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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四章 伊西斯第七艦隊 作者：藍天宇 伊西斯——連接著「提卡利文」與「佩拉」兩大星系交會處的一顆有人星。平民一千七百萬，主要出產空間飛行器動力裝置所需的燃料「珀藍水晶」。如果從發現「佩拉星系」算起該行星也已經有一百五十年的開發歷史了，是聯邦軍維持兩大星系間治安及運輸安全的重要軍事保障點。因此，在「伊西斯」除了治安警察外還駐有聯邦軍的一支強力部隊——第七艦隊。而第七艦隊的指揮本部也就成了伊西斯軍區的中央司令部了。
第七艦隊的駐防，使得這個原本以礦業為主的有人星一下子繁榮了起來。軍隊的開進和生態圈的全面擴建把星際商人敏銳的神經強烈地激發起來。各地的商人像嗅到食物的狼群般潮湧入「伊西斯」。他們當中除了那些直接和軍部打交道，握有聯邦政府軍需合同的大型跨星域企業集團外，各種經營夜總會、酒吧、賭場、地下娼館及押當店的流散商人所開的夜店也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每家夜店都極盡所能、花樣百出，以最大的熱情消耗著大兵們因擴軍法案而迅速鼓起來的口袋。顯然，沒有了戰爭威脅的大兵們對於買醉買笑的需求並不比戰爭爆發，朝不知夕時差多少。就像軍紀散漫的風氣隨著軍隊的膨脹向各個軍區艦隊駐地蔓延的情況一樣。塞伊中將一直苦心治軍的麾下第七艦隊也未能倖免地被感染上了。 ※※※ 五年前，還是艦隊參謀部一名上校參謀的達斯潘。塞伊曾經在第七艦隊指揮中心落成典禮上對他在參謀部的好友默瑞斯。寇迪少校說過一句當時看來尖刻無比且不合時宜的話：「太久的和平是軍隊最大的敵人，莫須有的威脅則是支持他繼續存在的最大不正當理由。」由於當時鬱鬱不得志的塞伊並沒有刻意地去掩飾自己的聲音，所以很快他就奉召去了設在提坦的「銀橇砼釵渥安慷幼罡咚玖畈俊薄 三個月後，當第七艦隊參謀部的人幾乎都認為塞伊的軍旅生涯將就此完結的時候，他卻意氣風發地回到了伊西斯。隨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軍部的一紙人事委任狀：鑒於達斯潘。塞伊上校在銀星聯邦宇宙軍第七艦隊參謀部的出色表現及在軍官考核中的優異成績。經銀星聯邦宇宙軍軍部核准，決定授予達斯潘。塞伊准將軍銜，並任第七艦隊副司令官。————銀星聯邦宇宙軍總司令維勒。馬龍元帥。 沒有特殊的貢獻，也沒有深厚的背景，這樣的陞遷對於達斯潘。塞伊來說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委任狀裡空洞無力的說辭像極了一年一度軍官考評的陳詞濫調，完全沒有一點令人信服的東西。好像是軍部做了個不同尋常的決定，抑或是和眾人開了個玩笑。於是第七艦隊參謀部開始流傳一個唯一能令大家點頭的傳言，塞伊上校迅速冒起的主因似乎就是他那句不合時宜的危險言論。 因禍得福的准將上任伊始就開始著手他的改造計劃。首先是艦隊的日常訓練強度和基地外艦上訓練次數在士兵們的跳罵聲中被大大強化和增加了。接著，艦隊的基層軍官和所有地面部隊的長官都被陸續換成從普通一兵摸爬滾打苦熬出來的軍官，塞伊眼中的少爺兵則多數被摘掉帶兵權晉陞軍銜直接進入參謀部，一時間參謀部變成了第七艦隊的青壯年養老院。而原先在任的艦隊參謀，除了老邁的參謀長和沒有實際能力的「軍銜包裝盒」外，其餘的老少爺們統統被塞伊分散到各個基層單位進行「實兵演練」。參謀部的明星參謀——默瑞斯。寇迪也不例外地受到塞伊的關照：晉陞中校任參謀部副參謀長，成了塞伊治軍計劃中的得力臂助。 五年的苦心經營，塞伊才算真正完成他的軍隊改造計劃。第七艦隊在經過他整體器官移植式的改造之後成了聯邦軍宇宙艦隊裡戰鬥力和士氣最高昂的精銳部隊。當然，這樣的成績也把他本人推上了第七艦隊司令官及伊西斯軍區副司令的高位。第七艦隊參謀長則由默瑞斯。寇迪出任。 於是很多人都說第七艦隊這五年來完成了一次蛻變，一次從政府指揮的烏合之眾到軍部新貴私家兵的蛻變。更有甚者傳出這是軍部大人物為前台小丑撐腰，兵變在醞釀之中等各色小道謠言，著實熱鬧了一陣子。但是，軍部高層對這些內部傳言的一致緘默讓這陣風潮並沒能捲起什麼大浪來。最後，整個事件還是以塞伊晉陞中將做為故事結局而告終。 為此，軍部特意邀請銀星聯邦主流媒體召開了一個對達斯潘。塞伊進行表彰的嘉獎授銜儀式。當時，塞伊在接受聯邦軍最高司令長官維勒。馬龍元帥授銜後，為了讓傳媒有製造正面消息的材料，軍部特意為這位新晉中將準備了五分鐘感言時間。可是塞伊確從頭至尾始終未發一言，只是默默地背過身面對被當做會場背景的銀星聯邦國旗及聯邦軍旗長時間地敬了一個極為標準的軍禮。第二天，這個背對觀眾面向國旗的軍人的背影便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所有的謠言在一夜之間不攻自破。年僅二十八歲便改寫紀錄成為聯邦軍歷史上最年輕的中將、軍區司令的達斯潘。塞伊拜傳媒所賜在一夜之間成了聯邦軍人的楷模、女人眼中的偶像。第七艦隊也成了新兵們擠破頭想去的部隊。而第七艦隊那些接近退伍年限的老兵只要向軍管局提出延長服役年限的要求，十之八九會被調去其他艦隊擔任一些下級軍官的職務。王牌艦隊的名頭就這麼被越叫越響。當然，第七艦隊的士兵津貼在聯邦軍中高人一等也是她巨大魅力在廣大新兵心中的一個具體表現。 可現在，這些原本用來吸引優秀新兵的舉措卻成了第七艦隊的一塊心病。諸如驕傲、自滿、安於現狀等劣根性也在雷厲風行的高壓治軍過後來了一次總和大曝露。 ※※※ 達斯潘。塞伊放下手中關於酒後士兵與憲兵隊發生大規模鬥毆事件的報告，瞥了一眼仍端放於案頭的由軍監會主席——鈴木雄能發來的軍監會特別召見通知，輕歎一口氣，無奈地用手指按揉著太陽穴。 安坐在政府高層的政客就是如此的矛盾，他們一方面無視自己關於整肅伊西斯娛樂業的報告，另一方面卻對第七艦隊日益惡化的軍風軍紀大加撻伐。關於他達斯潘。塞伊治軍無能的投訴信件每星期都會按時按量地送到軍監會主席的辦公桌上，惹得這位退役上將大發雷霆，好幾次在辦公室用軍罵的方式痛貶他這個無德無能的黃口小兒。看來，這次的軍監會特別召見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鴻門宴呢。 「軍監會還真卯上你了？」推門而入的參謀長一眼就看見了案頭上那封醒目的紅色信函。 「真是傷腦筋啊，這頑固的老頭子……」塞伊抬眼看了看滿面春風的墨瑞斯。寇迪，猜測著是什麼事情讓他還能看上去挺愉快。 「別這麼看我，最近這些天也只有今天能讓我心情舒暢了。」寇迪遞給塞伊一張印製精美的卡片，立時讓年輕司令官的嘴角漾出了一絲微笑。 「還真差一點忘了呢。」塞伊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上的卡片。 「半小時以後我在大門口等你。」 「哦，還有，」已經走到門口的寇迪又折了回來，將桌上軍監會的信函隨手就塞進了自動碎紙機裡。「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發愁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 塞伊無奈地看著，也沒有辯解，只能苦笑以對。 寇迪走後，年輕中將分咐了副官再去確認一下軍監會召見的具體時間才起身離開了軍區司令部的辦公室。 那張淡粉色的卡片則被靜靜地留在撒滿黃昏餘輝的辦公桌上，柔和的光線下一行燙金的娟秀字體微微泛著一層光芒。 ※※※ 剛剛落成的「洛寇寇」是目下伊西斯最紅的高檔餐館。一反常態取自千多年前古老歐式建築風格的身形，使她一開張就在充滿現代科技簡單冰冷格調的伊西斯顯得相當惹人注目。畢竟僅憑能夠如此特立獨行地在聯邦建設規劃局的管控下進行這項工程，就已絕非一般商人的能力所及。（因為作為被聯邦軍要塞化的有人星，伊西斯上絕大多數的人群聚居點依照聯邦法律都要擁有戰時要塞化的能力。而城市內的建築則可被看作是這個要塞化過程中的一個變型單元，因此可以想像洛寇寇的建造過程和建後單元化處理，對於被系統化模式化建築寵懶慣壞的建設規劃局工程師來說是一個何其艱巨的工作了） 洛寇寇餐廳坐落在伊西斯中心商業圈的一座人造山丘上。緩緩而上的盤山車道、建在半山腰的獨立觀景式包廂、每過一個盤山彎道就變換一次的路邊植被。洛寇寇把心思用到了每個可能被客人所察覺到的細節上，餐廳管理者兼設計師把洛寇寇和整座人造山丘融在了一起。所以，除了山頂上那規模超大，裝潢奢華的古歐式餐廳主建築群。這座人造山丘本身也可以被理解為就是洛寇寇的本身。 每當夜幕降臨，整座山丘都會被點亮來迎接來洛寇寇用餐交際的達官貴人、名流紳士。 但今晚的洛寇寇有點特別。因為每個月的這個時候，洛寇寇都會有兩位貴客坐在固定的餐桌上用餐、觀看表演及討論一些兩個人之間的話題。 ※※※ 「聽安娜小姐說，今晚的小牛肉可是從提坦的特備農場運過來的呢。這樣的口福已經跟我們絕緣了很久了。」說話的是一個即使笑著都保持著平靜神色的男子。就他的外貌而言，年齡應該在三十歲上下。一頭銀灰色的及耳短髮加上一對蒼灰色略帶渾濁的眼睛，直讓人生出怎麼也看不透他的奇怪感覺。 坐在銀髮男子對面的是一個與他年齡想若的男子。與同伴相左的一頭金髮在餐廳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水藍色深邃沉靜的雙眸、雕塑般堅毅挺拔的鼻樑、薄薄的略帶點蒼白的嘴唇，而臉頰則因長期勞累顯得有些消瘦。雖然稱不上是個標準的美男子，但眉宇間不時流露的自信和嘴角牽動出的微笑卻散發著令人怦然心動的引力，即便對方同為男性恐怕也不禁會生出與之攀談的衝動吧。而餐廳內幾位名流的女眷們也早已經目光迷離了。 「以眼下的星際運輸情況來看，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夠難住我們的安娜小姐呢。」 「總是這樣麻煩她，還真是很難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去等著享用呢？」 「呵呵，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安娜。難道你想讓她把晚餐送到你的參謀本部嗎？」 「呃……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引得周圍的食客一個個側目相望。 「將軍閣下，請問要不要先上一些開胃的小點？安娜小姐親自下廚的。」洛寇寇的管事，年近六旬銀鬚銀髮的羅芬伯格的出現適時地化解了兩人的困擾。 「咳咳…好啊，安娜的手藝是當然要嘗一嘗的。」金髮男子似乎笑得意猶未盡，「只是能不能不要將軍啊閣下的稱呼，我們可是特意換了衣服才過來的。」 「呵呵，年紀大了有點健忘。請不要見怪才好啊。」羅芬伯格說完笑瞇瞇地退了下去。 當再次回到餐桌旁為他們端上餐前小點時，老人的心裡不禁湧出一份感慨。對於這兩個早在軍校時代就常常光顧洛寇寇的年輕人，羅芬伯格一直在心裡存著一份夾雜著對晚輩疼愛成分的敬意。畢竟，兩人從軍官學校士官生到現在叱吒一方統帥千軍萬馬的將軍。老人家可以算是一個餐桌旁的見證人呢。 「請慢用。」老管事的笑容裡閃爍著慈愛，「記得為主菜留一點胃口哦。」 ※※※ 六時三十分，洛寇寇的上菜時間。衣著整潔體面的侍應生托著銀製餐盤從廚房魚貫而出，隨著客人們此起彼伏的輕聲驚呼將一盤盤精心烹製的薑汁小牛肉依次端上餐桌。 其實，客人們的驚呼是可以被理解的。因為隨著人工蛋白合成食物的普及，以原始人工方式生產的各種食品便開始成為富人們在餐桌上追逐的珍饈。從事原始農業在這個機械智能高度發達的社會已經成了一種工時奢侈的行業。畢竟許多有人星只是擁有部分人類生存的必備條件，其他的不足則一概以人工方式予以補足。因此，從節約有限生態空間的角度出發。銀星聯邦政府很早就以立法的形式把地球上早期的糧食生產作業給廢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新建的高產能食品工廠。他們用蛋白合成的方法來製造各種食品來滿足大眾的需求。雖然無論從外觀、營養含量及價格等角度看這種合成食品都無懈可擊，但口感這種東西卻不是能被輕易模仿的。當然，銀星聯邦也不願在這種研究項目上下什麼太大的本錢。畢竟這和基本的民生問題無關嘛。 於是，除了母星地球和首都提坦行星還保留的幾座特備農場外整個銀星聯邦就再找不出其他原生食品的產地了。 「不愧是提坦農場的小牛肉啊，果然肥嫩多汁。」銀髮男子停下手中的刀叉，表情享受地咀嚼著口中的薑汁牛排。 金髮男子卻只是淺淺地抿了一口高腳杯中的葡萄酒，饒有興趣地透過杯壁看著同伴那難得一見的吃相。倒像是絲毫不在意眼前這難得一見的美食。 「你不吃自己那份，老盯著我看什麼？美食當前，我是絕對不會讓給你的。」 金髮男子忍不住展顏一笑，放下酒杯把目光轉向大廳的中央。那裡是洛寇寇用來進行各種助興表演的舞台，所有的餐桌都圍繞著這塊舞台進行擺放，以便前來用餐的客人在品嚐精緻佳餚的同時能夠欣賞同樣精彩的表演。 再過一會兒應該就能看到安娜了吧，他閉上水藍色的眼睛自顧自想著心事。酒杯不知何時又回到手中，琥珀色的液體隨著指尖輕悠的晃動折射出晶瑩的色澤。 突然間，整個餐廳的燈光一暗。餐桌上的燭台被一一點亮，空氣中的浮躁立時被一股近夜黃昏的幽香所替代。每個人都被瀰漫四溢的平和與期待包圍著，隨著舞台頂端十六層水晶吊燈的緩緩亮起，一陣柔美滑膩的歌聲從眾人有節制的掌聲中飄然而起。 「星夜下 晚風是你溫柔的氣息 星夜下 月光是你深情的目光 星夜下 在你沉靜的臂彎 誰可知 姑娘的心已被化作一潭清澈的泉水 映射著那明亮的眼睛 解開藍色的髮帶 任你的影子撫亂那絲絲縷縷 糾結纏綿的情思 卻不知 何時間 淚水恍若你輕柔的指尖 悄悄劃過臉頰 肆意遊走不肯離去 深深地呼吸 想抓住這碰觸的感覺 留下的卻只有淚痕中澀澀的渴望 星夜啊 如你能夠看到海的盡頭 請用晚風吹乾姑娘眼角的晶瑩 星夜啊 如你能夠看到天的邊際 請用月光化開姑娘濃濃的思念 星夜啊 如他同樣抬頭仰望 哪怕只是片刻止歇 請將姑娘的細語輕輕吹到他的耳邊 想問問 何時才能再見你 想問問 何時才能靠著你 想問問 何時才能擁住你 何時才能我共你 何時才能……何時才能」 一曲唱罷，仍是一片聆聽餘音的寂靜。清泉流溪般的嗓音、如泣如訴的唱詞。高亢處扶搖直上、貫透九霄，低婉時又見峰迴路轉、如潤物細雨。就像歌者向每一位聆聽的人傾訴深埋心底的情思。女人們被融入往昔那淡淡的相思愁緒，男人們則都陷入被如斯情愛所包圍的幸福和感動中。良久，全場才刮起一陣暴雨驟起似的掌聲。 燈光聚焦，舞台中央婷婷裊裊、一襲純白色晚禮服的安娜在朦朧的舞台光影下儀態萬芳地向席捲全場的熱烈掌聲致謝。 那略施淡妝清麗娟秀的臉龐配上一頭瀑布般黑色長髮，安娜。梅爾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一種讓人忘卻世間凡俗，置身雨後草原的清新之美，這才是洛寇寇真正的魅力所在啊。 當所有的人都還沉靜在方才安娜的歌聲中回味良久之際，從一開始就沒動過餐盤的金髮男子終於喝盡了杯中的酒。 「差不多時間該走了，默瑞斯。」 「我才剛剛開動而已啊……」 「還是留著你的胃回參謀本部喝黑咖啡吧」金髮男子已經推開身後的椅子站了起來。 「蘭凌小隊的作戰報告今晚才能送到，而且不是應該先呈送提坦總參謀部嗎？」 「先睹為快的機會可不是每一次都能來得那麼容易的。」 「……」 兩個男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出了洛寇寇餐廳。他們中的一個也許還並不知道在眾多目送他的眼睛裡有一對特別清澈的眼神一直到他離開大門消失不見，仍久久不願收回。 「小姐，請回去休息一下吧。」 「……羅芬伯格」 「小姐」 「記得再做一份新的，送去參謀長那裡。」 「我會記得的小姐，參謀長那裡的黑咖啡很傷胃呢。」 安娜微笑著向老管事點點頭，也沒有像平常那樣向一些顯貴的熟客詢問對當日菜式的評價就轉身沒進了大廳側邊的小門裡。 ※※※ 車頭鑲著兩顆聯邦軍徽三角星雕飾的黑色防彈陸行車在華燈初上的大街上暢通無阻地疾馳，坐在車裡的正是剛從洛寇寇出來的達斯潘。塞伊和默瑞斯。寇迪。 「當初你怎麼會想到派這麼個棘手的任務給蘭凌的那個巡境小隊？」 「這個巡邏隊離出事地點最近。」塞伊沒有面對寇迪的直視，把頭轉向車窗外快速向後飛退的街景。 「只是這樣而已嗎？」寇迪也不再看著塞伊。沒有了盤中的小牛肉，這位第七艦隊的頭號智將又恢復了一貫的思維方式。 「有什麼疑問還是留到看過報告以後再問吧。」塞伊淡淡地回答道。 於是車內出現了一股沉悶的安靜，寇迪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在心中反覆推測著自己腦中的疑問。塞伊則悠然自得地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耳邊不禁又響起那盤旋曲折的歌聲，「星夜啊，如你能夠看到天的邊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