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仙侶奇緣之天雲錄 返回目錄


第二十八章 道途之說

作者:深海人魚

    一下、兩下、三下……

    水雲秀有些遲鈍地數著,一半兒的神魂還慵懶地沉浸在舒暢的睡夢裡面,一半兒卻感覺到有一溫熱柔軟的東西在輕觸著自己如花的唇瓣。正奇怪第四下怎麼久久沒來,一股好聞的氣息隨即包覆而來,那溫熱的柔軟又貼到了自己唇上,不是輕觸,而是柔柔地吸吮,漸漸地加大力道——她驀地睜開清冷如泉的黑眸,正對在她眼前的也是一雙深邃的黑瞳,隱隱波動著,散著一種熱意。「雲秀。」

    她眨了下眼,以為在做夢,不由輕移了下螓首,下面是他的胳膊,難怪她會睡得那麼香沉,半點也沒凍著。他的臉離她的好近,半側懸在她身上的男性軀體發出陣陣溫熱的氣息,眼光下移停在那性感的唇上,她心失跳了一下,又恢復平靜。

    不是做夢!「你在幹什麼?」她問,就像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鐘長天勾動唇角,低頭又在那香軟唇上印了一下。「親你。」黑眸定定地凝著她,像在審視著什麼。

    「我醒了。」她推了推他,作勢起身。

    「你不反對?」他龍眉微揚,拉起她,讓她還不適應的嬌軟身子靠在他身上。

    「你小時候也親我。」其實誰親她,她也不會在乎的,只是不喜歡與人親近罷了,他不一樣。除卻嬰兒時期她無法阻擋親人的疼吻,他是第一個親她而她又不排拒的人——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很可愛的,長大了雖然不可愛了,但感情卻加深了。

    「我長大了。」他目光深晦闃暗,教人捉摸不透裡面的光芒。

    「我知道。」她伸手撫著他的鬢角,想起昨天發生的事,踮起腳尖親了他臉頰一下。「你長大了。」

    這是他長大後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她想表現什麼?

    他心中一陣恐懼,伸手抱緊了她,強悍道:「你永遠是我的。」

    在她面前,一切好像是偽裝,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吸引不了她,無法讓她動心。他想狠狠地,熱情地吻她,卻怕她的反應跟她說話的語氣、表現出來的態度一樣,雲淡風輕地不在乎。

    道心晶瑩,他多恨她永遠通明澄淨的心湖!!

    他摟得她身子發痛,水雲秀眉心緊蹙,感受到他失序的心跳,他體內血液忽輕忽重忽快忽慢的流動,體會到一種彷徨、不安。「你——」

    「啊?!」不遠處傳來高低不同的驚呼。

    她轉開身,見是丁夢嬙與顏雲光、百曉衣他們,那不敢置信、詫異、愕然的目光教她微感羞赧,大唐再怎麼開放,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相互摟抱之事還是少見的。

    「你們身上的傷好了麼?」皓雪似的玉靨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晨曦下的她清靈如露,優美動人。

    以為她問的是在連雲樓時受的傷,顏雲光和百曉衣臉紅地收回有些癡然的眸光,在鐘長天刺人的目光下抱拳道:「好了,多謝姑娘贈藥之恩,上次匆促離開,還沒請教姑娘與這位公子的高姓大名呢。」

    「鐘長天,她叫水雲秀。」鐘長天環著她的腰,好整以暇道,與她一逕的親密模樣。

    她拍拍他的手。

    他不動。

    不管了,賴也要賴到她習慣,賴到她喜歡,他不要再忍了,說不定他的親密舉動會加快她對他的感覺,反正她對他不會像對待別人一樣厭惡親近。

    「鐘長天?」丁夢嬙有些怔然地凝視著他俊美的容貌,不是受傷迷糊的神智,而是在精神奕奕的情況下看他,才發覺世上竟有如此風采照人的男子……不過,他俊美的臉龐似乎哪裡見過,彷彿是自己哪一個夢中出現過的……她俏臉飛紅,為自己突然浮現的遐想而腦海亂成一團,接著在一團慌亂無措中猛然抓住一絲閃過的亮光——那是深藏在她小小心靈深處的幸福回憶。

    「爹爹,你在看什麼呀?」她小小的身子靠近正在看信的丁逸飛好奇地問。

    「看信。這是你鐘叔叔來的信哦。」丁逸飛寵愛地抱起她坐在腿上。

    「鐘叔叔的來信啊。」她記得那個笑起來溫和好看的叔叔,不由伸出小手抓住信箋邊緣,挪了挪小小的身子。「叔叔說什麼?」

    「叔叔說他家的小弟弟很調皮,他很傷腦筋。」丁逸飛笑道。

    「小弟弟很調皮呀,那我告訴他要乖乖,不然不可以吃糖。」在她來說,吃糖是最美的事了,不過她的娘不喜歡她吃。

    丁逸飛輕笑了一下,將信放起來,抱起她,走出書房。「如果小弟弟聽你的話,那我們就獎他當小嬙的新郎好不好?嗯,論年紀你要叫他哥哥……」

    「爹爹,什麼是新郎呀?」

    「新郎就是永遠在一起的人……」

    「永遠在一起?……爹爹,弟弟叫什麼名字?如果他對女兒調皮怎麼辦?」小小的眉頭有模有樣地攏了起來,壓根沒去注意她父親後來的話。

    「哈……」丁逸飛大笑,「他叫鐘長天,以後如果見了面要叫哥哥,如果他對咱們小嬙調皮不乖的話我們就不理他了,我們找小光哥哥或曉衣哥哥玩,好不好?」

    ……

    她不記得她後來說了什麼,但她卻偷偷地將那個名字記住了一段時間,等著遇到他時告訴他,他是她的新郎,可是不久後她就讓父親給送到了師傅那裡習武,再過不久,她的家沒了……她也就忘了那個名字,鐘長天。

    「你、你是鐘雲風,鐘叔叔的兒子鐘長天麼?」她驚疑地問著,越看他的形貌越覺得跟記憶裡的鐘雲風頗像。

    咦?

    顏雲光和百曉衣對視了一眼,聽她這麼一說,近十幾年除了武功與仇恨之外的腦袋開始開動起來,隱約也記起了這外名字,他們的父親曾經提到過。

    鐘長天揚揚唇,似笑非笑。「我父親的確是鐘雲風。」

    「那她是——」他是!他就是那個鐘長天!丁夢嬙心中一喜一乍,略嫌銳利的明眸大眼瞟向他臂彎裡的水雲秀。

    「我是他的阿姨。」她淡淡地笑,沒瞧見鐘長天當場臭下的俊臉。

    阿姨?這兩個人的關係還真是詭異呀!顏雲光和百曉衣尷尬地訕笑,識趣地不再問下去。

    只有丁夢嬙心中升起一股酸澀厭惡的感覺,怎麼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女人,和侄子勾勾搭搭的也不避嫌!腦海才閃過這樣的念頭,立即就被她搖頭甩開,她怎麼會有這樣惡毒刻薄的想法,就算他們……又干她什麼事?就算她父親有那樣的意思,就算他們雙方的家長有過那樣的意思,他們畢竟未曾行過正式的禮……什麼也不算的,她沒有權去干涉他去愛別人……

    只是,看著這麼俊美出眾的他,她還是忍不住升起獨佔的慾望呀,為什麼惡運會來得那麼快呢……如果沒那毀家之恨,說不定、說不定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了呀……

    「太好了,原來你還活著!」顏雲光和百曉衣大喜,這樣一來,幾人的關係就密切了許多,他們不知道鐘長天和水雲秀看了昨天混戰特地留在峰上等他們的,還真以為他們大清早地就來山上看日出呢,結伴下山吃早點的路上自動談起這些年來的際遇。

    紅衣女郎丁夢嬙是當年四川飛英堡丁逸飛的么女。顏雲光和百曉衣都是當年為丁逸飛賀喜時為他助拳和九狼約戰的好友顏雲千里、百東離的後代。九狼寨先後使計毀他們家園時他們仨人正好都因學藝在外而逃過一劫。

    「……出師後我們各自打聽早已不知分散何處的九狼下落而遇到一起,便決定一起報仇血恨……九狼的武功經驗實在不是我們任何一個所能及得上的,合在一起機會就大得多……」顏雲光撫著劍淡淡地說道。「……反正只要不傷及無辜什麼手段都無所謂。」就因為這樣,自詡為武林白道的正義之士鄙視他們,羞於與他們為伍,而黑道中人則因為他們的出身及有原則的行為而排斥他們,才出道短短兩三年的時間,他們已懂得了什麼叫滄桑與孤獨。

    「那你們怎麼過活?」不停地追查捕殺九狼,他們還有機會做別的事嗎。

    百曉衣轉開頭不敢看水雲秀澄澈的眼睛。「我們……當殺手,一邊賺取生活費用,調查我們目標的同時也調查九狼的下落,一舉兩得。我們沒有錯殺一個好人……」

    即使是這樣,那也不好受吧,誰是天生會殺人的?在殺別人的時候也要防範被殺者的親人來報復吧,或者要擔心目標反過來派人殺他們……這樣的生活,他們怎麼過來的?!水雲秀心下惻然,微冷的小手被鐘長天緊緊地握住。

    「鐘大哥是怎麼逃過那一劫的呢?」顏雲光轉開話題問。他比鐘長天小幾個月,看起來卻比他老了七八歲似的。

    「你們沒聽過江湖傳言?」

    「真的是水姑,呃——」該跟著叫阿姨嗎?她看起來跟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沒兩樣,還真叫不下去呢。

    水雲秀淺笑道:「叫我雲秀好了。」

    顏雲光和百曉衣相對一眼,不敢置信道:「真是你救了鐘大哥?」江湖傳言有打聽到啊,但感覺像是在說神話,太過神奇唯美了,不怎麼相信。

    丁夢嬙也忍不住好奇地凝望向她,她真的有那麼——老了?她還以為她只是輩份高而已哩,她好美,清幽絕俗得像個仙女,她到底是怎麼保養容貌的?

    「是啊,她還算我半個師傅呢。」掬起她的一縷秀髮,放在唇邊吻,一抹邪氣的笑靨綻在鐘長天唇上。讓他們叫她雲秀?好哇,那他那「阿姨」的稱呼可以正式省了。

    水雲秀無奈地拉下髮絲,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顏雲光和百曉衣則一臉愕然,這、這這這到底演的哪出戲呀?他們真的是他們所看到的那回事嗎?面面相視之餘快要溜出口的勸告的話,不要說是對著淡雅若仙的水雲秀了,就是對著鐘長天那一身形於外的飄逸中透著霸氣的威儀,還真說不出口……兩個人看起來都神智清明的很呀,怎麼會去做這種有悖倫理的事……

    師傅、阿姨,我的天!!他還真敢!

    看向鐘長天的目光不由怪怪,連水雲秀這麼淡無情緒的人也不禁臉頰發熱起來,忍不住伸手掐了鐘長天一下。

    他無聲地笑開,任由她凌虐——要的就是她的反應吶!呵。

    「鐘大哥要和我們一起去誅殺剩下來的仇人嗎?」丁夢嬙看不下去地出聲問道。

    「還剩幾個?」鐘長天淡然無感地問,眼底漾著詭譎寒光,雖然立定主意不去執著昔日的仇怨,但玩一玩總可以吧。

    「昔日九狼寨中的九狼已去其七,只剩最厲害的紅狼宮紅蓮和善易容的千面狼鐵冰仍未落網。」百曉衣說道,「千面狼鐵冰我們查了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我們想先去找紅狼宮紅蓮,她在南京棲霞山。」

    「你們有把握贏她?」

    「沒有,她這些年勢力發展得很快,武功毒功更加出神入化,我們一點把握也沒有。」雖然說每次報仇都有準備把命賠上,可是對宮紅蓮,他們真的是一分把握也沒有。「不過現在有鐘大哥加入,成功的機會會大一些吧?」

    看得出來鐘長天是位高手,水雲秀應該也是位很厲害的高手吧,畢竟十幾年前就能將鐘長天從漫天的火海中救出不是?

    「我不打算出手。」鐘長天撇了撇唇,他現在出手就有點欺壓人了,憑他現在的能力捏死宮紅蓮就像捏死只螞蟻般容易,打起來不過癮,他才懶得出手。「不過我可以提升你們的功力,讓你們可以打贏宮紅蓮。」

    「你膽小不想報仇就算了,不用找借口推搪。」丁夢嬙不知為什麼生氣,也許是他對報仇一事的態度讓她不諒解吧,父仇不共戴天,何況是滅家之恨?這樣的仇恨都無動於衷的人,到底算是什麼的一種存在?他的心胸真寬大到邊仇人也可放過?相比之下她和顏雲光、百曉衣的行為又算什麼?!

    他這是否認他們的……一切。

    連顏雲光和百曉衣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提升他們的功力?別說他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到了,他這是在借他們的手殺人?做為殺手,他們不介意為了錢為了生活殺人,但鐘長天這樣說來卻讓他們有自己雙手骯髒的聯想,他是在對比他自己的清高聖潔?

    這個鐘長天,說話說一半,盡惹人誤解。水雲秀心中無奈,只好再次為他解釋。「長天他父親,臨走前要他發誓不能替他們報仇,所以……」

    「原來是這樣。」深明夜夜惡夢滋味的顏雲光和百曉衣他們這下又有些同情了,心中有恨有怒,他們可以找對象發洩,但沒有目標的鐘長天是怎麼熬下來的?沒發瘋算是厲害。

    「你真的可以提高我們的功力嗎?」丁夢嬙好奇地問。

    「是啊,那天在連雲樓你們怎麼不反抗?」他們也知道那個大胖子是殺人狼敖金,礙於誓言才沒動手?怎麼看鐘長天也不是一個好欺辱的人呀,何況他一副把水雲秀掬在手心的模樣。

    「我們根本沒機會出手。」鐘長天笑睨了他們一眼,道:「至於怎麼提高你們的功力嘛,很快你們就知道……」

    ☆☆☆☆☆☆「你們說宮紅蓮知不知道我們要去找她?」

    一處隱蔽的山林裡,三個剛辛苦練完劍法正在烤野豬的人邊忙碌邊閒適地討論起來。

    是的,閒適。

    也不知怎麼搞的,和鐘長天水雲秀一起的尋仇路上,他們的心態越來越平和,內力和劍法在鐘長天的指點下是不住的提高,但是去報仇拚命的想法卻漸漸淡了下來,有時還會談到報完仇後要去做什麼事情。

    「九狼裡就屬她最狡詐毒辣了,而且又野心勃勃,她的兄弟一一被人殺死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紅葉宮現今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大派了。」

    「那她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難道她對於九狼其他人的死一點也不在乎?

    「也許她想靜靜地等我們上門送死呢,哼,她太自信了。」丁夢嬙一向很有信心,特別是這段日子在鐘長天的指導下武功大進之後自感身心又提升到了另一種境界,那是一種傲視一切、萬事在手的感覺。「鐘大哥——」正想問鐘長天他們剛才的劍法使得如何,哪知轉頭一看他正閒散地倚在樹幹上,黑眸無限深情地凝望著在不遠處採藥的水雲秀呢。

    一隻小松鼠突然從樹叢裡躍了出來,嚇了她一跳,一看是只可愛的小松鼠不禁綻開笑靨,伸手去逗它。

    顏雲光和百曉衣奇怪一直說個不停的丁夢嬙怎麼忽然消聲了,抬頭望了望不自覺的三人心中暗歎,這情字,怎麼一個亂字了得?鐘長天和水雲秀的結局是不知會怎樣,但丁夢嬙是注定要傷心失望了。

    百曉衣忽然振聲道:「剛才我們比試的時候沒有削到樹葉吧?」

    顏雲光沒有表情的臉也浮起一抹滿意的笑:「沒有。」

    鐘長天在指出了他們內功心法上的不足及劍法上的缺陷之後,便教他們三人不停地在林中練劍,開始時要做到刺穿規定數目的葉片,然後是除了規定的數目葉片外不許其他葉片落下,接著是要做到刺穿葉片也不讓葉片落下,最後是不許讓劍氣傷到樹林裡的任何東西,而劍法的威力卻要依舊不變……就這樣,他們往往是一招出手發現前面有東西在爬或小鳥在飛就趕忙變招,不然就是其他兩人急忙出手擋住招式,以往的套路武功在林中完全使用不上,但他們卻感覺手中的劍可以從一萬個方向揮出,也可以阻擋來自任何一個方向的襲擊。而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鍛煉方式中他們的身法越來越輕靈,劍氣越來越懂得循著風隙的路線疾射,身體的感官也愈來愈靈敏……

    「不過你凌空旋轉下刺的那招好像吹走了好幾隻螞蟻……」

    「去,你這是吹毛求疵!」他練得夠神出鬼沒了,這話要是讓鐘長天聽到說不定又讓他日夜不停地練,不然就靜坐三天三夜,感受自然萬物的變化來提升劍法的速度、威力、或出劍的方位、時間、氣機的收斂等等了。「你那招劍波橫掃還不是傷到了樹上的幾條蟲!」

    「幾條蟲算什麼,還好我們……」都沒受傷。

    那是痛苦又快樂的折磨呀!

    倆人話是越說越低了,每次他們受傷,水雲秀就會去採來草藥幫他們敷傷,她的醫術神奇得要命,常常一貼藥下去,第二天傷口就癒合,她的動作也很輕柔,她也很美……常常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面紅耳赤。不過這種反應和享受常常會惹來鐘長天的「不悅」,每次他一不高興,就會更加拚命地想各種古怪的練武方法來勞動他們的筋骨和腦筋……到最後,他乾脆直接讓水雲秀把藥給他,他親自來幫他們上藥……後果太可怕了,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敢再輕易讓自己受傷。

    以前一直以為大夫是專門來救死扶傷、減輕人病痛的說,可鐘長天真正讓他們明瞭,患者的小命是捏在大夫手裡的,美則欲其生,惱則欲其死,還有一種是叫人要死不活……

    幾個人臉上表情各異,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一時間場面又變得有些沉默,只有火堆上傳來的辟啪響在回應著從野豬身上滴下的油……

    水雲秀逗著小松鼠,邊採藥邊往密林深處走去,突然,一股龐大的吸引從黑黝黝、陰森森的暗處猛然傳來,她猝不及防之下輕叫了一聲,身子被帶飛了過去——「雲秀!」鐘長天驚跳了起來,從那只松鼠躍出來時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以為自己在和一隻松鼠吃醋而不好意思,沒想到這離官道不遠的密林裡還藏有妖物。

    「鐘大哥,發生什麼事?」顏雲光和百曉衣也躍了起來。

    「你們留在這裡。」鐘長天說著,身子已消失在原地。

    太誇張了吧,就算身法再高明功力再深,也會留下個殘影什麼的吧,為什麼從他的立足處到水雲秀消失的方向這段距離他們連一絲風都感應不到?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不但眼力好,連五感都會特別敏銳,可是這些優勢卻對鐘長天一點效用都沒有。驚愕地對視了半晌,顏雲光和百曉衣不約而同地提起了手中的劍,對丁夢嬙道:「你留在這裡,我們過去看看。」

    丁夢嬙回過神來,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她不會有事的啦,鐘長天緊張她,你們湊什麼熱鬧!」語氣裡有著難以掩飾的不甘和失落。

    顏雲光和百曉衣聞言停了下來,慢慢地回身無言地瞅著她,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共同的落寞。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都犯上了同一種錯。

    「你們、你們也愛上了水雲秀……」丁夢嬙吃驚地喃道,隨即頹然無言。

    有一種愛很淒迷有一種愛只能遠望有一種愛注定成傳奇……

    有一種愛叫做痛痛得心臟起了摺子痛得頭腦空洞無物有一種愛叫放棄明知道許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