只把人家當做小妹妹。人家開始也覺得哥哥這人好親切,跟他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可哥哥是公司的大紅人,人又好,收入又高,公司裡數他獎金最多了,一定有自己的好女人,人家也不敢奢望往那邊想。後來人家和公司的人去他宿舍看到他屋裡亂沼沼的,人家肯定他沒有女朋友,心裡就活了。」

    「那後來是妹妹主動追他的了?」雅鳳對雅文的經歷興趣昂然。

    「也不是,人家雖然一直想跟他好,可就是沒有勇氣說,人家知道說了也沒用,周良哥哥只會把人家當不懂事的小妹妹。要不是蕙華姐幫人家,說不定現在周良哥哥還那樣看待人家呢。」

    「什麼!」雅鳳幾乎失態地叫起來,「你、你說是孫姐讓你們好的?」原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把問題瞭解得差不多了,孫姐看上了周良,作為交換條件帶雅文去香港。

    「是呀,記得那天早上上班時周良哥哥告訴人家總公司要蕙華姐去香港做區域總經理,他雖然沒說蕙華姐帶不帶他去,但人家猜想蕙華姐一定會帶他去的,人家再也見不到哥哥了,人家這心就像被淘空了一樣,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哭了一個上午,午飯都沒心思吃。等下午蕙華姐來上班時人家厚著臉皮問蕙華姐,蕙華姐姐說是呀,人家聽了心就『咯登』一下,差點當著經理的面哭出來,被蕙華姐看出來了,問了人家一些情況後,蕙華姐就說幫人家敲打敲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還答應人家說也帶人家去香港,做總經理秘書。人家聽蕙華姐這麼說,這心一下子又高興到天上去了。那一天人家這心真真是大悲大喜。誰料得到呢,一切好像夢一樣。」雅文說道這裡,雅鳳看到她眼淚已經有些濕潤了,看得出來當天的感受深深銘刻在她心裡。

    雅鳳為雅文的經歷感動起來,她挨近雅文說道:「妹妹還說自己沒福氣,先是周良哥哥成心幫你,又遇到孫姐這樣的好上司,這可是天大的福氣了,也是妹妹前世修來的。像我們那裡的頭頭,凡是首先顧自己,保自己的烏紗帽再說,只有『官性』,下屬和同事只是手上的棋子,一點人味都沒有。我要是遇到孫姐這樣的上司,豁出命來跟她幹。」

    過了一會,雅鳳看了看雅文道:「周良哥哥現在跟妹妹好了,妹妹覺得他怎麼樣,是不是還把你當『不懂事的小妹妹』?」

    經雅鳳這麼一問,雅文臉微微紅了起來,不過看得出來,這裡面幸福的成分多過害羞的成分。

    「周良哥哥這個人,」雅文道,「怎麼說呢,他對他喜歡的人很關心,不留戒心,什麼都原意給你幫你;對他討厭的人,他又很有辦法對付他們,連蕙華姐也這麼說他,說他有情有義,同時又狡猾又有辦法,就跟他做業務一樣,碰到有文化的人,他可以跟人家大談深奧的哲學問題,說得對方一個勁的點頭;碰到那些庸俗的人,他又能吹得人家東倒西歪。你說他大方,可有時在合同條件上把客戶擠得見了他就像老鼠見貓;你說他小氣,他對朋友和他喜歡的人又大方得出奇,他的車是賣給他的朋友的,十六萬買來,朋友給他十二萬他連價都不還。這次他把房子和汽車買了,得了三十幾萬,他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就硬把十萬元拿給人家父母,說是給我弟弟將來讀大學用,昨天還要人家跟她去中國銀行用人家的名字辦卡,把剩下的錢都存在人家的卡裡,他把卡給人家時,還逗笑人家是『小富婆,有產階級』。」

    「真的?」雅鳳又是一臉的驚異,周良、孫姐和雅鳳三人真是太讓人意外了,簡直就是傳奇

    「是啊,」雅文說道,「人家覺得不妥,他硬說,你是我老婆,有什麼妥不妥的。他很會說話,逗人開心,蕙華姐和人家經常被他逗得前胸貼肚皮。蕙華姐說他是『三百年不遇的一個怪物』,蕙華姐的女兒璐君才初中一年級,頭一次見他就喜歡他不得了,要周良哥哥到她們學校去當地理老師,晚上扯著他不讓他走,要聽他講故事。上次他到人家家對我父母說要娶我,我爸我媽開始對他不很友好,結果不一會就給他侃暈了,出門時我爸已經樂呵呵地對他『好女婿、好女婿』地叫上了。」

    說起心愛的周良,雅文美麗的眼睛閃著幸福的光芒,無所顧忌地說開了。雅鳳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知道她從周良哥哥那裡得到了女孩想往的一切,不知怎的,反而增加了自己的惆悵。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由女孩的呼喊聲:「抓強盜,有人搶包啊!」

    她們遁聲望去,只見一個男青年沿著樹林間的小道急忙忙地向她們坐的涼亭方向跑過來,一手拿著一隻女士坤包,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如匕首一樣的水果刀。

    雅鳳見狀跳下涼亭,站在路中間擋住了男青年的去路,喝道:「站住,把包留下!」

    男青年先是一驚,定神一看是個纖弱的女孩在擋道,他喘著粗氣大聲罵道:「小妞,不要命了,小心老子把你捅個窟窿,滾開!」

    雅鳳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巋然不動。雅文也呆在涼亭上不動,不過是被嚇懵了的那種不動。

    男青年看雅鳳不動,提刀就向雅鳳撲來。雅鳳等他沖道跟前,在側身讓過的同時,舉手成掌砍在男青年持刀伸出的手腕上,待刀飛落,她順勢攀住男人的手臂向前一帶,待那人前出到一定距離時,她又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領,抬起右腳揣在男人的後膝蓋窩上。

    只見男青年上身後仰著雙膝就重重地磕跪在地上了,發出『哎喲』一聲慘叫。雅鳳快步去撿起跌落到草地上的小刀握在手裡,走到男青年面前雙手環抱著,嘲笑道:「小子,怎麼樣,是你捅我還是我捅你?」

    從後面追上來的被搶包的女孩,也看到了這精彩的一幕,她和雅文一樣,呆了。

    「不、不,」跪在地上的男人由於雙膝磕在鵝卵石路面上,疼痛難當,一時站都站不起來,眼前這女孩手腳實在是太快了,「你。。。是你捅我——哦,不,姑奶奶饒命!」

    「我才懶得要你的命,」雅鳳喝道,「還不趕快把包還給人家!」

    男青年回頭望望站著的那個被搶包的女孩,又回頭看看雅鳳,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白嫩纖秀的美女怎麼會有這麼敏捷的身手,她漂亮臉蛋上顯得一臉輕鬆而蔑視,他知道自己決不是她的對手,何況現在刀已經到了她手裡,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於是他忍著膝蓋的疼痛站起來,一步一拐地把掉在路邊的坤包撿起來還給被搶的女孩,然後回過頭來祈求地看著雅鳳。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聽到雅鳳的喝聲,男青年一手揉著疼痛難當的膝蓋,彎著腰順著雅鳳指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了。

    被搶的女孩連聲向雅鳳道謝,雅鳳瀟灑地說:「小菜一碟,不客氣。」

    女孩說著打開包拿出錢來要謝雅鳳,雅鳳堅持不要,兩人推讓著。

    雅文從涼亭上走下來,笑盈盈地說道:「小姐,你不用給了,她不會要的,我姐姐是警察,『霸王花』!」

    女孩定定看了一會小警花,鞠了個躬就要走,雅鳳說道:「待會再走,朝那個方向,往人多的地方。」

    等看到被搶包的女孩走到人多的地域後,雅文討好地笑著扶小警花坐回到涼亭上,「好姐姐,人家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來,妹妹幫你捶背,姐姐辛苦了。」

    「小嘴就是會奉承人。」小警花得意地享受著雅文的粉錘。

    「舒服嗎?」雅文問道。

    「沒有你和哥哥舒服。」小警花逗趣道。

    「去你的。」雅文臉紅地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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