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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山林中最可怕的動物

作者:夜行衣

    「看來這秦嘯天,倒是個絕代梟雄般的人物啊!」風無影歎口氣,想像著當年的秦嘯天縱橫西北,擊劍遊俠,所向披靡的氣概,大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架勢,看的霍青鋒一邊歎氣一邊搖頭,這是一個沒有英雄也沒有傳奇的時代,古老的武術伴隨著火器的飛速發展逐漸退出歷史舞台,要不是因為這一次秦始皇陵的事情,引出這批最後的傳統武術高手,誰會相信傳說中已如神話般的中國武術?!

    「梟雄?!梟者,惡鳥也!生而食其母。嘿嘿!」霍青鋒躺在火堆旁的地上,對著天空吐出一串串的煙圈兒,在空中游遊蕩蕩,飄飄忽忽,漸漸消散,道:「已秦嘯天做過的事跡來說,一統西北五省黑道勢力,東進中原。問鼎天下,大有做黑道霸主的氣勢,缺是算的上一代梟雄!但在其早年,遊俠西北,劫富而不濟貧,饈殺而不濫殺。有著他自己的一套獨特的與世人正常的正邪道德標準不同的行事原則,邪而不惡,又忽正忽邪。搖擺不定。以邪氣具多,很難說的清是怎樣一個人。」

    「哦,說到梟,我可能有一隻」風無影想起匆忙間放在草叢裡的鬼鳥梟,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可能?!」霍青峰愕然,「嗯,,,怎麼說呢?不久前我曾救過一個古怪的鳥兒,聽說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鬼鳥惡梟,說是惡梟,我卻說不上來惡在什麼地方,也許是人們誤傳的吧」風無影將他在陵地遇上梟兒到下水前將梟兒放入草叢中的經歷講了一遍,歎口氣:「也不知現在怎樣了。希望別給那些戰士發現了」,他知道那首領樣子的年輕女子駕的青鳥是梟兒的天敵,要落在她手裡,那估計一定是百分之八百的掛了。不過現在已經沒功夫去理那些事情了。

    「鬼鳥兒?」霍青鋒疑惑地皺了皺眉,深吸一口煙,夜色裡火星猛地一亮。

    「關中的民間傳說裡,也有一種非常邪氣的不詳的鳥兒,不過在這兒本地人的關中方言裡叫它「茲鷦」也是據說打不死,常常在黃昏的時候盤旋在野外的墳地上空。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什麼鬼鳥梟。

    「茲鷦?!」風無影剛說了半截,東南方突地傳來一連串淒厲的嘯聲,以及隱隱約約夾雜的人類叫罵聲,霍青鋒忽地坐起來,與風無影對望一眼,同時一點頭,一伸臂,將紅纓槍窩在手中。騰!地躍起。風無影一腳踢散殘餘的火堆,倆人同時展開身形,朝黑漆漆的叢林深處奔去。

    不過六七分鐘腳程,穿過叢林區,眼前豁然開朗,一道峽谷似巨斧劈開的山峰一般出現在面前。入口處寬不過十來米,兩邊的山崖卻是幾盡無限高一般垂直豎立。撕叫聲越來越大,咆哮,喝罵,以及「嗚-----------嗚---------」的淒厲的嘯聲,他們倆人均是輕功好手,幾個起落,進了山谷,內部地勢逐漸寬廣,峽谷中央高高低低,黑壓壓的一片,矮小的動物,一對幽綠的眼睛似燈籠一般,那是狼啊!天!估計至少超過五十頭,這年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這樣大一群狼集體出現了!不過他不信也沒辦法了,因為這群狼事實上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了!

    整個山谷南北走向,越向南邊寬度越窄,風無影懷疑這很有可能是個死谷!山谷中間的空地上,大大小小許多巨石,似乎是從上面掉下來的一般,其中靠近右側的一塊巨石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左右晃動,巨石周圍黑壓壓的一群,不斷的向上衝擊,一聽那沉重的喘息與喝罵聲,他們就知道那一定是寒江雪!雖然眼下由於距離的關係還沒法看清楚。

    寒江雪手中一團精芒,前刺後插,飛快的在狼群間舞動。手腳並用,不斷的有黑影自巨石上飛出,馬上又會有下面的撲上去,期余的見了血,更是激起凶性,咆哮著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狼群們使用著最簡單的,同時也是最有效的車輪接力戰,任你身手如何了得,也非給拖死不可。峽谷另一側的一塊高高豎起的巨石上。蹲著一頭更大的狼,那一定是狼王!風無影心裡心想。

    這時寒江雪已是筋疲力盡,手中娥眉刺的出擊速度漸漸變緩,一時間身子四周血肉橫飛,也分不清哪是自己的,哪是狼群的。狼群嗅著血腥,越鬥越勇!風無影正尋思著是否要出手救他,於是朝霍青鋒看去,卻見霍青鋒一動不動盯著那只蹲在高處的狼王,雙手負在背後,丈二長的紅纓槍槍刃自右肩後面斜斜冒出。東南風出來,紅纓舞動,甚是飄逸。

    「嗚-----------」

    「嗚-----------------」

    「嗚--------------------------」

    高高的巨石上,狼王的長哮聲一聲強過一聲,透過上方的天際和峽谷縫隙傳將出去,震懾人心,一時間幾乎將其他的所有聲音統統震了下去,只覺得在這空曠寂靜的夜空裡,顯的格外悠長,淒厲,給人一種極度哀傷,絕望的感覺,卻不知究竟是誰的絕望?

    四周光線忽地一亮,頭頂上方,天空中一大團黑雲飛快的朝西北方飄去,皎潔的月亮顯出身來,寒江雪面目獰猙,渾身是血,滿是恨意的望向這邊,手中的娥眉刺始終不敢有停,光線接著又是一暗,不過片刻,隨即轉亮,風無影抬頭向天上看去,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雲朵飛速的向西北方向飄過,大的較緩,小的甚快,似征戰沙場的千軍萬馬一般………。。

    月色依舊,四周的光線,忽明忽暗,期間摻雜著狼王的嘯聲與狼群們粗重的喘息嚎叫聲,東南風迎面而來,空氣裡夾雜著陣陣飄動的血腥味,風無影不由皺了皺眉。

    「這小子快掛了」,霍青鋒淡淡地道。

    風無影心中一驚,聚目瞧去,巨石上,上下撲動的狼影越來越多,那道精芒飛動的速度越來越緩,寒江雪的慘叫聲不斷傳來,他看見了自己,卻不求救,真是條硬漢子。

    突地感到有些不大對勁,朝另一邊一看,巨石上,那隻狼王,一對綠幽幽的眼睛,正盯著這邊看,不過區區一頭狼,風無影以往何曾放在心上過?可是就在這一刻,忽然間就感到有些頭皮發炸,偏又是說不清為什麼,一種極其不自在的感覺襲便全身,他立即明白有某種危險正在迅速的接近中,因為在以往,只有機關啟動或被人暗算時,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時悄無聲息,盯了他們半天的那隻狼王突然仰起頭來,對著寂靜的夜空再次發出淒厲似鬼嚎的長嘯聲,白森森的獠牙在月光下顯的愈加陰森可怖,忽然間,地面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震動,很快變的劇烈,霍青鋒轉頭向他看來,兩人臉上同時變色,身後草叢裡沙沙聲響起,一隻黃羊嗾!地越過一大片荊棘,縱入谷中,緊接著那片荊棘雜草被一個巨大的黑影壓倒,龐大的身軀,幾乎是連爬帶滾的衝進谷來,不過片刻,三隻長著長長獠牙的野豬,一邊哼哼著,橫衝直撞進了峽谷,入口處,轉眼間被夷為平地。

    風無影朝遠處望去,一大群各種樣動物,全部朝這邊跑來,一道電一般的黃影竄入谷裡,仔細一瞧,是頭金錢豹,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不遠處漫山遍野傳來一陣彷彿電視中小妖們歡呼一般的怪叫聲,一大群山羊,熊,野豬呼啦全進了來,中間摻雜著一些小小的身影,上下亂竄,一個龐大的身影周圍,這種動物四下飛落,到的近處,這才看清,那是一隻老虎!!!那隻老虎一邊奔跑,一邊撕咬,時不時轉過身來撲擊像掉靴鬼一樣的那種比狼略小的奇怪動物,「我的天!這是什麼怪物?!」風無影怪叫一聲,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兩手空空有些不妥當,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需要一干獵槍,不,最好的輕機槍!

    「快走!」右臂被霍青鋒一把抓著,朝左側跑去,這才發現,左邊的崖壁上,距地面六七米多高處,有一處小小的台階兒。谷口已經被堵住了,只有此一條活路了,風無影一提氣,全力奔過中間的空地,最外圍的幾頭狼,稀裡哈喇的衝過來,手腳並用,齊齊擊飛出去,到的崖下雙腳在一塊石頭上一點,縱身而起,躍到四米多時,氣已用盡,面前的石壁偏是光滑無比,無處借力,心中黯然,身子馬上剛落的一尺,腳下突然踩到一物,心中大喜,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右腳運力一點,身子再次躍起,雙手恰恰夠著崖邊處,抓著稜角一個觔斗翻上石台。

    「小子,抓緊了!!」霍青鋒的聲音自下面傳來,紅纓槍明晃晃的槍頭,嗖!地伸了上來,忙一把抓著,手中一沉,一個高大的身影縱了上來,長吁一口氣,「真是可怕的東西!!」

    風無影這才明白,自己剛剛睬到的是什麼東東,「謝謝大哥!」心中缺是感激。他被人救的次數太少了,以往基本上都是他在救人。

    「切!什麼話,你不也同樣救我了嗎?」霍青鋒斥道。

    「大哥,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喘息了片刻後,風無影朝下面看去,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一大群動物全奔這小山谷來了,遠處兩邊的山坡上,中間的地面上,黑壓壓的一片,成半包圍狀,排山倒海般,掃蕩過來,後面腳程稍慢的,小些的動物,迅速被撕裂,一轉眼間,屍骨無存。

    「是豺狗!」霍青峰沉聲道,「豺狗?!那個豺狼虎豹的豺?」風無影驚訝道,對於豺,他以前倒是在電視山見過,動物學家拍的考察記錄片,知道這東西比狗稍小,一般以山羊,麋子為食。

    「我知道你在奇怪什麼,那些所謂的科學家拍的那的確是豺,一兩隻豺狗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整群的豺!豺狗群在出擊時的互相協調,左右呼應,的群體戰術特別可怕,再加上他們天生嗅覺靈敏,身子靈活,速度極快。並且耐力非凡。一整群的豺,那才是山中最可怕的動物!」。

    這時,基本上大部分動物都被趕入谷中,谷口處,一隻老虎一爪打掉一知豺狗的腦袋,身後一道黑影閃電般爬上它的背部,牢牢地抓在它背上,無論它如何跳躍晃動,都是甩不掉,而且影響了奔走速度,但見那只獸中王,(現在應該改叫單挑獸中王了)忽地在地上一個翻滾,不料正中豺狗們下懷,就在它翻身的瞬間,一道黑影趁虛而入,一對鋒利的前爪抓在它肚皮上撕過一道血縫,老虎大聲的咆哮,震懾山谷,背上的鬼東西終於被壓死,身子一躍,將兩隻飛動的黑影撲倒在地上,卡!卡!撕的粉碎,忽地一道黑影晃至後腿間,一隻利爪搭在腹部,哧--------一拉,一堆腸子掉了出來,老虎負痛,一轉身,一抓擊飛了那只豺,接著四周又湧上無數黑影,隨著鬧哄哄的怪叫聲起,十來只似魔鬼一般的黑影籠罩了那只可憐的老虎,不過片刻,呼啦一下,散開,那老虎被當場分屍。

    山谷內部,狼群與豺狗,黑熊,豹子,野豬等,亂七八糟群鬥起來,大致看來,只有豺是最團結的,也是最有戰鬥力,最強悍的!一隻龐大的身影四下裡巨掌翻飛,那些解決了老虎的一群傢伙,呼啦一下又圍住了排名第二的熊瞎子,第一名都被幹掉了,第二名還會長久嗎?跟老虎一樣,這只黑熊,基本上一掌就可以解決掉一隻柴狗,即使拍不死,也沒有戰鬥能力了,可惜它的雙掌速度顯然不夠快,儘管不斷的有豺狗被擊飛,仍然有無數的接力者做車輪衝擊,一個疏神,一道黑影閃至身後,利爪搭上背部,黑熊猛地一個轉身甩掉,正要撲上前一掌拍死,不料屁股後面一涼,趕緊蹲到地上,這下更糟,另有倆只豺狗自其頭頂飛過,爪子從黑熊的面門上帶過,黑熊負痛,被撲翻,屁股一撅正要爬起,又是呼啦一下,一群撲上,一道利爪刺破肛門,抓著腸子,扯了出來,怪叫聲響起,兩隻豺拉著黑熊的腸子,嗖!地縱身飛過兩米多高的樹叉,到處亂繞亂扯,就像架電線一般,場面之凶殘可怖,實是令人頭皮發麻。

    那只唯一的金錢豹,此刻正疲於奔命的跟豺狗們做著馬拉松比耐力,論速度,豺狗實不下於它多少,而且,豺狗們的戰術之佳,即使人類相比,也不過如此,他們另有一批守在谷口,並不追趕,而這個山谷,很有可能是豺狗們特意挑選的!金錢豹黃色的身影閃電一般在小小的山谷裡來回衝擊,每一次都有幾隻豺被幹掉,可是它自己的身上也是血肉模糊。仍然負痛奔跑,但無論怎樣也玩不過,車輪接力的豺狗們,就在撲過一群圍攻野豬的豺狗上面時,一隻爬在地上正撕扯野豬的豺狗忽地一個翻身,前爪向上一探,可憐的金錢豹立即被開膛裂肚,腸子內臟掉了出來,隨著一聲悲鳴,呼啦一下,腸子又被扯的四面八方,不過片刻,便遭亂馬分屍。

    高台上風無影與霍青峰倒吸一口涼氣,眼看著谷中的野獸越來越少,豺狼的數量依然龐大,雖然被幹掉了近二十隻,仍然有十餘隻在四下衝擊,完全是以『集中兵力打殲滅戰「的架勢。逐個擊破,從老虎到小山羊,沒有一個逃的過劫數。

    「豺狼虎豹!豺狼虎豹!」霍青鋒喃喃道,「果真是山中最可怕的動物」

    風無影朝遠處看去,那隻狼王依舊蹲在巨石上方,不時發出長短不一的嘯聲,風無影心中一震,天!這傢伙該不會真的是在指揮吧?豺狼!豺狼!看看寒江雪所在的位置,好一會兒都忘記注意寒江雪了,這時瞧去,心想一定早掛了。誰知那塊巨石上什麼屍體也沒有,狼群已經散去,到處都是血,由於那個位置光線教暗,一時間也瞧的不甚清楚。他不禁有些黯然,原本還有些想救寒江雪,誰知突然間的變故,來都來不及。心中一歎,得!自己眼下都不只有沒有的命在,那還有心思去顧別人。

    下面的局勢基本上已經被豺狼組合的聯軍控制了,部分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只剩下一頭熊和三頭野豬在苟延殘喘,做最後的抵抗。

    (夜行衣按:真實的豺,的確是山中最可怕的動物,亞洲地區,估計只有犀牛或者大象可以在豺群的圍攻下生還,基本上上縱橫山中無敵手。我文中所寫不過真實的十分之一,你可以想像一下黑熊的腸子被扯上樹梢架電線的慘狀。架電線這個比喻是一個山民跟我笑言的,比較形象的說,我少年時,在秦嶺山深處,也曾見過被人下陷槍打死的豺,但沒見過成群的,若是見了,估計本人今天也沒機會給各位講這個故事了,笑:)豺狼虎豹,豺排名第一,可真不是蓋的,那是要靠實力的,並非因為它的名字發聲壓韻,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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