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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智」算無疑

作者:ttrce

  月色如勾,水冷似冰,冥森林中的魔獸為了爭奪獵物、為了繁衍後代、為了延續生命而打鬥;在森林深處的瀑布旁,也有一場即將展開的鬥爭,只是打鬥的雙方不再是動物,而是人類。

  飄浮在空中的智,掃視了漢克一行人後,用閒話家常的語氣開口說道:「不過我也知道,面對死亡,人總是懦弱的,如果你們沒有勇氣自殺,也可以請你們的同伴幫忙,這點我倒是不會介意的。」

  一旁的麥爾聽得目瞪口呆。

  (這…這個人怎麼會這樣說…)

  但智身體週遭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又讓麥爾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漢克謹慎地打量智,在智湛藍的雙眸中他看到了因實力產生的自信,因習於殺戮而理所當然的無情。雖然漢克還猜不出他的身份,卻依然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戒來面對。

  至於先前站在火把旁防止麥爾逃竄的伐木工們,聽了智囂張到不行的話,立刻勃然大怒,從地上撿起石頭,奮力往智丟去,想要把這囂張的小子打得滿頭包。

  在憤怒遮蔽了理智下,他們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火把,竟悄悄混入一絲不正常的青色!

  智面對這種簡單的攻擊,讓風在身周輕輕一回,輕輕鬆鬆就把飛來的石頭彈開。

  接著他輕聲一笑:「差不多了!」

  聲音極低,只有離智極近的麥爾聽到。

  智手一揮,精靈彙集、凝聚元素、排列成痕、魔法發動,不到兩秒魔法的發動要件在空中成形,接著一道割裂大氣的真空刃發出,往伐木工人而去。

  魔法師雷斯看了急忙大喊「小心,風刃魔法…!不…連環風刃!」又一道風刃由痕中發出,說到連環風刃,雷斯的話聲有些顫抖,因為這是中階風魔法,一口氣能發動十道風刃,在雷斯的所看過的魔法師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用短短的兩秒來發動一個中階魔法。

  他連忙使用精靈魔法土盾,在工人身前壟起一個個小土堆,要幫工人擋下這一擊,只可惜,絕對的實力差距與戰略錯誤讓他的所有努力都顯的多餘……。

  四個風刃由痕中吐出,快速飛至伐木工頭頂,伐木工人見狀連忙閃至土堆後方,卻不知這數道風刃壓根不是為了對付他們。

  掠過土堆旁,風刃將地上的雜草削斷,接著上揚,由下往上直射雷斯。

  四道風刃奇快無比,雷斯剛念完土盾,處於短暫的法術直狀態,還有些精神恍惚,只能眼睜睜看著風刃斜切入體。

  雷斯眼睛茫然,一瞬間他似乎還不敢置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此時裂開的身體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崩落在地上滾動,揮灑出漫天鮮血,其慘烈讓每個伐木工人看了都倒抽一口冷氣!

  雷斯被分屍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那裡,詭異的火把就在伐木工人視線轉移時爆開,化成一顆顆青色火球飛出,瞬間包覆住蹲在其旁的伐木工,沒有防備的他們全數中招,在火焰下,他們哀嚎,哭叫、最後寂靜……

  從智出場,到除漢克以外的人全滅,時間花不到一分鐘。

  事實上這一切切,都是智經過縝密計算的結果。在看到麥爾的臉時。他就已經決定要救麥爾,並且要將在場的人全部滅口。

  但這地方屬於空曠的場地,這些人隨時都能躲至樹叢中,到時候要解決這群人,花的時間就會比較多,於是他決定速戰速決。

  因此他刻意現身,一來救下麥爾,二來吸引注意,讓自己暗中做的手腳不被看穿,在智說出那些話的同時,火把上的火焰已被轉化為一個個火球術,但眾人都被智的話所吸引,而沒有注意到火焰不再是純然的紅火,當中已參雜了青焰!

  同時智選擇使用風屬性攻擊魔法,風魔法是攻擊速度最快的魔法,迅速狙擊離火把較遠,火球術打不到的雷斯,接著讓火球術炸開,攻擊被雷斯之死嚇到的伐木工,伐木工壓根沒想過自己拿來的火把會變成火球攻擊自己,立刻中伏,全數被燒死。

  在如此短的時間,智能想出這等計謀,其心計著實令人心驚。

  漢克看著自己得力手下們,不出一分鐘幾近死絕,剩下的也只是在火焰中苟延殘喘,臉上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他想為手下復仇,但漢克衡量自己與智的實力差距,賠上一條性命的機會高些,他決定先行撤退,再傾阿里巴巴家之力報仇!漢克慢慢的移動腳步。

  剛一動念,數道風刃已冷冷射來,講求效率的智,已不理會下面必死無疑的伐木工了,轉將目標鎖定在漢克身上,一口氣發射出十道中剩下的六道風刃。

  風刃以近乎詭譎的路線攻來,漢克連忙揮出重拳硬碰硬抵擋,拳頭與風刃劇烈交擊,憑著堅實的氣勁,勉強把六道風刃打散,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突然超乎魔法慣例的第十一道風刃從正前方飛了過來,速度之快,已避無可避,漢克後躍想延緩風刃打到身上的時間…

  「噗!」一聲響起,眼前的景象讓麥爾慘不忍睹,漢克背後有一根巖槍早已突起,在那裡等他,往後一躍的漢克就像自己跳進網中的魚,巖槍立刻穿胸而過,接著風刃劃過漢克的喉頭,先切開皮膚,接著是血管,最後是那一絲連在一起的殘肉,頭咕嚕嚕的滾下,漢克的眼睛還張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策劃出這一切的智,淡淡一笑:「笨人阿!誰說連環風刃一定要傻傻的都只有十道呢,第十一道風刃配合巖槍才是真正的殺著阿!」他手一揮,將漂浮在空中的麥爾就降落在瀑布頂。

  智不再理會麥爾,他僅是看在『義』的份上救人,念起飛行咒文,就要離去。

  麥爾看到救命恩人要走,連忙大喊:「謝謝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已飄在空中不斷加速前進的智,冷冷的回答順著風傳入麥爾耳中。

  「順便罷了!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你的人生,日後是不會有交集的!」

  對智來說殺個人根本不算什麼,況且他也從來不敢指望救人一命會有什麼好處,恩情這種東西有時候比一枚幣還沒有價值。

  迎著獵獵寒風,智消失在無邊的黑夜中,這時候的智並不知道,牽扯他與麥爾身上那條名為緣分的線,已將兩人往後的歲月與榮光牢牢綁在一起了!

  麥爾看著智遠去的身影,再看看瀑布下方那一具具焦黑的屍體,那一瞬間,麥爾很難形容心裡的感受。

  前一分鐘還活生生、要制自己於死地的人,現在已經成了冰冷沒有生命氣息的肉塊…或者,黑衣男子沒有出現的話,現在消失的可能就是自己…

  生命或世事的無常,就是如此吧。

  麥爾也曾經想要替漢克求情,終究卻沒有說出口,為了自己的性命、以後的安全著想,他選擇沉默,某一個角度來說,漢克也是因自己而死,麥爾不是聖人,那種犧牲一己之命換得十幾人活命的情操他並沒有,但因為獲救而歡欣鼓舞的情緒也不存在。

  麥爾只能蹲下身來,看著漢克渙散的瞳孔,接受更多生與死、朋友與敵人間的衝擊,靜靜的看著,讓各種念頭及想法在心中流過,並,沈澱。

  很久,很久之後,麥爾直起身,往別墅的方向走回去。

  在麥爾接近別墅時,別墅花園裡的一角跟兩角眼尖的看到他出現,歡呼一聲,從別墅裡衝出來,圍著麥爾打轉。

  兩角立即聒噪的問:「麥爾大哥,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一個禮拜都沒有看見你,我跟一角都好想你喔!」

  麥爾只是虛弱的笑一笑,並沒有馬上回答,現在的他沒有嬉鬧的心情。

  一角抬頭看著麥爾,敏感的察覺到麥爾怪怪的,她眼中透露出明顯的擔心,當她的視線在落在麥爾染血的的衣擺上時,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用著她少少的字彙,一角竭盡所能的想要表達她的意思:「這個…這個…」

  一角還沒學會「擔心」、「為什麼」、「害怕」這些詞,但是麥爾從她不斷咬著衣擺及後蹄撥弄沙土的動作猜測到了她的意思。

  「一角,乖,別怕,我好好的,沒事,我沒有受傷。」

  兩角也注意到了那血漬,他湊過來問:「為什麼會流血阿?誰的血?你打架了嗎?」

  麥爾偏著頭,考慮了一下,決定說出對小朋友不造成負擔的答案:「兩角,是因為我剛剛到森林裡去,遇到了野獸媽媽,她為了保護小野獸,所以攻擊我,這個血是她流的,不過放心,她沒有怎樣,現在正和小野獸在休息呢!」

  人類的恩怨情仇對獨角獸而言太過複雜,也太過血腥及殘繪,童話般的答案對彼此都好。

  有些事情,說出來沒有幫助,不說也罷…麥爾悄悄的下了決定,漢克的死及攻擊,自己全當作不知道。

  為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麥爾帶開話題:「一角乖,最近有沒有乖乖練習講話呢?剛剛好像是說『這個這個』對不對?哥哥已經教到兩個字了阿?」

  一角並沒有被麥爾蓄意帶到的話題給分散注意力,而是循著血跡去嗅聞、觸碰麥爾的身體,以證實麥爾的確是安好的。

  反倒是兩角,聽到麥爾的問話,高高興興的回話:「一角很厲害喔,我教她的都練會了呢!有時候我去街上跟其他的馬兒玩的時候,她也不跟,乖乖待在家裡獨自練習喔。」

  麥爾聽了很是欣喜,一角從一個字進步到會兩個字居然只花了短短一周,可見得相當努力,而她的學習力及求知慾望竟是這般強烈,這也是麥爾沒想到的。

  「一角真是個認真的學生阿,兩角一定教的很有成就感。」

  「稱…揪…干?」一角牙牙兒語的跟著念,偏著頭納悶的看著麥爾,這個詞的意思是她不知道的。

  其實,一角早就聽的懂人類的語言了,只是由於聲帶尚未發育完全而無法說話,如同人類的小孩一樣,在還沒會說話之前就聽的懂意思了,而隨著發音的矯正及學習,才慢慢的發展成完整的字句。

  「成就感。」

  摸摸一角的角,麥爾笑著再覆述一次,增加她熟悉的機會。

  「這個詞的意思就是兩角教你說話,你學的很好,兩角會覺得他很滿意、很高興,很有成就感。」

  「我再舉個例子,你採了很多的水果讓我做成酒,當你看到很多很多的酒釀好時,辛苦的勞動有了成果,就會很有成就感。」

  麥爾講的更仔細一些,小時候,爸爸就是這樣教的,透過不斷的舉例讓自己明瞭各種詞彙的意思,而不會光講定義卻不教運用的方法。

  一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再嘗試說一次:「成…就感?」

  「嗯,這次念對了,再多練幾次你就會很熟了。」獎勵的對一角一笑,麥爾對兩角大力讚賞。

  「兩角,你是個好老師喔。」

  兩角與有榮焉的咧開嘴笑。

  「一角很厲害喔,我雖然已經很聰明了,可是我學講話的速度還沒有她這麼快喔,當然,我教的比『義』叔好這也是原因之一啦。」

  「義叔?」麥爾一愣,他趕忙追問:「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義叔也有在一角兩角的老家『獨角獸村』出沒阿,可是為什麼是由義叔教兩角說話呢?

  麥爾心中閃過這個疑問,不由得脫口而出:「兩角,你可以告訴我你學說話的經過嗎?」

  「當然可以阿。」兩角興高采烈的說,開始敘述他學習說話的經過……

  時間拉回至多年前。

  在把商品送到不知名村後,旅行商人『義』也順道去獨角獸村拜訪,名義上是「拜訪老友」,實則為「清倉拍賣」,由於商品中有些各地的特產酒品,陳年的佳釀,在千里迢迢的運至不知名村後,若得不到村民的青睞,義為了減輕負擔,會將酒送到獨角獸村贈送給獨角獸享用。

  義所要求的只是獨角獸在磨角時,遺留下來的粉末罷了,這樣的要求獨角獸自是滿口應允,而對於義來說,用既重且體積龐大的酒換成珍貴稀有的獨角獸角粉(獨角獸角的粉傳說能辟邪退魔,甚而能壯陽等等,很受大眾好評,不過對獨角獸來說不過是角生長時,多出來那一層不乾淨又粗糙的角質層罷了!),也再划算不過,雙方一拍即合。

  便展開了長期的互惠交易,義源源不絕供應了大量的酒以換取角粉,除了自己賺錢外,也讓獨角獸村的獨角獸們認識了世界上還有酒這樣好喝的飲料。

  而做生意時,正如在不知名村時一般,義總是擺好攤子就等著獨角獸來參觀。

  有一次到獨角獸村進行交易時,剛擺好攤子,義便看到還是幼獸的兩角畏畏縮縮的走到義身旁,運用自己的天生資源,以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義身前那兩罐開著讓大家試喝的米酒。

  義心中一軟,將已打開了兩瓶米酒,一瓶放到了三歲的兩角嘴前,對著兩角,義愉快的說道:「乾杯。」

  兩角先是討好一笑,以不純熟的發音說道:「干干。」

  稚嫩的嗓音如同天籟一般悅耳,義笑了一笑說道:「是乾杯,不是干干。」

  兩角則再試一次:「ㄍ杯。」

  義咧嘴笑道:「第一個字,干,發音重一點。」

  在義的指導下,兩角終於成功的講出了:「乾杯。」

  義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道:「很好,這就對了。」

  然後一人一獸喝了一口米酒後,義對兩角教導了另一句話:「糙米釀的。」

  兩角紅著臉跟著說道:「糙米釀的。」

  義很高興,兩角這次居然一學就講對了,稱讚著:「兩角你很聰明喔,一次就講對了。」

  他摸摸兩角的頭,再餵他一口。

  這時準備與義交易的眾獨角獸,在獨角獸王的帶領下,來到了義旁邊。

  義笑著對獨角獸王說道:「獨角獸王阿!我剛教你家兩角講話,小王子學習能力很強,學的很快呢。」

  獨角獸王笑著對兩角著:「兩角,義叔叔教了你什麼?講出來聽聽吧。」

  兩角回憶的剛剛義教的,要用力一點,於是非常用力的對眾獨角獸講出了:「干。」(註:兩角是要講「乾杯」。)

  所有的獨角獸立刻面面相覷的看著義,義正打算解釋時,兩角又很用力的喊著:「操你娘的。」(註:兩角是要講「糙米釀的」。)

  所有的獨角獸再也受不了打擊,紛紛倒下,留下呆若木雞的義,及不斷重覆「干」、「操你娘的」的兩角……

  事後…義被列為獨角獸村拒絕往來戶,兩角也從此受到啟發,展開了他絕招的開拓傳奇…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知道強而有力的字是如何的好用啊,瞧,連爸爸都被我打敗了呢!」兩角很是得意的補充,渾然沒注意到麥爾的反應。

  麥爾聽完兩角的第一課學習經驗後,只能呆呆的看著兩角愉悅的模樣。

  對於義叔遭遇,他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說活該,好好的一支純潔小獨角獸在他的教導下開始了墮落的第一步……

  在麥爾還無法針對此事做評論時,兩角已經進行下一個發言了。

  「我這幾天很努力的教一角,而且都跟她反覆練習,現在她雖然『沒有用的』二字詞彙會的還不太多,可是『有用的』強而有力的詞已經練熟了喔!麥爾大哥,你要不要聽聽看?」

  麥爾一聽,心中一凜,警鐘響遍天際。

  等一下,『強而有力的詞』?不會是『強而有力的字』的加強版吧?

  麥爾心中極度不安,他小心翼翼的向兩角求證:「兩角…這些『強而有力的詞』,會不會給敵人重大的打擊?」

  兩角信心滿滿的回答:「當然,不然我幹嘛教一角,這可是我的壓箱寶之一呢!想當年我對長老們喝出這些詞,沒有一個不是目瞪口呆、口吐白沫的,後來他們都不敢與我正面為敵,只會用些小手段,叫爸爸用族長的權威來壓制我,還慫恿爸爸封印我這招。」

  兩角用鼻子噴了一口氣,彷彿對於長老的作為相當不屑。

  「幸好我懂得迂迴作戰,先虛以委蛇假意答應。」兩角邊說邊點頭,相當讚賞自己的應變能力。

  「這麼好用的招式怎麼可能放棄,不過怕被爸爸打,我只好暗中練習,現在,為了親愛的妹妹,我發揮了偉大的兄妹愛,大方的將絕活傾囊相授,麥爾你一定要聽聽看!」

  講到這,兩角雙眼放光,期待的看著麥爾。

  (天阿!我真不該繼續把純潔的一角交給兩角來教導的……一角被污染的更嚴重了…)

  冷汗滲透麥爾的衣服,剛接受死亡衝擊的他並不想讓心靈再次受到重擊……

  麥爾苦笑的對兩角說:「兩角,我上次說過,絕招要留著自己用,且對一個人只能施展一次,上次我已經受到打擊了,還沒有恢復,等我復原再說好不好?」

  兩角將蹄在地上蹬了一下,懊惱的說:「阿,那只有等你復原了再說給你聽,麥爾大哥,到時候你一定要聽歐!」

  麥爾滿口應允:「好好,我復原了一定會跟你說。」

  不過,那一天應該是永遠不會來了。

  「那,我先來聽聽看一角練的怎麼樣了,我要聽不是強而有力的那種。」

  麥爾趕快從危險的話題帶開,免得兩角還在那些『強而有力』的地方打轉:「學會講自己的名字了嗎?」

  麥爾帶著兩獸坐在別墅的草叢上,輕輕撫著他們的毛,發現兩角的毛糾結程度比上次更嚴重了。

  一角點點頭,側臥在麥爾身邊,抬著頭,用她那清純無辜的眼神看著麥爾,打開大大的嘴巴咬字不清的說:「移嬌。」

  「不對,要這樣念,『一』…『角』,再說一次。」麥爾有耐心的逐字糾正著,心中則叨念著兩角(可惡,連名字都沒教,就知道先教那些有的沒的…)

  「一…角。」

  這次一角緩慢但清楚的說了出來。

  「對了,這就是你的名字。」麥爾心中充滿了孺獸可教的喜悅。

  一角也用她的舌頭輕舔麥爾的脖子,星光之下人獸高興的抱成一團……

  不過歡樂的時光總像藥丸外裹的糖衣般,在喉頭一會兒就消融了!

  「麥爾!你居然還活著?漢克竟然沒解決掉你!」一個陰沈且不懷好意的聲音傳來。

  從阿里巴巴別墅的方向走來一個人…阿里巴巴·魯。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側繫著一柄彎刀,殺氣騰騰的往麥爾走來,富家少爺的忍耐力至此已到達極限,阿里巴巴·魯再也不容許麥爾這粒沙子在眼中礙眼。

  麥爾推開一角兩角,示意他們遠離,站起身來,真氣運行全身,將剛剛取出來治療自己的善導之杖橫在身前,擺出防禦的架勢,心中告訴自己:「沒錯,他是敵人,阿里巴巴·魯是敵人,一個要我命的敵人。」

  同時一個謊言有些乾澀的說出:「漢克!上次那個大叔嗎?我今天沒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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