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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是阿夕!」

作者:夜行衣

    阿夕伏在牆上,看著那群怪人走進屋子裡。心裡驚異,這些人究竟什麼來頭?身手如此厲害,更奇怪的是,在此之前似乎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功夫怎麼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北島蒼介劇烈的咳嗽著,千葉舞水扶著他。梁姓中年人走到跟前:「你們都看到了?有他們在,誰還有本事將那徐老頭劫走?舞水你扶他回去休息,然後回去看著那徐老頭,有人來時,若是招架不了,按一下訊號發射器。自有他們的人出手應付」。

    「是!梁先生」千葉舞水一躬身,回頭扶著北島蒼介離去,梁姓中年人徑直走出園門,月光下,正面一照,是他!阿夕吃了一驚。這人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一直以來,由於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以及方位光線等問題,她一直沒怎麼留意這人相貌及聲音。其實她實在應該早看出來了。

    這人叫梁明遠,是近年來赫赫有名的明遠集團的總裁,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白手起家創建了以精密電子機械加工和高科技研發為主的明遠集團,最近這幾年來,在各種媒體上頻繁亮相,風頭正勁的人物,突然間明白了自己置身何處,這處古式園林建築,位於渭水南岸的耿鎮北郊,三年前落成時,被媒體一致評為中國北方第五大仿古園林------------心儀園。當初聽到這個名字時,差點噴飯,後來仔細想想,這個年代,取名字已經非常隨意,強調是個性,再不管它什麼什麼內涵與深刻含義,再說了,內涵太高了,大部分人不明白不理解,也是白搭,孤芳自賞實是最可憐,也許他當年是有什麼傷心往事吧,江湖上傳說梁明遠早年曾是窮苦人出身。也許有過什麼心儀的女子,沒有到手而已。

    阿夕心中突突亂跳,有些猶豫,這人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明遠集團主營精密電子機械製造,據說曾參與西飛的部分軍工研發,「紅旗系列」直升機的核心技術都是由明遠提供,一旦牽扯到政治勢力,總是讓人頭痛,雖然說特工的職業本身就和政治一母所生。

    現在看來,梁明遠非但在幕後控制了道北的黑社會勢力,而且已經與狼盟的人聯手合作,馬克思說的缺是一針見血,只要有巨大的利益驅動,資本家(同樣適合於大部分人)一定會不惜鋌而走險,但是她依然有些不大明白,比如說,狼盟的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特殊職業身份的?她自小被國安的情報系統吸收,這是極端機密的事情,知道的人極少,表面上,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警校畢業的高級警員而已,只是最近走運被提拔任命為秦陵考古工程的保衛系統指揮而已,對方向父親下手,究竟是想要挾什麼?看著梁明遠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心裡尋思著還是去跟那倆日本人吧,這倆日本人也不知是屬於那一方的?梁明遠?狼盟?

    北島蒼介看起來傷勢極重,千葉舞水扶著他,走的並不快。阿夕很快跟上,整個園區全部都是古式建築,彷彿有一種置身於數百年前的古代的感覺,阿夕看著千葉舞水和北島蒼介,順著碎石鋪成的小道走到一處小湖邊,湖中心有個小島,其間有一拱橋相連,待倆人過了小橋進入一座樓閣後,阿夕展開輕身提縱術,緊隨其後,來到近前,朱紅色的大門上方懸著倆個轉動的大型走馬燈,燈籠下方三個隸書大字「滄海閣」。

    過了第一棟小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架在水面上,卻原來這是一處小灣,水面至兩邊的圍欄高度不過兩米,水面上露出些許乾枯的植物枝葉,想來必是荷花水草一類,附庸風雅,裝扮江南水鄉!阿夕心裡覺得可笑,她一向不大喜歡認為製造的景觀,不論是如何的鬼斧神工,只要是人造的!

    走廊的盡頭一個拐彎,千葉舞水攙扶著北島蒼介進了廂房,阿夕一閃身,來到窗外一側,將耳朵貼上牆壁,這屋子整體以木質建成,傳音效果極佳,「千葉小姐,謝謝你送我回來,」北島蒼介的聲音傳來,底氣十足,竟似乎從未受傷一般。

    「沒關係,那人的虛實怎樣?」千葉舞水問到,「可以確定,這個劉義,就是那個劉義!」北島蒼介沉聲道,「這個劉義就是那個劉義??」阿夕詫異,聽著怎麼像繞口令似的,實際上,一定另有所指!果然,千葉舞水冰冷而清脆的聲音接著道,「鐵拳劉義!神拳劉義!閣下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有多大年齡?」

    北島蒼介咳出一口血來,長吁一口氣,「二十多年了!二十年前,我隨師父學習空手道,我師父認為,空手道傳統的沙袋木板訓練方式,強度與實戰搏擊時的靈活反應程度太差,因此帶著我遊歷東南亞搏擊界,有一次在泰國北部的一次黑市拳賽上,遇見了他,那時他還是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少年,當時台上有一個來自馬來西亞的中國拳手被一個名叫阿格納的泰拳手當場擊斃,就在台下人群的尖叫聲與歡呼口哨上中,人群裡突然擠出一個少年,雙手抓著台邊上的纜繩,一個觔斗翻上拳台,頓時人聲雷動,當主辦方的裁判問他名字時,他說他叫劉義,來自中國。一時間台下阿格納的支持者狂叫著踢爆中國人的腦袋!。那個泰拳手阿格納是當時泰國北部最強的格鬥家,連續保持了七十三場不敗的超人記錄,外號「食人鯊」,由以腿法見長,在有確切記錄的七十三場比賽中,六十八場將對手擊斃,死的對手裡有五十五個是被踢爆腦袋而亡的,當裁判宣佈開始後,阿格納的雙腿像兩把巨斧一般揮動著,幾乎無所不在,在當時,就算是我師父本人出手,也沒把握可以勝出。

    當時那少年只是不斷的閃避,以小巧靈活的騰挪功夫退讓,貼著地面滾動,跳躍,有時甚至自阿格納跨下鑽過,引的台下的人群裡一陣叫罵哄笑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是中國傳統武術裡的北派地趟拳法,大約過了七八分鐘,阿格納還沒碰著他的衣角,這在當時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因為一般情況下,黑市拳賽以硬碰硬為主,通常解決一個對手都不超過三分鐘。阿格納氣喘吁吁,突然間一隻擊出的拳頭被那少年一把扣著手腕,那少年身形一動,一隻腳伸在他雙腿中間,一絞一絆,一個轉身,摔手扔了出去,那可是兩百多鎊的大漢啊,轟!地一聲,飛出五六米遠,摔在拳台上,阿格納好半天才掙扎著爬起來。咆哮一聲,三步助跑,縱身而起,一腳踏向那少年,當時那少年已經轉國身子準備下台了,突然看見台下人群裡驚恐的眼神與尖叫聲,驀地一轉身一拳擊出!

    那一拳,當真稱的上疾若流星,快似閃電!正好擊在阿格納飛出的腳底,就在那一剎那間,整個賽場忽然間靜了下來,阿格納龐大的身軀飛出拳台,跌落在人群中,七孔流血,奄奄一息。還好後來保住了性命,事後醫院檢查的結果是,一整條右腿,從腳底板到大腿根部,所有腿骨節節寸斷!全部被擊碎了!那是何等樣的勁道?!當時台下歡聲雷動,人群裡大聲喊著「神拳!神拳!!」有慶賀新一代霸主誕生的,椰油大批輸錢的人群拔出刀子要幹掉阿格納,混亂中,那少年消失在人群中,就此再也未曾出現過。

    「二十多年了!如果他真是當年那個少年的話,今天一定留了余手!否則……。。咳!…否則今天的結果,真是很難說了,他那一拳擊出的勁道,我估計,至少有1800鎊以上!」北島蒼介又開始微微的喘息,阿夕心想,這傢伙一定修過合氣道。

    「不管怎樣,以後還是盡量避免與這群人動手,眼下,名義上我們還是彼此合作的夥伴關係,要幹掉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卻不能因小失大!」千葉舞水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西伯利亞。

    「嗯,我要休息一下,你先去吧」北島蒼介閉上眼睛,盤腿坐起,開始調息。千葉舞水退了出來,阿夕一提氣,縱身約起,抓著走廊上方的木樑,一式「倒掛紫金鐘」,倒吊在上面。屏住呼吸,千葉舞水嬌小的身影自下方走過,消失在走廊盡頭。阿夕一鬆手,一個觔斗輕輕落在地上。

    「誰?!」屋子裡北島蒼介喝到,「嗖!嗖!嗖!」三道寒光破窗而出,阿夕一個倒翻避開當先一枚,雙手一探,將其餘兩個抄在手裡,感覺沉甸甸的一股森寒之氣傳來,卻原來是一對鐵蓮子。冷笑一聲,勁道暗吐,反手打了回去,但聽的一聲悶哼傳來,理都不理,展開身形徑直追千葉舞水去也!

    一路追的上來,卻見千葉舞水走到一座樓閣近處,進了屋。阿夕匆匆跟上,順著樓梯正向上爬時,突地聽的一陣聲音傳來,仔細一聽:「對了,那裡進展怎麼樣?」千葉舞水的聲音,依舊冷冰冰。

    「徐夕現在不知去向,你知道,她的行動不會向任何人匯報的,不過下午出去的時候,架著直升機,大約是往西安的方向去了」

    「徐夕的行蹤你不必管,這我們自有計較,我是問發掘工程的進展如何?」千葉舞水似乎有些不耐煩。

    「這個我明白,千葉小姐別生氣」那聲音尷尬的笑了笑,阿夕聽著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聽過,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個傢伙是個內奸,想到這裡不由心中冒火,眼中寒芒一閃,動了殺機,其實本來工程現場就已經混了餓許多各種樣的雜人,她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屬下裡居然有內賊。

    千葉舞水冷哼一聲,那人連忙接著道:「工程上目前暫時停住了,上午挖到一座巨型石門,據可靠的資料,估計炸彈也很難炸開,而且許多人反對使用炸藥,因此分成兩派,正在研究門上的那些古怪的文字呢」

    「就這些嗎?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值呢?」千葉舞水慢條斯理的道「呵…。呵呵……」那人笑的有些尷尬,突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眼下混進去的人已經不知有多少,前天有一個戰士,估計是冒充的,身手非常厲害…。。」

    「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你們那些戰士厲害不厲害跟我沒關係!!」

    那傢伙話未說完已給千葉舞水打斷,忙道:「但是他拿走了一樣出土的寶物!」

    「寶物?什麼寶物?主墓室都沒打開,那些陶俑泥人兒,我們可沒興趣!」千葉舞水來了興趣,「呵呵,這事兒只有我們內部人員才知道,前天傍晚時,一個日本人和韓國人的發掘小組,挖出了一隻傳說中會飛的金雁兒,結果後來不知因為什麼而起了爭執,動起手來,結果給人從一邊下手,偷了去。」

    「金雁兒?!」千葉舞水身子一震,「真的是那金雁兒?會飛的金雁兒?」

    那人見千葉舞水樣子,不禁有些得意,「當然,據說這雁子一共是兩隻,一雄一雌。另一隻在項羽入關中,盜挖皇陵時,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後來過了幾百年,到了三國時期,有人在嶺南地區發現了它的蹤跡,估計成了私人收藏品」

    「好!不錯!你先回去,我們繼續合作,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們,記得不能使用無線電通訊!否則暴露了的後果,我想你自己很清楚,自有你們的組織料理你!」千葉舞水恢復了冷冰冰的腔調,阿夕早聽出來,那是刻意的。

    「這個當然,你放心好了,其實,現在整個發掘現場被電子屏障形成的防護罩所籠蓋,也不可能傳出任何電子訊息」那人歎口氣道。

    「你先去吧,」

    腳步聲響起,那人朝樓梯處走來,阿夕一閃身隱至暗處,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從樓梯上方下來,嘴裡刁著根煙,就在煙頭火光一亮的剎那,阿夕瞧見了那人面貌,「原來是他!」心底湧起陣陣殺機,待那人走到樓下,眼見就要出門時,阿夕用面紗蒙住臉,身形一動,一連幾個觔斗躍起,一掌朝那人頸側劈去,不料那人竟有所覺,身子一矮,閃過,一揚手,竟向阿夕抓來,被阿夕搶先一把扣著手腕,自其頭頂上方躍過,右手一晃,一把精光閃閃的軍刺到了掌心,但見黑暗裡一道精芒閃過,那人脖子上一道血絲摻出,阿夕身子落到地上。

    「你。。。。。。你是。。。誰?!」由於出刀速度太快,血都未來得及噴出,那人睜大眼睛,彷彿不可置信的樣子,中國特種部隊選拔,由國家安全機關訓練的第一流特工,居然在交手不到一招間命喪他人之手!給誰誰也難以置信。

    「我是阿夕!」伸手揭下面紗,阿夕平靜的說,聲音輕緩而低沉。她也為這人感到可惜,畢竟,培養一個第一流的特工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她原本打算將這人擒回去交給陳雲,但就在動手的那一瞬間,才記起這人的修為與自己相差無幾,必須趁其未來的及防範時,立下殺手,敲山震虎,有算是給狼盟的人一個警告!!!

    那人眼睛裡,先是露出一絲驚懼,接著是無奈,片刻間,脖子上大動脈的血液狂噴而出,眸子一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阿夕心中一歎,她知道這樣的人,在死之前是絕對不可能露出什麼後悔的眼神的,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估計是跟狼盟交易得來的巨款沒來得及花。

    突地一道寒芒自右邊襲到,阿夕條件反射般,架起軍刺格擋,不料竟是一對,擋住了一隻,沒擋住另一道,肋下一涼,身子迅速左移,手中軍刺化做萬點寒芒,向來者招呼過去。這才看清楚竟是自己一直跟蹤的千葉舞水,千葉舞水一身黑色緊身衣,一對眼睛跟豹子一般露出野獸般的厲芒,手中提著一對尺許長的奇怪兵器,寒氣森森,上面帶著許多倒刺,以及三稜血槽,所幸避的快,刺入不深,否則真是恐怖,阿夕心底不禁冒起一股寒意。

    她上什麼時候下來的?我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這怎麼可能?除非。。。。。。。。。。她是一個忍術高手!!!心中想到這裡,頓時不敢小瞧這個看起來嬌小玲瓏的女孩,關於忍術,她們的教官曾詳細解釋研究過,不過據說,當今的世界上,真正的忍術高手幾乎不存在了,因為學習忍術所經歷的艱苦與非人的折磨,比中國武術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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